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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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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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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2 01:45: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蚩尤山城,攻克

  迅雷不及掩耳,安道爾、托爾自認為末日堡壘已經到達了一個絕對安全的高度。以海人和大夏數千年的戰爭經驗,以他們收集來的情報,以及他們對偶爾俘虜的三五個大夏的巫士進行的人體試驗都無不表明――距離地面三十萬里以上的大氣層中出現的罡風帶,對於巫咒有極強的削弱作用。

  甚至,海洋神殿還曾經利用儀器追蹤過巫咒的能量波動在大氣層中的傳播規律,他們得出的結果就是:所有的巫咒能量都在第一層罡風帶以下傳播,一旦碰及罡風帶,巫咒能量立刻被極大削弱。海人高級將領專用的小型全頻帶干擾器,能夠對大巫們神出鬼沒的詛咒進行防範的干擾器,以及那些大型的對精神波動的壓制儀器,就是通過對罡風帶中電磁場的模仿而製成,並且,效果極其不錯。

  他們從來沒想到,其實巫還是有辦法攻擊到那些處於高空的目標的,無非是要借助某些強力的巫器而已。原始巫杖、定星輪,就是這樣的巫器。定星輪被太上道人奪走,原始巫杖卻一直掌握在太弈的手中。

  三十六顆流星呼嘯而下,準確的轟在了末日堡壘的背面。一顆,又一顆,這些流星的墜落點,在末日堡壘的表面排成了一條整齊的直線。強大的穿透力使得它們輕而易舉的鑽入了第一層超過十裏厚的裝甲板,直透末日堡壘腹地。

  末日堡壘的自我防禦系統主動開啟。大片的表層結構從主體結構上脫離,厚有百里的堡壘結構在劇烈的爆炸中快速的朝外拋飛,那爆炸力抵消了流星的穿透力,使得那些流星爆炸、解體,在距離堡壘內部結構不到數裏的地方爆炸。

  一團團黑紅色的衝擊波撞擊在末日堡壘內層藍光熠熠的裝甲板上,整個末日堡壘都在顫抖。被拋棄的堡壘結構中,無數的海人士兵瞬間化為烏有。乾澀冰冷的電子聲,在堡壘內部不斷的重複著被拋棄的堡壘結構中的損傷數位。到處都是刺耳的警鈴,到處都是刺目的紅色燈光急速閃爍,焦灼的危險氣息在堡壘中肆意的彌漫。

  三十六顆流星迅猛落下的場景,在巨大的光屏中重播,三十六顆流星那呼嘯而來的恐怖氣勢,嚇得安道爾渾身脫力,若不是他身上的鎧甲支撐著他,他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樣是渾身顫抖、面色慘白的托爾手忙腳亂的在主控臺上瘋狂的發佈命令:“主炮!主炮!給我把那個怪物殺掉!把那個怪物殺掉!我絕對不相信,有人能夠和我們亞特蘭蒂斯的終極武器對抗!”

  “海神權杖和海神晶體的能量是無窮無盡的!他一個人類,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人類,他能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麼?”托爾大聲的咆哮著,口水噴出了老遠。他扭曲的面孔、發青的眼珠,無不昭示出他內心的極度恐懼。

  再一次,安道爾和托爾見識到了大夏的巫們那可怕的力量。夏頡在他們面前用狼牙棒將一架戰車抽飛,讓他們震駭;太弈召喚出三十六顆流星摧毀了一大塊堡壘,則是讓他們的心臟都差點停止了跳動。

  恐懼,漆黑的恐懼好比深海中巨大的章魚,抓住了他們的心臟,讓他們無法喘息。

  末日堡壘的推進器超負荷運轉,推動著堡壘以一個不自然的扭曲的弧線轉過了身軀,三門主炮準確的對準了漂浮在離地數萬里高空的太弈。

  隨著托爾一聲令下,曾經瞬間擊殺了前任夏王的三道白光再一次彙聚成一道刺目的光柱,撕裂了黑暗的虛空,筆直的落向了太弈。

  催動原始巫杖,體內巫力被原始巫杖幾乎抽空的太弈正在喘息。他摸出了兩個藥瓶,正將裏面黑漆漆帶著古怪花草氣味的藥水倒進嘴裏。一道道強勁的熱流自腹中升起,他的巫力正在急速的恢復。以他的身份,身上配置的巫藥自然是極品的那種。不過是十幾次呼吸的時間,他的巫力已經恢復了三成。太弈隨手將兩個藥瓶塞回袖子,正要施展巫術遁走,天空白光落下!

  一聲巨響,太弈身上亂汙糟的衣服化為粉碎,頭髮、鬍鬚、身上的汗毛盡數化為烏有。末日堡壘三門主炮的威力實在出乎太弈的意料,以他已經踏上了天神之道門檻的實力,他都感覺到周身的皮膚、肌肉、骨骼都被一股可怕的熱力侵襲,體內的血液幾乎沸騰。

  “呀呀~~~呀呀呀呀~~~”

  太弈仰天狂吼,他身上幾件保命的巫器同時發動,三層黑色的光波覆蓋了他的身軀,一面好似招魂幡的黑色大旗‘嘩啦啦’的從他頂門直沖起來,一道黑光迅速朝四周擴散,無數黑氣從四周虛空突然冒出,匯入了那黑光中。大旗朝上一兜,將那白色光柱抵擋住三彈指的時間,太弈心口一片黑色的星光急速閃動,一件救命巫器自主發動,將他渾身冒著熱氣的身軀挪移出了數千里遠。

  ‘劈啪’,巨響聲中,黑色大旗被白光轟碎,一根光柱轟在了墜星湖中,偌大一個墜星湖的湖水幾乎在瞬間被蒸發殆盡,無數的水獸、大魚瘋狂的跳動著,幾頭兇悍的水獸剛剛仰天想要發出咆哮,白色的衝擊氣浪橫掃而來,炮擊點外百多裏的湖底下陷近千里,這個範圍內一切生靈盡成齏粉。墜星湖上殘留的護島巫陣只是抵擋了炮擊不過一個刹那的時間,就在白光中蒸發無形。

  末日堡壘主控室內,海人官兵齊聲歡呼。托爾揚揚得意的抬起頭,大聲叫道:“我們已經消滅了那個可怕的老傢伙!我們,亞特蘭蒂斯必勝!”

  “必勝!”堡壘內無數的海人士兵、狼人戰士同時揮動起手臂。不知道哪個無聊的海人將領給隨手給那些殺戮者機器人輸入了一條最新的指令,那些殺戮者機器人也筆直的舉起了雙臂,嘴裏發出了乾巴巴的電子音:“必勝!”

  安道爾猛的長出了一口氣,他正要發表一通演說,主控室內光屏突然閃亮,撒拿旦-奧古斯都那黑漆漆的好似骷髏的老臉出現在光屏中。眼裏閃爍著黑色的鬼火,撒拿旦-奧古斯都獰聲咆哮道:“追上那群從隱巫殿逃脫的巫,殺光他們,把沃爾夫斯-亞歷山大那群蠢貨奪回來。”

  ‘桀桀’的獰笑了幾聲,撒拿旦-奧古斯都殺氣騰騰的在光屏中指了安道爾一下:“決戰開始了,這決定著我們亞特蘭蒂斯人在這片大陸上命運!我們能否獨享這片大陸,我們能否安全的在這片大陸上生存,就要看我們這一戰的結果。”

  “夏國巫教的九位大巫,他們隱巫殿的隱巫,十名身份最高的巫就在你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上。追上他們,殺死他們!殺死這十個人,對於大夏的鬥志是致命的打擊!在夏國的人心目中,他們就是神!你們承擔的,是屠神的重任!”撒拿旦-奧古斯都瘋狂的揮動著手臂:“所以,追上他們,殺死他們!在殺死他們之前,不允許你們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殺死他們十個人,是你們如今最重要的任務,為了完成這個任務,你們可以不用理會沃爾夫斯-亞歷山大他們的性命!”

  “愚蠢的,沒有能力的,只知道佔據了神殿的高位爭權奪利的蠢物,就應該死在敵人的手中!”撒拿旦-奧古斯都陰冷的看著安道爾和托爾。

  安道爾身體一哆嗦,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尊貴的大祭司……”

  “不要囉嗦!”撒拿旦-奧古斯都不耐煩的打斷了安道爾的話,他冷笑道:“這是一場聖戰,不僅僅是剷除夏國,更是剷除我們亞特蘭蒂斯內部的那些毒瘤的聖戰。安道爾,托爾,你們不要站錯了隊伍。”

  撒拿旦-奧古斯都冷酷的看著安道爾和托爾:“你們的家族,父親的家族和母親的家族,以及和你們有染的兩百七十八名貴族小姐的家族,現在全部在海洋神殿的主殿中。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如果你們作出了某些不應該做的事情!”

  安道爾、托爾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流淌下來。主控室的大門突然被暴力打開,幾名已經狂化成獸形,身體上的毛髮是詭異的漆黑色的狼人將領大步的走了進來,手持的利刀穩穩的擱在了安道爾和托爾的脖子上。撒拿旦-奧古斯都詭秘的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看到了。我在神殿中,還是能控制不少東西。比如說,這些不是由我創造的狼人,也有一小部分聽從我的命令嘛!”

  ‘嘻嘻嘻’,輕笑聲中,光屏暗了下去。

  一頭黑色的狼人冷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發令道:“指揮官大人,防禦官大人,請下令罷!”

  托爾呆呆的看著脖子上架著的大刀,乾澀的說道:“什……什麼命令?”

  那狼人冷聲道:“繼續追殺夏國巫殿的高層。徹底的摧毀他們!”

  安道爾結結巴巴的問道:“我,我,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是我曾外祖父領導的神殿創造出來的,你們,為什麼會……”

  狼人冷漠的看了安道爾一眼:“大祭司,才是我們效忠的物件。大祭司是神在人間的化身,沒有任何意志能淩駕于大祭司之上。”

  輕輕的笑聲突然傳來,主控室外走進了幾名身披黑色祭祀長袍的神殿祭祀。他們優雅的向安道爾和托爾行了一禮。

  安道爾和托爾明白了。安道爾有氣無力的坐到了一張大椅上,托爾則是有氣無力的下達了追殺太弈一行人的命令。隨後,他很不解的看向了那幾名神殿祭祀:“真奇怪,你們什麼時候來到末日堡壘?要知道,末日堡壘屬於最高執政院管轄,你們……”

  幾個祭祀沒有回答托爾的問題,他們只是陰冷的看著托爾。

  安道爾憤怒的錘了一下大椅的扶手,他怒道:“好罷,我們在這裏追殺那群該死的巫,我們不會去干涉神殿內部的事務。但是,請問,沒有了末日堡壘,我們要如何對付那些夏國的地面大軍!他們在這裏和我們開戰,他們定然同時向我們全面開戰,難道你們以為,我們的地面部隊可以抵擋他們的進攻?嗯?”

  一名祭祀乾巴巴的開口了:“做好你們的事情,你們的家族就不會有事。其他的,你們不用理會這麼多。至高無上的撒拿旦-奧古斯都大人掌握了全部的神殿權力後,自然會領導我們戰勝敵人。”

  托爾憤怒的踹了一腳面前的主控台,他咆哮道:“神殿,不應該插手執政院下屬的事務!戰爭,屬於執政院管轄的範圍!”

  那祭祀微微的朝托爾鞠躬,淡然說道:“你們可以向大祭司控訴,但是,現在請服從大祭司的命令!”

  托爾身邊站著的狼人將領,用手上的刀輕輕的割破了一點兒他的皮膚。鮮血潺潺而下,托爾立刻安靜了下來,他麻利了下達了一長串的命令,隨後,他用幾乎哀嚎的聲音叫道:“那麼,大祭司會怎樣處置……”

  那祭祀繼續打斷了托爾的問題:“不該你關心的問題,就不用多理會。”遲疑了片刻,這祭祀無比虔誠而狂熱的說道:“十一位海洋祭司的權力從大祭司的手上偷竊而來,如今大祭司要收回那些權力,難道不應該麼?快,已經追上他們了。”

  黑漆漆的夜裏,隊伍在南方蠻荒的崇山峻嶺中穿行。有力巫殿力巫親自出手替眾人加持巫咒,前進的速度只能以恐怖來形容。旒歆靠在夏頡的肩膀上一手小曲還沒哼完,白正在愁眉苦臉的啃一個拳頭大的果子才啃了一半,隊伍已經深入了群山,經過了數百個蠻國的山寨,到了距離蚩尤山城只有不到百里的地方。

  一身皮膚焦黑,狼狽無比的太弈扛著黑木杖一路罵罵咧咧的從後面架著狂風追了上來。距離隊伍還有三五裏路,太弈就沙啞著嗓子嚎叫道:“旒歆小丫頭,趕快救命!啊,我知道履癸的那個廢物父親是怎麼死的了。好玄,好玄,幸好我沒玩女人脫光了衣服的習慣,身上幾件巫器總是隨身帶著,否則今日我能逃過性命都玄乎啦!”

  旒歆眉頭一皺,雙手掐了一個巫印,數道綠色的光華朝太弈沖了過去。那帶著濃濃的草藥芳香的綠光在太弈身上一陣盤旋,太弈身上黑色的皮膚大塊大塊的脫落。露出了下面剛剛生長出來的,好似剛出生的小老鼠一樣粉紅粉嫩的皮膚。渾身光溜溜的太弈胡亂的在腰間纏了一串綠油油的樹藤,用葉片擋住了下體,一屁股坐在了玄武的背甲上。

  接過面色嚴肅的旒歆遞過去的十幾個藥瓶,太弈將那裏面各種的藥水、藥丸、藥粉吞了個乾淨。漸漸的,一縷縷黑氣從他渾身毛孔中游離開來,太弈的面色一陣的變幻。夏頡看出太弈的面色不好,急忙握住了太弈的手掌,他修煉的玄武真解那充滿了大地生機的真元緩緩的注入了太弈的身軀。真元所過之處,夏頡‘看’到了太弈體內如今的情況,不由得臉蛋抽搐了一下。

  奇經八脈斷了一半,肌肉、骨骼都被高溫傷害,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極大的振盪,太弈的情況,可以說是一塌糊塗。旒歆給他的那十幾瓶藥劑,正在努力的修復他的身軀。也是太弈的身體已經和尋常的巫大為不同,已經沾染了一點兒天神之道的氣息,否則夏頡懷疑他能否還能支撐到這裏來。

  一邊用真元説明太弈療傷,夏頡一邊詫異的問道:“怎會傷得這麼厲害?”

  太弈氣極敗壞的將黑木杖砸向了午乙,他怒道:“不就是這根原始巫杖麼?氣煞我也!以我之實力,不過是借助它施展巫咒,差點沒把我的魂魄都吸得乾乾淨淨。我巫力枯竭,那海人卻趁火打劫對我轟了一記,能跑回來就不容易啦!”

  午乙正要湊過來問太弈的傷勢如何,那黑木杖去勢如電,正正的砸在了午乙的面門正中,差點沒砸歪了他的鼻子。午乙氣得臉都抽成了一團,他急道:“大哥,我可沒招惹你呀!你受傷了,你打我出氣幹什麼?”午乙詭異的掃了夏頡一眼,那意思就是,你生氣了要揍人,也該揍夏頡出氣嘛――誰叫你成天叫嚷著夏頡是你孩子的?

  小心翼翼的將原始巫杖還給了太弈,午乙看都懶得看那木杖一眼。他有自知之明,就算接受了前任天巫的傳承,他也不過是一個九鼎巔峰的巫士。連初窺天神之道的太弈都無力自如驅動的東西,他根本不願意靠近這樣的禍害。此時此刻,午乙無比的懷念他天巫殿的鎮殿至寶。他再次的發誓,若是知曉是誰劫走了定星輪,他一定要滅了那人滿門。

  太弈鼻子裏哼哼著沒理會午乙,一隊人馬已經到了蚩尤山城的城門外,夏頡跳下玄武,大步走到了那吊橋邊,對著城門上嘻嘻哈哈的正在半夜裏飲酒胡鬧的一群蠻國的精怪衛兵大聲吼道:“兀那城上的人聽著,我大夏巫教十大巨頭在此!給我開門迎客!”

  夏頡一嗓子吼出去,他心裏那個得意啊,這是否算是狐假虎威的仗勢欺人呢?白趁著旒歆不注意,把他手上那果子丟進了吊橋下的懸崖,爬到了夏頡的頭頂上,手舞足蹈的叫嚷起來,他‘昂昂’的叫了幾聲,尖銳的前爪上射出了幾道極細的白光,在黑夜中煞是醒目。

  太弈、午乙他們則是面面相覷,半天沒吭聲。大夏巫教十大巨頭,這名字聽起來停威風的,只是,這話聽起來也夠古怪。十大巨頭,這話是誰教給夏頡說的?只有旒歆笑吟吟的坐在玄武的背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夏頡的背影,嘴角翹得老高。

  城頭上一陣慌亂,一個頂著豬頭的精怪小心翼翼的從城牆垛兒後面探出頭來,指著夏頡大叫道:“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大夏,大夏巫教的那些大巫,怎麼會跑到我們,我們蠻國來?誒,這裏是蚩尤山城,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給我,給我滾回去。”

  午乙一聲長嘯,他大聲喝道:“盤庚蠻王,故友在此,何不出門接見?我午乙來訪,和你有要事相商!”午乙聲音的穿透力極強,好似一柄刀鋒直刺進了蚩尤山城,他聲浪所過之處,被山風吹拂了億萬年的青黑色山岩居然被割除了一道道細細的痕跡,大塊大塊的山石‘嘩啦啦’的從山崖上落下。城頭上的精怪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將腦袋縮回了城牆。

  過了半晌,蚩尤山城裏沒有一點兒回聲,反而是夏頡他們身後的山林裏傳來了烏雲豹的咆哮。金鋼領了他的全班屬下,在黑厴軍、玄彪軍一干軍官的督導下趕了過來。金鋼的神情極其微妙,他詫異的問道:“夏頡兄弟,你怎麼要我帶人來這裏?還有諸位巫尊,怎麼也來了這裏?”金鋼一對大眼睛朝夏頡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太弈、午乙、旒歆一干人,以及那些將兩條山谷填得漫漫的巫傀儡,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

  沒人回答金鋼的問題。

  金鋼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十萬分的謹慎和極度的警惕。他眯起了眼睛,右手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戰斧,低沉的說道:“夏頡兄弟,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來蚩尤山城,是想要攻打蠻國麼?難道我們大王,沒有向你們大夏遞交臣服的國書?”

  旒歆舉起了右手,纖細的手指帶著美麗的淡青色幽光,輕輕的朝金鋼一拍。

  一股可怕的潛力奔湧而來,金鋼心口的衣衫粉碎,一隻小巧的手印出現在他心口,深深的陷下去足足有三寸深。金鋼一愣,碩大的身軀猛的朝後方飛去,張口噴出了一柱鮮血。金鋼大駭,他身體還在空中咆哮,卻已經狂吼下令道:“敵襲!殺!!!”最後一個‘殺’字,充滿了深沉可怕的殺氣,金鋼的臉瞬間變得鐵青扭曲,一團金色的光焰從他身上冒出。

  “九鼎上品!”幽巫驚歎了一聲。他枯朽乾癟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被小旒歆的‘青木手’打中,就算是九鼎巔峰,也動彈不得呀!嘿嘿,小娃娃何必這麼大火氣?”幽巫的白骨杖揮動,大地突然顫抖,無數白生生的骷髏手臂自地下探出,猛的扣住了金鋼麾下五萬武士的身體,一縷縷來自九幽的鬼氣,開始瘋狂的汲取他們體內的生命力。

  五萬名五鼎水準的巫武啊,面對幽巫的突襲,他們沒能有絲毫的抵抗力。這些巫武掙扎著想要從烏雲豹的身上跳起來,但是那些緊緊扣住了他們身體的白骨,不斷的抽取他們的力量,他們用的力氣越大,被抽走的速度越快,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原本紅潤豐滿的身體,開始乾癟下去,漸漸的,他們的皮膚變得乾枯,起了無數的皺紋。

  身體還在空中的金鋼發瘋一樣吼道:“不對,你們,怎麼……”

  五萬巫武的眉心同時冒出了一縷青氣,他們的身體一軟,更加不可能掙脫那些白骨手爪的控制。旒歆淡淡的說道:“他們?一路上吃肉喝酒,我看他們太累了,給他們的酒肉裏面加了點‘毒龍藤’的花汁,唔,看來效果不錯。”

  “毒龍藤!”金鋼怒咆,他手上戰斧揮出,狠狠的砸向了旒歆。

  戰斧呼嘯,卷起一道狂飆劈向了旒歆的頭頂。站在一旁的夏頡一個虎撲到了旒歆身前,奮起神力,狼牙棒狠狠的轟在了那戰斧上。一聲巨響,狼牙棒上的禁制發動,戰斧被炸成了粉碎,夏頡也是一聲悶哼,身體狂抖,向後退了十幾步。

  旒歆一把抓住了夏頡的手臂,夏頡的虎口迸裂,兩隻手掌差點沒被戰斧上蘊含的巨力震碎。九鼎上品的巫武,比起如今的夏頡,哪怕是倉促間出手,也是夏頡根本無法抵擋的。若非夏頡功法怪異,身上更有紫綬仙衣暗地裏保護,他怎麼可能接下這一斧?

  旒歆怒極,她清叱道:“你敢傷我黎巫殿的人麼?”

  好似一隻輕盈的小鳥,旒歆曼妙無邊的輕身飛起,輕快無比的追上了金鋼,兩隻細嫩的手掌急速的拍出。她手上青色的寒光大盛,在那一瞬間,她已經擊出了超過三千掌。到了旒歆這種層次,巫武和巫士的差別已經不復存在,就算是近身肉搏,旒歆也有著超出水準的力量。

  纖細美麗的小手,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殺傷力。堂堂一名九鼎上品的巫武,金鋼根本看不清旒歆的掌勢,三千掌全部命中。金鋼身上發出一連串可怕的骨骼斷裂聲,一塊塊肌肉先是被木性巫力化為朽木,隨後被巨力震成粉碎。等得旒歆悄然飄回夏頡身邊,金鋼的上半身已經變得稀爛一片,重傷的他就連吐血都吐不出來,他的喉管都被木質化了。

  金鋼只能用憤怒和不解的兇狠目光盯著夏頡,想要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夏頡幽幽一歎,他不想這樣對待金鋼,但是,他夏頡不是主事的人。主事人是太弈、午乙他們這些大巫,以他們的秉性,怎會讓金鋼這麼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混雜在自己的隊伍中?他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金鋼兄弟,對不住了。赤椋在亞特蘭蒂斯島發現你夜入海洋神殿。那一天,我又看到你在安邑城外私縱該隱。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金鋼的身體猛的一哆嗦,他臉上滿是駭然。

  太弈蹲在玄武背上,陰沉的發令道:“帶他們下去,日後煉製成巫傀儡,多少有點用處。”

  他一聲令下,一旁山谷內沖出了數萬巫傀儡。這些身體僵硬行動如風的傀儡沖過來,夾起地上的那些蠻國武士,呼哨一聲,筆直的朝北方急速奔去。金鋼看得眼角都迸裂開,但是被旒歆重傷的他根本無力阻止這些事情發生。他憤然的用頭撞著地面,嘴裏發出含糊的‘呵呵’聲。

  城頭上,一個尖細、顫抖的聲音響起:“你,你,你們想要幹什麼?午乙,你,你是什麼故人啊?”

  午乙喝道:“當年盤庚年輕時曾去安邑一遊,吾和他有幾分情面。今日我等親身拜訪,有要事相商。你作不得主,趕緊開門。”

  暴風,夏頡的老熟人,盤庚最最心愛的兒子暴風探頭探腦的從城牆垛兒上伸出了半拉子腦袋。他小心翼翼的朝山淵對面的夏頡望瞭望,‘嘿嘿’的笑了起來:“原來是夏頡兄弟啊,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我們蚩尤山城,嘿嘿,好嚇人呀!”

  夏頡喝道:“暴風兄弟,不要多囉嗦。我們巫殿幾位大巫想要拜會盤庚大王,還請你開門讓我們進去。”夏頡抬頭看了看天空,末日堡壘正在朝這邊急速逼近,眼看就要衝到這邊的正上空了。

  夏頡耳邊響起了太弈的聲音:“趕快讓他們開門讓我們進去。蚩尤山城的護山巫陣,比安邑城外的更要厲害百倍。我們可以借助蚩尤山城將海人的那大傢伙拖在這裏。等得安邑一發動,他們海人就得倒楣!”是啊,只要能把末日堡壘拖在這裏,大夏舉國的大軍往那亞特蘭蒂斯一湧,亞特蘭蒂斯立時攻克。有了這麼多的海人做人質,也不怕末日堡壘還能發什麼威風。

  暴風在那裏吭哧了一陣,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叫道:“夏頡兄弟,不是我暴風不開門接待客人。實在是我父王一個月前就離開了蚩尤山城,不知道去做什麼了。父王他不在城裏,我也不敢開門呀!”

  暴風很小心的陪著笑臉在那裏笑道:“不如這樣吧,你們就在城外紮營,我給你們送美酒、烤肉還有婆娘出來,你們隨便玩樂怎樣?等我父王回來了,你們想要談什麼事情再說?”

  盤庚不在城內!

  太弈眼裏凶光一閃,恢復了七成巫力、傷勢也近乎痊癒的他厲聲喝道:“盤庚小兒,你看不起我隱巫太弈?”

  身體一閃,太弈已經撕裂虛空,直接挪移到了城牆上,他厲聲喝道:“來人!攻佔蚩尤山城,向那盤庚討要一個說法!”原始巫杖揮動,十幾名撲向太弈的高鼎位的巫武被打得吐血飛退,暴風已經被太弈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夏頡眼睛一瞪,他手上狼牙棒揮動,大聲喝道:“兄弟們……沖!”

