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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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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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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5 02:30: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五章 流放

  “放逐。”

  “放逐。”

  “放逐,永遠不許再回九州!”

  安邑城下,以商湯為主,天下諸侯,甚至包括了東夷、胡羯、南蠻的代表召開了天下大會,對巫教的大巫以及大夏的王履癸作出了最後的判決。

  因為白蟰勾結海人的行徑被證實,而海人毫不猶豫的對諸侯大軍展開的攻擊,使得白蟰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失去了繼承王位的可能。以商代夏,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素有仁義之名的商湯以‘臣不弑君’為藉口,沒有剝奪履癸的生命,而僅僅是由廣成子出手以翻天印封印履癸的巫力後,將他連同大夏巫教一同放逐去了北方的荒漠,不許他們再進入九州。

  這個決定贏得了天下諸侯一致的支援――商湯表現出來的仁義手段,讓他們很心安。有如此慈善的大王,是天下人的福份。

  履癸同時被天下諸侯給了一個貶義的封號:桀。也就是殘暴無道的意思。

  唯一對這個決定表示出強烈反對的,是同樣生活在北方的胡羯部族。他們可不想讓一群爪牙齊全的猛虎跑去自己的地盤上休養生息――哪怕他們都發下了惡毒的誓言永不出世呢?但是面對天下人共同作出的決策,胡羯人的部族代表只能發出幾聲惡毒的詛咒後,無奈的接受了事實。

  當大夏的平民以及被貶的賤民雀躍歡呼大商的成立,當商湯以天下共主的名義大賞諸侯的時候,夏頡領了大巫們,帶著失神落魄的履癸,緩緩開向了最北方的雪原。一路上,夏頡能感受到那些百姓甚至是那些曾經的大夏下級官僚對大巫們投來的怨毒目光。雖然被鴻鈞逼著聽經十年沒有參與這十年中大夏的朝政,但是夏頡能想像得到,履癸到底對天下人做了什麼。

  天下的暴君也好、昏君也罷,無非是那一套路數,無非是那樣。

  巫教離開九州的過程很順暢,沒人會傻到來攻擊依然保留了一定實力的巫教。幾大巫殿值錢的東西全部挪走,就連黎巫殿的藥山都縮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巫印被旒歆隨身帶著。巫教的離開,很徹底,沒有留下任何可能帶來麻煩的東西,比如說潛伏的密探之類的人物。在煉氣士的威壓下,在夏頡的調解下,大巫們接受了被迫離開的命運。事實上,在鎮天塔剛剛建造到一半的時候,許多大巫已經有了這個思想準備。當鎮天塔徹底崩潰的時候,大巫們實際上已經明白,巫教在九州的時日,不多了。

  在開赴北方雪原的道路上,除了妹喜的突然失蹤引發了履癸的瘋狂,使得履癸突然豁出去了性命攻擊隊伍中的刑天華鎣以外,很太平,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在進入雪原的那一天,夏頡帶領大巫們秘密的召開集會,將白蟰以及易昊等幾大天候用巫炎煉化了魂魄,製成了活傀儡。這也算是夏頡對赤椋的一點心意,自己這個做大兄的,算是給他報了仇。當然,這也已經不重要了。

  在北方最寒冷的雪原深處,被驅逐出九州的大巫們安置了下來。近百萬大巫聚集在一起,他們依然擁有改天換地的力量。尤其因為夏頡的關係,他們帶走了所有密藏的寶物,其中就包括了縮水到只有十幾丈高的建木。十幾丈高的建木雖然能力比起鎮天塔那時要弱了千萬倍,但是也足以撐開一個方圓千里的溫暖如春的桃源勝地,使得大巫們安居樂業了。

  這也是夏頡選擇了被放逐到北方而不是南方的原因。雲夢大澤中有三大巫家秘密保留的血脈,往南方去就很可能暴露他們,那麼,只能選擇北方了。相比起來,數萬里數十萬里見不到一點兒生靈的北方雪原,反而是這片大地上最安全的地方。很少有人能受得住雪原上那鐵塊都能被凍裂開的可怕低溫,這對於大巫而言無疑是天然的屏障。

  時光倏忽,距離大巫們被放逐到北方,已經有半年的時間。

  履癸已經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他似乎恢復到了當年他做王子時的精明能幹,也似乎已經忘記了妹喜給他帶來的傷害。他開始漸漸的參與大巫們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雖然他的巫力被封印了,但是他的才幹還在,大巫們各方面的工作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按照夏頡的說法,這就是一個合格的高級白領管理員。

  這一日,刑天大風他們率領了一批大巫去雪原上捕捉野獸以供馴養,夏頡帶了白、玄武、水元子三個,湊到了建木邊上,研究它為什麼突然縮小了這麼多,好似元氣大傷的樣子。

  大巫們在雪原裏修建了一座新的城池,城池的面積極大,長寬也在百里開外,建木所在的山頭就正好在城池的正中位置。城池附近數萬里的地氣靈氣被不斷的抽進建木體內,化為一道道溫和的綠光四散開去,將溫暖和綠衣帶給了整座城池。

  夏頡在建木的根部拍了拍,敲了敲,皺眉道:“似乎,並沒有受傷。”

  玄武聞了聞建木身上的味道,點頭道:“也沒有受到詛咒的氣味兒。”

  水元子噴出一道銀亮銀亮的水箭在建木上,看著建木將那水箭反震成碎片,他懶散的說道:“好啦,管他怎麼樣呢?有什麼要緊的麼?呃,吃好,喝好,睡好,我就知足啦!誰管他這根爛木頭是不是要死掉呢?”

  夏頡、玄武、白同時橫了水元子一眼。這個白吃白喝的傢伙在煉氣士們攻打虎踞關的時候居然跑去了諸侯聯軍的營地裏混吃混喝。等得夏頡回來了,礙於面子上掛不住,他又跑回到了大巫這邊。對於這種沒有氣節,幾塊烤肉和燒酒就能收買的傢伙,他們根本沒有言語了。

  冷哼了一聲,夏頡淡淡的說道:“怎麼不要緊呢?這建木若是能長到萬丈高下,憑藉它的神力,我們就能憑空凝聚出各種美玉、精金等材料,我們可離不開這些。大巫的修煉也好,日常起座也罷,都要這些材料呢。原本它都長到了數千丈高了,怎麼鎮天塔倒塌後,它就變成了這樣?”夏頡有點感慨的說道:“若是當年修建鎮天塔的時候,它就能有萬丈高,大夏又哪里會需要去剝削那些屬國的子民?”

  玄武點頭道:“這是一個好寶貝啊,天地的靈根啊。可惜,沒長大。”玄武也有點感慨。若是這顆建木能有萬丈高,它就能抽取天地間的一起靈氣按照人的心意轉化為各種極其精粹的先天靈氣。比如說,他玄武最近急需的先天玄陰之氣,就能被它轉化出來。

  “唔,你們在這裏幹什麼?”旒歆拎了一個小小的藤筐,裏面放了幾棵草藥,輕盈的飄了過來。

  夏頡朝旒歆苦笑道:“看這建木,怎麼變得這麼小了?”

  旒歆歪了歪腦袋,突然笑起來。淡青色的嘴唇微微一抿,旒歆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把它內裏結成的一塊元晶給挖了出來,打造了一件兵器,正要送給你呢。”

  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旒歆嬌笑道:“虎踞關那時候就給你說了這事情的。可是最近一直很忙,都快忘記這事情了。唔,就是這柄劍了。你一直在我面前囉嗦,說什麼你喜歡的是‘飛劍’而不是‘飛棍’什麼的。還有什麼材料能比建木內結成的元晶來打造寶劍更好的?”

  一柄長不過尺許的奇形短劍被旒歆掏了出來。寶劍通體散發出幽幽的光芒,一眼看過去,竟然分不清那光芒到底是什麼色澤的。這顆建木在鎮天塔內也不知抽取了多少靈氣,小部分靈氣中的雜質化為鎮天塔建造時所消耗的巨石等物,大部分精粹的靈氣則在建木體內結成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元晶――這也是建木不斷成長的依仗。旒歆在鎮天塔倒塌後,數千丈高大的建木無法運走,她乾脆就取出了內部的元晶,使得建木萎縮到了十幾丈大小,這才將它帶走運去了藥山種植。

  這塊元晶離開建木後就失去了活性,無法再塞回去。但是元晶本體卻靈性十足,不管用來製造任何巫器、法寶都是絕頂的材料。

  旒歆一直掛記著夏頡揮動狼牙棒時發出的抱怨,此時得了這麼一塊靈性十足可以按照自己心意變幻的極品材料,她乾脆就打造了一柄短劍出來。夏頡被鴻鈞抓去聽經了十年,旒歆也就將這柄短劍雕琢了十年,用建木的靈氣滋養了十年。如今出現在夏頡面前的這柄短劍,就品質上而言,實在是比起滅絕印也差不到哪里去――畢竟這是天地間最大的靈根建木出產的貨色。

  只要夏頡以煉氣士的手段將這柄短劍吐納一段時間,這就是一柄絕品的飛劍。

  夏頡心裏一熱,也就懶得再理會這顆建木的問題,伸開長臂,夏頡一把將旒歆抱在了懷裏,重重的吻了下去。

  白、玄武、水元子都眼鼓鼓的看著夏頡和旒歆的親熱,臉上都帶著詭異的微笑。尤其是白笑得‘吱嘎、吱嘎’的亂叫,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得意的事情。

  突然,旒歆一拳打退了夏頡,皺著眉頭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吐了一口口水出來。她皺眉道:“你又吃了很多的烤肉喝了很多的酒,下次再這樣,小心我揍你。”氣哼哼的朝夏頡揮動了一下小拳頭,旒歆將短劍別在了夏頡的腰帶上,輕輕的踮起腳親了一下夏頡的臉蛋,隨後一手掐著白的脖子將他從夏頡的頭頂上抓了下來。

  “白,青殜又造出了幾種新的巫毒。你趕快去幫她試試那巫毒的威力。若是你喝了下去肚子不疼呢,那藥就沒什麼力量。若是你喝下去肚子很疼很疼,那些巫毒就有用處了。”旒歆笑得眼睫毛都快炸開了,死死的掐住了白的脖子,強行帶著他就走。

  一邊走,旒歆一邊得意的說道:“這個荒郊野地的,想要找幾個試藥的賤民都找不到。幸好有白你這個萬毒之軀的貔貅,否則我們黎巫殿還真的麻煩了呢!乖乖的聽話,把那些藥都喝了,不然,哼哼……”暴力威脅著白,旒歆身形幾個閃爍,已經消失在遠處新建的黎巫殿門內。

  夏頡‘呵呵’一笑,點頭道:“罷了,旒歆有她的事情要做。我這個隱巫尊,也要去隱巫殿看看。隱巫殿裏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許多東西還得仔細的打理一下。裏面一些上古的奇怪巫器雖然是如今的大巫沒辦法發揮威力,但一旦流散出去了,卻也是個大麻煩。搬家太急促了,還得把那些帳本仔細的清理一次才行。”

  拍了拍玄武的大腦袋,夏頡往隱巫殿行去。玄武朝水元子張開了大嘴,水元子‘嘰哩咕嚕’的咒駡了一頓,乖乖的化為一顆拳頭大小的銀白色水珠飛進玄武的嘴裏。一縷縷精純的葵水精英自水元子所化的水珠內滲出,漸漸的流入玄武的身體,滋養著他體內一顆重新凝結成的,光芒黯淡好似隨時都要崩解的水色珠子。

  這是玄武在天庭帶下來的舊傷了。那時候為了應付那巫神,玄武將新結成的內丹噴出自爆,這十年來依仗著水元子,這才慢慢的回復了。

  隱巫殿,就是當年太弈自雲夢大澤帶走,後來安置在末日堡壘上的隱巫殿。如今大商接收了整座末日堡壘,在上面駐紮的隱巫們,自然也搬遷到了如今這座新的城市來。只是因為最近十年來連年的紛亂,夏頡這個新任的隱巫尊卻又十年不見人影,使得隱巫殿內的各種規矩也有了一些鬆懈。夏頡唯恐隱巫殿內一些不應該流出的東西流了出去,所以最近大半年來,他一直讓下屬的大巫們清點隱巫殿的庫存。

  黑漆漆的隱巫殿大門外不見一個人。就算是被放逐到了這裏,大巫們依然恪守巫殿的規矩,對於隱巫殿,他們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好奇到來這裏打探消息的地步。他們明白,若非通天道人出面強力威壓,大巫在通天道人面前沒有絲毫抵抗之力,而隱巫殿的存在也瞞不過那些煉氣士的話,神秘的隱巫殿根本不可能和他們一起來這裏。

  所以夏頡也沒有注意到今天的隱巫殿一點兒不尋常的氣息。他領著玄武進了隱巫殿,順著燈光昏暗的甬道行走了一陣,突然停下了腳步。

  十幾名高鼎位隱巫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鼻頭還有呼吸,但是氣息很微弱。

  夏頡急撲到了他們身邊,這些實力強悍的大巫被人一擊而倒,幾乎沒有作出應對的餘地,就被打翻在地。而且他們每個人都是魂魄受了重傷,反而肉身上不見絲毫的傷害。夏頡怒極,急忙取了幾顆將養魂魄的巫丹喂進他們嘴裏,隨後急速朝殿內奔去。

  一路上,倒下的隱巫越來越多,夏頡看得是暗自驚心。所有隱巫都是魂魄重傷而不死,每一個人都留下了一點兒氣息,足夠夏頡能夠救回他們,但是夏頡前進的速度卻被放慢了不少。夏頡看透了那人的心思,這人不想和自己結下不可消磨的死仇。

  冷笑幾聲,夏頡順著甬道朝隱巫殿內疾走,穿過幾道被暴力破開的禁制後,夏頡沖到了隱巫殿深處的秘庫中。

  一名身穿大紅道袍的枯瘦道人正在秘庫中翻動著那些自上古流傳下來,大巫們都不知道如何運用的奇怪物事。秘庫內倒著數十個大巫,都是奉了夏頡的命令在這裏清點庫藏的人。聽到夏頡急奔過來的腳步聲,那道人猛的回頭望了夏頡一眼,右手已經握住了什麼東西,順手塞進了袖子裏。夏頡厲聲呵斥道:“兀那道人,你做什麼?”

  左手一翻,一道掌心雷轟然劈向那道人,右手一抖,一道巫族秘煉的陰雷無聲無息的滑向了那道人的心口。

  那道人長笑一聲,朝夏頡笑道:“道友何必動氣?”他大袖一揮,將夏頡劈出的兩道雷霆震成粉碎,隨後大笑道:“這些寶貝留在這裏,這些大巫卻也不會使用,豈不是浪費?貧道今日,不過是借點東西使使。東西已經到手,道友不用送啦!”

  一聲大笑,這道人化為滿天的紅光飄散,以夏頡如今的神通法力,居然看不透他是怎麼走的。夏頡駭然,大叫道:“是好漢,留下名來!”

  那道人只是狂笑而去,那笑聲震得秘庫一陣顫抖,卻哪里肯報出自己的姓名?夏頡是通天道人的徒弟,偏偏這道人卻又深知通天道人的脾性,若是被通天道人知曉是自己跑來這裏欺負了他的徒弟,那護短到了極點近乎沒道理的通天教主,還有不拔出了寶劍三界追殺自己的?

