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凰云化羽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血紅]巫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1
發表於 2013-5-3 13:0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地之根

  方圓百里的荒漠被平平的掀起了一層,陷下去數裏深的一個大坑。大巫和神獸的破壞力,在這裏得到了赤裸裸的證明。

  四條天蜈召喚出的億萬毒蟲被殺得乾乾淨淨,毒蟲的精氣和毒液都被暗司的幾個大巫收集起來,留待以後煉製巫器之用。四條被打得甲殼碎裂,千對長足折斷大半的金陽天蜈可憐巴巴的蜷縮在一個最深的大坑裏,驚恐萬分的瞪著兩隻燈籠大的眼珠,‘嘰哩咕嚕’的含糊不清的哼哼著。一縷縷淡金色半透明的火焰從他們的嘴裏和傷口上噴出來,燒得附近的沙石岩層融成了赤紅色的岩漿。

  一條紫金色的九頭巨蟒大咧咧的盤成了蛇陣,趾高氣揚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四條天蜈,九張大嘴裏不斷發出張狂至極的狂笑聲。這條九頭大蟒就是相柳家這次的領隊,看他腹下的四條利爪,以及九個大頭上長出的金色犄角,可見他也是功候足夠快要化龍飛升的厲害角色。

  自古以來,蛇和蜈蚣就是天敵。尤其是金陽天蜈和這種洪荒遺族九頭巨蟒,更是多少萬年來的生死仇敵。自稱相柳九的這條大蟒得一干大巫相助,將四條勁敵打得重傷待斃,這股子得意,可想而知。相柳九的大嘴裏不斷的滴答出粘稠的涎水,十八隻冰冷無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金陽天蜈,粗大的腹部急驟的收縮起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吞食這四條大補的敵人了。

  夏頡站在不遠處一根半傾斜下來的石柱頂部,冷冷的看著四條金陽天蜈,冷笑道:“沒事幹甚招惹白?這下吃苦頭了罷?”收拾了四條天蜈,發現白不僅沒有受傷,反而和自己一樣神跡般境界提升功力大進,夏頡也有了寒磣人的心思,故意在這裏譏嘲起四條倒楣蛋。

  “好啦,哪位對這四條異種有興趣的,就收服了他們罷。”夏頡拍了拍手,微笑道:“趕緊辦完事,還得趕路哩。唔,若是沒人要,就讓相柳九前輩吞吃了他們,蛇和蜈蚣畢竟同屬,日後化龍也是一般無二的正果,吞了他們,相柳九前輩也好補補身體。”

  身形巨大的相柳九詫異的看向了夏頡,很是奇怪夏頡居然會為他說話。不過,面對四條金陽天蜈的誘惑,相柳九無視夏頡和相柳家之間的矛盾,很沒有立場的叫道:“夏頡說得對啊!這四條東西,你們拿去祭煉巫器也弄不出什麼好貨色來,你們就大方一點,讓我老九占點便宜罷!”

  正當中的那顆腦袋正在說話呢,相柳九的其他八個腦袋已經探出頭去,一頭一尾的咬住了四條金陽天蜈,將他們撕成了八段,大嘴一張,就吞進了肚子裏。一絲絲明亮的火苗自相柳九的身上冒起來,相柳九身體一陣搖晃,重新恢復成人形。他好似喝醉酒般赤紅著一張臉,張嘴打了一個飽嗝,很是贊許的朝夏頡揮手道:“小娃娃不錯,很是體貼老人。我看啊,就是相柳柔那小子不對,才招惹了你。”

  一番話說得剛剛趕到的相柳柔面色漆黑,他憤憤的哼了一聲,慍怒的看著相柳九。

  相柳九卻根本不理會相柳柔的氣憤,他跳到了夏頡身邊,長臂伸出搭住了夏頡的脖子,笑吟吟的說道:“你刑天家的娃娃向來大方,很久以前就是這麼大方。唔,以後相柳家的娃娃再找你的麻煩,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們。”

  夏頡和刑天大風交換了一個古怪的眼神,同時笑了起來。刑天大風、刑天玄蛭湊了過來,一番馬屁拍得相柳九是滿臉紅光、容顏煥發,大包大攬的對幾個人許下了不少承諾。一些完全不公平的承諾,聽得相柳柔是連連跺腳,嘰咕著將相柳翵都在心裏痛駡了一頓――您老人家怎麼找了這麼一個窩裏反的活祖宗帶隊啊?

  吧嗒著嘴,不斷的回味金陽天蜈那美妙滋味的相柳九和夏頡勾肩搭背的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行人興致勃勃的談論著今日的所見所聞,朝營地的方向走去。金陽天蜈,這種上古的異族居然還有後裔留下,而且還一出現就是四條,這足夠在場的人談論上好幾天了。

  白‘吱吱喳喳’的在夏頡的肩膀上憤怒的蹦跳著,跑出來打獵,沒有找到一頭野獸,反而和一群讓人肉麻噁心的蟲子打了半夜,如何能讓白不氣憤?他的鼻孔張開,急驟的抽縮著,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手勢,向夏頡抱怨著沒有鮮肉吃是一種多麼多麼虐待貔貅的可恥行徑。

  夏頡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白的腦袋,安慰著他。

  相柳九哈哈笑著,讚歎說白這樣靈性十足的貔貅,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過。然後,相柳九就開始描述多少多少年前,他曾經和幾頭成年的貔貅交手的事情。他大肆吹噓自己將那幾頭成年的貔貅打得抱頭鼠竄,聽得夏頡肩頭上的白直瞪白眼,一對爪子比劃著想要掏向相柳九的腦袋。

  突然,相柳九和白的身體同時僵硬了一下,相柳九吼道:“有殺氣!”

  白卻已經蹦跳起來,身體化為一道白線,連續數百爪帶著丈許長的刺目白光,狠狠的劃向了一側的沙地。

  ‘嘩啦’,方圓數百丈的沙地有如颶風中的海面被一股大力掀起,十幾條鬼魂般閃爍不定的黑影在滿天的塵土中破土而出,朝夏頡他們急速殺來。白揮出的數百爪被其中一條黑影擋下,其他的黑影避開了白的鋒芒,幾乎是眨眼間就沖到了夏頡他們的隊伍中。

  一些人朝刑天大風、相柳柔等人絞殺而去,他們清一色的使用兩柄短刀,左手的一柄不斷的散發出陰魂的淒慘嚎叫,卷起一團團漆黑的霧氣;右手的短刀則潑灑出大片大片的晶瑩雪花,刺骨的寒氣隔開老遠,已經讓人骨節發硬,行動一時間變得比平時遲緩了五成。

  三條黑影同時撲向了夏頡,六柄短刀陰損無比的刺向了夏頡的下陰、丹田、肚臍、兩腎和後心六處要害。同時遠處有一條黑影自地下破土而出,手上捧著一支骨笛在嘴邊吹奏出一首難聽到了極點,有如破柴刀和鏽鋸子相互撞擊一樣的曲子。但是這曲子卻有著極強的勾魂奪魄的異能,一道道鋒利如刀的無形力道狠狠的刺向了夏頡的識海巫源。

  相柳九怒斥一聲,剛要出手,另外兩條黑影已經纏向了他。似乎明白相柳九的本體,這兩條黑影離開相柳九還有老遠,就丟出了兩條紫黑色的尺許長毒蟲。這毒蟲在空中一陣磨搓蠕動,突然張開三對透明的翅膀,揮動著近百條長足,張開大嘴咬向了相柳九。

  相柳九尖叫了一聲:“吸髓鬼蜈!天下怎還可能有這樣的東西?”他好似被一群色狼包圍的小姑娘,尖叫一聲後,掉頭就跑,哪里還有剛才吞食四條金陽天蜈時的威風?一物克一物,吸髓鬼蜈正好是九頭巨蟒的天生剋星,就算是相柳九這樣快要化龍的九頭巨蟒,也由不得他不逃跑。

  眼看相柳九逃走,那擲出毒蟲的兩名黑影人也手揮短刀刺向了自己,夏頡不由得冷冷一笑。

  這十幾個黑衣人,都有著極強悍的實力,巫力修為和現在的夏頡相當。更兼他們修煉的巫咒秘法似乎是專為了刺殺而設計,數人聯手攻擊,若是一個時辰前的夏頡,早就在他們手上吃了大虧。

  但是現在,莫明其妙的得到了天大的好處,雖然巫力修為上和這些刺客相當,但是夏頡卻又怎會將他們放在心上?

  眉心間一縷金光射出,絲絲金光有如活物,靈動無比的射向了遠處正在吹奏骨笛的黑影。夏頡成就了玄武元神,更是被那一道靈光催生了頂上三花,道行修為已經到了尋常人不可思議的境界。以他如今的精神力發動反擊,好似泰山壓雞蛋,只聽得那遠處的黑影一聲慘嚎,手上骨笛炸成粉碎,黑影的腦袋‘啪嗒’一聲炸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短刀已經快刺進身體,夏頡卻不和這幾名刺客硬拼,他腳踏七星方位,輕巧的脫離了包圍圈,隨後右手一指,以意化神,以神化虛,以虛合道,以自身體內一點兒黑白真元調動了體外無窮的天地巨力,右手食指在虛空中急速揮動,連畫了五個泰山壓頂苻轟向了五條黑影。

  噴出一口真元,嘴裏清叱一聲‘疾’,四周空氣一陣抽搐,虛空中好似有數座大山當頭落下,將四周虛空都震得一陣顫抖,極強的壓力四處擴散,地面都裂開了道道縫隙,正在遠處和其他刺客糾纏的刑天大風等人只覺心頭一陣憋悶,駭然退後老遠。

  ‘轟轟轟轟轟’,連續五聲巨響,可憐五個刺客還沒看清夏頡是如何脫離自己包圍圈的,已經被那無形的大山當頭砸下,生生砸成了肉餅。

  一聲長笑,夏頡欣喜讚歎道:“妙極!”他大袖一揮,無窮的潛勁朝四周擴散,方圓百里的虛空被他神識覆蓋,好似這一片空間內的一草一木都盡被他所掌控,他甚至能察覺到這片空間內最微小的物質組成微粒的運動。

  這是夏頡的領域,這是夏頡的世界。

  舉手投足之間,就有了無窮的天地巨力自然而然的隨心所動,這才是真正的上古煉氣士的龐大威力――舉手開山,反掌分海,追星拿日,只是尋常之間。真正到了這個境界,夏頡才真正的察覺到這個境界的美妙。此時此刻,夏頡有信心和真正的真鼎位九鼎大巫一戰!

  一道道蛟龍般奔騰不息的潛勁轟出,輕柔的繞過了刑天大風等人的身體,重重的轟在了那些刺客的身上,十幾名刺客悶哼一聲,同時被打飛老遠。其中一名刺客身體還沒落地,已經發出了急促的叫聲:“情報有誤,這廝起碼是真鼎位九鼎的實力!撤!”

  十幾條黑影同時在空中一個靈巧的轉身,借助夏頡打飛他們的力量,他們滑翔了數裏遠近,一落地就急速奔走。

  但是這方圓百里的空間已經被神通大進的夏頡所完全掌控,這片虛空內的一切都被他所控制,夏頡哪里容得這些人逃走?一聲歡笑後,夏頡施展出多寶道人在亞特蘭蒂斯島上曾經施展的,威力極大同時也是威風萬丈、聲光效果極佳的一招。

  右掌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十幾道黃光騰空而起,化為數十丈大小的十幾支巨掌,快若閃電的朝那些刺客抓了過去。

  “妙哉!”夏頡拊掌大笑,心中快意,一時間述說不盡。這等大神通、大法力,以前他只有羡慕、流口水的份兒,哪里能這麼輕鬆自如的施展?如今使喚出來,這些真元所化的巨掌就好似自己的手臂一般,指揮靈便輕巧如意,更有著強大的威力,讓夏頡如何不高興?

  不過,夏頡心頭也有了疑慮,三界只能,誰能讓自己莫明其妙的擁有如今的力量?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巨掌呼嘯著追上了那些刺客,一卷之間就要將他們抓起。那刺客頭目突然沉聲喝道:“反陣,殺!”

  十幾名刺客同時自爆身體,十幾道血光赤淋淋的沖了出來,化為十幾條異獸模樣,張牙舞爪的朝夏頡一行人殺來。夏頡元神所化的巨掌畢竟沒有太多經驗,居然漏過了這些血光,讓他們從指縫中沖了過來。

  相柳柔嚇得連聲尖叫:“見鬼!是幽巫殿最惡毒的‘化神燃魂附身咒’,萬萬不能讓這些血光近體,否則麻煩大啦!魂魄都保全不得。”

  夏頡怒斥一聲,巨掌急速追回,正要將那些血光抓進手中,東方數十裏外突然又是一塊地面被轟飛,整整齊齊兩百名面罩黑紗的東夷箭手排成一個方陣騰上天空,弓弦拉動,弦動聲如萬馬奔騰,在一彈指的極短時間內,兩百名東夷箭手射出了超過十萬支利箭,隨後同時長笑一聲,化為兩百道箭光朝東方急速逃遁。

  ‘呔’!

  夏頡元神所化巨掌將那十幾道血光穩穩的抓在了手中,一蓬三味真火自掌心生起,正要煉化這十幾道充滿了陰森邪氣的血光,那遮蓋了整個天空的箭光已經呼嘯而來,帶著足以洞穿山脈的可怕穿透力,逼近眾人不到數丈的距離。

  “Damn!”夏頡忍不住罵出了前世的一句粗口,兩手大袖一揮,兩道金剛大力苻印在了袖子上,卷起一道狂飆,迎向了那密密麻麻烏雲一樣當頭落下的箭光。一聲巨響,夏頡被震得倒退了數百步,他揮出的那道淡黃色的狂飆卷起了半數的箭光,將那箭光彈飛得不知去向。

  拿了夏頡的錢就真正一心一意為夏頡賣命的殳猛的揮出了一柄巨大的砍刀,無比敬業的攔在了刑天大風等人的面前。大刀旋轉如風,將射向了刑天兄弟幾個的箭矢統統劈開。

  暗司的幾個大巫老奸巨猾早就成了人精,一看天空光色不對,立刻招呼了隨行的護衛大巫組成了巫陣。箭光落下時,正好巫陣成形,一蓬圓形的光罩護住了眾人,箭光下墜如雨,濺起了道道璀璨的光芒,卻沒有傷到他們分毫。

  防風家、申公家的子弟同樣也趕來了對付四條金陽天蜈,他們身邊自然有隨行的經驗豐富、實力強悍的大巫照應,雖然有點手忙腳亂,卻也無損分毫。

  獨獨倒楣了相柳柔、相柳燹、相柳暃兄弟三個。他們的實力原本就不濟,身邊一個頂尖的大高手相柳九,卻被天生的剋星兩條吸髓鬼蜈給嚇走。這滿天的箭光落下啊,三人的下巴都差點沒吊在地上。還來不及叫救命呢,密集的箭光已經掃過了他們所站立的地方。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箭光落下,一行人都沒有大礙,唯獨相柳三兄弟慘嚎著倒在了地上,大聲的叫嚷著‘救命’!

  那等淒慘的模樣啊,夏頡都不由得為之心酸啊。

  相柳柔三人的本命大蟒被他們招呼了出來,巨大的蟒身護住了他們的身體,這些異種大蟒的肉身也算是強悍無比的,卻依然被那些東夷箭手的箭光射成了篩子一般。蛇命原本悠長,三條大蟒如今正疼得在地上拼命的彈動嘶叫,血水好似泉水一樣噴了出來。相柳柔三個,則是被零星的箭光掃過,身上最少的也多了十七八個透明的窟窿。

  幸好三人對於保命的功夫都有獨到之處,身體被射出了這麼多的透明窟窿,卻硬是沒有一處致命傷,尤其他們的心臟和眉心兩處最重要的要害,更是被保護得無比周到。三人倒在地上血如泉湧,卻還能掙紮著叫嚷道:“救命啊~~~諸位兄弟,救我們一命~~~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啊~~~這群東夷雜種,他們專朝著我們兄弟三個下死手啊!”

  在箭雨中依靠強橫的身軀無損絲毫的白跳回了夏頡的肩膀,‘吱吱’尖叫著,在那裏幸災樂禍的比劃著。夏頡歪著腦袋沒吭聲,嘴巴朝刑天大風努了努,示意刑天大風去做了這份人情。可憐見的,若非夏頡實力暴漲一人震飛了半數的箭光,怕是相柳家的三兄弟,今日就折在這裏了。

  正在手忙腳亂的給三兄弟上膏藥呢,遠處突然傳來了大聲的嚎叫:“救命啊~~~哪位好心,救我九大爺一命~~~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啊~~~那個斷子絕孫的混帳派出來的刺客死士啊,吸髓鬼蜈這種歹毒玩意,他們也能找到啊?”

