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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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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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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 23:06: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兩族深仇

  ‘砰、砰、砰、砰’,蠻國特有的龍皮鼓發出的巨響在莽莽山林中回蕩,霧氣升騰中,可以看到近百隊蠻人武士正鋪天蓋地般包圍了方圓千里的一大片山林。這每隊武士都有三五千人左右,就見他們大聲叫喚著,驅使著自己馴熟的凶獸猛禽,慢慢的朝著正中的一座極其險峻的山峰包圍了過去。數百萬人集體行動,加上近千萬頭 禽獸在那裏大聲啼叫,整個山林一片的烏煙瘴氣。

  穆圖率領自己屬下的百名狼人戰士全副武裝,率領著一支兩萬人的精銳武士大步朝那山峰前進。他眼裏閃動著噬血的凶光,嘴裏低沉的咆哮著:“你們這群該死的叛徒,等待你們的末日到來罷!愚蠢的夏頡,你骨子裏還是一個蠻人,難道我會讓你把該隱活捉回去麼?我要把該隱的骨頭都燒成灰燼,我怎麼可能讓你們大夏掌握該隱?”

  夏頡盤膝坐在那玄武神龜背甲上,雙手之間有一團淡紫色的真火熊熊燃燒,不斷的燒灼著其中的一件拳頭大小通體金紅色的奇形法寶。這法寶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座山峰,山棱、岩石通透入微,道道濃郁的靈氣不斷的從那小小的山峰上流淌出來,卻比一般的洞天福地的靈氣更加充沛百倍以上。就聽得夏頡一邊祭煉法寶,一邊 淡淡的冷笑道:“這些狼人卻是腦袋糊塗了,我們根本沒有出手,只是請蠻王派遣了大隊人馬陪他去圍殲該隱的後裔,他居然就這樣去了。”

  旒歆大袖隨風飛舞,滿臉冷笑的站在夏頡身後的玄武背甲上,冷冷的說道:“他們怎會知道你已經和盤庚以及該隱達成了協定要他們死在這山林內呢?盤庚動用了數十萬的軍隊,最大的用意,不過是害怕穆圖他們會溜走而已。不過,真的需要這麼小心麼?”

  夏頡微微一笑,體內氤氳紫氣流轉,不斷的化為真火燒灼那座山峰形的法寶,淡淡的說道:“這是該隱的意思。穆圖他們既然被海人派遣出來追殺該隱,身上定然有保命的好東西。不動用幾十萬人,在山林之中還不一定能擊殺穆圖。呵呵,我卻是等著看熱鬧了。”夏頡不僅是在等著看熱鬧,更是等著驗證他的某個想法。至于這騙了穆圖等人配合盤庚的軍隊圍殲所謂的‘蝙蝠精’的行動,不過是該隱想出來的最為妥善的能夠擊殺穆圖不讓他們有逃走機會的計畫了。

  刑天大風意氣洋洋的騎在那頭神獸犼的背上,得意的叫囂道:“不過是一百混血的怪物,我一人就可以殺個乾淨,何須如此小心?”

  刑天玄蛭得意洋洋的騎在墨麒麟的背上,笑嘻嘻的分說道:“大哥,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和穆圖等人還是同行的同伴,親自出手殺了他們,在面子上卻是過不去的。雖然海人如今註定和我們要決戰一場,但是既然有人為我們出力,何必親自動手?”

  刑天磐更加意氣風發的騎在一頭饕餮的背上,笑哈哈的說道:“二哥說得沒錯,既然能省下力氣,何必自己親自動手呢?萬一和這群狼人征戰之時傷了屬下的人,可怎麼去參加和海人的大戰?他們的那什麼堡壘已經升上了天空,想必不久就要動手了,我們如今可萬萬不能有絲毫偏差的。有那和穆圖等人動手的力氣,不如好好的和我們的新坐騎親熱親熱才好。”

  刑天家的六個兄弟連同赤椋一起呵呵的傻笑起來,赤椋如今的坐騎是一頭雨工,雷霆屬性的神獸,速度最是快捷不過,最合他的心思,自然捨不得出手去和穆圖廝殺。有那空閒功夫,他不如好好的哄一哄這頭憑空掉下來的雨工才好。

  這一次,通天道人的出手可是大方,他眼看得刑天兄弟和赤椋眼熱夏頡的那頭玄武,當下出手在數十萬里山林內挑選了這幾頭罕見的神獸給他們做坐騎,卻是差點沒洗壞了兄弟幾人,對通天道人的敬愛更是深重了幾分,記下了老大的人情。通天道人對這幾個年輕人更是賞賜了不少丹藥之類,好好的結納了一番後,見他們要 起刀兵廝殺之事,這才踏雲離開。

  夏頡如今正在祭煉的法寶,正是通天道人特意從道觀分了一分元神化為本相送來的法寶之一:以東夷聖地落日山為本體,經鴻鈞道人的混沌之火祭煉,混入了半只金烏神魄、小半截大禹定海神鐵、昆侖山底所挖掘出億萬年的戊土精魄、更有一小撮息壤等等數千種珍奇的材料,加入了夏頡獻出的那一份心頭熱血之後煉製而成 的法寶。這法寶不用時不過是拳頭大小一塊猶如微型盆景一樣的小山,一旦施用,極大處可以覆蓋數十萬里方圓,勾動天雷地火、先天真火元魄以及各種地水火風的巨力,一擊之下,就算是大羅金仙若無重寶護體,也要化為齏粉。尤其這落日山重得嚇人,除了夏頡這等土屬性的蠻力驚人足以擔山挑海的巫武,其他煉氣士哪驅動 得?正好是為夏頡量身打造的一件威力無窮足以和那些所謂的先天級法寶比美的好東西。

  至於通天道人送來的另外幾件法寶,那專門傷人元神讓人魂飛魄散的‘戮神錐’也就罷了,專門毀人道行根基削人頂上三花的‘斬元刀’也就算了,最合夏頡心意的,卻是通天道人強迫老君和原始道人聯手,給他的那根狼牙棒煉製的器魄。那器魄也不知道是用何等物事煉製的,看上去就有如人的陰魂一樣,和夏頡的那根以蚩尤骨為材料鍛造的狼牙棒一匯合,立刻將那狼牙棒從一根只能拿在手中錘打的死物化為了一件近乎先天級的可以用元神驅動的類似於飛劍的好貨色。

  如今那戮神錐、斬元刀以及通體化為土黃色的狼牙棒已經被夏頡收入丹田金丹上以真火祭煉,只有這夏頡名為‘震地’的山形法寶,因為品質太大、鑄造時動用的材料太好,靈氣實在是太過於充沛,雖然鑄造的時候已經混雜了夏頡的心血進去,但是要以元神控制他還是過於晦澀,如今只能繼續以真火煉製九天,這才能驅使自如。故而夏頡坐在那玄武背上觀戰的時候,依然在用真火煆燒個不停。

  就看得遠處山林內,穆圖率領的兩萬人馬正四散分開,朝著前方那座極其險峻的山峰包抄而去。其他的近百隻隊伍也是分散開來,形成層層疊疊數十重的包圍圈,飛速的朝著那傳說中的‘蝙蝠精’的巢穴前進。在那些隊伍帶隊的巫的指揮下,這些隊伍有意無意的,已經讓穆圖率領的那兩萬人的大隊沖到了最前面,所有的其他的隊伍,從四周已經合圍了穆圖所在的那一隊。

  “唔,該隱那怪物在那山上準備了五萬後裔做魚餌,加上後面蠻國的三十多萬大軍合圍,方圓兩百多裏到處都是要取穆圖性命的人,怕是他在劫難逃了。”刑天大風一邊拍打著犼的腦袋,一邊用自己手上的鋼槍遠遠的指點著那邊山林評說起來。

  “呵呵,五萬後裔做魚餌?我害怕這個魚餌就足以把穆圖他們撐死罷?”刑天玄蛭也變得極其的樂觀,他心裏那個高興啊,自己不用帶人去和該隱這樣的怪物交手了,雙方反而達成了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去對付穆圖等人,這是何等快樂的事情?回想在安邑城出發的時候,憑藉一千多人的隊伍,就想要活捉該隱,現在看起來就 是一個笑話。不說該隱自己如今擁有了數量這麼多的後裔,再加上他和蠻王盤庚的關係,自己這區區一千多人,簡直就是羊入龍口,沒得倖存的道理。

  “怕是難說。”夏頡手上真火更盛,一邊煆燒那‘震地’,一邊淡淡的說道:“大巫的神識比一般煉氣士更加強大,你們卻往天上看看,天空有什麼東西?”夏頡早就發現了,離地百多公里也就是兩百多裏的地方,有一顆直徑三尺多的小型衛星懸浮,想必正是給穆圖等人提供作戰支援的海人特別發射的軍用衛星。

  刑天大風他們雖然不過是一鼎大巫的實力,但是自幼都以刑天家秘法鍛煉,那神識也就是所謂的精神力的潛力卻比普通的五鼎、六鼎大巫更要強盛活潑,只不過是修煉的時日太短,沒有及時的把那精神力轉化為巫力罷了。饒是如此,僅僅以他們一鼎大巫的實力,神識發現兩百多裏外的偌大一個金屬物體,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情。

  和海人打過一場大戰的刑天鼇龍努哼一聲:“什麼鬼東西?又是海人鬧的玄虛!”他手一揚,手上出現了一柄石刀,巫力洶湧灌入了那石刀去,突然那石刀化為一道慘綠色的鬼火帶著‘嗤啦啦’的雷霆炸響朝著天空射了過去。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道綠光‘嗤’的一聲又轉了回來,但是所有人的神識都看得清楚,天空那顆海人的衛星已經被炸成了粉碎。

  與此同時,正在山林中快步奔走,眼看繞過一片懸崖就要靠近那座險峻山峰的穆圖等狼人突然停了下來。穆圖目光閃爍,從耳朵裏扒拉出了一個小型的耳機看了又看,轉頭問自己的同伴:“我無法接收資訊了,是我的接收器壞了,還是怎麼的?”

  百名狼人同時搖頭,一名袖子上有金邊的狼人皺眉道:“我同樣接受不到任何資訊。似乎,我們發射的衛星被破壞了。但是該隱他們逃離的時候,並沒有來得及攜帶任何的高精度的反衛星武器,以該隱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破壞衛星罷?”

  穆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樣說來,只有那些大巫才有辦法攻擊到位置這麼高的衛星。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的衛星?”

  那狼人無奈的攤開雙手:“也許,他們無意中發現了天空懸掛的‘怪物’?您要知道,這些蠻人還沒有開化,比大夏人更加原始。大夏人也許還知道衛星是我們海人發射的,可是這些蠻人,他們,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呢?”

  穆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如果是蠻國的人破壞了這衛星,卻也不要緊。可是,若是跟隨我們前來的那些夏人動的手,那麼。”穆圖沉思了一陣,又跟隨著隊伍朝前行進了幾步,突然發佈命令道:“亞漢,你帶領五十名兄弟繞開隊伍,從右側前進,不要和我們在一起。若是有什麼變故,總要有人能夠逃出去給安道爾總督大人報信。”

  亞漢,一名袖子上有三根金線的狼人皺眉道:“穆圖,你不會想到了什麼壞事情吧?”

  穆圖苦笑一聲,指了指天空那在白日裏依然依稀可見的戰爭堡壘,低聲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戰爭堡壘突然提前升空了,但是我必需要做好應變的準備。跟隨我們前來的那些大夏人都不是笨蛋,他們應該能想到那麼大的金屬物體,肯定是我們亞特蘭蒂斯的作品。那麼他們會是什麼反應呢?可惡的傢伙,昨日看到戰爭堡壘升空,我就應該下令立刻撤退的。”

  亞漢面色一變,不再多話,立刻點了五十名同伴,要他們跟隨自己離開大隊,朝右側前進。

  但是他們前進的路途,被一千多名赤裸著上身,手上掄著巨大的黑色岩石磨制而成的戰斧的壯漢給攔住了。那千多名壯漢的首領滿臉都是憨厚的笑容:“這位兄弟,前面可危險了,有山熊啊、劍齒虎啊、錐角獸啊,甚至還有猛獁什麼的。你們這麼點人,可不要隨便亂跑啊?跟著我們一起去,殺了那些蝙蝠精,這不是你們這 次要做的事情麼?”

  穆圖面色一變,剛要說話,他的兩個肩膀已經被兩隻極其有力彷佛鋼錠的手掌握住。那日夜裏帶夏頡去盤庚宮殿的金鋼重重的拍打著穆圖的肩膀,大聲的嚎叫道:“穆圖兄弟,不要胡思亂想,快點走罷,繞過了前面那個山崖,就可以看到蝙蝠精的老巢了。嘿嘿,你們這次來,是要殺絕那些蝙蝠精嘛,正好和我們大王的意思相同哩。”

  身體猛的一掙扎,穆圖想要擺脫金鋼的兩隻大手,可是金鋼的手腕是多麼的有力?就看得金鋼‘嘎嘎’一笑,已經抓著穆圖的肩膀把他給原地提了起來:“哈哈哈哈,兄弟們,繼續走,不要停。誒,你幹什麼?”

  穆圖突然從腰間拔出了一柄高能射線槍,艱難的翻轉了槍口,對著金鋼的小腹就是一通亂射。與此同時,穆圖大聲的咆哮起來:“兄弟們,用最快的速度撤退,他媽的這是個陷阱!”他是用亞特蘭蒂斯的語言吼叫出來的,他自信這些粗魯的蠻人根本不可能懂他們的語言。

  金鋼一聲悶哼,小腹上一陣火光亂閃,胡亂纏在身上的那塊獸皮被高能射線打得到處都是窟窿,黑漆漆一大塊被燒糊的皮肉出現在金鋼的小腹上。金鋼用手輕輕的觸摸了一下那塊皮肉,頓時一片片已經化為焦炭的肉末飄散了下來。金鋼頓時暴怒,大聲吼道:“該死的海人,老子帶人幫你們殺人,你居然還敢打傷老子?這麼大一塊傷,你差點讓你金鋼大爺斷子絕孫啊。”

  ‘呼’的一聲,金鋼從身後拔出了一根粗重的黑色的石棍,重重的砸向了穆圖的腦袋。穆圖的反應速度極快,立刻一個翻滾逃了開去,可是他身前的一名目瞪口呆的狼人戰士卻是反應不及,被金鋼那一棍子直接從頭頂砸到了腳板,整個人被砸成了一塊四濺的肉餅,滾燙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尤其是最靠近的穆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染成了一片通紅。

  穆圖呆了一下,突然一聲瘋狂的嘶叫,手上槍口已經對準了金鋼,不管不顧的瘋狂扣動了扳機。剩下的那九十九名狼人更是一聲怒吼,同時變身,一個個都變成了三米高下的巨大狼人,手上出現的武器,卻赫然讓數百裏外觀戰的夏頡等人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這些狼人戰士從腰帶的壓縮空間中拿出來的單兵武器,赫然是海 人裝載在重型步兵戰車上的小功率湮滅炮――夏頡怒駡道:“難怪他們僅僅一百人,敢跟著我們來這裏抓該隱!他們身上佩戴了這樣的武器,恐怕還有心思連我們一 網打盡吧。”

  但夏頡馬上犯了猜疑:自己不過是刑天家的一個友客,刑天大風他們卻也不算什麼重要將領,安道爾沒必要動用這麼大的心機計算自己吧?

  ‘砰砰砰砰’連續的巨響,九十九道極粗的白色光芒橫掃了大片的山林,‘轟隆隆’的爆炸中,數裏方圓大小的一塊山嶺被炸成了粉碎。偶爾聽到幾聲慘叫,卻是那些躲閃不及的蠻人戰士被那光柱掃中,直接被炸成了粉碎。但是這九十九炮的效果並不甚好,狼人戰士的反應並沒有這些蠻國的戰士快,這些蠻人戰士都迅速的閃過了那些光柱的攢擊,只有兩千多名倒楣鬼在光柱中被炸成了灰燼。

  “攻擊!全軍向西方撤退!”穆圖也迅速變身,手上扛著一門炮管有尺許粗的湮滅炮,大聲的下達了命令。

  “嘿嘿,你們還能跑麼?”該隱陰森冰冷的聲音從前方的山崖上傳來,背後張開了兩對淡金色蝙蝠翅膀的該隱露出了嘴裏鋒利的金色獠牙,漂浮在數百丈的高空,瞪著穆圖大聲吼道:“穆圖,你們這群自甘做奴隸的混血雜種,你這次是自己來送死,不要怪我該隱下手太狠!哈,你們狼人第一批次的精英級戰士,就要在這裏全軍覆沒,你是不是很興奮啊?”

  穆圖大眼睛猛的睜開,怒視該隱咆哮道:“該隱!你,你已經進化了麼?”

  該隱得意洋洋的揮動了一下背後的淡金色翅膀,大聲的狂笑道:“沒錯,借助蠻國的這些戰士以及無數珍奇的怪獸強大的血液,我已經連續進化了三次!每一次,我的力量都得到了成百倍的提升!穆圖,你這次死定了!我先殺了你,吸收了你們的血液,我就能擁有和你們一樣強大的肉體!哈,我最終的目的是毀滅或者控制亞特蘭蒂斯,你覺得這個想法怎樣?”

  穆圖獰笑起來,他慢慢的指了一下天空中那依稀可見的戰爭堡壘,低聲的說道:“就憑你麼?”

  該隱冷笑幾聲,不屑的看了穆圖一眼,低聲詛咒道:“你們這些低等的野獸,怎麼會明白我們偉大的血族的智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給我殺光他們!留下這該死的穆圖,我要得到他的鮮血!”該隱瘋狂的下達了命令。

  數十道光柱立刻朝該隱射了過去。該隱背後翅膀輕盈的揮動,帶著數十道殘影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他已經撲到了那些狼人戰士佇列中,鋒利的爪子瘋狂的撕扯了幾下,就有兩名狼人戰士慘叫著抱著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該隱‘嘎嘎’一聲狂笑,‘嗖’的一聲化為一道黑色光芒又再次沖回了天空,他懸浮在天上,對穆圖不屑的笑道:“看,這就是我如今擁有的力量!比你更加強大百倍的力量,穆圖,你還能逃走麼?”

  ‘唔哈’,四周傳來了一陣瘋狂的吼聲,數千名蠻人戰士已經包圍了這一塊山林,隨著金鋼一聲令下,數千柄沉重至極的岩石兵器帶著刺耳的風聲朝著穆圖等人砸了過去。‘啪啪啪啪’,那些岩石兵器所過之處,所有的樹木都被砸成了粉碎,數千柄兵器瞬間就落在了穆圖等一干狼人的頭頂。穆圖淒厲的嚎叫了一聲:“快點閃開!該死的!”他的身體已經一矮,突然急速轉折跳躍了開去。

  可是這些蠻人戰士投擲出的兵器如此密集,哪里是能這樣輕鬆躲閃開的?八十幾個狼人戰士一聲慘哼,連同他們身上的那些重型武器,一起被那些沉重至極的武器砸成了碎塊。只有亞漢等十名袖子上有金線的特別精銳的戰士才勉強躲過了這些武器的攢射。

  “哈哈哈,穆圖,你這個愚蠢的傢伙,你就不應該來到這裏!你想要殺我?可是你是否知道,我已經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最尊貴的客人?”該隱瘋狂的在天空飛來飛去,發出了尖銳的命令:“孩子們,出來幹掉這些該死的狼人吧!他們的血,可也算是大補的藥品呢。”到蠻國這麼久,該隱說話的口氣,已經帶著點蠻國的巫醫的口吻了。

  和該隱同時被製造出來的十三後裔拍動著一對淡金色的翅膀‘嘩啦啦’的帶著數萬人後裔從那山崖後沖了出來,鋪天蓋地的看起來真正猶如蝙蝠成精的血族讓地上的那些蠻人戰士都不由得變了臉色。該隱發出了尖銳難聽的笑聲:“穆圖,你們死定了,你們死定了!哈,失去了你這個絕對的完美體,我看你們狼人一族一定會被那些該死的亞特蘭蒂斯人拋棄!到時候,你連我們都不如!我們是叛徒,你們卻只是廢物!”

  亞漢瘋狂的用手上的湮滅炮射擊著,一道道光柱讓數以百計的血族後裔雨點一樣的落了下來。他瘋狂的吼道:“穆圖,你先走!不要管我們!”一炮把一名瘋狂沖近的血族後裔打成了粉碎,光柱餘波更是掃蕩了裏許方圓的一片山林,炸死了數百名蠻族戰士,亞漢一邊一腳踢在了穆圖的身上:“你必須安全的回去!只有你身上擁有完美融合的狼人基因!”

  ‘完美融合’,這個詞立刻讓該隱陷入了瘋狂狀態,他尖叫一聲:“穆圖,你居然是完美融合的基因?那份基因是我的!”他翅膀一陣拍打,嘴巴張得大大的,猶如戰鬥機一樣俯衝而下,朝著穆圖的脖子一口叼了下去。

  穆圖怒號了一聲:“該隱,我和你們這群該死的傢伙不死不休!大夏人!你們等著瞧,你們欺騙了我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穆圖耗盡了全身的力量來吼出這一聲,聲音傳出了百里開外,卻是無法讓數百裏外的夏頡他們聽清了。與此同時,他的身上開始蕩漾起湛藍色的光紋,一圈圈的光紋帶著極其強勁的能量,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了開去。這等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極其謹慎小心的該隱立刻尖叫了一聲,倉促的飛起。

  亞漢等其他十名高級狼人戰士一聲怒吼,身體化為一道道殘影朝著四面八方急速掠去。他們一邊瘋狂的射擊,一邊在山林和巨石之間急速跳躍,用盡了自己的全部力量,阻止任何人和血族靠近如今的穆圖。

  金鋼一聲怒吼,帶著數十名高階的巫武迎了上去。他們的力量更強,他們的速度更快,他們的反應更加敏捷,立刻就把亞漢等人逼入了死路。擁有超越八鼎巫武實力的金鋼乃是蠻王盤庚的護衛首領,那等實力豈是亞漢等狼人所能想像的?他一拳擊出,已經轟碎了亞漢的身軀,反手就把亞漢手上的那門湮滅炮抓在了手裏。

  “哈哈,這傢伙看起來好玩,我也來開一炮試試?”金鋼憨聲憨氣的吼了一聲,就扣動了那湮滅炮上的扳機。當然,炮口是朝著殘餘的一名狼人戰士的身影。

  正在天空急飛的該隱看到金鋼搶奪了狼人戰士的武器想要開火,深知亞特蘭蒂斯的武器都擁有個人指紋等判別條件的該隱立刻尖叫了一聲:“不!你這個蠢貨,丟下那個該死的東西不要碰他!”可是哪里來得及?金鋼已經重重的扣下了那扳機。

  湮滅炮內置的小型重核反應爐爆炸了,一團小小的蘑菇雲在那片山林中升了起來,近三萬名低級的血族後裔以及萬多名蠻人戰士被湮沒在那刺眼的火光和高溫中。隨後,剩餘的那些保存完好的湮滅炮紛紛殉暴,又是連續十幾朵小小的黑雲升起。該隱耗費了老大心力好容易才發展起來的數萬後裔,除了千多名高級的後裔,其他的盡數喪命在這一場征戰中。

  該隱淒厲的咆哮起來:“該死的亞特蘭蒂斯!該死的海人!”

  所有觀戰的人以及在場的人之間,只有夏頡注意到了,那穆圖身上的藍色光紋越來越密集,最終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嗖’的一聲帶著他方圓百多米內的一些泥土等雜物傳送了出去。一個小型的空間跳躍裝置!按照它的作用範圍,若不是被大軍包圍不得喘息的機會的話,穆圖他們應該是有機會盡數逃離這片山林的罷?

  “唔,果然,狼人信奉的狼神穆圖,並沒有死在這一場戰鬥中。那麼,我,夏侯,又或者篪虎暴龍,又或者如今的夏頡,只是在旁觀歷史的變化,並沒有改變歷史的進程啊!只是,我所處的歷史,的確是那一段歷史麼?”

  夏頡盤膝坐在玄武背上,手裏真火益發明亮,讓那‘震地’放出了明亮的金紅色靈光。

  玄武神龜卻是閑得無聊,慢吞吞的伸長了脖子,從‘白’的手上輕輕的叼了一個山果,然後迅速的縮回了自己的脖子。

  “呼,兄弟們,準備罷!這裏的事情了了,我們要準備回大夏參戰了!”夏頡大眼一翻,眼裏黃光射出老遠,大聲的吼叫起來。

  “哈!”刑天大風幾個好戰分子同時舉起了自己手上的武器,高高的刺向了不知道多高的那依稀可見的堡壘。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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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夏王暴亡

  一陣玉器碎裂的噪音從大夏王宮夏王的寢宮中傳來。赤裸著上半身,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眼裏閃動著狂亂光芒的夏王一邊肆意的毀壞著寢宮內那些價值巨萬的玉器,一邊瘋狂的嚎叫著:“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夏不成?‘定星輪’被搶走也就罷了,也不是第一次丟失,可是鎮國九鼎!鎮國九鼎在本王的手上丟失了啊!這是 要本王的命啊!本王難道要成為大夏第一個被巫殿和諸巫家聯手廢黜的王麼?”夏王眼裏狂亂的光芒漸漸變成血紅色,突然沖到了寢宮的一角,一手捏在了兩個宮女的脖子上,把她們活活掐死。

  寢宮內還有七名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人。也分不清是其中的哪一人低聲的說道:“大王不用焦慮,事情還不至於此。鎮國九鼎的丟失,和大王並沒有太大關係,就連隱宗之主都被那搶奪九鼎的人打傷,大王又何必擔了這責任呢?這一次的事情,反而對大王有好處。”

  夏王慢慢的丟開手上兩具屍體,冷哼了一聲,眼裏恢復了清明,隨手抓起一件丟在地上的外袍裹在了身上,身體騰空跳回了自己的那張巨大的軟榻坐下。他舒坦的伸開兩條腿,右手撐在自己下巴上,目光閃爍的看著那七人:“你們是本王真正的心腹,本王的事情卻也從來沒瞞過你們。你們有什麼話,卻也只管和本王說。這 可是一件大壞事,怎麼會成為本王的好事?”

  一個黏糊陰森的聲音響起:“大王心境亂了,所以看不清裏面的關礙。若是真讓天巫祭祀上天成功,用那‘定星輪’看破了大夏未來的氣運,如果真如前任天巫臨終所言,是九王子才能救我大夏,那大王怕是會當場丟掉王位。”這聲音打了個頓,歎息道:“雖然大王在祭祀前走了一步好棋,立九王子成了太子。可是,若天巫真的說出了對大王不利而對九王子有利的預言,怕是大王立刻會被廢黜為天候,而九王子會成為新的大王,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又一個乾巴巴冰冷的聲音冒了出來:“所以,這一次祭祀被破壞,實實在在是一件對大王大有益處的好處。以現任天巫午乙的修為,他根本不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量看破大夏未來的運勢,‘定星輪’卻又再次丟失,唯一能夠威脅到大王王位的巫殿,卻是再也沒有什麼好的藉口讓大王交出手上權力了。”這聲音笑了幾聲,淡淡的說道:“自從前任天巫臨死時說出了那幾句莫明其妙的話以來,大王唯一擔心的,不就是害怕巫殿的諸位大巫因為前任天巫的預言,捧九王子上位麼?”