  故而,雖然明知道不留下名字的話,似乎在面子上有點沒光彩,但是這道人還是選擇了即刻脫身,不和夏頡多囉嗦。以他的道行,夏頡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陰沉著臉蛋,夏頡救起了地上躺著的那些大巫,沉聲道:“快快清點一下,丟失了什麼東西。這一堆巫器和典籍,我記得你們前幾日已經清理出來的,對照帳本,快快勘察。”

  幾十個大巫面有慚色的連連應聲,急忙對著那一堆古怪物事清點了許久,突然一大巫叫道:“巫尊,釘頭七箭書不見了。”

  “呃?釘頭七箭書?你沒弄錯?”夏頡心頭一震,猛然間大罵道:“好你一個姓陸的,你,你……”

  憤憤然好一陣子,夏頡知道自己根本拿這些來歷莫測的上古煉氣士沒有任何的辦法,他怒道:“加強隱巫殿的防備。將你們所知的所有最惡毒的巫陣全部布上。哪怕我們自己出入麻煩,也不能再讓人這麼輕鬆的混進來。”

  夏頡真的有點惱火,天下諸侯之中沒人敢來招惹巫教的,三教門下因為自己的干係,卻也不會來欺負被驅逐的大巫,他原本以為這裏會太太平平的,所以對於隱巫殿的防禦力量也沒多做要求。今日被人搶走了釘頭七箭書,夏頡才回過神來,這三界之中神通莫測的人多了去了,自己還是太大意了。還能怎樣?亡羊補牢,趕快把隱巫殿的所有巫陣都開啟罷……哪怕這些巫陣一旦開啟,隱巫殿自己的大巫進出都要耗費半個時辰的功夫,總也比別人登堂入室直入秘庫取走了寶貝來得好。

  某處大洋深處的密室內,撒拿旦-奧古斯都憤怒的咆哮著:“他們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能夠這樣?他們怎麼能夠和平的解決問題呢?”

  他氣得直跳,在密室中蹦跳著大叫大嚷道:“他們應該像亞特蘭蒂斯那些傻乎乎的騎士一樣,面對面的拼一個你死我活以後,才進行王朝的更替!他們怎麼能夠這樣?怎麼能經過一次談判後,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這不好,這非常的不好!如果他們的力量不被盡可能的削弱的話,我們在這個空間打開的門戶,只能容納那些低級戰士出入,真神們不可能通過那個門戶,我們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為什麼不拼一個兩敗俱傷呢?”撒拿旦-奧古斯都憤怒的咬著嘴唇,對於這一切最終做了一個結論:“白蟰那個女人,實在是太無能,太無能了。”

  安道爾斜斜的躺在一張長椅上,他冷冷的說道:“大祭司,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打開那個門戶讓我們的神降臨這個人間。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在那些實力可怕的‘煉氣士’的調解下,想要他們再起戰亂,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東夷、胡羯、南蠻,乃至我們亞特蘭蒂斯當年的屬民都開始向商國進貢了,起碼百年內,他們不會有任何戰爭。”

  托爾陰沉的用一根小馬鞭抽打著自己的馬靴。他冷冰冰的說道:“大祭司,戰爭必須出現犧牲,我們要作出選擇了。除非您認為,您能對付得了那些可怕的煉氣士,否則的話……”

  撒拿旦-奧古斯都沉默了許久,終於惡狠狠的說道:“叫你們的手下秘密的抓捕平民作為祭品。一個月後……在末日堡壘上打開新的門戶。”

  他陰冷的望了目瞪口呆的安道爾和托爾一眼,冷笑道:“到了如今,我可以大方的告訴你們。末日堡壘從來就不是一個戰爭工具!它,只是一個祭壇,一個祭壇而已。你們研究過它內部的那些能量管道麼?那是一個法陣的能量通道,末日堡壘是一個強大的祭壇,而不是戰爭工具!”

  安道爾、托爾,同時傻了。

  商族王宮內,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商湯等三教弟子肅立其下。

  太上道人眯著眼睛看了下方的諸多弟子一眼,臉上露出了和藹的微笑:“半月後,吾等當重新開闢道場,以容納門下諸多弟子。此番耗時超過年餘。三教門下,當隨我們前去效力。商湯,你身為當今天下之主,又是三師弟的門人,當勤勉修持,不得驕奢,以安天下。”

  商湯恭聲領命。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對望了一眼,原始道人笑了笑,太上道人搖了搖頭,隨後,三個老道領了各自的門人去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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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5 02:32: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六章 魔,降臨

  煉氣士們離開了,他們去開闢道場。

  太上道人的道場在鴻蒙之中,需要原始道人和通天道人幫手將那一塊空間再加固加固。

  通天道人的道場是金鼇島,一個同時處於這個世界但是卻又有所分隔的半平行空間。以前的金鼇島稍微小了點,想要容納如今截教門下超過三十萬的大小門徒,實在是有點窘迫。通天道人的意思是將金鼇島徹底的改造一番。如今看來金鼇島下面幾條靈脈彙聚的靈氣還是不甚足夠,需要從九州大地上再多引他幾十上百條靈脈才行。

  至於原始道人的道場就更加厲害了。天庭天神大戰中,昆侖山被大裂,被原始道人施展大法力牽引到人間,就是當年夏頡在天地通道初打開時看到的從通道內掉出來的那條山脈。原始道人要為了昆侖山再開一片空間,這也需要兩位元師兄弟的幫忙。

  他們門下的煉氣士,就是去見識見識這等同于開闢鴻蒙的大場面去的。這等見識的機會可不多,三位大教主也商議妥當了,開闢道場的時候將要仔仔細細的認認真真的做,每一個符印都要做得一絲不苟的盡可能的慢。因為這是給門下弟子增長閱歷的難得機會。三大教主聯手出手,若是能參悟透其中的一個半個符印,哪怕是多寶道人這樣的二代大弟子,都能大大的長進一步的。

  所以,所有的煉氣士弟子都被帶走了,就留下了商族的那些修煉了道法的族人。

  三大教主心裏明白得很,商族的這些截教門人,就是訓練出來的打手,為了爭奪天下而操練出來的士兵。他們雖然有一身不弱的道法,但是這輩子也沒有希望觸摸到大道的邊緣。帶著他們去開闢道場,實在是一件浪費心力的事情。起碼通天道人是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勾當。

  所以,那些真正有大神通大法力的煉氣士,一時間走得乾乾淨淨。開闢道場的過程,因為是破開虛空另成一個世界的大工程,就算是通天道人,也沒有足夠的閒暇心思注意九州內發生的一些事情了。

  商湯上位後,連續發佈的幾條諭令,都是極力改善民生和修繕與周邊各大勢力關係的。他接手的大夏的屬國和屬族不用說,這是跟著他起家的盟友,自然會擁護他的統治。而東夷等三個大的鄰國,也給商湯傳達了友好的資訊。也許在他們看來,能夠將大夏推翻的商國,並不是一個好招惹的物件,在沒有明白商湯手上具體的實力以前,他們不想作出什麼讓商國誤會的事情。

  隨後,是商湯對天下明文發佈的,對於海人的諭令。商湯想要消除海人和大夏之間的仇怨,他是真正的想要給海人帶去和平。

  不過,現在的海人,並沒有心思理會商湯的這片好心,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大商剛剛建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商湯和伊尹等君臣去處理。甚至就連末日堡壘,這個隱巫殿已經自上面撤離的大傢伙,商國都一時找不出足夠的人手去接收。商湯象徵性的在上面放置了三百煉氣的族人以及五千士卒,代表末日堡壘也成為了商朝的領地。至於如何應用這個大傢伙,商湯也一時找不出好的辦法來。末日堡壘一直被當作了屠殺的工具,而這項功能對於商湯而言,無疑是沒有太大價值的。

  這一夜,天空雲層很密集。借著密雲的掩護,數十艘海人新出廠的運輸艦慢慢的在末日堡壘的背面登陸。

  三萬血族,五萬狼人,加上十萬被控制晶片剝奪了一切自身意識的異能改造者,以及數千名用大巫改造出來的背負著羽翼的強橫戰士。這是撒拿旦-奧古斯都和安道爾他們手上掌握的全部武力。連續的大戰不僅是耗光了大夏的國力,同時也對海人的生產力造成了極大的損傷。僅僅依靠撒拿旦-奧古斯都隱藏在秘密基地裏的幾處工廠,他們還無法糾集起當年全盛時期那等規模的軍隊。

  以撒拿旦-奧古斯都麾下被命名為黑暗七君的七名強悍戰士為首,三萬血族、五萬狼人有如浪潮一樣席捲商族在末日堡壘上的營地。三百煉氣士根本來不及施展道法反擊,他們脆弱的身體就被那些沖到面前的血族撕成了碎片,他們充滿了靈氣的鮮血被血族吸得乾乾淨淨,化為血族戰士體內能量的一部分。

  運輸艦一批一批的湧上末日堡壘,數百萬被鐵絲穿透了肩胛骨,一串串的被拉下運輸艦的平民大聲尖叫著、哀求著走下了運輸艦。這些平民有的來自九州,有的來自南荒,但是更多的是當年海人領地上的百姓。

  末日堡壘通向外界的最大一條通道被打開,數百名血族、狼人戰士急速奔進了通道,但是轉瞬就倒在了地上。通道內翻滾而出的巫毒氣浪將靠近通道的近萬名血族、狼人瞬息殺死,看著那些很快就化為一塊塊白骨的戰士,安道爾氣得直叫。

  幸好撒拿旦-奧古斯都手上的兩根權杖有極強的威能。一圈圈黑藍色的水光湧入了末日堡壘,慢慢的將當年旒歆派人灌進末日堡壘的毒氣化解乾淨。折騰了好幾個時辰,末日堡壘內的空氣品質才勉強能讓人進去行走,但是在一些角落處,空氣依然混濁得可以熏死人。

  耗費了極大的力氣,撒拿旦-奧古斯都和安道爾等人才來到了末日堡壘的控制核心。

  在那小山大小的一塊晶石上,撒拿旦-奧古斯都插上了海神權杖和神權之杖。他站在晶石的前方,嘴裏喃喃的念誦著咒語,黑藍色的光芒自兩根權杖上用處,漸漸的融為一體,使得那塊晶石都整個變成了一塊藍色並不透明的怪異物事。詭異的氣息自那藍色晶石上滲出,一點幽暗的光芒突然自那晶石內閃爍起來,漸漸的那一點光芒朝四周蕩漾開,一道光幕出現在那晶石上。

  撒拿旦-奧古斯都得意洋洋的朝滿臉駭然的安道爾吹噓道:“這些咒語也來自神權之杖內的記憶。這是我們海洋祭司才能解讀的咒語,你們現在應該明白了,離開了我,你們什麼都作不好。”

  托爾憤怒的看著撒拿旦-奧古斯都,他朝前沖了一步。安道爾一手抓住了托爾。穆圖和該隱立刻緊張的上前了一步。該隱攔在了撒拿旦-奧古斯都的面前,鋒利的爪子朝托爾威嚇性的比劃了一下。穆圖默不作聲的走到了該隱面前,依仗自己高大魁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該隱,手上沉重的戰斧輕輕的揮了揮,發出沉悶的破空聲。

  撒拿旦-奧古斯都和安道爾同時惡狠狠的對望了一眼,兩人慢吞吞的走到了那一片光幕前面。撒拿旦-奧古斯都念出了最後一段咒語。

  光幕閃爍了一下,裏面突然出現了一名渾身籠罩在黑霧中,只有眼部有兩點紅色鬼火閃爍的人。那人吃驚的尖叫了一聲,指著光幕大叫大嚷了一陣,隨後數十點紅光出現在他的身後,那些紅光閃爍,無不充滿了貪婪以及毀滅一切的狂暴。

  撒拿旦-奧古斯都跪在了地上,用一種拗口的語言慢吞吞的述說著什麼。安道爾和托爾立刻傻眼了,這是海洋神殿的海洋祭司才能學習的所謂的神的語言,他們兩個哪里會?兩人只能無奈的看著撒拿旦-奧古斯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光幕中的紅色光點也越來越多,那些光幕中的人也越來越興奮的大聲叫嚷著,一股股濃得嚇人的陰冷氣息不斷的自光幕內湧出,逼得安道爾、托爾等人急忙後退。

  突然,撒拿旦-奧古斯都跳了起來,他得意洋洋的叫道:“讚美神。我們聯繫上的是神靈的最高委員會!我們在這裏打開的,將會是直通最高委員會的大門。神說,我們有功勞,我們會得到最大的賞賜。我們將要打開的門戶,將這個世界和神的世界直接聯繫了起來,比起你們在天庭競爭的那條通道,更加完美,更加的方便!”

  光幕中最先出現的那個人焦急的蹦跳著,大聲的叫嚷著。似乎是那邊所有的人都對撒拿旦-奧古斯都拖延時間的行為感到了極度的不滿。

  撒拿旦-奧古斯都急忙轉過去對光幕中的那些人低聲下氣的解釋了幾句,隨後,他大聲喝令道:“將所有的祭品都送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末日堡壘設計圖裏面的那些能量存儲室,每一個存儲室放一萬人,趕快,趕快!”

  這是一件浩大的工作,海人們忙碌了三天,才將幾百萬被捉來的平民強行塞進了那些能量存儲室中。

  而那光幕裏,不斷的閃爍出海人的神靈們所在的那個世界裏各種各樣的景象。高聳入雲的黑色金字形尖塔,懸浮在空中的巨大神殿,無邊無際的平整廣場上那密密麻麻的戰士,身披重甲,懸浮在空中往來巡視的高等衛兵,稀奇古怪數之不盡的戰爭機械以及各種供他們驅遣的怪獸。毫無疑問,這樣的軍隊一旦出現在人間,將會給剛剛建立的商朝以致命的打擊。

  但是,這和海人無關,不是麼?