  大叫聲中,被兩條吸髓鬼蜈嚇得面無人色的相柳九遠遠的跑了過來,他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嚎叫著,眼淚水一滴滴的滑下,他真的被嚇壞了。

  歪了歪嘴,夏頡大袖一揮,天地間突然一暗,一道吸力極強的狂飆朝相柳柔身後卷了過去,兩條興奮至極正在‘吱吱’狂叫的吸髓鬼蜈被那狂飆一引一帶,已經落入夏頡大袖之中。夏頡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吸髓鬼蜈麼?這可是稀罕貨色。帶回去送給青殜小丫頭,她肯定高興。”夏頡這話還沒說完呢,刑天家的一干人臉色都變了。

  連續遭受了東夷人的襲擊,尤其這一次還多了一批寧願自爆也一定要和眾人拼命的死士,夏頡他們在後面的路程中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更是提高了百倍的警惕。尤其夏頡,如今他的神識有如全方位的雷達一般,天上地下都能巨細無遺的掃描到,他更是全天候的張開神識掃描著方圓百里的一切動靜,但是那些刺客和東夷人卻好似失去了對眾人的興趣,再也沒露面過。

  如此十幾日,眾人走過了陰風峽,進入了北方雪原,在連鐵塊都能凍裂的酷寒中前進了數萬裏,隨後,作為嚮導的殳雙手一攤,大聲說道:“好了,就到這裏了。你加錢,我也沒辦法幹了。唉!”

  刑天大風驚問道:“怎麼不帶路了?加錢也不幹了麼?”

  殳搖晃著大腦袋,身體一陣的搖晃,很是苦惱的叫道:“氣死我也,這裏已經是我們胡羯人來到過的最北邊了。我不知道你們要去找什麼東西,但是我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怎麼走啦!我只能帶路到這裏啦。”

  夏頡看向了一路隨行的暗司的幾個大巫,淡淡的說道:“幾位,到了這裏,就該由你們領路了罷?”

  幾個暗司的大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大模大樣的點頭道:“沒錯,到了這裏,就該我們領路了。放心罷,前面的地圖,我們都有。”

  一名身穿血袍的大巫掏出了一塊黑色的玉片,一道巫力轟在了玉片上,一道光幕升起,上面顯示出了一條無比詳細的路線。路線曲折,看似還要朝北方前進十幾萬裏,才能到達一處位於高山包圍中的目的地。

  看到這幅地圖,夏頡他們都沒吭聲,殳卻詫異的問道:“奇怪,你們大夏的人,什麼時候跑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不對啊,就算你們有人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也不會留下這麼詳細的地圖罷?唔?”殳晃悠著大腦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幾個暗司的大巫,嘀咕道:“看你們這風吹都能吹倒的模樣,怎可能去那麼遠?”

  手持玉片的大巫一本正經的抬頭看著天空,淡淡的說道:“有祖神的指引,沒有什麼地方是我們不能去的。好了,我們繼續前進。”

  將玉片收進懷裏,這大巫鼓動道:“諸位都是四大巫家未來可能接替本家大權的人。諸位放心,這次行動若能成功,天大的功勞等著你們,你們的繼承人的位置,就很難有人動搖啦。”

  一直還不清楚到底這次北方之行為了什麼的相柳柔不解的叫道:“可是,我們到底來這裏幹什麼?喂,你們有誰知道我們的目的麼?”相柳柔看了看同行的一干人,卻發現包括刑天大風在內的四大巫家的子弟,都是一臉的迷惑。

  夏頡拍了拍手掌,大聲喝道:“好了,不要問太多,泄了風聲,不是好事,誰知道有沒有人藏在我們附近呢?總之,跟著幾位大巫繼續前進,這次的功勞絕對跑不了大家的就是。”帶著一點誘惑的口吻,夏頡笑道:“我可是聽大王說了,這次的功勞,按照戰場上斬首一億的功勞計算。想想看罷,每個人的軍功,都能加上一億個頭顱!”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相柳柔、相柳燹等人的眼睛突然變得鋥亮鋥亮的,精神氣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什麼也不用說了,平白落下的一億個斬首的功勞,鐵定能讓他們升上玉熊軍候的軍爵。有了玉熊軍候的軍爵,好處可是天大的。

  隊伍的士氣突然暴漲,外界的嚴寒、風暴、隨時襲來的各種雪原巨獸,都無法攔阻一行人前進的步伐,二十三天后,風塵僕僕的一行人,終於趕到了距離目的地只有不到十裏的地方,暫時的停歇了下來。

  神識朝四周掃了一圈,千里之內沒有發現東夷人和那些刺客的身影,夏頡頓時放下了擔心。如今的他雖然不怕刺客的暗算,但是他卻要為刑天大風他們的安全負責。若是能這麼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務,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希望上次刺客們的損失,能夠讓他們變得聰明一點罷。

  方圓數萬裏內,都是冰川雪原,普通的鐵塊放在這裏不需要一盞茶的時間,就會被凍成鐵粉。

  而夏頡他們所處的地方,則是這片雪原上最大的一片山脈,綿亙數萬裏,最高峰有數十裏高下,傳說這裏更生存著無數上古的神獸,正常人根本不會來這裏找樂子。他們暫時歇腳的這一塊小山谷,也許是因為附近的高山阻攔了雪原上的寒風,使得山谷中少有的出現了小溪流水、青草湖泊的美妙景象。

  山谷內的溫度很暖和,狹長的谷地裏,到處都是一群群的野獸。這些野獸也許從來沒有見過人,癡癡呆呆的哪怕是夏頡他們走到了身邊,也不會逃走。這可高興壞了白,好好的挑選了幾頭最肥美的野獸,白美美的打了一次牙祭,舒舒服服的趴在玄武的背甲上直哼哼。

  走過這條山谷,翻越一堵高有千丈的冰壁,就是夏頡他們的目的地,一處被群山包圍的谷地。

  千丈高的冰壁,對於大巫們而言,就等於尋常人腳下的石階,沒有任何難度的就翻了過去。在起伏的山巔朝前行走了數裏,眾人眼前突然開闊,這麼多天來看膩了呆板的雪白色的夏頡等人,情不自禁的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這裏,是一處風景美麗不下於雲夢大澤,生機勃勃更有過之而不及的地方。

  滿地裏長著高及人腰的細草,暖洋洋潮濕的風吹過,細草起伏,有如海上的波浪。細草之間有湖泊、河流相連,無數的獸群就在這祥和靜謐的天地間繁衍生息,在這裏,就連那些肉食性的猛獸,都帶上了一種安適悠閒的味道。草叢中有花,花朵開得極其絢爛,大片大片的花林點綴在方圓兩千多裏的草原上,美景如畫,美不勝收。

  這片廣袤的草原正中,是一個直徑三百多裏的大湖,湖泊的中央,是一個不大的小島。小島的土質古怪,通體一塊好似紫色的玉石,晶瑩剔透,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小島正中的一處凹陷地裏,孤零零的長著一棵高有百丈左右的奇怪大樹。

  樹幹筆直,通體成青色;杆上沒有枝條,只有樹幹的頂部斜斜的探出九根分岔,分枝同樣挺直,赤紅如火;樹葉青黑,葉片翻卷間放出玄色毫光,龐大的木性靈氣自樹幹上散發出來,覆蓋了整個草原,滋養著這片樂土。青色的木性靈氣在草原上空支撐起一個碩大的禁制結界,保護著這片草原不受高空寒風的侵襲。

  “這是……”刑天大風傻眼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樹。

  “這是……”刑天玄蛭皺起了眉頭,不敢肯定的低聲問道:“上古的……”

  “嗯!”夏頡用力的點了點頭,他從刑天厄嘴裏得知了目標物是什麼,他拍了拍刑天玄蛭,笑道:“你讀過的書比大兄多啊!上古神木,通天之木。上古之時,天地沒有隔絕,下界之民可有攀援此木,直達天庭。是時,天地溝通,大巫們可不需要飛升,就能去到天庭啊。”

  相柳柔呆呆的指著那顆大樹,結結巴巴的叫道:“可,可是,這麼矮……這麼矮……”

  領路的血袍大巫冷笑道:“這自然不可能是那棵神木。但是,這卻是上古之時天帝命令天神砍斷神木後,殘留下的一枝精氣,被看守神木的神獸後裔通明獸偷來此處滋養。我們的任務,就是將這顆天地之根帶回安邑!”

  天地之根?夏頡看了那大巫一眼,點頭道:“那,動手罷!自古以來,天地神物都有靈獸看守。既然這根木頭是上古升天之路建木精氣所化,天知道除了通明獸,還有其他什麼玩意護著他。”

  夏頡沉聲道:“真鼎位六鼎以上的人上去,不到這個實力的,帶著巫藥在這裏準備接應罷。一旦有人重傷,立刻將他帶回救治。”

  相柳家、防風家、申公家的幾個子弟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夏頡建議真鼎位六鼎以上的人上去,他們這些人,距離那實力可差遠了。如果不能參與奪取建木的戰鬥,很顯然,功勞是要少上一大塊的。不過,既然是去搶奪建木,要和保護建木的神獸翻臉拼命,那麼……相柳柔等人明智的退後了幾步,示意自己絕對贊成夏頡的提議。

  玄武的大腦袋碰了碰夏頡的大腿,他低沉的說道:“建木啊……通明獸的後裔。唔,小心點罷!通明獸這傢夥,是天庭養的看家神獸,受到天神的傳授,和我們這種野路子的神獸,可是大不同的。”

  冷冷的哼了一聲,刑天家、相柳家、申公家、防風家隨行的高手友客騰空朝小島飛去。

  暗司的大巫們相互望瞭望,領著王庭派遣的巫衛,同樣快速飛去。

  夏頡‘哈哈’一笑,拍了拍刑天大風幾個,一馬當先的騰空而去。

  一聲宏亮的叫聲自小島上傳來,那看守建木的神獸,已經發現了這些不懷好意的不速之客。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2
發表於 2013-5-3 13:11: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包圍

  劍發於硎,其芒大盛。

  “吾,先上罷。大兄等可在後伺機而動。”

  大袖揮動間,夏頡輕鬆超越了前方眾人,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話。

  刑天大風等人相顧愕然,夏頡變得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以前的夏頡,就如那地裏的石頭,偶爾露出一點崢嶸,絕大部分時間,卻始終平淡純厚,不見絲毫的鋒芒。而如今的夏頡,自從那日碰到金陽天蜈被天蜈噴出的太陽真焰灼燒過後,就好似一柄被祭煉千年的利劍,終於嶄露出頭角,舉手投足之間威勢四溢,竟然有讓人不敢正視的錯覺。

  眾人心裏清楚,在大巫的天地中,這只能證明一件事情――夏頡的實力得到了極大的長進。沒有實力的巫,是絕對不會如此的鋒芒畢露。只有擁有了絕對的實力,才會有這絕對的霸氣。問題就是,夏頡的實力,怎會突然得到提升呢?哪一個大巫不是辛辛苦苦數十年,依靠自己的天分和家族的傾心培養,運氣好點碰上點奇遇什麼的,才能提升一個鼎位?

  夏頡,有這樣的實力,甚至超過了暗司的幾個大巫,首當其衝的去對付那看守建木的神獸麼?

  憤怒的咆哮聲自建木下方的一個洞穴中傳來,一頭形狀如虎,頸上累贅的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頭的通明獸,又叫做開明獸的神獸,猛的從那洞穴中沖了出來。這獸的前爪狠狠的往地上一撲,頓時方圓百里內地動山搖、風雲變色,肉眼可見的道道氣浪朝眾人卷了過來。這獸狂叫道:“滾開!你們這群骯髒、下賤、貪婪、無恥的巫人,給老子滾!不然,全咬下你的頭啃了你們。”

  “哼~~~”

  一聲冷哼,其聲有如雷霆,綿綿不絕好似大洋浪潮,將那滿天的白色氣浪震得支離破碎。夏頡大袖一揮,一道罡風裹著無數刀片一樣鋒利、沉重有如山石的黃色刀芒朝那獸撲去。夏頡冷笑道:“你這廝見過幾個人?口氣就敢如此之大?獻出建木,放你一條生路。”

  獸嘴裏噴出一道白光,將夏頡拍出的罡風抵消,夏頡和獸同時倒退了幾步。那獸呆了呆,驚訝的用爪子撥了撥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人頭,呆呆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見過幾個人?唔,你怎麼知道的?”

  夏頡冷笑一聲,厲聲說道:“開明獸吞食一人,則頸上長出一個人頭來,五官齊全,雙目中可放出鎮魂神光傷敵。看你頸上人頭不過三五個,吃過的人也就三五人,實實在在是還沒長齊乳牙的娃娃。獻出建木,有你的好處,若是打了起來,可就由不得你了。”

  開明獸有點心虛的倒退了幾步,低聲嘀咕道:“你怎麼知道我乳牙還沒長齊呢?不可能啊?”搖了搖大腦袋,他憤然吼道:“建木是我冒著風險好容易偷來的一縷枝椏長成,怎能交給你們?我還要靠著他修煉哩!沒得說,拼命罷!殺了我,建木是你們的。殺了你們,我正好補補身體!”這獸的身體猛的膨脹有十幾丈長短,鐵鞭一樣的尾巴狠狠的朝地上一砸,大嘴張開一吼,無數天雷頓時落下。

  天雷?

  “來的正好。”夏頡欣喜的長笑了一聲,右手劍指朝天空一比,通天道人秘傳的禦雷大神通使出,無數天雷距離地面還有百多丈,已經紛紛掉轉了目標,當頭朝那獸轟了過去。

  那獸正得意洋洋的等著看夏頡他們的熱鬧,冷不丁的被自己放出的天雷打個正著,一時間只見煙塵密佈,一道道雷光閃過,雷霆爆炸的聲音震得地動山搖,那獸發出憤怒欲狂的咆哮,一股颶風從那煙塵中吹出,將煙塵掃得乾乾淨淨。只見那獸剛才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有百丈的大坑,渾身毫毛變得焦黑一片的獸傻乎乎的站在坑裏,突然張嘴吐出了一道黑煙。

  夏頡微微一笑,搖搖頭沒吭聲。用天雷轟擊夏頡?這只能說是笑話了。煉氣士精通的法訣,大部分是控制自然力量為自己所用的玄門妙訣。尤其是通天道人傳授的神通法門,更是不得了。除非是比夏頡道行精深的人使出的雷訣,否則一應天雷都能被夏頡控制。

  這獸,說到底只是憑藉本能招來的天雷,哪里是夏頡所使用的雷訣神通的對手?

  獸怒了。他自坑底跳出,身體一陣搖動,頸子上的幾個人頭突然張開了雙目,數道黃不黃、白不白的怪異光芒當頭朝夏頡落下。夏頡一個不查被那光正正的罩在了印堂上,一時間只覺腦海一陣,魂靈兒就飄飄忽好似要離體飛去一般。

  幸好夏頡已經結成了元神,他默念穩固心神的咒文,還能控制魂靈兒不至於飛走。但是他也失去了對外界元氣的控制,身體一晃,已經自空中一頭栽下。後面刑天大風等人大驚,急忙揮出兵器,朝那獸撲了過去。

  那獸一邊使著那怪異光芒罩住夏頡,一邊大力的咆哮了一聲。這不大的草原上突然刮起了幾道旋風,狂風中,幾條神獸張牙舞爪的直撲了過來。其中有一條離火天龍,剛剛長出角的;一條七彩鳳凰,羽毛剛剛蛻換的;一隻火羽畢方,看體形才如公雞大小,也是乳牙還沒長齊全的。

  分明是幾頭還沒成年的神獸,跟在夏頡背後的玄武卻是一咧嘴,低聲的罵了一句娘:“這群天庭裏的傢伙,也太不會管教孩子了罷?都是純正的神獸血脈,得到過天庭正式傳授的,和我這種野路子的神獸,可大不相同啊!”玄武的眼裏帶著點焦慮:“我積存數億年的元力,肯定比他們醇厚,但是,論起各種法訣,不見得是他們對手哩。我玄武一族的獨特法門……我就是從一個蛋裏面鑽出來的,雙親都沒見到過咧。”

  自艾自歎了幾句,玄武的體形突然拔高到裏許大小,他大聲嚎叫道:“你們幾個且慢來,我們好好商量!”