  滅絕印脫手飛出,高達萬丈的落日山憑空閃現。方圓裏許的平滑山座上數萬顆上古蚯蚓神文閃動著萬丈光芒,帶著地水火風無窮元力當頭砸下。廣成子見獵心喜,他長笑道:“師弟,果然是好寶貝。且看吾之翻天印!”廣成子手一翻,翻天印也化為萬丈高下的一枚大金印重重的砸了下來。

  多寶道人‘哈哈’大笑,他手一翻,他仿造的一枚翻天印同樣是脫手飛出。

  滅絕印、翻天印飛起,太弈還沒什麼反應。多寶道人仿造的翻天印一出手,太弈可就怒了。他回頭瞪了多寶道人一眼,陰陰的冷哼道:“那年是你打了本尊一印?哼哼,本尊記得你這寶貝的味道!原來是個冒牌貨啊?”

  不知自己已經招惹了太弈,多寶道人興高采烈的指揮著同樣幻化為萬丈高下的仿造翻天印朝著城頭落下。

  三枚寶印同時轟在了城頭上,太弈一聲極其憤怒的詛咒聲中,蚩尤山城的第一道城牆在萬丈金光烈焰中化為粉碎。太弈渾身帶著黑煙從那塌陷了大半的山崖下鑽了出來,他指著夏頡怒斥道:“你們就沒看到本尊還在城頭上麼?氣煞吾也!”

  夏頡脖子一縮,剛要向後面縮回去,旒歆已經站在了夏頡身邊,冷冷的朝太弈瞪了一眼。

  水元子很是有點‘狗仗人勢’的站在夏頡和旒歆的身後,挑釁的朝太弈比劃了一下小小的拳頭。

  隨手,水元子施展出他的實力,平地裏拔起了數十丈深的潮水,滾滾浪頭朝著蚩尤山城的第二道城牆卷了過去。

  盤庚離開了蚩尤山城,他似乎帶走了南方蠻國八成以上的精銳。甚至太弈所說的,蚩尤山城比安邑城強大了百倍的護山巫陣都沒能開啟,蚩尤山城已經被夏頡他們攻克。

  在太弈的指揮下,三千隱巫飛撲向了盤庚王宮一側的巫殿,控制住了巫殿內的所有巫陣陣眼。

  天空中,末日堡壘帶著濃濃的殺氣,懸浮在了蚩尤山城的正上方。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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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困囚脱身

  一艘小型的原碟形飛船自雲層中落下,這直徑不過丈許通體白淨的飛行器靜靜的懸浮在蚩尤山城的上空,幾點藍色的火焰在飛行器的下方閃爍,偶爾蕩起了幾圈波紋。一個‘嗡嗡’直響的聲音從那飛行器中傳出:“交出我們高貴的海洋祭司,交還我們的所有人,放下你們的武器投降,我們可以開恩,讓你們擁有在亞特蘭蒂斯的統治下繼續生存的恩賜。”

  夏頡踏上了蚩尤山城正中屬於王宮的那座最高的山峰,對於這艘懸浮在頭頂不過五丈左右的小型飛行器,他只是歪了歪腦袋,隨後朝那飛行器的一個紅光閃爍的探頭比劃了一個粗魯的中指。他大聲吼道:“你們的人,就在我腳下山腹內的宮殿裏。想要得回他們,就自己派人下來取罷!他們是你們的海洋祭司,你們敢向我這裏發動攻擊麼?”夏頡大聲的吼叫著,他想起了一個很時髦的詞――人肉盾牌。

  那飛行器晃蕩了一下,突然爬升了數百丈高,安道爾氣極敗壞的聲音傳了下來:“你這個該死的野蠻人,又是你?”

  “嗯?又是我?”夏頡詫異了一陣,笑吟吟的看著那飛行器樂道:“你認識我?感情我們是老熟人了?唔,我聽過你的聲音!”

  低頭思忖了一陣,夏頡拊掌大笑道:“你是那個在西疆的大河上差點沒被我扒光的海人小子罷?怎麼,升官了?”

  夏頡笑得很開心,眯著眼睛朝那飛行器的探頭一陣的擠眉弄眼,他笑道:“原來是老熟人,那就不用客氣了。來,來,來,我這裏準備了好酒好肉,你們有膽量,就下來陪我喝幾碗酒,吃幾塊肉,怎麼樣?”手上狼牙棒有意無意的在地上杵了一下,將那堅硬的山岩打碎了一大片,夏頡樂道:“放心,我們不會禁錮你們。遠來是客,這點禮節我們還是有的。”

  安道爾半天沒吭聲。簡直就是放屁,遠來是客?夏人什麼時候把海人的使節當作是客人了?看看布拉德-瑞德的那個豬頭罷!

  沉默了許久,安道爾這才說道:“你們夏國巫殿的九大殿主都在這裏,是麼?”

  夏頡點點頭,他沉聲道:“九大巫尊都在這裏。蚩尤山城!你們若是想要要攻打此處,可以動手了。”

  安道爾納悶的說道:“這裏是另外一個國家的都城吧?你們怎麼能用這裏做戰場?你們,太無恥了。”

  夏頡笑得果真是很無恥,他極憊懶的笑道:“在蚩尤山城和你們交戰,總比在安邑好。這裏是蠻國的都城,打碎了我們也不心疼。何況,還可以利用這裏的巫陣來應付你們的武器,何樂而不為?”聳聳肩膀,夏頡大喝道:“要大就打,不要羅裏囉嗦的!”

  又是一陣沉默,安道爾最終冷冰冰的說道:“那,是你們自尋死路。夏頡先生?我沒有稱呼錯你的名字吧?你們做好死亡的準備吧。大祭司已經下令,如果你們拒不投降,那麼就算連同那五位海洋祭司一起殺死,我們也要殲滅你們。相信我,我們有這個實力。”

  用力的點了點頭,夏頡冷淡的說道:“很好,我等著你們的進攻。順便告訴你們一句,蠻國的蠻王盤庚和你們海洋神殿的叛徒該隱有勾結。如今蠻王盤庚率領蠻國的絕大部分的精銳以及該隱的那些後裔都不知去向,不知你有何聯想?”

  安道爾的聲音一滯,突然一個乾澀冰冷的聲音響起:“少說廢話,安道爾、托爾,以海神的名義,發動進攻。殺死下面的這些人,大夏的實力起碼被消滅了百分之三十。殺死他們!”

  小型飛行器‘颼’的一聲直飛高空,無數個銀亮的小點從雲層後冒了出來。一架架的殺戮者機器人身上披掛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腳下噴著長長的火焰,飛快的落下。夏頡草草的一望,這一群機器人起碼有二十萬的規模!龐大的空降軍團,直接降落在蚩尤山城內,沒有任何的停歇就朝夏頡所在的王宮區域發動了進攻。

  一道道的高能射線和鐳射在空氣中亂串,殺戮者邁著整齊劃一的步子,不管它們的腳下是什麼東西,不管腳下是平地、山岩還是陡峭的山體,都是這麼整整齊齊的一步步的朝夏頡這個方向湧來。蚩尤山城中到處傳來蠻國百姓驚恐的喊叫聲,到處都是蠻國的漢子們揮起武器和這些殺戮者廝殺的金屬碰擊聲。

  蚩尤山城的精銳,被盤庚帶走了大半,剩下的一部分,則是在夏頡他們攻城時要麼被殺,要麼被俘,城內此時還能戰鬥的,無非是那些一等到九等強弱不一的巫武和巫士。面對殺戮者機器人那超越一鼎大巫的身體強度,面對它們身上那些強力的,可以對三鼎以下的大巫產生致命威脅的武器,這些尋常的巫武、巫士,只有淪為靶子的下場。

  動亂只有短短的一頓飯時間,殺戮者們很快將前進路上敢於阻攔它們的一切掃平,二十萬殺戮者機器人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在蚩尤山城王宮所在的那片山崖前排成了整齊的方陣。

  夏頡正蹲在山頭上看熱鬧,耳邊突然傳來了太弈的命令:“夏頡,你領刑天家的幾個娃娃下去,把這些廢物給掃蕩了!”

  夏頡身體一哆嗦,看著下方那密密麻麻一片銀光閃閃的機器人,看著這些佔據了數十裏方圓,把王宮圍得水泄不通的機器人,夏頡嘀咕道:“操,我這是拍電影還是怎麼的?這些機器人……怎麼感覺這麼怪異呢?我在屬於遠古時代的大夏,和一群以前世的科技水準不可能造出的機器人拼命?瘋了,是我瘋了還是這個時代瘋了?”

  一聲帶著十足的幽怨的怒咆,夏頡從那山頭上跳了下去,嘴裏怒斥了一句:“殺!”

  一聲尖嘯,白的身體猛的膨脹到丈許高下,無數道極細極鋒利的白光裹住了他的身軀,朝那些機器人撲了上去。那道道鋒利無匹的白光,撕裂了白麵前的一切,無數破銅爛鐵隨著那一道道的白光四處飛散,到處都傳來那些機器人乾巴巴的電子聲:“敵襲!敵襲!毀滅!毀滅!”

  ‘嗡嗡’的電子聲響成了一片,這些機器人拼命的晃動著腦袋,想要用泛著紅光的雙眸鎖定夏頡和白的身軀。可是白的身體行進如風,夏頡的速度雖然慢了一些,卻也是超過了這些機器人身上攜帶儀器的上限,之見無數的機器人腦袋亂晃,紅通通的電子眼閃的飛快,卻死活抓不住夏頡和白的身影。這些機器人發出的叫聲越來越急促,突然間,幾袈靠近夏頡的機器人轟然爆炸。

  每一架機器人自爆,都有和前世一顆大當量雲爆彈相當的威力。奈何夏頡的防禦力實在是怪物一般,土屬性的巫力原本就比其他的巫的防禦力強了十倍以上,他的肉身達到八鼎大巫的水準,加上他土性巫力的保護,以及身上龍皮軟甲和紫綬仙衣的雙重防禦,夏頡雖然力量上和真正的九鼎大巫還有著天差地遠的差距,但是僅僅以防禦而言,尋常的九鼎巫武都沒他那一身粗皮糙肉。

  爆炸將數百架機器人轟飛,卻連夏頡的頭髮都沒打碎一根。夏頡的狼牙棒歡快的揮動起來,揮舞了幾下後,夏頡隨手將那狼牙棒丟出,一道三五尺粗、十幾丈長的白光在那機器人堆中亂鑽,所過之處,殺戮者機器人只要碰到一點兒那道白光的皮毛,就被砸成了一塊鐵餅。這‘飛棍’的威力,實在是大得離譜。

  白光好似蛟龍一樣在機器人堆裏亂竄,白光掃過之處,無數塊鐵餅‘劈裏啪啦’的飛出了老遠。夏頡手按通天道人傳授的禦劍法訣,一口真元綿綿不絕的噴向飛棍,白光的速度益發快了起來,漸漸的,那白光幻為數十道長有百丈的蛟龍滿空裏飛舞,到處都傳來金屬被暴力砸成碎片的巨響。

  刑天大風他們也從山崖上的王宮正門中竄了出來。六兄弟笑得賊兮兮的,騎著六頭神獸級別的坐騎,好似六頭下山的猛虎撲進了這一堆機器人中。他們沒有夏頡那樣囂張,六個人連成了一個箭矢陣勢,穩紮穩打的朝前推進。他們的速度不快,殺戮者機器人終於找到了自己身上武器的用武之地,無數道強勁的光線朝他們身上猛轟了過去。

  畢竟是刑天氏挑中的刻意栽培的下一代繼承人,刑天大風他們這次出征,身上也暗藏了許多上好的巫器。這些鐳射、射線距離他們的身體還有數丈遠近,空氣就突然凝固,一道道鐳射、射線的速度突然放慢了許多,在空氣中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瞬間就消散無蹤。以六兄弟得到了天神血液後暴漲的修為,這些機器人怎麼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威脅?

  突然間,刑天大風坐下的那頭犼發威了。原本就是神獸中可以搏殺蛟龍的兇殘存在,這頭犼看著四周殺氣騰騰的數萬‘脆弱’的機器人,突然間不耐煩的抬起頭來,胡亂的噴了一口青藍色的火苗出去。

  滔天的火浪席捲前方裏許大的一塊戰場,數千架機器人突然通體發紅、紅得透亮,隨後化為一攤攤鐵水融化。四周的溫度迅猛上升,刑天大風他們一個不提防,頭髮都‘哧’的一聲,猛的燃燒起來。

  刑天大風氣得怒駡起來,但是罵了幾句,他卻又得意洋洋的拍打著那犼的脖子,大聲咆哮道:“乖乖,再來幾口!”

  那犼也得意忘形的吼叫了幾聲,凶獸的本性突然發作,他腳下冒起四團火雲,踏著那火雲就直奔天空。在離地百丈的高空中,這頭畜生很是興起的張開大嘴,‘嗷嗷’連聲的朝下方噴出了數百團白色烈焰!

  這數百團丈許大小的烈焰一碰到地面就迅速炸開,一圈高有數十丈的火牆‘呼呼’有聲的朝四面八方橫掃開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宮前面的大片城區就陷入滔天火海中。那些民宅連同裏面被機器人殺死的蠻國百姓瞬間化為烏有,山石被融化,地面化為岩漿,將近十萬機器人掙扎了一會,也無奈的化為一片鐵水消失在那岩漿中。

  夏頡、白同時破口大駡,夏頡在問候刑天大風,白則是用獸語瘋狂的問候著那頭犼的祖宗十八代。渾身冒著黑煙的夏頡、白以及刑天玄蛭五兄弟倉皇的從火海中飛身而起,白揮手就一爪子朝那犼的腦門拍了下去。

  一聲悶響,火星四濺。那犼得意洋洋的看著抱著爪子呼痛的白。身為神獸,他的修為比白強悍了許多,還沒化為精怪的白,怎可能傷得了他?白委屈的縮在了夏頡的身後,一對紅通通的小眼睛上下打量著犼的身體,慢慢的將詭秘的視線瞄準的犼下半身的某些特別部位。

  玄武慢吞吞的從王宮裏面爬了出來。他歪著腦袋看著夏頡他們懸在空中大笑,剩下的不到十萬的機器人正遠遠的用各種武器朝他們瘋狂掃射。玄武歎息了一聲,嘀咕道:“這些娃娃,也不知道把事情做得乾淨一點麼?唉!”

  玄武饒有興致的緩緩的舉起了右爪,慢吞吞的彙聚了一點兒土性靈氣後,慢吞吞的朝著下方隨意的一拍。

  天地間突然一悶,眾人好似又回到了那日見到玄武一掌差點沒把那頭犼給拍碎的場景,刑天大風坐下的犼更是發出了驚恐不安的叫聲。天地中一股無形巨力猛的拍下,剩下的那些機器人電子眼中紅光大盛,它們同時被一股潛勁壓得陷地尺許。

  隨後,大地轟鳴起來。無數根尖銳的石柱自地下突出,自下而上將這些機器人串成了一堆堆冒著電火花的破銅爛鐵。夏頡、刑天大風幾個本能的夾住了自己的大腿,用詭異的眼神看了玄武好一陣子。

  赤椋慌慌張張的騎著雨工從大門裏跑了出來,他叫道:“啊?就殺光了?怎麼不給我留一點?”看了看左右,的確所有空降的機器人都被殺了個乾淨,赤椋無可奈何的催動雨工升上了半空中,朝那正在空中觀戰的圓碟形飛行器大叫道:“你們派點厲害的東西下來罷。這些破銅爛鐵,你們能消耗我們多少氣力呢?莫非你們以為,就以這些破爛,可以對付我們大夏的巫麼?”

  沒有達到相當的能量層次,數量是不可能對付得了高鼎位的巫的啊!想要殺死一名巫,你只有利用強悍的能量正面摧毀他們,再大的數量,都無法對付一名高鼎位的大巫,尤其是夏頡他們這些被強行提升到了六鼎以上的巫!

  那圓碟中半晌沒發出任何聲音。過了好一陣子,安道爾的笑聲才突然傳了出來:“野蠻人就是野蠻人。我們不過是動用了一點點吸引你們目光的小計策,你們就上當了麼?”

  上當了?

  夏頡猛的一愣,他抬頭思索了一陣,猛的朝下方王宮正門口的那幾名隱巫大聲吼道:“那群海人的俘虜,你們把他們放在了哪里?”

  幾名隱巫眼裏幽光一閃,其中一名隱巫抬頭厲聲喝道:“就丟在……”

  話音剛落,數百架不過人頭大小好似蜘蛛一樣通體黝黑,不斷的變化著自身的顏色,時刻和周邊環境保持相同色澤有如變色龍的小型機器人從王宮大門內湧了出來。穆圖以及他的幾名將領扛著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等五名海洋祭司,大步從裏面跑了出來。穆圖身邊還有數十名同時被俘虜的最精悍的狼人戰士,此時都舉著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武器,大步沖出。

  給他們打頭陣的,分明是身負重傷離死只差一口氣,如今卻活蹦亂跳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光,怒聲咆哮著跑出來的金鋼!

  金鋼手中並沒有兵器,但他九鼎上品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守在王宮門口外的幾名隱巫不過是八鼎水準,金鋼又是猛不丁的冒了出來,雙拳揮動,幾名隱巫悶哼一聲,三人腦袋被砸成了粉碎,其他幾人則是分別挨了一拳,吐血飛遁。

  尖銳的叫聲從那幾名隱巫嘴裏發出,數百條巫傀儡好似幽靈一樣從王宮外的山崖中滲了出來。這些肉體經過巫藥強化的巫傀儡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揮動著直挺挺的雙臂,帶著一陣陣的陰風,悄無聲息的撲向了金鋼。

  金鋼大聲吼道:“該死的,我就知道,和你們這群海人混在一起沒有好事!但總也比被這群大夏的混帳屈辱的殺死來得好!”

  他吼叫著:“告訴我們大王!金鋼無用,壞了他老人家的大計啦!兄弟們,拼命罷!”

  一聲聲古怪的獸咆聲從金鋼嘴裏發出,金鋼的身上冒出了詭異的紅色霧氣,他的肌肉一塊塊的膨脹,皮膚一塊塊的綻開,血管暴漲到了拇指粗細。刑天大風駭然叫道:“這廝把自己魂靈都獻祭給了他們的魔神麼?他真的拼命了?”

  夏頡則是本能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金鋼拼命了?拼命為穆圖他們破開一條逃生的通道?這是為什麼?當日夏頡、金鋼聯手計算穆圖的場景,還在夏頡的眼前晃動呢。為什麼金鋼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古怪,實在是古怪。盤庚到底有什麼計較?他當日如此輕易的就向大夏獻上了投降的國書,到底是一個什麼用意?

  相比之下,安道爾派出的解救了穆圖等人的這些近乎隱身的機器人,卻並不放在夏頡的心上。以海人的科技水準,製造一批攜帶小型干擾器能夠破解威力不大的巫咒禁制的機器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此刻的金鋼,戰力何止飆升了百倍?那些同樣是以九鼎級別的巫死後的身軀用秘法和巫藥煉製而成的,擁有金剛不壞之軀的巫傀儡,居然被他一拳一個打得筋斷骨裂,只是眨眼的功夫,這些直挺挺的巫傀儡就有七八具被徹底的摧毀,有三十幾具倒在了地上雖然在劇烈的跳動掙扎,卻也沒有了繼續攻擊的力量。

  只是,巫傀儡的數量太多,金鋼被死死的纏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穆圖他們扛著五個海洋祭司,則是速度如風的直奔蚩尤山城的深處。夏頡他們一行人數太少,根本不可能看守住整個蚩尤山城。穆圖他們只要混進城內,到時候想要找出他們,哪里是這麼容易的?何況,他們頭頂上還有一個末日堡壘在虎視眈眈?

  夏頡冷哼一聲,身體猛的拔地而起,追向了穆圖等人。既然安道爾他們花費了這麼大的心思營救五名海洋祭司,就證明他們還是有很大的價值。不管用來做人質還是做其他的什麼用處,總之五名海洋祭司不能從他手上逃走。

  夏頡掠過了王宮大門口,一顆大豬頭突然從門內冒了出來,布拉德-瑞德蹄舞蹄蹈的在那裏尖叫道:“穆圖!我命令你,趕緊回來帶我一起走!我是偉大的亞特蘭蒂斯十二黃金家族的……”

  手指一彈,一道勁風將布拉德-瑞德打得倒飛了回去,隨後一道人影閃過,令巫、力巫兩名大巫正帶了人從王宮內追出來,身軀高大的力巫一腳踏在了布拉德-瑞德腦袋上,將他生生踏得暈了過去。

  令巫沖出宮門,立刻化為一道雷霆朝穆圖追去。電光剛剛離地不到百丈,渾身皮膚下噴出粘稠血液的金鋼已經爆喝著跳了起來。他雙臂上金光閃爍,團身朝那一道紫色雷霆摟去。

  電光激射,皮肉焦糊的味道彌漫,金鋼死死的抱住了令巫,嘴裏發出可怕的笑聲:“我既然豁出了一條性命,你們就別想追上他們!海人,可惡;你們夏人,更加可惡!”

  夏頡正要從金鋼身邊掠過,金鋼猛的一腳朝夏頡踹了過來。

  ‘哼’,無比剛猛的一腳轟在了夏頡的胸口,夏頡悶哼一聲被砸得向下飛射,地面破開一個數十丈深的窟窿,夏頡噴出一口血,肩胛骨被金鋼掃成粉碎。金鋼狂笑道:“區區一小巫,也敢騎在我金鋼頭上作威作福?夏頡,若非大王的旨意,我怎會做你的屬下?”金鋼腳尖一抖,一道金色強光好似利劍,淩空劈向了夏頡的頭顱。

  玄武步伐沉重的跑了過來,背甲迎上了那道金光,一聲巨響,玄武身上的黃光根本沒有動彈絲毫,金鋼的全力一擊已經被他抵消。

  被金鋼緊緊抱在懷中的令巫氣惱的吼道:“給本尊滾開!你~~~!找~~~!死~~~!”

  令巫,執掌天地雷霆的力量。雷霆,天庭的號令,乃是自然力量中威能最大的一種,更對其他的五行能量乃至幽冥之力有著先天的克制作用。雷霆者,無堅不摧,無邪不破,剛猛絕倫,乃是世間一等一的狂暴力量。令巫一怒,他雙目中電光迸射出數十丈遠,天空中一團團黑雲滾滾而來,一聲霹靂震得蚩尤山城上下滾動了幾下,一道不過頭髮絲細的白色雷光呼嘯劈下。

  ‘哧啦~~~’

  金鋼慘呼,他高大的身軀瞬間被縮小了一半,他的兩條胳膊、兩條手臂都被那雷光化為焦炭,一塊塊的脫落。滿心惱怒的令巫更是握緊了雙拳,兩團刺目的半透明電光重重的轟在了金鋼的心口。

  再一次慘嚎,金鋼通體化為焦炭,筆直的從天空落下。

  青色的狂飆從宮門內狂卷而出,流星十指急速點動,一道道青木靈氣匯入了金鋼殘破的身軀。旒歆急道:“令巫,天巫有令,要從這廝嘴裏逼問口供,你可不能殺了他!”雙臂之間環抱了水缸大一顆藍色雷球,正準備給與金鋼致命一擊的令巫愣了一下,冷哼了一聲,隨手將那雷球朝穆圖等人逃遁的方向丟了下去。

  一聲巨響,無數道藍色電光自那百里開外的一處城區直湧了起來,大概十裏方圓的一片城區在強光中化為烏有,也不知道多少蠻國百姓遭受無妄之災,被令巫一雷擊殺!

  夏頡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可怕,實在是可怕,這令巫使用雷霆的本領,怕是煉氣士中都沒有幾個人的雷法能趕上他罷?

  勉強的從地下爬了起來,夏頡單手扶著被砸碎的肩膀,怒道:“這是什麼怪法門,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龍皮軟甲和紫綬仙衣都無法抵擋這沉重一擊,夏頡疼得是齜牙咧嘴的。

  旒歆正在加緊保住金鋼的性命,一看到夏頡的肩膀塌下去了一塊兒,不由得俏臉一寒,怒道:“是誰打傷你的?”

  令巫、幽巫身體一哆嗦,立刻指著金鋼異口同聲的說道:“這廝!”