  夏王‘嘿嘿’的笑起來,他滿臉輕鬆的點點頭,斜躺在了那軟榻上得意的笑道:“你們不愧是跟隨本王數百年的心腹,果真懂得本王的心思。若不是擔心這一點,本王何必捧出盤罟那個廢物和老九爭權?可惜,盤罟果然是個廢物,好容易壯起膽子派人去刺殺老九,卻被老九給逃脫了。”有點惋惜的歎息了一聲,夏王揮揮手道:“如此說來,這一次的事情,果然是大好事了。”

  “的確是大好事,大王的王位無憂,大夏的國力正盛,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只要巫殿和九王子找不到新的藉口,誰又能威脅到大王的王位呢?至於鎮國九鼎的丟失嘛,正好把隱宗宗主死死的拴在安邑,著他去查訪九鼎的下落。有了隱宗的人在安邑,巫殿的那幾位大巫就算想要做點什麼,那些各大巫家的家主想要做點什麼,怕是都要仔細稱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了。”

  夏王滿意的笑了幾聲,一揮手間已經把渾身顫抖著蜷縮在寢宮另外一個角落的一個宮女給抓了過來,當著七名心腹的面撕光了那宮女的衣衫,大手在那宮女的軀體上肆意的揉捏玩弄起來。他一邊捏得那宮女低聲慘叫,一邊放聲大笑:“這樣就好,喏,傳本王的命令,著巫殿派出所有人手,都給本王去追查鎮國九鼎的下落, 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不許他們回轉安邑。”

  頓了頓,夏王又命令道:“叫盤罟和履癸,都給本王滾回東疆去,告訴他們,不打到東夷人的巢穴,不許他們回來。著九大巫殿出動百萬大巫幫他們,這一次要狠狠的揍東夷人一頓,能殺多少東夷人就殺多少,殺他個血流成河,起碼要讓東夷人數百年恢復不了元氣。這也正好轉移一下天下子民的心思,不要讓他們總是想著鎮國九鼎丟失的這件事情。”

  沉思了片刻,夏王把懷裏赤裸的女體隨手丟出,指了指天空陰沉的說道:“那天上的古怪玩意,應該是海人造出來的東西。這樣巨大的一個物事,他們怎樣把他升上去的?莫非他們也和我大夏一樣,能以巫力將山峰升起不成?發一份文書給海人在安邑的使節,要他們給本王一個解釋,他們造那個東西到底是要幹什麼?”

  七人中的一人上前了一步,低沉的說道:“大王,這海人偷偷的造了這麼大一個鐵球升上天,怕是沒安什麼好心。若是他們動用海人的那些古怪武器從天空向我們攻擊,我們卻是要吃大虧的。故而,臣以為,當請隱巫太弈命令數萬最強的隱巫殿所屬,進駐安邑城四角的靈山,將安邑的整體巫法禁制全部發動起來,這樣就算海人有什麼詭計,卻也傷不到我大夏的根本。”

  遲疑了好一陣子,夏王這才低聲嘀咕道:“這麼大一個東西,他們用來打仗麼?若是能夠用來打仗,他們已經把那物事升上天好幾天了,卻為何沒有絲毫的動靜?這幾天卻是為了鎮國九鼎的事情慌了神,倒是沒得空閒理會這些海人。”

  眼珠子‘嘰哩咕嚕’的轉了好一陣子,夏王這才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狠狠的一揮手道:“從北疆和南疆各調派四成的軍隊,全部送到西疆去。駐守安邑的全部精銳大軍,也都送去西疆。叫刑天厄親自領軍去西疆,把海人答應獻上的三塊領地全部占下來,做好隨時和海人再次大戰的準備。”

  夏王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滿臉陰沉的笑道:“履癸那小子和刑天家走得太近,聽說他和刑天家的刑天華鎣那丫頭很是親熱,這等風頭浪口的功夫,可不能讓刑天厄這些人留在安邑。唔,叫刑天家、相柳家兩家的家主一起帶領大軍去西疆罷,把他們家族中能作戰的成年壯丁都帶上。嘿,本王可不會讓那幾個小崽子抓到任何機會造本王的反!申公家、防風家卻還本分,他們就留在安邑罷。”

  猛的一揮手,夏王怒喝道:“現在就去下達本王的旨意,盤罟、履癸即刻離開安邑,不打到後羿一族的祖地,不許他們回來。隱巫殿的隱巫挑選十萬精銳,進駐安邑城四角靈山。隱巫太弈坐鎮安邑,著他總管尋回鎮國九鼎之大任。天巫午乙以及其他諸位大巫,盡數帶人離開安邑,他們要去找尋九鼎也好,他們要去打東夷人 也罷,總之這個關頭不許他們留在安邑就是。至於調集軍隊去西疆的事情,叫刑天厄和相柳翵今天就帶人給本王離開安邑。嗯,那刑天華鎣,給本王招進宮來。”

  ‘嘿嘿’的笑了幾聲,夏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淫笑起來:“履癸這娃娃,想要借助刑天家培養自己的勢力?嘿,父王我還沒老呢。他想要靠刑天華鎣和刑天家拉上關係?那本王就拔了刑天華鎣的頭籌,封她一個妃子的名號卻也不錯嘛。”

  七個渾身上下黑煙繚繞的夏王心腹目瞪口呆的相互看看,同時跪倒在地上朝著夏王磕了一個頭,化為道道陰風飄散了開去。

  大概一個時辰後,七名夏王心腹又返回了夏王寢宮。其中一人有點畏縮的上前了一步,朝著夏王行了一禮:“大王,盤罟、履癸以及刑天家、相柳家兩家的家主和兩家的精銳族人,都分別出了安邑。但是!”

  正摟著一個宮女上下其手的夏王淡淡的橫了那人一眼,冷笑道:“但是什麼?”

  那人低下頭,無奈的說道:“但是,刑天華鎣被履癸帶走了。如今他們已經離開安邑,怕是此時已經遠出數千里了。”

  “放肆!本王要的女人,居然敢不進宮?”夏王勃然大怒,揮起一拳,就把懷中的那宮女擊成了粉碎,血漿塗滿了大半個寢宮的地面。夏王跳起來,暴跳如雷的咆哮道:“履癸!哼,以為你是太子又如何?本王,本王!”

  指天劃地的想要破口大駡的夏王突然安靜下來,他淡淡的說道:“本王明白了,是刑天厄安排刑天華鎣跟隨履癸走的罷?不願意送自己的族女進宮,刑天厄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算了,非常時期,倒也懶得和他們計較,只要他們不在背後給本王添亂,也就罷了。退下罷!”夏王有點意興闌珊的揮揮手,就要讓那七人退下。

  那剛才回稟夏王的人卻是笑了一聲,低聲道:“大王,刑天華鎣被履癸帶走了,可是海人給您送了美女過來。那海人的使節送了兩名極品的美貌處女,委實動人。大王若是有興致,不如現在就招她們進來?”頓了頓,這人又笑道:“海人的使節還說了,他們升起的那顆鐵球,是他們用來祭神的祭壇,說是在天空才能和他們的海神更好的溝通,他還說,要面見大王給大王一個解釋呢。”

  夏王冷冷的笑了起來:“給本王解釋?”

  就看到夏王面色一變,怒聲道:“祭神的祭壇?這麼蠢的話你們也相信麼?什麼祭壇要這麼大?把那使節趕出去,讓他們給本王一個確切的回答。至於那兩名處女,現在就帶進來罷!趕快去找太弈,要他把安邑城所有的巫法禁制都升起來,我倒是要看看,海人到底想要搞什麼鬼。”

  夏王得意無比的笑了起來:“兩名極品的處女?嘿,本王就消受了,可是這和海人的一場大戰,看來是免不了了。這海人的使節是心虛了啊,否則怎麼會突然想著這時候進宮來給本王解釋呢?前兩天他幹什麼去了?退下,退下,把那使節的兩條腿打斷了趕出去,美人快快帶來!”

  天空,安邑城正上空五十萬里的高空處,那顆海人製造的終極戰爭堡壘正在緩慢的自轉。足足有近百里厚的特種裝甲板下,是一道道粗粗細細半透明的導線,裏面正有刺目的電光激烈閃爍,充盈著一種雄壯的力量感。各種奇怪的高能武器隱藏在裝甲板下,每一尊巨大的高能武器旁邊,都有數十名身穿鎧甲的海人戰士在那裏 精心的調試這些高精尖武器。

  堡壘的最核心處,是一顆直徑三百里許的圓球,通過數以萬計的巨大圓形通道和上一層堡壘結構相連。每一條通道內,都密佈著數不清的殺戮者機器人以及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狼人戰士。他們手持各色武器,嚴格的審查著進入通道的每一個人的身份。

  而這個核心圓球的外緣,有一個通體用透明的湛藍色晶體搭建的房間,長寬數百米,裏面放置了一排排的儀器,正有近千人身穿制服坐在那些儀器前,緊張的發佈著一條條的命令。這裏,就是海人這顆終極戰爭堡壘的指揮部,如今直屬安道爾和托爾的管轄。

  安道爾站在指揮部後方一個十幾米高的半突出平臺上,手裏端著一杯色澤鮮豔的果酒,不眨眼的盯著指揮部內那些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兵看了又看,良久才發出了一聲歎息:“真是天堂啊,如果能夠在這裏騷擾幾位美麗的女士,簡直就是至高的享受。唔,幸好我的家族勢力強大,否則這戰爭堡壘最高指揮官的位置,怎麼輪得到我?”

  輕輕的抿了一口果酒,安道爾低聲笑道:“哦,親愛的士兵,我以最高指揮官的名義命令你,脫光你的衣服躺在我的床上。啊哈,多麼刺激的事情。不過,她們會服從這樣的命令麼?哦,誰知道呢?值得嘗試一下呀!”他猛然回頭,盯著那坐在主控台後監視一條條回饋資訊的托爾問道:“托爾,我的好朋友,有什麼激動人心的消息麼?”

  托爾抬起頭來,無力的歎息了一聲:“一條壞消息,穆圖率領的一百精英級狼人戰士被該隱全殲。但是好消息就是穆圖自己逃了回來,神殿空間跳躍點接收到了穆圖,他只是有一點皮外傷。嗯,我們現在為止唯一的一頭擁有完美基因的狼人戰士,總算是保存了下來。”

  安道爾皺起了眉頭,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廢物!啊,難道他忘記了我給他的命令?追殺該隱是假,殺掉那個大塊頭現在叫做夏頡的傢伙才是真啊。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看到夏頡這傢伙,總是渾身發冷,難道說,他是我的天敵麼?該死的穆圖,他怎麼就違背了我的命令呢?用湮滅炮偷偷的對著夏頡的腦門來上一炮,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麼?”

  托爾卻不理會安道爾的自言自語,他突然興奮的叫嚷起來:“啊哈,安道爾,看啊,很好的好消息,我們派駐在安邑的使節,已經順利的把兩名體內裝有定位裝置和能量感應裝置的美女送進了大夏的王宮。按照我們對大夏國王的性格心理分析,現在他應該正在享用那兩個美人兒。可惜的就是,我們的使節被那個國王下令打斷了兩條腿。”

  安道爾隨手把酒杯丟在了地上,他沖到了主控台前,死死的盯著那主控臺上最新的情報看了一眼,突然歡呼起來:“呀哈,多好的消息啊。啟動那兩個美人兒身上的定位裝置和能量感應裝置!”

  過了兩個呼吸的時間,連續按下了幾個按鈕的托爾指著那主控臺上的大螢幕說道:“順利啟動。兩個美人在一起,她們身邊還有一個人,能量反應極其,海神啊,多麼強大的能量啊!怎麼可能呢?比我們曾經抓到的大夏的奴隸身上的能量數值強大了近億倍,這還是人類麼?”

  安道爾也被那螢幕上顯示出來的數值嚇了一大跳,他面色陰沉的計算了好一陣子,這才說道:“不管他是否人類,但是他擁有的能量數值並沒有超過我們終極堡壘的主炮所擁有的威力!按照既定計劃,我們堡壘的主炮進行滿負荷齊射,按照定位裝置傳來的座標進行精確打擊,必須確定一次就幹掉他們大夏的國王。然後,我們的軍隊,立刻從陸地發動全面反擊!”

  托爾操起了身邊的一個通訊器,大聲的喝問到:“你們聽到了指揮官的命令,現在請告訴我,主炮準備完成了麼?”

  清晰的回答從那通訊器內傳了出來:“海神之權杖運轉正常,供應的能量極其充沛,堡壘第一主炮、第二主炮、第三主炮可以同時射擊!”

  “那麼!”安道爾輕佻的搶過了那通訊器,淡淡的命令道:“就三門主炮按照我們可憐的兩位美人兒送來的座標,進行同時射擊吧。畢竟是一個巨大的國家的國王,他應該得到一個體面的葬禮!”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安道爾眼裏閃過了一道猙獰的光芒:“主炮齊射之後,所有現在能夠進行攻擊的武器同時對安邑城進行全方位覆蓋攻擊。把大夏的國都給我打成一片粉碎,一名國王的葬禮,總是需要有一個昂貴的殉葬品才符合他的身份。”

  一盞茶的時間後,三道粗達十裏能量凝聚猶如實質肉眼不可正視的光柱呼嘯著自天而降,一擊就擊毀了大夏王宮上所有的禁制。

  隨後,三道光柱猛的凝縮到了只有丈許粗細,能量卻益發恐怖的,準確無比的覆蓋在了正在瘋狂享樂的夏王身上。無法計量的恐怖能量,經過了海人戰爭堡壘的極度壓縮之後,擁有了正面殺死一個神靈的威力,當場就將夏王的身軀連同他的元神化為了烏有。殘餘的光柱能量‘轟隆隆’帶著巨響沖進了王宮的地面,打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窟窿,隨之,一點強光自那窟窿下爆發了。

  整個大夏王宮就好似發酵的麵包正在烘烤一樣突然鼓脹起來,隨後所有的宮廷樓閣、假山湖泊瞬息間都在能夠讓人瞬間失明的強烈光芒中化為粉碎,直接被撕裂成了最細小最本源的能量微粒。

  然後,無數道大大小小的白色光柱猶如雨點一樣的落了下來,安邑城瞬間籠罩在了無數的火光和塵土中。

  一顆又一顆海人製造的特大當量的‘末日烈焰’自天而降,一朵朵巨大的蘑菇雲沖天而起,真正猶如末日一樣的火焰和高溫橫掃了整個安邑,破壞了所有的巫咒禁制,把安邑城肉眼能見到的所有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隨之,三道毀滅性的光柱再次的覆蓋了下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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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 23:15: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流血的帷幕

  ‘砰’,‘砰’,‘砰’,好似巨石夯擊地面的聲音很遲緩但是節奏穩定的從茫茫荒野中傳來。夏頡騎著的那頭玄武神龜一板一眼、穩穩當當、慢慢吞吞、沒有絲毫焦急的一步一步穩固的朝前邁行。他邁動步伐的速度比起刑天大風騎著的那頭犼乃至墨麒麟、雨工之流慢了何止十倍?古怪的卻是這頭玄武神龜一直穩穩的跟在隊伍中,看起來行走速度極其緩慢,實際上卻快到了極點。

  除了諸人屬下的一千士兵和一百巫衛,如今夏頡他們隊伍中還有整整齊齊五萬實力超過五鼎的巫武、三百名蠻國特產的鬼巫毒巫,帶隊的大首領,正是和夏頡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金鋼。原本蠻王盤庚答應的三萬巫武,卻因為事情不周密最後放走了穆圖,被夏頡借著這個理由又敲詐了兩萬精銳過來,盤庚卻是一個願打一個願 挨,嘻嘻哈哈的順水推舟額外送了兩萬人給夏頡,順便連坐騎都配齊全了。

  五萬巫武,清一色的騎著蠻國更南方極遠處山嶺中特產的一種烏雲豹,體長三丈左右,高有丈許,性情兇殘,速度極快,又能耐長途奔襲,實在是蠻國一等一的作戰坐騎。這五萬烏雲豹奔走之間下腳無聲,只能依稀聽到它們低聲的喘氣,一道道黑光就這麼靜悄悄的劃過了荒原,跟在夏頡他們身後朝安邑城急速前行。

  這一次,不僅沒有活捉該隱,反而和該隱以及蠻王盤庚達成了秘密的協定,讓刑天家平白的落了一大塊的好處下來,這等事情,夏頡他們卻也有了計較。有了蠻王盤庚的臣服公文,夏王怕是早就忘了派夏頡他們去南荒到底是幹什麼的了。就算他還記得這個碴兒,大不了臨時說一句該隱已經被他們殺了,這不就了結了麼?

  因而夏頡騎在玄武背上快速前行,身後還坐著一個渾身清香四溢的旒歆,心懷舒暢,就不用再說了。他看著白一隻爪子勾在玄武長長的脖子上在那裏打秋千,不由得笑問道:“玄武,你怎的為了一顆靈丹,就願意做我的坐騎?這豈不是委屈了你?”

  玄武努力的翻過脖子瞪了夏頡一眼,用呆板乾澀的聲音緩緩回道:“當我願意麼?奈何沒有那靈丹,我還要多少年才能脫去這副身軀,得成人形?我等靈獸卻和你們人類不同,若是不脫了原本的皮囊,終身不得窺見天神大道,就算在人間逍遙度日,卻也不是一個道理。唔,你這娃娃好不奸詐,分明是一人類,卻有我玄武一族的氣息,白白耗費我一點真元給你好處,委實可惡。”

  夏頡只能乾笑幾聲,摸摸腦袋含糊道:“這,哈,你玄武乃是有名的天地四靈之一,化為人形也這樣難麼?”

  玄武翻回了腦袋,有氣無力的哼哼道:“你以為如何?普通精怪,百年可為人形;凶獸一級的野獸,體形格外巨大,靈氣分外強悍,千年苦修也能成人;珍禽異獸一類,天生本質強大,難以脫去血脈,沒有十萬年的苦功,人皮都修不出一點。至於珍禽異獸以上的靈獸、仙獸乃至神獸之類,動輒千萬年才有希望成人。越是天生靈氣強大,越是體格巨大的,那耗費的光景就越多。”

  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玄武用一種上了賊船無法翻悔的口吻抱怨道:“這是以血脈而論,若是以體格而言,普通狐狸、老虎一流,數百年時間足以;若是山熊、猛獁一類,則要千年以上。蒼天有心,最是公平不過,體格越大者,化為人形後擁有能力越強,本命元氣越盛,日後成就越大,故而化為人形越發困難。大致上本體體積大了一倍,就要耗費兩倍的時間修煉;大了兩倍,就要耗費四倍的時間修煉。”

  沒奈何的搖搖頭,玄武差點沒哭了出來:“你想像,一條狐狸才多大一團毛團?我的本體卻有多大?按照老天爺制定的規矩,狐狸之類百年成人形,我就要數百億年的功夫才能修煉出一個結果來!若沒有那靈丹相助,怕是等我修練成人形時,早就鴻蒙再次開闢了。從古自今,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我玄武一族有順利成人的,就算我們的老祖宗,如今還在天神界苦修哩。”

  夏頡、旒歆默然,只能用那等很是憐憫的眼神看著玄武,說不出話來。沒辦法,材料太好了,修煉起來也是一種折磨啊。

  這頭玄武怕是苦修了數億年,早就悶得緊了,好容易打開了話匣子,他怎麼會停下嘴來?就聽得他‘嗚嗚嗚’的嚎哭了幾聲,突然又‘哈哈哈’大笑了三聲,於是,夏頡很湊趣的問了他一句:“玄武神龜為何發笑?”

  玄武‘嘿嘿’笑了幾聲,步伐益發的有力起來,他得意洋洋的鼻孔朝天的哼哼道:“我的本體不過方圓數千丈而已,還有那可憐的,北溟之下的鯤,本體數百里方圓,這只是他的第一道本體。等他化為大鵬,雙翅一展就有九萬里大小,卻是比我的本體更大了萬倍,哈,哈,哈,他是今生今世再也無望修成人形了!”

  夏頡、旒歆語塞,對於這頭幸災樂禍的玄武,他還能說什麼呢?就看得這玄武興致勃勃的口沫四濺的叫嚷道:“五百萬年前,我還在北溟汪洋下一個大水洞中居住,卻是碰到了一頭鯤,問了一句他未來修煉成人終成天神的事情,他哭得可比我今日厲害得多哩。”

  咳嗽了一聲,夏頡突然想起了通天道人門下大弟子之一的金光道人,他低聲說道:“玄武,你怕是說錯了一件事情。鯤鵬想要成人的確極難,我卻知道有一隻大鵬,已經修成了人形哩。”

  玄武猛的停了下來,他尖聲嚎叫道:“沒道理!這天地開闢才多少年?一頭鯤鵬,怎麼可能修成人形?”

  夏頡‘嗯’了一聲,輕輕的摸了摸玄武的大腦袋,歎息道:“沒奈何,那金光師兄,卻是我師尊門下大弟子之一,怕是早就服下了靈藥吧!”

  玄武鼻子裏沖出了兩道白氣,氣鼓鼓的仰天長嘯了一聲,邁開步子,故意走得一個地動山搖的快步朝前奔去。一邊狂奔,這玄武一邊低聲抱怨道:“沒天理,沒人情,沒道理。我好容易要來一顆靈丹,還是賣命做苦力才得來的。你那金光師兄,卻為何有這樣的緣法?想我們玄武一族的祖先,還在天神界修煉,卻也沒能得到一顆助他化形的丹藥哩!氣煞,氣煞啊!”

  ‘嗷嗷’一聲,這頭玄武徹底的陷入了狂走狀態,一聲瘋狂的嚎叫,就看得夏頡他們隊伍外側方圓數百里內一陣的地動山搖,數百座小小的山頭突然崩潰成了平地,原本的平地卻又突然拔高千許丈成為高山,一聲之威竟至如此,旒歆說這玄武體內蘊含的能量強度等同數百名九鼎大巫的強度,看來並不是虛言啊。

  夏頡卻是又驚又喜,驚是驚歎於這頭玄武的實力委實可怖;喜麼,還能歡喜什麼呢?有了這麼強的一頭坐騎,在戰場上誰還能傷了他不成?不要說戰場上,就算日後到了安邑若是和其他人起了糾紛,卻也再也不用害怕被夷令刺殺那次傷得如許之重了。有了玄武護體,誰能動他?

  前方騎著雨工往來奔走的赤椋突然遠遠的跑了回來,就聽得他大呼小叫的吼道:“刑天大兄,夏頡大兄,我們到了安邑哩,我認出這道路了,再往前五百里,跑上了那個山坎,就能看到安邑了。”

  騎著烏雲豹一直跟在夏頡身邊的金鋼一聽得說安邑到了,就看得他兩眼發光,猛的操起一柄巨石磨制的大斧吼叫道:“安邑到了麼?大王說的那天下最大的城市安邑到了?有無數美酒美食加美人的安邑到了?哈,夏頡兄弟,你是不是要準備給我們兄弟們換一身甲胄和兵器了?你看看,我們穿成這樣子,丟你的臉啊。”

  夏頡掃了一眼金鋼以及他的那五萬名屬下,氣得七竅生煙。這蠻王盤庚果然做得出來,五萬精銳的巫武,是真真整整‘赤身裸體’的出門的,除了一頭坐騎,除了金鋼手上還有一柄石頭磨制的武器,他們就連褲衩都沒穿一條,就跟著夏頡出了蚩尤山城!五萬條裸奔的超級猛男啊,最後他們用來遮蓋身軀的獸皮,都還是夏頡他們商隊再次耗費了大批的食鹽給交換回來的――當然,獸皮的價錢貴了十倍不止!

  “換,為什麼不換!你們這樣子在路上這一個月也就罷了,可是若是這樣進城,何止丟了我夏頡的臉,就連大夏和你們蠻國的臉都丟盡了。”夏頡咬著牙齒直哼哼,一路上他們瘋狂趕路,有大巫沿路做法加快速度,又是走的直線,可是從蠻國一直趕到安邑,卻也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趕到。這五萬蠻漢身上的獸皮,早就是大窟窿套小窟窿,小窟窿套更小的窟窿,渾身上下的皮肉都要露出來晃蕩了。

  五萬套頂級的大型鎧甲,五萬柄經得起五鼎巫武的蠻力折騰的沉重兵器,一想到那個巨大的花費,夏頡就有一種預感:自己要破產了。沒奈何,誰叫這五萬人是以夏頡招收的私兵的名義跟隨過來的呢?雖然也是屬於刑天家的名下,可是很顯然,刑天大風說了,他沒錢給這五萬人置辦裝備,那除了夏頡自己掏腰包,莫非還能 找大夏軍部報銷花費不成?

  金鋼卻是故意不看夏頡那扭曲的面孔,他得意洋洋的大吼了一聲:“兄弟們,夏頡兄弟說啦,到了安邑,好鎧甲好兵器隨我們選,好酒好肉隨便吃,漂亮的大夏婆娘隨意睡啊!哈哈哈,來幾個人,跟老子去看看安邑城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城門比我們蚩尤山城都要寬一些!”話剛說完,就看到金鋼兩條大腿一夾,坐下烏雲豹突然加速,帶著十幾條漢子瘋狂的超出了隊伍,朝前奔走而去。

  旒歆突然低聲笑起來:“安邑的城門,的確還比他們蚩尤山城的城門寬哩。蚩尤山城的那城門,還能算城門麼?”

  旒歆笑起來,夏頡也笑起來,白看到兩人一起笑了,也‘吱吱’的狂笑起來。就看到白十個鋒利的爪子在玄武的脖子上一陣瘋狂的撕扯,想要讓玄武也跟著笑,可是卻只看到火星亂閃,哪里能傷得了玄武的一點皮肉?‘老成持重’的玄武神龜自然不會和這頭才十幾歲大小的貔貅計較,大眼珠子掃了白幾眼,鼻孔裏噴出一道 白氣,頓時把白沖飛了十幾丈遠,氣得白飛奔回來,朝著玄武就是一通亂劃。

  ‘鏗鏘鏗鏘’,金鐵交鳴聲爆響,白就這麼一路在玄武身上亂抓亂劃,也不知道劃了多少下,最後累得白癱在夏頡懷裏直吐舌頭,卻也沒見玄武身上出現了哪怕一點的小痕跡。玄武神獸的防禦力,果然是驚人到了極點。

  刑天大風只是無比眼饞的看著那玄武,突然覺得自己座下的犼實在不是一頭好的坐騎。刑天大風那個羡慕啊,他拼命的轉悠著眼珠子尋思著,絞盡腦汁的想要折騰個主意出來,把玄武也放在自己屁股下面騎一陣子呢。“只是,騎著一頭烏龜上戰場,這個,是不是太沒臉了一點?誰也看不出這頭烏龜是玄武啊,可是是人都看 得出來,我坐的是一頭可以力殺天龍的犼啊!”想到這裏,刑天大風頓時又猶豫起來。

  一路前行,卻遠遠看到前方跟隨金鋼跑出去那些漢子中有一個漢子卻又騎著烏雲豹跑了回來。就聽得這漢子大驚小怪的一通嚎叫:“奇怪,奇怪,那安邑城不是你們的都城麼?怎麼就變成了一攤破爛?就好似我們蚩尤山城燒陶土的瓦窯被打翻的樣子哩。”

  夏頡大驚,連忙問道:“你說什麼?安邑城怎麼了?”