  等得所有的祭品都被塞進了能量存儲室,撒拿旦-奧古斯都念誦起一段奇怪的咒語。插在那一堆晶石上的兩根權杖放出純黑色的幽光,粘稠的幽光慢慢在兩個權杖之間拉起了一條條電弧一般的光帶。黑色的光帶越來越密集,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漸漸的在兩根權杖正中間的一點上,出現了一個細微幾乎不可見的黑漆漆的空洞。

  大量的負面能量自那空洞內噴出,一點粘稠的黑色能量以液體的形式自那空洞中滴出,靜靜的落在了作為末日堡壘能量核心的藍色晶石上。晶石猛的一抖,末日堡壘數百個能量存儲室內壓力大盛,被當作祭品使用的數百萬平民的身軀同時粉碎,變成了粘稠的血漿。那一滴黑色液體化為無數刺目的黑色電光順著晶石上的能量導管射了出去,湧入了一座座能量存儲室。

  那粘稠的塞滿了存儲室的血漿被黑色電光侵入,血漿一陣攪動,最終變成了黑色的粘稠黏液。一陣陣負面氣息自那些黏液中湧出,這些血漿,充滿了那些祭品臨死前負面情緒的血漿,已經變成了一種極佳的負面能量載體。

  一滴滴的黑色液體自那空洞中滲出,不斷的滲入藍色的晶石中,將它慢慢的染成了純黑色。強大的黑暗能量自晶石內向一個個能量存儲室湧去,漸漸的將那些存儲室內的黏液充滿,化為一顆顆黝黑深邃的黑色晶體。

  這樣的能量充入持續了七天。撒拿旦-奧古斯都口中的神,耗費了極大的力量才在利用海神權杖和神權之杖為座標指引,在虛空中破開了那麼小的一個空洞,將自己的黑暗能量傳進了這個世界。慢慢的,末日堡壘內所有的能量存儲室都被填滿,那顆巨大的能量晶石也被塞得滿滿的,一道道黑色的電光不斷的自那晶石內激射而出,發出可怕的‘劈啪’巨響。

  末日堡壘緩緩的開始轉動,它的三門主炮再次開啟,被大巫破壞掉的炮管閃爍著黑色的光芒,被破壞的地方正在急速的回復。

  隨著撒拿旦-奧古斯都一聲令下,三道巨大的黑光狠狠的轟在了九州正中間點那一點上。狂暴的力量將方圓千里的地面化為灰燼,無數道黑色能量流瘋狂的湧入地殼,這些有如活物的黑色能量不斷的掠奪九州地層中蘊含的靈氣,將它們轉化為同樣的黑色能量,匯入那三根光柱中。

  九州所在的大陸發出可怕的震鳴,大地裂開了一條條巨大的縫隙,巨大的陸塊開始解體……

  巨大的海洋上掀起了恐怖的浪潮,那些躲藏在海底基地中的海人族人,被海洋中突然出現的巨大漩渦卷了進去,就此除了末日堡壘上的數十萬被改造過的海人戰士,純粹的海人徹底在這個世間消失。

  陸塊的迸裂造成了地下混沌元氣的瘋狂噴瀉,巨量的混沌元氣狂湧而出,將虛空撕成稀爛。

  一條黑色的縫隙在那狂暴的空間亂流中出現,起先不過是巴掌大小的一條縫隙,漸漸的隨著混沌元氣的噴湧,縫隙越來越大,最終擴張到數十丈高,十幾丈寬,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門戶。

  大地崩開,幾個被撕裂的陸塊打著轉兒分離開來,海水湧入了陸塊裂開時產生的溝壑,地火岩漿和海水碰撞在一起,爆發了可怕的大爆炸,一座座山頭、一塊塊平原被炸成粉碎,被那黑色的縫隙吸了進去,化為純粹的能量,支撐起這條縫隙的擴張。

  大地上的百姓慘叫著,驚恐的奔走著,四處的逃亡。地震、火山、洪水,無數的災難出現在大地上。那些潛伏在南方山林窮荒山野中的怪獸也紛紛出現,被天地巨變嚇得心神不定的凶獸們肆意的獵殺這些孱弱的百姓,以發洩自己心中的恐懼和絕望。

  大股大股的混沌元氣自裂開的大地中噴出,隨著這些混沌元氣噴出的,還有組成這個世界的巨量靈氣。大地在縮小,海洋也在縮小,就好似縮水的蘋果一般,一座座聳立數百里高的大山脈正以人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降低、降低,時不時的隨著大地的震鳴和顫抖,一些高山猛的攔腰折斷,崩裂成無數的岩塊。

  商族的煉氣士們同時覺得自己的丹田一寒,體內的真元不斷的向外流瀉。他們發出驚恐的吼叫,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知道,他們的修為都是被三教門下的上古煉氣士用丹藥提升的,他們的根基就好似紮在水澤上的地基一般,一點兒都不穩固。因為這片大陸外界的靈氣壓力極高,他們的修為才能維持在如今的程度。而隨著外界的靈氣不斷的噴入無窮無盡的虛空,他們體內的真元就按捺不住的從他們的體內噴出,融入了外界正在急速消散的靈氣。

  高有數裏的浪頭橫掃大陸,地火岩漿奔湧而起,天下百姓百不余一,都在那無情的天災中化為齏粉。

  生領們在嚎哭祈禱,不知道他們作出了什麼觸怒上天的事情,才引發了這樣的大劫。

  只有在那無窮的虛空中,一個聲音悠悠的歎息道:“你看,這就是你求我的事情帶來的結果。”

  九團紫色的火焰靜靜的圍繞著虛空中一團金光旋轉。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那九團紫光中慢慢的傳出:“我不在乎。死傷的人,不是大巫。我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是大禹王煉製了我,我要給大禹王的子孫保留一條根。你要滅絕巫族,我是不能允諾的。為了這一線生機,我出賣了自己替你煉製那九州結界,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聲音冷笑道:“就算你是鴻鈞,沒有我這後天造化之力的幫助,想要將那些上古的神器熔煉為一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罷?這筆買賣,你不虧了。”

  剛開始說話聲音悠悠的響起:“你做事,還真有那群大巫的本色。只求達到目的,不管其他。唉……老道不過是想要偷懶而已。”

  九團紫色的火焰一陣抖動,譏嘲的笑道:“你不是偷懶,是無情。”

  虛空中,再也沒有了一點兒聲音。

  那條黑色的縫隙中,突然一隻被黑色的鎧甲裹得結結實實的大腳狠狠的踏了出來。

  隨後,一支黑色的軍隊,有如洪流一般,狂湧而出。

  與此同時,末日堡壘主控室內,一點幽光閃出,一條身披黑色長袍,容貌俊美,皮膚略微帶著點幽藍色,細長的眸子裏閃爍著瘋狂火焰的怪異男子自那細小的空洞中慢慢的滑了出來。

  他陰冷的看著撒拿旦-奧古斯都,隨後突然笑起來,用眾人都能明白感知到的贊許語氣說了幾句話。

  撒拿旦-奧古斯都諂媚的匍匐在那男子面前,慢慢的朝他爬行了幾步,隨後,低聲嘀咕了幾句。緊接著,撒拿旦-奧古斯都轉過頭來,用詭異猙獰的眼神望了安道爾一眼,右手堅定的指著安道爾,又低聲說了幾句。

  那男子的臉突然被一層黑氣所蒙住,他兇殘的望了安道爾一眼,突然手一揚,一道黑光射向了安道爾。

  安道爾一驚,眼睜睜的看著那道黑光射到了自己心前,卻沒有一點兒閃避的力氣。他的身體僵硬,根本無力動彈。

  旁邊一股大力傳來,托爾突然撞開了安道爾。那道黑光射中了托爾,隨後,就沒有了。

  黑光沒有了,托爾也沒有了。他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沒有了。消失得如此乾淨,消失得如此的徹底。

  安道爾不可置信的看著托爾消失的地方,他能感覺到,托爾被徹底的湮滅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他瘋狂的嚎叫起來,指著撒拿旦-奧古斯都,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心知肚明,撒拿旦-奧古斯都憑藉著他是在場人中唯一懂得這些神靈語言的人的優勢,光明正大的暗算了他一記。

  那俊美男子卻是很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一聲冷哼,在場的數千血族、狼人戰士齊齊吐血倒地,那男子又是手一張,一道黑光激射向安道爾。安道爾的身體再次僵硬,沒有了動彈的力量。

  穆圖一聲怒嚎,突然撲了過來,一手抓起安道爾,撞飛了數十條在他面前的狼人戰士,上半身已經化為狼形,帶著安道爾狂奔而去。同時穆圖大聲的發佈了一條命令:“戰士們,保護我們效忠的大人!攔住他們!”

  那些已經吐血倒地的狼人戰士發出了悠長的狼嘯,他們紛紛變身,身上長出了濃密的長毛,手臂上長出了鋒利的指甲,頭顱也變成了牙狼的模樣。他們瘋狂的,蠻不畏死的朝撒拿旦-奧古斯都以及那男子撲了過去。

  那男子卻不再動作,他輕輕的笑了笑,也不理會這些亡命的狼人戰士,而是化為一道虛影穿越了末日堡壘厚厚的裝甲,出現在外界的虛空。

  他朝末日堡壘下方的大地貪婪的伸開了手臂,嘴裏‘咕噥’的念叨了幾句,隨後發出了瘋狂的大笑。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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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5 02:33: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巫的心

  一片獨立的世界,一座高山直插雲霄,綿綿山脈周邊,有九十九條溺水,九十九條流沙,九十九條熔岩河流,神鬼難度。

  最高的那座主峰下方,一片汪洋湛藍,那是一處面積廣袤可比大洋的淡水湖泊。

  最高的峰巔,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並肩而立,眺望山下那一片大水,臉上帶著自然逍遙的微笑。

  過了許久,通天道人朝原始道人拱手祝賀道:“二師兄,這昆侖山原本就是師兄的道場,當年和那些天神做了一場,卻是我等三人讓出了天庭。今日昆侖重返師兄手中,實在是可喜可賀啊。”頓了頓,通天道人怪笑道:“當初若是依了我的脾氣,將那些天神誅殺殆盡,又哪里有這些麻煩?”

  原始道人眉頭一皺,淡然道:“此乃天數迴圈,你我都違逆不得。這昆侖山註定是我教道場,這是再也不會錯的。天神交戰,將這昆侖打下人間,正好和了貧道心意。日後我等三人都要去那鴻蒙之間開闢住所,這昆侖山正好做我闡教在人間的根本,豈不是好?這昆侖山原本是天庭之物,今日落入人間,保我教八百年傳承,正好何用,正好何用!”

  “說來也是。”通天道人歪了歪嘴,咯咯笑道:“那今次可要好好的將昆侖這一片天地打點打點。這一片世界,卻也太狹窄了些。師兄,我今日在這裏耗了大力氣,倒是我金鼇島重開地水火風立下道場廣收門徒,你們可不許省力氣。”說完,他又笑道:“當年雖然沒認真作出事來,反而還被老師罰了一場,卻也吃我殺得痛快,實在是痛快。”

  原始道人微笑道:“師兄我省得……大師兄,就此動手罷?不要耽擱了……天時啊!”他望了太上道人一眼。

  太上道人朝數百裏外那一片灰濛濛的霧氣望瞭望,點頭道:“善。動手罷!”

  三老道同時將全部心神沉於體內,頭頂放出億萬丈毫光,點點天花飄散,那四周鴻蒙之氣頓時不斷的向後退去,給昆侖山留下了一片青山綠水,一處廣大無邊的仙家聖地緩緩的開闢出來。多寶道人、廣成子等兩教弟子踩在雲頭上,靜靜的漂浮在天空,全神貫注的觀摩著三老道手上打出的一手手符籙。那每一彈指每一虛晃都暗合天道,所有人都沒有餘閒精神去關注其他地方的動靜。

  鴻蒙空間被極強法力撐開,地動山搖、周天震抖,那自人間界九州之處傳來的巨大振盪,也就被那鴻蒙空間所產生的震動給掩蓋過去了。

  末日堡壘炮轟九州大地的時候,夏頡正悶在黎巫殿新開闢的巫山內祭煉那柄被他稱為‘旒歆’的短劍。還有什麼比旒歆這名字更配合這柄劍的?龐大的元神有如八爪魚一樣牢牢的纏住了這柄短劍,慢慢的滋養它,慢慢的融合它,慢慢的將自己的元神烙印融入這柄神兵的每一個部分。劍體內自帶的靈氣和夏頡體內的真元相互融通,有如一縷清泉注入了一片汪洋大海,夏頡識海中光焰萬丈,一切都如此的靜謐美好。

  “按那老道傳授的法門祭煉法寶,果然又比師尊的手段高明了三分。”夏頡心中暗喜:“能聽他十年經,卻比得上多寶師兄他們在師尊面前億萬年的苦功。造化呵造化,如此看來,大道可期。就算修不到萬劫不滅的聖人之體,混一個逍遙三界也是易如反掌。”

  旒歆在一片靈草藥圃中,手持一柄小小的木鋤正在給幾株金色的草藥鬆土。她時而回頭看看盤膝坐在遠處一座高峰上的夏頡,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白則是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上發出殺豬般慘叫,嘴裏吐著紅的綠的泡沫,一對眼珠子都有點發直了。而玄武呢,這頭老傢伙含著水元子所化的銀色水珠,沒心沒肺的在旁邊‘呵呵’笑著,給白打著氣,讓他趕快把肚子裏的毒湯水兒消化光了再來一碗。

  就是這時候地動山搖,黎巫殿新建起來的巫山各項禁制並不穩固,瞬間就有三成以上的藥圃崩塌,無數的靈藥一時化為灰燼。

  夏頡在大地發生晃動時猛的跳了起來,他本能的吼道:“敵襲!全員戒備!”他渾厚的聲音衝破了藥山的禁制,傳遍了整座城市。隨後,夏頡沖出了藥山,幾個跳躍就到了黎巫殿外,外界的景象,卻讓他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

  一道巨大的裂痕自南方傳來,筆直的劃過了大巫們新建的城池,數十棟高大的石頭建築被裂縫輕鬆的一口吞下。數百名大巫從粉碎的建築中跳了起來,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股股混沌元氣裹挾著龐大的靈氣,化為一道道狂暴的黑色風柱,筆直的自直通地肺的裂痕中沖了出來。‘嗚嗚~~~’一陣怪響,那數百大巫全被捲入了黑色風勁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肉體強大的大巫們,就被黑風絞成了粉碎。

  夏頡猛的咆哮起來:“開啟建木禁制,強行癒合地上的縫隙!”

  化巫殿、幻巫殿的巫尊正領了人往建木那邊急奔,聽到夏頡的吼叫聲,他們的腳步又加快了些許。化巫尊第一個碰到了建木,巫力透入建木,化巫尊的意志主導了建木,一圈圈綠光自建木能瘋狂的湧出,那些自地下沖出的黑風被建木強行吸了進去,建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增高增粗。綠光所過之處,大地上裂開的數百條縫隙劇烈的顫抖著,又慢慢的癒合起來,一道綠色的光幕覆蓋了遠近數百里的範圍,恰恰保住了夏頡他們這座城市。

  光幕外那沒有建木神力保護的區域,只見大地劇烈的上下震抖,好似有數百條土龍在地下亂舞。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頭好似小孩子玩的皮球一般被丟起老高,有的在空中就解體化為無數巨石砸下,有的被丟出了數百數千里,和另外的山峰重重的對碰在一起,有的則是被地下沖出的黑風一卷就化為齏粉,滿天都是黑漆漆的風沙相互摩擦碰擊,帶起大片大片的紫色火光‘謔啦啦’的掃了過去。

  有些巨大的山峰更是直接朝大巫們當頭落下。這時候就看出了高鼎位大巫們強悍的實力。數百名真鼎位七鼎以上的大巫懸浮在空中,輕而易舉的將那一座座高有百里的大山擊成粉碎,不讓它們有碰到建木防護圈的機會。

  天地間元氣紊亂,空氣中奔湧著原本積存在大地最深處的混沌元氣,甚至夏頡他們去過的盤古蛋膜中的混沌元氣都洩漏了一部分出來。建木發出清脆的震鳴,大口大口的吞吸著這些元氣,眼看著建木已經漲成了三千多丈高下,它所放出的青色光罩益發的厚重穩固。而它還在急速的生長,不斷的升高,顯然只要外界的天地異變不平息,這根建木長到萬丈以上只是時間問題。

  萬丈高的建木所放出的青光,怕是天神都要耗費一點力氣才能破開罷?在這樣強大的防護下,巫教的安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青光覆蓋的範圍漸漸的擴張開去,數萬里大小的一塊兒面積都被青光所覆蓋,青光所到之處,地面漸漸的癒合,就留下了數百個水缸粗細的洞口不斷的向外噴著黑色的氣柱。這些黑色氣流,全融入了青色的光芒中。

  夏頡定下心來,除了剛開始損失了數百名大巫,並沒有其他的人員傷亡。他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我巫教是穩如泰山,沒甚大礙了。”

  一旁緊貼著他的旒歆好奇的抬起頭來,皺眉問道:“泰山?哪里是泰山?”