  讓人不寒而慄的一幕出現了。臉蛋陰沉的旒歆手上冒出了數十根拇指粗細的紫黑色木刺,一根根尺許長的木刺深深的沒入了金鋼的身體,盡數紮在了他的致命要穴上。一腳將金鋼的身軀踹向了令巫,旒歆怒道:“‘追命刺’能讓他的魂靈一天一夜不會消散,要問什麼口供就趕快罷。要我治好他,哪里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怒叱著金鋼,旒歆飄身到了夏頡身邊,暴力的卸開了夏頡的下巴,給他強灌下了三瓶極苦的藥水。

  夏頡被砸碎的肩膀在一連串可怕的‘嘎吱’聲中開始生長復原。旒歆若有所思的看著滿臉苦澀的張大嘴吧的夏頡,輕柔的說道:“夏頡,你覺得,是否要和白一樣,把你也煉製成金剛不壞之軀呢?唔,你的塊頭太大,浪費的巫藥也太多哩。”

  旒歆的手指頭在夏頡的胳膊上、肚子上捅了幾下,那目光,讓夏頡想起了前世特勤局那些實驗室的瘋子挑選小白鼠時的特有眼神。

  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夏頡剛要向旒歆說一聲‘多謝好意’,天空中末日堡壘突然有了動靜。

  一圈幽幽的白光包圍住了末日堡壘,再一次超負荷的全方位打擊朝蚩尤山城轟然落下。與此同時,蚩尤山城的一角,一隻小型的飛行器呼嘯著直沖天空。

  蚩尤山城顫抖了一下,一團粘稠好似汙血的紅光自四周的高山上滲了出來,裹住了整座山城。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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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2 01:53: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履癸的親征

  安邑城。

  若有人抬頭看天,此時的安邑城上空看不到天空,只有一圈圈血紅色的雲好似漩渦一樣在空中急旋。數百個大小不一的漩渦循著一古怪的軌跡在空中游走,偶爾幾道血色閃電自那雲渦中激射出來,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黑色風勁自雲層中緩緩飄下,好似一根根羊角杵在地上。那羊角風晃悠悠的左右亂掃亂舞,偶爾擦過幾座山頭,那山頭頓時粉碎。

  大夏巫教日宗九大巫殿的全部精銳盡數彙聚在安邑城外,天巫午乙九人去了南疆,利用隱巫殿的力量去計算人,這安邑城外的諸多事務,盡數交給了巫殿中地位最高的祭巫們管轄。數百萬從九州各處彙聚而來的鼎位大巫將安邑城圍得水泄不通,安邑城外的巫陣,在這些大巫不間斷的巫力灌注下已經準備完善,隨時能全力發動。

  巫陣上血雲翻滾,煞氣沖天,到處都是飄忽而過的黑影,黑風掃過,發出鬼哭狼嚎般難聽的聲響。那些被‘煉人湯’製成巫印形狀的巫被安置在巫陣的一處處陣眼裏,詭異邪惡、陰寒透骨的能量在他們體內翻滾,這些不成人形的巫不由得連連發出慘呼聲。

  這個巫陣的外緣處,數百個大型的傳送巫陣在不斷的發出刺目的亮光。大堆大堆的原玉從安邑城內運出來,一車車閃亮的原玉被不斷的送入巫陣,瞬息間就被巫陣抽吸一空,化為普通的石粉飄散。一隊隊身穿各色鎧甲,形容精悍通體帶著殺氣的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不斷的走進巫陣,不知道被傳送去了什麼地方。

  一條條飛龍同樣排著整齊的隊伍自天空直接沖進那些閃爍發光的巫陣,大夏戰鬥力排名第一的翔龍軍,在刑天破、刑天戾的率領下,也加入了這大夏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遠距離傳送隊伍中。隨後,是禦龍軍、齏犼軍、暴熊軍,這幾隻剛剛從西疆戰區撤回,在大夏和海人和談時撤回九州擺出了一副和平架勢的強力軍隊,也隨著陣法的不斷閃爍而消失。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王庭暗司所統轄的風伯軍、雨師軍等十六支有著編號或者沒有編號卻戰鬥力一樣強悍的軍隊。

  王庭暗司的軍隊之後,是刑天氏等諸大巫家的私軍,每一家出動的私軍都在百萬以上,其中實力最弱的一名士兵,都有著八等巫武或者巫士以上的實力。而統轄這些軍隊的,則一律都是九鼎巔峰最差也是九鼎中品的大巫。

  大夏朝諸多巫家的軍隊之後,是商族、陳族等附屬國派出的勤王軍隊。依附于大夏的屬國和屬族有三千四百余國,其中實力最強的商族、陳族等部族和屬國出動了二十萬以上的精銳軍隊,最弱小的一些部族,也擠出了最少兩萬大軍追隨其後。

  和這些屬國的軍隊一併走進傳送巫陣的,是來自於九州九大天候領地內的諸多封侯的私軍。九州疆域內私軍規模最大的有數百萬的規模,規模最小的一些不入流的封侯,則只有數千人的軍隊。關龍逢領了王庭的人,將九州之地搜刮了一遍,凡是屬於諸多封侯的,能夠上陣的人馬,盡數投進了這一次的征戰中。

  傾國之力,一舉攻克亞特蘭蒂斯,從戰略層面上掌握一切主動權。

  你海人的末日堡壘不是厲害麼?一次齊射能毀滅方圓數千里內的一切麼?我大夏國傾巢出動,密密麻麻的軍隊有如蝗蟲一樣密佈在大地上,在你的末日堡壘消滅所有的大夏地面部隊前,亞特蘭蒂斯就已經落入大夏之手!

  如果在雲夢大澤隱巫殿無法綁架到足夠分量的重要人質威逼海人,那麼,就綁架整個亞特蘭蒂斯!

  如果大夏最終極的巫陣都無法對付末日堡壘,那麼,就同歸於盡罷!

  巫,他們可以輕鬆的赴死,卻絕對不會向自己的敵人低頭。

  夏頡他們順利的用一根‘原始巫杖’,將末日堡壘自安邑城的上空引走,大夏的大軍才有機會進行這樣大規模的傳送。只有遍佈了巫陣的安邑城,有著數百萬鼎位大巫聚集的安邑城,附近的秘窟中有著大夏數千年積蓄的巨量原玉的安邑城,才能提供這個便利的條件,讓傾國之軍,只要是能揮動兵器的大軍,開赴海人的領地。

  甚至就連負責軍隊物資調動的關龍逢等一干文官,此刻也不知道安邑城外到底彙聚了多少軍隊。

  他們只看到一隊隊黑漆漆的,寬有近百里的活人組成的洪流自遠方流淌過來,流入那數百個不斷閃動著刺目光芒的巫陣中。他們只知道,僅僅三天的傳送,已經消耗了超過五千萬方蘊含了極大能量的上品原玉,這消耗,讓掌管大夏財政的相柳翵,幾乎沒暈了過去。

  大軍在開進,大夏朝毀滅性的軍隊在開進,第一次完全整合在夏王手中的大軍在開進。

  而,此時,安邑城的王宮內,卻有著不同尋常的異樣氣氛。

  令巫殿三祭巫、九禦巫、二十七命巫齊齊彙聚于放置鎮國九鼎的廣場上,地面上,用原玉磨成的粉末和大量的人血調配而成的墨汁勾勒出一副古怪的符籙。三千名擁有雷電屬性巫力,並且實力都達到了八鼎上品以上實力的巫身披潔白的長袍,正一臉肅穆的站在正中的那座大鼎之下。他們神色堅定,手持上好的玉刀,刀尖對准了自己的心臟。

  一身紫藍色巫袍的履癸同樣無比肅穆的站在廣場中,朝那三百名大巫深深的行了一禮,嘴裏開始念誦咒文。這咒文玄奧而古老,有一種說不出的肅殺和陰沉的意味混雜在裏面。

  令巫殿,這些擁有著天地雷霆之力的大巫也念誦著同樣的咒語。令巫殿的三名祭巫,三名年紀都在六百歲開外,老得不成人形的老頭兒手持形如閃電的巫器,圍繞著履癸不斷的轉著***,巫器在履癸的身上劃來劃去,不斷的劃出了一個個詭異的符籙。

  一絲絲極亮的閃電彙聚而成的符籙在履癸的身上閃爍,履癸的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一名祭巫立刻喝道:“大王,巫力傳承之際,還請放鬆身體。你只要保持意志清醒則可,其他一應都有吾等施為。”

  履癸長吸了一口氣,他滿是希冀的點點頭,同時流露出一絲不忍的泣容:“為了本王一人,而犧牲三千大巫,本王……”

  站在廣場上那巨大的符籙覆蓋範圍外的刑天厄雙手揣在袖子裏,冷冰冰的說道:“大王,這是我大夏王庭的祖制。祖制如此,大王宅心仁厚不忍犧牲這些大巫,卻也是不得不為之。大夏的王,必須是天下除了隱巫之外最強的巫,否則,何以震懾天下?”

  和刑天厄肩並肩站著的刑天華鎣無比雍容的緩聲道:“履癸,你且收起這慈悲之心。如今大夏面臨劫難,正需要你一力扶植哩。”

  和履癸私交極好的商湯站得稍微遠了一點,他也連聲說道:“大王,王后所言極是呀。大王若沒有震懾九州大巫的實力,如何統轄九州?”商湯的臉上,也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他有點驚歎也有點驚駭的說道:“將九州大權集中在大王手中,這是自東夷人攻破安邑後再也沒有過的事情。可見大夏當興,大王一統九州,橫掃海人,這是天數呀!”

  履癸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朝商湯點了點頭,笑道:“你我兄弟,何必說這些好聽的話?”履癸酬躇滿志的說道:“若本王真能橫掃海人,哼哼,卻也不枉我這一番心思!”

  長吸了一口氣,履癸大聲喝道:“諸位巫老,動手罷!諸位放心,爾等家人,都由本王一力贍養,且安心的去罷!”後面一句話,卻是說給那三千名註定成為犧牲的大巫聽的。

  一聲悶響,鎮國九鼎同時發出柔和的青色光華,整個廣場頓時籠罩在朦朧的青光中,一股神聖、肅穆、極其莊嚴宏大的氣息自九鼎上散發出來,天空中清音響起,一縷縷清氣自四面八方飄蕩了過來,匯入了九鼎之中

  刑天厄皺起了眉頭,他有點詫異的說道:“這九鼎,似乎神異了不少?前任大王受那秘法傳承的時候,卻沒有這等靈異的景象。”刑天厄的眼珠子一陣亂轉,他有句話想要說卻不敢說出來――這九鼎的表現,怎麼像是被人煉化了的巫器一般?憑空多了百分的靈性呀!

  這話,誰敢說?誰能說?自大禹王之後三代夏王以降,再也沒有一名巫能夠祭煉九鼎,將其煉化所用了。這九鼎雖然前一陣子失蹤了一段時間,其中的玄虛不少,但是誰能有這麼天大的能耐,煉化九鼎呢?要知道,大禹王當年可是以天神的實力才能驅使九鼎,大禹王之後的三代夏王,也是因為一出生就初窺天神之道,經過數百年的苦修後才能驅動九鼎的!

  如今的天下,誰能煉化九鼎?

  太弈都不成,他距離天神之道,還欠缺了那臨門一腳。

  也許,通天道人能?刑天厄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的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急忙將那古怪的念頭從腦海中打消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通天先生乃是我刑天家的供奉,他奪走九鼎作甚?若他真能煉化了九鼎,卻又還回來作甚?這等神器,若是能夠煉化了,卻豈有歸還的道理?唔,最近卻是忘記了打聽那些煉氣士的動靜,夏頡領了人去南方蠻荒,等他回來罷!”

  刑天厄按下了心頭的詫異,他不相信通天道人能過煉化九鼎。在他看來,通天道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比太弈還強。

  “呵呵呵,若是他們煉氣士真的強到了那種地步,他們還用借助我刑天氏的勢力來傳道麼?萬萬沒有這個道理。”

  心中思忖著,刑天厄自我安慰的打消了心頭的疑慮。他也沒注意,站在商湯後面的伊尹對他看了許久,將他的神態變化盡數收於心中。

  九鼎轟鳴,正中的那口大鼎噴出了一團青氣祥光,筆直的朝天空升去。一股極強的吸力自天空傳來,一名令巫殿的祭巫大喝道:“動手罷!”

  三千大巫同時將玉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沒有絲毫的遲疑。他們同時自爆了頭顱,將自己的巫力裹住了已經開始燃燒的魂魄,隨著一道血光噴上了天空。那股九鼎之中傳來的巨大吸力將他們的魂魄和全部修為收進了鼎中,一團青色的火焰在鼎內燃燒起來。

  三千大巫的魂魄和全部修為,在正中那口大鼎內被巫教秘法煉製,萃去了全部的雜質,只留下了最為純粹的雷屬性巫力和他們對於雷霆掌控的全部知識。三千大巫魂飛魄散,履癸的身體則是在那大鼎的吸力驅使下慢慢的飛了起來。念誦著王庭巫法傳承的秘咒,履癸絲毫不受那青色火焰的侵襲,懸浮在了那大鼎之上。

  大鼎中煉製出的那一團紫藍色強光緩緩的靠近了履癸,三千名八鼎以上修為的大巫一生的巫力精華匯入了履癸的身體,使得履癸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他身上衣衫炸成了無數碎片,強光中,履癸的身體一處處的膨脹開,眼裏兩道紫色厲電噴出,仰天發出了極痛的慘呼。

  令巫殿諸多大巫同時施為,他們將自身的巫力注入了地上的符籙,以這符籙為憑仗,驅動了九鼎的部分神力,發揮出讓人意想不到的神奇功效。九鼎上同時噴出了青氣祥光,縹緲的仙音中,無數怪獸的嘶吼隱隱傳來。那剛開始噴上天空的一團清氣筆直的轟了下來,轟進了履癸的身軀。一團青色的火焰裹住了履癸,開始對他的身體進行最為微妙的調整和改造。

  九鼎中正中的這一口大鼎,乃是九鼎之主,擁有傳說中乾坤鼎一般的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能將後天凡品鍛煉成先天的靈物。

  履癸的身軀,如今就在受這九鼎的鍛煉。他身體內的每一個部分,都在朝著最完美的最靠近天神之道的神體轉化。此時的巫教力量不如遠古時期,此時履癸的資質也不如遠古時代的那些大巫,但是在九鼎的幫助下,履癸的身體依然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被改造成了近乎天神一樣的神體。僅僅以他身體的素質而言,已經不弱於同樣接受隱巫殿秘傳的太弈。

  而三千大巫的巫力,也同樣完美的融入了履癸的身軀。同樣是雷屬性的巫力,履癸接收這些巫力並無太大的痛楚,只有剛開始巫力入體的時候,才感到了一陣陣的劇痛。

  半個時辰,渾身赤裸的履癸自九鼎上飄然而下。他的容貌,已經大變。

  紫色的長髮無風自動,發絲間隨時有細小的電光閃過。紫色的眸子中,一道道細細的電光急速的旋轉,和前任夏王的眸子一樣,那是兩個深邃的黑洞,隱隱然可以將人的靈魂吸入,絞成粉碎。履癸的個頭拔高了尺許,雄壯無比,一身皮膚光潔細嫩,好似極品的乳酪。皮膚下一道道隨時閃過的電光,偶爾舉手投足時放出的絲絲電弧,讓履癸有如天神一般,英武非凡。

  刑天華鎣無比嫉妒的看了一眼履癸那光潔細嫩的皮膚,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她氣惱的轉過了頭,鼻子裏哼出了一團冷氣。

  履癸則是仰天長笑,他雙拳緊握,突然間一圈刺目的雷光呼嘯而出。履癸大聲喝道:“輔公,接我一拳!”

  刑天厄‘呵呵’大笑,他身上金光耀眼,筆直的一個刺拳朝履癸迎了上去。

  一聲巨響,履癸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刑天厄渾身衣衫炸成粉碎,頭髮焦枯了大半,通體漆黑的被強電流炸飛了數百丈遠,一頭撞在了遠處的一根石柱上,將那石柱撞得稀爛。刑天厄躺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彈,一道道紫色電光在他身上流竄,使得他渾身癱軟,無力起身。

  商湯猛的跪在了地上,他無比欣喜的大聲叫道:“大王神威!刑天輔公乃諸多巫家中第一高手,不堪大王一擊呀!”

  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刑天厄艱難的自地上爬了起來,他苦笑著看著履癸,沒吭聲。王庭的巫力傳承,實在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巫術。得到這種巫力傳承的人,無不是絕頂的高手。刑天厄的巫力也達到了九鼎巔峰,卻被履癸一拳擊潰,顯然履癸也達到了巫殿九大巫乃至太弈的境界!

  加上履癸腰間的那一柄大夏龍雀刀!

  刑天厄很謹慎的瞥了一眼站在遠處,替履癸捧著大夏龍雀刀的幾名巫衛,快步的行到了履癸面前,長笑道:“大王神威,臣,不如!”

  履癸仰天長笑,他用力的拍了拍刑天厄的肩膀,放聲道:“輔公客氣,是輔公讓著本王,本王豈能不知麼?唔,關龍逢從諸大天候手中收來的私軍,就調撥四成歸屬輔公的麾下罷。其他六成,都由王庭統轄,輔公以為如何?”

  履癸的目光威嚴無比,刑天厄愣了一下,苦澀的行禮,領命。

  商湯、伊尹在一旁微笑,伊尹的那笑容,更像是譏諷的冷笑――對付九大天候之前,刑天厄和履癸達成的分贓協定,可是五五分成呀!王庭和大夏軍部,各得五成收斂來的私軍,如今,顯然是履癸撕毀了協議。

  一旁刑天華鎣皺著眉頭行了上來,她冷笑道:“大王,你好得意呀!”

  履癸很寵溺的摟住了刑天華鎣,看到刑天華鎣那黑沉沉的面孔,履癸不由得笑道:“華鎣,你怎麼了?你是本王的王后,還能有誰敢觸怒你?”

  刑天華鎣悠然歎道:“誰也沒觸怒我,是大王讓我不高興哩。大王如今得了秘法傳承,實力大漲,怕是和九大巫殿之主都有得一拼。可是,我刑天華鎣,才僅僅是一個……唉~~~”

  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刑天華鎣黯然道:“也是呀,這傳承秘咒,向來只有歷代大王能夠使用,這九州鼎,卻也不會為了我刑天華鎣一弱女子開啟。哼哼……當年是誰賭咒發誓要將一切與我刑天華鎣分享的?”她突然冷笑起來:“就等著違背了誓言,天打雷劈罷!”

  履癸呆了呆,猛的賠起了笑臉:“華鎣,這事情,好商量呀!”

  商湯、伊尹,以及在一旁觀禮的大夏官員都愣了,事關王庭秘密傳承的法門,也能好商量麼?九州鼎,豈能輕動麼?

  只有刑天厄低著頭,笑得無比的奸詐,無比的得意。乖孩子,不愧是我們刑天家的好孩子!傳承秘咒,這是能決定一個巫家實力消長的大關鍵呀。這麼多年來,王庭秘傳的許多巫咒都洩漏給了諸多巫家,僅留下的,也是最重要的機密,也就只有這能同時吸納數千大巫全部修為的秘密傳承巫咒了!

  好孩子,真的是好孩子啊!

  不過,事情不能這麼著急的去辦,否則引起諸多巫家的反彈,就太不好了。今日說道這裏,也足夠了。

  刑天厄抬起頭,他微笑道:“大王,華鎣不懂事,還請大王不要怪罪。現在太弈巫尊連同九大巫應該已經到了蚩尤山城。有蚩尤山城的‘蚩尤分身大陣’,他們想必能將海人的那末日堡壘拖延數月。我們想要佔據主動,就要加緊動作了。一旦海人發現我們發動了全面攻擊,他們是不可能不調動那末日堡壘來攻打我們的。”

  履癸用力的點了下頭,他大聲喝道:“輔公所言極是,故此,由王后監國,本王親征海人!”

  履癸在王宮廣場上發出親征命令的時候,夏頡他們正蜷縮在蚩尤山城內,接受末日堡壘那暴風驟雨般無休止的瘋狂打擊。

  一道道粗大的白色光柱自天而降,打得蚩尤山城附近山崩地裂,蚩尤山城護山巫陣外,已經被平平的削下去數百里。

  一道血光籠罩了蚩尤山城,一個頭頂生角,手持兩柄潑風大斧,身軀漆黑的巨大魔神,正在那血光上耀武揚威的瘋狂咆哮,雙斧劈出,將那天空不斷落下的白光劈成粉碎。

  就算是三門主炮彙聚而成的能量狂濤,也被那魔神輕而易舉的劈碎!

  這個巨大的魔神,就是上古巫神蚩尤的分身!

  上古之時,蚩尤被五馬分屍而死,他的頭顱被蠻國的先輩偷偷找到,帶來南方蠻荒,建立了蠻國,以他的頭顱為陣眼,佈置了‘蚩尤分身大陣’作為蚩尤山城的最後防線。蚩尤的頭顱,是蠻國的聖物,同樣也是蠻國最有力的一件武器。大陣一旦發動,這具蚩尤的分身,能在蚩尤山城周邊三萬里內隨意活動,這是蠻國屹立於南方蠻荒的最大憑仗。

  若非太弈手上有原始巫杖,九大巫聯手出動,夏頡和蠻國又有著幾分情誼準備混進蚩尤山城下手,他們怎麼敢來謀取蚩尤山城?

  這具蚩尤分身擁有蚩尤十分之一的實力!實打實的,蚩尤最為強盛時的一成的力量!若非如此,太弈他們耗費了偌多的心機,又怎會將蚩尤山城作為最終的謀算對象?

  數十顆億噸級的末日烈焰當頭轟下,蚩尤分身突然膨脹到萬丈高下,張開大嘴,將那數十顆末日烈焰盡數吞下!

  數千根動能炮的金屬圓棍急速落下,蚩尤分身兩柄大斧一陣亂舞,無數聲巨響中,那些金屬圓棍盡被拍扁了打飛老遠,不知道誤傷了多少山林中的花花草草。

  數萬具殺戮者機器人淩空飛來,蚩尤分身張開大嘴噴出了一口黑霧,那腐蝕性極強的黑霧只用了短短三次呼吸的時間,將那殺戮者化為一堆堆生銹的破銅爛鐵墜下。

  一道道白光對準了蚩尤分身急速落下,蚩尤分身興高采烈的張開嘴將那些白光全吞了下去,兇焰更盛。

  夏頡站在蚩尤山城最高的山頭,看著頭頂上蚩尤分身在那裏輕鬆的抵擋住了末日堡壘的攻擊,不由得連連搖頭。

  “如果是這樣拖延下去,應該能將末日堡壘陷在此處吧?可惜,可惜,這蚩尤分身大陣佈置起來耗費時月極長,沒有數年苦功根本不可能重新佈置這麼一個大陣。否則,若是能將這大陣隨意的攜帶而行……”

  夏頡嘿嘿的笑了幾聲,輕輕的拍了拍白的腦袋。

  安邑城外,全身甲胄的履癸坐在一架用十二頭麒麟作為輿馬的雙輪戰車上,領了王庭最精銳的數萬巫衛,踏入了傳送巫陣中。

  大夏對海人的逆襲,正式開始。

  海人佔據了天空,而地面,屬於大夏!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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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2 01:57: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地面突破

  安道爾氣得頭頂升起了青煙。在末日堡壘中,動用手上的權力和資源,給自己進行了幾次的肉體強化以增加保命的機會,如今的安道爾在海人中也算得上是頂尖的高手。看著光屏中那個通體黑漆漆的巨大怪物,將末日堡壘的一應攻擊輕而易舉的攔截了下來,安道爾血管中的血液在翻滾,體內各種激素在急速的分泌,他身體的溫度,都能烙熟雞蛋了。

  托爾則是瘋狂的咆哮著:“所有副炮停止攻擊,所有能量提供給三門主炮!持續攻擊一刻鐘!”

  頓了頓,托爾眼裏閃過殘忍的凶光:“一刻鐘後,如果還不能摧毀這個怪物……抽調海神權杖的本源力量進行攻擊!”

  “什麼?”安道爾呆了一下,詫異的看了托爾一眼,隨後默然點了點頭。

  有氣無力的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軍隊制服溜進了主控室,他陰沉的說道:“你們還在這裏浪費時間麼?撒拿旦-奧古斯都給你們的命令,就是讓你們在這裏浪費時間麼?安道爾、托爾!我以王國執政院的名義,命令你們……”

  安道爾沒有看沃爾夫斯-亞歷山大,對於這名被救出來的時候,渾身被扒得精光的海洋祭司,他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尊敬。安道爾只是淡淡的說道:“閣下,您的權力只限于海洋神殿,只限於宗教上的一應事務,您,沒有資格代表執政院。”

  沃爾夫斯-亞歷山大憤怒的叫嚷起來:“安道爾!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你……”

  幾名身穿黑色祭祀長袍的神殿祭祀悄無聲息的從空氣中冒了出來,幾名體毛漆黑的狼人戰士手中鋒利的長刀刺向了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神殿祭祀揮出一道道藍色光環束縛住了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狼人戰士那鋒利的,每秒鐘振盪數萬次的電磁刀,則深深的沒入了那曾經高貴的肉體,將他劈成了碎片。

  安道爾轉過身來,冷漠的看了一眼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的屍體,他低沉的說道:“抱歉,大祭司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誰知道這些狼人戰士中也有他的人呢?哦,得了,你們爭奪權利,可別把我的家族牽涉進去。如果我父親死了,那麼,我安道爾也就一錢不值了。”

  他冷漠的轉過身去,沉沉的說道:“托爾,繼續攻擊罷!按照大祭司的命令,我們的任務是全殲夏國巫殿的幾位首領。這個任務,並不難。”

  滿天的白色光柱消失了,只有三根奇粗無比的白光筆直的落下,轟在了那蚩尤分身的身體上。蚩尤分身興奮的仰天咆哮,他身上泛出了濃烈的血光,蚩尤山城已經淹沒在一片汪洋血海中,他蹦跳著,大斧急速的揮動著,將那三道白光不斷的劈成碎片。四溢的能量狂濤,將那四周的山峰沖成平原,將平原劃成溝渠,將溝渠撕裂成深深的谷地。短短的一盞茶時間,蚩尤山城附近已經上演了一處滄海桑田的變遷。龐大的能量波動,震得天地都顫抖開來。

  蚩尤分身的斧頭劈砍得益發快了,快得無法形容。玄奧的軌跡,看似直線上下的胡亂劈砍,卻有著說不出的韻味在裏面。

  夏頡呆呆的看著蚩尤分身的那兩柄巨斧急速的揮動,他默默的記憶著這斧頭的軌跡,嘗試著將這斧招融入自身的一些體悟中去。射日訣只是頂級的修煉法訣,但是夏頡的箭技配不上這法訣,他如今最主要的攻擊方式,要麼是近身攻擊,要麼是禦劍或者祭出法寶。對於腦海中那數量繁多的惡毒巫咒,夏頡哪里有那個心思去修煉?尤其某些巫咒的修煉法門,還是如此的邪惡、難以忍受。

  這蚩尤分身施展出來的招數,應該是他的一種本能,上古魔神蚩尤的最強力的殺招。哪怕只能體悟其中兩三成的本領,對於如今的大巫而言,也是了不起的技能。夏頡緊張的記憶著分身的動作,嘴裏喃喃自語道:“真是不可思議,我居然真的見到了蚩尤……他那麼大一顆腦袋,僅僅一顆失去了生命力的頭顱,居然能召喚出這麼強大的分身。”

  一部分死去的肢體都能召喚出如此強大的分身,那麼,曾經的蚩尤本體,又是如何的存在?

  思及傳說中蚩尤和黃帝之間的那一場決定大地歸屬權的大戰,夏頡不由得悠然神往。如夢如幻,他到底身處何方?