  那漢子抓抓腦門,憨憨的笑道:“安邑城啊?如果那一堆破爛就是安邑城的話,安邑城已經完蛋了哩,一塊大點的石頭都看不到了。”

  夏頡面色一變,刑天大風卻是急聲問道:“那你們的首領金鋼去幹什麼了?”

  那漢子‘哦’了一聲,興奮的吼道:“那一堆破爛四周圍了無數人馬,分成了好幾個大營在相互挑戰哩。金鋼大哥看得手癢,聽得裏面有你們刑天家的人在和別人動手,就沖下去幫忙了。嘿,不看不知道啊,那場子裏面的土都是紅色的,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哩。”

  安邑城被毀,夏王乃至一干重臣被鋪天蓋地的海人火力殺得乾乾淨淨,前線的履癸、盤罟聞訊立刻拋下了和東夷人的戰事,不管不顧的率領百萬大軍急速趕回安邑爭奪王位。兩支大夏朝最為精銳的軍隊在安邑城的廢墟外擺開了陣勢,正式的對峙起來。而幸運的十三王子袞卻不知怎地在海人的火力覆蓋下逃生,他居然也拉了 幾個兄弟做依仗,拉起了自己母族親人麾下的大批人馬,和履癸、盤罟的大軍來了一個三國混戰。

  三方剛剛小規模衝突了半個時辰,刑天家主刑天厄以及一眾因為出城點兵而幸運躲過滅頂之災的刑天家將領,拿著夏王臨死前一個時辰頒發的軍令點起了軍部下屬的龐大軍隊,橫插了一刀,勒令三方罷手,嚴禁他們私下械鬥損傷了大夏的元氣,勉強的維持了一個平和的局面。

  這等不穩定的平和僅僅維持了小半個月,隨著伐北令、伐南令隸屬刑天家的大軍到來,履癸自信自己和刑天家關係夠硬,立刻趁著盤罟、袞陣腳大亂的時機半夜偷營,斬殺了盤罟、袞的直屬兵馬數萬人,取得了一個小勝。可是履癸剛剛做賀了不到小半個時辰,隨著相柳家、申公家、防風家各大巫家駐守族地的長老和私軍的 大舉前來,安邑城外的軍馬居然超過了兩千萬之數,勢力糾纏複雜,哪一邊都不敢再胡亂動手。

  於是乎,最後的十幾天時間就變成了各大王子麾下勢力的大鬥將時段,盤罟、履癸、袞等人屬下大將紛紛邀鬥,十幾天的時間死傷了數百名領軍的將領。而盤罟、履癸、袞等人就在各大巫家的面前,就誰最有資格接掌王位這個性命攸關的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盤罟身為大王子,按照大夏朝的祖制,夏王暴亡,他有資格監國;履癸身為夏王親自晉封的太子,按照大夏的法律,他應該即刻登基;袞雖然不是大王子也不是太子,但是他有大夏王族十幾名王子和幾位王叔的支持,麾下兵馬卻也不少,自己的母族更是掌握了中州的大權,他自認也有資格爭奪一把,當然死也不肯相讓。

  安邑城外如今超過兩千萬的兵馬,掌握在刑天厄手上的就超過了一千兩百萬。而天下九州之中,一半以上的軍隊也在刑天家的控制下。毫無疑問,如今的刑天厄傾向於誰,誰就立刻能夠登上王位。可是刑天厄卻分明是在待價而沽,甚至根本不在各大巫家面前露面,一應事務都推給了脾氣暴虐動輒揮手揍人的刑天十三處理, 哪里還能弄清一個端倪來?

  而原本有實力有威望制止這一切事情的巫殿和隱巫殿,所有的大巫卻忙著去尋找鎮國九鼎的下落,哪里有功夫理會這等閒事?就連最是喜歡生是非的太弈,都被海人終極戰爭堡壘的炮火炸出了內傷,如今正在運轉玄功治療傷勢,更是懶得管這等閒事了。

  於是乎,安邑城外紛紛亂鬥,履癸屬下兩大打手碂黑虎和黃飛豹實力極高,下手狠毒,一連斬殺了盤罟、袞屬下三百多員大將,導致兩個王子屬下軍隊中再無人敢向他們挑戰。於是乎,兩個暴力分子就開始挑釁那些支持盤罟和袞的巫家的子弟,十幾天的時間,很是殺了幾個防風家、申公家乃至相柳家的子弟,一時間弄得各 大巫家紛紛翻臉。

  各大巫家翻臉的結果就是:在刑天厄的無形震懾下,無人敢動用大軍私鬥,可是各家的子弟卻是紛紛按照自己的實力相邀鬥毆,時有死傷,把諸大巫家最近數百年來積累下來的怨氣和仇恨集中爆發了一次,反而履癸、盤罟、袞三人成了看客。

  金鋼騎著烏雲豹蹲在那山坎上看熱鬧的時候,正好就是刑天家的刑天犴和相柳家的相柳胤交上了手。

  手持長劍的刑天犴身形靈動,繞著相柳胤一通亂刺,嘴裏嘀嘀咕咕的咒駡相柳家不應該和刑天家爭權。

  手握兩刃蛇牙斧錐的相柳胤猶如一條毒蛇一樣滿地亂竄,一邊朝著刑天犴亂捅一邊噴著毒氣,同時咒駡刑天家不該一家坐大,壞了祖宗的規矩。他更是痛斥刑天家的人太不給他們相柳家面子,他們相柳家不過是在安邑城的衛司下找了點清閒職務廝混,怎麼就招惹了他刑天家的人,居然坑害到相柳柔跑去守王宮的大門,這一 次若不是相柳柔的命好,也就跟著夏王一起去見了祖先了。

  兩人越打火氣越大,漸漸的兩人控制不住脾氣,刑天犴一聲怒斥,渾身銀光大盛,那長劍上一陣轟鳴,手一揮,無數道十幾丈長短的弧形金精劍氣朝著相柳胤猛轟,炸得那地面一片的坑窪不平。那相柳胤卻也怒斥一聲,眼裏綠光閃動,體外突然泛起了數百丈的水波,那水波的流水都是粘稠無比,隱隱有綠色氣泡‘汩汩’而 起,臭氣熏天的水波‘嘩啦啦’的朝著刑天犴猛衝。

  旁邊觀戰的刑天狴看到刑天犴被劇毒的流水包圍,立刻右手一伸,一個印訣轟出,巨大無形的力量震碎了那一片粘稠的水波,震得相柳胤蹊蹺噴血,狼狽的連連倒退。那同樣觀戰的相柳柔看到相柳胤吃虧,哪里肯甘休?他自己不敢上前打鬥,卻是手一揮,幾條奇形小蛇飛射而出,嘴裏毒氣狂噴,措手不及正在揮劍追殺相柳 胤的刑天犴‘啊呀’一聲,臉上已經被毒氣噴了個正著,頓時渾身發綠,拖著長劍轉身就走。

  相柳胤看到刑天犴吃虧,哪里肯甘休?他怒吼一聲‘刑天犴,賊子休逃’,揮動那蛇牙錐已經淩空跳起,朝著刑天犴劈下。

  那在山坎上看熱鬧的金鋼一看這等情形不對,那渾身綠氣纏繞的傢伙叫什麼?‘刑天犴,賊子休逃’?誒,刑天犴,豈不是刑天家的人麼?按照大王的命令,這一次五萬蠻人戰士豈不是當作禮物送給刑天家做私軍,以拉攏刑天家和蠻國的關係麼?這歸根結底,還不是為了蠻國的利益麼?那,刑天家的人吃虧了,我們要幫忙啊不是?

  於是乎,金鋼叫了一個蠻人回去給夏頡他們報信,自己則是帶著十幾個同伴一聲狂吼:“刑天家的好漢在此,那娃娃休得囂張!”

  烏雲豹的速度多快啊?那是一陣風一樣的就能跑出數百里的腳步。加上金鋼他們以蠻人驅獸之法禦使這些烏雲豹,速度更是快得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颼颼颼颼’,那些觀戰的世家子弟都是一些輩份極低的族人,修為也不甚高,哪里看得清金鋼這接近九鼎巫武的厲害人物突如其來的攪場?

  就看到一道黑影閃過,一條巨大的身影突然停在了相柳胤的面前,金鋼揮動起他那數千斤重的巨石斧頭,怒吼了一聲:“兒子呃,你給老子死罷!”八鼎頂峰巫武的蠻力發作,金鋼‘颼颼颼颼’在一眨眼的時間內朝著相柳胤劈出了數千斧頭。

  ‘砰’的一聲,相柳胤如何可能是金鋼的對手?就看到原本完完整整的一個人突然炸裂開來,通體炸成一團血霧,那血霧還被金鋼強勁無匹的氣勁催動,化為無數鮮紅的斧形氣勁‘轟轟’有聲的拖著一道道白色的風勁朝著相柳家的大營沖了過去。

  首當其衝的相柳柔剛剛喊了一聲:“阿胤,你死得好慘啊!”那無數斧形氣勁已經轟到了他的面前。相柳柔卻是識趣的人,他二話不說,立刻一個團身朝著地上一滾,朝著身邊一個積滿了污水的土坑砸了下去。‘嘩’的一聲,一道斧形氣勁擦過了相柳柔的後背,卷起了他背後一寸厚的皮肉,露出了下麵白慘慘的骨頭,這傷口再被那污水一浸,頓時疼得相柳柔是‘吱兒’一聲慘叫,吞了兩口污水暈了過去。

  相柳柔運氣好躲過了金鋼的氣勁攻擊,可是其他的相柳家的子弟卻沒這麼好的運氣了。數以百計的斧形氣勁呈扇形朝著那觀戰的近千名相柳家的直系子弟狂轟而去,當場把八百多名相柳家的子弟轟成了肉渣,血漿、肉塊‘嘩啦啦’的朝著後面的營帳猛衝,又殺傷了千多名相柳家的私軍戰士。相柳家的營地正門外,頓時一片的血紅,好似到了血池地獄一般。

  金鋼‘哈哈’一聲狂笑,朝著那滿臉發綠的刑天犴以及同樣滿臉發青的刑天狴笑道:“刑天家的兄弟,老子是自己人,哈哈哈,以後都是給刑天家幹活的。這群崽子敢和你們動手,看金鋼大爺我殺絕了他們。兄弟們,嘿哈,沖啊!”

  他身後跟來的十七條蠻人漢子看到了血,早就興奮得渾身上下的鮮血都被腎上腺激素給替代了,整個就陷入了狂化狀態。就聽得他們一聲‘嘿哈’,騎著烏雲豹突上了前去,搶過了附近那些目瞪口呆的相柳家私軍手上的武器,就是一通瘋狂的砍殺!

  金鋼神獸的這十七條蠻人漢子,就是這一次五萬戰士中的佼佼者,都擁有八鼎頂峰將要突破到九鼎的恐怖實力!那些最多不過七等、八等巫武水準的相柳家私軍戰士,在他們面前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一刀下去,就是數百條人命伴隨著鮮血和肉漿噴灑了出來。而那些在大門口圍觀看熱鬧的相柳家子弟,更是最高不過四鼎 左右的水準,距離八鼎頂峰,那是數萬倍的差距,在這些彪悍的蠻人戰士面前,更是只有被當成小雞小鴨一樣被虐殺的份兒!

  就聽得‘噗哧、噗哧’一陣亂響,以八鼎頂峰的實力虐殺這些實力低微的相柳家的私軍和子弟,誰人能當?就看到金鋼一馬當先,揮動著那巨大的石頭斧子‘吼、吼’叫囂著一路屠殺,從相柳家的營房正門直接突入了七八裏遠,手上起碼抹殺了相柳家數萬條人命!

  ‘吼哈!’,更有一名蠻人戰士殺得發狂,使用了他們蠻國的巫武秘技,渾身巫力凝聚成一團漆黑的高有十幾丈的劍齒虎形象,狠狠的朝著前方相柳家私軍密集處丟了出去!

  一名八鼎巫武全部的巫力轟擊!那是可以比美數百顆海人巨型‘末日火焰’同時爆發的恐怖威力!

  一團巨大的蘑菇雲自相柳家私軍的後營房處升起,強烈的火光席捲天空,在灰濛濛的天空上沖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相柳家此番帶來的百萬私軍,頓時有六成在這一擊中化為烏有!

  沒奈何,相柳家此時的營房中並沒有高手坐鎮,沒有九鼎的實力,誰能接下一個發狂的八鼎巫武的全力一擊?

  那相柳家的高手都去幹什麼呢?他們數百名七鼎以上的頂尖高手,都跑去了刑天厄的中軍大帳內,在那裏和其他各大巫家的家主、長老等人擺場面、磨嘴皮子哩。相柳翵以下,他們相柳家如今招來在安邑城附近的九鼎高手明地裏也有十人以上,哪怕只要有一個人在他們營帳內坐鎮,金鋼他們也會被打得雞飛狗跳的狼狽逃跑啊!可是誰叫相柳翵為了顯示實力,把所有高手都帶來了這裏?

  那最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把刑天厄中軍大帳內那些正在叫囂怒駡的大夏國的權貴們全部驚醒,他們感受到了那巨大的爆炸聲中恐怖的力量,不由得紛紛沖出了營帳,朝著蘑菇雲升起的方向看了過去!

  相柳翵的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慘白,他一手拎住了刑天十三的領口大聲詛咒道:“不是各大巫家有了協議,不許族人弟子全力出手,長老級的族人更是只能作壁上觀麼?你看看,你看看,那是什麼?”相柳翵清楚的知道,看那爆炸的威力,怕是他這次帶來的百萬私軍,剩不下多少了。雖然這一次帶來的私軍並不是他相柳家的菁華所在,可是你就是養一百萬頭豬,也要耗費大本錢不是?何況是人呢?

  刑天十三一臉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他大聲笑道:“相柳翵老頭,你可不要怨我刑天家的人。我刑天家如今招來安邑的所有長老都在這裏,可沒人去找你們相柳家小娃娃的晦氣。”‘嘿嘿’奸笑了幾聲,刑天十三把禍水引到了其他幾家的頭上:“莫非是申公家或者防風家的長老出手了?這幾天你們相柳家的子弟可是欺負得他們的晚輩很是淒慘啊。看看,人家不過是家主受了重傷如今生死不知而已,你相柳家太欺負人了。”

  相柳翵面色一變,立刻怒視向了申公家和防風家在場的長老代表。那兩家的長老卻又哪里是好惹的?紛紛大眼對小眼的瞪了回去。那申公家的長老更是怒衝衝卻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的吼道:“相柳翵,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申公家可不怕你,你相柳家的人倒楣了,能怪我們麼?”

  相柳翵怒號起來:“那,是誰幹的?”

  就這個時候,金鋼瘋狂的長嘯聲傳了過來:“刑天家的兄弟啊,是好漢的跟著爺爺我沖啊,殺光這群敢和我們刑天家作對的雜碎!”

  相柳翵整個身體彷佛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申公家、防風家以及其他各大巫家的家主長老的面色變得無比的精彩,原本一臉無辜的刑天十三當場傻在了那裏:“不,不,不可能啊?我們刑天家所有的高手都在這裏啊?誰沒事去殺你相柳家的娃娃當好玩呢?”

  相柳翵一聲怒嘯,猛的拔出了一柄七尺長的七彩軟劍朝著刑天十三當頭劈下!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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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履癸的許諾

  劍氣呼嘯,瞬間已經到了刑天十三頭頂。刑天十三看到相柳翵手上那七彩軟劍,不由得怒喝道:“相柳翵,你這老鬼真要和我拼命不成?你居然連你相柳家看家的寶貝都拿出來了?”他深知這柄七彩軟劍的厲害,根本不敢用手去擋,只是身體一退,猛的沖到了一個相柳家長老的身邊,一手拎起了那相柳家的長老就朝著那柄軟劍 迎了上去。

  氣極敗壞的相柳翵哪里來得及收手?眼看得那嚇得魂飛天外的自家長老被刑天十三擋在了自己劍前,相柳翵怒斥一聲,體外綠光湧動,一股腥臭之氣沖天而起,那七彩軟劍上立刻彌漫出七彩毒霧,狠狠的一劍朝著那長老當頭劈下。看似軟綿綿猶如柳絮的軟劍,卻發出了刺耳的破風聲,帶起一道道細細的白色氣浪,化為數千 條劍影呼嘯而下。看那勢頭,相柳翵是要連那自家長老身後的刑天十三一起劈死。

  刑天十三雖然是絕對的暴力主義者,可是他卻也不是傻瓜,看到那無數七彩劍光卷了下來,刑天十三一聲獰笑,又抓起身邊幾個相柳家的族人朝著那劍光中一丟,身體已經輕輕的滑出了數十丈外。同時就聽得刑天十三扯直了嗓子怪聲怪氣的嚎叫道:“孩兒們快快退開,這相柳家的老毒蟲發怒啦。嘖嘖,看那模樣,他們相柳家大營裏的族人怕是活不下幾個來?”

  ‘噗哧、噗哧’連續幾聲,相柳翵惡狠狠的扭曲著面孔把面前那幾個自家的族人劈成了碎片,七彩毒霧朝著那幾個倒楣的相柳家的人一卷,頓時就看到好端端的肉體已經化為膿血,從那膿血中更有絲絲各色毒氣飄散出來,捲入了那七彩軟劍中去。

  “刑天十三,我今日和你們刑天家不死不休!”相柳翵那個怒火沖天啊,他還真以為是刑天家的人背地裏下手偷襲了他相柳家的大營,按照他的想法,這刑天家肯定是要趁著這次夏王暴斃諸子爭位的功夫壯大他刑天氏的權柄,故而刻以的抹殺其他各大巫家的勢力,作出什麼事情來也不奇怪。心裏有了這樣的盤算,原本和刑天家無關的事情都要扣到那刑天家的頭上,更何況那莽漢金鋼,實實在在又和刑天家有點關聯,嘴裏口口聲聲的叫嚷出來的就是那幾個字呢?

  相柳翵這裏和刑天十三動上了手,刑天十三手上沒有神兵利器對抗這傳說中是上古水神共工屬下大將巫神相柳傳下來的軟劍,只能苦苦的躲閃。奈何這刑天十三又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他被相柳翵追殺得苦,躲避之間,他就一拳一拳得朝著那相柳家的族人轟了過去。他的拳勁霸道,殺傷力可謂是安邑城第一的水準,當場打 得好幾個相柳家在場的長老筋斷骨裂,慘哼哼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一來,相柳家的那些族人大嘩,紛紛拔出兵器就朝著四周那些刑天家的長老元宿撲了過去。那刑天家在場的長老,都是大夏軍部領軍的將領出身,一個個都是火爆霹靂的脾氣,看到有人居然敢招惹到自己頭上來,還有個不興高采烈立刻還手的麼?

  當下就看得數百名高級巫武巫士在中軍大帳前的空地上捉對兒廝殺,他們小心翼翼的控制了自己的拳勁、咒法,一切力量凝而不散,只是拼命的朝著對方的要害招呼,卻是沒有什麼勁氣擴散出去,並沒有把軍營打成一片廢墟的顧慮。

  剛剛交手了不過三五個回合的功夫,就在旁觀的那些各大巫家的人假惺惺的在那裏嚎叫‘不要打、不要傷了和氣’之類的廢話時,一聲真正可以撕裂虛空的長嘯從中軍大營後的一座小帳幕內傳了出來。那震天的長嘯彷佛龍吟一般震得正在打鬥的那些巫武、巫士一個個渾身顫抖,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來,隨後就看到一柄黑漆漆巨大無比的單面戰斧無聲無息彷佛極其緩慢卻實際上無比快捷的劃破虛空,朝著那七彩軟劍劈下。

  ‘噹啷’一聲巨響,火光閃動照耀了數十裏的天空,印得天空的雲彩一片的通紅。相柳翵‘啊呀’一聲驚呼,身上巫袍被震成粉碎,赤裸裸的一身白肉袒露出來,右手抽風一樣瘋狂顫抖著,死死的扣住了自己的那柄七彩軟劍,身體猶如炮彈一樣被彈飛,重重的砸在了百丈開外的一個污水坑內。一道淩厲的銀光閃過,一個面孔方正、身材方正、手掌方正渾身上下金精銳氣四射的老人手持一柄奇形大斧矗立當場,不是刑天家當代家主刑天厄卻又是誰?

  “哼!國難當頭,爾等還在這裏聚眾私鬥,莫非不把大夏的戒律當作一回事情了麼?”刑天厄眼裏射出十幾丈長兩道若實質若的銀光,慢慢的掃了四周那兩家的長老高手一眼,頓時所有人心裏一冷,急忙的低下了頭去。刑天厄冷冷一笑,淡淡的說道:“就算不把大夏的氣運當作一回事情,祖宗的規矩你們也不遵守了麼?我大夏各大巫家,什麼時候又真正起過衝突?”

  ‘噗哧’一聲,赤身裸體的相柳翵帶著一身的污水,腳踏污泥的從那污水坑中站了起來,他氣得頭髮一根根筆直的豎起,手上軟劍筆直的指著刑天厄怒吼道:“閉上你的鳥嘴,刑天厄!祖宗的規矩?大夏的戒律?這一個月你躲在哪里去了?哈,大夏巫家嚴禁相邀私鬥,你卻不看看,那正在外面屠殺我相柳家軍士的,卻是什麼人?”

  刑天厄淡淡一笑,手上戰斧消失無形,隨手解下了自己身上外袍一丟,讓那外袍披在了相柳翵的身上。他面帶微笑的朝著四周的各大巫家的代表行了一禮,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經聞訊趕來的諸位王子,很是輕鬆的說道:“這一個月,無非是讓諸位看看,我們大夏這些王子,誰有資格接掌王位麼。諸位王子的屬下鬥了這麼久,大家心裏也該有個譜兒了。”

  相柳翵絲毫不領情的把刑天厄丟過去的外袍震成了粉碎,赤著身體跳了出來,體外綠光一閃,把那身上的污水徹底的掃除乾淨了,這才大嚷道:“簡直可笑,莫非刑天家主以為,我大夏未來的王,只要屬下的人會打仗會殺人就行了麼?”

  刑天厄譏嘲的看了相柳翵一眼,淡淡的說道:“哦,莫非相柳家主以為,未來我大夏的王,還要很會做生意或者很會玩弄女人才行?一月前海人突襲我大夏安邑,殺了先王,雖然不知道為何他們這一個月來沒有絲毫的動靜,但是顯然一場大戰迫在眉睫。”他指了指天空的那依稀可見的戰爭堡壘淡笑道:“上有這個怪物,西有海人大軍,更有鐵心報復的東夷人自東攻打而來,若我未來大夏的王不會征戰廝殺之事,我大夏真正岌岌可危了。莫非,相柳家主要大王子用無數金錢去砸死海人和東夷人麼?”

  相柳翵面色羞慚,接過自己族人遞來的一件衣物,動作緩慢的穿戴在了身上。那邊,一直受相柳家暗地裏撐腰的大王子盤罟面色陰沉,眼裏殺機湧動,絲毫不掩飾的死死的盯著刑天厄發狠。只有履癸卻是面帶微笑,一副雍容大度的表情,左手挽著刑天華鎣,右手扶著一根十三節三十九疙瘩七十八靈竅的古怪紫金鞭,很開心 的朝著盤罟以及袞把一顆頭點了又點。

  袞冷哼一聲,死死的瞪了一眼履癸,眼光毫不在意的掃過了履癸手上的那根紫金鞭,有點畏懼的看了他腰間的‘大夏龍雀刀’一眼,袖子一甩,帶著十幾名親信將領大步離開。盤罟也是面色一僵,鼻孔朝天噴出了兩團冷氣,甩了一下袖子揚長而去,惡狠狠的卻是很低聲的丟下了幾句場面話,無非就是這個王位到底歸誰還不一定之類的言辭。

  那相柳翵看到刑天厄出現後,四周湧來的隸屬大夏軍部的軍隊越來越多,心知肚明刑天家如今勢大,他一個相柳家根本無力和掌握了大夏大半軍力的刑天家對抗,當下心裏就有點服軟。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相柳翵已經把海人恨到了骨子裏,如果不是海人一通亂轟,把安邑城內大夏那些重要的文臣殺了個乾淨,只跑出了大貓小貓三兩隻猶如關龍逢之類並無太大實權的人物,他身為輔弼相丞四公之一的弼公,又怎麼會被刑天厄壓制得如此不能動彈?

  不敢再糾纏在刑天厄引出的誰有權繼承王位的這個話題上,相柳翵立刻把問題的矛頭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拋開其他事情不提,刑天厄,你既然擺出了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那你可告訴我,你說各大巫家嚴禁邀鬥,那正在我相柳家大營內殺人的,卻又是誰?”

  刑天厄也是面露驚訝,他看了看刑天十三,刑天十三滿臉無辜的攤開了雙手,刑天厄頓時微微一笑,淡然道:“如此我等不如一起出去看看?看看是何方好漢,居然能夠突入相柳家的軍營。嘿,莫非相柳家主沒有在軍中留下什麼高手麼?”

  相柳翵的臉紅得和猴子屁股一樣,氣急的他低聲咒駡了一句,當先一人沖了出去。其他的各大巫家的長老高手之類的人物足足有兩三萬人,就好似那潮水一樣‘嘩啦啦’的沖出了刑天家的中軍大營,站在了那門外的空地上眺望遠處那相柳家的營盤所在。這些各家的高手目力驚人,自然看到那在相柳家的軍營中橫衝直撞殺得血流成河手下無一合之將的,不過是十幾條渾身披著破爛獸皮騎著烏雲豹的蠻人漢子罷了。

  刑天厄呵呵大笑起來:“原來不過是十幾條蠻子!嘿,相柳家主卻是冤枉了我刑天家了,我刑天家哪里有這等人?”

  相柳翵三角眼一瞪剛要發怒呵斥,卻聽到遠處巨大的蹄聲傳來,百多裏外的一處山坎上,夏頡騎著那條玄武神龜一龜當先的出現。那玄武神龜如今變化的形體有三五丈方圓,四條粗大的腿著地卻高有兩丈許,加上坐在那玄武背上的夏頡也是大塊頭,一人一龜一出現在那山坎上,就被各大巫家的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一名小巫家的長老低聲說道:“噫,輔公,這不是你家的友客叫做夏頡的麼?先王數月之前派他去南疆辦事的。”

  話音剛落,夏頡身後就沖出了騎著黑厴、玄彪的近千名大夏的軍士,後面緊跟著彷佛一片烏雲一樣冒出來的,正是金鋼的屬下,整整齊齊五萬名身上披著破破爛爛的獸皮,嘴裏罵罵咧咧的吼叫著髒話的蠻國武士!