  那條離火天龍大聲吼道:“商量什麼?宰了,吃了,吃了!咱們偷了這一枝建木的枝椏,好處還沒看到,就被人找上門來了!宰了再說,宰了再說!呼呼!宰了,宰了!”這龍嘴巴一張,頓時滿天裏都是南明離火飛灑,燒得刑天大風他們措手不及,急忙倒退。

  那七彩鳳凰也是火屬性的,雙翼一展,他也興高采烈的叫道:“宰了吃了,宰了吃了。這麼多年不敢出這大山一步,多少年沒吃過活人了?宰了吃了,宰了吃了!那頭老烏龜,拿來做僕人最好不過。”他雙翼展動,無窮量的七彩色澤的鳳凰真火鋪天蓋地的熊熊燒起,刑天大風他們又倒退了數百丈。

  公雞大小的畢方‘桀桀’笑了幾聲,歪著腦袋笑道:“吃,吃,吃……”滿天裏都是南明離火和鳳凰真火,他也就不再發動大規模的全面攻擊,小嘴張開,一道道極其銳利的火線呼嘯射下,當場打得幾個王庭巫衛身軀洞穿,一縷天火自五臟六腑燃起,瞬間將他們燒成了灰燼。

  玄武大怒,咆哮道:“大膽!”

  身軀再次膨脹,玄武變幻到數十裏方圓大小,大嘴一張,一道黃色的洪流自嘴裏噴出,化為一道戊土之盾,將那漫天的大火一步步的逼退。他巨大的身軀上下蹦跳了幾下,高空中突然出現了三座巨大的山峰,‘呼’的一聲當頭朝那三頭神獸砸下。玄武根本不和這三頭神獸較量各種法術上的本領,直接就用他億萬年來積存的龐大元力來欺負人了。

  三頭神獸呆了一下,同時尖叫一聲,憤怒的咒駡了幾句玄武,身體同時化為三道旋風,圍繞著建木急速盤旋起來。

  一股股浩大的青色元力自建木上放出,在三道旋風的操控下化為一支巨大的青色手掌,輕而易舉拍碎了天空落下的三座山峰。那大手一展,快如閃電的朝玄武抓了過來。玄武一個不提防,被那巨掌一手握住了尾巴,將他甩了起來,重重的轟在了地上。玄武偌大一個身軀砸在地上,砸得數百里內的地面同時開裂噴出了熾熱的蒸汽水柱,玄武的身軀被砸進了地下起碼十幾裏的地方。

  相柳九尖叫起來:“都當心了!這幾條畜生把這建木煉製成了自己的法寶!宰了他們,才能奪走建木。”相柳九身軀一陣搖晃,恢復了長有近萬丈的本體,九個大頭同時張開嘴,各色法術有如潮水一樣湧了出來,黑壓壓的一大片轟了出去。他那十八隻冰冷的眼睛貪婪的望向了那條離火天龍,不斷的幻想著自己若是能夠吞食了那條天龍,距離化龍而去,還有多久呢?

  三條神獸圍繞著建木急速旋轉,建木上噴出源源不斷的青氣,化為各種刀槍劍戟將相柳九的法術一一刺碎。突然間,那畢方怪笑了幾聲,建木噴出的青氣突然化為一條條矯健的身影,這些身軀高大通體青色的人影都做那全副鎧甲的神人裝扮,抓著各種兵器朝刑天大風他們殺來。

  這些乙木青氣所化的戰士平均都有真鼎位三鼎左右的修為,刑天大風他們隨手就能拍碎一個,但是架不住這青氣所化的人影源源不絕的湧出,拍碎了一個,那青氣立刻又重新凝聚成一個完好的人影,一行人漸漸的被數萬青色人影團團圍住,好一頓廝殺。

  被鎮魂神光定住的夏頡默念清心咒,抵擋著那鎮魂神光的侵襲,同時掏出了風火乾坤錢,突然朝那獸打去。

  那獸正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三個同伴將入侵的人打得連連倒退難以抵擋,猛不丁的聽到頭頂惡風響起,他本能的一個虎撲,朝前蹦竄了數十丈遠。一道水缸粗青紅二色的先天風火擦著他的腦袋掃了過去,將他頸子上不多的幾個人頭化為灰燼。那獸疼得‘嘎嘎’亂叫,身體一陣抽搐,突然抬起頭朝那拳頭大小的風火乾坤錢望了一眼,眼珠差點沒從眼眶裏跳出來。

  “操!這是那些煉氣士所用的法寶!不是巫器!你,你是煉氣士?”開明獸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幾絲畏懼,身體本能的朝建木退了幾步。

  夏頡心頭靈光一閃,微笑道:“我的恩師,道號通天。”

  “通……通天……”開明獸身體一抖,驚駭的吼道:“那個煞星的徒弟?”

  “我的娘咧~~~我,我,我,我沒做多少缺德事咧~~~怎,怎麼是~~~那個煞星的徒弟咧~~~”開明獸毛茸茸的臉都皺成了一團,他哆哆嗦嗦的望著夏頡,好似腦漿子都一時間凍結了起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煞星?通天道人的名號還真好用。夏頡面帶微笑,手指一點,風火乾坤錢上射出億萬道青紅二色的毫光,鋪天蓋地的射向了那獸。那獸身體騰轉正閃避間,滅絕印好似泰山壓頂,當頭砸下。只聽得‘謔啦’響亮,那獸被砸得七竅中噴出紅來,大嘴裏噴出幾點碎玉,一口大牙都被震成了粉碎。那獸厲嘯一聲,長尾巴軟綿綿的夾在兩條後腿中間,拖泥帶水的往建木逃去。

  夏頡一時心軟,沒有催動滅絕印的最大力量,沒有當場砸死那獸。眼看著那獸爬到了建木邊,身體往那建木一靠一吸,一股青色的靈氣湧入他的身體,被砸得變了形狀的腦袋好似氣球一樣‘汩汩’的膨脹開,瞬間身體就恢復了正常。

  “就算是那煞星,也別想搶我們的寶貝!”得到建木靈氣滋養,那獸又神氣起來。偌大的身軀化為一道旋風,和那三條神獸所化的旋風圍繞著建木一陣旋轉,高約百丈的建木頓時放出一道強烈的玄光,放出的青氣益發的龐大,有如那大洋中的海潮,一陣陣的湧了出來。

  數十支青色的巨掌當空顯形,抓住了玄武、夏頡、白、暗司的大巫等幾個修為最高的人物,握在掌心中就往地面砸去。連串的巨響聲中,玄武被砸了個暈頭轉向,夏頡一干人也被震得昏天黑地,哪里分得出青紅皂白?

  那獸發出得意的獰笑:“就算是那煞星的徒弟,又怎麼樣?只要不是那煞星當面……嘿嘿……就算是那煞星當面,莫非我們四兄弟又怕了他不成?聽說不久前,他可是為了一些事情,被迫鴻蒙轉生重新修煉,嘎嘎!”

  ‘呼~~~呼~~~呼~~~’,建木發出了巨人呼吸的聲音,每一次呼吸,都有近萬名青色靈氣所化的重甲戰士出現在空中。這些平均實力都在真鼎位三鼎上下的戰士,漸漸的密佈了整個草原,數量怕不有數百萬上下?他們排成整齊的隊伍,組成了上古之時天神所用的殺戮大陣,將那一塊兒虛空圍得水泄不通,每一次轟擊,都是數百萬道青色元力轟向正中的一行大巫。

  青色的手掌縮了回去,將夏頡他們幾個丟在了包圍圈的最裏面,和刑天大風他們一起承受這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攻擊。

  先是被建木所化的大手砸了個差點沒暈死,然後就被數百萬人圍攻,哪怕夏頡他們都有著相當於真鼎位七鼎、六鼎的強悍實力,相柳九、暗司的大巫們甚至擁有接近真鼎位九鼎的大能,面對眼前的陣勢,也是被打得抬不起頭來,好歹依仗著玄武那龐大、無窮無盡的元力,撐起了一個小小的土性屏障,勉強的活了下來。

  玄武背後放出一輪龜甲形的黃光,光罩極強極明亮,團團護住了夏頡他們一干三百許人。那外界的青氣密密麻麻的同樣是無窮無盡的轟下,每一次轟擊,黃光都被削走近千丈的厚度,隨後再次被玄武恢復原狀。如此一盞茶的時間,玄武放出的黃色光罩被削弱又被復原了近萬次,就連玄武都有點扛不住了,再多的元力儲備,也禁不起這數百萬人輪番蹂躪的。

  那帶路的血袍大巫尖聲叫道:“要趕快收拾那四頭畜生!建木乃天地之根,能抽取天地間所有的混沌元力作為補充,力量根本是無窮無盡的。若不能殺了那四頭畜生,我們要被活活圍死在這裏。”

  說話間,那建木就好似發狂一樣又噴出了超過三百萬的青色人影,鋪天蓋地的都是青色的戰士,就連陽光都被遮蓋,就連大地都被覆蓋,夏頡他們看得頭皮發麻,這才是一株沒有長成的建木啊!當年身為通天之路的建木老祖宗,又有多強?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3
發表於 2013-5-3 13:15:27 |只看該作者
  說話間,那建木就好似發狂一樣又噴出了超過三百萬的青色人影,鋪天蓋地的都是青色的戰士,就連陽光都被遮蓋,就連大地都被覆蓋,夏頡他們看得頭皮發麻,這才是一株沒有長成的建木啊!當年身為通天之路的建木老祖宗,又有多強?

  又一輪**般攢射過後,玄武張開大嘴嚎叫道:“吾之元力消耗了三成!快想辦法!附近的所有元力都被那建木吸走,吾無法補充。”

  夏頡怒極,大吼道:“拼了罷!大家用最強的法咒和巫器進行攻擊!大兄,你用那盾牌替玄武分擔一點壓力!”

  刑天大風應了一聲,巫力注入他背著的大盾內,大盾化為一道黑光沖天而起,和玄武的黃色光罩融為一體。又是一輪密集的青色光雨轟下,刑天大風身體一抖,七竅中突然噴出血來。“**他阿姆一百遍啊一萬遍!一擊,我的巫力損失四成!”刑天大風的臉色都變了。四周根本無法吸收到任何的元力以補充消耗,他只能掏出藥瓶,不斷的往肚子裏灌巫藥。

  “哼!哈!”夏頡也急了,他滅絕印、風火乾坤錢同時砸出,以他如今的修為,滅絕印化為一座高有百里的大山,風火乾坤錢噴出數百道水缸粗細的火力,朝四周那無窮無盡的青色人影轟去。滅絕印一砸,方圓百里內的青色人影都化為一蓬蓬青氣飄散,原地立刻一空。風火乾坤錢所放風火一燒,滿天裏的青色人影被引著,化為一團團火把滿天裏亂竄,頃刻間也變成青氣流散。

  其他大巫各出手段,各種惡毒的巫咒鋪天蓋地般放出,頓時超過五十萬的青色人影被轟成了粉碎。

  奈何那建木上的光芒更盛,那些飄散的青色人影重新凝聚,數量反而比剛才更多、氣勢更盛。

  夏頡的滅絕印還在空中亂砸呢,建木上突然沖出一道青光,青光凝聚成一枚和滅絕印一般形狀一般大小的印璽,當頭轟在了滅絕印上。那一聲巨響好似天地迸裂,青光所化的印璽轟然爆炸,半空裏一朵青色的蘑菇雲冉冉升起,滅絕印硬是被打飛了數百里遠。夏頡寄託在滅絕印中的一縷元神‘轟’的一下被震成了稀爛,夏頡‘嗷嗚’一聲,嘴裏、鼻孔中同時噴出了血柱,身體一晃好玄沒倒在地上。

  恐怖,實在是太恐怖,這建木落在這四頭神獸手上,簡直比任何先天法寶還要來得厲害。夏頡估算著,按照他前世裏看過的那些資料,這建木的威力,大概只有通天道人他們那個檔次的人物自己使用的幾件極品法寶,才能和他抗衡。

  強大,沒有道理的強大。這建木放出的玄光已經將方圓數千里的地域化為他的領域,有如天神一般操縱著這領域內的一切,夏頡他們怎可能脫出他的手去?夏頡漸漸的覺得自己的神識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壓制,一步步的退回了自己的識海,哪里還能觀察四周的動靜?

  “罷了!”噴出的血不能浪費,夏頡連續幾大口血噴在了自己那根新生的狼牙棒上,脫手一道黑光朝那四團兒圍著建木急速旋轉的旋風砸去。他厲聲喝道:“寶貝,全看你的啦!”通天道人秘傳的禦寶法訣一道道的印在了狼牙棒上,加上自己那幾口鮮血的催動,那狼牙棒突然幻化出無數道棒影,帶著用魂靈可以感受到、耳朵卻無法聽到的古怪雷聲當頭朝四團旋風落下。

  建木上玄光騰起有數千丈高,那玄光有如活物,扭曲著迎向了無數的棒影。

  ‘嗡嗡’聲中,一層層密密麻麻近乎無窮無盡的山嶺虛像自那狼牙棒上閃出,一蓬蓬灰濛濛的光芒纏繞著那些山嶺虛像,撕裂了虛空,帶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可怕壓力,迅猛無匹的落下。

  狼牙棒中某種夏頡還沒察覺也無法理解的玄妙禁制發動,狼牙棒突然淩空一閃,已經避開了那玄光的攔截,突入了玄光的保護圈,在那四團旋風上狠狠的砸了一記。骨肉炸裂的巨響,讓夏頡他們都為之頭皮發炸,真的叫做一個血肉橫飛,四團旋風恢復了本體,四頭神獸被砸得骨斷筋裂,四團兒血團在那建木下掙扎,半天動彈不得。

  狼牙棒餘勢未消,棒體帶起的罡風掃過那建木四周的窪地,將地面又生生剜下去數裏厚的一層。建木生長之所,這土地都變得有如金鐵一般堅固,只是餘勢所帶的力道就將地面掃去如此之深,夏頡總算是直觀的認識到了這狼牙棒的威力。

  四團血肉在建木旁邊蠕動著,眼看著一道兒魂靈就要淩空飄散化為死物,那建木上突然灑下了道道金色光雨覆蓋在四團血肉上,四團血肉一陣的扭曲掙扎,只是一彈指的功夫,四頭神獸又恢復了正常,而且氣焰比剛才還旺盛了數分。

  那獸憤怒的望著夏頡咆哮道:“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就算你是那煞星的徒弟,你也死定了!只要我們不離建木,我們就是不死之軀!天上地下,沒人能殺得了我們!嘎嘎,你們死定啦!兄弟們,動手!”

  四獸同時伸出了爪子按在了建木上,建木發出了一陣蒼涼渾厚的低鳴,滿天裏數百萬的青色戰士突然開始了融合,不斷的融合,漸漸的,數百萬戰士合體成為了十八人。

  極其可怕的威壓自那十八名和生人沒有絲毫不同的戰士身上放出,這些戰士腳踏青雲,身上閃爍著青色的烈焰,一對眸子裏放出的青色強光掃過虛空,空氣被那青光一激,放出刺耳的‘啪啪’聲。偶爾他們低頭望了地面一眼,那青光立刻在大地上轟出深深的溝渠。如此強大的十八名戰士,他們身上的氣息稍微放出了一點,原本那兩千里方圓的草原已經整個的被翻了過來,無數獸群化為飛灰。

  四頭神獸冷笑連連,對著建木又是一通比劃,十八名戰士立刻飛了八名回去護住了他們四個,剩下的十人遙遙的包圍了夏頡他們,手上清一色的青色長槍隱隱對準了夏頡他們的要害。

  那獸得意洋洋的從一名戰士的腋下探出偷來,狂笑道:“你們這些巫人可看清楚了,他們有多強的力量呢?老實告訴你們,他們的實力,不在中位天神之下,這是當年天庭用來看守通天之路的絕密法門呀!你們一些巫人,敢和天神對戰麼?”

  那頭畢方尖聲尖氣的比劃著叫道:“給你們一個機會~~~做我們的奴隸~~~每天從外面抓活人來給我們吃~~~你們可以不死!”

  那離火天龍滴答著口水,含糊的說道:“剛才打傷我們的事情,也就算了。”

  七彩鳳凰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們大人大量,不和你們計較太多。做我們奴隸,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豈不是好麼?”

  那獸搖頭晃腦的,滿臉奸險的說道:“做我們的奴隸,好處多啊。依仗著這顆天地之根,可是不死不滅的好事情。嘿嘿,不過,看樣子你們是不會輕易投降的,那麼……先殺你們一個?”

  一名青氣所化的戰士突然悶哼一聲,手上長槍一抖,筆直的朝夏頡刺出了一槍。那獸發出了猙獰的笑聲,低聲嘀咕道:“叫你敢傷我,叫你敢打我,先殺了你……煉氣士,聽說很好吃啊,比巫人嫩得多啊。唔,長輩們說,巫人的肉硌牙,煉氣士的肉,又鮮又嫩呀!”