  茉莉花叢中那一張宜笑宜嗔的小臉已經漸漸的模糊,耳中不斷響起的,前世教官的咆哮也漸漸的遠去。此時的夏頡,眼中只有那蚩尤分身瘋狂的劈砍,只有那斧招中無盡的玄妙,那是何等狂暴和偉大的力量啊。“不管你們在什麼地方,碰到什麼事情,只要你們還有一口氣,就要想辦法回來!記住,祖國,才是你們的家。不管碰到任何危險,任何困境,活下去,回來!”

  “活下去,回去。”夏頡低聲的嘀咕著,他腦海中一片死寂,只有那蚩尤分身雙斧的軌跡,在腦海中一片片的閃過。

  漸漸的,夏頡雙手握拳,循著那玄妙的軌跡,將他前世學來的拳招彙聚在一起,緩緩的揮動起了拳頭。

  ‘砰、砰’,沉悶的雷鳴聲中,夏頡的雙拳讓他四周的空間震顫起來,腳下山石裂開了一條條的細縫,龐大的拳勁嚇得白尖叫一聲,急忙從他頭頂跳開。白跑開了十幾丈遠,驚訝的蹲在了一塊山石上,看著夏頡雙臂好似有氣無力的軟綿綿的打出了一個個玄妙的圓圈,奔湧的拳勁就從那一個個大大小小迴圈不定綿綿不絕的圈子中湧了出來。

  前世最符合道家精義的太極拳,最為靈動輕柔最為含蓄的太極拳,和眼前蚩尤分身最為直接最為狂暴力量體現最純粹的招式彙聚在一起,讓夏頡打出了這一套同時有著柔水般纏綿卻有著雷霆樣殺傷力的古怪拳路。那軟綿綿的拳招和雙拳上不斷迸射出的可怕拳勁,如此的矛盾,卻又如此的和諧。白呆呆的看了夏頡的拳招一陣,突然心頭一陣的難受,張開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廣成子正好飛身上了山頭,他看到夏頡的拳招,不由得眼睛一亮,讚歎道:“妙極!這一套拳,暗合天道,極妙!呔,你這小畜生,你對天道一竅不通,這拳也是你能看的麼?”廣成子搖搖頭,大袖蒙住了記得‘吱呱’亂叫的白,這才讓他安靜了下來。

  廣成子坐在了白身邊,興致勃勃的看著夏頡一拳又一圈益發的溫柔的打出,看著他溫柔的拳頭前面的空間泛起了一層層的波紋,不由得面帶微笑道:“以巫之巫武而入天道?有趣,有趣,夏頡師弟果然是一有趣之人。”廣成子拊掌讚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金光閃過,最喜歡和廣成子抬杠,最看廣成子不順眼的金光道人蹦了出來,他冷笑道:“廣成師兄~~~,你可別忘了,夏頡師弟是我截教門下。你可別師弟、師弟的叫得這麼親熱!”金光道人一臉不服氣的用白眼瞥著廣成子,似乎是巴不得和廣成子來上一架。

  廣成子‘呵呵’大笑,他眯著眼睛沒理會金光道人。金光道人冷哼幾聲,覺得無趣,頓時將注意力轉向了被廣成子的大袖子蒙住了眼睛的白。金光道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摸出了兩顆紅白相間的靈丹,笑吟吟的說道:“白,來,來貧道這裏。哈哈哈,不要和廣成大仙人在一起。他可看不起我們這群濕生卵生的畜生哩!”

  有好處就占,這是白的天性啊。他聞到了那兩顆靈丹濃郁的香氣,急忙拽開了廣成子的袖子,興致勃勃的跳到了金光道人的腦袋上,小心翼翼的接過兩顆靈丹,吧嗒著口水將丹藥服下。一團白氣一團紅氣裹住了白的身軀,白飛快的匍匐在金光道人的頭頂上,前爪一按小腹一按腦門,按照‘白虎真解’的法門修煉起來。

  廣成子在一旁氣得直歪嘴巴,他嘀咕道:“金光師弟,貧道怎又看不起你?這話你,說得……噫?”

  廣成子、金光道人的眼睛直了,那邊夏頡的權勢,已經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夏頡右手軟綿綿的劃出了兩丈方圓的一個太極圖,淡黃色的靈氣讓那太極圖熠熠發光,完美的演繹了天地開闢,陰陽二極相生相會的至理。而他左拳則是轟出了太極圖陰陽魚的兩個魚眼。兩點強烈的黃光在那魚眼上一閃即逝,兩道強力拳勁好似兩條蛟龍,瘋狂的沖出了那副太極圖。

  一道拳勁是純粹的赤裸裸的破滅之力,就好似泰山壓頂,萬鈞之力直轟而下,足以撕裂前方的一切。一道拳勁則是純粹的活潑無比的生機生氣,好似那後土大地滋養萬物,萬物生靈於那大地上生長繁衍,自有無窮奧秘。

  陰陽太極,主生主死,生死拳勁相互轉換消融,盡有無窮的奧秘在裏面。

  廣成子、金光道人同時拊掌讚歎:“大善,大善,恭喜夏頡師弟!”金光道人又狠狠的瞪了廣成子一眼。

  夏頡兩拳擊出,只覺得身體內一陣敞亮,身軀似乎輕鬆了百倍,簡直有禦風化去的趨勢。實力雖然沒有增加一點半點,但是他對天道的令巫,卻一瞬間踏上了好幾個臺階。眉心識海瞬間擴張了數百倍,他的巫力本源再次暴漲,只要多加修煉,他的巫力修為定能突飛猛進。

  而他體內的另外一種力量,他自由修持的玄武真解的土屬性真元,則是在神識暴漲的支持下,那顆金丹增長了許多。以神識觀望,如今夏頡體內金丹足足有大碗公大小,通體晶瑩璀璨,金色的丹火熊熊燃燒,一縷縷好似金沙般燦爛的真元氣流正在金丹內進進出出,一進一出之間,通體舒暢。更加讓夏頡驚喜的就是――他金丹上已經出現了一絲細細的紫光,他居然結成了第一縷氤氳紫氣!

  廣成子和金光道人同時向夏頡稽首恭賀。

  夏頡連忙回禮,他大笑道:“兩位師兄客氣了。這也是師尊傳授的法門精妙,再加上師弟有這緣法,得蒙……”他抬起頭來,那蚩尤的分身還在跳動叫囂,手上斧頭揮舞得不亦樂乎。夏頡是從他的斧招中得到的啟發,對於蚩尤,他不由得有了幾分感恩的心理。

  金光道人看了一眼蚩尤,輕輕的搖了搖頭:“然也,巫神蚩尤,卻也是一代豪傑人物,可惜了。”

  廣成子也是連連點頭:“然也,僅以他的分身,還有如此威勢,當年蚩尤還在之時,呵呵呵呵,可是個大麻煩呀!”

  廣成子、金光道人同時眯起了眼睛,眼淚奇光閃爍。

  夏頡愣了愣,頓時沒吭聲了。他想起了墜星湖裏面那具巨大的天神遺骸,如果夏頡沒弄錯,那天神是被通天道人一劍殺死的,看看那天廣成子和多寶道人的面色就知道其中的玄虛。上古之時的事情,夏頡並不想追究。出於職業本能,夏頡明白,很多事情,還是裝糊塗的好。

  至少,夏頡知道一件事情:傳說中斬殺蚩尤的黃帝曾經向廣成子問道。黃帝當年乃天下共主,廣成子是煉氣士,而如今,天下卻是巫教的天下!其中各種玄虛,各種遠古的隱秘,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的好!他夏頡,還沒有能力參合這些事情。

  旒歆飄身上了峰頂,她看都沒看廣成子和金光道人一眼,只是向夏頡微笑道:“那金鋼被幽巫拷問,得了口供。若是沒弄錯,蠻王盤庚卻是帶了舉國之兵去了海人的都城,該隱一直就沒有從海人那邊叛變,他只是叛逆了海洋神殿中的某些海洋祭司而已。”

  夏頡呆了一下,他愕然道:“如此說來……”他抬起頭來,想起了安道爾的父親莫維爾,想起了在莫維爾的莊園中漢-通古拉斯,想起了很多很多東西。尤其,他想到了穆圖對於該隱的痛恨,想起了狼人和血族的衝突。這些情報匯合起來,夏頡本能的叫嚷道:“難不成這末日堡壘追著我們死纏爛打,是為了給撒拿旦-奧古斯都奪權創造機會麼?”

  旒歆的笑容很冷,冷的好似雪地中一朵搖曳的幽蘭。她清冷的笑了笑,淡青色的嘴唇微微一撇:“沒想到,撒拿旦-奧古斯都那個老不死的想要用我們大夏做棋子,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他這局棋,怕是要輸了。海人內亂,我們正好趁機一鼓而下。”

  眼裏青色的鬼火突然熾熱的燃燒起來,旒歆冷喝道:“夏頡,你拿太弈巫尊和午乙巫尊以及我們其他八名大巫聯名的手令去亞特蘭蒂斯,由你掌控日宗、星宗兩宗派去西疆的所有大巫,進攻亞特蘭蒂斯……趁他們內亂,你,看著辦罷!”旒歆眼裏的綠色鬼火沖出老遠,森森寒氣逼得廣成子都不得不皺眉倒退了幾步。

  一張整潔的人皮卷軸丟給了夏頡,夏頡撫摸著光潔的人皮手令,只覺一股寒氣從指頭直透心臟。他苦笑道:“那,到底是殺光?還是?”

  旒歆的回答很乾脆:“有用的人質全部擒拿,其他的人擄去做奴隸,海洋神殿的祭祀,全部殺了。”她冷笑道:“盤庚既然要插手這次的事情,想要從我們大夏占得好處,那,就將他帶去的蠻國精銳,斬盡殺絕!”

  太弈、午乙一干大巫在控制‘蚩尤分身巫陣’,夏頡拿了手令以及旒歆秘密贊助的一大批極品、上品的巫藥,帶了行天六兄弟、赤椋、一干煉氣士,以及五百名護送他們的隱巫,迅速的離開了蚩尤山城,朝著西北方向直奔而去。

  這一次趕路,巫法和道術完美的結合了起來。隱巫們讓他們達到了日行十萬里的高速,而多寶道人仿造的幾件先天級的靈寶,則讓他們擁有近乎空間跳躍的靈效。巫法、道術相互配合,也可以說是一路的相互較量和挑釁,結果夏頡他們花費了不到十二個時辰,就趕到了海人的中部領――已經全盤化為廢墟的中部領!

  海人東部領、北部領、南部領,三大領地中突然冒出了烏雲一樣鋪天蓋地的大夏軍隊。短短的兩個時辰,以千萬計的大夏軍隊橫掃了地面上海人一切抵抗力量。那些扛著老實的火藥武器,駕駛著技術水準和夏頡前世的那些主戰坦克差不多的化學燃料戰車的海人徵召軍,被無邊無涯的大夏軍隊壓成了粉碎,一應的城池和敢於抵抗的堡壘,都被徹底夷平,雞犬不留!

  村莊、城鎮、大都市,大夏的軍隊以日行萬里的高速狂奔而過,摧毀一處,立刻拋棄一處,絕對留下任何的駐守部隊。敢於反抗的一律殺死,剩下的平民百姓都被加持了巫咒,生死被大夏軍隊操縱於手中,也不怕他們在背後作出什麼古怪。

  唯獨恐怖的就是:這一次,大夏投入海人領地的無數軍隊,他們沒有攜帶任何後勤隊伍!

  數百個傳送巫陣,所有的運輸力量都被用來傳送大軍,一顆糧食都沒有送來。履癸下達的命令就是:就地取材,以戰養戰!說白了,就是掠奪海人領地中所有被征服百姓的糧草,供給大軍前進。

  夏頡他們趕到中部領剛剛一個時辰,還沒找到履癸的行駕所在,前方軍情已經傳來:翔龍軍的前鋒已經橫掃海人西部領,翔龍軍主力已經進逼海人王領,正在和突然冒出來的近百萬海人正規軍交戰!

  而這份軍情剛剛傳來不到半個時辰,前方軍情已經變成了:翔龍軍全殲百萬敵軍,因翔龍軍尉刑天破、刑天戾對於黎巫殿和相柳家提供的植物性巫毒和各種蛇毒的使用並不熟練,大量巫毒擴散,導致戰場周邊方圓萬里之地盡成死地,萬里內海人平民、貴族、士兵死淨,萬里沃土,被化為一片荒漠,百年內寸草不生。

  夏頡見到履癸的時候,履癸正站在他那戰車上,性質極高的發佈命令:“哦?如此說來,這巫毒還是很有效果的。給諸大軍尉說,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若有敢於抵抗的海人軍隊,就盡數毒殺罷!”

  夏頡的眼角猛的跳動起來,履癸瘋了麼?只要碰到抵抗軍隊,就全部用巫毒應付?難道他不知道翔龍軍大規模使用巫毒的後果麼?一不小心,萬里之地盡成荒漠啊!他想把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靈都毀滅不成?

  心頭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夏頡厲聲喝道:“大王,我有話說!”

  履癸眉頭一挑,扭過頭來朝夏頡燦爛的一笑:“哈哈哈哈哈,是猛鬼候來了?夏頡兄弟,海人的那末日堡壘,如今怎樣了?隱巫殿逆轉虛空,可有將他擊毀麼?”履癸笑得很得意:“只要那末日堡壘不回轉,我大夏旬日之日就能攻陷亞特蘭蒂斯,既然他們海人的王公貴族都還在他們的王都,就不能怪我們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得意的揮了揮手持的紫金鞭,履癸樂道:“夏頡兄弟,你就等著看我大夏掃平海人罷!”

  他挺快活的指了指天空,樂道:“若非他們造了這麼大個傢伙使得他們的軍隊再無征戰之力,若非他突襲安邑殺死了先王使得隱巫殿都憤然出手,這勝負輸贏,還不一定哩!”

  履癸不給夏頡開口說話的機會,他大聲下令道:“來人,傳令黎巫殿,著他們立刻調配足夠的巫毒,足夠灑遍海人諸大領地的巫毒!”

  滅絕性的命令!夏頡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叫道:“大王!”

  刑天大風猛的拉了一下夏頡的肩膀,想要將他拉回來,可是夏頡如今的實力遠超刑天大風,他又怎能制止夏頡?夏頡兩個大步沖上前去,掏出了那塊兩尺見方的人皮,大聲叫道:“大王,這是太弈巫尊、午乙巫尊以及日宗諸殿主聯名手令,著我夏頡統轄巫殿所屬,配合大王進攻海人!”夏頡無比嚴肅的說道:“以巫毒克敵,流毒無窮,我夏頡,不能同意大王的命令!”

  履癸愣了,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酈、防風炑愣了,關龍逢愣了,商湯、伊尹等頭面人物都傻眼了。

  大夏的臣子直接駁回了夏王的命令?你夏頡是什麼人?你當你是九州天候麼?可是,就是九州天候,如今也被軟禁在安邑城的天牢中,其中中天候還是你夏頡親手帶人殺死的哩!你,小小一個鬼候,你憑什麼駁回夏王的命令?

  可是,那是巫教地位最高的十名大巫聯手發出的令諭啊!

  不等履癸開口,簇擁在履癸車駕邊的諸多祭巫、禦巫已經走過來,查閱了夏頡手上的那張人皮,雙手交叉合在胸前,肅穆的朝夏頡鞠躬行禮:“謹遵巫使之令!”這些實力驚人的大巫,排著整齊的隊伍,走到了夏頡的身後,九大巫殿的地位最高的數百名大巫,站在了夏頡的身後!

  履癸的臉,變成了青紫色,他被氣壞了,氣得他幾乎發瘋了!他舉起手上的紫金鞭,想要抽向夏頡的頭顱。

  廣成子、多寶道人眉頭一皺,同時踏上前兩步,兩人的手揣在袖子裏,翻天印和仿製的翻天印已經扣在手中,兩股可怕的銳氣籠罩了履癸。這兩股銳氣恰好覆蓋住了履癸周身,除了履癸,沒人知曉這兩名煉氣士中的頭面人物,已經對履癸起了殺意。只要履癸敢揮出那紫金鞭,廣成子、多寶道人會立刻下殺手,擊殺履癸!

  履癸是大夏的主!不是三界的共主!

  履癸是大巫的王!不是煉氣士的王!

  履癸手腕顫抖了一陣,他死死的盯著夏頡看了半天,過了許久才咬著牙齒哼道:“莫明其妙,婦人之仁!夏頡兄弟啊!你,你,你……罷了,巫毒可以不配,你巫殿所屬,要隨本王號令而動,明白麼?”

  夏頡點點頭,略微彎腰應道:“喏!”

  搖搖頭,履癸歎道:“你今日違抗王命,奈何你手持的是巫尊的令諭,本王也不治罪你……這是看在你當日救了本王的份上,明白麼?”紫金鞭敲了敲夏頡的肩膀,履癸很凝重的說道:“你和本王有這份情誼,本王把你和刑天家的諸多兄弟都當自己的親兄弟看待,你勿忘了!”

  親兄弟麼?夏頡不為人知的翻了個白眼。履癸的三個親兄弟,對他的王位威脅最大的三個親兄弟,都死在自己的手中啊!這,就是親兄弟?

  十二頭麒麟拉的王駕繼續狂奔向前,刑天厄騎著一頭三角夔龍緩緩的走過。他經過夏頡的時候,彎腰低聲的說了一句:“夏頡,太弈巫尊和午乙巫尊,到底是什麼用意呢?”刑天厄直起身體,用力的拍了一下那夔龍的腦袋,放步奔去。

  什麼用意?夏頡呆了呆,突然重重的跺了跺腳,氣極敗壞的咒駡了一句:“操!”

  大夏巫殿諸多高手,祭巫、禦巫、命巫,都是九鼎上品乃至九鼎巔峰的存在,太弈、午乙他們還會缺少心腹屬下麼?他們何必要夏頡拿了這手令來統轄巫殿的人馬?微妙啊,微妙!夏頡是刑天家的友客呀!就算他自成了一家,也是刑天家的附庸呢!

  “操,被這幾個老不死的暗算了!旒歆,你這沒腦子的丫頭,你怎幫著他們計算我?”夏頡氣得七竅生煙,他那個惱怒啊!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沒有手頭的這封可以控制所有巫殿大巫的手令,他是絕對不會蹦出來駁回履癸的命令的。就算履癸把海人的領地都變成核戰爭過後的死地又怎樣?他夏頡沒那個能耐阻止啊!

  可是如今,看到手上那該死的人皮卷軸,夏頡只覺得這是一堆大糞,粘在手上想要丟都沒辦法丟出去的大糞!

  “媽的!Fuck!”低聲詛咒了幾句,夏頡憤怒的站在了玄武背上,氣惱的叫玄武變換身形到了百丈高下,馱了九大巫殿連同隱巫殿的諸多祭巫、禦巫、命巫,連同實力最強的一些首腦,急速趕了上去。玄武的體形變大,行動間發出的聲浪更加可怕,地動山搖中,大夏的軍隊好似一片黑色的潮水,掩過了中部領,掩過了西部領,掩過了王領的邊境。

  所過之處,盡成廢墟!

  大夏的後勤部隊終於慢吞吞的跟了上來,將沿途城鎮的壯年男女擄掠了,作為奴隸運回了大夏。

  兵火遍地,人間化為地獄。

  這一日,連續的勢如破竹之後,海人王領通向亞特蘭蒂斯本島的最後一圈防線,出現在夏頡他們面前。

  大夏的軍隊在防線前紮下了營寨,營寨長有五百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厚,密密麻麻好似螞蟻的軍隊,在營寨內耀武揚威的大聲咆哮。

  負責紮下營盤的軍隊剛剛打下了第一根木樁,已經有數十萬軍隊朝前方海人的防線沖了過去。這條防線是簡陋的,簡陋的鐵絲網,簡陋的溝壕,簡陋的哨塔等等。只是,這裏聚集了大量的海人士兵以及軍械。讓夏軍停下腳步的唯一原因――防線前站著數百名通身鬼氣森森的鬼巫!

  數十萬試探性進攻的軍隊放慢了腳步,他們發現這些來自于南方蠻國的鬼巫沒有一點兒動作,他們只是在那裏矜持而陰森的笑著,好似看到了一群送死的傻瓜。於是,領隊的幾名一鼎下品實力的將領喝令軍隊停下了腳步,他們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了。

  突然間,大地開始動搖,地面裂開了巨大的裂痕,一根根金屬旗杆自地下升起。隨後自地下升起來的,是一座鋼鐵的要塞。

  高有兩百丈的鋼鐵城牆長有近千里,將大夏軍隊通向亞特蘭蒂斯島的通道塞得死死的。一根根粗大的炮管自那牆壁內冒了出來,這些炮管內閃爍著刺目的光芒,海人自末日堡壘上節約的能量,全部提供給了這座要塞!這座要塞,和末日堡壘有著同等的標號――末日防線!這裏更是昔年大夏和海人第一次交手,巫殿的大巫們折戟之處。

  ‘啪~~~’

  一聲脆響,督陣的大夏將領發出了催促的信號。

  數十萬除了領軍的將領,最高不過三等巫武水準的炮灰軍隊,無奈的揮動著兵器,朝那還在隱隱顫抖的鋼鐵城牆湧了上去。

  大片大片的身影從那鋼鐵城牆上冒了出來,有海人的精銳,有狼人士兵,也有蠻國武士的身影。蠻王盤庚頭戴王冠,站在城牆上瘋狂的叫嚷著:“孩兒們,殺光夏人!他們居然背信棄義,攻佔了我們的都城!殺光這群混蛋,我們就能擁有他們的三州之地!”

  無數的炮火,自末日防線上呼嘯而出,數十萬大軍頓時被刺目的光華淹沒。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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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2 02:01: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華麗的逆襲

  亞特蘭蒂斯。

  獸化成狼人形狀,渾身長毛漆黑的狼人戰士在海洋神殿主殿門前的廣場四周遊蕩,他們慘綠色的眸子帶著暴虐的殺機,純粹的殺戮欲望不可遏制的從他們身上流散開。濃烈的殺機讓原本島上隨處可見的飛禽走獸乃至各種昆蟲等物都不敢靠近,遠遠的逃離了這裏。

  大隊大隊身披血紅色披風,面色蒼白,身體壯碩,明顯是用蠻國武士發展而來的血族後裔志得意滿的站在主殿附近那些宮殿的屋頂上,一個個興奮的仰天咆哮著。這些三代、四代的血族,體內流淌著的,是得到‘完美基因’改造後的該隱注入的精血,比起該隱第一次製造出的那些後裔,實力何止強大了百倍?原本就有著高鼎位實力的蠻國武士,此時更是集體攀升了一個等級。

  看看彙聚在此,將神殿包圍得水泄不通,總數量超過十萬的血族後裔,就知道該隱這一段時間很辛苦,很辛苦,非常的辛苦。

  面色幾乎透明,一點兒血色都沒有的該隱在他那十三名直系後裔的簇擁下,有氣無力的站在海洋神殿主殿門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六名通體纏繞著閃亮的繩索,被自己的後裔死死按在地上的海洋祭司。除開被安道爾和托爾救回末日堡壘的那五位,漢-通古拉斯以及其他五名海洋祭司,六名曾經高貴的海洋祭司,就好似死狗一樣被按在了地上。

  “你們,何必頑抗?”該隱用那悲天憫人的口氣歎息道:“你們,只要主動的交出你們掌握的力量,你們,還有你們的家族,就可以得到延續,你們的享受也不會少一個銅板兒,你們何必頑抗父親的意志?要知道,殺了你們照樣可以得回你們的力量!”

  漢-通古拉斯艱難的抬起頭來,他一頭長髮被一名血族後裔粗暴的抓在掌心,這名被初擁前有著七鼎大巫的實力,初擁後實力暴漲到八鼎水準的三代血族,實力比如今的該隱,還要強大了千萬倍。他獰笑著用手指敲打著漢-通古拉斯的腦袋,低沉的威脅道:“我們始祖說的話,你要考慮清楚!嘎嘎,你們這些海人,弱得和嫩雞兒一般,老子一巴掌可以掐死你一百個!”

  ‘砰砰’幾聲,那大漢的手指輕彈漢-通古拉斯的腦袋,差點沒把他的腦袋給震得稀爛。

  漢-通古拉斯咬牙切齒的看著該隱,憤怒的嚎叫道:“該隱!你背叛海洋神殿,背叛了海神,是大祭司指使你的!”

  “不~~~”該隱悠然笑道:“我一直信奉偉大的海神,就和我尊貴的父親大人一樣,我們無比的信奉海神陛下。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海神的光輝能夠灑遍這片大陸!”

  該隱的臉蛋慢慢的陰沉下來,他咬著嘴唇冷哼道:“我不叛逃出海洋神殿,難道要等著你們給我的腦子裏面安裝控制晶片麼?你們這群該死的神棍,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我,該隱,率領我的後裔們,給你們做了多少事啊?你們居然要給我安裝控制晶片!該死的傢伙!”

  漢-通古拉斯譏嘲的笑了幾聲,他歪著腦袋瞪著該隱冷笑道:“你,還有你那所謂的父親,大祭司撒拿旦-奧古斯都!你們以為你們做的事情,能夠瞞過我們麼?你在大夏安邑城做的好事!你居然能夠驅動海神權杖,你居然能夠調動海神權杖的力量!那些咒語,是海神的聖女都沒有權力知道的絕對機密!你一個卑微的被製造出來的人形怪物,你居然知道那些咒語!”

  “阿嘎!”該隱張大了嘴巴,他眼珠子一陣亂轉,低聲嘀咕道:“啊哈,該死的,安邑城有你們的奸細?嗯,當然,父親在安邑城也安排了奸細,這是很顯然的事情。啊哈!”