  “嘎!”相柳翵看了看那十幾個正在自家軍營中肆虐的大漢身上的打扮,又看了看夏頡身後那五萬名同樣裝束同樣壯碩的漢子,猛然憤怒的咆哮起來:“刑天厄,你這個小人!你還說這些蠻子不是你刑天家的人麼?夏頡、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刑天羆、刑天磐、刑天鼇龍、刑天荒虎!一個是你們刑天家的一等執事,一個是你們刑天家的直系族人,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刑天厄以及刑天家的幾個長老的臉上那叫做一個一臉的狼狽啊:狠得猶如狼,奸詐勝過狽!刑天厄手上一道黑光一閃,一柄巨大的戰斧剛剛出現在他手上,又被他收了回去。刑天十三更是身上金光一閃,朝著相柳翵靠近了一步,但是轉眼又踏回了一步。

  相柳翵猛然間感受到了刑天厄、刑天十三以及其他刑天家長老身上的濃烈殺氣,他本能的快速閃開了數十丈,手上七彩軟劍指著刑天厄怒斥道:“刑天厄,你想要做什麼?你真的要破壞我大夏的規矩,對我們相柳家出手不成?我且告訴你,我相柳家卻也不懼了你刑天氏!真正拼鬥起來,拼一個兩敗俱傷卻又有何難?只是白白的便宜了其他人!你可想好了!”

  刑天厄的一對眼睛都變成了純銀色,根本看不到眸子的所在。沒有絲毫感情的純銀色眼珠死死的瞪了相柳翵一眼,刑天厄淡淡的說道:“相柳翵,你說本公想要做什麼?那滅了你相柳家百萬私軍的,也許是我刑天家的人,你想要怎樣?”

  刑天厄的眼力多高啊,他一眼就看出了正在相柳家的大營中殺人‘玩’的十幾條壯漢,每一個都有快要突破到九鼎巫武的實力!而夏頡身邊的那五萬巫武,更是都擁有五鼎巫武以上的實力,其中七鼎、八鼎的巫武就有數千名!加之這些壯漢的塊頭壯碩,一個個臉上煞氣密佈,分明都是久經殺戮的老手,哪怕就是對於他們刑天家來說,這五萬人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極強的武力,他心裏自然有了其他的計較。

  夏頡去南疆辦事,他能從哪里拉來這五萬壯漢呢?不就是蠻國麼?除了蠻國,哪里還有這麼多塊頭若般大又粗魯得好似野人一樣的高手?那,夏頡這次能拉來五萬人,下次也許就能拉來五十萬人?而且刑天厄心裏明白,夏頡自己就是蠻人,卻又很是精明,他拉來的人手可靠性起碼比掌握在他手上的大夏軍部的某些軍隊要高 得多!為了這麼一支武力,就算和相柳翵當面翻臉又怎麼的?

  正如相柳翵所說的,相柳家有實力和刑天家拼一個兩敗俱傷,但是若是刑天家突然增加了一股極強的力量,那結果又是如何?比如說,這股力量就是蠻國的軍力,而刑天家又順利的驅虎吞狼,讓蠻國的人幹掉了相柳家呢?那豈不是刑天家平白得了天大的便宜?

  多事之秋啊,能多掌握一股力量,那是多有價值的一件事情?

  刑天厄能想到這一點,相柳翵乃至其他各大家主都不是傻瓜,自然都能想到這裏。眼看著相柳翵臉上突然掛滿了燦爛的笑容,很是輕鬆的朝著刑天厄拱手道:“罷了,罷了,不過是一次誤會。這些蠻人不知道我大夏的規矩,怕是誤會了什麼,才有了這次的事情。嘿嘿,那些廢物,死了也就死了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還給我相柳家省下了大筆的錢糧,說道這裏,我還要感激他們哩。”

  相柳翵那是滿臉笑容啊,手上的七彩軟劍也不知道去向,熱情無比的湊到了刑天厄面前,笑吟吟的就開始介紹自己相柳家有十幾名年輕貌美的族女,想要和刑天家攀上一門親事,以後大家都是大夏的肱股重臣,自當同心協力,為大夏效力,度過這一劫難云云!

  刑天厄變臉的速度卻也不比相柳翵差到哪里去,他熱情的抓住了相柳翵的手,無比熱烈的歡迎相柳家的族女嫁入他刑天家,並且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挑選他刑天家最優秀的子孫來迎娶相柳家的美女,日後雙方就是親家,定然是要好好的輔佐未來的夏王,徹底掃蕩了海人和東夷、胡羯之類,為天下人造福云云。

  履癸滿臉帶笑的看著大夏兩大巫家的家主相談甚歡的模樣,嘴角卻在微微抖動,給身邊的碂黑虎下了一條命令:“去,偷偷的給那夏頡說,若他能幫我幹掉盤罟和袞,等我登上了王位,就讓他從刑天家分離,自立一家!若是他能殺光了我的那幫兄弟,我就抬舉他的巫家成為大夏第五大巫家!”碂黑虎領命,無聲無息的消失,履癸臉上已經露出了無比得意的笑容。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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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王的產生

  夏頡制止了還在相柳家大營內肆虐的金鋼等人,帶著這一次南行的收穫去見了刑天厄等刑天氏的長老。當夏頡他們聽得夏王被海人得突然襲擊殺死,如今整個大夏亂得一團糟的時候,一眾心裏有鬼的人頓時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當下夏頡就拉著金鋼介紹給了刑天厄:“金鋼兄弟是蠻國盤庚大王的近衛統領,如今盤庚想要和我們 刑天家結盟,故而派了五萬精銳壯士跟隨我們前來安邑。”

  刑天厄眉毛一揚,笑嘻嘻的看著壯碩無比的金鋼問道:“盤庚大王和我們刑天家結盟,想要什麼好處?”

  金鋼‘嘿’的一聲笑起來,扳著手指說道:“不要太多,只要兵器,各種各樣的兵器,還有你們巫殿產的巫器、法器一類,越多越好,而且品質都不能差啊。另外,就是鎧甲之類,越厚重的鎧甲越好,是巫甲就更妙,我們大王說了,我們可以用每年我們蠻國所產的七成的原玉和各種礦石來換這些東西哩。當然,要美女也行,我們蠻國的婆娘和南方大洋海族的婆娘,都不錯的。”

  夏頡趁熱打鐵,掏出了有著盤庚印璽以及手指印的文書道:“這份文書原本是拿去給先王看的,是蠻國向我大夏臣服的公文。但是現在先王慘死,新的大王還沒有選出來,故而,這份文書,還是請家主保管的好。”夏頡清楚,這份文書代表了蠻國這麼大一個勢力最起碼在名義上向大夏的臣服,雖然這是迫於海人的威脅而不得不為之的事情,可是對任何一任夏王來說,這都是了不起的功績。而且,有了這份文書做底子,刑天家才能肆無忌憚的向蠻國輸出各種所需的軍械啊。

  果然,刑天厄的眼睛一亮,夏頡還沒看清楚他的動作,刑天厄就已經把那文書搶了過去,仔細的誦讀了好幾遍,這才滿意的貼身藏好:“妙哉,夏頡、大風,你們這番又立下了天大的功勞。這份文書的事情,你們先不要對外去說,只有用在最好的地方、最恰當的時機,才能發揮他最大的用處。好,好,好,我刑天厄向來是有功必賞。”

  他看了看金鋼,朝著金鋼點點頭道:“給你們鎧甲軍械巫器的事情,你放心。也許大量的巫器不好辦,但是數萬件強力巫器,我刑天家還是能勉強拿出來的。至於鎧甲、兵器之類的事情,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我刑天家自己打造的鎧甲兵器,卻也是大夏朝一流的貨色,到時候我刑天家和你們直接交易,你們把那原玉、礦石、各種寶物直接交給我刑天家,也就不用通過大夏王庭了。”

  金鋼點點頭,裂開大嘴無比‘深情’的看著刑天厄笑道:“家主果然是大方,那,不如先給我們兄弟把鎧甲、兵器給配齊咯?不然我們怎麼幫你們打仗啊?哈哈,我們塊頭大,這鎧甲一時半會湊不齊,先給我們整些兵器也成!你們點了大軍湊在這裏,不就是要爭奪王位麼?這種買賣老子在行啊,不就是殺人麼?我幫你們殺就是了!哈,哈,哈!誒,殺一個你給多少錢啊?”

  刑天厄、夏頡相互間看了又看,心裏同時咒駡起來:“他媽的,這還是蠻人麼?比積年的老狐狸才奸詐啊!”

  搖搖頭,刑天厄安撫金鋼道:“這些事情,本公自去安排,明日你們就可以拿到順手的兵器和合適的鎧甲,我刑天家這麼多年的經營,若是五萬套兵器鎧甲都拿不出來,豈不是笑話?夏頡,金鋼等人日後就歸你統帥,我已經叫人打掃了營帳,你們先去休憩。唔,明日我召集所有的家主和那些大臣開會,就把新任大王的事情給定下來,我們刑天家這一次,可要穩穩的壓過其他各大巫家了。”

  夏頡點點頭,拉著金鋼出了大帳,而金鋼已經開始咆哮起來:“媽的,安邑城被幹成了這個樣子,刑天大風給老子說的安邑城那些皮膚一按就出水的婆娘,豈不是都成灰了?老子可從來不幹死人!娘的,刑天大風,你不是說到了安邑就請老子一夜玩一百個婆娘麼?現在怎麼辦?”

  刑天大風面色呆滯,僵硬的挪動著兩條腿朝前行走,他感覺到背後刑天厄等一群刑天家的長老都在用那種能吃人的眼神盯著自己,他哪里敢回頭?哪里敢停下?就這麼僵硬的,臉上還擠出了一絲微笑的緊跟著夏頡跑了出去。刑天大風心裏那個恨啊,就算要去西坊找女人,也不能當著這麼多的長老叫嚷出來啊!這一下,他刑 天大風在諸位長老心目中的印象,可就全毀了!

  夏頡他們剛走出大帳,那帶著人去‘安撫’,實際上是去威嚇相柳家族人的刑天十三大搖大擺的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他一拳轟在了夏頡的胸口,大笑道:“小子,聽說你剛出安邑就增長了一大?什麼時候陪老子玩玩?誒,你可真古怪,放著好好的墨麒麟不用,你怎麼騎一隻烏龜?那玩意吃起來口味不錯,可是用來做坐騎,可沒有什麼大用!”

  一臉老實模樣趴在大帳門口慢條斯理的啃著一根乾草的玄武神龜猛的睜開了眼睛,他一掌就把刑天十三按在了地上,隨後狠狠的拍擊了兩下。‘砰砰’兩聲巨響,整個不及反應的刑天十三就這麼傻乎乎的被平平的拍進了地面,這玄武神龜這才慢吞吞的哼哼道:“小娃娃,我是玄武,不是你嘴裏的烏龜!你平日裏吃的那些,可以叫做鼇,也叫做鱉,和我玄武能比麼?”

  ‘咚咚咚咚’,玄武神龜故意的從平平的‘鑲嵌’在地面上的刑天十三身上踏了過去,慢吞吞的靠在了夏頡身邊打了個呵欠:“走罷,去休息罷,唔,聽白這小子說,你們這裏的‘酒’,很是不錯?”那白‘哧溜’一聲,兩隻腳掌狠狠的踏在了刑天十三的臉上,抓著玄武神龜的尾巴就蹦上了他的背甲,滿臉奸笑的朝著夏頡一陣的擠眉弄眼。

  夏頡默然,搖搖頭,領著一行人去了。

  刑天十三無比艱難的從那深深的人形坑內爬了起來,眼光閃爍的他盯著那玄武神龜看了又看,低聲笑駡道:“果然是玄武,這麼大的力氣,起碼也是修煉了數億年的成年玄武!這一下,我刑天家的勢力大增啊!有了這一頭玄武,起碼在戰場上可以保護我十萬軍士不受九鼎大巫以下實力的傷害啊!夏頡這娃娃,運氣簡直好得 離譜!”

  又羡慕又嫉妒的小聲問候了夏頡好幾句,刑天十三突然臉色一變,陰沉的看著前面走來的一個個子不高容貌也不出眾的中年人:“關龍逢,你死活來找我們刑天家的麻煩作甚?你要重修安邑城,那大夏的國庫錢財,都是相柳家的人管著的,你身為安邑令,也歸相柳家的那老鬼管轄,你卻死活賴在我刑天家頭上作甚?重修偌大一個安邑城,我刑天家哪里拿得出錢來?”

  刑天十三一手卡著關龍逢的脖子,就要把他往外面驅趕。關龍逢卻是個不怕死的倔人,他對著刑天十三就是一通拳打腳踢,大聲喝罵,兩人一時間鬧了個不可開交。突然,大帳內傳來了刑天厄的聲音:“十三,讓關龍逢大人進來!你怎麼如此失禮呢?重修安邑城,這是必須的事情嘛,我刑天家忠心為國,怎麼能不理會這樣的大事?”

  夏頡回到給他安排下的帳幕,剛想要洗刷一番,卻看到自己的親兵進來回稟說旒歆回巫殿去了。夏頡了然,發生了這等大事,就連鎮國九鼎都被人給卷了去,巫殿還不一定亂成什麼樣子。如果旒歆現在還不回巫殿,那她也實在是沒心沒肺得緊了。

  尋思著旒歆去了巫殿,整個軍營中就沒有女眷了,夏頡乾淨俐落的脫了個乾淨,拎起了一個三尺方圓的大木盆,沖到了自己帳幕外的水井邊,打上來了涼水,痛痛快快的洗刷起來。一盆盆的涼水自他頭頂潑下,順著那一塊塊雕刻般的肌肉流淌下來,看得附近的那些軍士一個個嘖嘖驚歎,個個都有自行慚愧的表情。就連金鋼 屬下的幾個猛男頭目,猛不丁看到了夏頡身上的那等腱子肉,也只能搖搖頭,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塊,仰天歎息了幾聲,跟著刑天家的護衛們去伙房開飯去了。

  洗刷乾淨,換了一身黑色的內甲,夏頡渾身神清氣爽的回到了自己帳篷內,卻愕然看到一個不是很熟的熟人已經坐在了他帳篷內的條案後,慢吞吞的用手指在那裏彈著案面,笑嘻嘻的對自己說道:“夏頡大人好悠閒啊。這一次讓相柳家吃了虧,我們主人說了,還要重重的感激你才是。誰不知道大王子之所以有底氣和我們主 人爭奪王位,就是因為相柳家在背後撐腰呢?”

  夏頡笑了一聲,隨手把那木盆丟在了帳篷門口,拍了拍身邊沾光同樣洗了個通透的玄武和白,讓他們自己去帳篷外找樂子去了,這才拱手道:“碂將軍,倒是有一段時日沒見面了,沒想到先王去得這樣快啊,安邑城的風雲變幻,卻是難以消受了。”頓了頓,夏頡笑道:“這次應先王的旨意去南方辦事,事情辦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大撈了一筆回來,很是有一些珍奇的寶物,將軍卻是也有一份的。”

  碂黑虎嘎嘎笑了幾聲,起身道:“不要提先王,先王死了,誰不在心裏拍手稱快呢?這次的事情,不也是先王好大喜功,還沒把海人打垮,就因為海人上了一封降書,輕易的放過了他們,才種下了今日的惡果麼?這是先王自作自受的事情,若是再由他這樣胡鬧下去,我大夏怕是就危險了,夏頡兄弟以為如何?”剛見面還稱呼大人,現在就變成了兄弟,碂黑虎卻是和夏頡熟絡得快。

  陪笑了幾聲,夏頡坐在了氊子上,朝碂黑虎笑道:“我夏頡是粗人,卻也懶得講這些道道,誰做大王好,誰不好,這是那些大人的事情,我可沒那個能耐參合。碂將軍這次來,怕是有所為而來罷?”

  碂黑虎點點頭又坐了下來,滿臉帶笑的說道:“的確是有所為而來,這一次我們主人當上大王,那是沒有問題的了。除了刑天家的認可和支持,巫殿也承認我們主人太子的身份,又有三千屬國、數百大族的鼎力相助,這王位的確是穩穩的到手了。只是,還有其他的關礙,讓我們主人很是不放心,但是這種事情卻又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說的,所以,只能求夏頡兄弟幫忙了。”

  什麼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呢?夏頡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顯然,因為刑天華鎣的關係,刑天家樂意在履癸登基的事情上出一把力,但是身為四大巫家之一,刑天家是肯定不能親自下手清理掉那些對王位有威脅的人物的。而夏頡現在帶著一批彪悍強大的蠻人戰士突然出現,顯然就是完成某些見不得人的任務的最好人選。更何 況,夏頡自從接受了太弈的巫法傳承,自身實力也有了一個飛躍呢?

  咳嗽了一聲,夏頡眼珠子一轉,一臉誠懇的看著碂黑虎道:“將軍客氣了,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九王子和我也有交情,大家平日裏都親近得很,有什麼事情,只要我夏頡能做到的,一定給九王子辦好了。”

  碂黑虎要說的,果然就是夏頡猜測的那個問題:“這事情說起來也簡單,我們主人做了大王,按照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其他的諸位王子,都是要分封去其他八州各領一城或者一邑或者一地的。我們主人卻是害怕,其中有幾個到了地方上不會安靜下來,所以,哈,夏頡兄弟明白了?盤罟、袞、舙,他們三個,一定要死!”

  盤罟手上有數百萬軍隊,但是一旦履癸登位,立刻就能從軍部下令收回軍權;袞手上軍勢也不小,但是都是安邑的城防軍之類,新的王庭成立了,這軍權也是想要奪就奪走的。但是舙手上一無兵馬二無高手,履癸幹嗎要殺掉舙呢?

  夏頡不解的看了碂黑虎一眼,碂黑虎立刻笑起來:“夏頡兄弟可是奇怪,為甚我們主人要對付舙?實則也很簡單,舙當年卻是受先王寵愛的,尤其舙的娘舅乃是沃天候,掌管沃土一州之地,更是不能讓他活著啊。”

  夏頡點頭:“我明白了,只要九王子成了大王,一月之內,保證讓他們死得乾乾淨淨。唔,事情就可以推到海人的頭上,卻是可以不讓大王背上殘暴的罪名。”夏頡心裏一陣的忐忑,履癸,履癸,這個履癸登基了,到底會變成怎樣?他真的會變成歷史上那個兇殘暴虐已經成為了昏君代表的‘夏桀’麼?可是,現在自己已經和整個局勢勾連在了一起,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夏頡來選擇、來決定。

  碂黑虎輕輕鼓掌叫好,他低聲笑道:“夏頡兄弟果然痛快,那麼兄弟也不瞞你,我們主人許諾了,只要夏頡兄弟乾乾淨淨的抹殺掉他們,就讓夏頡兄弟自立一家,並且選一塊肥肥的地皮封賞給夏頡兄弟。呵呵呵,到時候再見夏頡兄弟,就要稱你為夏頡家主了。”

  夏頡無所謂的點點頭,自成一家也好,依舊在刑天家門下做友客也罷,總之對他來說,這些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

  碂黑虎看到夏頡這等漫不經心的模樣,知道這條件並沒有觸動夏頡,於是他立刻又說道:“除了這自立一家,我們主人還說,等到我大夏徹底毀掉了海人,到時候就讓夏頡兄弟你領軍去東征東夷!想必夏頡兄弟很有興趣去把東夷人的幾個部族給滅門的罷?”

  ‘嗡’的一聲,夏頡身上黃色、紫色的光芒閃出了丈許開外,一股強勁至極的氣流沖得碂黑虎臉上皮肉生疼!夏頡雙眼泛紅,語聲有點堵塞的低沉道:“若是如此,還請碂將軍告訴九王子,只要他信守承諾,我夏頡當以全力報答他。有恩報恩,有怨報怨,男子漢大丈夫生在人世,若是不能手刃血海仇人,這還算男人麼?”

  碂黑虎滿意的看著渾身氣勢暴漲,猶如一尊金甲魔神樣坐在對面的夏頡,臉上露出了親切的帶著點安慰意思的笑容。他輕輕的安撫了夏頡幾句,心裏卻是震驚道:“這夏頡好霸道的氣勢,好強的巫力!受了太弈巫尊的傳承,有了七鼎以上的巫力卻也不希罕,他身上的那紫色氣勁卻是什麼來路?浩浩蕩蕩卻彷佛大洋波濤一樣,讓我都有點摸不清他的底細!主人說得不錯,這夏頡果然是一個好的助力,卻又好控制,只要幫他報了滅族之仇,主人麾下,豈不是又多了一員悍將?”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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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 23:33:57 |只看該作者
  一夜無話。卻說第二日一大清早,刑天厄就全身甲胄披掛整齊,手持他刑天家先祖魔神刑天用以挑戰天帝的魔斧,威風凜凜的在萬名刑天家的高手簇擁下,在中軍大營內親自敲響了那面用以聚集全軍將士的大鼓。以龍骨為基,蛟膠粘合,傳說中的雷神的皮膚為鼓面的大鼓一旦敲響,頓時方圓萬里那地面震動,巨大的聲浪震得天空中朵朵白雲盡皆飄散。

  各大巫家的家主紛紛帶了親近的族人湧向了中軍大營,經過了刑天厄一夜的活動,這些大巫都明白今天要發生什麼事情,一個個面色各自不同的大步彙集在一起。大夏的數十名王子也紛紛在自己的護衛簇擁下快步走向那大營,等待著決定某些人命運的那一刻。而除了這些人,更有大夏數千屬國的代表以及大夏的附庸那些大族的人例如商湯等等紛紛帶著護衛,也趕了過去。

  中軍大營內扯開了一個方圓十幾裏的空地,接近十萬名各方勢力的代表就聚集在這片空地上。以靠近刑天厄所在高臺的距離遠近劃分,站在第一排的,是大夏的諸位王子;第二集團的,是各大巫家的家主;第三集團的,是九州天候派來的代表和安邑殘餘的一些官員;第四集團的,是商湯這樣大族、大國的代表;第五集團 的,則是那些小屬國、小族的代表。這些人按照自己的身分地位排列下來,卻是秩序井然,絲毫不亂。

  而在這片空地的四周,以夏頡、刑天大風等刑天家的友客、族人為首,數以百萬計的軍隊全副武裝,排成了整齊的方陣,把這麼大一塊地皮圍了個水泄不通。夏頡騎在玄武神龜上,肩膀上蹲著白這頭心狠手辣的凶獸,背後是五萬名實力強勁的蠻族武士和三萬黑厴軍騎兵。那些蠻族戰士一個個身披寸許厚的青銅甲胄,甲胄上 都有符籙閃動,分明是防禦力極高的巫器一級的好貨色;他們手上握著的,則是清一色漆黑的兩人長的雙刃大斧,大斧上也有光芒隱隱,同樣都是威力至大的巫器。從這一點看來,蠻王盤庚想要狠狠的宰夏頡一刀的打算,起碼是成功了一大半,就這五萬人的鎧甲和兵器,一人身上的一套裝備,起碼都要值數方原玉的價碼!

  這不過是刑天家拉出來擺露威風的軍隊,真正的殺手卻在這百萬大軍的後面。以刑天蒼雲和刑天十三為首,刑天破、刑天戾、刑天暴、刑天孽四人為輔,大夏最強的幾支軍隊例如禦龍軍、齏犼軍、暴熊軍、翔龍軍等,各自佔據了一個方位,死死的監視著相柳家以下的諸家私軍和那些王子糾集的人馬,很有一點一言不合就立 刻動手殺人的味道。

  而刑天閼、刑天歿、刑天鋣、刑天殂四位刑天家的一代長老,同時身為大夏伐東令、伐南令、伐西令、伐北令的四員悍將,則是手控千萬大軍,佔據了安邑城四面數千里內的戰略要地,死死的控制住了這大夏的象徵所在。而在更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刑天大風的父輩的那些將領,已經是提起大軍,將天下九州的各大城池、關 卡盯得死死的,嚴防各大巫家的族地、各大天候的私軍以及各地民眾的異變。

  夏頡端坐在玄武背上,一對眼珠嘰哩咕嚕的亂轉:“這還用說什麼呢?刑天家已經把實力擺在這裏了。除非其他各大巫家聯手和刑天家拼一個血流成河,讓大夏就此一蹶不振,最後讓那海人來揀便宜,否則履癸成為新的大王,已經是命中註定的事情啊。”

  搖搖頭,夏頡又暗自歎息道:“若是夏王安在,刑天家哪里有權力出動掌握中的所有兵馬?奈何夏王暴亡,唯一可以對刑天家進行監察監管的官員陪同夏王死了個乾乾淨淨,王庭的令璽、兵符更是蕩然無存,這種情況下,刑天家的族人在大夏各支軍隊中為將,自然是想要怎麼調動軍隊,就怎樣調動軍隊了,其他各大巫家,只能傻瞪眼!”

  “原本還不至於此,有了巫殿的震懾,或者是隱巫殿的壓力,刑天家怎麼能這樣肆無忌憚的調動大軍威脅各大巫家呢?可是誰叫鎮國九鼎都被我那師尊和師叔伯給搶了去。比較起來,巫殿的諸位大巫,肯定是要去全力追查九鼎的下落,這區區一個王位,卻也不放在他們的心裏了。”

  看了一臉面色鐵青的盤罟和袞,夏頡有點同情他們:“怪就怪你們老爸死得太突然,根本就沒有留下可以制衡刑天家的人啊。嘖嘖,你們輸得不冤枉,一點都不冤枉!誰叫刑天華鎣那女人和履癸有私情呢?刑天家若是要幫一個王子上位,自然寧願選履癸,肯定不會選你們。”

  最終,夏頡得出了一個結論:“果然是找一個好老婆,可以少奮鬥若干年啊!娘的,這履癸說起來,怎麼像是吃軟飯的?”他如今陰損得履癸厲害,卻沒想到,他和旒歆走得這麼近,若是以後他和旒歆成就了好事,豈不是吃得軟飯比履癸更軟了無數倍麼?

  ‘咚’,最後一記重錘擂下,刑天厄左手輕輕一松,把那號稱是用天上雷神的腿骨製造的骨錘隨手丟開,右手晃了晃那柄刑天魔斧,頓時整個虛空都是一陣的晃蕩。刑天厄眼裏射出數十丈長兩縷極細的銀光,朝著場中接近十萬人的臉上一掃,頓時有九成九的人都受不了他那目光的威懾,紛紛低下了頭去。所有在場的人中,反而是商湯身邊的伊尹,一個沒有絲毫巫力的凡人,正視刑天厄的兇狠目光,高高的直起脖子。

  “嘿嘿。”刑天厄皮笑肉不笑的抽動了一下臉皮,他心裏得意啊。就看到他故意裝模作樣了一陣,這才點點頭說道:“大夏不幸,先王殞命,國器丟失,此乃大劫之兆,前任天巫臨終的預言,卻是一一應驗了,我大夏,怕是要有一段風雨飄搖的日子了。卻不知,在場的諸位,還有誰記得前任天巫臨終前說的那幾句話呢?”