  一槍,槍尖上一點兒青光化為一道青色的蛟龍,有如活物般刺向了夏頡的心臟。

  夏頡剛要用狼牙棒擋在身前,面前黑影一閃,刑天大風已經攔在他前面,手上大盾放出一道黑光,毫不畏懼的朝那青色蛟龍迎去。

  夏頡一愣,剛要發話,黑光已經粉碎,盾牌被震飛,刑天大風持盾的雙手被巨大的力量炸得稀爛,眼看那蛟龍就要透過他的身體。

  “操!”夏頡長腿撩起,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刑天大風的屁股上,將他高高的踢飛起數百丈,恰恰避過了那道青色蛟龍。他自己卻被那刺出一槍的戰士神識鎖定,避無可避,只能硬生生的擋住了那一槍。

  ‘當~~~’,狼牙棒脫手飛出,夏頡兩條手臂被震成了數十截,亂雜雜的斷骨撕開了手臂上的肌肉,白生生的骨刺爆了出來,兩條手臂噴出了大量的鮮血。那青色蛟龍當心刺入,透體而出,夏頡只能勉強用煉體的功夫,將心臟和一些要害的臟器偏移了數寸,勉強躲過了心臟被粉碎的大禍,胸口上卻也出現了一個尺許大小的透明窟窿,那血好似泉水一樣噴出,夏頡一會兒就變成了血人。

  元神不滅,肉身不死,夏頡倒還不害怕這傷害,無非要耗費大量的元力修補肉身而已。

  可是一旁刑天玄蛭兄弟幾個已經發出了憤怒欲狂的咆哮,刑天磐沖到夏頡身邊,掏出幾個碩大的藥瓶,刑天家密藏的極品巫藥好似不要錢的土疙瘩一般灌進了夏頡的嘴裏。刑天玄蛭、刑天羆、刑天荒虎、刑天鼇龍連同剛剛落下的刑天大風,則有如發狂的母虎,同時撲向了那一槍刺傷了夏頡的戰士。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雙目冒火的白。

  那獸怪聲怪氣的叫道:“這可都是好奴隸的人選,可不能死了!”

  那戰士剛要挺槍刺出,聽到那獸的命令,頓時伸手握住槍頭,將那槍桿掰成了一個圓弧,隨手一松,槍桿帶出一道槍風掃了出去。

  ‘砰’,饒是刑天玄蛭他們都是真鼎位上有數的高手,依然被那一槍掃飛了老遠,同樣是口噴鮮血、身上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多少。白趁著刑天玄蛭他們被打飛的功夫,撲到那戰士的身上,狠狠的朝他的雙眸掏了一爪。這些戰士都是建木靈氣所化,哪里有什麼實體?那戰士只是張口噴出一道青氣,白就好似出膛的炮彈,‘呼’一下不知道被打飛去了哪里。

  那獸嘴賤,眼看自己一方大獲全勝,不由得放聲譏嘲道:“一群蠢才,就憑藉你們這群廢物,也敢動我們建木的主意?你們莫非傻了?一點兒都不知道建木的神威麼?”

  帶路的暗司大巫們面色狼狽,建木,這種東西,早就是傳說中的存在了,就算是隱巫殿的典籍中,也只記載了建木的一些特性和特徵,並沒有說建木能夠當作強力的法寶使用啊?這一次他們是大敗虧輸,輸得一塌糊塗。難不成他們還真要做這些神獸的奴隸麼?

  可憐的開明神獸啊,他的一張嘴實在是太臭了。他看得一干大巫被建木靈氣所化的戰士壓制得喘息不得,頓時趾高氣揚得跳到了眾人面前,對胸口破開了一個大窟窿的夏頡譏嘲道:“通天道人的徒弟?你報出那煞星的名頭就有用麼?啊呸!通天道人?就算他是煞星……我們……”開明獸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咬著牙齒說道:“咱們也不怕那廝!”

  帶著兩名戰士一步步的逼向夏頡,那獸獰笑道:“通天道人?哼哼,我會怕他麼?我會怕他?呸!就算他親自來了,我們也能打得他狼狽逃走!哈哈哈哈哈!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他們一齊來,又怎麼樣?”

  那獸指著夏頡大聲叫道:“我把你打成了這個樣子,你能怎麼樣啊?”

  他蹦跳著,很是歡快很是囂張的吼道:“我現在要殺了你,你師父能怎麼樣啊?”

  他猛的跳到了夏頡身前,他身邊的戰士一掌將刑天磐打飛,他大笑道:“我就來殺你,你師父能把我怎麼樣啊?”他的爪子猛的揮了起來,就要朝夏頡的脖子斬落。

  夏頡的面色突然變得無比的古怪,他低聲咕噥道:“你剛才說我師尊如何?”

  那獸得意洋洋的叫道:“通天道人嘛!就算他來了,也只能做我的奴隸的份兒!我,不怕他!”

  不僅是夏頡,就連刑天大風他們的面色都變得無比的古怪,一個個用無比憐憫的眼神盯著那獸。

  那獸心頭一股子寒氣冒了出來,他猛的一個大旋身,腦袋轉回去望了一眼,突然全身的長毛都筆直的豎了起來,他尖叫道:“啊~~~救命啊~~~爹啊~~~娘啊~~~煞星啊~~~”

  他身後,一身大紅道袍,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大寶劍,衣領上插著一根拂塵,一張俊美的臉蛋整個皺成了一團,氣勢洶洶、滿臉兇氣的人,不是通天道人本尊在此,又是誰?

  通天大人腳踏一朵祥雲,朝那開明獸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陰沉的說道:“小娃娃,你家爹娘在哪里啊?我等會拎了你的腦袋,去探望探望他們。嗯,很多年了,沒見過老熟人了,真的很懷念他們啊!”

  ‘咕咚’,開明獸被活活嚇得暈了過去。通天道人冷笑一聲,大劍狠狠的揮動了幾下,斬碎了那十八條靈氣所化的戰士,大袖一探,將四頭神獸全裝進了袖子裏,他得意的說道:“哼哼,四頭畜生,正好去給貧道新開的道場看門。這建木麼……”掃了一眼那建木,通天道人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你們拿回去交差就是。”

  走到夏頡身邊,夏頡想要掙扎著爬起來給通天道人行禮。通天道人搖搖頭,一掌按在了夏頡身上,微笑道:“罷了,徒兒毋庸多禮。嘿嘿,你有一幫好朋友,為師卻也甚是欣慰。”

  白‘吱吱’叫著跳到了通天道人的肩膀上,爪子輕輕的在通天道人的臉上磨搓著。通天道人樂得大笑,隨手掏了一顆半金半紫的靈丹塞進白的嘴裏,大笑道:“嗯,還有白,也很不錯啊。”看了一眼在旁邊累得‘呼哧’喘氣的玄武,通天道人也給他丟了一顆靈丹過去,玄武急忙張開大嘴吞掉了丹藥,大頭朝通天道人連 點,玄武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一不做、二不休,通天道人給刑天大風兄弟幾個也很是給了幾顆增長修為、萃煉肉身的丹藥,這才幫助夏頡吸取建木上的靈氣,將他的肉體修補完成。忙完了這一切,通天道人一個飛身已經到了半空中,他微笑道:“貧道正在忙著建新道場,突然心血來潮趕到此地,幸好夏頡徒兒無恙。你等且回去。夏頡,一切隨心而為……無需為了他人改變你自己。”

  點了點頭,通天道人完美的展現了高人逸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作風,也不多說什麼,踏著祥雲飄然而去。他那強橫無匹的實力,對夏頡的寵溺愛護,看得相柳柔以及暗司的大巫們是一陣的眉頭蹙起,心裏暗自盤算著,以後對夏頡的態度,可要轉變一二了。

  通天道人走出了老遠,夏頡正和一干人盤算著怎麼將這百多丈高的建木扛回安邑城呢,夏頡耳邊卻又飄來通天道人的囑咐:“乖徒兒,有一幫小娃娃往你們那方向去了。你們好生應付罷。唔,借助那建木之力,你們可以輕鬆的收拾了他們。為師,也就不好欺負他們了。”

  夏頡一驚,大聲喝道:“有人來襲!大家戒備!”

  話音剛落,極遠的東邊天際裏,兩千多道明亮的箭光呼嘯射來,地下更有數百道土浪急速湧來,只是片刻的功夫,兩千多名東夷的箭手,數百名全身黑衣的巫,齊刷刷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巫得意的上前了幾步,朝夏頡陰沉的笑道:“你們和這建木的看護神獸拼殺了這麼久,想必也沒什麼力氣了罷?”

  夏頡淡淡的問道:“你們怎知道這裏的情況?”

  那巫陰沉的笑道:“我們東夷的盟友,有人以巫法在萬里之外觀望這裏的情況。雖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起碼最終留下來的是你們,這就足夠了。那看護神獸和你們打了許久,很好,非常好。你們現在,還有多少力氣呢?”

  東夷的箭手們嘻嘻哈哈的將夏頡他們圍了起來,隔著十幾裏的距離,他們一個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弓弦和箭矢,渾然不把渾身是血的夏頡他們看在眼裏。怎麼看夏頡他們都是一派經過了苦戰之後,重傷待斃的模樣嘛。尤其夏頡他們滿打滿算只有三百多人,對方可有將近三千人,這實力對比一目了然,還有什麼好說的?

  相互望了一眼,夏頡、刑天大風兄弟幾個,乃至相柳柔、相柳燹等人都同時放聲大小,十幾隻手紛紛按在了建木上。

  ‘呼’,好似溫泉噴湧,無法計量的青色靈氣自建木上噴了出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4
發表於 2013-5-3 13:18: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生死之決

  大獲全勝。

  建木果然是天地之根,天地間數一數二的靈物。夏頡他們十幾個人同時操控建木的靈氣,幻化出無數的天兵天將、怪獸異形、乃至海人的重型戰車、重型攻擊機等等,將兩千多不到三千的來襲者打得落花流水。當場打殺了一半,重傷了一半,只有寥寥幾個一見風頭不對,轉身就走,結果還是被建木靈氣所化的手掌生擒活捉,每一個能跑出十裏開外的。

  最終所有被活捉的重傷者同時服毒自盡而亡。那巫毒連巫的魂魄都能化去,還能感染到身邊的死屍上,將那些被打殺的巫的魂魄都燒成烏有。暗司的幾個大巫想要擒了生魂來拷問口供,卻哪里能找到一縷殘魂?只能憤怒的咒駡了幾句幕後的指使者算數。

  同時,夏頡也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在剛開戰的時候就被建木靈氣逼得急退數千里的水元子。這廝太不爭氣,先天水靈的化身,見了那建木就有如見鬼一般狼狽逃竄,等得塵埃落定了這才鬼頭鬼腦的跑了回來,夏頡不教訓他,教訓誰?

  一路辛苦的扛著百丈高的建木徑直朝南方行進,剛剛出了雪原,就碰到了履癸派來接應的七名真鼎位的九鼎大巫。當下一行人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安邑,秘密的將那建木送到了巫山天巫觀測周天星相的山井內暫時安放。

  建木紮根于巫山之時,無窮盡的龐大青木靈氣滾滾放出,旒歆乃至黎巫殿的一干木屬性的大巫頓時兩眼發光,霸佔了天蜈觀測星相的山井進行修煉,旒歆就連和夏頡溫存片刻的心思都沒有,都忙著吸取這最為純淨的青木靈氣增長修為。夏頡卻也省事,在進宮見履癸接受獎賞之前,會合了刑天大風兄弟幾個,去刑天家的秘殿中見了刑天厄。

  這是刑天厄叩請刑天筮等家族元老出關相助的秘殿。

  那副巨大的魔神刑天雕像前,刑天厄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張黑玉雕成的靠椅上,方方正正有如鐵板的兩隻手掌穩穩的放在膝蓋上,同樣方方正正的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向夏頡他們打量了許久,這才點頭笑道:“頡,大風,玄蛭,荒虎,鼇龍,磐,羆,恭喜你們。”

  心中存著事情的夏頡呆了一下,驚愕的問道:“有何喜事?”

  刑天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海人的領地極其廣袤,和我大夏不同,我大夏周邊還有東夷、南蠻、胡羯等國乃至大小屬國數萬,故而我九州疆域,比起海人的領地,實在是比不過。”頓了頓,掃了一眼夏頡他們,刑天厄笑道:“你們出門的這一段時間,海人的領地已經被勘測清楚,五大領地不復存在,而是分拆成了三十六州,統稱海域三十六州。”

  三十六州?也就是說,五大領地幾乎有著四個大夏的國土面積?

  刑天厄卻又面帶欣喜的說道:“三十六州的領地,就需要三十六個天候。夏頡是猛天候,而大風你們,如今也是天候了。”

  秘殿內突然響起刑天大風兄弟幾個興奮若狂的歡呼聲。他們聽出了刑天厄言語中的意思,他們都是天候,也就是說,他們都能領有一州之地的大權。雖然已經在刑天家的繼承權的爭奪上佔據了優勢,但是在他們正式接掌刑天家的大權之前,起碼還有數百年的過渡期,手上握有一州之地,數百年的收益足夠讓他們的個人勢力變得極其龐大。

  刑天厄也按捺不住心頭的興奮,不斷的拈須微笑。族中子弟能有六人成為新立三十六州中的天候,這對於刑天家的勢力的好處,可想而知。加上夏頡,他刑天家就在這三十六州內獨佔了七州,比起相柳家的三州,防風家、申公家的兩周,他刑天家這一次也算是輝煌至極了。

  夏頡坐在一塊玉板上,他身量高,恰好可以和坐在椅子上的刑天厄平視。琢磨了一陣刑天厄剛才所說的話,夏頡很穩重的問道:“海人的五大領地被劃分為三十六州,那大王承諾給我的族地呢?”

  刑天厄點了點頭,含笑道:“長寬五萬里的豐饒土地,本公親自領了一干長老去勘測的,絕對沒問題。正好就在以前的中部領範圍內,你麾下的五百萬蠻軍,連同我刑天家的三支私軍,已經調進去駐紮在各個險要所在了。”

  點了點頭,夏頡也不含糊,他笑道:“我夏頡孤家寡人一個,要那麼大的族地有何用處?還有勞家主代為看管,每年我只取其中五成的賦稅收入就是。”

  刑天厄眼睛一亮,他原本準備給夏頡那塊族地每年賦稅收入中的七成的,畢竟那是履癸賞賜給夏頡的族地啊。刑天厄盤算了許久,夏頡一個人孤零零的,那麼大的一塊族地肯定是要刑天家幫忙看管的,他刑天家收三成的‘服務費’,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夏頡如此大方,一口多讓出了兩成。

  當下他拊掌道:“善,那三支刑天家的私軍,日後統轄權交與你手。”

  夏頡微微頷首笑了笑,這才轉入正題:“海人領地被分割成三十六州,新設三十六天侯封侯,其中有人做了不少手腳罷?”

  刑天厄也不含糊,知道夏頡的腦筋靈活,不似一個真正的南方蠻人,他將夏頡他們去北方這幾個月裏發生的事情一一述說了一遍。

  首先就是一群大夏王族中的遠近族親拼命的唆使履癸趕快將那五塊領地的管轄權交待清楚,畢竟臨時設立的五大總督,根本不可能有效的管轄那麼大的領地。然後就是刑天華鎣――說道這裏,刑天厄的臉色有點陰沉――同樣也向履癸提出了同樣的意見。正志得意滿的履癸,就立刻召集臣公,在短短七天的時間內,就將五大領地分割完成。

  領地分割之後,三十六名新天候的名單在一天內就火辣出爐。王庭族親和刑天家得到了最豐美的一塊肥肉,其他諸大巫家也都有斬獲,一些中小級別的巫家也都在裏面分潤了一州或者兩州的利益。

  當然了,按照履癸在和海人決戰前頒佈的王令,這些新任命的天候,在海域三十六州內只有有限的監督權、一定的賦稅權以及不超過三萬人的私軍權,其他的駐軍、司法、日常行政的大權,都收歸王庭所有。對於這條王令,自然也沒有人會有意見。

  然後,等得一切都已經形成了詔令向九州頒佈了,白蟰突然冒出頭來,替被幽禁的八大天候以及易昊等人說話,要求一視同仁的恢復這最為古老的九大封侯的權位。白蟰的理由就是:九大天候完全享受和新天候們一樣的權力,但是這權力一定要有,履癸不應該破壞祖先們的封賞,將這些對大夏‘忠心耿耿’的重臣幽禁在囚禁海人的軍鎮中。

  “大王答允了?”夏頡皺起了眉頭。

  “大王答允了。”刑天厄冷冷的笑了幾聲。他的聲音有如金鐵交鳴,震得人耳膜一陣陣的發痛。正在歡呼雀躍的刑天大風幾個也趕緊坐穩了身體,乖乖的聽刑天厄和夏頡的交談。

  “那,基本可以肯定,此番北行,背後計算我們的,是白蟰了。”夏頡用力的點了點頭:“殳就是她派人從胡羯那邊招攬來安邑的,那麼她勾結幾個部落的東夷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刑天厄鋼板一樣的臉突然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極其危險的獰笑。他陰陰的笑道:“這就是本公今日在這裏見你們的原因。”

  他右手朝身後的刑天雕像一揮,雕像左右分開,露出了後面黑漆漆的一片用巫法禁制隔開的空間,一個完全獨立的小世界。那個空蕩蕩的空間內,懸浮著三百多條僵硬有如死屍的軀體,一個個都老態龍鍾,有些人老得都散了架,有如骷髏一般模樣。

  刑天大風他們驚呼起來,尖叫道:“家主,這是……”

  刑天筮慢吞吞的自那片黑漆漆的空間中行了出來。他微笑道:“我是刑天厄的曾祖,而這‘絕獄’內的人,最老的是我的太祖父。”

  刑天厄已經恭敬的自那黑玉靠椅上站起,畢恭畢敬的朝刑天筮磕頭行禮。刑天大風他們不敢怠慢,急忙緊隨刑天厄之後行禮不迭,這可是真正的刑天家的老祖宗啊。夏頡卻是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的朝刑天筮點了點頭,心裏大致的明白了一些刑天筮和刑天厄的想法。

  看看如今恢復了年輕的刑天筮,再看看那‘絕獄’內一個個老得好似鬼怪的刑天家的先祖,再想想旒歆手上暗自留存的神屍精氣乃至用神屍提煉的巫藥,就知道刑天家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了。

  數百個在那與世隔絕的小空間內用秘法苟延殘喘的刑天家的祖先,那,他們最厲害的應該有真鼎位九鼎的水準罷?畢竟數千年前的大巫,總是比後世的要厲害一點。這樣的數百個高手,若是能恢復青春,恢復他們最巔峰的戰鬥力……

  夏頡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刑天厄這一次敢獅子大開口的吞下七州的領地,那可是王族的待遇啊,履癸的那幫子王族的親屬,加起來也不過得到了七州的領地,他刑天厄就不怕其他巫家的嫉恨?感情他的底牌全在這裏!