  夏頡張了張嘴,哼哼了幾聲,突然低下頭去,一口吻住了旒歆。於是,旒歆立刻忘記了這個話題,只是她又狠狠的一腳踏在了夏頡的腳趾頭上,因為夏頡喝過酒的大嘴,依然讓她不舒服。

  巫族這邊穩如泰山,而商國九州大地上,則是化為了血海地獄。大地被迸裂成了許多小的板塊,板塊之間通過一些細小的山梁相互聯通著,海人的真神們雖然無法通過這個狹小而脆弱的大門進入這個世界,卻也派出了盡可能強大的戰將穿越了那扇門戶。短短的七天時間,通過那條寬有十幾丈的門戶,近千萬魔軍降臨這個人間。

  海域三十六州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魔軍一師偏旅的一個衝擊,就將海域三十六州上的百姓殺了個九成九,一千人中也不過一兩個幸運兒能躲去正在火山噴發、不斷裂開一條條深淵的山區逃得性命。這些魔軍卻也懶得追殺這些幸運兒,他們橫掃海域三十六州之後,立刻集中全力,向九州發動了攻擊。

  蠻王盤庚好容易打點起兩百多萬戰士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被魔軍的前鋒輕輕的碰了一下,盤庚身亡,兩百萬戰士死得乾乾淨淨。隨後是東夷人大草原被狠狠的清剿了一陣,東夷人的箭手給魔軍造成了不下三百萬的傷亡後,面對那些接二連三的自爆的魔軍士兵,終於是一敗塗地,後羿倉皇的領了族人投奔商湯而去。

  半月之後,原本大夏的數萬屬國屬族被殺得血流成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只有八百左右的諸侯能逃得性命,領了自己的族人逃到了商國的領地上。在這個過程中,這些諸侯給魔軍造成的傷亡絕對不會超過三十萬。

  在撒拿旦-奧古斯都的參謀下,魔軍的下一個目標轉向了胡羯人。強悍的胡羯人給與了魔軍迎頭痛擊,最終胡羯人以付出族內七成青壯年子弟的代價,將三十幾支魔軍合計四百余萬打得潰散崩逃,胡羯人的大族長這才得意洋洋的帶了殘餘的族人湧到了商國領地上,托庇于商國。

  商湯的腦漿都開始沸騰了。他愁得已經連續半月沒有合上眼睛,饒是他煉氣功夫精湛,卻也快吃不消這等精神上的煎熬。

  實話實說,因為末日堡壘強行打開的這一條門戶並不是很穩固,魔軍能夠降臨在這個世上的將士,最強的也不過和真鼎位九鼎巔峰的大巫相當,而且這樣的將領不過兩百多個,其他的普通士兵,也就是鼎位左右的修為。但是你架不住人家人多。尤其魔軍的作戰方式動輒自爆,殺傷力簡直可怕到了極點,東夷人就是被他們的這一招當頭一棒,差點沒打得滅族。

  如今海域三十六州那邊是顧不上了,蠻國因為地勢太複雜,魔軍也沒興趣去山洞裏掏人,東夷、胡羯以及殘餘的諸侯們都敗退來了商族都城,別的且不說什麼,就一個糧草輜重的消耗,就差點將商族逼到了絕路上。

  一邊要調集族人四處防範這些域外魔頭的攻擊,一邊要滿足下面這麼多族人的吃喝,商湯第一次發現,做天下的主人,很難。尤其是替一個暴君接班來做天下的主人,更難。履癸把天下的財富洗劫得乾乾淨淨,就商族自己積存的那點糧草,除了自己的族人,還能養活多少人?除了胡羯人是很有面子的主動撤退帶來了一些粟米和獸肉,東夷人這個畜牧業的大頭差點連褲子都丟在了大草原上,一個個都指望著商湯要吃的。

  “伊尹~~~我該怎麼辦才好?”商湯突然發現,就是這幾天的功夫,自己突然多了幾根白頭發。對於一名煉氣士而言,這簡直不可思議,可見他這些天來承受了多少精神壓力。

  伊尹陰沉著臉蛋,捧著一個卷軸慢吞吞的念叨著:“三日前,中州已經和其他八州徹底的被大洋斷開,其他八州上如今的情勢很是不妙;中州上有數百座城池被震塌,百姓傷亡慘重。洪水過後,有些地方已經發了瘟疫,可是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藥草。至於糧食麼,若是只提供給聚集在中州的人,大概還能頂上三個月。”

  一名商國大臣站了起來,陰沉的說道:“大王,臣派遣族人冒死打探了一下那條黑色縫隙處的情況。似乎是因為地氣奔湧的關係,那條縫隙如今很是不穩當,這幾天來,已經沒有新的魔頭自那裏面出來了。臣估算了一下,如今還在九州肆虐的魔頭,大概……在五百萬左右。”

  “五百萬!”商湯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問道:“本族煉氣士,有多少人?”

  伊尹陰沉著臉蛋說道:“本族煉氣士經過討伐夏桀一戰之後,有三百萬。但,本族煉氣士絕對不是他們的敵手。其一,本族煉氣士肉身脆弱,一旦那些魔頭近了身體,唯有慘死。其二,因為地氣奔湧,本族煉氣士的修為直線下降,如今還能保持原有修為的,寥寥無幾。”

  商湯張了張嘴,身體微微哆嗦著問道:“師尊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伊尹輕聲歎息了一聲,苦笑道:“三位老爺怕是要一年後才能領了門人回來。我們頂不住一年。”他用力咬了咬牙齒,狠狠的說道:“當今之計,唯有……大王親自去請先朝的巫出手。他們肉體強悍,實力絕強,若是他們硬頂住魔頭們的近身攻擊,我族煉氣士在後方架設陣法攻擊,當有五成的勝算。”

  看到商湯沉吟半晌不說話,伊尹手一翻,他掌心內一面三角形青銅鏡中已經閃出一片光幕。他沉聲道:“大王請看,這是我族戰士在野外碰到那些魔頭後的事情。”

  光幕中,百多名商族煉氣士正在施展道法救援一處快要被地縫吞噬的城池,恰這時一小隊三十幾名身披黑甲的魔軍路過,立刻拔出兵器衝殺了過來。煉氣士們立刻掐動法訣招引天雷攻擊這些魔軍。他們念咒掐訣的時候,魔軍們距離他們還有十幾裏,等得他們法訣放出,魔軍距離他們只有不到百丈。第一批天雷砸翻了十幾名魔軍,強勁的雷霆將那十幾魔頭化為飛灰,隨後,剩餘的十幾名魔軍已經沖進了煉氣士的隊伍。

  接下來的就是一場屠殺。

  百多名商族煉氣士近乎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被魔頭們用長刀劈死,他們結成的金丹被魔頭們興高采烈的挖出,帶著血淋淋的血肉塞進了嘴裏。隨後那座城池被十幾名魔頭殺得乾乾淨淨,城內少數幾個有著些許巫力修為的武士被魔頭們戲謔的剁成了肉醬,這座有著十幾萬人的小城池只耗費了魔頭們一刻鐘不到的功夫,就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隨後,分明實力暴漲了一截的魔頭們高唱著戰歌,施施然漫無目的的朝遠方奔去,可以看到無邊的大地上,到處都是這種三五十人一隊的魔軍,他們撒成了一張大網,拼盡全力的絞殺那些派出去救助百姓的商族煉氣士。有時候,他們甚至會為了一顆自商族煉氣士體內挖出的金丹而相互歐鬥一番,殺死自己的同伴也不是什麼希罕的事情。

  伊尹憤怒的說道:“這些魔頭,他們已經發現了,本族煉氣士體內的金丹,對他們的修為有極大的好處,故而……大王,本族定然不會滅族。但是,怕是本族會被他們當作牲畜一般蓄養起來!”

  商湯憤怒的拍了一下面前的石案,怒吼道:“本王……這就去……找……夏頡兄弟。”商湯的臉色很難看,可想而知,他心裏並不舒服。

  話音剛落,一名商族武將飛一樣的沖進了議事的大殿,他大聲吼道:“大王,城外出現一隊萬餘人魔頭,他們正準備攻城!”

  “什麼?他們已經到了這裏?”商湯呆住了,他驚問道:“沿途的關卡……”

  紛紛的一掌拍在了石案上,將那石案震成了粉碎,商湯又用力的打了自己一拳:“該死,我糊塗了。大地迸裂,這地勢道路都變得亂糟糟的,哪里還有什麼關卡可言?諸位臣公,速速隨我上城觀戰。伊尹,準備一份禮物……不用了,夏頡兄弟,不會貪圖我的禮物的。”商湯用力甩了一下袖子,領了大殿內的臣子們急速朝外走去。

  伊尹比常人大了許多的眼睛裏突然迸出幾縷精光。他有點無奈的說道:“夏頡,怪不得我。闡教二老爺說得極是,你巫教不滅,商族哪里能坐穩了這個天下?主人對我有大恩,伊尹所作所為,只能為商族謀算了……你巫教不離雪原,就能保全……離了雪原,定然滅族啊!”狠狠得咬了咬牙齒,伊尹手上已經多了一件七寶鑲嵌的玉如意。那如意上奔湧的法力波動極強,強到伊尹甚至無法把握住它。

  末日堡壘內,撒拿旦-奧古斯都以及該隱恭敬的伺候著五名面容邪異俊美的男子。這些男子幾乎是同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身上的黑色長袍都是飄逸華貴,好似黃昏時降臨的第一抹夜色,充滿了神秘和強大的氣息。正中的那名男子,正是他出手殺死了托爾,卻對安道爾的逃逸不管不問。很顯然他是五人中間的首領,端坐在一張舒適的軟椅上,他不斷點頭讚歎著手中美酒的醇美芳香。

  他們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光幕,萬多名魔軍士兵正在一座城池外集結,準備攻打那座城池。這顯然是商國都城攻城戰的現場直播。

  撒拿旦-奧古斯都恭敬的帶著點諂媚的對那坐在正中的男子笑道:“上聖,您帶來的大軍果然是雄壯至極,這商朝剛剛覆滅了大夏,卻被您輕而易舉的摧毀,您的神威,實在是我們淺薄的言語無法形容的。”

  這上聖輕輕一笑,抿了一口美酒,點頭道:“還不錯,你們的這種語言,吹捧人的詞句很多,在我們本族語言中,是沒有這些東西的。不過,聽起來很順耳,我喜歡這些東西。”頓了頓,又喝了一口酒,上升從面前一玉盆中拈起一顆被黑色能量禁錮住的金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無比愜意的將那顆拇指大小的金丹放入嘴裏,輕輕的吞了下去。

  過了許久,他才悠然說道:“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哪怕這裏沒有源力量的存在,我也一定要佔有他。我的四位孿生的親兄弟啊,你們能想像麼?如此甘美的能量結晶,是在人體內經過修煉而形成的。這個種族的人,不能殺死太多,征服他們,蓄養他們,這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四名男子同時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他們也紛紛抓起面前玉盆中的金丹,大口大口的吞咽著,不斷的稱讚著這些金丹的美味和芳香,當然了,對於金丹能夠提升他們的實力這件事情,他們更是覺得,這是他們過去無數年糟糕的生命中一次罕見的幸運。

  撒拿旦-奧古斯都和該隱都諂媚的笑著,不斷的給他們手上的酒杯裏續添上美酒。時而有幾個血族後羿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他們手裏端著玉盆,裏面有幾顆或者十幾顆剛剛被捕殺的煉氣士體內挖出的金丹。每一顆金丹都被黑色的能量禁錮著,看似一顆顆璀璨的黑珍珠。

  那上聖很滿足的說道:“這些晶體,應該能在族中賣出一個好價碼。唔,讚美我們那些該死的先祖,我們兄弟以損失自身一半的實力為代價來到這個世界,起碼現在看起來,我們這一次的收穫,足以彌補我們的損失……啊,該死的……這麼一個美麗的世界,卻偏偏只能打開這麼一扇狹小的不穩定的門戶,真是一種厄運。”

  他的兄弟輕聲笑道:“總比花聖他們好太多了。那麼大一扇門戶,能夠容納我們本體進出的門戶,卻因為他們的無能而被關閉,甚至他們自己的烙印都被擊毀,就連在族中重生的機會都沒有了……也許正是因為他們的失敗嚇住了族中那些膽小鬼,這才讓我們得到了這個機會。”

  聳聳肩膀,上聖淡淡的說道:“我的運氣一直不錯。唔,撒拿旦-奧古斯都,傳令,叫那些該死的賤種攻城!這些劣等的戰士就是沒有我們的本族戰士好用。可是,沒辦法,誰叫那個門戶太狹小了?我們的本族戰士才過來了不到三百人。”

  攻城的命令下達了,剛剛走上城頭的商湯就看到那一萬多魔軍突然發出一聲怪叫,每個人的身形都膨脹了一圈,眼珠子也瞬間變得通紅通紅的閃爍起噬血的幽光。他們嚎叫著,好似一群受驚的鹿群,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沖到了距離城牆不到裏許的地方。

  城牆上數萬商族煉氣士同時念誦咒語,數量驚人的水缸粗細的天雷密密麻麻的轟了下去。數千名魔軍士兵在衝鋒的過程中就被天雷化為灰燼。隨後是一道道天火、無數的金刀、巨大的山體自虛空中浮現,這些魔軍士兵好似被捲入刀桶的老鼠,慘嚎著接連倒地,被燒成灰燼,被劈成碎片,被砸成肉醬,死狀千奇百怪。

  一萬許魔頭瞬間被道法消滅得只剩下百多人。

  末日堡壘內,上聖憤怒的咆哮道:“這群該死的奴隸!真是沒用!”他話鋒突然一轉,‘嗤嗤’的笑道:“當然,我們必須肯定,這群可憐的螻蟻,他們的力量有他們的獨特之處。”上聖滿足的抓起一把金丹,慢條斯理的好似吃葡萄一般將它們一顆顆的吞了下去。

  眨巴了一下眼睛,上聖很認真很認真的點頭道:“所以,等地下那些該死的靈氣噴射暫時變得平和一點時,無論耗費多大的代價,也要將我們本族的戰士帶來。只要有十萬本族的戰士,這片神奇的可以出產鮮美晶體的,擁有源力的土地,就是我們的。”他用力的一握,將一顆金丹生生捏成碎片,金丹內部淡金色的元力溶液慢慢的滲出,被他一點點的舔進了嘴裏。