  相柳翵的臉臭臭的,他心裏在滴血啊,百萬私軍死光了卻也無妨,可是自己的直系族人被殺了七八百,最疼愛的兩個孫子――相柳胤去見了祖先,相柳柔重傷不起――他能不惱火麼?奈何如今刑天家軍勢浩大,他相柳翵還得滿臉賠笑,這不是‘賤’麼?

  其他的各大巫家的家主、長老則是紛紛點頭,示意他們還記得前任天巫臨終前透支三年的陽壽預測大夏的未來,最終沒來得及說完的那幾句話。滿臉帶笑的前任天巫的的確確是說出了‘九王子’這個詞,這是誰都糊弄不了的,這是誰都抹殺不了的,證明前任天巫已經有了預見,履癸才應該是大夏的新王,他才能帶領大夏走出困境啊。

  看到場內眾人議論紛紛的樣子,刑天厄滿意的點點頭:“既然諸位都還記得,那就好,刑天厄在此也不囉嗦,只是想要問一句:雖然不知海人為何這一個月沒有發動任何攻擊,但是畢竟海人的威脅就懸在我們的頭頂上!大夏沒有了大王,政令不行哪!我大夏到底是要和海人血戰到底,還是先和他們協商和談,等我們掃平了 東夷再和他們計較,這都是要一名大王來做主張的。”

  歎息了一聲,刑天厄看著盤罟大聲說道:“按照我們大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不論王家也好,各大巫家也好,都是長子繼承家業。”

  盤罟呆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刑天厄看了又看。他尋思著:這老頭不會呆傻了吧?盤罟自己都不認為自己有機會登上王位呢,除非是等得日後慢慢發展,勾結自己母族的勢力,再聯絡一些地方上的重臣,積蓄一筆軍力幹掉履癸,才有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刑天厄剛剛說出了上面那句讓在場所有人詫異的話,刑天厄就已經狠狠的陰損起盤罟來:“奈何我大夏這一代的王長子,乃是一貪戀財物婦人的廢物,除了吃喝玩樂,還有其他本事麼?東夷一戰,他耗費數十萬大軍包圍了東夷一支小小的隊伍,卻還死傷了數萬人馬才全殲了那東夷的一支軍隊。這等廢物若是讓他當了王,我們大夏還有希望麼?”

  刑天厄的斧頭指著盤罟,大聲咆哮道:“盤罟王子,你自己說,你除了吃飯喝酒玩女人,你還會幹什麼?你能上陣打仗麼?你能解決懸在我們頭頂的那個威脅麼?你有什麼好主意對付海人?你說,你說,你除了花天酒地,你還能做什麼?”

  盤罟呆了好一陣子,突然一口血噴出了三五丈遠,仰天倒了下去。他身後的幾個親近護衛手忙腳亂的抬起了盤罟,匆匆的擠出了人群離開。

  那魔斧又指向了袞,刑天厄剛想要說話,袞卻已經笑嘻嘻的站了出來,朝著刑天厄連連行禮道:“輔公不用說了,袞卻也沒有當王的心思。何況先王判我幽禁數年,這時日還沒到,我怎麼能當王呢?此番無非是安邑被毀,一眾小人趁火打劫,鬧得安邑百姓不得安寧,故而袞才拉起城防軍鎮壓那些宵小之輩,維護安邑的良善百姓,卻並無其他的用意呀!”

  夏頡那個佩服啊,這就是叫做睜眼說瞎話呢,而且還說得其他人都沒有反駁他的話,果然是厲害!維護安邑城的良善百姓?安邑城都變成平地了,百姓都變成了鬼,你真的是大白天的說鬼話哩。

  “你並無其他的用意?”刑天厄左手輕撫長須,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袞連連點頭,無比自覺的從袖子裏掏出了幾面玉牌,恭恭敬敬的交與了刑天厄身邊的一名將領:“此乃安邑城衛軍的掌軍兵符,輔公執掌大夏軍戰之事,如今父王殞命,這兵符自然應該暫由輔公掌管。”

  刑天厄也不客氣,他點頭應道:“這是應該的,如此,嗯,舙王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面容粉嫩的舙笑眯眯的看著刑天厄,用力的點頭道:“舙年齡尚幼,很多事情卻是不懂的,有什麼事情,自然應該聽從各位兄長和諸位臣公的。只是此番父王殞命,這大夏的王位,卻是不能空懸的。舙以為,如今我大夏諸位王子中,最能殺伐決斷、英明神武的,除了九王兄履癸還能有何人?故而,舙請諸位臣公立九王兄為新的大王。”

  頓了頓,舙朝著刑天厄深深鞠躬道:“尤其九王兄乃是先父王欽定的太子,要接掌王位,也只有九王兄有這個資格呀。”

  履癸‘哈哈’大笑了幾聲,手持十三節三十九疙瘩七十八靈竅的紫金鞭,腰佩‘大夏龍雀刀’,在碂黑虎和黃飛豹的護衛下大步走了出來,朝著舙行禮道:“王弟如此說,倒是讓王兄慚愧了。我等兄弟之間,有能耐的自是不少,但是一個個都珍惜羽毛,卻不願意出來搶這個燙手的王位。履癸身為大夏九王子,正值大夏劫難當頭,豈能不出力焉?儘管履癸德才微薄,可是這王位,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接掌了。”

  彎下腰朝舙行禮的時候,履癸的臉上是滿臉帶笑的,等他直起身來,他臉上已經是一片的威武豪壯。就見履癸身上紫色雷光大盛,‘劈啪’巨響震動全場,履癸大聲喝道:“諸位兄弟,諸位臣公,乃至大夏的臣屬之國,對我履癸接掌王位的,可還有異議否?”

  袞沒吭聲,耷拉著眼睛站在原地沒動彈。其他的大夏王子們則都是庸碌之輩,卻也無人敢開口說話,一片的靜悄悄。只有舙伸手去拉履癸的手,笑道:“九哥也就不要謙讓了,這王位除了九哥,還有誰能接掌呢?”

  ‘啪啪’一聲,履癸身上如今電光纏繞,這電流卻是不受巫力控制的。履癸的巫力並沒有震傷舙,可是那高達數百萬伏的電流頃刻間打在了舙的身上,就看到舙全身一陣細碎的電火花冒出來,整個身體立刻被打飛了十幾丈遠。‘呀呀’一聲慘叫,舙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暈厥了過去。他身後的幾個親信護衛立刻尖叫起來,匆匆的扛著舙也離開了人群。

  履癸的瞳孔收縮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盤罟和舙離開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刑天厄則是跳下了空地前方搭建的不過三尺高的平臺,絲毫不懼履癸身上的強勁電流,拉著履癸的手直接上了那平臺,大聲喝道:“諸位臣公,今日由先王第九子混天候履癸接掌王位,可還有人有異議否?”

  場邊那百萬軍士同時大吼了一聲:“吾等參見大王!”‘嘩’的一聲,整整齊齊一百萬大軍同時單膝跪在了地上,那等聲勢,簡直就是驚天動地,這些軍士一個個都是肉身極其強悍的巫武,一個個鐵杵一般的膝蓋砸在了地面上,可見那方圓百多裏地都猛的下陷了寸許。黑壓壓一大片跪倒的軍士中,反而就只有夏頡率領的五萬蠻人戰士嘻嘻哈哈的站在那裏看熱鬧,卻也沒人敢去責怪他們。

  商湯猛的跳了出來,大聲吼道:“商族全力支持混天候接掌王位!商湯參見大王!”

  商湯第一個跪倒在了地上,緊跟在他身後跪下的,是和商族交好的數十個大族大部落的代表以及百多個小國的代表。這些大夏的附庸勢力卻也並沒有太傾向的對象,看到商湯跪下了,其他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跟著跪了下來。的確有數百個屬國是暗地裏結交盤罟和袞這些王子的,但是看到七八成的人都跪了下來,他們也就只能 委屈的彎下了膝蓋。

  刑天厄一聲長笑,在高臺上朝著履癸雙膝跪下:“老臣刑天厄,率刑天家闔族,叩見大王!”

  申公酈、防風炑緊跟著刑天厄跪了下來。他們一個家族掌管文教禮數之職,一個掌管百工鑄造之任,都不以武力出名,哪里願意和刑天家對著幹?總之他們平日裏暗地裏也沒有給履癸好處,履癸上臺了對他們兩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實權還在手上,他們有什麼挑選的?

  可是比他們跪地更快地,反而是一臉笑容地相柳翵。他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好像過去一個月中曾經挑戰過碂黑虎和黃飛豹的幾個相柳家的子弟不是他的意思一樣,就這麼很乾淨俐落的跪了下去,並且是五體投地的膜拜履癸:“老臣相柳翵率相柳家闔族叩見大王!”

  四大巫家的家主跪下了,四大巫家的長老高手們跪下了,其他和四大巫家交好的各家的家主長老也就紛紛下跪,其他的那些游離狀態的巫家和九州天候派遣來的官員更是沒有太多的選擇的權力,就一個個跟風跪下。

  如此,履癸幾乎是沒有耗費什麼力氣的,就憑藉著刑天氏手上的武力,順順當當的登上了王位。他坐在一張急就章用黑玉雕琢出來的交椅上,接受了在場所有大夏臣子軍士的叩拜後,立刻宣佈道:“本王今日第一道旨意,就是策立本王的王后!刑天華鎣,你,過來。”

  刑天厄的臉上笑出了一朵燦爛開放的老菊花,相柳翵他們那些大巫家的臉上,則是一個個難看到了極點。

  而那碂黑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湊到了夏頡的身邊,輕輕的耳語了幾句。夏頡默默點頭,拍了一下那玄武神龜的腦袋,帶著金鋼等百多名實力最強的戰士,趁著接掌王位和冊封王后的儀式舉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平臺上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了現場。在場所有人中,只有最為機靈的赤椋發現了夏頡的行動,也連忙 驅動坐下雨工,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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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 23:39: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章 后羿族公

  被刑天厄一通訓斥羞辱得當場吐血暈倒的盤罟,如今正精神抖擻卻神情驚惶的騎在一匹速度極快的風雷獸上,在數千名死士的簇擁下,倉皇朝著東方逃竄。四名可以控制風力的大巫懸浮在他們隊伍的四周,從他們身上釋放出的狂風,包裹了整個隊伍,讓隊伍的速度提升到了原本的十倍以上,倏忽間就是數十裏掠過,整個隊伍化為一團淡青色的風氣,急速朝著東疆馳去。

  “他跑去東疆作甚?莫非他以為,就憑藉他留在東疆不到百萬的大軍,就可以興兵造反麼?”夏頡站在玄武背上,領著金鋼、赤椋等百多名強悍的蠻人戰士,靜靜的站在一座山頭上,看著盤罟的隊伍。“就那不到一百萬的雨師軍、風伯軍,也不受他完全控制呀?大夏王庭的王令一下,這支軍隊就會立刻把他綁了起來送回安邑,莫非他以為,那些下了巫神誓言僅僅效忠大夏王庭的軍士,會為他一個敗落的王子賣命不成?根本沒道理,沒道理啊!古怪,大有古怪,他去東疆作甚?”

  夏頡在這裏低頭沉思,赤椋卻是躍躍欲試的揮動著手上的輕巧長刀,大聲道:“夏頡大兄,還等什麼?抓了盤罟回去安邑,九王子,不,大王一定會重重的賞賜我們的。”赤椋出身安邑世家,自然明白新任大王登基後首要的任務就是剷除對自己有威脅的兄弟,若是能夠把盤罟完整的獻到履癸的面前,履癸一定會對他大加賞賜的。

  搖搖頭,夏頡右手搭在了左手的手鐲上,把那張射日弓給拉了出來,慢慢的搭上了一根拇指粗五尺長的寒鐵重箭。他淡淡的說道:“抓他回安邑?盤罟怕是就難得死了。大王的意思,是要我們直接殺了他,然後嫁禍在東夷人的頭上。嘿,東夷人?娘的,莫非盤罟跑去東疆,是要投奔東夷人麼?若真是如此,今日我殺他,卻是一點負疚都沒有了。”夏頡眼裏寒芒激閃,突然一箭朝著盤罟的坐騎射了過去。

  東夷鎮族秘技‘射日訣’之‘九耀箭’。就看到夏頡射出的那支寒鐵重箭通體發出了刺目的火紅色光芒,彷佛一輪紅日自天空落下,循著一道詭秘的弧形軌跡,帶著隕星沖入大氣層才能發出的浩大聲浪,‘轟隆隆’震鳴不斷的朝著盤罟坐下那匹風雷獸射去。

  盤罟等人眼前紅光大亮,渾身上下彷佛被火燒了一般,一股可怕的熱力直透內腑,身上立刻冒出了大量的汗水,而那汗水卻也瞬息間被蒸發了個乾淨!原本就近乎草木皆兵的盤罟慘叫一聲‘啊呀’,坐下那匹風雷獸已經是一聲慘嚎,無數火焰從它體內冒了出來,整個身體在瞬間就被燒成一團灰燼。他們原本前進的速度過快,那一團灰燼一邊冒著高溫的火焰一邊朝前激射,彷佛一枚炮彈重重的砸在了前方地面上,硬是把那荒郊的土石地面炸出了一個丈許方圓的窟窿。

  盤罟可是吃了大虧了,坐下的坐騎突然蒸發,身體就循著慣性張牙舞爪的朝前猛撲,動作好似一隻被釣出水的王八。前方的地面撲面而來,盤罟驚呼數聲,已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哧溜’一聲滑出去了老遠。嶙峋不平的荒野地面上,立刻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帶著點點血跡的痕跡,數十隻馬蹄狠狠的踏過了盤罟的身體,踏得盤罟連聲慘叫怒駡起來。

  數千死士知曉自己中了暗算,怒聲大喝中,他們勒住了韁繩,想要把自己的坐騎停下來,奈何他們速度過快,等得他們勒住了坐騎,隊伍早就沖出了十幾裏外,就留下了一個孤零零的盤罟咬牙切齒的躺在了後方的荒野地上朝著自己的心腹死士們就是一通的破口大駡。隨後,盤罟突然收斂了自己的罵聲,因為一柄極其鋒利的 短劍,已經穩穩的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渾身哆嗦著嚇得魂飛天外的盤罟呆呆的看著夏頡,突然嚎叫起來:“夏頡將軍,我盤罟和你無冤無仇啊!你且看看,我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針對老九的,我可從來沒招惹過你們刑天家和你夏頡將軍呀!你,你,你今日放我一次,日後我盤罟定有重報。”為了增強自己許諾的說服力,盤罟哆哆嗦嗦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軟軟薄薄的羊皮,諂笑著舉了起來:“看,這是我為父王經營近百年私扣下來的巨額寶藏,我全部獻給夏頡將軍,夏頡將軍可否放過我?呵呵!”

  夏頡聳聳肩膀,從玄武背上跳了下來,隨手把白丟在了盤罟的身上,白通曉人意的‘吱吱’奸笑了幾聲,十隻鋒利的爪子已經扣住了盤罟的腦袋,隨時都可以發力把他的腦袋整個從脖子上拔下來。夏頡自己則是搶過了盤罟手上的那張地圖,笑呵呵的看著盤罟道:“多謝大王子,多謝大王子!正好大王許諾我夏頡能夠自成一家,我還發愁這成立一個新的巫家耗費太大,我夏頡卻是窮得慌哩。這可不就有錢上門了?”

  看到夏頡收了自己的羊皮,盤罟頓時松了一大口氣,他嘿嘿笑道:“如此甚好,恭喜夏頡將軍日後也要成為一家之主了!按照我大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若不是對大夏有大功勞的人,可是無法重新成立一個巫家的。恭喜夏頡將軍了,一個巫家,起碼名下也有數十座城池的封地啊!”

  搖搖頭,夏頡把那羊皮藏寶圖小心的放進了那手鐲中,臉上突然帶上了溫和的笑容:“不好,真正不好!大王許諾我自成一家,條件就是要我殺了大王子你啊!若是沒有大王子的人頭拿去交差,大王又怎麼會給我那樣的承諾呢?”

  盤罟面色一變,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身軀,又開始彷佛波浪一樣顫抖起來。他剛要開口求饒,卻聽得蹄聲雷響,他屬下的四千多死士已經急速奔跑了回來,手持各種武器,把夏頡、玄武神龜、白以及用短劍逼著盤罟的赤椋團團包圍了起來。盤罟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得意洋洋的說道:“夏頡,你還敢殺我麼?看,我的人到了,你殺了我,你也別想活!”

  聳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夏頡拍了拍身邊嘴角上勾露出古怪笑容的玄武,淡淡的說道:“哦?好啊,那我們來試試,看看是你的性命金貴,還是我的爛命值錢?唔,不如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盤罟,我下令讓赤椋兄弟割開你的脖子,你下令你的屬下同時下手殺我們,看看誰死得快一點?”譏嘲的笑了笑,夏頡冷冷的說道:“也許您的命比我好,赤椋還來不及割開你的脖子,我們已經被打成了肉醬,您可就贏了。”

  盤罟的臉上一顆顆油汗不斷的滴了下來,他渾身哆嗦著,死活不敢和夏頡玩這個遊戲。夏頡饒有興致的看著渾身突然濕透的盤罟,終於按捺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有趣,大王子的膽色果然出眾,既然不和我玩這個遊戲,不如這樣,我問一句,大王子回答一句,若是一切答案都符合我的心意,我夏頡今天也許還會給大王子一個機會,如何?”

  眼珠子轉了幾圈,盤罟吧嗒了一下嘴巴,勉力道:“好,你要問什麼?”

  旁邊那包圍了夏頡等人的數千死士內,一名身穿黑色巫袍的巫士突然跳了出來,手上一根人手骨磨制的骨錐朝著夏頡一指,怒喝道:“定住!轉魂!死!”三聲淒厲的詛咒過後,那骨錐突然化為一蓬粉末飄散。

  夏頡只覺一股極其陰寒邪惡的力量籠罩全身,就要生生抽走他的魂靈。當下夏頡‘哈哈’狂笑,手引龍虎伏魔印,嘴裏念誦太清真言,眼裏紫色光芒閃過,通天道人親傳的無傷降魔心咒已經把那股龐大邪惡的能量化解得乾乾淨淨。同時夏頡嘴巴一張,一道黃光激射而出,他的那根得了器魄已經煉製成道門法寶的奇大狼牙棒帶著一聲呼嘯沖出,把那黑袍大巫整個砸成了一癱肉漿,肉末兒飛出了十幾丈外啊。

  “媽的,人家煉氣士玩飛劍,老子這算什麼?飛棍麼?”眨巴眨巴了眼睛,夏頡突然在心裏對著通天道人就是一通狂罵。既然通天道人能夠給他的狼牙棒煉製出近乎先天靈體的器魄來,為甚就不幫他把那狼牙棒的本體煉製成一柄飛劍?就算是一柄雙手重劍的形狀,也必現在這個樣子好得多啊!前世裏的修道士也見了無數,這輩子的煉氣士也見了許多,夏頡就沒見過誰沒事煉飛棍的!

  ‘嗖嗖’一聲,那柄極大的狼牙棒拖著數丈長的光芒繞著夏頡盤旋了幾周,慢慢的懸浮停在了夏頡身側。夏頡死死的盯著身邊的這根大棒子,又想了想其他煉氣士包括滄風道人都是禦使飛劍的瀟灑勁頭,頓時一股子火氣直沖腦門啊。這股邪火,夏頡可就立刻轉移到盤罟身上了。

  大大的腳丫子帶著那生獸皮靴子足足有兩寸厚的靴底狠狠的踏在了盤罟的肚子上,夏頡彷佛抽風又彷佛跳霹靂舞一樣的在盤罟的肚子上就是一通瘋狂的踐踏後,這才一腳踏在盤罟的臉上,給他白嫩的臉龐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鞋印。“呔,你們主子的性命在我手上,你們還敢鬧騰不成?金鋼,給他們看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好漢!”

  金鋼‘嘎嘎’的獰笑聲突然響起,百多名漢子騎著烏雲豹從遠處山頭上瘋狂沖下,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那一群死士的隊伍中。就看到金鋼手上的雙面大斧一掄,頓時一道十幾丈長的半圓月形寒光閃過,百多名盤罟的心腹死士慘嚎一聲,已經被攔腰截斷。巨大的蠻力震飛了那些心腹死士的心肺內臟,一團團破碎的內臟噴出去了老遠。

  “哈!”百多名粗魯的蠻人漢子可不理會夏頡僅僅是讓他們擺露一下威風的命令,而是按照他們在山嶺中養成的習慣,一出手就直接下了死手,那就是往死裏掐吧人啊。百多柄一模一樣的巨大斧子‘嘩啦啦’一陣亂劈亂砍,盤罟辛辛苦苦招攬的四千多死士頓時死傷狼藉,只有百多名身手實在不錯的巫武護著七八名實力極強的巫士倉促的退到了百丈開外。

  盤罟看得面色慘白,嘴唇哆嗦的他居然還在念叨:“虧本了,虧本了!以前招攬他們的時候一個個說得自己一拳可以打死一條龍,現在看來,就好像蟲子一樣被人掐死。我損失了多少玉錢啊?這群無能的廢物,我養了他們這麼久!虧本了,虧本了啊!”他雖然自身實力不高,但是還是有著一定的基礎,身為前任夏王的長子,他的肉身卻也足夠強橫,足以讓他在被夏頡暴踏了一番後,還能說出話來。

  不過他的虧本論馬上就變成了:“值,太值了,想不到你們還會這等高深的巫術!”

  盤罟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三分,拼命的扭轉頭去死死的瞪著那群推開的死士。他脖子扭動的幅度是如此之大,以致于白鋒利的爪子在他脖子上已經劃出了好幾道深深的血痕,殷紅的鮮血一滴滴的流淌出來,盤罟卻彷佛沒感到任何疼痛一樣,只是不斷的看著自己的死士低聲叫好。

  那退開百丈開外的幾個巫士連聲怪叫,從袖子裏分別掏出了人的骷髏頭以及其他幾種奇異的野獸的頭骨。這些頭骨或者是白色、或者是黑色、或者是綠色、或者是紅色,都透出一股子極其邪惡猙獰的氣息來。幾個巫士咬破了舌尖,把自己的精血噴在了那頭骨上,立刻就看到那些頭骨‘滴溜溜’的旋轉起來,一個個懸浮在空 中,眼眶內射出了邪惡歹毒的綠色光芒。

  十幾面用人皮和人發編織的長幡帶著絲絲黑霧憑空湧現,這些巫士把那長幡插在了地上,圍成了一個古怪的陣法,一個個手持著黑漆漆的骨杖,就在那裏載歌載舞的大聲叫唱舞動起來。其中帶頭的那名巫更是手持一柄青銅短刀,每唱三句歌詞,就用力的在自己的心口捅一刀,頓時就有一股淡綠色的血液噴出,噴在那黑霧纏 繞的長幡上。

  ‘颼颼颼颼’,平地裏黑風卷起,四野傳來了鬼哭神嚎的慘叫,無數鬼怪頭顱在黑風中浮現,一個個拖著長長的黑色光焰往來飛舞,四周的溫度直接降到了零度一下,甚至天空開始飄下雪花――只是這血花卻是無比恐怖的鮮紅色。

  盤罟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夏頡,我告訴你,你還是趕快放了我。否則這‘死陰煉屍巫法’一旦發動,你們都要骨肉成泥,然後被製成僵屍傀儡,魂魄永遠封印在那死靈軀殼中,一生一世不得超生!這可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情!你們怕了吧?哈哈哈,還不快點放了我?”

  夏頡一腳踏在了盤罟的腦門上,大聲吼道:“你腦子有病啊?在他們發動巫法之前,老子就先宰了你,又怎麼樣?”

  盤罟面色突然呆滯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了無比諂媚的笑容:“夏頡將軍,我們都好商量,什麼都好商量,什麼事情都有價錢可以談的嘛。老九給你的好處,我也可以給你啊?啊?你信不信?我也可以讓你自成一家嘛,嘿,我還能給你更多的錢,更多的女人,更多的戰士,更多的封地,你不如跟著我走?怎麼樣?只要到了 東疆,我就不用害怕履癸那歹毒的傢伙了。”

  夏頡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他清楚的知道,巫門的巫術和道門的道術最大的差別,就是巫術的發動極其快速,而且猙獰猛惡,動輒魂飛魄散骨肉成泥,是一等一的厲害法門。但是就不是說巫術只有那些快速發動的法門,也有那種需要佈陣運氣才能發動的大型巫術,但是這等巫術往往都是威力極大並且傷人傷己的可怕法門, 一般的大巫,誰沒事會用這種拼命的巫術啊?

  不能讓這些巫士把那‘死陰煉屍巫法’發動完畢,否則天知道那巫術會有多大的威力!但是,還有百多名身手極其不弱的死士圍在那些巫士的身邊,怕是金鋼他們也沒有辦法很快的解決他們!至於用盤罟的性命去威脅那些巫士?夏頡還沒有蠢到那種程度,大家都心知肚明,盤罟一定是要死的,那些巫士還不如拼死一搏,也許還有得救出盤罟得機會哩。

  用盤罟的性命威脅那些巫士停下巫法?怕是盤罟自己都不相信那巫法若是停下了,夏頡會信守諾言放過他。嗯,夏頡也不相信!

  於是乎,夏頡立刻動用了他如今手上威力最大的法器:震地!

  手一揚,就看到一點極其刺目的黃色精光從夏頡手上飛出,打了幾個盤旋,‘嗖’的一聲飛上了九霄雲外。隨後,一股極其龐大、浩浩蕩蕩、猶如汪洋大海颶風瀾濤一樣綿綿不絕的氣壓從那虛空中傳了下來,‘呼呼’的風聲中,平地裏卷起了一陣狂風,立刻就把那黑風鬼氣沖散了大半,虛空中一座方圓裏許的山頭‘嗖’的一聲筆直的朝著那正在發動巫法的巫士們砸了下去。

  這座小山頭通體金光燦爛,週邊包裹著一層厚厚的彷佛火焰一樣熊熊燃燒的土性元力,讓這座山峰的重量更是達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而那山峰的本體乃是東夷人的聖地‘落日山’,這山峰無數年來受了裏面‘射日弓’的淩厲殺氣的洗練,更有九個金烏神魄的靈氣萃煉,不僅有一股極其銳利的箭氣在內,同時通體蘊含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熱力在內,稍微靠近一點,就有骨肉化為焦炭的危險。

  而最是讓這被夏頡命名為‘震地’的法寶威力絕倫的佈置,乃是那山頭的底座上,密密麻麻的數以十萬計的洪荒神文!

  太古鴻蒙之時,自盤罟大神開天闢地以來,天地間自然而然生成了最為原始的文字符號,只有天地間的聖人乃至那些太古巨神方能懂得,方能使用。任何一個太古神文,以本身神識驅動,就有翻天覆地、翻江倒海的巨大威力!而那雕刻在‘震地’底座上,閃爍著萬丈金光的神文,是總共三百六十五萬太古神文的全篇!