  其他的巫家肯定也有這種大限來臨前不甘心死亡,用秘法將自己禁錮的先輩。所有人都指望著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指望著能有什麼天材地寶補充他們的壽元,讓他們重新修煉,有望突破天神之道呢。但是,如今這年頭,上哪里去找這麼多的天材地寶?

  看著滿是笑容的刑天筮,夏頡漸漸的露出了心領神會的微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坦白的說,在伊楓丹露城外,那些神屍身上的精氣,並沒有全部耗費。旒歆偷偷的藏匿了一批精氣,數量麼,足夠提供給五百名壽元枯竭的大巫。”

  刑天筮、刑天厄的眼睛全亮了。不僅他們兩個,那絕獄內正漂浮在半空中有如僵屍的一干刑天家的祖輩,也都筆直而起,雙目中閃出了慘綠色的光芒。一個骨頭都翻出了皮膚外,年代久遠得都可以當考古用的文物的老頭顫顫巍巍的飄出了絕獄,剛一到秘殿裏,就猛的摔了一跤,重重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刑天筮、刑天厄急忙扶起了他,刑天筮連聲呼喚‘太祖’,刑天厄就根本沒辦法稱呼了,只能口口聲聲的叫著‘老祖宗’。

  這刑天家的老祖宗艱難的抬起頭來,指著夏頡說道:“把那精氣給我們,你就是我刑天家的掌事元老。”

  夏頡用力的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說道:“沒問題!還請刑天家主陪我去巫山取那精氣就是。我只有一個條件。”

  刑天厄四四方方的嘴唇裂開,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本公明白,你既然是我刑天家的掌事元老,你的所作所為,自然可以調動我刑天家的全部力量……”他看了一眼那刑天家的老祖宗,沉聲說道:“甚至諸位老祖宗,若你需要,都可以親自出手。”

  “善!”夏頡只是說了一個字。

  “善!”刑天家的一干老頭兒同時叫了一聲,這一刻,夏頡被大夏曆史上的所有美人靈魂附體,這些老頭兒看夏頡這麼一條大漢,卻是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看怎麼歡喜,怎麼看怎麼就覺得心頭暖烘烘的。

  刑天厄心中更是激動萬分,這些老祖宗一旦真的恢復了青春活力,他刑天家還害怕誰啊?如今整個大夏擁有的真鼎位九鼎高手不過三十多人,而他刑天家的這幫老祖宗裏面,曾經的真鼎位九鼎以上的高手,就有將近半百之數。這樣的刑天家,才是真正的大夏第一巫家!

  “舒坦咧,嘿嘿,忘恩負義的履癸小兒!舒坦咧!”刑天厄的那個舒服勁啊,就不用說了。通天道人贈送過他靈丹,讓他刑天厄的壽命得到了極大的延長。但是刑天厄秘密哭求通天道人多賞賜幾百粒那樣的靈丹時,卻被通天道人當怪物一般瞪了許久。刑天厄也自知那個要求過於荒唐,只能壓下了這份心思。

  可是,天道註定他刑天家要成為大夏第一的巫家啊!

  刑天厄此刻越是看夏頡,就越是覺得飄飄然有若要升仙一般。“履癸小兒,老夫能鼎力讓你登上王位,就能將你拉下來!哼哼!”刑天厄的心中的快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過了幾日,安邑城內四大巫家同時擺開了盛大的流水席,慶功宴。四條大街被長長的青玉條案佈滿,只要是平民以上身份的人,都能在這裏隨意的吃喝,每人還有不小的賞金喜錢。所有人一下都知道了,四大巫家的一批精銳子弟在北方立下了大功勞,同時被撰升為大夏的玉熊軍候,享受了在大夏任何一軍中都能擔任軍尉的特權。

  當然了,具體是什麼樣的大功勞,這是絕對的機密,不是尋常人能知道的。

  四大巫家的流水席,尤其以刑天家的格外奢侈浪費。各種珍饈佳餚、陳年美酒也就不用提了,去吃酒席的人每個人都能得到一枚金熊錢的賞錢,也不用多說,僅僅刑天家將西坊所有的姑娘都包了下來讓她們在街頭巷尾的給那些食客唱小曲尋開心,這就是震驚了整個安邑的大手筆!

  相柳翵有點酸溜溜的在朝會上陰損道:“不就是幾個晚輩得了功勞麼?我相柳家的娃娃也不錯呀?功勞和賞賜不都是一樣的麼?就他刑天家格外的風騷哩!”相柳翵心裏可真不舒服,在這慶功宴上被刑天家壓了一頭,他心裏實在有點不舒服。

  沒人知道刑天家這一次怎麼如此的鋪張浪費。只有刑天家的真正核心成員才清楚――刑天家雪藏了十幾代的一些耆宿,已經恢復了!

  大朝會上,大夏的臣子們這一日的議題是儘快的將海域三十六州完美的掌控在手中,要儘快的清除裏面的海人餘孽,儘快的讓海域三十六州的財富源源不斷的注入大夏,讓大夏的發展更上一層樓。

  各種複雜的政令,就在朝堂上一條條的被扯開來分析,朝臣們分成了幾個派別相互爭論,爭吵著到底要溫柔的對待海域三十六州的百姓呢,還是將他們視為奴隸。這,決定著這三十六州的子民在大夏的地位和身份。

  就在眾多臣子相互爭吵的時候,剛剛在名義上恢復了對中州的管轄大權的易昊突然走出了班列,朝履癸深深的叩拜行禮。

  他提出了一個讓滿朝文武悚然色變的要求:他要和殺死他父親,上一任中天候的兇手,當今大夏的猛天候,海域三十六州中一州的統治者,當今朝堂上風頭正勁的人物――夏頡――進行生死決鬥。

  易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父死子辱,若臣不能為父報仇,臣無能失德,豈不是大王臉上都沒有光彩?”

  履癸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要知道,刺殺中天候,讓九大天候無法聚集起來駁回他的王令,以奪取九大天候手中的軍政大權,這可是他履癸的主意啊!易昊的這種行徑,分明是當著諸多的臣子,抽他履癸的耳光嘛!

  憤怒的履癸冷冷的掃了一眼易昊,也不問夏頡的意見,就頒發了王令:“哦?你父親是夏頡殺的?那,本王准了,生死決鬥罷!”

  夏頡心頭微微一驚,愕然看向了履癸。

  履癸冷冰冰的臉上未露絲毫表情,看不出他心裏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大殿內沉默了許久,履癸才陰惻惻的說道:“決鬥之後,本王將會宣佈一件有關於大夏千萬年氣運的大事,諸位臣公,萬萬當心了。”

  刑天厄、相柳翵、防風炑、申公酈等四大臣公聽得這話,表情頓時無比的嚴肅。他們知道,真正的大計畫,將要正式提出了。

  履癸更是似笑非笑的補充了一句道:“也算是湊巧,碰上了這事情,猛天候和中天候決鬥的勝者,本王將會在他本職之外,另外交托重任。可萬萬不能疏忽啊。”

  夏頡看向了履癸,履癸卻不看他。

  夏頡回想了一陣最近發生的事情,將這些事一條條的串聯起來,他不由得一驚,詫異道:“不會罷?”

  易昊卻已經無比興奮的跳了出來,指著夏頡叫道:“夏頡,你殺我父,今日,我必殺你。”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5
發表於 2013-5-3 13:21: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監工

  九鼎所在的廣場上,夏頡和易昊遙遙相對而立。

  生死決鬥,尤其是天候級別的生死決鬥,對於大夏是一件極其隆重的事情。雖然最近兩年,大夏的天候突然冒出來許多,這一次海域三十六州的分劃,就讓大夏又一次多了三十幾個天候,顯得天候似乎有點不值錢了。但是畢竟是掛著天候的牌子,生死決鬥的時候,還是要在九鼎之下進行。按照大夏的祭祀風俗,天候的血和靈魂,是對天神的最好祭品。

  今日的太陽格外的毒辣,強烈的陽光照在九鼎上,九鼎居然冒出了冉冉的青氣,氤氳的青氣籠罩著廣場,九鼎在青氣中若隱若現,神秘的氣氛自九鼎上擴散開來,彌漫在所有旁觀大巫的心頭。也許是因為上次那大量的混沌元氣的補充,最近這鎮國九鼎日益顯得神異無比。很多時候,經過這廣場的人都能聽到九鼎內傳來的輕輕嘯聲。

  身披大祭酒長袍的水元子愁眉苦臉的蹲在廣場的一角,時不時的偷偷的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臉面,偷偷的咬一口袖子裏的燉肉。他有點擔憂的看著夏頡,夏頡是他最好的朋友,對於剛剛修成人身的先天水靈而言,這份於‘酒肉’的情誼是很值得珍惜的。當他從王庭的其他祭祀那裏得知,大祭酒的任務就是主持生死決鬥,並且引導失敗者的靈魂成為祭品的時候,一股莫名的擔憂在水元子的心頭冒了出來。雖然不諳世事,但是水元子卻也清楚,易昊若是沒有一點兒把握,怎會找夏頡決鬥?

  刑天家的人一個個好似要吃人一樣,兇狠的眼神在所有在場的大巫臉上掃來掃去,觀察著這些大巫的神情變化。夏頡贏了也就罷了,但是一旦夏頡輸了,可想而知那些被懷疑是幕後主使的人,將會受到刑天家的慘烈報復。現在的刑天家,有那個實力報復任何人,同時,他們也有足夠的動機這樣做。現在的夏頡,已經是他們刑天家不可缺少的元老級的人物,怎能讓他白白的犧牲在莫明其妙的決鬥中?

  夏頡退後了幾步,背靠著一尊大鼎的圓足站定。一股很明澈讓夏頡無比舒適的氣息湧入了他的身體。夏頡的精神一振,神識的敏感度猛的提高了一個數量級。神識掃過四周,夏頡突然發現白蟰、磐華、刑天華鎣等幾人正站在遠處一棟偏僻的樓閣上眺望著這邊,白蟰的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夏頡頓時明白,這又是白蟰給他製造的麻煩。

  麻煩,真的是麻煩。白蟰缺少對夏頡一擊斃命的能力,但是她卻能源源不斷的給他製造大大小小的麻煩,這實在讓夏頡憑空冒出了無限的殺機。夏頡的眼裏閃過了一縷陰沉的殺氣,殺氣的目標是遠處站著的易昊。也許,應該逐一的剷除白蟰的爪牙了罷?唔,白蟰甚至還和東夷人有著一些不清不白的勾結,這就讓夏頡有充足的理由將易昊殺死。

  不過,場面話還是需要的。

  “你不是我的對手。中天候。”夏頡淡淡的說道:“不要忘了,上次真鼎位測試,你的鼎位,遠不如我。”

  “殺父之仇不可不報。你的鼎位比我高,卻又如何?我自然有殺你的手段。”易昊異常自信的昂著頭,甩手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柄古怪的巫器。這巫器只有一個玉質的手柄,手柄上有無數細細的孔隙,一道道青色和白色的光芒有如流水一樣自那孔隙中蕩漾出來,裹住了易昊的手掌,在他手上形成了一柄長有丈許的奇形長劍。

  “中天候一脈秘傳巫器‘分水斬’,當日大禹祖王降服水怪無支祈所獲的上古異寶,擁有水木二氣,水氣專傷人魂魄,木氣專損人肉體,切切當心。”刑天厄的聲音在夏頡耳中響起,夏頡會意的點了點頭。

  手掌在手鐲上一拂,閃爍著古怪的灰濛濛光芒,本體一時黑一時白好似虛影的狼牙棒握在了手中,夏頡冷冷的對易昊說道:“蚩尤骨精煉狼牙棒一根,重二十四萬斤。”夏頡說謊了,這根狼牙棒此時的重量,遠超二十四萬斤,若非那一對清氣所化的手掌是以血煉法門融了一部分夏頡的精血在那棒子裏,此刻的夏頡都無法揮動它的。

  易昊隨手揮動了一下分水斬,淡淡的說道:“巫器分水斬。他會讓你魂飛魄散的,你相信麼?”

  夏頡沒說話了,他上下打量著易昊。不對啊,這易昊看起來神智清楚得很,沒有被人控制了魂魄的異狀,他怎麼會傻到和自己來決鬥呢?不說鼎位的差距,就說他易昊也是一個聰明人,下令幹掉他父親的分明就是履癸,他易昊怎會故意的挑開這件事情?

  端坐在遠處高臺上觀戰的履癸開口了:“兩位都是大夏的能臣。奈何殺父之仇不能不報,生死決鬥,本王也就允了。”履癸冷冷的笑了一聲,歪著腦袋說道: “只是,天候的生死決鬥向來有點彩頭的,這也是歷代先王的習慣,歷代先王的規矩。今日的彩頭,就是一件極重要的差事,誰勝了,誰就去負責那差事罷。”

  手指彈了一下,天空一道雷霆掃過,發出一聲巨響。履癸微笑道:“決鬥開始!唔,猛天候啊,不要心軟留手呀!猛天候,你就是太憨厚了。”

  履癸笑得很和藹可親,一對雷光閃爍的眸子裏,卻是殺氣蕩漾。也不知道他的殺機是沖著誰去的,但是滿朝文武都聽明白了,履癸是站在夏頡這邊的。已經有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看易昊了。

  但是廣場上,還是有著易昊的支持者。剛剛從幽禁之處被放出來不久,還沒有被許可返回自己的治地的八大天候,就在亂糟糟的給易昊鼓勁打氣。易昊感激的朝那八大天候的方向看了一眼,猛的舉起了手上的分水斬。

  如電,如風,易昊一步跨越了自己和夏頡之間三裏左右的距離,當頭朝夏頡一擊重劈。大巫的戰鬥,就是這樣的直接,強者勝,弱者死,見面就是殺招,擋得住就活,擋不住就死。

  夏頡‘哈哈’長笑一聲,狼牙棒猛的朝分水斬轟去。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殺死易昊,留著易昊,遲早是自己的一個威脅。故此,他也沒有留手,狼牙棒上的禁制全開,地水火風四相元力重重的和那青白二色光流對撞在一起,一道道灰不灰白不白的雷霆自棒體轟在了分水斬上,分水斬被震得反彈起老高。

  易昊卻早就鬆開了握著分水斬的手,他兩手緊緊握拳,重重的轟向了夏頡的心口。

  拳風呼嘯,拳頭前的空氣已經被壓縮成了淡黑色的罡氣。夏頡駭然吼道:“你的肉身……”

  易昊狂笑道:“真鼎位八鼎級別的肉體!受死罷!”