  一蓬黑色的水霧在該隱身邊突然冒了出來,渾身黑袍,面目被帽兜遮蓋住,只有眼睛處兩點黑藍色水光閃動的撒拿旦-奧古斯都飄然現身。他手持一根碩大的海藍色水晶雕成的權杖,權杖的杖頭是一個類似於祭台的人頭大小的棱錐體,環繞著那棱錐體,雕刻著十二名下跪祈禱的小人兒,看那小人兒的衣著打扮,正是海洋神殿海洋祭司特有的裝飾。

  十二個小人雕像中的十一個暗淡無光,只有一個的內部有明亮的藍紫色光芒在流轉。仔細看去,這個有著光芒閃爍的小人雕像左手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本,右手持有一支羽毛筆,雕像的背後有一行極其細小的字跡:智慧推動文明的前進。

  “桀桀!”撒拿旦-奧古斯都無比難聽的獰笑了幾聲:“沃爾夫斯-亞歷山大被殺死了。漢-通古拉斯,你的老朋友被殺死了。你不傷心麼?哦,十二海洋祭司中,代表著智慧的沃爾夫斯-亞歷山大死了,他傳承的智慧力量回歸了神權之杖。桀桀!”

  該隱貪婪的看了一眼那碩大的權杖,很小心的低下頭,不敢讓撒拿旦-奧古斯都發現他眼裏的窺覷之意。

  “你!你殺死了沃爾夫斯!”漢-通古拉斯急了,他拼命的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可是那幾個按住他的血族後裔擁有的巨大力量,怎可能讓他脫身?他掙扎的唯一後果,就是頭髮被一大把一大把的扯了下來,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滴在了地上。他身邊的那五名海洋祭司相互看了看,同時黯然的低下了頭。

  “不,不,不,絕對不是我下的手。”撒拿旦-奧古斯都無比雍容的說道:“最少,不是我親自下的手。不過,智慧、藝術、階級、法律、宗教,他們這五位沒有什麼戰鬥力,他們傳承的力量對我也沒有什麼威脅的海洋祭司去接收海人的原始巫杖,這不也是你的建議麼?”

  搖了搖頭,撒拿旦-奧古斯都歎息道:“五個無能的海洋祭司被你們打發去了夏國,漢-通古拉斯,我的孩子,你是想要保護他們,不是麼?”

  “夏人不會胡亂殺死一名海洋祭司,他們不在亞特蘭蒂斯,也不用面對我的威脅,不是麼?”撒拿旦-奧古斯都得意的笑起來:“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實在是太有趣了。你們這六位代表著戰爭、審判、颶風、海嘯、地震、瘟疫的,有著強大戰鬥力的海洋祭司留在亞特蘭蒂斯,不就是為了對付我,代表著神權之至高權位――海神行走於人間的分身――的大祭司麼?”

  “真可憐,你們永遠都想不到,我,撒拿旦-奧古斯都,活了數千年的存在,從第一次大陸戰爭就存活至今的偉大存在,是你們這幫不數百歲的可憐娃娃所能對付的麼?”撒拿旦-奧古斯都笑得無比的邪惡:“一包來自於我的南方盟友的巫藥,就徹底的擊倒了你們。有趣,實在是太有趣啦!而我親愛的孩子,該隱的幾滴鮮血,就讓你們培養皿中的生化戰士變成我的忠誠的勇士,這不是更有趣麼?”

  漢-通古拉斯瘋狂的咆哮起來:“撒拿旦!我們絕對不會把自己傳承的力量交給你!你違背了神殿自古流傳的法則,十二名海洋祭司的力量,絕對不能集中在你的手上!你,你……”

  “愚蠢!”

  撒拿旦-奧古斯都對於漢-通古拉斯咆哮作出了準確的評價:“除了將我們全部的力量彙聚在一起,讓我能夠發動神權之杖,否則,我們如何能應付夏人的進攻?第一次大陸戰爭,就是那十一位海洋祭司作出了犧牲,他們將所有的力量交給了我,最終由我擊退了敵人!這一次,也是如此!除了我,沒有人能夠擊敗大夏的巫!”

  “這不同!完全不同!”漢-通古拉斯怒道:“第一次大陸戰爭,你沒有承受這股力量的能力,在擊退大夏的巫之後,你只能將不屬於你的力量繼續傳承下來。而這一次,你是想要獨佔這恒古以來流傳的屬於海神的力量,你想要成為神!我們不容許這種褻瀆神靈的事情發生!你可以殺死我們,但是我們絕對不會主動的交出你想要的東西!”

  “殺死你們?”

  撒拿旦-奧古斯都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蠢貨,殺死你們,我只能汲取你們傳承力量的百分之三十。看看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的智慧力量罷,回歸神權之杖的,只有他百分之三十的力量。你當我和你們一樣的愚蠢麼?他們五個人的力量,我並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們擁有的暴力!”

  “該隱!我的孩子!”撒拿旦-奧古斯都大吼了一聲。

  該隱立刻拍了拍手掌。一隊近千人的狼人戰士立刻推搡著數百名衣冠楚楚卻是面色驚惶的海人貴族跑了過來。該隱乾脆的說道:“我數十聲,然後幹掉他們。”該隱開始計數,鋒利的大刀已經架在了這些誒貴族的脖子上。

  漢-通古拉斯的老臉變得無比難看,這數百名海人貴族,是他的直系子孫,他的兒子,他的孫子,他的重孫,甚至他的幾個年輕的情人,以及老漢-通古拉斯私下裏的幾個私生子,都被帶了過來。只要該隱一聲令下,漢-通古拉斯的血脈立刻斷絕!

  臉色急驟變化的漢-通古拉斯在該隱數到第三聲的時候猛的抬起了頭:“慢,大祭司,你勝利了!我,願意交出屬於我的戰爭神力!”

  該隱歪了歪脖子,吹了一聲口哨,又有五隊狼人押了大隊的貴族男女湧了進來。沒有任何疑問的,剩下的五名海洋祭司也作出了同樣的選擇。他們念誦著咒語,將自己的傳承力量輸入了神權之杖。一道道明亮的紫藍色水波從他們身上滲出,注入了那神權之杖內。幾乎是同時,自南方的天空有四道藍色水波飛速的射了過來,投入神權之杖中。

  漢-通古拉斯的面容黯淡,他們知道,緊接著沃爾夫斯-亞歷山大,其他派去雲夢大澤接收原始巫杖的四名海洋祭司,也已經被人殺死。撒拿旦-奧古斯都根本不會在乎那五種力量的多少,只要能夠彙聚起十二種海神之力,只要海神之力中代表了戰爭、破壞的主戰能量沒有損耗,撒拿旦-奧古斯都根本不會在乎那些海洋祭司的死活。

  他們這些一代代傳承的海洋祭司,比起撒拿旦-奧古斯都這個不知道用了什麼邪門法門一直生存到現在的老怪物,實在是不堪一擊。他們曾經竭力的反抗過,但是結局如何?結局就是撒拿旦-奧古斯都完成了最後的一擊,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東西。

  “很好,你們很乖巧。該隱,殺死這六個曾經給我帶來麻煩,曾經派人追殺你的可憐東西。讓他們的生命,換取他們的子孫後代的性命。呵呵呵呵呵呵,凡是和這十一名褻瀆了海神的叛逆有關的家族,全部貶為奴隸!”

  撒拿旦-奧古斯都是典型的翻臉不認人,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力量,他立刻下令誅殺漢-通古拉斯等六人。不過,撒拿旦-奧古斯都畢竟還記起安道爾和托爾的存在,他冷冰冰的命令道:“該隱,你趕去末日堡壘,接收堡壘內的一切權力,囚禁安道爾和托爾那兩個小傢伙。唔,越是接近成功的時候,越是不能麻痹大意呀。小傢伙,也有可能給我們造成大麻煩!”

  撒拿旦-奧古斯都很誠懇的看著該隱:“我不希望被末日堡壘的主炮轟上一炮,我想你也是這麼想的罷?”

  袖子揮動,一股黑色的水浪噴出,漢-通古拉斯等六位海洋祭司慘嚎著被水浪腐蝕了身軀,變成了六具黑漆漆的骷髏架子倒在了地上。撒拿旦-奧古斯都狂笑著在水浪中消失。“將會有真正的神靈降臨這個世界,這位神,就是我,撒拿旦-奧古斯都。海神?哦,原諒我的褻瀆,我更加欣賞黑暗的力量!我,將成為神,我又何必再信奉一位神?”

  “該隱,我的孩子,按照我給你的那些東西,和夏國的人好好的玩玩罷!你只需要拖延時間,拖延時間就夠啦!等我完成了我這數千年來一直期待的東西,你將成為這片大陸的王!而我,將會是王上之神,唯一的真正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神!”

  “我要感謝那個用奇怪的武器毀掉了我的身體的人,是他,讓我擺脫了那該死的禁錮,是他,讓我的計畫得意完美的實現!為了感激他,我會選擇第一時間殺死他,只要,只要我成功,我會第一時間殺死他~~~!”

  撒拿旦-奧古斯都的聲音飄忽著遠去,該隱眯著眼睛,兇狠的眼神朝左右瞥了瞥,隨意的揮動了一下手臂:“把這群無能的炭基生物關進監獄。完美呀,他們曾經以為,他們賜予了我生命,我就應該侍奉他們。可是,如今,我,該隱,偉大的血族的始祖,我成為了他們的主人!太美妙了,簡直美妙得無法形容。來人,準備戰艦,我們去末日堡壘。”

  該隱低下頭,喃喃嘀咕道:“盤庚?你這貪婪的傢伙,希望你在末日防線過得開心。我以海神的名義發誓,我會讓你擁有大夏三州的土地,可是,我如今,不信奉海神。真是抱歉。”

  末日防線前,大夏的軍隊陷入了苦戰。

  盤庚的蠻國大軍和海人的高科技武器配合起來,那等威力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而是達到了一個本質上的昇華。蠻國武士彌補了海人軍隊最為孱弱的近戰力量,海人的能量武器可以肆無忌憚的覆蓋防線前的一切,僅僅是兩個時辰,大夏軍隊陣亡人數超過五十萬!末日防線前甚至就連一具屍體都沒留下,一切都被那呼嘯而來的高能光束和射線化為烏有。

  夏頡盤坐在玄武的背上,看著又一次五個萬人方陣的炮灰部隊朝末日防線湧了上去。他不由得搖頭道:“這是幹什麼?拿人命開玩笑麼?”他想起了最為忌諱的添油戰術,一次次的小規模的部隊送進去讓別人殺死,除非腦袋壞了,否則任何一個有點腦筋的統帥,都不會這樣做。這完全就是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雖然這些炮灰部隊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也不能這樣草菅人命啊?

  刑天大風手持鎢鋼長矛,狠狠的在地上亂捅,他咬著牙齒看著那五萬人在無邊的炮火中化為灰燼,甚至還不能靠近末日防線就被打成烏有,不由得破口大駡道:“這是哪個王八蛋下的命令?死幾十萬廢物不要緊,士氣全沒啦!”

  刑天玄蛭老神在在的站在玄武身邊,雙手環抱胸前,冷靜的說道:“不管是誰下令,這也有他的用意。夏頡兄弟,我們上次出使亞特蘭蒂斯,他們的士兵都只能使用那種沒什麼威力的老舊武器,他們的能量明顯都拿去供應給了他們的末日堡壘。”

  刑天鼇龍沉聲道:“用幾萬廢物看看他們是否真的有打不完的能量,卻也不算虧本!哼,蠻王盤庚,他們真有膽子!”

  夏頡搖搖頭,皺眉道:“就算要試探他們的能量儲備,就不能用高級鼎巫上戰場麼?比如說,從禦龍軍派五百名九鼎巫武上去。足夠他們轟上一整天的。”末日防線的規模有限,不可能安裝末日堡壘上那樣大威力能夠秒殺九鼎大巫的光炮,最多能對八鼎以下的巫造成威脅。與其一次浪費數萬數十萬的炮灰部隊上去送死,還不如派頂尖高手去頂著炮火挨炸。

  刑天兄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一直吊兒郎當的赤椋卻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語:“不一定罷?送上去送死的,都是九州天候的私軍哩!”

  空氣猛的一滯,夏頡沒吭聲了,刑天玄蛭也閉上了嘴巴,一行人老老實實的縮在了一起,眺望又一波攻城隊伍足足五十個萬人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朝前方湧了上去。

  ‘咚、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地面都在發抖。這一次送上去的五十萬大軍,在近千里長的末日防線前,顯得如此的渺小。越來越多的炮管自末日堡壘的鋼鐵城牆上探了出來,最終就連粗達五十米,末日防線所配置的最強的湮滅炮,也都伸出了長長的炮管。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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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2 02:02:21 |只看該作者
  氣氛益發的凝重,這一次的五十萬攻城隊伍,是中天候麾下最為精銳的一隊私軍,領隊的將領中,九鼎大巫就有近百名,鼎位以上的巫超過六萬,其他的軍士最弱也是九等的巫武或者武士。他們雖然比不得夏朝的正規軍,但是在私軍中,也算是一支很強橫的力量。

  但是這一次,海人沒有開火。五十萬大軍緩緩的逼近,逼近,再逼近,最終,在他們靠近城牆不到一裏的時候,領隊的幾名九鼎大巫同時咆哮起來:“他們後續無力,兄弟們,沖上去!殺光這群該死的海人!”

  一大片墨綠色的煙霧平地升起,自城牆的方向迅速的朝這五十萬人壓了過來。報應臨頭,翔龍軍曾經使用巫毒迅速的攻陷了海人王領的大片領土,此刻來自于蠻國的毒巫們,也施展出了自己的拿手本領。和大夏黎巫殿的巫毒不同,蠻國的毒巫,他們的巫毒更多來自於各種有毒的蛇蟲、動物,毒藥的效力更加猛烈。

  只聽得一片慘叫,大片大片的攻城部隊倒了下去,能夠在這片毒霧中倖免的,只有那些實力超過了六鼎的大巫。

  稀稀落落的數千名大巫站在霧氣中咆哮,他們揮動兵器,想要攻上城頭。

  數萬條體形極其壯碩,和夏頡的雄偉身板都有得一比的蠻人大漢‘哈哈’大笑著自末日防線的城牆上跳下來,沖向了這數千名因為巫毒,實力削弱了許多的巫。

  一番短暫的拼搏,蠻國武士留下了百多條屍體,數千名夏國的巫武被斬去了頭顱,懸掛在了末日防線的炮管上。鮮血一行行的順著炮管流淌在那城牆上,看得夏頡的眼珠漸漸的都紅了起來。

  履癸的王令很快的傳達過來:著黎巫殿所屬以及相柳家族人配合王庭大軍,攻打末日防線!

  夏頡眺望了一眼數裏外站在戰車上面色陰沉的履癸,急忙點起兩萬名黎巫殿大巫,自己親自帶隊,朝前行進了數裏。同時他更是命令其他諸殿的大巫,開始架設巫陣,配合大軍攻城。

  站在玄武背上,夏頡想起了安邑城外那個耗費了九大巫殿無數心力,犧牲了若干大巫的巫陣。那個巫陣的威力,夏頡想不出來到底有多大,但是,一定有著毀天滅地的威能,這是無庸置疑的。但,那個巫陣,是要留著以防萬一的,萬一末日堡壘返回,萬一,大夏的地面軍隊不能攻克亞特蘭蒂斯……萬一……萬一……

  夏頡舉起了手頭的狼牙棒,大聲吼了一聲。行天六兄弟緊跟在夏頡身後,實力暴漲的他們加上一身的上品巫器,有信心在戰場上多爭取一點軍功。何況,跟隨兩萬名黎巫殿的大巫一起出戰,真是想死都難呀!

  鋼甲暴龍和翼龍的怒咆聲從夏軍大營中發出,大夏的主戰軍隊出場了。禦龍軍、翔龍軍,刑天家控制的軍部下屬攻擊力最強的軍隊。兩軍合計超過六十萬人,清一色六鼎以上實力的巫武,加上坐騎都是用巫咒秘法培養的,肉體強悍度並不弱於六鼎大巫的鋼鐵暴龍和翼龍,這兩支軍隊的殺傷力強得嚇人。

  尤其,率領這兩隻大軍的軍尉,以及軍尉以下的各級軍官,都是刑天家的精英子弟!

  最讓夏頡和刑天大風感覺到驚駭的,是站在兩隻大軍最前方的刑天厄!大夏輔公刑天厄,親自出戰!

  隔著近百里的虛空,刑天厄鋒利如刀的目光和盤庚混濁的雙眸狠狠的對了一擊。

  一聲炸響,兩人正中的土地突然開裂,裂開了一道寬有裏許,深不見底的地縫。刑天厄獰笑一聲,手一揮,一柄七彩流光的大斧突兀出現在手中,他大斧微微震抖,那條地縫處發出巨大的轟鳴,偌大一條地縫被無形的巨力推動,漸漸的癒合。

  刑天厄的身後,是刑天歿、刑天閼、刑天殂、刑天鋣,刑天家四大令主。

  大夏軍部伐東令、伐西令、伐北令、伐南令直屬的,歸於刑天歿四人統轄的戰力最強的四支軍隊散發出騰騰殺氣,緊隨在禦龍軍、翔龍軍之後,慢慢的朝末日防線逼近。黑壓壓的大軍排成了寬有近兩百里的巨大方陣,緩緩的朝前逼近,逼近,再逼近!

  夏頡的身體也感覺到了一陣的火燙,傳承自篪虎家族的戰士血液在他血管中奔湧,他慢慢的舉起了那巨大的狼牙棒,仰天發出了巨大的咆哮。原本攀再他頭頂上的白也興奮起來,他跳下夏頡的身體,身軀化為三丈高下,通體鱗片發出道道流光,兩隻有力的後腿猛蹬玄武的背甲,發出‘噌噌’的巨響。白雙目中兩道白光射出丈許遠近,磅礴的白虎銳氣在他身周一陣盤旋,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

  大軍逼近,刑天厄長袖飄飄的走在大軍的最前面。在距離末日防線還有十幾裏的時候,刑天厄仰天笑道:“盤庚小兒,可敢與我刑天厄一戰?你且放心,本公絕不滅你的魂靈,總能讓你這小鬼有一道殘魂逃回去休養生息!”

  刑天厄大斧一晃,天空猛的落下一道裏許高的巨斧虛影,當頭朝盤庚劈下。

  盤庚肥碩的身軀上一陣兒肉浪晃蕩,他雙掌猛的朝那斧影一拍,斧影粉碎,他身上衣物也化為烏有。

  盤庚怒道:“刑天厄,你們大夏欺人太甚!本王來海人這裏做客,你們還打上門來了?”

  刑天厄怒道:“放屁!海人和我大夏交戰,你已經遞上了臣服的國書,又怎能來海人這裏做客?你做客也就罷了,你領了傾國精銳前來,又是為何?莫非你蠻國的女人都嫁給了海人,你領了舉國的男人來尋親訪友麼?”

  盤庚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刑天厄無比惡毒的諷刺道:“或者,你的王后被……”

  “放屁!”盤庚也顧不得身份和體面了,他淩空劃了幾個邪氣十足的巫印,一道黑氣直沖刑天厄。那黑氣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鳥獸的冤魂存在,只聽得一陣陣的鬼哭狼嚎聲,天空突然陰暗下來,烏雲翻滾中,寒氣沖天而起。這一道細細的黑氣引發了天地異變,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黑色雪花落了下來,大雪覆蓋了方圓數百里,氣溫急轉直下,夏頡的身上都冒出了薄薄的冰片!

  “不愧是蠻國之主!”刑天厄感慨了一句,手上巨斧銳氣沖出,將那黑氣劈成了一縷縷的黑霧飄散。

  夏頡也是連連讚歎道:“果然不愧是蠻王盤庚!赤椋,偷襲他一箭!”

  赤椋應諾一聲,拔出夏帝太康弓,‘嗤嗤嗤嗤’連續九十九箭朝盤庚的眼珠、喉嚨、心口、下陰等要害射去。夏帝太康弓最主要的特性就是射出的箭矢無影無形、速度極快、穿透力極強,乃是暗箭傷人的最好兵器!

  盤庚正在和刑天厄鬥嘴,罵得口沫四濺的他突然驚呼一聲,身軀上的肥肉在那一瞬間急速抖動了數萬次,只聽得一陣巨響,九十九支用玉石做箭頭,雕刻了細小的巫印在上面,殺傷力驚人的箭矢被盤庚那抖動的肉浪震成粉碎。盤庚卻也吃虧不小,轉修巫力巫法,對於肉體的萃煉並不足夠的他,身體比起一般的巫士要強悍學多,卻比不了尋常的巫武。

  赤椋的箭來得快,饒是盤庚反應及時,有幾隻箭矢已經沒入他的肥肉有數寸之深。他的肉浪抖動,將那箭矢都化為粉碎,可是那幾支箭矢上的巫印已經發動,巫印炸開,在他身上炸出了臉盆大小的窟窿。

  盤庚氣得臉蛋直哆嗦,他身上黑光閃爍,身軀瞬刻被修補完畢,他憤怒的跳動著,好似一隻梨子形的皮球在末日防線上亂蹦道:“你們,你們!刑天厄,我操你老母!你們大夏先攻擊了我蚩尤山城,老子的人才到了海人的地盤上!你,你,是你先對不住老子!”氣急敗壞之下,蠻人中的蠻人,蠻人之王盤庚,可就直接爆出了粗口。

  刑天厄也氣得面色發白,一直以來,誰敢問候他的老母啊?

  刑天厄咬牙切齒的喝道:“盤庚,你好無恥!我巫殿人屬攻打你蚩尤山城時,你已經帶人出城!要說誰對不起誰,是你先撕毀了對我大夏的臣服誓言罷?本公若不殺你,實在難消本公的怨氣!”刑天厄那個氣惱啊,盤庚的假臣服國書可是通過夏頡傳給履癸的,他刑天家在其中要承擔責任,若是被相柳翵這群人在背後陰損幾句,他刑天家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把這個亂子給平息下去?

  盤庚脖子一歪,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攻上來啊?本王不怕高速你,我蠻國傾國精銳在此,我南方蠻國實力雖然不如你大夏,可是方圓也有百萬裏,治下百姓以十億記,本王帶來的九鼎級別的巫的數量,說出來嚇死你!還有本王從海外異族那裏求來的援兵無數,他們都有各種異能,你們大夏再厲害,能把老子怎麼的?”

  夏頡看不慣盤庚那囂張的模樣,他飛上天空,懸浮在離地百多丈的地方厲聲喝道:“盤庚,你兒子暴風,可在我手裏!”

  盤庚的臉蛋再次哆嗦了一下,喃喃的罵了幾句‘不爭氣、怎不提早打開護山巫陣’之類的詞句,隨後,他腦袋一歪,大吼道:“暴風在你手上又怎樣?本王的兒子多了去了!不欠缺他一個!啊呸,就算你把本王的孩子都殺了,本王還年輕,還能再生一百個!不,本王再生一千個兒子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咬我的卵蛋不成?”

  到了這種地步,盤庚已經開始撒潑駡街了,夏頡也沒辦法和他溝通下去,只能面皮焦黑的退了下來。他夏頡再厲害,面對盤庚這種豁出去罵大街的憊懶任務,他也沒轍了。

  一旁的水元子看到夏頡面色難看,急忙跳了出來:“夏頡,你別急,那廝咒你,我水元子替你出氣!”

  水元子的身軀猛的膨脹開來,他化為一股滔天的巨浪,兇猛的沖向了盤庚。只是眨眼的功夫,水元子的身軀已經化為一片長有數百里,寬有百多裏,深有數百丈的汪洋,裹著無數的冰山雪片,帶著震耳欲聾的水濤聲沖了過去。

  若是對付尋常的巫,水元子這一招,足以淹死數百萬人!

  可是,他如今面對的是盤庚,和大夏對峙無數年絲毫不落下風的南方蠻國的王!

  盤庚身邊幾名枯朽的老巫猛的上前了幾步,雙手急速揮動間,一道道淡黃色的土屬性巫印急速射出。

  ‘砰’,巨響聲中,這一片天地中的水屬性靈氣被驅散得乾乾淨淨,濃厚得可怕的土屬性巫力急速合圍,將水元子化身的萬頃怒濤瞬間壓碎,水元子的本體,一團兒丈許高下的雪白的浪花被濃厚的土黃色光芒包裹著,急速的墜向地面。

  這幾名實力可怕的老巫聯手,若是那一團土黃色光芒接觸了地面,水元子當即要被拖入地底深處封印,再也難有脫身之日。水元子終於明白自己碰到了剋星,不由得尖叫起來:“救命~~~”他的叫聲極其宏亮,狂呼中有巨大的濤聲滾滾卷來,卻那裏掙得脫那黃光的束縛?

  夏頡神識朝那一團黃光一卷,想要控制那團土性靈氣,卻被那團黃光上附著的一絲陰狠凶厲的神念狠狠的轟了一擊。夏頡神識驟然受到重創,他身體一抖,猛的退後了十幾步,從玄武的背甲上摔了下來,一口血還來不及噴出,他鼻孔、耳朵、眼角內,已經噴出了一道血泉。那道神識卻還不放過夏頡,帶著陰森的殺意,循著夏頡神識退去的方向緊追了過來,一副趕盡殺絕的模樣。

  廣成子、多寶道人冷哼一聲,兩人同時上前一步,一人出了一掌,按在了夏頡後心。

  雄渾有如長江大河的氤氳紫氣透體而入,甚至有大量的先天鴻蒙之氣湧入夏頡的身軀。夏頡受損的元神突然一暖,迅速的恢復正常,甚至筆方才還更加活潑靈動了許多。那一道神識發出一聲冷哼,飛快的退了開去。廣成子、多寶道人心有靈犀般同時掏出一顆靈丹塞進夏頡的嘴裏,大聲喝道:“鼠輩,爾敢傷吾同門?”隨後,兩人同時祭出了自己的法寶。

  廣成子的翻天印筆直的轟下,轟向了那幾名老巫。

  多寶道人這一次也沒賣弄他那些仿製的假冒偽劣產品,他右手一揮,一道金光帶著磅礴靈氣噴湧而出,同樣落向了那幾名老巫。

  夏頡一時不查,甚至沒看清多寶道人到底揮出的是什麼法寶――但是從那充沛的先天靈氣看來,那絕對是一件頂尖的先天靈寶!和翻天印相同級別的靈寶!