  百多名殘餘的魔軍士卒嗷嗷怪叫著沖上了商族王城。他們附近的商族煉氣士退避不及,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經有千多名煉氣士濺血倒地。遠處的煉氣士剛要再次發動道訣攻擊這些士卒,這群魔軍士卒已經發出瘋狂的笑聲,身軀急速的膨脹,隨後就是‘轟’的一聲巨響。

  數千名和這些魔軍士卒靠得比較近的煉氣士身體化為飛灰飄散。商族王城有強大的道法禁制保護,卻也被推平了一段數裏長的城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向城外沖去,將城外百里方圓一塊土地炸成了一個巨大的凹坑,巨響聲震得城內百姓七竅噴血,一個個呆呆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商湯的臉色慘變,他咬著牙齒努哼道:“本王……去找夏頡兄弟。哪怕本王讓出這個天下讓他大夏重掌王權又如何?這些兇殘暴虐之徒,再也不能讓他們橫行下去了。這個人間……由不得他們如此胡亂施為。”

  商族的大臣們臉色也都難看到了極點,對於商湯的決定,他們再無任何疑問。很明顯,商族的煉氣士,擋不住這些亡命的魔頭。當然,如果這些魔頭肯老老實實的站在數裏開外讓商族的煉氣士用道法狂轟亂炸,那是來多少死多少,這是毫無疑問的。

  商湯的行動很快,魔軍對於商國王都的第一次攻擊後僅僅三個時辰,他就在十二名族人的護送下趕到了大巫們如今在北方雪原的城市。

  城市正中,建木下方的巫教議事大廳內,商湯攤開雙手,很誠懇的說道:“這就是最近半個月的情勢。九州大地已經迸裂,海域三十六州的百姓,以商湯的估計,沒有多少百姓能活下;胡羯損失了七成青壯,他們大族長已經答允歸附九州之主;東夷的元氣,算是徹底被打散了;蠻國大王盤庚連同一干重臣都被殺死,也是無力支撐。”

  他看著夏頡,淡淡的說道:“本族煉氣士,無法抵擋那些魔頭的進襲。故……”

  履癸打斷了他的話,變得很瘦削,很有點當年做王子時殺伐決斷的味道的履癸幽幽的說道:“不用說了,我履癸允了你就是。”

  夏頡一驚,大聲吼道:“履癸!不離雪原,巫教當能……”

  履癸陰沉的看了夏頡一眼,搖頭道:“夏頡……或者說,篪虎暴龍!你,實在是不懂什麼才是巫!”

  履癸緩緩的站起身,向在座的數名巫尊沉聲道:“明日一早,我履癸領碂黑虎、黃飛豹兩人南下。你們來不來,都是這樣。”他緩緩的行出議事大廳,碂黑虎、黃飛豹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夏頡重重的一拳轟在了地上,他低沉的說道:“我是隱巫殿之主,午乙身亡,大夏巫教由我作主。明日,不許去。”

  “我的孩兒……你,不明白什麼是巫啊!”太弈的聲音突然自殿外傳來:“你的隱巫之位,暫時交還於我罷。”

  夏頡愣了。

  商湯則是朝殿外叩拜道:“隱巫尊大義,商湯……”

  “放屁的大義!”太弈很不客氣的罵道:“你強了大夏的天下,還來和老子說什麼大義?老子帶人去揍那幫賤種,只因為老子是大夏的隱巫尊而已。”

  夏頡默然不語,他看向了旒歆,旒歆則是用力的朝他點了點頭,低聲笑道:“巫,是不會看著別人屠戮自己的子民的。哪怕那些子民已經背棄了巫,也只能讓我們自己去殺光他們才是。”

  大廳內的大巫們同時大喊了一聲:“然!”

  隨後,大巫們紛紛起立走出殿外。

  只有旒歆輕輕的對夏頡歎道:“夏頡啊,你其實,一直不懂巫是什麼呢。”

  隨後,旒歆也起身飄然而去,有如一隻飛進了秋風的蝴蝶。輕盈,而脆弱。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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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5 02:36: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八章 巫

  ‘嗤嗤~~~嗤嗤~~~’

  雷法,是道法中入手較易卻威力奇大的一種法術。一旦煉氣士成了規模,將各層次不同的雷法聯手打出時,那滿天呼嘯落下的雷霆,簡直能讓人生出這就是世界末日的錯覺。綿延百里的雷網在空中翻滾,一條條高大的黑影在雷網中被碾成粉碎,空氣中彌漫著肉體焦糊的味道。

  魔軍大隊在朝商國都城彙聚,不過一天的時間,恰好就是商湯自北方返回時,一支百萬規模的魔軍已經開始攻城。

  百萬魔軍自四面八方圍住了商國這十年內漸漸擴建開的長寬百里左右的都城,他們蠻不畏死的朝前狂突,一旦靠近城牆,就是勢大力沉的一擊猛轟在城牆上。長長的一段城牆頓時被轟得亂顫,上面站立的士卒立足不穩從城頭上摔下來,落進下面那些魔軍士兵的手中,肉體瞬間被撕成粉碎。而那些在普通士卒體內找不到金丹的魔軍士卒,則是好似被欺騙般憤怒的咒駡起來。

  大隊大隊的魔軍士兵沖向城牆,綿延的雷網在他們頭頂噴灑出毀滅的能量。九成九的魔軍士兵在衝鋒的過程中倒下,但是總有格外強悍的魔軍士兵沖近城牆,對著城牆狠狠的來上一擊,轟碎一大片的牆磚震落數十名士兵。若非城牆上的道法禁制異常的強大,當初架設這些道法禁制的煉氣士是按照城牆能抵禦真鼎位七鼎以上大巫全力攻擊的標準施為,城池早就陷落了。

  ‘嗤嗤~~~’,一道長長的閃電轟在了一名正在對著城牆亂砸的魔軍士卒頭上。這士卒憤怒的吼叫一聲,看看面前不過是裂開幾道極小縫隙的城牆,他半焦糊的身軀突然膨脹起來,‘轟’的一聲巨響後,數十丈長短的一截兒城牆被炸飛,露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他身邊的數十名渾身焦糊被雷霆劈得稀爛的魔軍士兵立刻發出歡快的笑聲,他們的身體同時膨脹開,同時炸響。

  三裏多長的一段城牆被炸飛,數百名沖過了雷網封鎖的魔軍士兵大聲歡笑著沖進了城內。首當其衝的,就是城牆被炸飛時駕雲飛起的商族煉氣士。千多名煉氣士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魔頭,本能的掐了一個印訣,正待打出,那些魔頭已經蜂擁而上,沉重的兵器重重的轟在了他們的身上。骨肉斷裂,肢體粉碎,一顆顆金丹被挖出,魔軍士兵們雙目放光的發出‘嗷嗷’怪笑,抓著那些金丹又蹦又跳。

  只要被魔頭靠近了身體,這些煉氣士就有如當年面對大夏巫武的東夷箭手一般,只能任憑人宰殺了。甚至他們連東夷人的箭手都不如。東夷人箭手的肉體,起碼也是經過巫力打磨的,強度也極為驚人,無非是扛不住大夏巫武的轟擊而已。但是煉氣士的肉體,實在是太脆弱了。

  眼看這一段城牆就要被突破,魔軍大部隊就能順著這個缺口沖進城內大開殺戒,大隊大隊的士卒從城內沖了出來。這些士卒,是天下諸侯手下殘留的兵馬,是胡羯人族中的戰士,是東夷人僅剩的一些兒箭手。這些實力最弱不過三五等巫武、巫士,最強也只是六鼎大巫的戰士和魔軍迎面撞上,立刻濺起了無數的血花。大巫廝殺,以命搏命,這些魔軍士卒根本就是不要命,只聽得幾聲金鐵轟鳴聲,魔頭們被誅殺殆盡,從城內沖出的士卒也死傷三千許。

  ‘喲呼~~~’,城外傳來了瘋狂的大笑。十幾名頭頂生了尖角,實力相當於真鼎位九鼎大巫的魔將領了數萬魔軍大叫大嚷著沖著這一段破碎的城牆衝殺了過來。天空有雷霆不斷落下,那十幾名魔將卻純然不怕,他們隨手轟向天空,就將雷網撕得支離破碎,幾拳轟出,面前的城牆又被打開了十幾裏寬的一段缺口,城牆內外的道法禁制被破除得乾乾淨淨。

  百多名身上紋了各色毒蟲猛獸紋身的壯漢呼嘯著撲向了那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名魔將。

  一名手持單刃鋸齒大刀的魔將‘桀桀’怪笑了幾聲,隨手一刀劈過,百多名胡羯戰士攔腰被砍成兩段。這魔將歡呼雀躍著撲到了還在地上蠕動的戰士身邊,大刀一陣亂砍,將他們的肢體劈成了一團血漿,大手在裏面摸了半天,結果發現一顆金丹都沒找到,頓時憤怒的仰天狂嘯,一道道黑氣自他嘴裏噴出,隨風飄向了前方的商族戰士,大片大片的戰士委頓倒地,渾身皮膚都變成了墨汁一般黑色。

  三名胡羯戰士中的頂尖好手怒斥一聲,自第二道城牆內搶出,揮刀劈向了那魔將。

  斜次裏兩名魔將沖了上來,手上那像是長槍又好似狼牙棒的古怪兵器狠狠的朝前一捅,三名胡羯八鼎好手的身體頓時轟然炸開。兩名魔將丟下兵器,雙手在空中一陣胡亂揮動,將那些血肉都抓在手裏細細的查驗了一遍,發現裏面沒有金丹的影子,不由得又大叫大嚷了一通。

  ‘噗哧、噗哧’,只聽得肉體被粉碎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十幾名上聖的本族戰士為先鋒,領著數萬魔軍突破第一道城牆和第二道城牆之間的空地,殺死了近萬名城內湧出的戰士後,直撲內城的城門。

  天雷聲大作,數百道水缸粗細的雷霆狠狠的劈中了這十幾名魔將。這些實力相當於真鼎位九鼎水準的魔將只是被劈了一個趔趄,在地上翻滾了一周,又憤憤然的爬了起來。他們身上湧出了濃濃的黑光魔焰,手上兵器指處,一道道黑光自天而降轟向商族的煉氣士,黑光附體,血肉盡成白灰,商族煉氣士驚聲尖叫,那些曾被賞賜過法寶的煉氣士再也顧不得保存實力,掏出了自己的法寶,紛紛砸下。

  一時間只見滿天都是各色光華飛舞,印、鏡、劍、瓶等各種造型的法寶同時發威,十幾名魔將一個不察,被突如其來的法寶打得栽倒在地,遠近人等都清楚的聽到了他們身上傳出的骨骼斷裂聲。

  “唷呵呵呵呵呵呵!”數百名胡羯戰士齊聲歡呼,仗著勇力跳下了城牆,就要去割下這些魔將的人頭。

  城頭上,伊尹尖叫道:“不可,退後!”

  話音剛落,那十幾名剛剛被打倒在地的魔將身上同時泛起了複雜的符咒紋路,他們的身體一陣扭曲,突然跳了起來。沉重的兵器朝身周一陣亂劃拉,只見無數道弧形的黑色光焰激閃而過,數百胡羯戰士化為無數血漿噴灑出老遠,第二道城牆被黑色弧光連連衝擊,裂開了大量的縫隙。黑色的魔氣激蕩,城頭上有大片士兵被魔氣侵入,身體瞬間化為枯骨。

  伊尹在城頭上尖叫:“來人,用你們最強的道法攻擊……啊,大王?”

  商湯大步沖上了城頭,怒聲喝道:“情勢如何?”

  伊尹尖叫道:“不妙!魔頭的大軍已經到了城下,怕是,怕是九州各地……”伊尹的面孔灰敗,大顆大顆的冷汗直淌了下去。魔軍大部隊都壓到了城外,其他的地方,還能有多少活人留下來?

  至於情勢,還能怎樣?缺少足夠強力的戰士攔在前面,煉氣士們根本無法阻攔魔軍的進攻。

  商湯用力的抿著嘴,用力的點頭道:“準備反攻。”

  “什麼?”伊尹,還有商朝的臣子們同時發出了驚愕的叫聲。

  商湯沉穩有力的低喝道:“準備反攻!”

  一個軟綿綿的中氣不足,但是語調中威壓極重的聲音悠悠響起:“爾等準備反撲,攔住這些魔頭的事情,交給我。”面色青白的履癸慢慢的登上了城頭,看著城外無邊無際的魔軍士兵,突然不屑的冷笑起來:“當年在天庭,連那樣強大的魔神都被我們殲滅,何況是今日這些不入流的傢伙?當日在天庭時,他們其中最弱的士卒,都是八鼎大巫的實力啊!這裏的,哼哼!”

  城頭上一片寂靜,所有人聽了履癸的話,都只覺背心處一片冷汗細細的冒了出來,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

  十幾名魔將大聲狂笑著,帶了數千精銳戰士,身體騰空而起,朝城頭撲了過來。他們也有眼力,看出了如今城頭上站著的是敵人中間的高層,若是能殺了這些人,這座城市當一鼓而下。而根據各處傳來的情報,這座城市的防禦力比和抵抗的力度比別的城市大了無數倍,可想而知,這裏是敵人的都城。這些魔將除了嗜血成性,腦子卻也不笨。

  十幾名九鼎實力的魔將當頭撲下,天空被他們身上冒出的魔氣染得漆黑,天雷、天火、各種道法轟在他們身上,只不過讓他們身上的黑氣略微顫抖幾下,並無任何效果。十幾柄沉重的兵器帶著刺目的黑光遙遙的劈了下來,魔將們準備一舉殺死城頭上所有的人。

  滿天的黑氣黑光中,一道金光沖天而起,一枚巨大的金印帶著滔天的金色烈焰直沖天空,隨後呼嘯著砸下。十幾名魔將驚呼一聲,同時舉起雙手,朝那枚金印扛了上去。只聽得一聲脆響,這些魔將連同他們身後的數千精英戰士被那金印一砸,體內突然迸射出億萬道金色毫光,隨後他們就好似火把一樣熊熊燃燒起來,化為一片片飛灰飄散。

  身穿寬大的黑色巫袍,夏頡陰沉著臉蛋自天空一步步的走了下來。他冷冷的看著城頭上的諸方諸侯以及商族的大臣們,慢慢的哼了一口冷氣。城頭上除了履癸能若無其事的繼續談笑,其他人沒人能吭聲的。十幾名九鼎實力的魔將被一擊而殺,明眼人都知道夏頡所擁有的力量已經不屬於人間所有,誰敢開口招惹明顯心情不爽的他?