  可怕的拳勁距離夏頡的身體還有尺許遠,就已經在夏頡的身上激蕩起兩個小小的凹陷。要知道,夏頡的真鼎位級別,不過是七鼎的水準。夏頡大駭之下,身體後方一輪明亮的八卦龜甲光暈閃起,玄武不滅體獨特的光盾猛的挪到了他身前,擋住了易昊的拳頭。

  一聲巨響,夏頡被轟得倒飛裏許,一頭撞在了一尊大鼎上。光盾巍然不動,夏頡卻被那兩拳震得五臟六腑都顫悠起來,好玄沒吐出血來。幸好夏頡的真鼎位也有七鼎的水準,他的土屬性肉身的強度更是超越了尋常的大巫,加上玄武不滅體的光盾,才讓他沒有真正受到傷害。

  “好陰險的傢伙。你的實力怎會提升如此之快?”夏頡惱怒了,他呆呆的看著易昊,半天沒吭聲。

  易昊只以為夏頡被自己暴漲的實力嚇住了,仰天無比倡狂的笑了起來。他哪里知道,夏頡只是在享受大鼎上注入他體內的清流給他帶來的舒適,那清流所過之處,身體內的灼燒感蕩然無存,一縷縷清涼的氣息,讓夏頡無比的受用。

  腦子裏靈光一閃,夏頡也突然長笑起來,他想到了一件可以讓易昊氣得吐血的事情。夏頡得意的笑道:“中天候,你的功力大漲的確不假,卻看你能奈我何。”

  體外光芒閃爍,通天道人賞賜的那件用補天的玄龜甲殼所制的戰甲穿上了夏頡的身體,這件覆蓋了全身,一絲皮肉都沒露出來的鎧甲一穿戴完畢,廣場四周圍觀的大巫都不由得發出了爆笑聲。那甲胄的形狀,實在是由不得人不笑。那不就是一人形站起來的大烏龜麼?

  無數大巫賊兮兮的瞥向了正趴在刑天厄身邊的玄武,狂笑聲突然變大了數倍。

  坐在高臺上的履癸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他抱著肚子一陣的抽搐,差點沒栽下臺去。“若是……若是……若是猛天候贏了……本王要重重的賞賜他……哎喲,這鎧甲,這鎧甲……哈哈哈哈!”

  只有面對夏頡的易昊差點沒哭了出來。夏頡的這鎧甲,防禦力是變態的強,加上夏頡將自身的土性巫力注入了鎧甲中,益發是堅不可摧,更蘊藏了無窮的反震力量。易昊連續數萬記重拳轟在了夏頡的身上,拳頭和鎧甲接觸,不斷的發出沉悶的巨響,一道道靈光在鎧甲上閃出,一股股可怕的反震力量順著易昊的拳頭直轟他的內腑,震得易昊差點沒吐出血來。

  不公平,實在是不公平,易昊真的想要哭。

  在夏頡去北方公辦的這一段時間,易昊接受了地獄一般的磨練,這才強行將他的力量提升到了真鼎位八鼎的水準,這在如今的大夏而言,可是實實在在的頂尖高手啊!

  可是,夏頡有這麼一套古怪的鎧甲,這麼一套堅不可摧的鎧甲!易昊鬱悶得快要發瘋了。

  生死決鬥,不分出生死,是不能停止的,除非,那勝利者開口,放過失敗者一條性命,但是失敗者也註定會失去所有的一切――除了生命的一切。易昊好似已經看到了那等可怕的結局在等待自己,他發狂一樣的嚎叫起來,粘稠的白沫在嘴角噴出,易昊尖叫著退後了老遠,揀起被擊飛的分水斬,又急速沖回到夏頡身邊,掄起分水斬朝夏頡就是一通狠劈。

  無數道刺目的亮光閃出,夏頡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一圈丈許厚有如實質的黃光籠罩著夏頡,易昊的那分水斬,就連那光罩的一絲半點都無法撼動。

  玄武縮起了腦袋,意興闌珊的打起了瞌睡。他低聲歎道:“可憐的傢伙,從建木那裏,我才知道那通天道人是什麼來歷。唉,天地初開的聖人賞賜給徒弟的保命鎧甲,是你一個小小的巫能劈開的麼?通天道人原來是這樣的出身,可怕呀,可怕!無聊啊,無聊,這也叫做決鬥?這叫送死罷?”

  就算是大巫,也承受不起連續十幾萬次的全力攻擊。

  終於,易昊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僵硬的站在了夏頡面前。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這是什麼鎧甲?沒道理,沒道理啊!我這是上古巫器分水斬,我這是上古巫器呀!”

  狼牙棒自易昊的前胸轟入,自他後背透了出來,瞬間滅殺了他的生機。

  夏頡淡淡的說道:“法寶也是分檔次的。你這上古巫器的來源,只是一頭上古的水怪,我這鎧甲的來歷,比那水怪高了何止百倍呢?”

  易昊重重的倒下,直到死,他都不明白,夏頡為什麼能夠戰勝實力暴漲的他。

  一身白衣的白蟰掠進廣場,朝履癸歎道:“大王,中天候死了,就讓他入土為安罷。可憐,可憐,他中天候一脈的直系後裔,卻是斷絕了。”

  履癸甚至沒看易昊的屍體一眼,他拊掌歡笑道:“猛天候果然是威猛絕倫,一套鎧甲也是……嗯,嗯,豔絕天下。”

  全場爆笑,夏頡差點掄起狼牙棒給履癸來上一棒。

  履癸卻飛快的說道:“今日決鬥,勝者是猛天候。本王詔令,猛天候贏得彩頭,當為‘鎮天塔’之監造大臣,提督大夏舉國之力,不惜一切代價,建造‘鎮天塔’!”

  鎮天塔,什麼玩意?

  大夏的臣子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詢問有關於鎮天塔的消息。什麼樣的塔,需要調動大夏的舉國之力來完成?

  刑天厄、相柳翵等站在大夏最巔峰的大臣,則是同時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始了!

  夏頡抬頭看了看當初出現那天地通道的地方,心中忐忑道:“我的猜想,不會真是那樣罷?瘋了,全瘋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6
發表於 2013-5-4 22:42: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五章 鎮天塔――通天塔

  高不過三丈,寬不過十丈,卻有兩百多丈長的幽邃大殿盡頭,夏頡盤膝坐在一塊圓柱形的漆黑玉柱上。一道黃濛濛的光自天花板上照下,正好將夏頡籠罩在內。這是大殿內唯一的光源,夏頡沐浴在唯一的光芒內,在這漆黑的大殿中,他好似唯一的存在,恒古的核心。

  大夏的建築,擁有各種奇異的作用,比如說夏頡所處的這間大殿,就能有效的凸現出他的重要、他的尊貴、數百倍的放大他的氣勢,擁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奇妙效果。一些很隱晦的巫咒被大殿加持給夏頡,只要坐在那黑玉柱上,夏頡就掌握了大殿內的一切。

  這是刑天家專門建造了,用來接待某些不受歡迎的賓客的地方。很多時候,借助大殿內的各種神秘禁制,很多賓客會被坐在玉柱上的主人活活嚇死,這種事情也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夏頡此時正在享受這種奇妙的禁制,他的氣息、他的威壓,有如大江中的洪峰,翻滾著朝他前方數十丈外的幾個男子壓了過去。一分自身的威壓,被大殿放大了數百倍,那幾乎等同于天神的威嚴。

  幾個頭插金色羽毛,身形呈流線型,無比精悍的東夷箭手艱難的挺直了身體,苦苦的抵擋著四面八方不斷壓下的可怕威壓。這幾乎凝結成實質的威壓,幾乎要壓碎他們的靈魂,要將他們撕成碎片。這座大殿和夏頡已經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小世界,夏頡就是這個世界裏唯一的神,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神。在神的面前,凡人怎能站穩?

  “跪下!”夏頡冷冷的大喝了一聲。

  ‘砰、砰、砰’,幾個東夷箭手膝蓋一軟,重重的跪倒在地,膝蓋和堅硬的黑玉地板碰撞,發出讓人發怵的骨肉碎裂的聲響。有幾個東夷箭手的臉都扭曲了,又要抵擋夏頡的威壓,同時還要苦苦忍受膝蓋上軟骨和韌帶傳來的劇痛,他們幾乎崩潰了。

  “你們來幹什麼?”夏頡低沉的問了一句。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化為一道道沉悶的雷霆,直接轟在了這些箭手的靈魂上。

  一名頭插九隻金羽的箭手勉強抬起頭來,擦了一下鼻孔裏流出的兩道血跡,艱難的叫道:“奉我東夷大族長後羿的命令,來和猛天候談一點事情。有關於,我們東夷幾個部族和猛天候出生的篪虎族部落的事情。”為了東夷的臉面,這個九羽箭手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四周的威壓突然增強了十倍,有如泰山一樣沉重的壓力當頭落下,他的身體又彎下了少許,哪里能站起來?

  東夷人的九羽箭手,原本就比大夏的九鼎大巫弱了一籌。更何況如今大夏的精銳大巫,使用的都是得到了混沌元力補充的鎮國九鼎的上古真鼎位測試,擁有真鼎位七鼎巫力的夏頡,真實實力比起這些九羽箭手,可就強太多了。加上這座大殿內那些巫法禁制的幫助,夏頡想要擺佈這些東夷的使者,實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又怎會讓他們好受?

  “呵,呵,呵,呵!”夏頡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團怒火和無邊的悲憤在他心頭燃燒,將他的心臟幾乎都要融化了。他憤怒的拍打著那黑玉柱,大聲咆哮道:“我父母親族被屠殺一空,這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向你們東夷人的報復,還沒開始哩!”

  那九羽箭手艱難的抬起頭來,憤然叫道:“抓鰕峽外,你借助海人末日堡壘的力量屠殺我東夷精銳近千萬,還不夠出氣麼?”

  夏頡大聲的吼叫起來:“放屁!兩國交戰,和我為親族報仇,可有任何干係?我要的,是夷狼族、夷虎族這幾個屠戮我親族的東夷部落自人間消失,你其他東夷部落的人死傷再多,幹我屁事!”夏頡大聲的咆哮著,巨大的聲浪在大殿內翻滾,震得一干東夷人的七竅中都噴出了血來。大殿的大門‘轟’的一下敞開,一隊刑天家的鐵衛和黎巫殿的大巫沖了進來,將這些東夷人緊緊的圍了起來。

  九羽箭手扭曲著一張臉嚷嚷道:“你們大王已經接受了我們東夷的臣服,我們東夷已經是你大夏的附庸,我們來和你計議,只是給你面子。”這九羽箭手在心裏 嘀咕道:若非你手上有五百萬蠻軍,背後有隱巫尊和黎巫尊撐腰,你又是刑天家舉足輕重的友客,我們會給你一個蠻子公平談判的機會麼?早就派出幾個高手剷除了 你啦!

  “老子不需要你們的面子。”夏頡突然壓制了自己的怒火,淡淡的說道:“我只要給我的親族報仇。我不會忘記,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是他們用粟餅和燉肉將我撫養成人。我血管裏流淌的,是蠻人的血,是篪虎一族的血。這事情,沒得商量。”

  他冷兮兮的說道:“不管你們東夷是否成為了我大夏的附庸,大夏也不能禁止一名大夏的天候向滅族的仇敵報復,這是刻錄在鎮國九鼎上的規矩,以仇人之血,還我親族之血,這是上古之時我大夏的先民部族征戰時的鐵規,就是大王都無法說我不對。”

  指著那幾個箭手,夏頡冷笑道:“回去告訴那幾個手上沾了我篪虎一族鮮血的部族,他們當年在我家村子裏幹的事情,我會在你們東夷大草原上同樣幹一次。誰敢阻攔我,我不介意多殺一些人。”

  夏頡爆喝道:“給老子把這幾個混帳趕出去……唔,重打一萬鐵棍,然後丟出安邑城外。”

  刑天家的鐵衛欣然應諾,笑吟吟的拎起這幾個倒楣的東夷箭手,拖出去就按在了大殿的臺階上,早有人聞訊帶來了刑天家施加私刑的五金合金的鐵棍,由鐵衛中修為最深的巫武動手,將那幾個箭手打得皮開肉綻,好不可憐。

  冷冷的觀望著幾個東夷箭手受刑,夏頡突然低聲的嘀咕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道主義?狗屁!”

  驅逐了幾個東夷的使者,和那個把這些使者帶來找夏頡的王宮內侍隨意的說了幾句,給他塞了一袋金錢過去,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夏頡擺明瞭自己的立場,他不會和東夷人和解。履癸也不能多說什麼,作為大夏的天候,夏頡有那個權力發動報復。東夷人更不會多囉嗦,他們如今要休養生息蓄養實力,同時要在這一段虛弱期內好好的拍大夏的馬屁。對於夏頡隨時可能降下的報復,東夷人也只能暗地裏做準備了。

  刑天大風兄弟幾個早就興致勃勃的帶了大批的家族人手趕赴海域三十六州上任了,刑天家一群剛剛自絕獄內脫身的老祖宗,也有數十人跟了上去。夏頡只能將自己的那個州委託給了刑天大風照料,他卻要留在安邑城等候公幹,因為他有更加重要的任務去做――監督鎮天塔的製造。

  在趕走了東夷人的使者七天后,夏頡接到履癸的王令,連同輔弼相丞四公,以及一些重要的大夏朝臣一起,趕去了巫山。

  天巫午乙用來觀測星相的山井內,那塊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石板上,建木的根系將那塊玉板纏得結結實實。無數道各色流光自山井光滑的山壁內湧出,被建木吸進體內。同時一股股龐大的青木靈氣自建木體內噴放式的射出,深不見底的山井內翻滾著濃密的青色靈氣,時不時過於濃密的靈氣聚集在一起,好似下雨一樣落下無數拇指大小的青色液滴,那都是最精純的靈氣所化啊。

  夏頡趕到山井內,剛剛踏上那被建木盤踞的石板,正坐在建木的一根枝椏上修煉的旒歆就興奮的跳下了建木,淩空撲進了夏頡的懷中。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的吻在了一起,一旁的履癸、太弈、午乙、刑天厄等人急忙扭過了頭去,一個個嘴唇微動,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夏頡帶著前世裏的開放觀念,根本不在乎這幫子大巫的異樣眼神;旒歆則是對於某些基本的東西完全沒有概念,她看到夏頡來了,她高興,她要接吻以表達自己的高興,所以兩人就接吻了,就這麼簡單。

  同樣有權佔據了一根建木的枝椏修煉的青殜猛的睜開了眼睛,鬼鬼祟祟的打量著夏頡和旒歆緊緊接在一起的雙唇,突然幽幽的歎息道:“旒歆姐姐和夏頡又玩這種遊戲~~~唉,這種遊戲好玩麼?夏頡怎麼說我要再過幾年才能玩這種遊戲呢?”

  太弈等人裝作沒聽到青殜的話,坐在青殜身邊的青鶬老頭兒則是差點沒一頭從樹頂上栽了下去,他無比憤怒的瞪了一眼夏頡,張牙舞爪的差點沒撲下去和夏頡拼命。

  山井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其的古怪,最終是太弈有點看不下去了,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大聲嚷嚷道:“好了,今天商量正事,山井內天候以下的朝臣,祭巫以下的巫殿所屬,都給老子乖乖的滾出去。”

  數萬正在山井內修煉的黎巫殿大巫急忙跳起身來,匆匆的離開。山井內,就留下了幾大巫殿的二十幾個祭巫,王庭的三十幾個重臣,以及還親昵的摟在一起的夏頡和旒歆。夏頡的塊頭比旒歆大了許多,他兩條長臂將旒歆緊緊的摟在懷裏,外人根本看不到旒歆的所在,只能聽到那微妙的‘吱吱’聲。興高采烈的白站在夏頡的頭頂一陣的手舞足蹈,卻沒一個人注意他的。

  咳嗽了好幾聲,太弈大聲的咳嗽了好幾聲,旒歆和夏頡根本就沒理會他的提醒。

  最終太弈怒了,他憤怒的跳到了夏頡身後,當頭一杖狠狠的砸在了夏頡的後腦勺上,怒聲道:“給老子停下!你們這才幾天沒見哪?不用急著給老子弄出一個孫子來罷?今日可是來商量正事的。正事,你們明白什麼是正事麼?”

  夏頡翻著白眼放開了旒歆,旒歆擦了擦嘴唇,隨手將嘴唇上殘留的一點兒吐沫抹在了夏頡的衣襟上,很不含糊的脆生生的說道:“可是,我這也是正事啊?難不成你們的正事就比我的這個要來得重要麼?”