  這三百六十五萬個太古神文,是通天道人以自身元神所化的四支飛劍注入靈氣,原始道人以符籙禁制將它們打入那山峰之內,老君以丹爐熔煉讓它們和那山峰融為一體,最後是鴻鈞道人也插了一手,以開闢洪荒的無量神通啟動了三百六十五萬個太古神文的靈識,讓它們擁有了近乎人的靈魂一樣的靈識,更加的威力絕倫靈動 活潑!

  鴻鈞祖師加上三大教主聯手打造,加之這‘落日山’內涵上古大神後羿的一縷射落九日的淩厲殺機、一縷金烏的熾熱元靈,威力已經接近甚至超過了不少的所謂先天級的法寶!

  就看得一個個彷佛蚯蚓扭曲一樣的太古神文通體金光燦爛,金色的光液急速的流轉,那山峰上下就有地水火風、五行元力、混沌大力瘋狂纏繞,最終化為一團漆黑的山峰虛影,重重的砸在了那就快要完成巫術的巫士們的頭上。

  “大兄,你下手太狠了點!”赤椋呆呆的看著前面一陣的光影扭曲,看到那一小片的空間都被攪成粉碎的可怕場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夏頡也呆在了那裏,他只是聽通天道人吹噓說這件山形法寶是多麼多麼的威力無窮,是比廣成子的翻天印甚至要更勝一籌的至寶,他初時只當通天道人吹噓來著。可是,誰想到真的有這樣的徹底滅絕生機的威力呢?通天道人只是說這法寶是他們師兄弟三人聯手煉製的,可是也沒有告訴夏頡說,他們耗費了這麼大的心力在裏面啊?

  那山峰之下,百多名死士連同那幾個巫士瞬間化為虛無,這山峰直接就一捶轟進了地面,生生的轟下去了十幾裏地的深處!若不是夏頡反應過來,急忙用符咒收回了法寶,怕是這‘震地’會直接轟進地肺裏去!而這,還是因為夏頡的道法修為不夠,僅僅發揮了這件法寶億萬分之一的威力呢?若是夏頡能夠擁有通天道人的那道行、那法力,怕是一擊之下,就是天上的星辰,也要化為齏粉!

  玄武神龜輕輕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帶著點畏懼的神色看了看夏頡虛托在掌心的看起來不過三寸大小的玲瓏山峰,低聲的說道:“以我這麼數億年來的見識,怕是天神界的天神使用的神器,都沒有比這更強的了。唔,幸好夏頡你如今似乎不能發揮他的全部威力,否則今日你可惹了大麻煩啦,嘿嘿,以後可要注意出手的輕重才行啊!”

  夏頡呆呆的點點頭,同樣抽了一口涼氣,看了看被徹底震懾住的金鋼等人,張開嘴,把那‘震地’化為一道金光吸回了體內。他喃喃自語道:“震地?這個名號太不符合你的威力了!廣成子有翻天印,你的威力不在翻天印之下,卻有一股滅殺一切生機的可怕力量,不如以後叫你‘滅殺印’的好。滅殺滅殺,一切生機皆被斬殺!妙極!”

  盤罟已經是面如死灰,兩個眼珠彷佛死魚眼睛一樣失去了任何的神采。就見得他渾身大汗淋漓,身體已經快陷入了虛脫狀態,卻是聲嘶力竭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夏頡,我才是大夏的王長子!我才應該接掌大夏的王位!你為甚要和我為難?你,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你明白麼?你殺了我,你就違反了大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各大巫家的人嚴禁參與王權爭奪,你不能殺我,否則你會給刑天家帶來麻煩的。”

  眨巴眨巴了眼睛,夏頡淡淡的笑了笑,蹲下身體輕輕的拍著盤罟的臉蛋笑道:“唔,我來之前,刑天家主已經把我開革出了刑天家,我不是刑天家的友客了。你信不信呢?我現在是替大夏效力的將領,正準備立下功勞自成一家,卻還沒有自成一家,故而,我殺了你,卻是不觸犯所謂的祖宗的規矩哩。”

  搖搖頭,夏頡笑問道:“現在大王子可否告訴臣下,您去東疆作甚?據說大王子昔日做生意的時候,和胡羯人很有點交情,您就算要逃走,也要逃去胡羯的地盤,您卻怎麼要去東疆呢?可否告訴臣下,以解臣下的疑惑麼?”

  盤罟半天沒吭聲,他只是用絕望的眼神盯著夏頡,嘴裏喃喃的發出了最為歹毒的詛咒。

  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老人的聲音:“若是你想要問原因,何不問我?其實事情很簡單,盤罟和我們大族長達成協定,若是他爭奪大夏王位失敗,就逃去東疆,趁他的兵權沒有被解除的時機,把那掐住了幾個關卡的百萬夏軍都出賣給我們東夷。我等剷除了那百萬攔路的大夏精銳,就可以動用大軍前後包抄,連同另外幾支大軍盡數圍殲,隨後徑直西進,趁著你大夏新王登位之時,奪走你大夏一二州的地盤,豈不是快活?”

  果然,盤罟叛國!

  夏頡的臉色一下就陰沉起來,他轉過身去,死死的盯住了那站在不遠處一個小土包上,手持一柄彤弓的瘦削老人。這老者頭頂光禿禿沒有絲毫頭髮,臉上也沒有絲毫鬍鬚,身高近丈腰圍卻不過二尺左右,瘦削至極。一對赤紅色的眸子裏,一股滔天的殺機、殺意瘋狂湧出,死死的籠罩住了夏頡,而他身上,更是有萬道異常淩 厲的箭氣直沖九霄,在他身後幻化出了一名手持巨弓的壯漢虛像。

  盤罟的臉上露出了無比興奮就是那種絕處逢生的意外笑容,他大聲的叫嚷起來:“族公,你可要救我!只有我,才能幫你們引開那攔路的百萬大軍,讓你們順利的突入大夏哩。你可別忘了,按照我和你們大族長的協議,若是你們輔助我登上了大夏的王位,我是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唔!”夏頡一腳重重的踏在了盤罟的胸膛上,巨大的力量讓盤罟的胸骨盡數炸裂,疼得盤罟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脖子一歪就暈了過去。

  夏頡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低聲道:“想要救這個背叛自己宗族和國家的敗類麼?來,和我夏頡較量較量吧!”夏頡身上一絲絲黃色和紫色的幽光漸漸蕩漾出來,他俯下身體,雙拳緊握,全部的精神已經集中在那老者的身上,同樣滔天的殺機從他眼裏瘋狂的射了出去。“說實話,老子最討厭的他媽的就是漢奸。”低聲的嘀咕了幾句,也不管赤椋他們是否懂得自己言語的意思,夏頡已經一聲虎咆,身體化為一顆炮彈直接突破了音障,拖著一道白色的氣浪一拳朝著那老者轟了過去!

  七鼎土性巫武的巫力,擁有強橫超越普通九鼎巫武的肉體,更得到了玄武神龜的本命精元加持血肉筋骨,尤其體內擁有可以讓他的破壞力和爆發力暴漲百倍的氤氳紫氣全力的提供強大的力量,夏頡的那一拳,在一瞬間已經達到了超越音速近千倍的可怕程度!

  無窮無盡的土性元力被夏頡強橫的神識驅動,裹挾在了他的拳頭上,簡簡單單的一拳,卻彷佛是一座大山一樣充滿了整個空間,無窮無盡的威壓猶如潮水一樣包裹了那老者全身。拳頭,已經到達距離那老者面門不到一尺的地方。

  卻只聽得那老者冷笑一聲,一隻枯瘦滿是皺紋的手掌突兀的握住了夏頡的拳頭,隨之那老者輕輕的一轉一送,夏頡那偌大的身軀頓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那破壞力驚人的一拳淩空轟出,把數十裏外的一座高大的山頭通體炸成粉碎!

  ‘咕咚’一聲,夏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身體接著慣性滑出了十幾丈外,隨後他右手極其有力的朝著地面一按,身體已經借力飛起,團身十幾個空翻後,穩穩的站在了地上。他面色古怪的看著那後羿族的族公,嘴裏嘰哩咕嚕的用前世的普通話嘀咕道:“見鬼,他娘的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或者說乾脆就是太極的雲手!這 老鬼,怕是已經到了傳說中的大巫的最頂級的天神之道的門檻上了罷?否則怎麼會領悟這麼精妙的武技?”夏頡心裏清楚,這個時代的巫武,一個個就是依靠蠻力和巫力在進行戰鬥,哪里有什麼精妙的武技?

  而這個老者能夠讓夏頡這麼狼狽,手法又是如此的輕靈巧妙,怕是已經到了巫道的頂端,由巫入道,領悟到了其他一個境界的東西了。

  “小娃娃,你們都死,然後我帶盤罟離開。唔,你們能不能安安靜靜的讓我殺死,不要讓我耗費太大功夫呢?”老者很雍容的看著夏頡。

  夏頡冷笑一聲,右手一指,那根巨大的狼牙棒立刻分化出了十幾道黃色光芒,‘嗤嗤嗤嗤’的朝著那老者砸了過去。隨後,‘滅絕印’被夏頡張口噴出,化為一座十幾丈方圓的山頭,狠狠的朝著那老者當頭落下。

  老者好整以暇的屈指彈飛了夏頡的‘棍’光,剛要說點‘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之類的場面話,突然當頭一陣惡風壓下,眼前一陣的金光閃亮,更有一股透體的熱力直沖內腑而去。老者猛然抬頭,看到那滅絕印聲勢浩大的落了下來,不由得驚叫了一聲:“太古神文?這是什麼巫器?”他卻不敢用肉腦袋硬接這法寶,身體一閃,已經輕飄飄的挪出了數百丈的距離,手上多出了一根赤紅色極細的長箭,搭在了弓弦上。

  一道淡淡的青色弧形光芒突然閃過,擦著那老者的頭皮就飛了過去。老者只覺頂門一涼,猛然抬頭,看到是一柄巴掌大小上面雕刻了無數古怪符籙的淡青色青銅彎刀拖著十幾丈長的光尾飛過。卻是夏頡在飛出滅絕印的同時,也把另外一件法寶‘斬元刀’很不厚道的飛了出來。

  這斬元刀陰損無比,不似其他飛劍法寶那樣直接傷害人的元神、肉體,而是徑直從人的道行法力下手。若是功候差一點的修士被這斬元刀斬過,就能削去了頂上三花,滅去了心頭的三味真火,把一身的道行付諸流水。

  而對於大巫來說,這斬元刀卻也是威脅力極大的東西!

  這後羿族的族公只覺腦門一涼,體內神識飄飄欲飛,巫力瞬間就下降了一個檔次,竟然被那斬元刀輕輕的一揮,就化去了一個甲子的巫力修為!這是夏頡的法力道行不足,發揮不出這斬元刀的全部實力,若是由通天道人這樣的人物使出來,這族公一身的巫力修為就要化為烏有,立刻從一名實力極度強大的大巫變成一個普通 的凡人!

  這族公暴怒,可是卻也是嚇到了極點。夏頡那古怪的法器,實在是給了他太深刻的教訓!一刀就是一個甲子的巫力修為不見了,若是多來了幾刀,他豈不是這輩子都沒希望踏上天神大道了麼?

  眼看著那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又閃了回來,這族公哪里還敢讓夏頡繼續的削下去?他一聲怒吼,手上彤弓赤箭發出了萬丈紅光,嘴裏怒吼一聲‘九耀箭’,一箭已經朝著夏頡當心射了出去!

  同樣是九耀箭,夏頡射出的不過是一個紅色的光球,而這老者修為已經到了化境,一箭射出,九日齊出,九團金光萬丈的小太陽閃耀虛空,方圓百里內草木枯焦、河流瞬間見底,那熾熱的高溫,差點就沒把夏頡他們給直接烤幹!

  巨大的金色光球‘轟隆隆’呼嘯而至,瞬間已經到了夏頡當面!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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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夏,夏家

  “呀哈~~~”

  夏頡一聲大吼,渾身肌肉已經繃得比那億萬年的金鋼還要牢固數百倍,就要發動巨力跳離那後羿族公射出的‘九耀箭’的籠罩。可是那九團赤紅火光上附著了那族公的極強神識,就好似九發自動追蹤的導彈一樣,死死的摳住了夏頡的身體,他哪里逃得開去?就看到眼前紅光大盛,身體肌膚彷佛被鐵汁燒灼一般,體內經脈一通的火熱,夏頡張開大嘴,好似嘴裏都能噴出火來!

  “完蛋!這次可真正要歸西了!卻不知道死了之後,我到底去哪里投胎呢?是前世還是今世?”夏頡腦海中一通亂七八糟的念頭閃了過來,同時心裏一陣大恨,這盤罟叛國就叛國吧,怎麼還給東夷人許下了這樣天大的好處,讓東夷人居然派出了這種變態級別的高手來接應他?面對這種近乎踏入天神之道的絕頂大巫,夏頡就連反抗的權力都沒有。

  巨大的轟鳴聲在荒原上蕩漾看來,一根方圓十幾丈的紅色火柱沖天而起,那火柱中有無數拳頭大小的純陽巫雷亂閃亂撞,每一次撞擊都發出天崩地裂般巨響,震得數十裏外的山頭都一陣的跳動。那火柱籠罩了夏頡的身形,生生在地上燒出了一個深達裏許的大窟窿。這‘九耀箭’的威力卻是凝而不散,全部作用在了夏頡的身 上,卻沒有絲毫擴散出去。否則這一箭若是連盤罟一起幹掉,豈不是笑話?

  赤椋、金鋼怒吼了一聲:“夏頡大兄(兄弟)!”

  赤椋反手就是十幾箭朝著那後羿族公射了過去,每一道箭矢上都附著了淡淡的青色風影,赤椋顯然已經動用了全力。金鋼更是怒駡了一聲,問候了一下那族公自遠古女媧造人以來這族公的所有女性祖先,隨後招呼一聲,百多天蠻人漢子同時揮動那沉重的斧頭,淩空把那斧頭砸了出去。十幾支‘嗤嗤’作響的箭矢加上百多柄極沉重的斧頭,幾乎是瞬間就到了那老頭的面前。

  老頭冷笑一聲,不屑的抬起頭來,十幾支箭矢、百多柄斧頭幾乎同時劈在了他身上,卻一一被反彈了出去,於他身體絲毫無損。老頭冷笑道:“爾等巫力微弱,乃是不入流的小巫,也敢和本尊動手?那漢子已經是屍骨無存,你們卻還待怎的?”

  突然夏頡的聲音冒了出來:“娘的,你說老子死了?老子怎麼還活得好好的呢?‘斬元刀’,給我斬啊!”

  一聲招呼,那淡青色的斬元刀突然化為數萬道虛影,編織成了一張大網當頭朝著那老頭落下。‘嗤嗤’聲中,正陶醉在那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生靈生死的美妙感覺中的老頭措手不及中被那數萬道虛影同時劈在了身上,就聽得這老頭驚惶失措的一通亂喊亂罵,體外的赤紅色霧氣急速的消散,他的巫力正以赤椋他們都能感受得到的速度急速消失,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更是猶如暴風雨中的燈火,搖搖欲熄。

  這後羿族公一聲驚呼,心中怒極也駭極的他怒視夏頡,瘋狂的大吼了一聲,團身就朝著全身都籠罩在一層淡黃色透明光罩下的夏頡撲了過去。他要趁著自己還勉強殘存著相當於九鼎大巫實力的最後機會,一舉搏殺夏頡,否則若是再讓夏頡的那古怪的巫器劈砍幾下,他一輩子的苦修盡數化為流水不說,若是把他削成了普通的 平民,他就算是想要生離大夏,都是不可能的了。

  ‘噹啷’,老頭可憐巴巴的一頭撞在了那淡黃色的光罩上,看上去極其脆弱的光罩紋絲不動,反而是那去勢洶洶的老頭撞了個頭昏眼花,身體被彈飛了十幾丈外,樂得旁邊的赤椋、金鋼以及百多名蠻人大漢都同時狂笑起來。

  夏頡同樣哈哈大笑,他原本也自以為自己必不能倖免,哪知道那玄武神龜卻是眼裏黃光一閃,輕鬆的就在夏頡身邊布上了一個土屬性的禁制。這薄薄一層黃色光罩卻是堅固無比,那族公的‘九耀箭’所有的威力都被抵消吸收,更是把團身撲來的族公彈飛了出去。

  夏頡一聲大喝,那‘斬元刀’更是極快無比的在那族公的身上劃過幾次,堪堪又削去了他七成的修為,如今僅僅剩下五鼎大巫不到的實力,隨後就操縱那‘滅絕印’當頭朝著那族公砸了下去。‘砰’,那族公被砸得七竅中真火都噴了出來,泥丸宮被砸得一陣眩暈,頓時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和元神的控制。夏頡卻又悟出了那‘滅絕印’的一番妙用,就見他手一指,‘滅絕印’上三十六個主掌‘封殺、封印’的太古神文光芒流轉,在那族公的眉心處印上了相同的神文,頓時死死的封住了這族公的全身力量。

  隨手拔出了一根寒鐵重箭,夏頡走到了那萎縮在地上的盤罟面前,仰天歎息道:“盤罟,你不要怨我夏頡。天地為洪爐,我夏頡不過是被老天爺戲耍於指尖的一小小螻蟻,卻只能隨波逐流,很多東西,卻是我無法制止也無法避免的。”歎息了幾聲,夏頡不等盤罟開口求饒,就已經一道微縮版‘太乙紫霄神雷’轟進了盤罟的眉心,滅去了他的魂靈,右手急速上下揮動,把那盤罟渾身捅成了篩子一般。

  夏頡站起來,隨手把那根寒鐵重箭丟在了地上,淡淡的說道:“東夷惡賊派遣高手刺殺我大夏王長子,此乃我等親眼目睹,並拼死抓住了行那不軌之事的東夷賊子。兄弟們可明白這話應該怎麼說了麼?”

  赤椋點點頭,示意他已經明白了夏頡嫁禍給人的勾當。金鋼卻是滿臉詫異的看著夏頡,抓抓腦門問道:“奇怪,這盤罟分明是你殺的嘛,這老頭分明是來救他的嘛,怎麼現在你說是那老頭殺了盤罟涅?我說夏頡兄弟,這事情,可就有點古怪了。”

  夏頡默然,赤椋默然,就連蹲在旁邊用爪子在那族公臉上雕花的白都默然。這金鋼,是真糊塗還是裝瘋賣傻呢?只有那玄武神龜還是一臉古怪的笑容,兩個嘴角都勾上了天去。他心裏得意啊,剛才略施小計,就讓一名近乎天神之道的大巫折損在了這裏,這豈不是證明他玄武一族是多麼的偉大,多麼的厲害,多麼的多麼的多 麼的什麼來著?總之就是太了不起了!

  爽快的就好似馬匹一樣打了個響鼻,玄武神龜很是矜持的說道:“好了,既然已經殺了一個,就把剩下兩個也解決了吧。夏頡娃娃,你放心,有我在,除非是真正踏入了天神之道的巫神,否則那些還在門檻外晃悠的大巫,沒有一個能傷到你一根頭髮的!”玄武要趁機抬高自己的身價了,他要向夏頡證明,他玄武是對得起通天道人的那顆靈丹的。他甚至想要找個恰當的時機向夏頡暗示一下,自己這樣賣力的給他辦事,他是不是也該找幾顆靈丹給他玄武老人家補補身體呢?

  夏頡聽得玄武那得意的聲音,不由得對著他看了又看,搖搖頭,低聲歎息了一句:“這年頭,烏龜都比狐狸奸猾了。”

  一手抓起那被太古神文封印了全部力量的後羿族公,夏頡領著赤椋等人稍微打掃了一下戰場,留下了數十支箭矢,每一支箭矢都用巫力炸去了一部分以示這些箭矢上曾經附著了極強的巫力後,他們紛紛坐上坐騎,離開這片殺戮屠場。滿地的碎肉和血漿中,就盤罟一具稍微完整一點的屍體躺在地上,孤零零的好不淒厲。

  清風掃過了戰場,原始道人和通天道人手持拂塵隨風出現,二人腳踏青雲,漂浮在離地三五丈的空中,雙目如電,掃過了這片血肉屠場。原始道人仰天打了個稽首,淡淡的說道:“卻是殺戮過甚了。”

  通天道人則是歪了一下腦袋,笑道:“殺可殺之人,有甚過甚之處?這盤罟卻是連祖宗都不要了的人,死了卻是給天下少了一個大禍害。我那乖徒兒這次殺了盤罟,免去了東夷的一番戰火,造福億萬黎民百姓,這場功德可實在不小!夏頡乃我等門人,這份功德卻也積累在了我等三教門下,日後我教大興,這夏頡卻也有一份大功勞。”

  原始道人苦笑,無奈得看著通天道人歎道:“師弟如此護短,日後怕是災劫自此而生罷!”

  通天道人哈哈大笑,他腦後四道劍光一閃,冷冷的說道:“災劫又怎地?我通天卻是怕事之人麼?二師兄你也不要囉嗦,此番你閉關月餘,給那幾個門人傳授道法,他們可算是中用麼?”得意洋洋的撫摸了一下光滑無須的下巴,通天道人眯著眼睛笑道:“我那數萬徒兒卻是爭氣,被我打了幾場,如今卻是通曉了禮法規矩,道行也是大漲,只要稍加磨練,就能派上用場。”

  原始道人無奈的搖頭:“這,罷了,師尊要我等在中土傳下教統,靜待那天地異變大災劫興起之時,救助億萬黎民,成就一番功果,使我教門替代太古天神,圓了這一輪回的緣因。只是這中土巫教勢力興盛,哪里能輕易得手?故而,事情還得落著在夏頡身上,師弟以為如何?”

  通天道人拊掌歡笑,異常得意的笑道:“自當如此。夏頡這娃娃,卻是極好的。通道理,明天數,卻和我通天有緣。他在大夏的地位日漲,卻又一心向道,正是我等光大門戶的最好助力。那夏王許諾他自成一巫家,他屬下卻哪里有什麼可用之人?不如師兄和我都分派一批有能為的弟子投入夏頡的巫家,行那光大教統的大計,豈不是妙麼?”

  “唔!”沉吟了片刻,原始道人笑道:“正該如此。我就派遣廣成子、赤精子、雲中子助他。”

  “師兄卻是小氣了。”通天道人冷哼了一聲,琢磨了一番笑道:“我身為夏頡師尊,卻要大方一點,就把多寶、金光、趙公明、金靈、龜靈、烏雲七人派去罷。”他又補充道:“除了這幾位有數的先天大弟子,如今收下的那些徒兒,也叫他們一心輔佐夏頡,多少積一點功德,日後卻也方便他們趨避災劫,以得大道才好。”

  原始道人眯著眼睛點點頭,卻腹誹道:“好你個通天,你卻大方,六大弟子盡數派了去。只是,你那數萬精怪門徒,想要積累功德,卻是極難的事情。若是他們野性發作,不造下無邊殺孽就是便宜了,怎麼還能指望他們能積累功德呢?”

  通天道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盯著原始道人就是一通不懷好意的冷笑。原始道人哈哈大笑,手上拂塵一展,頓時隨風飄散。通天道人冷哼一聲,眨巴著眼睛盯著地上盤罟的屍身看了半天,低聲道:“好好的王子不做,卻要去賣了祖宗,活該你死!”拂塵一晃,他也憑空消失。

  卻說夏頡帶著赤椋和金鋼,手上拿了刑天厄那裏得來的調兵符令,一路上通過大夏軍部的情報網絡,清晰的找到了舙的下落。舙卻是比盤罟精明得多,他不敢單獨離開中州,卻是混在了他娘舅派來的使節團隊裏,想要一路混到他娘舅的地盤上去。哪知道夏頡他們情報精准,下手又是狠辣,整個使節團千多人被屠戮一空,又 留下了東夷人犯案的證據後,揚長而去。

  殺了盤罟和舙,夏頡他們返回了已經開始重建工作的安邑城,用一名蠻國來的鬼巫下了巫咒,讓袞在半夜裏突然狂性大發,手持利刀殺向了刑天厄等大夏的重臣行營所在,結果被衛兵亂箭穿心而死,三個有能力和履癸爭奪王位的王子,就此死得乾乾淨淨。

  第二日一清早,在一個草草搭建的祭壇上,身穿王袍的履癸手扶‘大夏龍雀刀’,指著地上委頓成一團的後羿族公怒喝道:“諸位臣公,東夷賊子,卻又來我大夏境內生事!此番他們派遣了後羿族的族公燃赤來襲殺我大夏王族,可憐盤罟和舙兩位王子,就慘死在他們東夷人的利箭之下!此事,可如何讓我等忍得?”

  刑天厄適時的出場,一腳把滿臉憤怒的後羿族公燃赤踢暈了過去,大聲喝道:“大王,我等定將好好的教訓一番東夷人,不滅了他們的苗裔,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兩位王子?”慷慨激昂的說了這幾句,刑天厄突然轉了語氣,無比沉重的說道:“但此時海人生變,怕一場大戰迫在眉睫,我等卻無法抽出足夠的軍力去對付東夷人。故而,還請大王暫息雷霆之怒,先揮師向西,解決了海人的威脅罷。”

  履癸重重的一點頭,怒火密佈的臉上突然化出了一絲沉重,他哽咽道:“罷了,不是我履癸不為兩位兄弟報仇,實在是國難當頭,我履癸不得不以大夏的國運為先啊!先滅海人,再平東夷,本王定當滅絕東夷苗裔,為我大夏的兩位王子復仇!”

  刑天厄深深鞠躬道:“大王英明神武,此計策大善。”

  下面,相柳翵一腦袋的霧水,他茫然的看著地上躺著的燃赤,低聲罵道:“盤罟、袞、舙,分明就是大王派人殺的,這事情只要是大夏巫家的人,都能猜得出來,這事情以前還少了麼?可是,這燃赤來湊什麼熱鬧?唔,莫非真是東夷人刺殺了盤罟和舙?沒道理呀!”相柳翵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可是他怎麼猜得出來,盤罟卻居然是勾結了東夷人,想要賣掉大夏的東疆領土,那燃赤實際上是來接應他的呢?上古巫家向來重視血統和祖先的傳統,像盤罟這樣乾淨俐落的準備賣掉自己祖宗的事情,大夏立國以來,從沒發生過啊!

  不說那些巫家的家主一個個都在犯著猜疑呢,那履癸的語氣卻是突然轉為高昂,他大聲說道:“此番燃赤入我大夏境內刺殺王子,卻被夏頡軍候擒下。夏頡軍候以一南荒蠻人之身,卻投身我大夏,為我大夏有極大的功勞,故而本王今日特許他自成一巫家!他如今乃刑天氏的友客,他新成‘夏家’,日後當奉刑天氏為宗,不悖不逆,乃為大善!”