  而夏頡沒有救出來的水元子,也被玄武救下。

  夏頡剛剛吐血倒下,玄武就氣極敗壞的將身軀膨脹到裏許高下,張開一張血盆大嘴,從嘴角落下了幾顆果核兒,一口朝裹著水元子的那團黃光吸了過去。玄武的修為是如此的可怕,那團黃光哼都沒哼一聲,被玄武一口吞進嘴裏,幾口咀嚼後破除了上面附著的一絲靈識,將面色慘白嚇得魂飛天外的水元子吐了出來。

  隨後,因為夏頡的受傷而有點慍怒的玄武幾個大步就沖到了軍陣的最前面。他的身軀,猛的膨脹到了原始體態――也就是,長寬數百里的原始體態!他這麼一變身不要緊,他佔據的地盤太大,嚇得刑天厄等一干大巫轉身就跑,同時指揮著大夏的軍隊瘋狂逃竄。若是沒死在海人的炮火下,沒死在蠻國武士的大斧下,而是被有點陷入顛狂狀態的玄武一腳踏死,那才真叫冤枉!

  盤庚嚇壞了,他尖叫道:“啊~~~,玄武!”他的那聲音,好似被人輪暴的小姑娘一樣,又尖又細,當場震得他身邊的十幾名海人高級將領七竅噴血,慘死當場。

  可怕的玄武人立而起,他用兩隻後足支撐著身體,碩大的身軀筆直的豎了起來。高有數百里的玄武如此一豎起,天地頓時一黑。

  後面履癸都嚇得有點語無倫次,他大聲叫道:“來人,來人,拔營,拔營後退千里!不,不,不,不要管這營地啦,跑罷!”他一腳踢飛了替他趕車的車夫,自己抓起了韁繩,驅趕著十二隻麒麟,轉身就走。

  一時間,大夏軍營一片混亂,沒人再去理會那些帳篷啊、糧草輜重啊,乃至某些私軍偷偷摸摸的擄掠的一些民女之類的,所有有能力逃跑的巫,那都是撒丫子就走。當然,走得最快的還是刑天厄這些九鼎大巫,他們腳尖一抖,已經到了數百里開外!

  玄武嘴裏噴著白沫兒,身軀重重的朝下方倒了下來。

  盤庚的眼珠子差點都跳了出來,他跳著腳怒道:“開火!開火!你們這群廢物~~~逃命罷!媽的!”

  一聲巨響,偌大的玄武收起了四肢和腦袋、尾巴,就一個光禿禿的數百里方圓,天知道有多沉重的大烏龜殼重重的自空中砸了下來。

  方圓數千里的疆域平地下陷裏許,海人的末日防線好似一個笑話一般,被玄武一‘屁股’座成了粉碎!

  尤其讓人震驚的就是,玄武在百忙之中,龐大的神識還掃過了海人的防線,那些無力逃跑正在尖叫‘海神’的海人士兵,都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卷了起來,送出了千里之外。

  末日防線被玄武一擊摧毀,卻奇跡般沒有死傷一人!

  一團團巨大的土黃色蘑菇形灰塵沖上了天空,玄武慢吞吞的從甲殼內伸出了頭來。他小心翼翼的左看看,右看看,有點狼狽的打了個噴嚏:“唔,有點用力過猛了麼?誰叫你們打我家夏頡的呢?他和老龜我,可是有緣呀!有緣!”

  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點過分,玄武小心的看了看地上那已經化為粉碎的末日防線,身體急速縮小,‘哧溜’一聲奔向了夏頡。

  ‘撲騰’,刑天大風騎著的那頭犼一屁股軟在了地上。玄武突然發飆,讓他想起了當日被玄武一爪幾乎拍碎的可怕場面,這頭犼,差點沒被嚇得暈了過去。

  大夏變得亂七八糟的軍陣內半天沒人吭聲。過了許久許久,履癸的聲音才幽幽的響起:“啊,好,好,好啊……攻克末日防線,猛鬼候,當,當是首功。輔公,記下猛鬼候的軍功,我們,繼續,繼續前進!”

  紫金鞭揮出,士氣突然飆升了數十倍的大夏軍隊好似一群發狂的獅子,‘嗷嗷’怪叫著沖向了亞特蘭蒂斯。

  亞特蘭蒂斯,此刻的亞特蘭蒂斯,就好像一個脫去了所有衣服的少女,正在被動的等待著大夏軍隊的蹂躪。哦,她還有最後一道不怎麼可靠的貞節防線,那就是――盤庚的軍隊!正在撒丫子跑路的盤庚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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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2 02:0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可怕的任務

  大夏大軍壓境,海人王領全面失守,在距離亞特蘭蒂斯島最近的港口,蠻國大軍布下了最後一道防線。而讓所有的亞特蘭蒂斯人都感覺到不怎麼可靠的問題就在於――盤庚霸佔了所有開往亞特蘭蒂斯的巨輪,扣押了所有拖家攜口準備逃回亞特蘭蒂斯的海人貴族。從黃金貴族的旁支到白銀、青銅家族的主脈成員,港口防線大營內,被扣押的海人貴族就在百萬左右。

  對於大夏軍隊而言,盤庚的蠻國大軍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麻煩。數萬名毒巫自殘己身,渾身割了個血糊淋當,身上繪滿了各種邪惡的巫咒,擺出了一副隨時準備自爆,讓體內的巫毒瞬間擴散的架勢。在黎巫殿的大巫配製出足夠多的解藥之前,履癸根本不敢發佈全面進攻的命令!

  蹲在玄武的背甲上,無奈的撫摸著白的頂瓜皮,夏頡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果然恐怖分子是歷朝歷代的頭號問題。人肉炸彈,是一個艱巨的挑戰。這些毒巫,他們的可都是綁著生化毒氣核彈頭的人肉炸彈啊,就算太弈他們,也不敢同時面對數萬毒巫的自爆罷?”

  黎巫殿一名九鼎級別的巫,或者蠻國一名九鼎級別的毒巫,就能輕鬆的毒殺千里之內一切生物,真正巫毒過處寸草不生。那,數萬名毒巫同時自爆,這個威力……夏頡猛的打了個哆嗦,輕輕的拍了拍玄武的背甲,低聲問道:“玄武,你能對付這些發狂的瘋子麼?”

  玄武長長的脖子轉了過來,兩顆小眼睛眯了夏頡一陣,張開嘴,吐了幾顆果核,打在夏頡的皮甲上發出‘啪啪’的脆響。玄武沒好氣的冷哼道:“你當我是瘋子不成?三千人以下的毒巫,他們自爆,我體內丹火可以煉化他們放出的毒物。可是數萬名毒巫……怕是只有我們玄武一族的老祖宗才有那個‘肚量’吞下這麼多的巫毒罷?”

  玄武‘嘰哩咕嚕’的抱怨道:“我是玄武,不是幽冥邪毒鳳凰。若是你能找到一頭活著的幽冥邪毒鳳凰,他們是以劇毒為食的,哪怕是上千萬的毒巫自爆,他們也吞得下呀!”搖搖頭,玄武把脖子縮回了甲殼,甕聲甕氣的說道:“只是,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最後一對兒幽冥邪毒鳳凰,也被人殺死了。唔,據說還被抽取了魂魄,練成了一件寶貝,叫做瘟什麼葫蘆來著?”

  “瘟蝗葫蘆。”多寶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聽到玄武的話,他隨口接上了話頭:“那是海外一名散修同道的大手筆,兩隻幽冥邪毒鳳凰,嘿嘿。自此天地間一支血裔斷絕,這位同道日後定有報應。”

  當然,瘟蝗葫蘆。夏頡詭異的瞥了多寶道人一眼,這個葫蘆的凶名,他夏頡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和毒巫的巫毒一樣,瘟蝗葫蘆對付不了真正的絕頂高手,但是用於大範圍殺傷,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武器。後來,似乎,如今的闡教同門姜尚,就吃了這寶貝的大苦頭?

  扭頭看過去,粗手大腳一臉憨厚的姜尚正抓了大把大把的草藥,在那裏幫一隊炮灰級別的私軍士兵治療傷勢。因為履癸和刑天厄等人的干係,這些原本隸屬於九大天候的私軍士兵並不能得到很好的救治,黎巫殿的大巫根本懶得理會這些實力孱弱的炮灰,只有姜尚帶了黃一,在那裏辛苦的忙碌。

  夏頡搖搖頭,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但是,就算他拿了太弈和午乙的手令,想要命令黎巫殿的大巫替這些炮灰部隊療傷,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高傲的巫,是絕對看不起這些在他們眼中彈彈手指就會死掉一大片的‘螻蟻’的。就算限於夏頡手上的巫教十大巨頭聯名的手令,他們不得不去救治這些炮灰部隊的士兵,夏頡也知道,這年頭有個說法叫做‘消極怠工’!

  沒奈何的歎息了一聲,夏頡剛要拉著多寶道人去喝幾碗酒打發時間,十幾騎快馬從履癸的帳幕那邊跑來,奔在最前面的刑天大風興高采烈的拍打著那頭犼的腦袋,大叫道:“夏頡兄弟,大王叫我們嘗試著攻打蠻子們的大營哩。嘿嘿,你把黎巫殿的大巫都拉出來罷?”

  夏頡腳一歪,差點沒摔下玄武的背甲。他氣極敗壞的盯著滿臉是笑的刑天大風,怒道:“你不知道他們昨天說的話麼?幾萬名毒巫隨時準備自爆元神!你也敢拉著我出戰麼?”

  刑天大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詫異道:“為甚不敢?我們調動一萬人攻上去,你派四萬名黎巫殿的巫跟著我們。四個黎巫殿的巫保護一名我們的戰士,若是還有傷亡,那才真沒天理了!”

  夏頡絕倒,再也沒有了言語。多寶道人在旁邊笑啊,笑得好似一隻老狐狸,他摸了摸袖子裏的那件不知名的先天靈寶,低聲嘀咕道:“寶貝啊寶貝,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今次總算要發發利市了。唔,前天那些人,跑得可真快。”多寶道人拍打著夏頡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道:“師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就勉為其難的上陣罷。”

  廣成子身影飄忽的也冒了出來,他拈須笑道:“正是,正是,師弟你立下功勞,對本教只有好處呀。”

  廣成子、多寶道人相似而笑,高興得眯起了眼睛。夏頡立下的功勞越大,掌握的權力越多,他日後的領地就越大,豈不是他們煉氣士的道場所能發展的速度就越快麼?想想看,如今留守在三清道觀的烏光道人、滄風道人一干門人,也該去‘神女湖’邊的猛鬼領建造道場了罷?

  ‘咚、咚、咚、咚’,一千面蛟龍皮蒙的戰鼓發出震天的巨響,天空的雲彩被鼓聲震得支離破碎,大地開始顫抖,地上的小石子都跳起來有尺許高。隨著那些擂鼓的軍中猛士不斷的將巫力注入鼓槌,那鼓聲益發的嘹亮。突然間,只聽得到處都傳來房屋倒塌的聲音,港口周邊幾座城市的城牆、建築,都被震塌了。

  五千名黑衣黑甲的黑厴軍、五千名白衣白甲的玄彪軍,整整一萬大軍排成整齊的、密集的方陣,走出了大夏軍營,朝蠻國大軍控制的港口逼近。他們的左右兩翼和他們後陣,是整整齊齊足足十二萬黎巫殿的大巫!這些大巫的面色一個個要說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從配製上來說,一名出戰的戰士居然能夠配製十二名黎巫殿的大巫,這等豪華陣容,是大夏立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

  刑天大風六兄弟的臉在抽搐,赤椋的手哆嗦著,他憋著笑,差點沒從雨工背上摔下來。

  履癸站在大營門口,渾身顫抖的指著走出大營的軍陣,結結巴巴的說道:“輔公……黑厴軍尉,大風兄弟他主動提出攻打蠻國的營寨……本王以為,勇氣可嘉……可是……這十幾萬黎巫殿的大巫,是怎麼回事?”

  可憐見的,整個大夏軍隊中,黎巫殿的鼎位大巫也不過三十多萬人,這三十多萬大巫,要承擔起為整個大夏軍隊調配丹藥、解毒去病的重任。可是如今可好,一萬名黑厴軍、玄彪軍的軍隊出戰,十二萬黎巫殿的大巫跟隨!

  刑天厄的老臉一陣暈紅,他低下頭,狠狠的用腳尖蹂躪著足下那寸許之地。

  一旁的相柳翵等王庭大臣一個個面色古怪,過了許久,相柳翵才不陰不陽的說道:“黑厴軍、玄彪軍如此奢華的陣容,真教人羡慕!”刑天厄的老臉,幾乎都能滴出血來。若是刑天大風在他面前,他肯定一拳將他打個半死。

  夏頡一本正經的蹲坐在玄武的背甲上,老神在在的嘀咕道:“四萬黎巫殿的大巫和十二萬黎巫殿的大巫,有什麼區別麼?已經不要臉啦,乾脆就把臉皮徹底扯下來罷!唔,我是一個很體憫麾下戰士的人哩。”他歪著頭看著渾身扭來扭去一身不自在的刑天大風,陰陰的笑了起來:“我這是為了軍中的兄弟們著想哩。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可都是一些六七八九等的巫武,沒有人照料著,一名鼎巫就能屠盡這一萬人。唉!”

  看看左右翼的四萬大巫,加上後陣八萬大巫,夏頡輕輕的笑了笑:“正好,讓我測試一下盤庚的決心有多大罷!巫毒,對於這些黎巫殿的‘醫學怪人’,可是沒有什麼作用的。盤庚,你想要幹什麼呢?”

  大軍繼續逼近,而後方營裏,履癸似乎也突然悟出了什麼事情,他紫金鞭連續揮動,一連串的軍令發佈了下去。禦龍軍、翔龍軍、暴熊軍、齏犼軍、雨師軍、風伯軍等主戰軍隊魚貫而出,緊隨在了夏頡他們軍陣後十裏之距,慢慢的朝港口逼近。

  此刻,亞特蘭蒂斯島最高執政院的會議大廳內,有如一座肉山盤坐在最高執政官的寶座上,張開大嘴將一盤盤香噴噴的烤肉吞進肚子裏,不時的舉起巨大的黃金酒杯吞咽美酒的盤庚,正忙裏偷閒的和該隱打著嘴皮子仗。

  面色青白,面皮幾乎透明,顯然元氣損耗極大的該隱氣極敗壞的在大廳內上下撲騰,好似一顆彈性十足的橡膠球,‘颼颼颼颼’的在面積極大、天花板也足夠高的大廳內閃出了數百條殘影。他胡亂蹦跳了一陣,突然收起了背後兩隻金紅色的蝙蝠翅膀,跳到了盤庚面前的桌子上,大聲尖叫道:“盤庚大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時間!你要給我們爭取時間!拖延大夏的軍隊前進的速度,把他們死死的陷在這裏!”

  該隱重重的一跺腳,盤庚面前長桌粉碎,桌上的美酒佳餚全滾落在地。該隱怒聲道:“可是現在,你們在幹什麼?你們一路撤退,甚至撤退得比我們的軍隊還要快!你把末日防線的數千萬亞特蘭蒂斯的精銳軍團全部留給了那些兇殘的巫做俘虜,整個王領在短短三天時間內丟失得乾乾淨淨!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指著嘴巴不斷蠕動的盤庚,怒道:“還有,你扣押了那些想要撤回亞特蘭蒂斯島的貴族,你又想要幹什麼?難道,你的貪婪……”

  “沒錯!”盤庚用力的點了點頭,作勢要給該隱一腳,該隱急忙閃身退後了十幾步,盤庚這才陰笑道:“我很貪婪!我想要看看,你們海人是否還有什麼後招!你們不可能天真幼稚得以為,我盤庚會這麼傻乎乎的傾國幫你們罷?”

  飛快眨巴了一下眼睛,該隱眼珠子亂轉的問道:“那麼,你覺得?”

  盤庚狠狠的跺了跺腳,他叫道:“你們果然還有後手,當然,我不知道讓你們如此篤定的後手是什麼。可是,我堅信你們的陰謀詭計還沒有完全的發揮出來!所以,我需要一點點可靠的籌碼。”

  拍打著自己肥碩的好似水波一樣晃動的肚皮,盤庚非常快活的哼了哼,樂道:“你們有多少貴族被我扣押?一百萬?差不多!一百萬呀!就算是一百萬頭馴養的豬,也是一筆大錢,何況是你們海人的貴族呢?就算是你們那個心狠手辣的大祭司,也不敢一次犧牲一百萬的貴族罷?如果他這樣做了,你們海人王國,立刻就要崩潰罷?”

  用力的晃了晃身體,將那鎏金的寶座晃得發出了幾聲清脆的爆裂聲,盤庚看著面色難看的該隱不由得笑了起來:“所以,我現在可以和你們談談條件。大夏九州的三州之地?這個價碼不錯,可是,還是太少了。我要六個州的土地和子民!其他的全部是你們海人的,我一點兒都不碰,怎麼樣?”

  左手五根小豬蹄般粗壯的手指伸了出來,右手艱難的彎曲了四根指頭,比劃出了一根肥嘟嘟的食指,盤庚笑道:“九州,我要六個。唔,我會考慮你們海人的感情,中州安邑,我是絕對不會碰的。正西和西北的那兩個州也可以給你們。嗯,嗯,剩下的六個州,都是我的。”

  該隱尖叫道:“你太貪得無厭了!盤庚,當初我和你談判的時候,你曾經用你祖先的靈魂發誓過!”

  用力的揮了揮手,盤庚不快的叫道:“啊,祖先的靈魂!祖先的靈魂!就算他們的靈魂在黃泉幽冥被整天拷打又關我什麼事?你當我真把祖先的靈魂當作一回事情麼?啊呸,一群死人,我才懶得理會他們!總之六個州的土地,否則,我現在就撤軍回去!”

  該隱陰沉著臉蛋,他眸子中那怨毒的火焰,讓盤庚都有點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身體。盤庚眨巴了一下眼睛,威嚇道:“該隱,我的好兄弟,你在我們蠻國過了這麼久,應該知道我們蠻國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我們蠻國的好漢比他們大漢的戰士更強大,只是因為我們蠻國的巫士不如他們大夏的巫,所以我們才一直被他們壓著打。畢竟他們有九大巫殿,還有一個更加可怕一百倍的隱巫殿。而我們,只有一個巫殿呀!”

  搖頭歎息了一陣,盤庚陰笑道:“但是,拋開那些巫士的問題,我們蠻國,是這片大陸唯一能夠正面對抗大夏的勢力!也許東夷人也可以,可是,東夷人嘛……他們和大夏的關係太複雜,我們就拋開他們不說了。總之,除了我盤庚,沒有人能夠幫助你們。”

  該隱陰沉著臉走來走去,在盤庚面前踱起了步子。盤庚微笑著加重了語氣:“你清楚,我也清楚,你身後的大祭司更加的清楚。沒有我們蠻國的武士幫忙,你們根本不可能在地面上對抗大夏。你們的末日堡壘也許能夠摧毀大夏,但是絕對不可能統治大夏。沒有了我們,你們甚至連戰勝大夏的希望都很渺茫。所以,你想想看罷。”

  緩緩的抬起頭來,該隱冷笑道:“可是,他們如今攻佔了你們的都城。你如果撤軍,你往那裏撤走?”

  盤庚滿不在乎的看著該隱,一副該隱是白癡的驚愕表情:“難道你以為,我們蚩尤山城的‘蚩尤分身大陣’,是外人能夠隨意操縱的麼?不,不,只要我彈彈手指頭,他們就會受到極其慘重的損失。這一點,不用你來替我們擔心。我相信大夏的那幾名巫尊應該在想方設法的破除我們‘蚩尤分身大陣’的陣心神魂,可是,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做不到這一點。那畢竟是屬於天神的力量!我,一點兒都不擔心!”

  該隱看著逍遙輕鬆的盤庚,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那麼,五州之地如何?”

  該隱正準備和盤庚商討價碼,會議大廳的大門被人粗暴的踹開,幾條彪悍的壯漢無比滑稽的胡亂披著海人貴族的精美長袍,倉皇的沖了進來。“王,大夏的人開始進攻了!他們用黎巫殿的大巫做前鋒,我們的巫毒,似乎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

  該隱急了,他指著盤庚叫道:“如果你們能夠再堅守一個月,六州之地就是你們的!可是如果你們無法抵擋一個月,你們就去死罷!我們的末日堡壘,第一個要剷除的就是你們!”

  盤庚大樂,他猛的跳了起來,晃動著一身的肉浪朝外奔去:“該隱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就放心罷!嘎嘎,一個月?哈哈哈,我們蠻國和大夏交戰萬年,他們又能把我們怎麼樣了?你就放一萬個心罷!”剛剛跑到大門口,盤庚突然回過頭來,他無比狠毒的盯著該隱威脅到:“只是,如果你敢騙我,你應該知道我們蠻國的手段。那一百多萬的貴族,可都在老子手裏!”

  冷哼一聲,盤庚轉身就走。

  該隱的臉色立刻變得無比陰狠,他陰沉的冷笑道:“蠢貨,一百萬無能的貴族廢物,誰會把他們放在心上?愚蠢的傢伙,你既然知道父親大人已經有了後續的準備,你居然還敢提出這等狂妄的要求!真是一頭除了吃喝玩樂,就沒有任何用處的蠢貨!”

  揮了揮手,該隱冷笑道:“來人,給東邊的那些人說,可以動手啦!”

  背後兩隻蝙蝠翅膀猛的張開有數丈寬大,該隱尖叫道:“大夏、蠻國、東夷,三個強有力的勢力!哈哈哈哈哈!偉大的父親呀,您的睿智,是這個世界上無人能比的!當你成為了神,我,不就是神子麼?妙極了!”

  港口,夏頡連續數十狼牙棒狠狠的轟下,砸得他面前那名八鼎下品的大巫連連倒退。依仗著手上狼牙棒的優勢,加上身後有廣成子、多寶道人這群實力驚人的煉氣士保護,夏頡就有如摧枯拉朽般在蠻國戰士的佇列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威勢好不驚人。

  一團團的七彩霧氣從蠻國軍陣中不斷的升起,卻被黎巫殿諸多大巫聯手放出的一片片淡青色霧氣壓制了下去。單純從巫力和巫毒上而言,蠻國的大巫比起大夏的巫,還是差了許多。

  於是乎,一百名身上被自己割得血肉模糊的毒巫沖出了隊伍,他們身上黑色的光芒閃爍,肉體急速的膨脹起來。

  夏頡嚇得魂飛天外,這群傢伙還真的敢自爆?他當即下令:“撤退,全軍撤退!黎巫殿所屬,全力壓制這一百人!”

  履癸也看到了那一百個沖出來自爆的巫毒,他氣極敗壞的一拳劈殺了幾名朝他殺來的蠻國武士,冷冷的說道:“全軍撤退罷。他們,還真的敢用這等決絕的計策!”

  大夏軍隊正有序的朝後撤退,暫且放棄了對港口的進攻,數百名身穿血紅色巫袍的大巫突然自空氣中急速閃了出來,卻給所有人的心頭沉甸甸的壓了一塊石頭――這些鎮守安邑、王宮,永不出安邑一步的血巫衛,他們怎麼來到了這裏?

  一名血巫衛急速閃到了履癸的車駕前,低聲的嘀咕了幾句。

  履癸面色慘變,饒是他如今的實力驚人的強悍,卻也在戰車上搖搖欲墜,差點沒一頭栽了下來。

  一干大夏將領急忙趕到履癸車駕前,只見履癸閉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東夷諸部重立大族長,以前代後羿第五子繼承後羿之名,統轄東夷諸部人馬,於兩日前衝破我大夏東疆邊境駐軍防線,攻入大夏腹地!”

  履癸睜開了眼睛,渾身電光大盛。他陰沉的說道:“東夷大軍前鋒中,有精擅療傷之術海人祭祀十萬!”

  夏頡猛的退後了一步,他心頭狂跳,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兩線作戰,兵家大忌!更何況,如今大夏國內的軍力,已經空虛到了極限?

  刑天厄怒了:“大王,臣請命領一軍回援安邑!萬萬不能重演安邑城被東夷三千射手攻陷之事。如此奇恥大辱,可一不可再!”

  刑天家的諸多將領紛紛請命,諸大巫家的家主和一干高手群情激奮,紛紛叫嚷著要領軍回救都城。

  履癸猛的呵斥道:“住嘴!回援安邑,說起來容易!可是如今蠻國傾國大軍在前,更有海人在側窺覷,回援……若是等得海人末日堡壘重臨……”

  每一個人吭聲,所有人的心底都快流出血來。末日堡壘如今被拖延在蚩尤山城,可是如今看起來,似乎也是海人故意為之。一旦末日堡壘飛回戰區上空,海人即將佔據絕對的優勢!一旦此處聚集的大夏精銳被全殲,大夏只有淪為他人獵物的下場。

  “夏頡兄弟!”恢復了鎮定的履癸第一個找上了夏頡。他很溫和的看著夏頡,輕聲說道:“你有太弈巫尊的手令,也只有你能統一調度諸大巫殿的人手。由你率領此處隱巫殿全部隱巫以及全部巫傀儡,加上力巫殿全部所屬,你可能,將東夷人攔在中州之外?安邑城外巫陣,萬萬不容有失呀!”

  夏頡深深的看了履癸一眼。履癸同樣很嚴肅的看著夏頡。

  “媽的,我是何苦?”夏頡咬著牙齒,慢慢的低下頭。

  “若夏頡兄弟你此次能將東夷人攔在中州之外,本王可以在伐東令之外另立一令平東令,專司對東夷人的征伐!”履癸淡淡的說道:“夏頡兄弟不是和東夷人的幾個部族,有那血海深仇麼?”

  尋思良久,夏頡眼裏精光閃爍,他沉聲喝道:“喏!”他雙手抱拳,朝履癸用力的行了一禮。

  履癸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後,他大聲喝道:“不惜一切代價,屠光眼前蠻人,血洗亞特蘭蒂斯!攻上亞特蘭蒂斯島,本王放開軍令三月!”