  太弈默然,履癸默然,午乙默然。山井內所有人都沒了言語,一個個顧左右而言他,沒人敢在這個問題上和旒歆爭辯。

  最終還是夏頡一手抓住了旒歆的肩膀,將她拉在自己身邊,旒歆這才摟住了夏頡的長臂,不再說話了。但是她又從夏頡頭上抓下了白,捏在手裏百無聊耐的玩了起來。她下手極重,捏得白‘吱吱’直叫,眾人就當作沒聽到,午乙自石板下升起了數十塊玉板,眾人一一座下了。

  除了旒歆,其他人都看向了履癸。履癸點了點頭,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塊極薄的黑色玉片,凝重的說道:“好,開始商量正經事情。”

  履癸的臉上有一層不正常的紅光閃爍,代表著他已經興奮到了極點。他緊緊的握著哪玉片,大聲說道:“自從我大夏掃平海人,擊潰東夷,威震南蠻之後,天降祥瑞!天地通道再次打開,猛天候夏頡勇悍不畏死,偷入天庭帶來了巫神們的上諭,才有了以後的事情。”說到這裏,履癸和午乙等人,又在太弈的帶領下,狠狠的誇獎了一番夏頡,對於他偷入天庭帶下那塊黑色玉塊的事情,給與了最高的評價。

  刑天厄等朝臣從善如流,立刻附和著對夏頡大加誇獎。眼看這馬屁洪潮有向不受控制的趨勢發展時,旒歆冷淡的一句話,卻讓馬屁聲嘎然而止。“唔,你們說得這麼好聽,可是給夏頡的獎勵也太少了。”旒歆很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包括太弈都有點過意不去了。履癸一張臉更是說不出的精彩。刑天厄看了看左右那些快要抓狂的朝臣,終於說了一句公道話:“黎巫尊,夏頡被封天候、領海域三十六州一州之地,又有五萬里的族地,這已經是豐厚無比的獎勵了。”

  幾大家主、眾多朝臣同時點頭稱是,這獎勵,豐厚得他們都眼紅了。

  旒歆輕飄飄的歎息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這點東西值什麼呢?也不見讓夏頡在朝中做個重要的職位啊?”她纖纖玉指惡狠狠的一扯,在白的臉上強行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履癸咬牙切齒的叫道:“黎巫尊,本王……本王這不是已經讓猛天候擔任鎮天塔的督造大臣麼?這,這個職位,可以調動大夏舉國之力,權威之重,就是輔弼相丞四公也難以比美呀?”

  橫了履癸一眼,旒歆冷冷的說道:“不要以為本尊這些天在建木上修煉,就以為本尊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旒歆得意洋洋的捏了一下夏頡的臉蛋,贊許的說道: “督造大臣的職位,是夏頡和易昊那死鬼決鬥贏來的。哼哼,夏頡冒著生命危險和易昊決鬥,就只贏了一個督造大臣的職位,他的性命就這麼不值錢麼?”

  山井內冷場了,冷汗從午乙、刑天厄等人的頭上一顆顆的滑下,對於旒歆的歪理怪論以及極其明顯的偏心,他們還能說什麼?

  夏頡訕訕的捂住了旒歆的小嘴,不再讓她開口說話,訕訕的笑道:“大王,還請繼續,繼續……哈哈哈哈,那黑玉是我從天庭帶下,但是裏面到底說了些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的哩。”

  誠惶誠恐的看了一眼被夏頡的大手捂住了半張臉蛋的旒歆,履癸這才打起了精神,興奮的說道:“是。這是天降祥瑞。前任天巫臨死之時以三年壽命為祭品,預測我大夏的氣運。”

  午乙介面道:“前任天巫臨死的預測顯然是正確的,正是在大王的帶領下,我大夏度過了重重危機,更是從天庭得到了巫神們的上諭,這是我大夏興旺發達的良機啊!”

  用力的拍了拍手,履癸大聲說道:“按照黑玉中的神諭,本王命令人測試大巫們的真鼎位,從中選出了一萬名年輕大巫中的精英;隨後,猛天候帶領人馬去了北方雪原,順利的取回了建木!”

  旒歆突然一口咬在了夏頡的手上。夏頡手指吃痛,急忙鬆開手。旒歆冷哼一聲,怒聲說道:“奪來建木,夏頡他們冒死和四頭神獸拼命。結果就換了一個玉熊軍候的軍銜,有何作用?”

  履癸的臉一黑,這話又沒辦法說下去了。夏頡無語看天,有個極其呵護自己的小情人,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但是假若這個小情人過於強勢,強勢到滿天下都沒幾個人敢招惹她,偏偏她的情商卻又比較缺乏的時候,自己就難以做人了。

  苦笑了幾聲,夏頡小聲在旒歆耳邊道:“這個,為了大夏出力,也是為臣子的本分。”

  履癸的臉上剛剛露出一絲笑容,正要附和夏頡的話呢,旒歆的一句話,再次沉重的打擊了履癸一次。“臣子?你是我黎巫殿的新任祭巫呀!臣子,是刑天厄他們這幫老東西,你可是巫殿的祭巫哩,算不得是他履癸的臣子。”

  履癸的臉都歪了,他求助的看向了午乙,午乙急忙低頭。履癸看向了太弈,太弈歪了歪腦袋當作沒看到他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履癸無奈,低頭無語哀歎道:“黎巫尊啊,夏頡既然是您的祭巫,您又何必說本王的賞賜太少呢?這,這不是強詞奪理麼?”履癸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折感。

  最終還是夏頡和旒歆低聲嘀咕了好一陣子,旒歆這才惡狠狠的瞪了履癸一眼,歪著腦袋不吭聲了。

  苦笑了幾聲,履癸臉上的紅光也沒有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巫神神諭,一萬名精選出來的大巫,將修煉黑玉內秘傳神陣神術,以待後用。神陣所需的巫器,正由王庭暗司和隱巫殿聯手秘密打造,預計要三年時間才能勉強備齊,故而這事是不急的。”

  手指朝那玉片一點,一蓬黑光升起,在那黑光中,一副極其古怪的圖像出現在眾人面前。履癸指著那好似一根大柱子,外面纏繞著九條大道的物事說道:“這就是黑玉中記載的鎮天塔的圖樣。以建木為基,以建木吸來的混沌元氣為禁制保護塔體,這鎮天塔將能修建得極高……”

  履癸看向了那些還沒有資格提前知道這事情的朝臣,嚴肅的、帶著幾分得意、幾分狂熱的說道:“高到能夠通向天地通道,高到能夠順著這九條塔體上的大道直上天庭的程度。也就是說,最少要有近百萬裏高!”

  好似一道雷霆在夏頡的腦海中劃過,夏頡腦子裏嗡嗡直響,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狂叫:“巴別之塔,通天之塔……”他艱難的吞下了一口吐沫,突然捏了一下旒歆的臉蛋,近乎傻乎乎的說道:“旒歆,我突然發現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神話傳說,往往有事實作為根據。”

  詫異的看了一眼夏頡,旒歆溫柔的摸了一下夏頡的額頭,眨巴著眼睛狐疑道:“不對呀?腦袋沒發熱呀?神話傳說自然是事實了,比如說刑天家的祖先,認認真真的憑藉大巫之軀硬扛十萬天兵天將,這可是巫殿典籍裏清清楚楚記載著的。”

  “呵呵呵呵呵呵!”夏頡只能傻笑了,他還能說什麼?

  履癸已經開始介紹這鎮天塔的規模了。底座直徑九百里,保守估計的高度,起碼在百萬裏上下,要穿越數百層對於大巫的巫力有著極強削弱力的罡風層,直通天地通道。塔體上要修建九條規格極高的大道,九條纏繞而上的大道設計寬度在十裏開外,塔體內要有大量的空間、傳送法陣,能夠迅速的從大夏各地調集各種物資到 高塔之上。

  夏頡舉起了右手,他有點乾澀的問道:“大王,鎮天塔建起後,做什麼用?”

  履癸得意的狂笑了幾聲,用力的一揮手,好似在那一揮手間已經砍下了無數的頭顱。他隆聲笑道:“自然是調兵!九條寬達十裏的大道,可以迅速的讓我大夏的千萬大軍湧入天庭!”

  太弈在一旁輕輕的點頭道:“按照黑玉中巫神們的描述,此時天庭中的天神人數不過十萬,我大夏可以調動的有戰力的巫起碼在億萬規模。加上各屬國、屬族的精銳,以及蠻國、東夷、胡羯被我們強迫出兵的人數,加上……”

  午乙陰惻惻的說了一句:“加上海人剛剛研究出的那種叫做‘生物個體改造’的東西,可以將平民改造成擁有真鼎位三鼎左右肉身的戰士……加上海人大量製造的狼人和血族這些用來消耗的戰士。”

  力巫狠狠的一拳劈在了地板上,他大聲叫道:“十年準備,我大夏就可以調動真鼎位三鼎以上的戰士過十億,殺進天庭!”

  刑天厄發須飛舞,他獰聲道:“殺絕天神,讓巫神獨尊,為我等巫族的先輩報仇!”

  相柳翵興奮得雙手伸向了天空瘋狂的叫道:“當年天帝懼怕我巫人勢強,斬斷天地通道,在天地之間增加了無數可以削弱我大巫巫力的罡風層,以阻止我大巫登臨天庭。自那時起,我大巫唯一能去天庭的方式,就是悟通天神之道飛升!”

  防風炑憤怒的叫道:“天神更以陰謀手段,不斷抽取我人間的混沌元氣,使得我人間的族人日益衰弱,壽命直線下降,最近千年以來,除了黎巫尊福澤深厚,哪里還有大巫踏過了那一步?”

  申公酈狂暴的叫道:“鎮天塔,鎮天塔,通天之塔!通天之路!我等重修一條通天之路,殺入天庭,屠光天神,讓我巫神為尊,讓我等祖神重定天地規則,我大夏巫族,當能一統三界。大夏基業,千秋萬代,永世不墮!”

  旒歆的眼珠裏面,都透出了一種不正常的紅光,其他的大巫,就更是通體殺機淩厲,四溢的殺氣,在那山井的山壁上狠狠的劃過,劃出了大片大片的火星。

  手持原始巫杖的太弈,手舞足蹈的有如跳大神的神棍一樣繞著建木興奮的旋轉著,他不斷的發出‘唷唷’的尖叫聲,念誦著古老而神秘的巫咒,大聲的嚷嚷著不明含義的語句。

  刑天厄等朝臣,連同巫尊、祭巫們同時拔出了隨身佩戴的強力巫器,不斷的用巫器敲擊著地面,發出興奮的喊殺聲。

  “鎮天之塔,通天之塔;鎮天之塔,通天之塔;鎮天之塔,通天之塔……殺,殺,殺!”

  此時此刻,作為三屆之內最為兇殘好殺的種族,大巫們狂暴的一面嶄露無遺。旒歆坐在夏頡身邊,也許是被夏頡身上那渾厚穩重的氣息所影響,旒歆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發狂,她只是雙目中泛出紅光,雙手緊緊的握住了白,差點沒把白捏得吐口白沫暈倒過去而已。幸好夏頡反應得快,手忙腳亂的將白從旒歆的手上搶了下來,否則白還真得無緣無故的吃一個大苦頭不可。

  所有在場的巫都陷入了癡狂狀態,夏頡無法理解他們此刻的狀態從何而來。他也不明白,作為巫,和那些強大得可怕得天神開戰,到底有什麼值得興奮的地方。

  十萬天神,說起來不多,大夏到時候揮動十億大軍殺進天庭,一萬比一的數量比,加上那些巫神也會出戰,就算能殺光那些天神,怕是大夏的精英,也會為之一空罷?

  當然,大巫們根本不會覺得這種損失有什麼不可接受的,他們平日裏獻祭,那一次不是以十萬為單位的屠戮犧牲?用一次的冒險換取巫族以後無數年的興旺發達,也許,這真的值得?

  夏頡呆呆的看著那黑光中氣勢逼人的鎮天塔,幽幽的問道:“這麼高的塔體,到底怎麼樣才能修建起來?罡風層對大巫的削弱是極其可怕的,進入了罡風層,大巫們就和平民相仿,甚至更加不如一些。百萬裏的高塔,要怎樣才能修建起來?”

  太弈興奮的舞動了一陣,用力的敲擊著建木大笑道:“乖兒子,若是僅僅以大夏的國力,根本不可能修建鎮天塔,正如你所言,進了那該死的天帝設置的罡風層,大巫的巫力就再也沒有了作用,強大的肉體也會被削弱到不如平民。”

  喘息了幾聲,太弈笑道:“沒有了巫力,那些建築材料根本不可能被運去高塔之上,純粹以平民運輸材料,那天知道要多少年才能修成。”

  午乙介面道:“但是,有了建木,一切都不成問題!”

  履癸興致勃勃的比劃到:“以建木為基礎,配合巫神傳授的巫陣,建木吸來的各種元氣將會順著塔體直上高空。這些元氣加以巫訣配合,可以憑空生成金、木、水、火、土各種材料。就算罡風層削弱了大巫的力量,大巫依然可以用巫訣點化各種材料,讓那些工匠進行建造。”

  刑天厄冷兮兮的說道:“平民不受罡風層內削弱巫力的影響,哪怕罡風太猛烈,死傷太重,平民就是平民,死傷一批,他們又生下一批,不值得考慮多少。”

  幽巫淡淡的說道:“一次徵召千萬平民工匠,有大巫配合,進度還是很快的。罡風層內損失大點,也無須計較什麼。用人命去填,也能將鎮天塔修上去。死掉的平民立刻用他們的血、魂進行祭祀,還可以增強塔體結構,更好不過了。”

  夏頡張了張嘴,這樣的損失,簡直是駭人聽聞的。罡風層,他見過罡風層內的場景,除開罡風對大巫的削弱,僅僅那些罡風本身,都能洞穿金石。讓平民在那種環境中修建鎮天塔,可以想像,每一步都要用無數的屍骸去填啊。百萬裏高的鎮天塔,這要多少性命才能填平?他身體微微的哆嗦了一下,突然開口道:“可是,還有一種替代方法,海人的機器就不錯。”

  皺了下眉頭,履癸無奈的攤開手道:“恭天候對本王說過,他們的能量有限,根本無法支撐這麼大規模的工作。若是他們的能量可以無限制的供應,本王早就能讓他們開著末日堡壘直上天庭了,哪里還需要耗費這麼大的功夫?”

  夏頡不說話了,對於海人的那些複雜的科技,他也不是多麼的明瞭。海人的末日堡壘的能源供應,居然來自于一根權杖,這已經脫離了科技的範疇。對於自己不明白的東西,他並不想胡亂的發表意見。

  可惜了,若是海人的那些東西能用上,鎮天塔這註定給百姓帶來浩劫的東西,就不用出現了罷?

  一旁的太弈看到夏頡這樣子,不由得搖搖頭,暗自尋思道:“乖兒子還是太仁厚啊……不過,這也是老子喜歡他的原因啊。”

  清了清嗓子,太弈淡淡的說道:“好了,不用考慮海人的那些東西了。以建木為基修建鎮天塔,不僅僅是運送兵力的問題,到時候還要依靠建木本身的神力打開天地通道,同時鎮天塔以法咒煉製後,將會成為一件恒古未有的威力大到不可思議的巫器。這也是用來對付天神的武器啊。所以,鎮天塔,是一定要修建的,哪怕末日堡壘能運送整個大夏的子民沖進天庭,鎮天塔,也必須得修。”

  太弈的話,為鎮天塔的出現做了最後的注腳,這已經是不可違逆的事情了。

  大巫們聚集在一起,興奮的討論著關於鎮天塔修建的一切細節。夏頡也漸漸的明白了自己這個督造大臣的任務。他不由得在心中哀歎,這果然是權力趨近無限的一個職位,但是,也是一個造孽無邊的職位。那些註定要死去的平民工匠,他們的因果,是算在履癸他們的頭上,還是算在他這個督造大臣的頭上呢?

  愁眉苦臉的夏頡正在這裏低頭歎息,通向山井的那條甬道內,突然傳來了一片喧嘩。

  午乙大怒,爆喝到:“誰敢在此喧嘩?”

  白光閃過,一身白衣的白蟰沖進了山井,她身後還跟著數十名天巫殿的大巫。

  太弈、履癸等人的臉色,一下變得無比的陰沉。

  夏頡看著白蟰,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了這麼千分之一秒的時間,目光中還有著一股讓自己不舒服的陰狠和怨毒,夏頡突然猛不丁的跳起來,指著白蟰大聲喝道:“擅闖議事重地,來人,拖出去,砍了。”

  履癸、午乙一愣神間,旒歆早化為一道青光撲向了白蟰。

  旒歆冷喝道:“賤人,又是你麼?”對白蟰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旒歆,當胸一掌朝白蟰按了下去,她已經毫不猶豫的下了殺手。

  白蟰尖叫了起來,急速朝一旁閃躲,她大叫道:“誰敢殺我?我有要事稟告大王!”

  太弈突然閃到了旒歆身前,原始巫杖輕輕的攔住了旒歆那致命的一掌。

  履癸陰森的看著白蟰喝道:“何事?”對於這個不斷的給他製造小麻煩,但是他卻一時捨不得處置掉的妹妹,履癸也有點無可奈何了。

  白蟰俏生生的朝眾人一笑,悠然說道:“大王,大喜事呀!華鎣懷上您的孩子了。”

  履癸大驚,他差點沒跳起來叫駡。

  掩飾不住的狂喜,卻在刑天厄的臉上嶄露。刑天厄看了一眼履癸,突然‘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大王,恭喜,恭喜啊!大夏,有後了。”

  夏頡手一抖,這就是白蟰闖進這等議事場所的藉口?