  空中有大片綠光灑下。城池外,無數的大樹、藤蔓急速生長起來,很快整座城池就被參天的古木和蛟龍一般的藤蔓所包圍。古木那粗有數丈的枝椏笨拙的揮動起來,藤蔓急速的扭曲飛縱起來,到處都傳來了魔軍士卒臨死前的慘叫。他們被古木的枝椏砸成肉醬,他們被藤蔓糾纏住,被藤蔓上的毒刺放幹了身上的血液,數十萬魔軍士兵瞬間被絞殺乾淨。

  四方城牆外的魔軍士兵驚駭萬分的聚集起來,他們怯弱的不敢再發動進攻,卻又不敢撤軍,踟躇的在城外晃蕩著,欲進不進,欲退不退。

  於是,他們的災難繼續降臨。玄武將身體擴張到了百里方圓,重重的自天空落下。他身上站著白,白滿口噴著綠色的毒氣,不斷的噴向那些倒楣的魔軍士卒。下方的數十萬魔軍士卒看到鋪天蓋地般砸下來的玄武,發出了絕望的嚎叫,紛紛施展出最快的速度朝四周逃逸。但是,天空落下了晶亮晶亮的白色水點,這些水點正中包含著一顆細小的冰晶,一沾到人身上,就立刻化為一層薄薄的冰片裹住他全身,這些魔軍士卒的速度直線下降,很快,他們就變得和常人奔跑沒什麼差別。

  ‘咚’!玄武帶著泰山壓頂的氣勢落在了地上,大半個身軀都深深的陷進了地面。他身上帶著的濃厚的土性元氣四下擴散,無數魔軍士兵好似被鐵錘砸中的鵪鶉蛋般碎裂開,他們體內的血漿還來不及噴出,就被水元子吐出的寒氣凍成了冰塊。

  只有聊聊三五千人的魔軍士兵逃脫了玄武的滅頂打擊。這些被魔神奴役的奴隸戰士身體哆嗦著,突然同時放出一聲大喊,丟下兵器,脫去了鎧甲,撒開腳步四散狂奔。

  數十萬大夏殘留的最強悍的大巫已經自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他們圍成了一個十幾裏方圓的包圍圈,獰笑著看著圈內被包圍的數千魔軍士兵。惡劣如刑天大風之流,還不斷的叫嚷著風涼話:“跑啊,跑啊?你跑啊?讓你們先跑出三百裏外,大爺依然追上去掐掉你們的腦袋!”

  虐殺,當著商國都城內無數軍民的面,大巫們虐殺了那數千魔軍士卒。哭喊聲驚天動地,血漿漫天飛舞,城頭上許多人頓時彎腰嘔吐,對大巫的恐懼和忌憚又深了幾分。

  末日堡壘內,正含著一顆金丹慢慢品味其中美妙滋味的上聖看著光幕中自己百萬大軍輕而易舉被人摧毀的場景,不由得呆了呆:“奇怪,那裏面有兩個人和兩頭野獸的實力,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極其脆弱的空間。他們,應該已經超出了這個空間的能量上限太多太多,他們應該……唔,能量彙聚得怎麼樣了?”

  撒拿旦-奧古斯都微笑著弓腰笑道:“上聖,能量彙聚完畢,可以再次打開門戶了。”

  上聖點了點頭,盤算了一陣後淡淡的說道:“五弟,你將你全部的能量注入存儲室,讓新開闢的門戶能夠容納我們的本族戰士出入。唔,起碼要調集百萬本族戰士過來,你能做到麼?”

  上聖身邊的一名男子笑了笑:“很好。”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不以為然的說道:“只是這樣一來,我在一百個標準時間內是不可能回復力量了。那兩個人和那兩頭野獸,只能是四位兄長去對付了。”

  上聖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有我們,足夠了。那個男子比較麻煩,我親自對付他。那個女人的實力也很不錯,那兩頭野獸就差了點。”聳了聳肩膀,上聖歎息道:“若非降臨這個空間耗費了太多能量,我一人就能殺死他們。可惜了。”

  撒拿旦-奧古斯都笑了幾聲,朝該隱打了個眼色。該隱立刻下令道:“末日堡壘主炮,準備攻擊!”

  地面上,商國和大夏的高層正隔著數丈的距離對立著。太弈手持原始巫杖得意洋洋的看著面色難看的商湯,大笑道:“這片地,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你們想要搶,也是搶不走的。打完了這一場,就把地還給我們,這也是很便宜的事情嘛。”他很無賴的說道:“若是不肯還地,那我們就往北方雪原一縮,有建木護著,這大地崩潰了也和我們沒有任何干係。”

  夏頡背著雙手翻著白眼看著天空,在雪原的時候,這些老傢伙一個個在那裏訓斥自己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巫,然後就拉著大隊人馬沖出了雪原支援商國。但是現在他太弈借著援助的因頭來勒索商國,這就是大巫的精神所在麼?

  一干人正在這裏商討聯合出兵對付這些域外魔頭的事情呢,遠處突然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大批的魔軍士兵排成了浩大的方陣,黑壓壓的自地平線上出現,朝這邊湧了過來。那方陣寬有數百里,厚有百多裏,數百萬魔軍士卒沉悶的喘息和低沉的呼喝聲,震得天空雲層都在亂抖。

  方陣在距離這邊還有百多裏時,突然停了下來。百多名相當於九鼎實力的魔將慢吞吞的自隊伍中行了出來,朝這邊行了裏許,靜靜的站在那裏,朝夏頡他們這邊打量著。

  天空,末日堡壘上突然射下三根黑色的光柱,光柱在距離地面還有百多裏時融合成了一根,重重的轟在了地上。

  大地再次顫抖起來,一條條山脈急速的倒下,一條條新的山脈卻又急速的生成,深不見底的壕溝在大地上肆意縱橫,一道道黑色的氣浪沖天而起,極遠處可以看到大批的百姓被捲入了黑風沖上天空,很快就被撕成了碎片。

  太弈尖叫道:“夏頡,這裏你修為最高,去毀了末日堡壘!把他給老子拆碎了。”在場的人都清楚,若是被主炮威力突然極其古怪的變得極大的末日堡壘多轟上幾炮,這大地也就完蛋了,不用魔軍的征討,九州上的子民就得死個乾乾淨淨。

  “哈!”夏頡長吸了一口氣,上半身衣衫被炸成了粉碎,露出了一身壯碩至極的肌肉疙瘩,夏頡掄起狼牙棒筆直的朝天空飛起。如今的末日堡壘距離地面的高度不大,處於罡風層的下方,夏頡可以直接飛上去。

  地面上,黑色光柱中,已經閃爍起一道幽藍色的光暈,比半月前穩定得多的一扇門戶,正在緩緩開啟。

  太弈一聲厲喝,大聲道:“不能讓這門戶打開!否則還有完沒完?”原始巫杖上迸射出黑白二色毫光,漸漸的彙聚成一個高有數丈的獨角骷髏虛影,帶著低沉的鬼嘯聲,徑直朝那黑色光柱轟去。他身邊的大巫也紛紛出手,各種巫訣有如雨點一般落下。商族的煉氣士們更加不敢怠慢,他們所掌握的威力最大的法術接二連三的發出,數百件法寶也是騰空而起,放出萬丈毫光砸向那扇門戶。

  ‘轟’,好似火山噴發,幽藍色的門戶剛剛打開數丈寬,一團黑煙就沖天而起,數百全身覆蓋在甲胄中身高兩丈許的戰士就帶著瘋狂的笑聲從那門戶中沖出。無數攻擊轟擊在他們身上,大半戰士被炸成粉碎,但是更多的戰士從裏面翻滾而出。

  太弈的眼珠都差點從眼眶內跳出來:“全他媽的是八鼎、九鼎實力,堵住這扇門戶,否則,就全完啦。”這裏不是天庭,這裏是人間。在天庭,八鼎九鼎實力的戰士就連炮灰都算不上,但是在人間,八鼎、九鼎實力的戰士,就能主宰一場戰鬥的勝負。

  身穿淡青色長袍的旒歆第一個沖了上去,兩支淡青色小手輕輕的一翻一拍,數千名戰士在青色的狂飆中化為粉碎。旒歆體內神力全力發動,震碎了最開始沖出的數千名魔軍戰士後,她雙手合在胸前,一顆淡青色的光球在雙手中漸漸生成,眼看就要放出對那門戶進行致命一擊。

  斜次裏一道疾風閃過,旒歆嬌喝一聲急退裏許。旒歆只覺臉上有一點點疼痛,伸手摸了一下,一道極細極深的裂口自她左眼角直劃到了她下巴處,鮮血正從裂口處慢慢的滲出,很快就變成了奔湧的血流。旒歆默不作聲的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個巫咒,傷口急速癒合,手指輕輕的在傷口上抹了一把,將臉上的鮮血擦淨,隨手擦在了衣襟上。

  一名美麗的男子手持一柄極細的,好似無數片鱗片拼湊而成的長劍懸浮在旒歆面前,慢條斯理的朝旒歆鞠了一躬,輕聲笑道:“美麗的小姐,你可以稱呼我為上聖。我們有五兄弟,共用一個名號……我們,能否和平的解決我們之間的爭端呢?”

  “和平解決?”旒歆眯著眼睛笑了笑:“你……”剛剛吐出一個‘你’字,旒歆突然劈面朝那男子灑了一把巫毒。

  上聖呆了呆,被那巫毒劈面灑了一個正著。他瘋狂的嚎叫了起來,帶著一臉的黑煙轉身就走。旒歆一聲冷笑,手持兩根木刺朝他身後疾刺,上聖急奔的身形突然停下,手腕一轉,朝著身後就是一劍刺出。

  劍尖和木刺狠狠的對撞了一記。一聲悶響,百里方圓的地面猛的炸開,一個碩大的坑洞出現在地上。

  旒歆急退,上聖也緩緩的轉過身來。他陰沉的說道:“心狠手辣,下手無情,我喜歡……給你一個選擇,臣服,或者,死。”他上半身的肌肉被旒歆撒出的巫毒燒得一片稀爛,到處都是大顆大顆的血泡冒出,從裏面滲出藍色的液汁,一塊塊的肌肉被腐蝕,但是無數肉絲不斷的從附近完好的肌肉上伸出來,不斷的重組他被燒壞的肌肉。

  “嘿嘿,哈哈哈!”劍光再閃處,兩人已經戰成了一團。偶爾有洩漏的勁風沖出,往往就在地上轟出一個百里方圓的大窟窿,那無辜的百姓、生靈,也不知道被誤傷了多少。

  白和玄武眼見旒歆遭遇強敵,急忙朝這邊跑了過來。結果沒跑出幾步,兩條黑影閃過,兩名美麗的面帶邪笑的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玄武的大眼睛眯了起來,白則是慢慢的探出了鋒利的爪子,水元子‘呵呵’傻笑著,偷偷摸摸的躲在了白的身後,兩隻手上藍光隱隱,做好了隨時偷襲的準備。

  “吼!”玄武一聲大喝,大地顫抖,他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抽調了遠近他所能抽來的全部土性能量,狠狠的轟向了兩名男子。白一聲尖嘯,身體膨脹到百多丈高下,前爪揮動中,一條條巨大的白色寒光朝兩名男子瘋狂絞殺過去。水元子則是輕聲嘀咕著,一片片藍光射到了兩男子的身上,寒氣透體而去,遲緩了他們的行動。

  玄武的攻擊將兩男子重重的轟下了地面,黃色的光芒閃處,好似一座山砸進了水面,大地崩開,一塊塊巨大的岩塊沖天飛起,隨後炸成無數小塊。一道道白色寒光緊追著兩名男子射進了地面,數千聲巨響後,大地上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寬有百里的巨大窟窿,一股極粗的黑色氣浪筆直的沖起來,那兩名男子衣衫破爛得在黑風中狂沖而出。

  一旁的太弈手上接連放出道道黑白光芒轟向那幽藍色門戶,憑藉著原始巫杖的力量,他將門戶中沖出來的魔軍士兵打得抱頭鼠竄,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起碼有過萬魔軍士兵死在他手上。地面不正常的抖動也驚動了他,他抬頭看到旒歆、白、玄武正在和三名實力高得嚇人的男子拼殺,舉手投足間大地就被打成齏粉,太弈立刻尖叫道:“去遠處,去高處,你們想要將九州都打碎麼?”

  刑天厄手持刑天斧,一斧劈碎了面前三名魔軍將士,長笑道:“旒歆巫尊,可千萬不要學我們巫族的祖先,好生生的打斷了不周山哪!”

  大巫們同時長笑,紛紛殺向了那些自門戶內源源不斷的沖出的魔軍。

  旒歆一聲呵斥,雙手上射出無數細密的光點,將和她纏鬥的男子逼出了數裏,自己身體筆直的朝天空飛去。玄武也馱著白和水元子搖搖擺擺的飛上高空。三名男子相互望了一眼,放聲長笑了一陣,隨手朝地面轟了幾拳,轟殺了數千名大巫,逼得門戶附近的大巫連連倒退讓出了通道。他們這才接連飛起,追向了旒歆。

  夏頡此時已經飛到了末日堡壘附近,他大喝一聲,狼牙棒化為一道烏光飛出。長有數萬丈粗有百丈的一道光虹筆直的轟向末日堡壘。夏頡手上引了一道雷訣,調動了全部的力量,將數萬手雷訣強行壓縮到一道靈訣中,正準備脫手發出。

  一道尖銳的寒風自背後射來,夏頡本能的身體一偏,一柄黑色的三棱刺貼著他的身體刺了過去。三棱刺長有丈許,最粗的地方不過拇指粗細,上面閃爍著無數古怪的符文,帶起的一縷銳風撕開了夏頡的皮膚,帶起了一條兒淡金色的血液。手持三棱刺的男子溫和的朝夏頡笑了笑,點頭道:“我是上聖。我的四個兄弟,你也可以這樣稱呼他們。不過,我是最厲害的。你看,我刻意留下來對付你。”

  上聖輕笑道:“在我族降臨這個世界的戰士足夠多之前,可不能讓你破壞這個祭壇。”他瞥了一眼夏頡手上捏著的靈訣,皺眉道:“這個古怪的能量體蘊含的破壞力太大,所以,我打斷了你的攻擊,你不會生氣罷?”

  一邊對夏頡客客氣氣的問候著,上聖出手如風,三棱刺已經朝夏頡的周身要害刺出了數萬擊。夏頡原本就不以速度見長,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身上已經多了數十個細小的窟窿。這三棱刺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打造的,威力更是驚人,夏頡強橫的大巫軀體,根本無法阻攔他的鋒芒,鋒銳過處,就好似鐵刀刺豆腐,輕鬆的就穿過了夏頡的身體。而且每一次都留下了一道邪惡陰寒的力量在夏頡體內。

  狼牙棒已經將末日堡壘打碎了近千里方圓的一大塊。無數裝甲板炸開成粉碎,露出了裏面黑黝黝的通道。但是相對于末日堡壘龐大的體形,失去了夏頡控制的狼牙棒一時半會還無法對它造成太大的傷害。狼牙棒所化的烏光扭曲著鑽進了末日堡壘,所過之處一片的地動山搖,效果卻並不明顯。

  夏頡剛剛回頭望了狼牙棒一眼,想要催化一下它的威力,三棱刺已經貼著他的眼睛擦了過去,銳風割得夏頡眼珠劇痛,差點沒被一刺捅瞎了眼珠子。夏頡大怒,再也顧不得破壞末日堡壘的事情,他隨手將已經凝聚好的雷訣朝上聖丟了過去。

  一顆直徑三十裏的巨大雷球突然出現在空中,上聖被鑲嵌在巨大的雷球裏,就好似琥珀中關閉起的一顆小小的蟲豸。

  上聖輕聲哼了一聲,無比優雅的揮動起手上的三棱刺。長長的三棱刺帶起一片片漆黑的光芒,將雷球劈成了粉碎。他面色有點古怪的對夏頡點頭道:“非常強大的法術,甚至能夠威脅到我的存在。但是,發動速度太慢。還有更厲害一點的麼?”