  夏頡新成立一個巫家,很自然,他的巫家就是刑天家的屬族,他連同他家族中的所有力量,都是刑天家實力的一分子。他可以在刑天家的名額之外,廣招友客,組建私軍,等於刑天家的實力又擴張了一大塊啊!太古巫民,本性最是忠直不過,最重視規矩和傳統,夏頡是從刑天家分出的,其他的巫家也不會拉攏他,刑天家更 不會猜疑他,大有一點‘生是刑天家的人、死是刑天家的鬼’的味道。故而夏頡雖然自成一家,但是他依舊可以在刑天家內部擔任職司,而且因為他手上有一巫家的實力,更會受到刑天家的重用,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了。

  卻聽得履癸大聲宣佈道:“今日,本王就當奏請祖先魂靈,稟告天地鬼神,我大夏又有一新巫家了!以夏頡軍候的功績,本王特晉封夏頡軍候為大夏玉熊軍候,可自領一軍,並賜五等爵位中鬼候一爵。夏頡鬼候忠猛善戰,賜候號為‘猛’,日後夏頡就是我大夏‘猛鬼候’!”

  刑天大風他們紛紛向夏頡說恭喜,並且把他推到了那祭壇邊去。夏頡卻是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大夏的最高爵位分‘天、地、神、人、鬼’五級,夏頡他是知道的。可是被封為鬼候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個候號叫做‘猛’!‘猛鬼候’,你當這是前世拍恐怖片麼?

  相柳翵腦袋一擺,頓時已經有一個小巫家的家主大步的走了出去,大聲喝道:“大王,臣下等卻是不知,那夏頡有和功勞,居然得以自成一家,並得了鬼候的封爵?莫非我大夏的賞賜,已經可以如此氾濫了麼?”這小巫家的家主那個氣憤啊,自己為大夏拼命了數百年,勉強才得了一個鬼候的封號,而自己的家族卻是耗費了千多年的時光才從相柳家分出自成一家的,夏頡他怎麼就得來如此容易?

  履癸哈哈大笑,突然掏出了一份文書大聲喝道:“本王知曉有人不服,且看這份文書,南方蠻國蠻王盤庚上書本王,願意帥蠻國上下無數子民臣服我大夏,年年獻貢,歲歲入朝請安,並以五萬高等巫武助我大夏征戰四方!這份功勞,爾等做得出來麼?”

  履癸一聲大喝,頓時全場湧動,那份蠻王盤庚的臣服公文,終於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發揮了最強的作用。這份文書一出,不僅夏頡自成一巫家的事情已經成了事實,就連那些對履癸接掌王位有所腹誹的大夏臣子,也都沒有了任何言語。履癸的聲勢大漲順利的震懾了群臣,夏頡的身價更是水漲船高得了實權和高官厚祿, 卻是都從這份公文裏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相柳翵氣惱的咬了咬牙齒,低聲罵道:“相柳翵,你卻是老糊塗了。那夏頡帶著五萬蠻人出現,你怎麼就沒想到這上面去?早知那盤庚臣服了大夏,我還要人出去質疑什麼?沒來由得罪了履癸和夏頡這兩小子!”

  祭奠開始,就以那燃赤作為祭品,一刀砍下了他的頭顱,挖出了他的心臟獻給了天地鬼神,奏請了大夏祖先魂靈和天地鬼神的護佑後,夏頡正式的得到了自成一巫家的權力。履癸更是慷慨無比的大手一揮,給了夏頡一塊豐厚肥沃包括了三十七座城池的盆地作為‘夏家’的族地。在同級別規模的巫家中,夏頡所得到的族地,不論是地盤的大小還是富饒程度上,都是其他巫家的十倍以上了。

  只是,夏頡的這個家主,卻也是大夏有史以來自成一家的家主中最為落魄的。沒有巫殿的大巫主持祭奠,但是履癸親自主持祭祀,倒也還算風光。奈何沒有了鎮國九鼎去奏請天地鬼神的步驟,就連夏頡都不由得感覺到有點遺憾,整個儀式並不是十全十美的。更何況,其他的巫家成立時,都是在宏偉的大夏王宮中受的印璽, 而夏頡卻是在一片廢墟上草草搭建的祭壇中接過的金印呢?

  就在夏頡不住的把玩著手上那枚小小的代表了一個巫家權勢的金印,刑天大風等一干兄弟笑嘻嘻的湊上來向夏頡連聲道賀的時候,那邊突然有人大聲的叫嚷起來:“海人的使節來了!他們好大的膽子哈!”

  正要走過來和夏頡說話的履癸眼裏電光一閃,‘大夏龍雀刀’突然發出了淩厲的殺氣,瘋狂的震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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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們,臣服吧

  “呔!都給本王安靜!擺巫神開天大陣!”聽到無數將士或者憤怒或者驚疑的叫聲,履癸心頭一陣無名火起,舌吐驚雷,猛的一聲大喝,手上紫金鞭已經化為一道數百丈長碗口粗的金光掃出,在虛空中重重的抽打了三下,發出了震天的轟鳴。猶如雷霆般聲浪滾滾傳出數百里地,王令一下,頓時安邑城廢墟附近的接近兩千萬大夏士兵同時運轉起來!

  就看到數以百萬計的巫士淩空飛起,在空中各按周天星相的方向站定了方向,又有數百枚流光溢彩、造型古樸的巫器淩空飛舞,佔據了空中那大陣的陣眼,釋放出了無窮無盡的恐怖威能。而地上那訓練有素的大夏軍士則是在軍部諸位將領的指揮下,分天地四靈之像、占九州龍脈之形、化地水火風元力之勢、引周天鬼神威力附體,瞬息間就擺成了一個占地兩百里方圓的巨大陣勢。

  而那些各大巫家的私軍,則是沒能參與到這開天大陣的架設中去。但是他們也是反應極快的,紛紛驅動坐騎瞬息間遠去了數百里,在開天大陣的邊緣處擺下了一個個整整齊齊的方針,故意的釋放出了滔天的殺氣。又有軍陣中的大巫驅動天地陰神的力量,卷起了陣陣陰風邪氣,驅動各種鬼物白日顯形在那陰風中若隱若現,發出了尖銳難聽的聲音。這等殺氣陰氣沖天而起,和開天大陣那肅穆凝重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卷成了一股讓方圓數萬里內一切有靈性的生靈都不敢略微動彈的恐怖壓力。

  平地裏九十九朵黑雲飛起,每一朵黑雲上都站著十八名赤裸著上身的力士。這些力士每二人圍住了一隻龍皮戰鼓,手持人骨鼓槌,瘋狂的敲擊著那戰鼓,奏出了一曲震天動地的殺戮之音。於是那接近兩千萬軍士同時發出了巨大的喊殺聲,一聲‘殺’字出口,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烏雲翻滾之中,電光隱隱,伴隨著數十聲雷霆轟下,有那頂天立地的天神幻象在那烏雲中隱隱下降,附帶著巨大無邊的神力湧入了這大夏軍陣中的第一殺陣。

  履癸冷笑一聲,隨手把那紫金鞭插在了腰帶上,手一招大聲吼道:“猛鬼候,領你那私軍,隨本王出陣去見海人的使者!”

  嗯,猛鬼候,夏頡愣了一陣,結果被刑天厄狠狠的在後面踢了一下屁股,這才醒悟履癸是在叫自己!他連忙招呼了一聲金鋼,金鋼一聲令下,那排著整齊的隊伍卻無法融入這開天大陣中的五萬蠻人戰士一聲大吼,勉強排成了還算整齊的一個長方形佇列,跟在履癸、夏頡、刑天厄等大夏臣公的身後搖搖擺擺的避開了開天大陣的幾個絕殺陣眼,大步的行了出去。

  夏頡回頭看了看金鋼率領的那些蠻人戰士,心裏頓時明白履癸為甚刻意要自己帶著人跟上了!大夏軍隊中,身材最為高大的力士,身高也不過一丈,而普通的士兵,平均都在七八尺的身高。而金鋼以下的這些戰士,平均身高都在一丈開外,最高的幾個更有丈五尺的高度,渾然不似人類。尤其他們面容猙獰,滿臉的殺氣,一塊塊肌肉都快要從那全鋼的鎧甲中炸出來,手持的又是那般大的戰斧,座下又是那等兇狠的烏雲豹,履癸要給海人使節一個下馬威,金鋼他們的確是最好的護衛人選。

  開天大陣外百多裏的地方,三艘小型的運輸艦艇在十幾艘戰艦的護衛下,正緩緩的重新拉升高度。而那些運輸艦的下方,一支海人的隊伍正在數十名大夏軍斥候的怒目監視下,乘在了華美堂皇的四輪馬車上,用不快不慢的速度朝著開天大陣這邊行了過來。

  履癸面色陰沉,招來了一架套著八匹四角龍馬的馬車,大搖大擺的斜靠在了馬車的車轅上,擺出了極其蔑視不認真的樣子,斜斜的睨向了那擺著譜兒慢慢行來的海人使節。與此同時,履癸嘴角微動,低聲的傳話給了夏頡他們:“等下,若是海人使節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就給本王好好的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夏頡,我許你出手擊殺除他們使節外的所有人,下手越狠越好!”

  在場這麼多大夏的臣公,就夏頡的塊頭最大最有威攝力,而且夏頡的地位也是最低,這種充當御用打手威嚇敵國使者的事情,他正合適。

  夏頡剛剛點頭應諾了,那邊開天大陣的一個陣腳突然一陣忙亂,渾身上下煞氣沖天雙目通紅的申公豹手持一柄明晃晃的松紋寶劍,騎著一頭黃毛老虎快速的沖了過來。就看得申公豹在距離履癸的車駕還有百多丈的地方就開始叫嚷:“呔,那些海人還敢來我大夏麼?他們毀我申公家的祖宅,殺死我申公家的親眷,他們還敢來安邑?”

  申公家家主申公酈在海人戰爭堡壘的轟擊下重傷,勉強逃脫了滅頂之災;而申公家留在安邑的族人長老,則是死了個乾淨,其中就包括了申公豹的父親、祖父、曾祖,也就是申公豹這一支申公家的族人,所有有權有勢的長輩死了個乾淨!剛剛受了原始道人傳授仙法,巫、道同修合流,實力暴漲的申公豹剛破關而出,就聽得了這個消息,立刻拉了一頭黃皮老虎衝殺了過來。

  申公家在場的一個長老立刻跳了出去,指著申公豹厲聲呵斥起來:“大王在此,不得喧嘩,還不快快退下?”這長老也是一臉的震驚,申公豹如今身上的巫力波動已經接近了七鼎大巫的水準,體內更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但是明顯極其純正強大的力量在翻滾,手上那柄松紋寶劍更是放出了淩厲的劍氣,這一切都代表申公豹的實力在短短年餘時間內暴漲了數千倍!

  “這娃娃哪里來的奇遇?”在場的凡是認識申公豹的各巫家長者紛紛詫異的用自己的神念去掃描申公豹通體上下的能量波動,卻越是掃描越是吃驚,這申公豹的進度也委實太快了一點罷?要知道修巫法可不和其他的修煉法門相同,修巫法除了自己的血統血脈中蘊含的潛力,就是要依靠時光和努力一年年的打熬的,哪里有申公豹這樣一日千里的進度?

  夏頡心裏明白肯定是原始道人用了通天手段給了申公豹好處,申公豹如今丹田內已經明顯金丹成形,自身神識暴漲。而神識暴漲後,精神力極大增加的申公豹,如是巫力水準還提不上去,他就應該一頭撞死了。而他手上的那柄長劍,顯然也是一柄一等一的法器,若是禦劍殺人,當能斬人於萬里之外,想來他也修了煉氣士的劍術一道。

  履癸卻揮手斥退了那申公家的長老,很是和氣的帶著笑容把申公豹招了過來:“申公豹,你卻是實力進漲了。妙極,如今我大夏正是用人之際,你有了這等實力,本王卻也好委託你重任!罷了,你今天,唔,先幫著猛鬼候震懾那海人使節罷!你申公家的這份仇恨,乃是我大夏上下所有巫家的仇恨,又豈能不報呢?”

  ‘猛鬼候’?剛剛朝著履癸磕頭行禮的申公豹愣了一下,‘猛鬼候’又是誰?

  夏頡看到申公豹那詫異不知所措的樣子,心裏不由一樂,連忙上去拉著申公豹退到了自己的蠻人軍陣裏面。申公豹這才明白,那所謂的‘猛鬼候’就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夏頡。二人相視交換了一個眼色,心有默契的輕輕的點了點頭。就看到申公豹長吸了一口氣,體外清氣流轉,一陣清涼湧上心頭,卻是把那心頭的怒火以道家秘法強行給壓了下去。

  趾高氣揚近乎飛揚跋扈的海人使節,一個有著燦爛的血紅色長髮,胖乎乎猶如肉球,眯著一對色迷迷的小眼睛不斷的掃視著履癸車駕上那兩名黑衣侍女的中年人,抬起了他那圓滾滾彷佛發麵饅頭一樣的肉掌,用帶著三五個肉旋兒的手指威嚴的掃過了履癸以下的所有大夏臣公:“你們,可就是那個野蠻的、原始的、沒有開化的、落後、荒蕪、沒有絲毫文明可言的夏王國的大臣麼?”

  履癸斜斜的靠在車轅上,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夏頡一聲咆哮,剛要衝出去捏斷幾個海人護衛的大腿以示威呢,那申公豹卻已經猶如一股狂風般沖了出去,手上明晃晃的大寶劍‘哢嚓、哢嚓’就是一通亂剁,就把那海人使節身邊的護衛連同手上的武器和身上的鎧甲一起剁碎了十幾個。淩厲的劍氣足足沖出了十幾丈遠,又有意無意的劈開了一架海人隨行的重型戰車,讓那戰車當場爆炸,炸翻了身邊圍著的百多個海人護衛。

  ‘唔’的一聲,夏頡也沖了出去,他總不能只讓申公豹一個人忙活啊?怎麼說履癸是要他夏頡來做打手嚇人的。畢竟如今領了大夏的鬼候爵位,受了封地和俸祿,他夏頡就要對得起這份工資不是?就看到一條高大的身影‘呼’的一聲沖出去,夏頡一腳重重的踢在了另外一架重達十幾噸的重型戰車上,一腳把那戰車踢飛了百多丈高。

  “白,給我上!”隨著夏頡一聲令下,白一聲長嘶跳起來百多丈高,身體已經膨脹到丈許高下,眼裏白光射出丈許開外,十爪飛速劃動,在虛空中帶出了一道道白色的寒光,當場就把那重型戰車外的鎧甲撕成了粉碎,從那戰車內拎出了三個嚇得鬼哭狼嚎的海人戰士來。白下手卻比夏頡狠辣得多,凶性未消的他雙手一用力,鋒利的爪子就把那三個海人戰士扯成了碎片,大量的鮮血和肉塊從天上噴瀉而下。

  ‘噠’,一塊殘破不全的肝臟摔落在那胖乎乎的海人使節面前,嚇得那使節倉皇的退後了兩步,卻忘記了他是站在馬車上的,就這樣一個倒仰栽,一頭從那馬車上磕了下來。一聲沉悶的聲響後,這海人使節帶著渾身翻滾的肉浪狼狽的爬了起來,臉上已經是變得畢恭畢敬:“請問諸位就是偉大的、古老的、文明的東方古國大夏王朝的大臣麼?這位想必就是英明的、偉大、神武的大夏的國王了吧?”

  謙卑的海人使節諂笑著上前了幾步,朝著履癸一陣的點頭哈腰道:“我是布拉德-瑞德(BloodRed),亞特蘭蒂斯王國十二黃金家族瑞德家族的成員,亞特蘭蒂斯王國執政官首席特派外交官。今天,我給您帶來了我們亞特蘭蒂斯王國偉大的執政官們,神聖的海神祭司以及睿智的長老院全體成員的問候。”

  艱難的壓縮了肚子上尺許厚的肥膘,布拉德咬牙切齒的彎腰朝著履癸鞠了一躬後,吐著長氣的直起了身體,很是小心翼翼的說道:“請問,您認可我的身份麼?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偉大的陛下您,認可我亞特蘭蒂斯執政院首席外交官的身份,那麼,我將會給您復述我們偉大的執政官們和神聖的海神祭司以及睿智的長老院全體長老給您的資訊。”

  履癸手上那根奇形紫金鞭晃了晃的,輕輕的轉動了幾下後,慢條斯理的把那紫金鞭放在了布拉德的肩膀上。履癸手腕突然用力,布拉德就感覺猶如一座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根本無力反抗的他,就這樣乾淨俐落的跪倒在了地上。

  “哼,我們大夏,所有的臣子面見大王,都是需要下跪的,這是我們大夏的規矩。”履癸面色冷淡的看了看布拉德,紫金鞭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布拉德猶如兩口肉袋子一樣的臉頰,淡淡的說道:“跪在這裏告訴我,你們的那些所謂的執政官還有什麼邪門歪道的海神祭司以及一群老而不死的老東西,給本王帶來了什麼樣的資訊?”

  布拉德兩個臉頰瘋狂的抽搐著,他恐懼的看了看剛剛見面就死傷過半的隨行護衛,近乎絕望的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我們亞特蘭蒂斯王國最高執政階層共同作出的決議就是,請大夏,向我們臣服罷。否則,類似於一個月前攻擊你們王都的那種毀滅一切的力量,將會出現在你們大夏國的每一寸土地上!你們的戰士,將會被他殺死,你們的婦孺,將會被燒成灰燼,你們整個國家,將會被變成廢墟。”

  喘息了一聲,布拉德似乎突然有了底氣,他異常‘堅定’的抬起頭來,‘正氣凜然’的盯著履癸的雙眼說道:“為了證明我的話的威力,我們將會進行一次小當量的齊射,向你們展示一下我們的終極戰鬥堡壘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他沖著自己的左手腕用海人的語言大聲的叫嚷了幾句,隨後,就近乎認命一樣的閉上了眼睛。如果有人現在用大神通去窺探布拉德的腦海,就會發現布拉德正在向自己王國的守護神在祈禱:“偉大的海神啊,請保佑您虔誠的子民罷。該死的安道爾,該死的托爾,他們一個月前瘋狂的超負荷攻擊,燒壞了戰爭堡壘主炮的晶核聚能器!這兩個討厭的傢伙!如果現在主炮不能發揮威力的話,我布拉德,一定會被殺死的!”

  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臉頰碰了碰壓在自己肩膀上的紫金鞭,那刺骨的寒氣讓布拉德渾身都一陣的哆嗦,雞皮疙瘩‘唰’一下佈滿了全身。

  履癸卻沒有殺這個肥胖的使節的意思,他敏銳的神識已經察覺到,在極高的虛空處,有一股極其龐大的能量正在聚集。不過是三彈指的時間後,天空中突然多了一團熾熱的光芒,就好似又有一顆太陽淩空高照般,那刺目的白色光團中,數以十萬計的粗粗細細的白色光線呼嘯而下。

  天地都全部籠罩在了可怕的高溫和高亮中,寰宇都在發出巨大的轟鳴,整個大地都在那強烈的光芒中顫抖。僅僅是一次齊射,安邑城周遭直徑五千里的一片圓形土地,已經被那密集的炮火給犁了一片。這些炮火刻意的避開了那些大型的城市和小型的城鎮,卻也無意中誤擊了數以百計的小村莊,那些村莊頓時在熾熱的白色光芒中化為灰燼。

  雨點一樣的白色光芒密集的砸在了地面上,不停不息的砸了下來,帶來了死亡和震撼。那彷佛天崩地裂一樣的攻擊,給人的感覺就是世界末日來臨,無窮無盡沒有終結一樣。這樣的火力轟擊,足足持續了一刻鐘,方才停了下來。無數大大小小的圓形彈坑出現在直徑五千里的圓形土地上,最小的彈坑不過丈許寬,而最大的彈坑,直徑卻在裏許開外,深達百丈許,這已經相當於一名四鼎至五鼎大巫全力的一擊。而這種彈坑,在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何止千萬個?

  履癸、夏頡、刑天厄等會帶兵打仗的將領的面色立刻變了,高鼎位的大巫並不在乎這樣規模的齊射,強橫的巫體,讓他們可以無視這樣的轟擊。可是七成的大夏士兵以及所有的大夏子民,都無法抵擋這樣毀滅性的飽和攻擊!按照布拉德的說法,如果那戰爭堡壘真的用全部的力量輪番轟擊大夏的國土,怕是大夏真的會被這所謂的戰爭堡壘打得土崩瓦解。

  沒有了億萬的子民,就算那些強橫的高鼎位大巫能夠在這樣的攻擊中倖存,又有什麼意義呢?

  履癸的面色閃爍,半天沒說話。

  布拉德卻是矜持而自得的輕輕的推開了壓在自己肩膀上的紫金鞭,底氣十足的站了起來:“這,並不是最終極的攻擊啊!”

  似乎是為了證明布拉德的話,三道粗達十裏的巨型白色光柱突然從那一團熾熱的白色光芒中射下,準確的轟擊在了安邑城的廢墟上!

  一團蘑菇雲蒸騰而起,強勁的颶風掃過了數千里的地域,遠遠近近的大小山頭都在那劇烈的震盪中轟然粉碎。開天大陣也突然解體,數十萬的佈陣士兵尖叫著被地上出現的巨大裂縫吞噬,只有那實力極其強橫的軍士才有能力從那深達百里的裂縫中尋得機會逃脫。這並沒有朝著開天大陣轟下的三道光柱,就是他的餘波,就讓大夏最精銳的王庭所屬大軍損失了三十萬以上!

  一個直徑超過五百里,深有近千里的捅形窟窿出現在原來的安邑城廢墟上。這一擊,讓相柳家、防風家靠近廢墟列陣的百萬私軍在強光中直接化為飛灰。相柳翵只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家的私軍也沒剩下幾個人,而防風家的幾個長老則是心疼得大聲慘叫起來,百萬私軍也就罷了,那私軍中,還有他們上萬名直系族人啊!

  夏頡臉上肌肉抽動,他本能的開始按照前世曾經的某些戰鬥經歷,來判斷海人戰爭堡壘的實力以及構思應對的方法。他突然發現,就算大夏巫殿的所有九鼎大巫聯手,怕是也奈何不了那高高在上的戰爭堡壘!如今那堡壘不過是飛行於離地數十萬里的高空,已經達到了九鼎大巫的飛行極限,而夏頡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堡壘還能飛得更高,那麼大夏就根本沒有了任何應對的辦法!

  “除非,就和以前那次一樣,我和白虎一起闖入了五角大樓的那次。只要能夠混進他們的內部,海人士兵不堪一擊啊。”夏頡喃喃自語起來,腦袋裏已經開始飛快的勾勒出一個完整的作戰計畫。當然,這個計畫需要大夏地面軍隊的全力配合,而在最後達到目標之前,地面部隊很可能死傷慘重,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必要的犧牲啊。

  布拉德無比雍容、無比從容、無比自信的極其優雅的踮著腳尖朝履癸行了一個海人的貴族禮,他故意的拉長了聲音,用那高傲的語氣說道:“尊貴的國王,請你們,臣服罷!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的公民,並不願意造成太大的無謂的殺戮。只要我們約束了你們的力量,你們就能夠以亞特蘭蒂斯高貴的公民的身份,在我們統一的王國幸福的生活。”

  履癸面色陰沉,半天沒有開口。他看到了那種可怕的威力,他終於明白,他的父王是如何被一擊而殺的。那三道可怕的光柱,如果在凝練一點,把所有的能量攻擊一點,在夏王不防範的情況下,的確擁有一擊必殺一名九鼎巔峰巫武的實力。

  臣服?簡直就是可笑,大夏驕傲的巫族,什麼時候向除了天神以外的生靈臣服過?

  那麼,開戰麼?拿大夏的整個國運冒險去開戰麼?履癸卻下不了這個決心,他低沉的自言自語道:“大劫,果然是我大夏的一次大劫啊。”

  夏頡嘴角微動,已經將真氣凝成一縷細絲,將自己的計畫傳給了履癸。

  履癸面色一動,突然大喜,就看得他一金鞭抽在了布拉德的身上,當場就把這胖乎乎圓滾滾的海人使節給打飛了出去。隨後,就聽得履癸咬牙切齒無比怨毒的吼道:“可有幽巫殿所屬?給本王以化形鬼咒,將這該死的胖子變成,變成。”

  履癸目光一掃,很遠的地方正好軍營伙房內有一頭胖乎乎的野豬受驚跑了出來,履癸當場獰笑道:“給本王將這布拉德變成一頭豬!”

  一名渾身黑煙繚繞鬼氣森森的大巫快步走了上來,手上骨杖朝著那布拉德一指,布拉德的身體頓時飄了起來,那大巫右手一揮,那頭遠遠跑過的野豬也‘嗖’一聲飛了過來,就看得那大巫念動咒語,通體黑光大盛,已經把那布拉德和那頭野豬的身形融合在了一起。

  一頭身高超過六尺,起碼有五六百斤,通體毛髮血紅的壯碩肥豬出現在眾人面前。而那肥豬嘴裏,還在無比傲慢的嚎叫著:“你們敢傷害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的使節,這是你們自取滅亡!啊,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臣服罷!”

  履癸一腳把那頭血紅色的豬踢飛到了那些目瞪口呆嚇得渾身哆嗦的海人護衛中,他大聲笑道:“閉上你的嘴,你也給本王帶一句話回去:若是亞特蘭蒂斯不向我大夏俯首稱臣,就等著被滅族罷!滾!”

  那幾艘大氣層內使用的運輸艦和戰艦灰溜溜的駛了過來,載著變成一頭豬的布拉德外交官以及百多名被嚇破了膽的海人護衛,倉皇的離開。

  夏頡盯著那些只能在離地數百丈高度飛行的巨大鋼鐵製品,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罷了,若是現在就能搶一艘高空運輸船,又能怎樣呢?沒有他們的驗證代碼,想要混進他們的戰爭堡壘,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我可不想剛剛飛到一半,就被那炮火給淩空打成碎片!”

  突然間,夏頡眼睛一亮,他低聲道:“九鼎大巫沒有能力飛出這麼高的距離,但是他老人家,應該有那能耐罷?他可是比九鼎大巫要強大不知道多少的先天聖人啊!若是他能幫忙,嘿嘿!”