  ‘呼、呼、呼’,數百面血紅色的大旗自大夏軍中飄了起來。這些長寬百丈的大旗上描繪了無數猙獰的巫神形象,天地間頓時被一片濃濃的血腥味所覆蓋。

  剛剛趕到軍營中的盤庚猛的愣住了,他尖叫道:“血海旗!我招他惹他了?履癸小兒,他瘋了麼?他,他,他不怕老子命令那數萬毒巫自爆?”

  血海旗現,有進無退。

  大夏軍營好似炸窩的螞蟻,湧出了無數道黑色的浪潮。大夏軍隊發出最為原始的尖嘯聲,朝蠻國那盤恒近千里的廣袤防線發動了全面攻擊。

  與此同時,夏頡率領太弈派來此處的隱巫殿全部人屬,以及力巫殿的全部大巫,加上刑天大風他們的黑厴軍、玄彪軍,合計超過五百萬的大軍,浩浩蕩蕩的朝來時的傳送巫陣趕去。

  夏頡的頭皮只覺得一陣陣的發麻。五百萬人的大軍,除了黑厴軍、玄彪軍這批菜鳥,其他的都是鼎巫以上的實力,這樣的戰爭,應該怎麼打?

  他騎在玄武的背上,腦袋裏就是一陣陣的眩暈。前世裏看小說也好,聽評書也罷,當他看到曹操八十三萬大軍下江南,已經覺得是不可想像的事情。這次大夏全面攻擊海人,聚集起的大軍以千萬為數字計量,但是他身份地位不夠,也搞不清這幾千萬幾千萬的大軍應該是一個什麼概念。

  但是,如今他麾下的五百萬巫軍,卻是實實在在的。

  佇列分成十條長龍朝前急行,隊伍寬有百里,綿延六十裏。這個數字說起來同樣很簡單,但是,只有身在佇列中,才知道這是一副多可怕的場面。

  五百萬人啊。

  前世夏頡參與過的最大規模的‘械鬥’不過是百人級別的。這輩子參加過的最大規模的戰爭也只是上次的西征,那是十萬人級別的,而且,絕大部分都還不是他的屬下。

  如今,五百萬人!若非這些人都是大巫,怕是在這個年代傳遞一條軍令都要耗費幾個時辰的時間罷?

  “這仗,應該怎麼打?”真正當手上掌握了這麼龐大的一支力量,夏頡才知道,自己的底氣,是如何的不充足。五百萬人啊,一旦撒出去,覆蓋的戰區都在數千里方圓,他從來沒有過調配這麼大一局棋的底蘊……

  腦子裏一陣混亂,突然,夏頡猛的醒悟了過來,他指天罵道:“操!你計算我?怎麼一個副官都沒有給我配置?”

  刑天大風他們也紛紛醒悟,同時叫駡起來。一干人都突然驚醒,似乎,他們都被履癸擺了一道。按照常理,五百萬人的大軍,起碼軍尉級別的高級將領都要有二十人以上,各種校官、尉官更以萬計,這樣才能有效的指揮和調動一支軍隊。就算是翔龍軍這樣的主力部隊,沒有了各層軍官的默契配合、指揮,也不過是一團散沙罷了。

  尤其可怕的是,這五百萬人中,九成以上的都是平日裏最為閒散的巫殿的大巫!他們又有什麼狗屁的配合和指揮系統?你指望夏頡就依靠力巫殿的三名祭巫、九名禦巫、二十七名命巫――哦,不,易昊缺席,命巫只有二十六名!――你指望夏頡就依靠這三十八個巫殿的頭目,指揮力巫殿下屬的兩百余萬各種鼎位的大巫不成?

  力巫殿起碼還有三十八名頭目在,太弈派來這邊的隱巫呢?一個能發號施令的頭目都沒有!其中更有許多巫傀儡的存在,你叫夏頡如何指揮他們?就算夏頡臨時任命各級的指揮官,你能指望這些平日裏都只顧在巫殿潛修的大巫,能夠像一個受過訓練的士兵那樣有效的遵守軍令不成?

  履癸的這條軍令,就是坑人啊!

  但是,不管怎樣,前方已經可以看到傳送巫陣閃爍的光芒,想要違背軍令後退,那是不可能的了。夏頡還不想莫明其妙的在脖子上吃上一刀!

  咬咬牙齒,帶著一種走上祭壇的犧牲的精神,夏頡第一個踏進了巫陣。

  “履癸,我幹你老母,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你?給我這麼一個離譜的任務?罷了,罷了,大不了,就將這些人駐紮在一起,讓那東夷人來進攻罷!我就不信了,這麼多的九鼎大巫在一起,還不能將東夷人阻截在中州之外?!”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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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2 02:06: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人物

  夏頡的擔憂很快轉化為現實中的噩夢。

  東夷人西進大夏劫掠,是有傳統的。每一次東夷人大舉進攻大夏,走的路線都是突破揚州申土的東疆防線後,直奔中土冀州而來。東北薄州隱土,有胡羯人的遊騎存在;東南神州農土呢,又經常有蠻國的武士出入。故而,為了避免某些外交糾紛,東夷人每次都是從正東突破,直奔安邑而來。

  可是,僅僅揚州和冀州的邊境,直線距離就在五萬里以上,可供東夷人大舉入侵的主要通道,隨便在地圖上比劃幾下,就不少於一百個,都是那種寬有數十裏,一次性能通過數十萬兵馬的交通要道。夏頡麾下五百萬人,說起來很多,真正要去駐守這大大小小無數的關隘,一撒下去,一個關隘能有萬把人就不錯啦。面對東夷人闔族大軍,這萬把人還不是被人包餃子的下場?

  刑天大風兄弟幾個加上赤椋等一批軍中將領,手舞足蹈、口水亂飛近乎劍拔弩張的在一張大方桌邊大聲的嚷嚷著。刑天大風堅信東夷人的大軍會從最大的三條峽谷地帶通過,刑天玄蛭陰險的認為東夷人會全面分兵從整條邊境線快速推進,刑天鼇龍則簡單的認為還是直奔東夷人的新族長的大營去廝殺來得痛快,刑天磐更是詐唬著分兵突襲東夷人的身後強迫他們撤軍……

  “都他媽的是一群人才呀!”夏頡默然無語,仰天長歎。可是,畢竟這兄弟幾個還是在努力的制定作戰計畫,總算還肯開動腦子。看看那群巫殿的首腦罷,他們一個個傻乎乎的站在帳篷的角落裏,傻呆呆的看著刑天大風他們用力的揮動著手臂,眼裏那茫然的、純真的目光,讓夏頡想要給他們的腦袋一人來上一棍。

  就以這群巫的戰術修養和對戰爭的敏感度而言,把他們撒出去分兵駐守各處關隘,鐵定是被人輕鬆圍剿的下場。不要看他們個人修為一個個都是九鼎、八鼎的了不起的高手,可是這是戰爭,不是他們大巫們私下的切磋。就算力巫殿的大巫們能夠佈置巫陣幫助防守,可是面對東夷人闔族而出的大批軍隊,些許幾個巫陣,能頂什麼事情?

  廣成子同情的看了看夏頡,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夏頡師弟,節哀罷。這軍陣上的事情,師兄可就幫不了你啦。”說完,廣成子、多寶道人一行煉氣士溜得比誰都快,飛快的竄出了帳篷。管你天人合一還是道法自然,就算是原始道人、通天道人親身而來,面對數百萬計的東夷人那灌注了強力巫咒鋪天蓋地暴風驟雨一樣襲來的箭雨,也得不大不小的先犯幾個暈呼再說。

  咬牙恨罵了幾句,夏頡明白,自己落在如今這麼尷尬的位置上,顯然是自己手上那封手令招惹的禍事。履癸啊履癸,拾掇了九大天候以後,對巫殿也有了某些心思麼?沒看出來他有這麼大的野心啊?可是,誰能說得准呢?畢竟,歷史上的……“呸呸呸,還歷史什麼?我夏頡如今就在歷史中,誰知道最後這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扛不過這一陣啊,我就等著倒楣罷!”

  冷哼了幾聲,夏頡走到那硝煙氣益發濃郁的方桌邊,長臂一展,將赤椋強行扯了出來。雙手抓著赤椋的肩膀,身體單薄的赤椋好似被一隻大猩猩抓住的小雞兒一樣雙腳離地,滿臉呆滯的看著夏頡的大臉湊到了自己面前。夏頡噴著口水大吼道:“赤椋,帶五千人出去,分成五百個斥候隊伍,給我查探清楚,東夷人的大軍到底是怎麼行進的。”

  ‘颼’的一聲,夏頡單手將赤椋從帳篷裏丟了出去,赤椋身體幾個翻轉,輕盈的落地,拍拍屁股,撒腿就跑。夏頡站在帳篷門口大聲罵道:“他娘的,你是斥候大隊的頭,你參合進來制定什麼作戰的計畫?”

  一掌重重的拍打在方桌上,將那方桌上的羊皮地圖震成了粉碎,堪堪就留下了一小片兒殘片留在桌上。夏頡大吼道:“兄弟們,總之一句話,憑藉我們這點人,想要擋住東夷人的大軍,那是不可能的,是不是?”

  刑天大風用力的點了點頭。夏頡一巴掌拍在了刑天大風的肩膀上,將刑天大風打了個趔趄,齜牙咧嘴的正在呼痛,夏頡霸道無比的叫道:“可是,如果我們不擋住他們,只要他們繼續向西前進,一旦他們和海人、蠻人的大軍匯合在一起,我們大夏就會大敗虧輸,甚至一敗塗地,再也難有翻身之力,是不是?”

  “是!”刑天大風他們的眼珠都紅了,齊聲吼了一聲。帳幕內那些閉目冥思的祭巫、禦巫等力巫殿、隱巫殿的首腦,同時睜開了眼睛,他們雙眸中碧光隱隱,一縷縷火焰般冉冉上升的殺氣自眸子中緩緩飄散開,帳幕內的溫度猛的下降,角落裏幾個大酒罎子‘啪啪’幾聲裂開,裏面的美酒已經被凍成了冰塊。

  “妙極!大家知道其中的厲害,就應該明白,這一場,我們必須扛住東夷人!只要等大王率領大軍踏平了亞特蘭蒂斯,逼迫海人的末日堡壘和我們談判,隨後以巫陣毀掉末日堡壘,我們大夏就轉危為安。到時,這趁火打劫的東夷人麼……嘿嘿,嘿嘿!”夏頡笑得很猙獰!

  “嘿嘿,嘿嘿!”刑天大風笑得更加的邪惡:“對啊,東夷人的婆娘還是不錯的,腰也細,腿子也有力,那兩條腿往腰上一絞,乖乖,那味道!嘖嘖!”刑天大風故意的宣揚了一番他當年在西坊和幾個東夷美女的風流韻事,聽得黑厴軍、玄彪軍的這幹將領直吞涎水。

  隱巫殿九位禦巫之一,同時也是太弈絕對心腹的鬼五慢吞吞的說道:“夏頡說得很是,上任天巫巫尊卜卦得出,我大夏將有大劫。如今,這劫數已經到了最緊要的時候。但,其中卻也有轉機,諸位忘了當今的大王,那時候的九王子了麼?”

  一干人同時想起了上任天巫臨死前,卜卦時露出的笑容,以及大叫履癸名字的場景。

  頓時,無窮的信心給眾人帶來了無窮的勇氣。刑天玄蛭雙手握拳,重重的轟在了面前的方桌上。他吼道:“不就是東夷人麼?我們大夏隱巫殿、力巫殿五百萬大巫在此,當能頂得他們五千萬東夷的雜碎!他們能有五千萬好漢來攻打我們麼?殺光他們,我們立下的功勞,就足夠我們兄弟六個封侯啦!”

  刑天玄蛭雙眸中寒光射出數尺遠,帳幕內溫度直線下降,竟然飄下了白色的細碎冰晶。那方桌受不住他的力氣,被轟得整個兒陷進了地面。

  夏頡心中直罵荒唐,刑天玄蛭真把東夷人當作紙糊的不成?不要說別的,就他們東夷人的九羽神箭手,如果是背後偷襲,就算是大夏的九鼎大巫,都受不住他們的一箭。正面戰場上,弓箭偷襲的可能性小了一點兒,但是面對東夷人神箭手的龐大數量,不要說五千萬,只要有五千名九羽級別的神箭手出現在戰場上,就夠他們消受的。

  不過,大家的士氣冒了出來,夏頡也不好打擊刑天玄蛭的信心。

  他重重的跺了跺腳,大聲叫道:“玄蛭二兄說得極是。東夷人無非是趁火打劫,趁我境內兵力不足,想要分一口肉吃而已,實則,他們剛剛內亂了這許久,實力消耗極大,又有什麼可怕?只是他們人多,我們要想辦法將他們吸引到一處,只要我們能抵擋住他們的攻擊,他們就不能繼續西進,我們就能給西邊的大軍爭取足夠的時間!”

  “呃,說得是好,可是,我們怎麼樣才能讓東夷人乖乖的聽話,跑到我們這裏來送死呢?”刑天荒虎一腦袋霧水的看著夏頡,他苦笑道:“東夷人闔族而出,怕是揚州如今已經被他們佔據,中土冀州和揚州之間,五萬里長的邊境,他們數萬人一支兵馬,隨意出入,怎會跑來聚集在一起,和我們死鬥?”

  刑天荒虎還有一句話沒說:和這五百萬明顯難得啃下的硬釘子相比,沒有多少兵力防守的安邑城,才是一塊大肥肉啊。

  夏頡目光森嚴的朝眾人掃了一眼,他胸有成竹的冷笑道:“我自有辦法。還請大風大兄派出足夠的使者,趕赴東夷人的各處營地中宣揚,就說殺了他們前任大族長的人是我夏頡,毀了他們祖地的罪魁禍首是我夏頡,他們祖先的射日弓也在我夏頡的手中。是東夷人好漢的,尤其是他們這一代的後羿,想要名正言順的繼承大族長的位置,就來和我,鬥箭!”

  鬥箭!按照東夷人最血腥最古老的傳統鬥箭!

  刑天大風張了張嘴,過了許久,才胡亂的揮動了一下手臂,驚惶的叫道:“果然……他們會像聞到了血腥味的螞蟻一樣撲來。可是,夏頡兄弟,如此一來,真正是不死不休了呀!”

  末日堡壘,屬於高級將領專用的起居室。

  十幾個狼人戰士簇擁著面無人色的托爾以及滿不在乎的安道爾,走到了那起居室的大門口。三名身穿黑色祭祀長袍的神殿祭祀冷漠的跟在後面十幾步遠的地方,其中一名祭祀冷酷的說道:“安道爾、托爾,希望你們能夠老實一點。等大祭司征服了整片大陸,也許你們還能幸運的保留一個貴族的頭銜。送他們進去!”

  最後一個命令是給這些狼人戰士的。說是‘送’,實際上是一個狼人戰士抓住了托爾的脖子,將他胡亂的丟進了門裏。穿著那套單兵鎧甲的安道爾,則是被四個狼人戰士服侍著,扛起了他,好似丟石頭一樣扔了進去。

  托爾敏捷的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好玄沒被安道爾給砸死。托爾氣得面色發白,陰狠的看著那三名神殿祭祀,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安道爾則是一寸寸的從地上支起了身體,他指著那三個神殿祭祀陰沉的說道:“你們記住今天的無禮和狂妄!我會和你們算這筆帳的。”

  神殿祭祀相互看了看,同時露出了譏嘲的笑容,轉身就走。那些狼人戰士丟了幾包食物和飲水進來,隨後合上了大門。過了一會兒,幾袈維修機器人趕了過來,用鐳射將大門牢牢的焊死,將安道爾和托爾囚禁在了起居室內。

  安道爾、托爾對視了一陣,托爾滿是絕望的捂住了自己的臉蛋:“哦,神啊,神啊,我們完蛋了。”

  安道爾沒理會托爾的哀嚎,他只是掙扎著想要脫去身上的單兵戰甲。三名神殿祭祀很謹慎,他們將鎧甲上的外掛武器全部扒光,更是將大部分的能源取走,如今這套鎧甲除了緩慢的行走,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功能。沒有了動力,安道爾只能艱難的一個掛鈎一個掛鈎的打開鎧甲,終於將自己解脫了出來。

  托爾猛的撲到了安道爾的身上,他大聲的哀嚎道:“我們完了,安道爾,我們完蛋了!嗚嗚,我們的父親和祖父,還有我們的那些該死的長輩,他們怎會愚蠢的站錯隊伍?如果他們跟隨的是大祭司,我們現在還是威風神氣的末日堡壘指揮官,怎會淪落成囚犯?”

  安道爾一腳踢開了滿臉淚水的托爾,陰沉臉蛋從自己的靴子裏抽出一根細小的改錐,開始拆卸那具他親手改裝的單兵鎧甲。很快的,他將鎧甲上幾塊沉重的裝甲板卸了下來。借助自己最近幾次肉體強化後得來的強悍身軀,安道爾扛起這套鎧甲,走向了自己的臥房。

  托爾呆了呆,他擦乾淨臉上好容易擠出來的淚水,驚訝的跟上了安道爾。他皺眉道:“你幹什麼?安道爾?我的老朋友!難道你不傷心麼?我們的家人都被囚禁了,都被那個老不死的幽靈給囚禁了。我們的家人也許正在被一個接一個的槍斃!我們的情人,也許正在被那老不死的忠實屬下蹂躪,也許,蹂躪她們的人就有那個老不死的!你居然一點兒都不擔心麼?”

  “擔心?”安道爾一腳踢開了攔在路上的幾件衣服,走進了被查抄得亂七八糟的臥房。他冷笑著朝自己牆壁上的一個暗櫃點了點頭,冷笑道:“我為什麼擔心?擔心有什麼用呢?這群混血雜種的鼻子不錯啊,我藏在暗櫃中的幾支武器都被搜走了。唔,媽的,誰動了我那幾瓶珍藏級別的美酒?該死的!他們連我的酒櫃都搬空了!”

  憤怒的詛咒了一陣,安道爾將自己扛著的鎧甲往地上一丟,在那鎧甲的右肩上按了幾下,一個暗格突然跳了出來。暗格內是一件海人某些秘密部門常用的,對某些監視器材進行搜索的專門儀器。安道爾也不知道從鎧甲的哪個地方摸出了幾節小型的能源電池裝進了這巴掌大的搜索器裏,滿屋子的搜索起來。

  托爾驚呆住了,他看著安道爾熟練的爬上翻下的在屋子裏折騰了好一陣子,那儀器發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光芒掃過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安道爾突然大笑了三聲,放聲笑道:“我就知道是這樣!這群愚蠢的神殿祭祀,他們根本不屑於使用那些監視器!哦,神啊,原諒他們的愚蠢罷!難道他們認為,將我安道爾囚禁了起來,就萬無一失了麼?”

  分開雙腿站在了一片淩亂的床鋪上,安道爾右手筆直的指向了天空,他大聲叫道:“愚蠢的祭祀們,你們等著瞧!我,安道爾,一個卑微的,黃金家族奧洛特家族的普通的成員,要狠狠的給你們這群無恥的神棍一個教訓!”

  隨手丟開了手上的儀器,安道爾興致勃勃的撲向了自己的單兵鎧甲,一陣搗鼓後,那單兵鎧甲突然在‘嗤嗤’的細微聲響中自動的散開,露出了裏面一台人頭大小的黑色儀器。如果夏頡在場,他會尖叫:“這不是手提電腦麼?”

  夏頡不在,托爾卻猛的叫道:“天啊!執政院下屬研究院還沒有定型生產的小型智慧系統?安道爾!你!”

  安道爾手指頭急速的在那智慧系統上彈動,他冷笑著抬起頭來,對托爾歎息道:“托爾,我的好朋友,如果你能多動動你的腦子,而不是老動用你的肌肉和你的生殖器,你早就應該發現我的這些準備!難道你認為,我安道爾真的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早早的準備一套鎧甲,就是為了向夏人投降?當然,我不否認這是這套鎧甲面世的最主要的原因,但是,還不僅僅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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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道爾跳起身來,他站在床鋪上,向天花板努力的跳動了幾下,終於在一處鎏金的燈飾後面扯下了一根透明的資料線。安道爾拉著那根似乎無窮無盡的長,不斷的從 那燈飾後冒出來的資料線,將他接駁在了智慧系統上。用力的摩擦了一下手掌,安道爾眯著眼睛,陰沉的冷笑起來:“好了,現在,按照我在末日堡壘終端中設置的 超級指令,我可以接管這座堡壘內的一切機器,包括那正在源源不斷的生產出殺戮者機器人的生產線!哦,讓我看看,現在整個堡壘內擁有殺戮者機器人兩億七千萬 架!”

  安道爾抬起頭來,朝渾身僵硬的托爾微笑道:“我的老朋友,請下令罷!你覺得什麼時候幹掉這群無恥的祭祀以及那些該死的混血雜種,比較來得合適呢?哦,或者,現在就幹掉他們?嗯?”

  托爾哆嗦著手臂指向安道爾,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什麼時候……”他抬頭看著那條資料線,不知道安道爾什麼時候準備這些東西。他想不通,安道爾為什麼要準備這些東西,以及,他如何準備了這些東西。

  聳聳肩膀,安道爾輕聲歎道:“我是一個很怕死的人,托爾。這樣的智慧系統和資料線,我在末日堡壘內埋伏了不下一百套!你明白麼?不過,這一套是離我最近,隨時能為我所用的。”

  托爾跳了起來:“可是,末日堡壘的終端,你不可能在裏面設置超級指令!”

  安道爾咬著牙齒,冷冷的說道:“自從我知道我和你被選為末日堡壘的最高指揮官,我就開始了準備。末日堡壘的終端,一直在我外祖父家族的生產線上進行總裝,而我,有進出那個車間的特權。”

  “可是!你,你,難道你能預料到今日的事情?”托爾只覺得腦袋裏的腦漿被一塊塊的肌肉取代,他有點弄不清這些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了。

  “親愛的托爾!”安道爾很溫柔的看著托爾:“難道你不認為,以我們兩個的資歷,尤其是以我們剛剛在王國東部領慘敗的資歷,我們能夠成為末日堡壘的最高指揮官麼?就算我的父親是執政官,你的父親或者你的叔叔、舅舅也都是執政院中的大人物,亞特蘭蒂斯比我們有資歷,比我們有經驗,戰績比我們優秀的將領有多少呢?我們憑什麼成為亞特蘭蒂斯最終極武器的掌控者?”

  “這~~~”

  “尤其,當我知道,大祭司的幾個心腹,他的幾個忠實的走狗在裏面出了很大的力氣後,我就開始準備這一切。”安道爾飛快的敲打著鍵盤,他陰險無比的說 道:“三萬架最新型號的殺戮者機器人在五分鐘後將會趕到這裏,殺光外面的所有狼人和祭祀,保護我們的安全。十分鐘後,堡壘內部的防禦系統將會開動,殺死所 有的狼人戰士和身穿祭祀長袍的混蛋!十五分鐘以後,這裏將變成末日堡壘的主控室,我們,將真正的掌握末日堡壘。”

  安道爾抬起頭來,抿著嘴,近乎有點驚豔的笑道:“你給我作證,我們,是被逼無奈,在神殿的一步步的壓迫下,才走到這一步的。背叛亞特蘭蒂斯?不,我們是亞特蘭蒂斯的忠實擁護者!”

  托爾鎮定了下來,他開始發揮出一個出色的武官所應有的能力。他沉吟了片刻後,用力的點頭說道:“那麼,安道爾,放棄追殺大夏巫殿的這些高層罷。為了幾個強悍的老鼠,我們不值得。末日堡壘返回亞特蘭蒂斯。不管怎麼,亞特蘭蒂斯是我們的根基,我們必須守住這一切。”

  頓了頓,托爾用發令的語氣說道:“調集一百艘純粹由機器人控制的戰艦,準備突襲神殿,救出我們的族人。然後,我們同時向大夏和亞特蘭蒂斯海洋神殿開戰!摧毀一切,然後,我們重建一切!”

  兩個年輕人相互看了一陣,同時雙眼發光的大叫起來:“哦也!我們是世界之王!世界上所有的美女,都是我們的!”

  大夏,中土冀州、申土揚州邊境,正中處有一條名為青嶺的山脈。這條山脈是標準的南北走向,綿延數千里,山脈中有七條大道溝通兩州,乃是平日裏大夏商貿等活動的交通要道。

  這一日,青嶺正中那條名為‘抓鰕峽’的峽谷出口靠近申土的地方,一座城池正在急速生成。

  力巫殿數萬名擁有土屬性巫力的大巫聯手施為,一層層厚達數十丈的土牆‘呼啦啦’的自地下升起。只是一刻鐘的功夫,一座長百里、寬五十裏,面對申土有著三道城牆,第一道城牆就有近百丈高,最後一道城牆高有裏許的城池就此成形。

  隨後是數萬名有著金屬性巫力的大巫出手,一陣陣朦朧的金光覆蓋住了城牆。轉瞬間的功夫,高大的城牆已經被轉化為介於花崗岩和金屬之間的材質,堅固異常。

  金石城牆剛剛成形,近十萬名大巫好似烏雲一樣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這些身體孱弱的巫身後跟著一頭頭目光呆滯,被巫咒控制了靈識的兇猛巨獸,浩浩蕩蕩的人獸大軍走上了城牆,大巫們手持各種玉刀、石刀、骨刀,捅開了這些巨獸的心口。一道道熱騰騰的獸血噴湧而出,在城牆上扭曲著彙聚成了無數的巫文和巫咒。城牆上再次閃起一陣陣的光芒,漸漸的,城牆變得有如玉石一般的材質,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一層又一層的巫咒覆蓋了上去,最後,城牆被加持了近萬層的巫咒。被巫法從四周山林中禁拘而出的巨獸屍體,在城牆下壘了厚厚一層。

  隱巫殿的一批隱巫站在城牆上,對這些巨獸屍體開始施展詭異的巫術。

  隨著一陣陣咒語飄散,天空突然一黑,一層層的烏雲卷了過來,那些巨獸的屍體萎縮、腐爛,散發出沖天的臭氣。一道道扭曲的巨獸靈魂發出無聲的咆哮,被巫力抽出了軀殼,匯進了鬼五手中一個黑色的石瓶內。鬼五如獲至寶的帶著這數量巨大的巨獸靈魂,風一樣的跑進了城池裏的一處帳幕。

  夏頡在城牆上忙得嘴角都掛出了白沫,在他的指揮下,一隊隊的大巫駱繹有序的施展巫咒,整個城池忙而不亂,只是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原本空無一物的抓鰕峽,已經變成了金湯城池、真正的銅牆鐵壁。

  無數的巫傀儡從四周山林內撲了出來,在隱巫們的指揮下,身體急速扭曲著鑽進了地裏,埋伏在了城池前長闊千里的平原上。東夷人的弓箭手箭術淩厲,可是一旦近身,他們的肉搏力比起大夏的巫差了許多,這近兩百萬力量強弱不等,但是肉體都達到了金剛不壞之軀的巫傀儡,足以給他們造成沉重的打擊。

  夏頡看著那些巫傀儡鑽進了地面,不由得咬牙冷哼道:“這些巫傀儡,耗光了也沒關係。不就是死掉的大巫的屍體麼?隱巫殿的這一手,也就是亡靈法師的手段。屍體?等這一場仗打完,要多少屍體沒有?”