  夏頡望了上聖一眼,眼裏閃過一片黃色幽光,一道巫咒悄無聲息的朝上聖發出。上聖正優雅的笑著,突然只覺內臟一沉,一股邪異的力量正在將他的內臟轉化成某種古怪的沒有任何生機的晶體結構。上聖大駭,急忙提起全部的魔力抵擋那股力量的進襲,他耳邊只聽得惡風大作,夏頡一拳重重的轟在了他的臉上,將上聖打著轉兒抽飛了出去。

  ‘哢嚓’一聲,夏頡清楚的聽到了上聖頸椎骨折斷的聲響。他不依不饒的掏出滅絕印,祭起滅絕印朝上聖當頭砸下。

  脖子扭曲成一個古怪角度的上聖尖叫一聲,身上黑光大盛,他斷折的頸椎骨瞬刻長好。滅絕印卻帶著讓他耳膜幾乎炸裂的嘯聲壓到了面前。一聲脆響,上聖半截身軀好似陽光下的泡泡般炸開,炸成了滿天飛濺的黑色液汁。

  夏頡皺起了眉頭,收回了滅絕印。無數飛濺出去的黑色液汁卻急速射回,和下半截身軀融合在一起,很快又重新組成了上聖的身軀。上聖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駭,他尖叫道:“好可怕的武器!簡直比我們的神器還要強,強大了不少。多可惜啊,這樣的好東西,居然掌握在你的手裏。多可惜啊,如果這寶貝是我的,就太好了。”

  一對眸子黑光閃爍,上聖望著夏頡,不知道動起了什麼腦筋。夏頡也不吭聲,祭起滅絕印就是一通亂砸,嚇得上聖在虛空中不斷的躲閃,不敢再嘗試滅絕印的滋味。方才那一擊,若非上聖有秘法保住了精神烙印,他早就被一擊化為烏有,在沒有找到對付滅絕印的方法之前,他那裏還敢和夏頡正面對抗?

  ‘嗤~~~’,一聲尖銳的破空響,一柄靈蛇般長劍刺向了夏頡的後心。夏頡身體急轉,滅絕印脫手朝身後砸去。

  ‘當’,長劍被滅絕印砸得彎曲成九十度直角,卻頑強的沒有斷折。那偷襲夏頡的男子只覺手上壓力沉重如山,他的肉體力量抵擋不住滅絕印帶來的恐怖壓力,握劍的右臂‘劈裏啪啦’的斷成了數十節,扭曲成了一個古怪的形狀。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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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5 02:36:54 |只看該作者
  偷襲夏頡的是和旒歆纏鬥的男子。他追著旒歆到了高空,看到夏頡正依仗一件奇形兵器追殺自己的兄長,二話不說就對夏頡偷襲了一劍。但是偷襲沒有奏效,反而被夏頡打碎了胳膊,氣得這男子尖叫起來:“若是我們能夠以全部實力降臨,你,你死定了。”

  玄武腳踏四團黃光沖上了高空,他的體形太龐大了,一層厚有數裏的黃光裹住了他全身,夏頡立刻飛身到了玄武身上站好。玄武有如一座小型堡壘,憑藉著他體內無窮無盡的土性元力給夏頡他們提供防護,夏頡、旒歆、白站在玄武背上,隨時能對外面的四位上聖加以攻擊。而鬼鬼祟祟的躲在玄武背甲縫隙裏的水元子,他雖然戰力不強,但一旦被他的水性靈力纏住,卻也是一件讓人大為頭疼的事情。

  上聖他們分成四個方向圍住了夏頡一干人,面對玄武那龐大的身軀,他們一時間有一種老鼠咬烏龜不知道從何下手的味道。

  他們也看出了,玄武的能量層次比他們低了許多,但是架不住玄武體內蘊含的絕對能量數太大。上聖他們的能量假如是一柄鋼刀,玄武的能量就等同一塊木頭,鋼刀削木頭,那是輕鬆自如的。但這塊木頭的體積太大,當木頭的體積大得如同山一樣,鋼刀就要犯愁了。

  夏頡也看出了上聖的為難處,他大笑了幾聲,滅絕印脫手飛出,化為一團長寬數裏的金色強光,對著上聖就砸。上聖四兄弟被滅絕印追得到處亂走,眼裏黑光一陣陣的閃爍著,卻也不叫不罵,只是繞著玄武不斷的急飛。

  旒歆臉上露出了笑意,她拉了一下夏頡的袖子,低聲笑道:“夏頡,看來這一次我們贏了。下面那門戶處,那些魔擋不住太弈巫尊。”

  夏頡低頭看去,果然如此。

  太弈瘦小乾癟的身軀好似充足了氣一般鼓脹起來,他左手持著原始巫杖,右手掐著巫訣不斷的朝外打出。原始巫杖的威力大得駭人,每一道巫訣都能將數十名魔軍將士炸成粉碎。太弈站在正對著門戶的地方,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酈三人手持祖傳的巫器,對門戶內沖出的魔軍大肆殺戮。憑藉手上巫器的可怕殺傷力,魔軍將士修為和他們差不多,卻哪里能抵擋他們的攻擊?

  四個人就好似一塊礁石,前面是無窮盡的大浪打來,卻硬是被礁石炸成了粉碎。

  數十萬大巫排成雁翎陣在他們左右,對著兩翼零星衝殺來的魔軍士兵進行絞殺。憑藉著強悍的肉體,他們並不畏懼魔軍士兵的近身格鬥,而只要他們將這些魔頭阻攔一小會兒,立刻就會有不斷的閃電雷霆天雷地火呼嘯而下,那海潮一樣無窮無盡的道法攻擊,就能將這些魔頭化為灰燼。大巫的陣列正不斷的逼向那門戶,一步步的,一步步的,緩慢但是很穩定的朝前逼近,如今距離門戶只有不到十裏的距離,一旦被沖近門戶,彙聚眾人之力攻擊那門戶,定然能將門戶摧毀。

  然後,集中所有人的力量,摧毀末日堡壘內的祭壇,魔頭們進入這個世界的希望,就此斷絕。

  正在閃避滅絕印的上聖也看到了這個情況,他皺眉道:“兄弟們,我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我只看到眼前這兩人兩獸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我忽略了,那個老頭也擁有如此神異的力量。該死的,他的實力和我們族中的戰士差不多,但是他手上的那柄神器,太強大了,恐怖的強大。”

  他的三位兄弟同時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若是門戶被關閉了,手下的戰士都被屠殺一空了,他們五兄弟一時半會可回復不了足夠的力量逃回自己的世界,難不成要被人圍攻而死麼?

  上聖大聲的說道:“我們需要一個制勝的關鍵。叫那些卑賤的奴隸發動攻擊!撒拿旦-奧古斯都,我的僕人,攻擊,攻擊!”

  地面上,數百萬上聖所謂的奴隸同時發出震天價大吼,朝門戶的方向衝突而來。太弈立刻變了臉色,他尖叫道:“刑天大風,你們這幫小子,帶一半的人迎上去,殺光這群該死的東西。三位家主,我們要扛住這一段時間!刑天厄,你還想把你族中的那幫老不死的藏起來多久?”

  刑天厄長吸了一口氣,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嘯。

  刑天大風等一干年輕的大巫帶領一半大巫沖向了那數百萬奔湧而來的魔軍。大巫和煉氣士組成的聯合防線頓時突然稀鬆了不少,被門戶內沖出的魔頭們沖退了一大段路。但是隨著刑天厄的嘯聲,百多名刑天家的老人自人群中沖出,這些由天神精氣補充了壽元,經過數千年的潛修參悟已經踏進了天神之道門檻的刑天家長輩手持各色強大的巫器,頂替了刑天大風他們的位置,攔住了那些蜂擁而出的魔軍。

  “呵,呵呵!”隨著大聲的呼喝聲,隱巫殿的大巫們驅趕著他們製作的巫傀儡靠近了戰場。天庭一戰,隱巫殿損失也極為慘重,但是巫傀儡麼,還是留下了超過十萬具。這些以死去的大巫身體煉製的巫傀儡,純粹的肉體力量比大巫還要強悍數倍,此刻正好用來阻攔那些瘋狂的魔軍士兵。動作僵硬的巫傀儡速度卻快得有如風一般,十萬巫傀儡呼嘯著沖進了戰場,一隊巫傀儡站在了太弈等人身後,時刻準備在太弈他們巫力不繼之時頂替上去。

  夏頡大笑起來:“上聖,等得你那數百萬奴隸被滅殺,你們就輸定了。”

  煉氣士們單打獨鬥不成,但是在這樣的大戰場上,卻發揮了極其可怕的殺傷力。大巫們一刀揮出往往才逼退三五個魔頭,煉氣士們依託陣法發出的各種道法攻擊,已經有如滾湯潑老鼠一樣殺死了數百、數千乃至數萬的魔頭。滿天都是各色光雨落下,沒有了被魔頭沖近肉搏的危險,煉氣士們面帶微笑、好整以暇的將自己最強大的道法一一丟出去,那滿天的光雨啊,在他們眼裏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滅絕印追著上聖兄弟四人亂砸,滿天都是金光流竄。玄武放出的黃色光障厚重無比,上聖四個好幾次出手攻擊,雖然打得玄武是‘嗷嗷’亂叫,卻就是還來不及破開那層黃光,就被逼得到處閃避,一場仗打得實在是憋屈。

  無盡的虛空中,鴻鈞和一條似乎用虛線條連成的黑影正在談話。

  鴻鈞抱著一個小小的茶壺,慢條斯理的用真火煮著香茶,輕笑道:“這些大巫,打得不錯。”

  黑影淡淡的說道:“如此看來,就算他們離開了雪原……”

  鴻鈞打斷了他的話:“我說過,巫教不離被流放之地,則可保一口元氣。若是離了,自然要遭滅頂之災。”

  黑影怒道:“除非你親自下手,否則,且看他們如今如何能敗?”

  鴻鈞端起茶壺吸了一口滾燙的茶水,笑吟吟的說道:“你看下去。”

  一場戰爭,有時候成敗只在一刹那間。一個很小的因素,就能影響到整個戰局的成敗。就好像如今,大巫、煉氣士聯合對戰魔軍一般。

  站在太弈身後的三千巫傀儡中,有一具正是用白蟰煉成的。白蟰當日被末日堡壘主炮轟中受了重傷,被煉氣士擒獲後交給了夏頡,夏頡恨她殺了赤椋,下令隱巫殿的大巫以巫炎將她魂魄煉化,製成了巫傀儡。

  但是此刻,原本渾噩無神的白蟰眸子中,突然閃爍起逼人的精光。她體內一股精純的神力生出,一聲尖叫後,她震碎了身邊三千巫傀儡,一爪從太弈身後探入,鮮紅的手掌抓著太弈的心臟,從太弈身前探了出來。玄冰神力發動,太弈的身軀瞬間僵硬,魂魄和肉體都被凍氣凍結,白蟰手掌輕輕一捏,太弈心臟粉碎,肉身也帶著魂魄炸成了無數冰晶飄散。

  白蟰一手抓住了原始巫杖,仰天狂笑起來:“夏頡,那熾焱乃火神,本宮吸取他全部精氣之後,區區巫炎豈能對付得了我?本宮腹中胎兒,更被本宮煉成了複魂,主魂被滅,複魂重生,本宮豈是這樣容易殺死的?”

  原始巫杖迸出黑白二氣,化為一團團粘稠的冰霧朝四周擴散。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酈三公尖叫一聲,被突襲的白蟰凍成冰塊,頃刻間也步了太弈後塵。有如一頭出閘的猛虎,白蟰發出尖銳的獰笑聲,在大巫中有如幽靈般出沒,她慢吞吞的一掌一掌的擊出,輕而易舉的殺死一個個正在和魔軍纏鬥的大巫。

  刑天磐、刑天羆、刑天鼇龍、刑天荒虎兄弟四個被白蟰一掌震死。相柳柔、申公鯤等巫家子弟也被白蟰一一找上,輕鬆斬於掌下。

  白蟰瘋狂的笑起來:“履癸~~~夏頡~~~本宮今日要讓你們全死在這裏!陪本宮一起死罷!”

  滿天都是碧藍色寒氣射下,最前方的數萬大巫被寒氣略微一凍結,無數魔軍士卒飛撲直上,將行動變緩的大巫撕成了碎片。

  大巫的防禦陣列瞬間崩潰,大隊大隊的魔軍從門戶中沖出,突破了他們的防禦陣形,沖進了煉氣士的隊伍中。慘嚎,濺血,滿天都是血肉飛舞,血肉中,一顆顆金丹懸浮起來,煉氣士們也橫下一條心,選擇了自爆。

  爆炸,爆炸,一顆顆的金丹爆炸,炸得那些沖出來的魔軍屍骨不存,炸得大地迸裂,炸得河流乾涸,炸得天昏地暗。

  白蟰狂笑了一聲,興奮的叫道:“死罷,死罷,死罷!”

  眼看刑天大風、刑天玄蛭領著的大巫已經將那數百萬魔軍奴隸屠殺殆盡,白蟰突然身形一扭一折,輕快的飄到了刑天玄蛭身邊,嘻嘻笑道:“你也用的寒氣麼?可真弱!”她一掌拍下,刑天玄蛭頓時也化為一座白色冰雕,瞬刻被不知道哪里飛來的一支黑色長矛炸成粉碎。

  “不!”玄武背上的夏頡慘嘶起來,他渾身哆嗦著,祭起滅絕印,朝白蟰打了下去。

  白蟰舉起了原始巫杖,她狂笑道:“你能奈……”

  ‘啪嗒’,這一次,夏頡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他將他隱藏起來的一些力量全部使出,白蟰雖然吸了熾焱的精氣也進入了天神之境,卻和夏頡差了太多太多。滅絕印砸下,原始巫杖被砸飛老遠,白蟰被滅絕印徹底砸碎,再也不留一點兒痕跡。

  可是,大巫的陣列已經被沖碎,大巫們在連連後退,越來越多的魔頭沖出了那扇門戶,飛撲到大巫們身上,憑藉人數的優勢將他們撕成了粉碎。大巫們在無邊無際的黑色人潮中掙扎呻吟,煉氣士們則是嚇得連連倒退,一顆顆的金丹不斷的炸開,卻哪里攔得住那些發狂的魔?

  商族王城被數百名實力強悍的魔將聯手擊破,商湯、伊尹等商族重臣在煉氣士的重重護衛下朝後急退。

  只有履癸,身披大夏王袍的履癸,被封印了全部力量的履癸臉上浮現出解脫的笑容。

  他伸開雙手,朝那潮水一樣用來的魔軍迎了上去。他含糊的咕噥道:“我,至少還是一個巫啊!”