  想到這裏,夏頡頓時一陣的心癢難耐,恨不得現時就能跑去道觀那邊,去找通天道人幫忙哩。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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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1 23:56: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有對策

  安邑正上空五十萬里高空,海人的戰爭堡壘上數十個巨大的噴口噴出了淡藍色的幽光,緩慢的調整著堡壘的軌道角。整座堡壘都在顫抖著,在那數十個噴口的推動下緩緩的朝高空爬升,堡壘運轉的速度並不快,卻蘊含了無窮的氣勢,有著無邊的壓力。幾艘小小的只有十幾丈長的銀灰色戰艦,好似小山邊的一顆黃豆,在那堡壘的附近緩慢的遊曳,指引著堡壘前進的方向。

  堡壘厚厚的特種裝甲板下,海人製造的有如蜂窩一樣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艙室裏,到處都是緊張忙碌的海人士兵。溝通這些艙室的走廊、天橋上,時刻都有一群群海人士兵大聲吼叫著推著一輛輛小車狂奔,不斷的把各種器械和各種材料送進一間間艙室。隸屬於堡壘內部保安部隊的狼人士兵以及殺戮者機器人也扛著一件件 沉重的器械,在個個艙室之間奔波。不知隱藏在哪個角落的播音系統內,不斷的傳來冷漠無情的一道道命令,將這些可憐的戰士和機器指揮得像陀螺一樣拼命的瘋跑。

  堡壘最核心處,那顆三百里直徑的大金屬圓球的圓心出,一堆小山般高大,散發出美麗湛藍色光暈的透明晶體正在微微的顫抖著。這一堆形狀不規則的晶體被籠罩在近千層淡紫色的重磁防護力場下,一層厚有十幾米的透明介質將它和外界空氣隔開。無數根粗粗細細的透明導線和貫穿了那一層透明物,深深的紮進了這一堆晶 體內,一道道刺目的藍色流光不斷的順著導線湧出,這裏正是整座堡壘的動力核心。

  托爾透過一層透明的單面玻璃,俯視著下方近千名身穿全籠罩式白色防護鎧甲的海人官兵圍繞著那高有數百米的晶體小山忙碌著。四周十幾座控制平臺上,一個個容貌俏麗的海人女兵正在急速敲打著控制臺上無數的按鈕,發出了一道道的命令。最靠近那晶體小山的一座好似祭壇的控制臺上,海神權杖被一道藍光包裹著,懸 浮在那控制臺上方尺許高的空氣裏,時而有一道細細的藍光射上了那控制臺,於是那座晶體小山就會突然的顫抖一下,輸出的藍色光流益發的強大。

  “科技的力量是那種野蠻、原始、落後的文明所無法抵擋的。”托爾興奮的看著下方那充滿了力量感的動力核心,身體急促的前後衝撞著。他身前那張寬大的金屬辦公桌上,一名金髮少女正面目呆滯的趴在上面,兩條纖長有力的長腿撇得大大的,制服短裙被胡亂的拉到了左腿的腳踝處,松松的掛在了上面。隨著托爾的身體大力的撞擊,少女嘴裏發出含糊其詞的‘嗚嗚’聲,俏麗的臉上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時不時的蹙起眉頭發出幾聲尖銳的呻吟。

  “讚美海神,偉大的海神在上。這麼強大的戰爭堡壘!完美的戰爭工具!神啊,我再也不用在那荒山野外沒有一點兒防禦力的指揮部和那些野蠻的傢伙正面交戰啦。高高在上的用炮火覆蓋他們,這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親愛的中尉,你同意我的意見麼?”

  興奮的托爾張大了嘴巴,嘴角噴出一縷兒白沫的他身體突然僵硬了一陣,兩條大腿劇烈的哆嗦了幾次呼吸的時間,托爾好似被抽了筋的癩蛤蟆一樣,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劇烈喘息起來。

  他讚賞的看了一眼同樣軟在那裏喘息的少女,笑道:“你是一名合格的優秀的軍人,中尉。你明天就去最高指揮部報到,就說是我‘親自’下令‘借調’你去指揮部工作的。你有成為高級軍官的潛質,我很少誇獎我的部下,但是你值得我讚賞你。”

  少女欣喜的抬起頭來,驚喜的笑道:“讚美海神,尊貴的閣下,您說的是真的麼?”

  托爾麻利的穿上自己的制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以黃金家族的名義發誓,你有成為高級軍官的潛質,你是一名非常非常優秀的軍人,你在某些方面擁有那些高級將領都無法相比的獨特‘效用’。好啦,記住,明天去指揮部報到。”

  沉吟了片刻,托爾摸著自己的下巴,大模大樣的盯著少女那兩條赤裸的還在顫抖的白生生的大腿,微笑點頭道:“你給指揮部的墨菲斯將軍說,你會成為我的第七秘書,他會明白如何安排你的。”

  重重的在少女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用力的揉了揉那雪白滑膩手感絕佳的臀部,托爾深沉的歎息了一聲,回想了一陣在那個可怕的冬天發生的那可怕的血淋淋的一潰千里的戰爭,他一邊往這間監控室的房門走去,一邊由衷的感慨道:“我沒說錯,這裏就是神的國度。還能有比這裏更好的地方麼?那些野蠻的傢伙無法攻擊我們,我們可以輕鬆的屠殺他們。啊哈,還有這麼多美麗的小姑娘可以任憑我挑選。完美的人生呀!可是,安道爾他這幾天在幹什麼?”

  站在監控室的門口左右看了看,避開了一個差點沒撞在他身上的狼人士兵,托爾憤怒的抽出腰間懸掛的一根小馬鞭在那狼人士兵的身上重重的抽了一記。他詛咒道:“你們這群該死的奴隸,你沒有長眼睛麼?你差點把你扛著的這塊破銅爛鐵撞在了我的頭上!滾!”

  重重的踢了那狼人士兵一腳,完美的在遠近數百名海人官兵的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威風,托爾揉了揉下巴,朝安道爾的房間行去。他們這些海人高級將領的住所,處於這座戰爭堡壘最安全的核心位置,這也是托爾他們特意要求的。居所四周那厚厚的裝甲板,帶給了托爾他們極大的安全感。

  邁著輕鬆的步伐走過了數條警戒森嚴的通道,托爾將手按在了走廊盡頭的一處光潔的金屬牆壁上。

  那一塊尺許方圓的金屬牆壁透出一層深藍色幽光,托爾的面前無聲無息的敞開了一扇滑門――一扇足足有三丈厚的特種鋼板鍛造的滑門。門內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大廳,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猩紅色的絨緞面沙發繞著圓形的牆壁擺了一圈,金色的牆壁上掛滿了海人特別鍾愛的那種纖細華麗的雕像,只是這裏所有的雕像全 部是赤裸的少女模樣。

  圓形的大廳內有十二扇大門,每一扇門內都有一處陳設奢華不亞于皇宮的居所,分別屬於安道爾、托爾以及其他的十位地位最高的海人將領。托爾放輕了步子,厚厚的地毯成功的吸走了他腳下哪怕最輕微的一點兒聲音,他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左手邊第一扇大門外,將耳朵湊到了大門上。搖了搖頭,托爾又看了一眼木門上雕刻 的那名裸體女子的雕像,將耳朵換了個位置,湊到了那雕像的小腹部位。

  靜靜的聆聽了一陣,聽到安道爾的房間裏發出的是一些非常古怪的聲音,托爾不由得眉頭一皺,猛的拔出了腰間華麗的佩劍,一腳踢開房門,沖進了安道爾的房間。“我的末日堡壘總督安道爾閣下,您在幹什麼?”沖進房門,麻利的做了一個單兵閃避動作在地上一個魚躍翻滾,手持佩劍作出一副鬥士姿態的托爾呆滯的看著不應該出現在安道爾房間內的這件東西,臉上露出了傻瓜一樣的笑容。

  臉上髒兮兮,赤裸著的上半身到處都是漆黑的油膩,下身的緊身褲被掛出了好幾個大窟窿的安道爾從一件兩丈多高的人形鎧甲後探出頭來,微笑著和托爾打了聲招呼:“啊哈,聽說我們的防禦官閣下最近幾天春風得意,已經成功的敗壞了好幾名貴族小姐的貞潔名聲。真奇怪,你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麼?難道你不能讓我有點私 人的空間麼?”

  隨手將佩劍丟在一旁,托爾圍繞著安道爾房間內這套顯然是特製的單兵鎧甲轉了幾圈,若有所思的問他:“你在幹什麼?安道爾,你,神殿的那幫無恥的老祭祀培養出來的海人最新一代政客中最無恥的一位政客,你的手上就從來沒有拿起過超過一柄高能射線槍重量的東西。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他很是詫異的看著安道爾,聳聳肩膀譏諷道:“如果你帶了幾位美貌的小姐來房間,我會給你足夠的私人空間。但是你帶了這麼大一個金屬人來到房間嘛!”他邪惡的笑了起來:“親愛的安道爾兄弟,我要為你的貞操負責呀!”

  晃了晃手上沉重巨大的能量焊槍,安道爾有氣無力的從鎧甲背後的一架三角梯上跳了下來,將那焊槍隨意丟在了地上,油膩頓時污染了一大片雪白的地毯。他用力拍打著面前的鎧甲,不理會托爾對自己的調侃,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那麼,你看到了,我叫後勤部的人給我特製的一件單兵鎧甲,它幾乎沒有行動力,只能以正常人步行速度的三分之一緩慢的前進。”

  托爾的眼珠子瞪大了,他指著安道爾叫道:“你瘋了麼?你特別定制的,就是這樣的垃圾?啊,你用的是你的私人儲蓄?”

  “當然不!”安道爾義正辭嚴的說道:“我把這筆費用算入了軍火庫的正常損耗裏面去。難道你認為,我那微薄的薪水,可以造出這麼大的一件怪物麼?”

  “啊哈!那麼,你沒有發瘋!”托爾用力的點點頭,隨後很不解的問道:“那麼,你製造這東西幹什麼?嗯?親愛的安道爾,你是這座堡壘的最高負責人,我只是你屬下的防禦官,具體來說,我就是你身邊的保鏢頭目和打手隊長!你才是這座堡壘實際上的主人!你已經七天沒有出現在指揮部啦,你知道你錯過了多少個美麗的美人麼?這七天,我攻陷了八個嬌貴的小姐!全部是貴族軍官!你錯過了多少好東西呀?”

  用那種智者鄙視愚鈍者的眼神瞥了托爾一眼,安道爾高傲的昂起頭來,他冷笑道:“他的行動力只有普通單兵鎧甲的二十分之一,可是,他的防禦力,是我們重型地面戰車的十倍!這還僅僅是他特製高密度外裝甲的防禦力。一旦我開啟他內置的小型聚變能量電池,他產生的週邊防護場甚至能夠對那些可怕的野蠻人那恐怖的巫術產生全頻的干擾,同時還能在裝甲的基礎上增強三倍的防禦!”

  驚訝的看著安道爾,托爾下意識的去撫摸安道爾的額頭,他驚恐的說道:“神啊,你病了。你在我們的末日堡壘中,隔著上下左右前後都有的一萬里厚的裝甲板,距離那些可怕的野蠻人有足足五十萬里的距離,四周有數以百萬計的精銳士兵保護,你居然打造了這麼一件龜殼!”

  肩膀聳了聳,兩隻手朝兩旁一攤,安道爾做了一個鬼臉。他詭笑道:“你說我病了麼?啊哈,看看這個!”他的手探進了那鎧甲內部,在裏面某個按鈕上按了一下,兩根韌性十足的金屬杆子頓時從那鎧甲的肩後彈了起來。足足長有丈許的金屬杆子上挑著兩面雪白的旗幟,上面用工整兒不失飄逸華美的字體書寫著大夏巫文和海人文字兩種字體――‘投降’!

  血紅色,赤淋淋的大字――‘投降’!

  讓托爾目瞪口呆下巴差點脫臼的大字――‘投降’!

  “投降?”托爾一步跳出去了將近兩丈遠,一不小心踏在了地上一攤散亂的零部件上,仰天摔了一腳。他的後腦勺在茶桌角上重重的撞了一下,他卻顧不得疼痛,尖聲見到:“投降?你瘋啦!我敢確信你瘋啦!投降?你向誰投降?”

  托爾又仔細看了看那方圓丈許的雪白大旗上赤淋淋的大字,驚疑不定的看著安道爾:“你不會是準備向那些野蠻人投降吧?”

  安道爾無比認真的點點頭,身上髒兮兮的他好似王子一樣優雅的朝托爾微微鞠躬,笑道:“正是這樣,我做好了隨時向那些野蠻人投降的準備!這套鎧甲可以保護我,在我面對那些可怕的野蠻人時,能夠讓我有機會打出投降的旗幟,不至於被他們一見面就殺死。而這兩面旗幟嘛,正是我這七天來的心血之作!難道你認為我在這鎧甲上改造出這麼一個方便的機關是很容易的事情麼?”

  手指頭在鎧甲內按了幾下,那兩根金屬杆子飛快的在鎧甲上縮進彈出,無比的靈便靈巧。安道爾有點憤怒的說道:“為了安裝這兩根旗杆,我這七天都快累死啦!而這樣的事情,又勢必不能讓後勤部的那群蠢貨去做,否則我一定會被元老院控訴的,難道你不這樣認為麼?”

  捂著自己的後腦勺,托爾無奈的苦笑道:“可是,親愛的安道爾,你為什麼要準備投降呢?我們有足夠的實力消滅他們。”

  深沉的看了托爾一眼,安道爾走到自己房間一角的酒櫃邊,打開了一瓶果子酒丟給了托爾,隨後自己也拎了一瓶,晃蕩著身體走到托爾身邊,胡亂的坐在了地上。兩人將酒瓶輕輕的碰了一下,安道爾喝了一口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房門外的大廳,大廳空無一人,而通向外面的金屬滑門也關得緊緊的,他這才說話了。

  “親愛的托爾,你是我甚至可以把我的情人託付給你的好朋友。而你呢?你的情人,也都一一的託付給了我,我們是多麼要好的朋友呀!我們簡直就好像親兄弟一樣!”安道爾深情的看著托爾,惡意的摟住了他,自己油膩的大手狠狠的在托爾身上擦拭了幾把,把他的衣服弄得一團糟。隨後,他跳起來,一本正經的打開了其他那些將領的房門,仔細的往那些房間裏看了又看,發現這裏面只有他和托爾兩人了,安道爾這才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吧,首先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為了震懾那些野蠻人,我們在主炮系統並沒有調試完善的情況下連續進行了滿負荷的火力轟擊,主炮的能量核心的一些關鍵零部件的庫存已經開始緊張。而其他的副炮,因為能量反噬而損毀的副炮超過了百分之十。”

  “更要命的就是,亞特蘭蒂斯幾乎所有的能源都被收集去製造末日堡壘主炮的冷凝劑。冷凝劑,托爾!”

  “是啊,冷凝劑。”托爾的目光有點游離失散,似乎想到了某些不怎麼好的事情。

  安道爾很嚴肅的看著他:“末日堡壘的殺傷力的確無以倫比,但是,正如你我都清楚的那樣,這座該死的建造了數千年的堡壘,還有著很多大大小小的毛病,我們並不能讓它發揮設計方案裏的全部功能。而地面上的那些野蠻人有多少?前幾天的遙感影像你看到了麼?他們在那個破損的都城外,聚集了多少軍隊?那十幾萬平方裏的範圍內,他們聚集了多少軍隊?”

  乾澀的吞了口吐沫,托爾沙啞的說道:“起碼超過兩千萬軍隊。”

  “兩千萬可以把我們的重型戰車當作皮球踢飛的怪物!”安道爾陰沉的說道:“想想看吧,如果他們中間有幾個人混入了末日堡壘。那麼,後果是什麼?在這該死的鐵棺材盒子裏面,如果混進了幾個像那個黃皮長手大猴子一樣的怪物,我們的下場是什麼?”

  冷汗一滴滴的從托爾額頭上滴落,他抬起頭來,環顧四周那華麗的陳設,心中卻是一陣陣的發寒。這堡壘那厚到極點的裝甲,此時此刻並不能夠給托爾任何安全感。他只是有點猶豫的說道:“我們還在向遠地軌道爬升,他們怕是來不了吧?”

  “可是,萬一他們用那可怕的巫術送了幾個人進來呢?”安道爾尖聲叫道:“那麼,我們的下場是什麼?”

  他大步走到了那特製的鎧甲前,手伸進了那鎧甲按動按鈕,兩根金屬杆子‘颼’一下彈出來,血紅色的大字又映滿了托爾的眼眶。

  安道爾很矜持的背著雙手在房間裏繞了幾圈,他笑道:“軍事上的事情,歸你們這群軍人負責,若是能消滅那些野蠻人,那麼我們都有功勞。也許,我們就能以歷史上最年輕的記錄進入元老院。”他語氣一轉,很沉重的說道:“但是,萬一事情有了變化,一旦我們落入了某些尷尬的境地。那麼,相信我,我的選擇是不會有錯的。投降,第一時間向那群野蠻人投降。這是我,神殿培養出來的最優秀的政客應該做的事情。”

  大拇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口,隨後食指朝托爾指了指,安道爾嘻嘻笑起來:“戰爭和殺戮,交給你;談判和性命,交給我。我們合作愉快,不是麼?我的朋友?”

  托爾舉起酒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他含糊其詞的說道:“合作愉快,安道爾。不過,我覺得你實在是小題大做了。算了,你總是這樣喜歡把很多事情計算得太清楚。這就是我加入了軍隊,而你成為政客的原因。好啦,你有興趣陪我去指揮部下屬的資料室去逛逛麼?”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那裏面,有幾個出身黃金貴族家庭的軍官,年輕,貌美,而且,她們很上進。我想她們會為了自己的晉升,而付出這麼一點點小小的代價。難道你不認為,去和這些貴族小姐們進行一點精神和肉體上的雙向交流,比在這裏討論那些野蠻人,討論那個該死的黃皮長手的大猩猩,要美妙得多麼?”

  安道爾笑了,他微笑道:“也許,我該採納你的意見。說得沒錯,這幾天,可是累壞了我。啊哈,你以後就會明白,像我這樣把每一件事情都考慮清楚,絕對不會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當然嘍,美麗的貴族小姐的吸引力,比起那個黃皮野蠻人的確是大得多。你已經攻陷了八位小姐的陣地了麼?難道,你的魅力已經超越了我?”安道爾有點不服氣的看著托爾。

  兩人對視一陣,同時放聲大笑:“忘記那些該死的野蠻人吧。我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與此同時,正在末日堡壘慢慢的向高空爬升時,安邑城外一座極大的帳幕內,大夏的新王履癸正在召開第一次朝會。

  為了防備海人堡壘上那足以將九鼎大巫都撕成粉碎的主炮的偷襲,王庭暗司所有八鼎以上實力的大巫團團圍繞住了這座帳幕。這些擁有莫測神通的大巫施展出各種奇妙的手段,將帳幕保護得銅牆鐵壁一般,僅僅那帳幕上空九十九層‘虛空大結界’,每一層都足以抵擋數十顆流星的撞擊,九十九層連貫一氣,就算是數十位九鼎大巫聯手,也要耗費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撕開這一層層的禁制。

  帳幕內,履癸盤膝坐在一塊獸皮上,正激奮的揮動著雙臂:“諸位臣公,各國各族的首領,本王父親被海人用最無恥的手段偷襲殺死。東夷人更是趁火打劫,居然派出他們的族公殺死了本王的幾位兄弟。我大夏,已經到了前任天巫所言的大劫難之時。”

  巨大的帳幕內一個挨著一個跪坐在地上的大夏臣屬以及那些屬國、附庸族類的首領、代表同時大聲叫道:“願為大王效死命!”

  夏頡盤膝坐在帳幕的一角,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目旁觀這些人的表演。一些人是真正的在為了大夏的命運而擔憂,比如說刑天大風他們這幹熱血青年,他們叫嚷的聲音最大,言辭也最熱烈,比如剛剛重傷痊癒的相柳柔就提出了要將所有的海人俘虜全部殺掉,作為祭品發動九大巫殿九位大巫聯手做陣眼才能發動的‘巫神滅世咒言’來摧毀海人的堡壘。

  相柳柔的意見直接被在場所有的還有點腦子的人給忽視了。‘巫神滅世咒言’是極其可怕的巫咒,也許真的能夠毀天滅地,就連最急著作出一點功績的履癸都無視他的話。這個巫咒實在太可怕,後果太不可預測了。

  而大帳內還有一些人,卻是在假惺惺的裝忠臣。比如說一些大夏屬國的代表,他們皮笑肉不笑的偷瞥履癸腰間的大夏龍雀刀,偶爾有驚懼的表情驚鴻一現。他們的言辭也很是激烈,但是言語中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無非是打著哈哈在那裏勸履癸要節哀順變,自己國家一定會出兵幫助大夏征討海人、東夷云云。

  剩下的一種人,則是讓夏頡根本看不透他們心思的人物。商湯如此,伊尹更是如此。商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面沉如水,面色紋絲不動,好似一座大山,那股沉穩凝重的氣息,甚至都影響到了他身邊的人。而伊尹呢?伊尹卻是微笑著,保持著一個很恭敬的微微鞠躬的姿勢,好似在傾聽履癸和那些臣公的言談,可是他的精 神,早就不知道飛去了哪里。夏頡甚至看到他的腳尖在很有節奏的微微抖動著。

  大帳內一片吵嚷,最後結束了這片沒有任何實質內容吵鬧的,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關龍逢。

  眾人爭吵中,關龍逢自最靠近門戶的座席上站起,大步的走到了履癸的面前,抓起履癸面前的一尊青銅酒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一聲脆響,嚇得帳篷內很多人猛的跳了起來,夏頡心頭一抖,悄無聲息的朝關龍逢靠近了幾步。一旁伊尹很詫異的抬起頭來看了關龍逢一眼,他那一雙很大很有神的眸子裏流露出一絲笑意,以 及一點點的欽佩。

  面色陰沉的履癸緩緩的直起了腰身,他右手食指指著關龍逢冷冰冰的說道:“這,是本王的酒杯。”他的指頭上,已經有淡淡的電光閃動。

  關龍逢毫不畏懼的看著履癸,大聲說道:“臣關龍逢,只有借助大王的威嚴,才能震懾這批口出千言,實則無一能用的廢物。”

  一言既出,帳幕內群情湧動,一干人等全都怒了。刑天大風他們這些年輕人摩拳擦掌的想要去揍關龍逢一頓,刑天虐他們這一代人身上則是同時冒出了濃濃的殺氣,那滾滾殺意直奔關龍逢而去。刑天厄等巫族的族長原本端坐在帳篷內穩如一座大山,此刻也都面露驚容,微微開啟的眼皮裏打出兩道精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一 臉平靜的關龍逢。

  履癸笑了。

  履癸沉聲笑道:“安邑令,關龍逢。你的膽子很大。”關龍逢話語中很得體的拍了一下履癸的馬屁,心情不是很壞的履癸收起那根可以瞬間將關龍逢化為灰燼的手指,淡淡的說道:“你既然說了這話了,那,你卻給本王說說,你有何高見啊?”

  關龍逢不卑不亢的朝履癸行禮,隨後朗聲說道:“臣有些微淺薄之見,還請大王和諸位臣公指點。”

  他比比劃劃,很快的就指點出了如今最重要的幾件事情。

  其一就是重建安邑,安邑城是大夏的象徵,大夏權力的核心所在。在關龍逢看來,履癸居然在帳幕中召開朝會,簡直是豈有此理。

  其二就是整頓軍隊,儘快的把還留在海人領地內的所有軍隊招回。如果,關龍逢是說‘如果’的確是東夷人的族老殺了盤罟、袞、舙等人,則東夷人的舉動就非常可疑。只有將海人領地上的軍隊招回來,將大軍派去東夷人的邊境處,才能威懾東夷人,不讓他們在這個時候添亂。大夏佔據的海人領土過於廣大,那等巨大的領土上,分別駐守各處的軍隊,只能是被海人各個擊破的下場,不如調回大夏固守。

  其三就是,鞏固王權!

  要命的第三點,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酈、防風炑四大巫家之主的眼睛同時睜開,森冷的目光好似小刀要將關龍逢劈成粉碎。

  關龍逢卻是毫不畏縮的侃侃而談道:“大王,諸大巫家都擁有極強的力量,並且諸大巫家都有自身秘傳的巫訣,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以臣之見,諸大巫家此刻應當將族內全部力量獻出,由大王一人支派,彙集我大夏傾國之力,以求儘快的誅滅海人。”

  他指著天空說道:“海人首先摧毀安邑,這是給我大夏的一個警告。而昨日海人使節團到來時,他們的那一次攻擊,則是一次武力的炫耀。但臣不解,若他海人真能源源不斷的進行那等攻擊,他們早可覆滅我大夏,何必在幾個月內不見絲毫動靜?”

  履癸的精神提了起來,他身上一絲絲湛藍色雷光閃動,履癸好奇的問道:“那,以你之見,會是如何?”

  沉默了一陣,關龍逢扭頭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的盯著自己的伊尹。伊尹見關龍逢看了過來,急忙收起了面上那副專心的神采,作出了一副小心謹慎的呆板模樣,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商湯身後。關龍逢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拼命抓著白不讓他胡來的夏頡,這才繼續說道:“海人的那堡壘,怕是還有很多毛病哩。就如臣知曉我大夏的大巫製造巫器,越是強大的巫器越容易出各種毛病,何況是那些海人製造出的這般巨大的一件器具?”

  嚴肅的看著以刑天厄等人為首的大夏巫家的權勢人物,關龍逢很誠懇的說道:“如今海人定然是有棘手的麻煩沒有解決,若是我大夏不集中全部的力量,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將海人斬盡殺絕,一旦他們那懸浮在空中的堡壘能夠隨心所欲的運作了,我大夏有幾支軍隊能受得起他們的全力進攻?先王有王家秘密傳承的巫力都被擊殺,何況是普通的大巫呢?”

  在這一天,關龍逢的才能好似流星一樣突然的閃現,在很多巫家的家主並不樂意的情況下,他居然硬是說服了以刑天厄為首的四大巫家的家主,將諸大巫家的絕大部分力量貢獻出來,統一歸屬履癸的統轄,彙聚傾國之力,誅滅海人。

  隨後的調兵遣將中,大夏東邊的東南神州、正東揚州、東北鹹州三州的軍隊,連同三州內所有巫家的私軍以及各種隱秘的力量,乃至三州內巫殿九大鎮巫所屬的所有巫士、巫武頃刻出發,威懾東夷人的軍隊,擺出一副不惜全面開戰的架勢。

  同時,關龍逢自願帶上夏頡俘虜的東夷族公去東夷領地一行,遊說東夷大族長,替大夏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和海人開戰,避免兩線作戰的窘迫情況。夏頡在關龍逢眼裏看到了一種堅定的信念,夏頡不由得懷疑,關龍逢這番去,莫非還有著更大的目標麼?他不得不佩服關龍逢的勇氣,東夷人的聖地都被強行奪走,後羿一族的族 人被禦龍軍打得死傷慘重,自己這次更是廢掉了他們一名族老,這等仇怨,可太大了。關龍逢敢去遊說東夷大族長,他真的不怕死麼?

  不過,不管怎麼調兵遣將,這都沒有夏頡的事情。他已經順利的擊殺了履癸的三位兄弟,履癸答允他的條件也都一一兌現,他還惦記著去三清觀向通天道人求助的事情。

  前世裏夏頡最擅長的是什麼?特種潛入作戰啊。那海人的戰爭堡壘再厲害,只要讓夏頡潛入,以海人軍隊的戰鬥力,根本無法抵擋他的攻擊。如果通天道人願意出手,只要他能將夏頡乃至夏頡如今手上掌握的金剛等一干蠻人戰士送進海人的堡壘,區區五萬人,就足以攻陷整座堡壘。夏頡也有自信,以他的前世的那點底子, 大概的操作堡壘開火的把握還是有一兩成的。利用海人的戰爭堡壘攻打海人,何其痛快?

  當下夏頡和刑天大風他們知會了一聲,騎著玄武,領了赤椋和金剛以及百多名蠻人護衛,一路風一樣的趕到了三清道觀。

  他還不知道,三清道觀裏,正有著一份天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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