  刑天大風站在夏頡的身邊,聽到夏頡那殺氣騰騰的話,不由得心頭一陣顫抖。亡靈法師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這一場仗會死很多人,這是毫無疑問的。也許,這數百萬大巫,都要填在這個血肉磨盤內。

  “唔,太衝動啊!我刑天大風如此英明神武的人,怎會同意了夏頡這蠻子的胡鬧?告訴那些東夷人射日弓在他的手中?老天,這,這,他們會發瘋的!”刑天大風沒奈何的翻了一個白眼,死力的錘了夏頡一拳:“你這混蛋!老子這次要是不死,你要去西坊給我弄一百個妞兒來!”

  夏頡哈哈大笑,他心裏油然冒出了一縷暖意,他同樣重重的一拳轟在了刑天大風的心口:“好!若這一次我們不死,我給你弄五百個!”

  ‘砰’,一拳打在夏頡身上,抱著自己的拳頭正在叫痛的刑天大風悶哼了一聲,被夏頡一拳打飛了近百丈。夏頡呆了一下,無奈的看了看自己那小酒罎子大小的拳頭,仰天長笑起來。刑天玄蛭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嘎嘎’直樂,指著刑天大風不斷的嘲笑他。夏頡興起,一拳也把刑天玄蛭轟飛了出去。刑天玄蛭身體在空中急速飛行,嘴裏氣得亂罵,刑天鼇龍幾個沒義氣的傢伙,則是‘桀桀’狂笑開來!

  兄弟幾個正在調笑,突然迅雷般密集的啼聲遠遠傳來,千騎不到的黑厴軍斥候倉皇的策騎朝城池狂奔而來。赤椋倒騎在雨工背上,手上太康弓不斷的拉動,射出一道道細細的黑影。夏頡眼尖,看到赤椋的身上起碼有三處貫穿傷,那些黑厴軍斥候,更是一個個血糊糊的,更有許多人只能勉強的趴在黑厴背上,一滴滴的血順著他們無力的耷拉著的手臂滴在了地上。

  “全軍~~~戒備~~~!”

  夏頡猛的咆哮起來,巫力充沛,他那寬厚的胸腔也起了極好的共鳴作用,一嗓子吼出,方圓數百里聽得清清楚楚。

  “力巫殿火屬性大巫集體戒備!土屬性大巫集體戒備!老水!你可準備好了?”

  夏頡大聲咆哮著,手掌一翻,射日弓已經握在了手中。

  抓鰕峽右側那高有三千多丈的山峰頂上,正手忙腳亂的在趙公明、黃一、姜尚、申公豹四人的説明下將一塊塊水屬性原玉塞進地上大陣中的水元子聽到夏頡的叫聲,急得好似正在下蛋卻沒辦法擠出蛋的小母雞一樣,尖聲尖氣的回了一句:“等,再等一會!‘先天水界大陣’,哇呀呀呀,這塊原玉該放在哪里?我記得,應該,大概,也許,陣眼應該是這裏罷?”

  ‘咚’,向來面色嚴肅極其威嚴的趙公明兩腳一絆,差點沒摔在地上。

  黃一氣極敗壞的尖叫道:“水元子前輩!你,你,你所謂的水母娘娘用來看護水宮的‘先天水界大陣’,你不是說一切變化,爛熟於心麼?”

  水元子無比鬱悶的瞪了黃一一眼,他叫道:“你知道什麼?大陣的變化我爛熟於心,但是這和我會不會擺出這個大陣,有什麼關係?”

  ‘嘎!嘎!’,姜尚被水元子氣得直吐氣,老好人姜尚都有點受不了這貪吃的傢伙啦。申公豹更是眼裏凶光直閃,大手將佩劍的劍柄握得緊緊的。

  水元子發現事情不對,急忙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別急啊?你們這幫粗人,急什麼?唔,實在不行,我設三個陣眼如何?總有一個陣眼是碰對了。可是,先天水界大陣如果有了三個陣眼,會有什麼後果呢?會砰的一聲,把這萬里方圓變成汪洋?哎呀呀,死得不是我,試試,試試啊!”

  興高采烈的水元子從懷裏掏出了大把大把的水屬性原玉,迅速的佈置了起來。他樂道:“你們別急啊,我這不是想出了陣圖如何麼?”

  趙公明黑著臉瞪了水元子半天,丟下手上的原玉,拍拍屁股騎上黑虎就走。

  黑虎長嘯一聲,腳下湧出四團白雲,趙公明搖頭無奈道:“水道友儘管用心佈置大陣,貧道去城裏架一個‘二十四天定海神陣’,起碼也能有點作用就是。”他翻了個白眼,拍拍黑虎的腦袋,那黑虎‘撲騰’往身下蹦去。只聽得趙公明在低聲嘀咕:“夏頡師弟怎麼找了這麼個妙人?”

  夏頡卻已經沖出了城池,朝赤椋迎了上去。

  赤椋看到夏頡沖來,急忙叫道:“夏頡大兄,東夷人殺盡我們的使者,所有軍勢,都往這邊來啦!最遠的一個部落的大軍,趕來這裏,也不過是三天后的事情。他們,來得好快,好凶!”

  夏頡剛要叫赤椋趕緊後退回城裏療傷,天空突然傳來刺耳的破空聲。

  夏頡抬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起碼過百萬的箭矢密密麻麻的你挨著我我挨著你,箭矢和箭矢好似組成了一塊大鐵板,黑乎乎的一大片落了下來。這些箭矢附帶著各種各樣的巫力巫訣,夏頡隨便瞥了一眼,屬於‘射日訣’上記載的頂級箭訣,就有十七種之多!

  ‘啊呀’,一聲驚呼,夏頡操起那雨工的後腿,奮起神力,將雨工和赤椋直接丟向了數十裏開外的城裏。隨後,他身軀一扭,直接施展土遁揚長而去。東夷人的大軍開到,別說夏頡手上握著的只是射日弓,就算他手上握著十幾件鴻蒙級別的神器,也別想他有這個膽量和一支軍隊硬拼。

  那一片‘箭雲’急急的落在了地上。一聲悶響,方圓十裏的一塊地面化為烏有,地面陷下了一個深有近千丈的深坑。

  施展土遁在地下急速逃竄的夏頡只覺得身後一股可怕的力量湧來,以他如今的實力,被那餘波稍微一掃,七竅中就是鮮血狂噴,差點沒在地下暈倒。若非紫綬仙衣化為一道紫光護住了他的身軀,夏頡害怕他的身體都被那餘波打成碎片。

  東夷人的來勢如此迅猛,夏頡哪里還敢逞英雄?忙不迭的逃進了城裏。同時,他對履癸也是咒駡了無數聲,怎麼就讓他攤上了這個倒楣的差事?大夏厲害的巫多了,隨便刑天厄、相柳翵等任何一個老頭兒,都比他夏頡強啊?

  從城牆前竄出了地面,遊身上了城牆,夏頡回頭望了一眼,之見密密麻麻好似一片黑色潮水的東夷騎兵呼嘯著朝這邊逼了過來。左右一看,起碼千里寬的隊伍,再往後看,以夏頡的目力都看不清這股軍陣的盡頭在哪里。

  “媽的,起碼上千萬人啊!上千萬啊!世界大戰麼?”

  夏頡一貫膽大,可是如今也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最終他只能苦中作樂自言自語的笑道:“哈哈哈,這群傻瓜,這抓鰕峽最寬處不過二十裏,你這麼多大軍湧來,可怎麼展開陣形啊?”

  不過,東夷大軍並沒有靠近抓鰕峽,他們在距離城池還有百多裏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一間間帳篷好似雨後的蘑菇不斷的冒出,隨後,一杆大旗突然挑出,在東夷人的大營上空迎風招展!

  長寬裏許的大旗靜靜的懸浮在離地數裏高的空中。血色的大旗上繪有九隻三足金烏,金烏身上光焰萬丈,大旗上金光流竄,一道道鋒利無匹的銳氣遠遠的射了過來。

  東夷人新上任的大族長後羿,到了。

  夏頡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射日弓,只覺得這玩意要多燙手,就有多燙手。他真希望太弈也好,原始道人、通天道人也罷,三位大人隨便一位當面,他立刻會把這柄大弓無償的交給他們。

  “鬥箭?我真給自己下了一個天大的套子!我的箭術,能比東夷人強?能比他們的族老強?”

  夏頡搖頭不語。

  過了許久,他才很陰險很邪惡的笑了起來:“幸好,鬥箭是可以騎坐騎的。幸好呀!”

  夏頡很無賴的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身後裏許外第二層高高的城牆。

  那城牆上,一臉憨厚的玄武半拉兒身軀懸在城牆外面,嘴裏正叼著幾個野果,啃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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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極度無耻

  東夷人升起了王旗,卻沒有即刻攻城,而是遠遠的紮下了營盤。

  左一撥右一撥,三天之內,也不知道有多少東夷部族的軍隊好似聞到了血腥味的蒼蠅,呼啦啦的自揚州各地朝抓鰕峽撲了過來。站在抓鰕峽兩側的山頭上朝東邊眺望,只看到一片黑壓壓的營盤無邊無際的擴張了開去,自南而北長有兩千里許,自東而西卻不知有多厚,鼓角聲聲,旌旗招展,也不知道東夷人這次出動了多少大軍,彙聚了多少東夷箭手精英來奪這祖宗的神器。

  這東夷人彙聚了偌大一支軍隊,每日裏的糧草、肉食、美酒消耗就是一個可怕的數字。那東夷人族中的巫士施展巫法,在數萬里方圓內催生了一大片綠茵茵的牧草出來,驅趕了無數的牲畜隨意放養在牧場上,日夜取用。時時聽得那些牲畜長聲嚎叫,和那鼓角長鳴聲、兵器碰擊聲匯在一起,化為一團烏煙瘴氣,直沖九天。

  三天的時間,正好讓夏頡騰出空兒來,著力巫殿的大巫在抓鰕峽內佈置了更多的防禦陣地。除了抓鰕峽出口的那座城池,峽谷內還豎起了近百道高有裏許的城牆,每一道城牆上都駐紮了數量不等的大巫,密密麻麻的五百萬人,將這峽谷堵得水泄不通。各地調集來的運送糧草輜重的車隊駱繹不絕的進入峽谷,好似數條黑色的長龍。

  三日內,留守安邑城的刑天華鎣也調集了一些勉強可堪使用的人手送到了抓鰕峽。這些不過一等兩等的巫,雖然自身實力孱弱,甚至就連上戰場做炮灰浪費敵人力氣的資格都沒有,但是配上了從王宮庫房以及巫殿密藏中取出的大量上品、極品的巫器,卻也有了水準之外的實力。用來輔助防守,卻也多少有點用處,起碼不用這些高鼎位的大巫自己巡邏放哨了就是。

  這一日,正是東夷人九耀金烏旗升起後的第三天,十幾個人騎著獨角煙雲獸從正對著抓鰕峽的東夷大營直奔了出來。百多裏的距離,獨角煙雲獸速度來得飛快,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就奔到了城下。

  這十幾個東夷箭手個個身披各種凶獸獸皮,頭戴用怪獸骷髏雕成的怪異面具,在頭頂插著九支金色的羽毛。他們倨傲的在城牆前裏許之地往來奔走了一陣,其中一名頭戴巨蟒頭骨的漢子策騎沖了上來,逼近了百多丈,抬頭大聲吼道:“交出射日弓,我們可以讓你們活!不拿出射日弓,你們就全部得死!不僅是你們,你們大夏的人都得死!”

  夏頡站在城牆垛兒上,揮手拔出了射日弓。他神識滲進弓內,將弓體上掩飾射日弓原本面目的幻陣破得乾乾淨淨。手腕一震,手上恢復原本模樣的射日弓放出道道紅光,夏頡長笑道:“射日弓就在這裏!只是,我要把這弓給誰?你們自己說!”

  城下眾人身體齊震,後面那十幾個箭手同時大叫,跳下煙雲獸,飛速朝這邊奔了過來。

  夏頡一聲大笑,隨手將射日弓丟下了城池。

  剛開始說話那東夷箭手一聲歡呼,身體飛掠起數丈高,大手一抓,一股吸力死死的控住了射日弓,射日弓急速朝他懷中落下。

  ‘噔噔噔噔’,十幾聲沉悶的巨響傳來,後方那十幾名急速趕來的箭手同時拔出弓箭,十幾道箭矢幾乎是同時貫穿了城下這漢子的身軀。那漢子連哼都沒哼出來,身體已經被炸成粉碎。這些箭手同時大叫:“本族神器,豈是你能胡亂玷污的?”嘴裏叫著大義凜然的話,這些漢子臉上的貪婪神色卻是怎麼都壓制不住,眼珠都快變成了綠色。

  城池上站在夏頡身邊的刑天大風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聲,他正詫異夏頡怎麼就把射日弓給丟下了城牆,已經有幾個東夷箭手突然拔出了隨身的短刀,狠狠的劈向了身邊的同伴。七八個東夷箭手沒來得及防範,偌大的頭顱帶著一道血虹飛起數丈高,剩下的幾個箭手則是相互大聲咒駡,在距離落在地上的射日弓不到十丈的地方,急速揮刀互毆。

  都是九羽級別的神箭手,又都是風火屬性速度極快巫武,這幾個箭手出手如電,短短一次呼吸的時間已經劈出了數萬刀,淩厲的刀氣將那地面瞬間刮走了十幾丈深,一道道刀氣劈得城牆‘轟轟’亂顫。只見血光突濺,這幾個箭手同時斃命,而且個個都是背後中刀而死。

  夏頡拊掌狂笑:“妙哉,妙哉,數人毆鬥,卻盡皆背後中刀而死,東夷的好漢,果然讓我歎為觀止!”

  刑天大風眼角直跳,那幾個箭手方才激鬥之時,一個個面露瘋狂之色,狂劈眼前的對手。但是轉瞬的功夫,他們同時掉轉刀口朝身邊的戰友劈去。人人同此一心,全部是背後中刀而死,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城牆上數千名大夏的大巫放聲長笑,被夏頡丟在城下數十丈外的射日弓,在他們眼裏,已經變成了大不詳的物事。

  突然間,一道白光從夏頡頭頂射向了射日弓,正是縮成一掌大小嬌小玲瓏‘可愛’無比的白!他抓起射日弓,幾個大步跑前了十幾裏,隨手將那射日弓朝那東夷人大營丟了過去,堪堪丟在了距離東夷大營正門還有五十來裏的地方。白更是張開大嘴,伸出前爪在嗓子眼裏抓撓了一陣,一陣嘔吐,吐出了一塊灰濛濛、青煦煦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木牌,隨手抓起丟在了射日弓的旁邊。

  那木牌一出手,就有道道光芒射出,幾個古神文在那木牌上流轉不休。城頭上廣成子雙目一凝,眸子中金光閃爍,辨識道:“羿王令?”

  話音剛落,白正在那裏蹦跳著叫囂,突然一聲慘叫,轉過身來撒腿就跑。

  只見那東夷人大營內一陣馬嘶人沸,數百支隊伍從那數百個營門中蜂擁而出,朝那射日弓和羿王令衝殺而來。這數百支隊伍規模都不大,每支隊伍多不過數百人,少只有十幾人上下,卻一個個頭插九羽,都是東夷人中頂兒尖兒的好手!正中大營門內衝殺出來的那一隊人馬,則有千人之多,幾面大旗打出來,打著的正是當代後羿的旗號。

  那支隊伍中一人怒聲喝道:“吾乃後羿!你等焉敢冒犯於我?”

  一旁有人大聲呼道:“爾無射日弓,也無羿王令,何德何能繼承後羿之位?就憑你那幾個婆娘的娘家勢力大麼?”

  又有人狂呼道:“別忘了我等約好的,這次攻陷大夏,誰立下的功勞多,誰強奪的子女財帛多,才是真正的大族長!”

  還有人大聲吼道:“放屁!誰拿了射日弓和羿王令,才是真正的大族長!誰敢不服?”

  ‘轟隆隆’,這數萬人的坐騎都是洪荒異獸,速度來得飛快。數百根黑色的箭頭筆直的掠向地上的射日弓和羿王令,只是短短的幾個眨眼的功夫,數十支沖在最前面的隊伍已經碰撞在一起!一名身披金烏戰袍的中年男子突然飛身而起朝那弓、牌抓下,他狂吼道:“吾乃後羿!誰敢……”

  “上帝會保佑你的!”夏頡猛的叫了一聲。

  只見箭氣縱橫,在那一刹那間起碼有近百萬道箭氣從各處營寨中呼嘯而出,有如經天長虹,覆蓋了那射日弓、羿王令周邊裏許範圍。東夷人剛剛選出來的大族長被那無數道箭氣一擊,頓時化為飛灰。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連夏頡、廣成子他們都沒看清的。只看到以那射日弓、羿王令為中心,無數道強橫無比的箭氣朝著四面八方橫掃而出,轟得大地一層層的下陷,到處都炸出了巨大的窟窿。無數箭氣朝夏頡他們這裏飛來,幸好城牆上得到了巫法的強力加持,一蓬血光呼嘯而出擋住了那一道道箭氣,耳邊只能聽到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嘩啦啦’一聲巨響,夏頡他們城牆的巫陣被箭氣連貫轟擊,一般的巫法禁制被一舉粉碎。數千名維持巫陣的大巫悶哼一聲,七竅中噴出鮮血,身體猛的炸開,受巫法反噬慘死。立刻有萬多名大巫頂上,他們口頌巫咒,以那數千名慘死大巫的精血和魂魄為引子,發動了更加強力的巫陣。只見那一蓬血光猛的明亮了數十倍,將那綿綿射來的箭氣盡數擋下。

  好似數萬名琵琶聖手在同時撥動輪指,耳邊只有狂風暴雨敲打芭蕉般一片片緊密的轟鳴。萬多名維持巫陣禁制的大巫身體急劇顫抖著,突然間同時悶哼一聲,這萬多名平均六鼎以上的大巫同時口噴鮮血,齊齊的倒退了一步。

  天空血幕消散,露出一片黑沉沉的天空。城牆前方圓百里的土地已經變成了一個深有數裏的大窟窿,無數道極細的痕跡貼著地面朝四周呈放射性射出,抓鰕峽兩側的山體被平平的削去,千多裏長的峽谷縮短了一半,大片的山峰化為烏有,夏頡他們的防線頓時有一半失去了兩翼的遮敝,赤裸裸的袒露了出來。

  東夷人的大營也被抹去了兩百里許的一片,天知道大營中死傷了多少人馬。平坦坦的一片空地上隱約可見一些骨肉殘跡,天空懸浮著數萬名七羽、八羽、九羽的箭手,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聚成了小團體,謹慎的掃視四周的族人。巴掌大小的羿王令正在那大窟窿的正中心,此刻只有十八名衣冠華麗的東夷漢子站在裏許開外,小心翼翼的圍成了一個圈子,相互間用惡毒的眼神問候著對方。

  射日弓被剛才的箭氣爆發轟飛了老遠,如今斜斜的插在城牆前數裏的地方,弓體上紅光氤氳,惹得那十八條漢子還有那數萬箭手不斷的飛快的看一眼射日弓,又急忙瞪向身邊的人。

  “死傷可真多啊!”夏頡帶著貓哭耗子的悲憫面容歎息道:“廣成師兄,是我丟出了射日弓,白這傢伙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破爛木牌,這些人爭奪這兩件寶貝自相殘殺死了起碼有幾十萬人,這,和我沒有任何因果罷?”

  廣成子很是嚴肅的搖了搖頭:“自然和師弟你沒有任何甘心。貪婪,人之原罪。這些人因原罪而獲殺身之禍,和師弟你有什麼干係?”

  “哦,那,師弟我就放心了。”假惺惺的歎息了幾聲,夏頡拍了拍白的腦袋,笑道:“白,去把射日弓抓回來。看看這些敗家子,祖宗的寶貝放在眼前,他們怎麼都不要呢?”

  白齜牙咧嘴的‘嘎嘎’大樂了幾聲,跳下城牆,幾個撲騰到了射日弓邊,抓起射日弓,又跳回了城牆。那些東夷人眼睜睜的看著射日弓再次落入夏頡手中,卻沒有一個人敢胡亂出手攔截。剛才那電火石光的一刹那間,東夷大軍死傷慘重,不僅是嚇壞了夏頡他們,東夷人自己都嚇了個夠嗆。此時誰還敢胡亂出手?

  夏頡搶過長弓,低聲罵道:“白,你那木牌從哪里弄來的?早知你有這所謂的羿王令能夠讓他們發瘋,我何必這兩天辛辛苦苦的在射日弓上寄託一縷元神呢?唉,沒來由廢了這麼大的功夫!”

  刑天兄弟在旁邊聽得是渾身發寒,打量夏頡的眼神是益發的古怪了。在射日弓上寄託了元神?豈不是隨身都能招回射日弓?那,他如此大方的將射日弓丟下城牆,就是想要讓東夷人自相殘殺嘍?乖乖,好狠的手段,東夷人剛選出來的大族長就被自己的族人群起而誅殺,看那大營中空出來的兩百里許方圓的一大片空地,怕不是有近百萬的東夷人死在了這一場胡亂的歐鬥中?

  輕輕的彈了彈弓弦,夏頡長聲喝道:“兀那東夷的賊人,你們有好漢的,可敢和我夏頡鬥箭?賭注就是這射日弓哩!”

  夏頡的聲音極其嘹亮,聲音傳出了老遠,引得那東夷人的營地內又是一陣的騷動。遠遠的傳來沉重的步伐聲,從後方慢慢的湧上來大批的東夷人,將那剛才轟出的空地給佔據,又重新搭建起新的營寨來。

  數十名海洋神殿的祭祀在千多名東夷箭手的護衛下匆匆的行出了大營,跑到那十八名東夷人的身邊低聲的嘀咕了一陣。多寶道人正想要用道法偷聽他們的談話,那十八人已經緩緩的退後了幾步,小心翼翼的在趕來的大批箭手的護衛下返回了營地。

  一名神殿祭祀彎下腰抓起了那羿王令,語氣陰沉的說道:“經十八位有資格繼承後羿之名的大人許可,羿王令由海洋神殿暫時保管。諸位大人誰能率領麾下軍隊第一個攻到安邑城外,就是下一任的後羿,東夷的大族長!”這神殿祭祀冷笑著抬起頭來,聲音遠遠的飄到了城頭上:“大夏的野蠻人,你們休想拖延時間!你們的覆滅,是不可逆轉的!”

  另外一名海洋神殿的祭祀神氣活現的大叫起來:“東夷人中的好漢們,拔營分兵!從其他的通道殺向安邑城!哪位大人的軍隊首先攻到安邑城下,就是下一任的後羿!並且他能得到我們海洋神殿的友誼,將會得到大祭司賞賜給你們的大夏的三州之地!”

  東夷人的營地又是一陣騷動。可是,過了許久,這些祭祀夢想中的大軍拔營出發的壯觀景象還是沒有發生。祭祀們呆住了,他們驚愕的、無奈的轉過身去,看到那十八名東夷的大人更換了身上的衣甲,佩戴了新的長弓和足夠的刻畫了巫印的長箭,領了大隊人馬又趕了過來。

  其中一人大聲喝道:“諸位海人貴客請讓開。攻打安邑並不困難,反正大夏的軍隊不是被你們給吸引了過去麼?且讓我們殺光眼前的這群夏人,奪回我們的鎮族至寶射日弓,我們立刻出發。”

  又有一人冷冰冰的說道:“他們這裏才有多少人?怎可能抵擋我們東夷闔族精銳的進攻?諸位貴客且放心,只要一個時辰,我們就能攻下這座城池,長驅直入攻下安邑。嘿嘿!”

  夏頡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拍了拍頭頂上的白,笑道:“原來如此,上次打劫了東夷人的落日峰,這羿王令是你從那一堆巫器中貪污下來的?白,看來你越來越聰明了嘛!嘿嘿!”

  白‘吱吱’的叫了幾聲,在夏頡的頭上亂抓亂撓了一陣,雙目中血光閃爍,兇相畢露的盯向了領軍朝城牆湧來的東夷人。

  數十名身穿黑袍的神殿祭祀可憐兮兮的在那東夷人的大軍前左右攔擋,想要勸阻這些東夷人不要因為一柄射日弓而延誤了軍機。但是,三天前他們沒有勸服這些東夷人,三天后他們的努力同樣白費。這些東夷人已經被夏頡手中的射日弓吸去了魂靈兒,哪里還顧得上要趁虛而入攻陷大夏的完美計畫?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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