  數十柄沉重的兵器接二連三的轟在了履癸的身上,將他打得飛了起去。履癸高大的身軀,被黑色的人潮淹沒。

  碂黑虎、黃飛豹兩名履癸的親衛將領大步迎向了魔軍,他們奮力斬殺了數百名魔軍,就如同履癸一樣,被源源湧來的魔軍斬成粉碎。

  太弈、刑天厄等人的死,就好似大壩上崩潰的一個小小的缺口,讓潮水湧出了大壩。白蟰的偷襲,更將實力最強的一干巫尊和大巫殺得乾乾淨淨,剩下的大巫,再也不能阻攔魔頭們的侵襲。

  數十萬大巫,瞬間只剩下了十幾萬,再過了一會兒,只有數萬大巫留下,最後,只有不到八千大巫殘留了下來。

  八千大巫中帶頭的,是左臂被生生撕裂,渾身血糊糊的刑天大風。他右臂挺著長矛,發出了淒厲的尖笑,顯然已經失去了神智。

  虛空中,鴻鈞輕輕的放下了茶壺,他雙手環抱在丹田前,淡淡的說道:“我說過,你等著看罷。”

  黑影憤怒的吼叫了幾聲,他指著鴻鈞,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鴻鈞看著那黑影,悠悠的說道:“你放心,一年後,等我那三個徒兒開闢了新的道場出來,這些魔自然也被粉碎了。大巫,不會這麼容易滅絕的。”

  黑影長嘶了一聲,狂吼道:“夠了!將我也煉入那九州結界罷!快,你要看他們死絕不成?我,心甘情願的化為九州結界就是!”

  鴻鈞笑了,他點頭道:“只有依託你,大夏鎮國九鼎的後天造化之力,才能將這麼多上古的神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啊。你放心,你也知道,你不會被抹去意識,只是會有點行動不自由而已。”

  他淡笑著看了一眼人間,悠然說道:“自此以後,巫族式微,人族大盛。而人族,是不需要太強大的力量的。他們,有他們的一條路。”

  手指處,黑影散成了九團紫色的火光,慢慢的九團火焰化為九點流螢,射入了鴻鈞手上托著的一團金光中。

  鴻鈞笑了起來,點頭道:“那,還差一顆建木,九州結界就完成了。巫族只剩下這點人了,日後天庭中給他們安排一個好位置,他們也用不上建木來保護族人了罷?”手招出,人間那顆抽取了大量混沌元氣,已經膨脹到三萬丈高的建木徑直飛起,落入鴻鈞手中。

  玄武背上,夏頡面色慘白的看著下方一敗塗地的大巫和煉氣士,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回天無力,面對這樣的潰敗,除非是通天道人那樣的存在,否則誰也無能為力。

  他艱難的扭過頭去,看著旒歆道:“咱們,走罷……等師尊他們回轉……”

  旒歆輕輕的搖了搖頭,指了指地面,輕笑道:“下面,還有巫呢。”

  ‘嗤’,一道疾風射過,夏頡一扭頭,避開了上聖的偷襲,大聲喝道:“可是,我們還能做什麼?”

  眨巴了一下眼睛,旒歆搖了搖頭,她輕笑道:“你不能做什麼了,可是我,巫教十大巫尊中,也只有我還能做點什麼。”

  旒歆看著夏頡低聲笑道:“夏頡,其實,你真的不應該是一個大巫。我能感覺到,你不可能成為一個大巫。大巫就是黑夜中的火,而你,是一團冰塊,你和大巫,是不同的。”

  夏頡呆呆的看著旒歆,旒歆撲到了夏頡懷中,用力的咬上了夏頡的嘴唇。

  “我不知道小花是誰,我也不知道楊頭是誰。但是能讓擁有這樣強大力量的人在夢中叫出名字的人,一定很難忘罷?”旒歆輕輕的笑著,柔柔的飛了起來,她溫柔的看著夏頡,突然‘嗤嗤’的笑道:“只是可惜,沒有給你留下一個孩子。但是,這要怪你……要不是你失蹤了十年,我們的孩子,也該可以滿地亂跑了。”

  小花?楊頭?

  自己只是一塊冰塊麼?

  夏頡的耳邊,回蕩起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響起,但是實際上一直隱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聲音:“只要沒死,不管你在哪里,爬都給我爬回來!”

  “巫族的祖先啊,請護佑我們的族人罷!”

  飛在高空中,旒歆身上放出了柔和的青色光芒,那充滿了生機的光焰,卻帶著一點兒威嚴和不可侵犯的氣息。

  夏頡突然醒悟了過來,他飛向了旒歆,大聲咆哮道:“住手,旒歆,你,你他媽的給我住手啊!你想要幹什麼?你……”

  上聖四兄弟狂喜,此刻的旒歆讓他們不敢逼近,但是夏頡,卻沒有作出任何防範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四道黑光激射而去,上聖四兄弟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朝夏頡的要害轟出了致命的一擊。

  末日堡壘內,撒拿旦-奧古斯都眼看魔軍士兵沖出門戶的人數已經有了百萬之多,立刻掉轉了炮口,對準夏頡他們就是全力一炮。

  白尖叫一聲,團身撲到了夏頡身後,奮起全部力量和上聖等人對拼了一記。一聲慘叫,白的四肢炸成了粉碎,心臟處也被射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七竅中噴著鮮血飛了出去。

  水元子怪叫一聲,眼看一道黑光射向了白的腦袋,要將白的魂魄一擊湮滅,水元子立刻團身撲上,化為一道水光攔住了那道黑光。

  “啊呀呀呀!”水元子慘叫起來,黑光的威力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本命靈識被擊中,差點沒被毀了去。水元子渾身閃起透明的白光,瘋狂的叫嚷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嗚嗚,我今天怎麼突然膽子大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末日堡壘放出的三道黑色光柱命中了玄武,玄武身上厚重的黃光擋不住末日堡壘的主炮威力,充滿邪氣的黑光洞穿了他的鎧甲,將他半截兒身軀炸成了粉碎。玄武慘嚎一聲,帶著一道血光急速朝一旁飛出,萬忙之中,他還一口叼住了白,將白含在了嘴裏,將它牢牢的護在了自己體內。黑色的光柱再次轟向了玄武,將他剩下的半截身軀又炸飛了大半,最終玄武就留下了一顆巨大的頭顱,帶著一道血光朝地面墜下。

  夏頡,心急旒歆接下來要作出的舉動,夏頡根本沒有防範到上聖他們的攻擊。

  四道黑光洞穿夏頡的身軀。他丹田內的金丹被粉碎,巫源識海被攪得一團糟,大口大口的鮮血噴出,夏頡只覺渾身生命力正在狂湧而出。他不由得駭然問自己:“難不成,自己就要死在這裏?”

  虛空中,伸出雙手靜靜的漂浮著的旒歆唱起了一支神秘的歌曲。

  語調是如此的緩慢空靈,大路上的所有生靈,都聽到了這首歌。

  歌曲中,充滿了生命的力量。有如嫩芽在土壤中生長,小獸剛剛脫胎而出,幼鳥在空中飛翔,那是生的歌,那是黎巫殿一代代先輩行走于無邊的九州大地上,看到花開花謝,草長鷹飛,看到了那‘風、花、雪、月’的變遷後,體悟出來的符合生命根源的歌。

  歌聲中,旒歆淡淡的說道:“星祭!”

  旒歆的身體炸開,一團綠色的光芒出現在空中。

  虛空中,代表著黎巫本命星的那顆大星爆炸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岩塊噴射向了無盡的虛空。

  那團綠光,變成了一團綠色的太陽。旒歆的魂魄融進了這團光芒裏。世界上再也沒有旒歆,留下的是這團擁有了生命本源之力的綠光。

  綠光灑落人間,大路上所有生靈的傷勢都在瞬間癒合。綠光撒在魔軍身上,就好似濃硫酸撒在了岩石上,這些魔軍將士發出了驚恐的嚎叫聲,肉體被綠光腐蝕得‘吱吱’作響,一塊塊的血肉掉了下來。

  刑天大風被撕斷的手臂重新長了出來,他呆呆的看著虛空中那團綠光,呆滯的說道:“星祭……星祭……以後世上,再也不會有黎巫尊了……”

  淚流滿面的青殜在刑天大風身邊露出頭來,她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刑天大風臉上,她尖叫道:“你這個廢物,你還等什麼?旒歆姐姐……旒歆姐姐的星祭……你還不快殺!殺光這群該死的雜種!”青殜發出了淒厲的尖叫,大片大片的巫毒隨手撒出。

  無窮無盡的力量湧入了刑天大風的身體,他瘋狂的叫道:“殺,殺,殺!”

  八千大巫發出了瘋狂的戰號:“殺!”

  八千名殺不死,不怕痛的大巫朝無邊無際的魔軍殺了過去。

  數十萬同樣陷入瘋狂狀態的煉氣士沖了出去,被砍下了手腳都能瞬間再生的他們不顧一起的發出了自己最強的道訣。

  無數的百姓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身上有著用不完的力氣,身體被擊碎都能瞬間癒合的他們也扛著兵器,朝那些魔頭殺了過去。

  高空中,傷勢初愈的水元子淚流滿面的嗷嗷叫著,也朝地面殺了過去。但是一團深蘭色的水波出現在他身邊,輕輕的將他卷了進去。

  水元子大叫起來:“水母~~~救命啊~~~”

  夏頡呆呆的看著空中那團刺目的青色光芒,心頭突然劇痛,張口就是一團淤血噴出。

  青光治癒了他的外傷,但是他的金丹被毀,他的巫源識海受到重創,這是青光所無能為力的……

  正在昆侖山脈所在的世界中努力的開闢鴻蒙虛空的通天道人突然面色一變。鴻蒙空間都無法攔阻他放在夏頡身上的一縷神識傳來的夏頡那心喪欲死的感覺。

  “徒兒~~~”通天道人雙目圓瞪,伸手劃破了虛空,跨空而去。數十萬截教弟子一聲驚呼,緊跟著通天道人沖了出去。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同時停下了手,兩人打了一個,默然閉上了眼睛。

  心頭劇痛的夏頡重重的墜下了地面。昏迷前,他看到了滿天金光墜下。

  旒歆所化的那團青光,漸漸的消散。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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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5-5 02:38:2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3-5-17 14:31 編輯

第二百四十九章 終章(大结局)

  距離那驚天一戰後,已是三年。

  通天道人及時殺到,怒氣衝天的他舉劍滅絕了戰場上的魔軍,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小魔頭亡命奔逃,借助天地間混沌元氣紊亂的機會,隱藏在了一些偏僻角落裏掙命。

  鴻鈞老道煉製的九州結界覆蓋了九州大地,卻留出了另外幾塊新出現的大地不作理會。

  混沌元氣的瘋狂洩漏,使得地球變成了日後夏頡所知的大小,幾片大陸的形狀,也和夏頡前世所見一般無二。

  魔軍造成的傷害太大,除了九州內還算人煙繁茂,其他大路上人煙寥寥,不見幾個活人。倒是南方雲夢大澤處,三大巫家留下的族人生活得很好。

  三年的時間,足夠尋常百姓忘記那曾經的恐怖一幕。

  殘留的大巫歸隱,再也不出現人間。刑天大風發下了惡毒的誓言,大巫再也不會競爭這一片樂土,除非在虛空中找到了另外一顆可供人生活的大星,否則大巫再也不會出現人間。

  太上道人去了鴻蒙之中的道觀。

  原始道人領了一干門徒去了昆侖山。

  通天道人則在勸說夏頡跟隨他一起去金鼇島。

  “徒兒,你留在人間作甚?”通天道人皺著眉頭道:“人間經此一役,靈氣都被吸去了九州結界,這人間,可不適合煉氣士修行了。”

  “師尊,徒兒是巫。”夏頡懶散的坐在地上,看著遠處一處村落中茅屋上升起的道道炊煙,輕笑道:“徒兒只想留在人間看看,這人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通天道人歪了歪嘴,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夏頡的屁股上。他架起劍光沖天而起,大笑道:“不去就不去罷。有空來金鼇島,唔,來的時候多送幾壇美酒上來。”

  多寶道人等截教弟子正待隨著通天道人飛起,突然多寶道人跑到夏頡身邊,袖子一張,一大堆七彩流光的法寶差點沒將夏頡埋了起來。多寶道人歎道:“師弟,你金丹被毀,又不讓師尊幫你修復,一身修為大打折扣。日後若是碰到那些沒被殺盡的魔頭,這些寶貝也多少能幫你點。”

  搖了搖頭,多寶道人拍了拍夏頡的肩膀,笑道:“有空多來看望師尊和師兄我們。”

  煉氣士心神都極其穩固,也不做那小兒女之態,一干煉氣士紛紛和夏頡打了招呼,隨後沖天而起,跟著通天道人去了。

  黃一……不,黃龍真人在截教弟子紛紛離開後,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他強將一瓶丹藥塞進了夏頡手中,強笑道:“夏頡大兄,這丹藥對金丹很有好處。”

  望了黃龍一眼,夏頡從自己袖子裏摸出幾件強力的巫器丟給了他,笑駡道:“承你的情。你也算我巫族一脈,日後卻不要被人小覷了。除了一顆一元珠,你什麼法寶都沒有,這幾件巫器,你湊合著使用罷。”

  黃龍真人微微一笑,也不客氣,將那幾件巫器塞進了袖子裏,重重的拍了拍夏頡的胸膛,仰天大笑了三聲,又灑下了一片淚珠,隨後揚長而去。

  一支尺許方圓精緻可愛的小白龜馱著一頭拳頭大小好似剛生下來的貔貅從一塊大石後跑了出來。貔貅興奮的竄進了夏頡的懷中,小白龜則是有氣無力的仰天哭嚎道:“辛辛苦苦多少年啊~~~嗚嗚,全完了,全完了。老人家我這變成了才出生時的模樣,都是你害人啊!”

  夏頡輕笑道:“胡說八道,你和白那時都被魔氣侵入了魂魄,元神烙印都被魔氣毀得差不多了,若非我用旒歆留下的那一份生氣求了師尊修繕你們的身軀,又以我的元神和你們結在一起三神合一,你這老龜早就魂飛魄散了。如今還哭嚎怎麼的?”

  小白龜玄武冷笑道:“你就得意罷!你為了救我和白,將你的元神和我們的元神連在一起,日後你的習性嘛……唉,你堂堂一大巫,要變得和我玄武一族一般動輒睡上數十年,可高興了?”

  夏頡長笑,他跳起來指著天空的末日堡壘笑道:“睡罷睡罷,人間王朝變遷,我是沒有什麼興趣的。我們去末日堡壘裏去睡覺。我正好看看,再過幾千年,這世間……是否是那個模樣!”

  一手抓起了小白龜,夏頡騰空而起,朝末日堡壘飛去。

  一邊飛,他一邊嘀咕道:“你們信不信啊?過了幾千年,地面上的平民,不需要煉氣,也可以飛來這月亮上。”

  玄武叫駡道:“胡說八道!不煉氣,他們怎麼飛上來?”

  “打賭咯,到時候若是他們來了,我們正好出去和他們打個招呼。Hello!Howareyou!哈哈哈哈!”

  “呃,你說的是什麼鬼話?”

  夏頡狂笑了幾聲,身形化為閃電,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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