  不過,看到刑天厄和履癸那截然相反的表情,夏頡心裏明白,好戲還在後頭哩,怕是自己身上的麻煩,會越來越多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7
發表於 2013-5-4 22:45: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六章 聯袂來襲

  大夏王后腹中有了太子,這條消息首先由給刑天華鎣檢查身體的黎巫殿放出。以大夏巫法的精深,刑天華鎣腹中的這個孩子註定會是一個男孩。這讓大夏的臣民歡欣雀躍,城鎮鄉村,金吾不禁,大夏的領土上,億萬子民狂歡七七四十九天,以為慶祝。

  這個年代,一個部族、一個勢力的領導人是否有自己的直系子孫,這是關係著勢力內部穩固的大事。一個王,若是遲遲沒有王子,就會被視為被上天拋棄的人,權位定然受到極大影響。履癸剛剛率領大夏掃平了海人,嚴重的打擊了東夷和南蠻的勢力,接著就傳來了王后有身孕的消息,對於大夏的子民而言,這是大夏受到上天庇護,福澤綿綿無窮盡的最好證據。

  狂歡勁舞,在這四十九天內,數以千萬計的牲畜被製成了各種佳餚,數以億計的酒甕被喝得涓滴不剩。在這慶祝履癸有子得慶典中,接著酒意和狂歡的氣氛,過億的青年男女成就了好事,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盟結同心。

  到處都是狂歡的人群,每一條大街上都能看到飲酒過度栽倒在地甚至酒精中毒口吐白沫的百姓。王宮裏,鐘鼎轟鳴,燒烤大型牲畜的火光照得天空都紅通通的;各處臣公的府邸中,濃烈的酒氣在天空化為一團團白色的雲彩;貴民富商的家中,也是***通明、各處樓閣被裝扮得喜氣洋洋,酒肉香飄數裏;百姓家中,也是沽酒添菜,以為喜事;就算最為卑賤的奴隸,這些天裏也是吃好喝足,享受了一番。

  所有人都在歡呼慶祝,大夏的勢力和福氣都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所以,所有人都在瘋狂的享樂,否則怎麼對得起如此富饒強盛的大夏?

  ‘咚’,一枚暗黃色上品美玉雕刻的印璽重重的印在了一塊雪白的絹布上。夏頡傾聽了一陣遠處傳來的狂歡作樂的聲響,用力的將那印璽在白絹上按了按,慢慢的抬起手來,那寫滿了字跡的白絹上,已經多了一個殷紅如血的印記。印記上是四個大字:督造府印。四個大字的中間,是一個小巧的暗紋記號,隱約可見是一個小小的貔貅頭像。

  抓起那白絹丟給了一旁站著的一名臣僚,夏頡命令道:“半月之內,在鎮天塔地基周邊,必須建起所有所需的庫房,積存足夠的糧草、工具、各色藥丸藥散,不得有誤。”

  接過白絹的臣僚躬身領命,夏頡又喝問到:“通向鎮天塔的各條道路可修好?沿途守衛的士卒可調集了?”

  又一名臣僚躬身道:“各地通向鎮天塔的一百七十二條大道,由力巫殿下屬土巫殿大巫親力施為,已經完全建好。沿途守衛的士卒,正從九州各處軍鎮內抽調。”那臣僚遲疑了片刻,身體又向下彎了些許,小心翼翼的說道:“有些軍鎮過於重要,乃是監視防範東夷等部族的重鎮,一時間難以抽調過多的精銳,您看?”

  點了點頭,夏頡淡淡的說道:“那,也罷了,我自會去和輔公商議此事。鎮天塔修建期間,嚴禁任何現雜人等靠近,嚴防有人從中破壞,若無精銳士卒把守,難不成讓你們去麼?”他掃了一眼這些從安邑各處官衙部門中抽調的能員幹吏,輕輕的搖了搖頭,大部分都是真鼎位一鼎不到的文臣,這話也就只是打趣他們一番,當不得真的。

  那說話的臣僚尷尬的笑了笑,躬身退回了班列。

  夏頡又沉聲問道:“鎮天塔周邊千里,用來藏匿氣息和掩去鎮天塔形跡的巫陣,進度如何?”

  一名來自幻巫殿擁有真鼎位八鼎七星的實力,同樣被抽調分配給夏頡做臣屬的大巫恭聲說道:“大人放心,巫陣所需的巫咒、祭壇、祭品等物已經全部就緒,只要從王宮內庫中提出足夠的原玉填充進巫陣,鎮天塔方圓千里之內發生的事情,外人絕不可能發現絲毫動靜。”

  “妙極。”夏頡拍了一下手,大笑道:“從內庫提出原玉的事情,我會去和大王分說,你且去巫陣等候就是。”

  看了一眼站在下方的臣屬,夏頡捂住自己的腦袋,左右拇指狠狠的揉動了一陣太陽穴,終於長聲道:“好了,今日議事就到這裏。大王得了太子,大家都在歡慶,我夏頡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大家都早點回去,該樂和的樂和,想幹點什麼就幹點什麼罷。”

  諸多臣屬轟然應諾,夏頡口風卻又一轉,變得殺氣騰騰的冷笑道:“只是,還得給諸位敲打敲打,有關鎮天塔的一應事情,乃是大夏的絕對機密,敢於洩漏一個字的,誅滅全族。所以,修為不夠酒量不好的人,這幾天就不要沾酒了,省得飲酒誤事,還連累了那些聽到你胡說八道的人。”巫力流轉,兩道逼人的黃光自夏頡眸中激射而出,在下麵一干臣屬的臉上掃過。

  所有臣屬再次大聲應諾,看到夏頡的大手一揮,他們頓時排著整齊的隊伍,魚貫出了這間議事的大殿。

  大夏鎮天塔督造府,對外的稱呼是大夏朝新設的行軍令,專門負責大夏軍部乃至諸多衙門的後勤事務。以夏頡擔任督造大臣,由輔弼相丞四公擔任輔造大臣的督造府,不折不扣的成為了大夏權力最大、可以調動的資源最多的權威部門。

  不提四位輔造大臣手上的全部力量都要用來滿足督造府的所有要求,就說夏頡如今的直屬臣屬,直接向他負責的大小管事官員,就達到了三千之巨,每日議事時,那等氣勢和規模,和履癸的大朝會也相差無幾了。這些管事官員的手下,更有多則數萬、少也有數百的差役,加上受督造府調度的無數軍隊和工匠,使得督造府變得無比的龐大,龐大到夏頡每日裏忙得焦頭爛額,也不能能勉強理順其中紛雜的事務。

  喝退了堂下三千臣屬,夏頡掀了掀身上寬大的官袍,苦笑歎息了一聲,幾步就出了督造府,吩咐自己的侍衛開道,往王宮行去。

  王宮內,大臣們還在各處殿堂和園林內歡樂,卻看不到履癸的影子。夏頡好容易抓到了一個級別較高的內侍,著他領著自己去見履癸。

  繞過了數十處巨大的園林,最終在王宮內一處極偏僻的山林小道上,夏頡見到了履癸。剛剛穿過這片山林外的巫法禁制,夏頡就看到頭戴高冠、身披紫袍的履癸正順著一條小道緩緩行來。在他身邊,一身白衣的白蟰正有點激烈的說著什麼。

  看到夏頡猛不丁的自虛空中浮現,履癸還沒說什麼,白蟰已經尖叫起來:“大膽!沒有王詔,私入禁宮秘地,形同叛逆!來人啊,抓刺客,將這膽大妄為的東西拉下去殺了!”夏頡前幾天對白蟰做過的事情,白蟰今日毫不含糊的還給了夏頡。

  一群如狼似虎的血巫衛猛的自虛空中跳了出來,他們伸出大手剛要抓向夏頡,猛不丁的看清了夏頡的容貌,不由得同時一怔。夏頡急忙在腰間一拍,掏出了一塊黑玉權杖,大聲叫道:“白蟰,不要以為你是公主就可以滿嘴胡柴!老子有大王賜下的權杖,隨時可以進宮面見大王,誰謀反呢?誰是刺客呢?我要刺殺大王,我會傻到一個人來麼?”

  冷笑了幾聲,不給白蟰反駁的機會,夏頡已經無比陰損的說道:“就算要刺殺大王,我也要有公主你這樣的修為,才有可能成功啊?”

  履癸笑了笑,朝白蟰看了一眼。白蟰氣極敗壞的一跺腳,猛的沖進了路邊的密林。只聽得‘喀嚓、哢嚓’一陣巨響,也不知道有多少顆參天古木毀于白蟰掌下,突然變得心平氣和的白蟰這才俏生生的行了出來,朝夏頡嬌滴滴的打了個招呼:“哎喲,這不是當今的大紅人督造大臣猛天候夏頡大人麼?小心啊,您如今的位置,可有不少人盯著呢!”

  履癸咳嗽了一聲,白蟰卻依然自顧自的笑道:“大王也是一時疏忽了,這麼重要的職位就這麼輕率的給了夏頡你,也不知道你能否坐穩了?”

  用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夏頡隆聲道:“夏頡身軀顢頇粗笨,坐在那裏,自然是穩穩當當的。”

  自從古怪的突破了先前的境界,體內真元也從氤氳紫氣轉化為更高級的能量層次後,夏頡比起以前的小心謹慎,卻憑空多了七八分的信心。前世裏屬於那個特工玄武的威風霸氣,也慢慢的自他靈魂深處又冒了出來。對於白蟰這三番五次找他麻煩的女子,夏頡更是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作了。他微笑著對白蟰奉勸道:“只是公主你,身嬌肉貴的,可不要什麼時候受了點傷損,可就大是不妙了。”

  白蟰冷哼一聲,雙目一瞪,原本幽邃有如深潭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老大,一圈眼白裏面套了一對黑色的眸子,而且那瞳孔還在不斷的縮小,一道道詭異陰寒的波動自她瞳仁裏射出,直向夏頡轟去。

  暗笑一聲,夏頡雙目同樣一瞪。通天道人所傳授的萬千法門中,有一門‘誅邪神眼’的玄妙神通,專門在一對眸子上下功夫。這門神通練到最高境界,眉心會出現第三只‘雷火神睛’,有破除一切邪障、上窺天庭下透九幽、洞穿金石的無上威力。

  此時夏頡並沒有時間專門修煉這些神通法門,但是按照口訣略微運用,還是可以的。只見兩道紫金色雷光自夏頡眼裏激射而出,和白蟰眸中射出的隱隱白光狠狠 的對撞了一記。夏頡只覺雙眸微酸,身體略微搖晃了一下。白蟰則是一聲尖叫,她猛的閉上了眼睛,大眼角中已經滴下了兩串血珠。

  夏頡厲聲喝道:“公主小心了。”

  履癸剛要伸手去攙扶搖搖欲墜的白蟰,白蟰卻強行睜開眼睛,露出兩隻被夏頡震傷變得血紅一片的眼珠子。她沙啞著嗓子尖叫道:“夏頡,你……好,很好,你這個臣子,真的好得不得了!”劇烈的喘息了幾聲,白蟰陰狠的說道:“大王,這樣的忠臣能臣,您要好好的賞賜他啊!若是大王不賞,我也可以替大王分憂的。

  一直在旁邊坐觀好戲的履癸終於開口了,他輕聲笑問道:“好啦,白蟰,不要調皮搗蛋了,看你的眼睛,差點沒瞎了罷?還不快去叫人救治?”隨手一掌拍在白蟰的後心,將白蟰強行震飛出了這片山林的巫法禁制,履癸的面色這才突然一沉,擺出大王的威嚴來問道:“夏頡,有何事?”

  朝履癸行了一禮,夏頡淡淡的說道:“半月之後,鎮天塔動工的一切準備就緒。還請大王親臨,替鎮天塔的開工奠基,舉行祭祀大典。那建木,也要由大王連同諸位巫尊,從巫山移出去塔基處才行。”

  履癸的面色一動,狂喜道:“這就準備好了麼?這才幾天的功夫?夏頡,你的功勞,本王記下了。”用力的拍了拍夏頡的肩膀,履癸若有所指的說道:“你的功勞,本王不會忘記。只是白蟰那邊……看在她是先王骨血的份上,你,就受點委屈罷。”

  夏頡皺起了眉頭,淡然道:“但,大王不怕公主她壞了鎮天塔的大事麼?”

  履癸眉頭一挑,厲聲道:“她敢!她若是敢壞了鎮天塔的大計,本王也就顧不得這麼多了,非要讓她受盡天下的酷刑,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履癸兩手向天筆直的舉起,厲聲喝道:“誰敢壞我大夏千秋大計,殺,殺,殺,殺,殺!本王給你大權,殺!”

  半月之後,都廣之野。

  這裏,是當年建木曾經矗立的地方;這裏,是當年的登天捷徑所在。

  這裏,曾經有一座比安邑的規模還要大上百倍的城池;這裏,曾經聚集了巫族九成以上的高手菁華。

  這裏,曾經是天神、仙人、諸多神獸、洪荒精怪、遠古妖靈等等族類頻繁出沒的場所;這裏,是那個神話時代的焦點,多少風流人物,多少強絕一時的三界尊者,在這裏演繹過一幕幕讓人心跳、汗流的或者悲壯、或者旖旎、風華絕世的篇章。

  這裏,曾經是三界的樞紐;這裏,曾經是一切的核心。

  天神們在這裏遊曳過,上古的煉氣士們在這裏交換過各種寶物,各種各樣的族類,在這裏求得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有不知道多少強大的生靈,通過這裏登上了天庭,脫離了生老病死的輪回之苦。

  鴻鈞,在這裏講過道;三清,在這裏訪過友;傳說中那些赫赫有名的大神,曾經在這裏飲酒聚賭,打架鬥毆;那些被人類視為聖人的傳說中的伏羲、神農等人,也在這裏留下過自己的足跡。

  但是,一切都終結於極其久遠前的某一天,不可考證的某一天。天帝突然命令一對天神兄弟揮起戰斧,劈斷了這天地之間最古老的靈根,散去了溝通天地的靈氣之橋,斷絕了天地之路。自此之後,天神回歸天庭,人類留於大地,幽魂返回地底,精怪散失於山川湖海之間,妖靈奔走於青冥雲朵之上,都廣之野,漸漸的被人遺忘。

  隨後,一切曾經存在的,一切曾經經歷過的,從歷史變成了傳說,從傳說變成了神話,從神話,變成了只有少數人知曉的神秘囈語。

  都廣之野,漸漸的沉寂,終歸死寂一片,最終被所有人遺忘。

  歲月抹去了曾經的巨大城垣,荒草覆蓋了那遠古的風流所在,那些強者的墓地,在無數年的風吹雨打中化為一杯荒土,只有蒼涼的風時時在這片廣袤的神異的荒原上拂過,在偶爾經過的人耳邊低聲的喃喃自語,述說著那曾經有過的絕世風流。

  這裏,是大地上靈性最重的地方,任何一名合格的大巫,擁有著真鼎位六鼎以上巫力的大巫,只要站在這土地上,就能聽到風中無數的靈魂在向他們述說那曾經的故事,講述那曾經豔絕天下的美人、強絕一時的英雄。那些風花雪月,那些刀光劍影,那些曾經的喜怒哀樂以及恩怨情仇,被這些靈魂用自己獨特的幽魂之聲一一傾訴。

  那細碎的聲響,好似一道道通透的風,在大巫們的身體上進進出出,在大巫們的巫源上留下古老蒼涼的烙印。

  這一塊荒原,是神性的土地。他是一塊無形的豐碑,九州之上,無數種族、無數年來所積蓄起的光輝萬丈的文明,哪怕這些種族已經消散於時間的洪流中,只要都廣之野還在,他們的光輝就會流傳下去。那是神話,神話的年代,神話中的人,那是綺麗的,不可描述的偉大時代。

  這一日,無數年的死寂被人打破。按照巫神的指點,大巫們重新尋回了都廣之野這片被世人遺忘的所在,在曾經的建木舊址上,大興土木。

  直徑九百里的圓形地基,這是鎮天塔的底座將要佔據的地盤。地基之外,密密麻麻的一處處山岩壘成的房屋、庫房,是提供給建造鎮天塔的大巫和工匠居住的場所,一切所需的輜重,也都儲存在那些庫房中。

  從地基的邊緣向外推進一千里,這麼大的一個圓形區域,被數千座大小軍鎮分割包圍,近千萬來自于大夏各支軍隊中最為強橫的戰士彙聚在這些軍鎮中,嚴密的保護著鎮天塔的機密。大夏軍部,刑天厄親自頒發了最為嚴酷的屠殺令,凡是沒有正當理由敢於隨意靠近這個包圍圈的任何人,殺!並誅滅九族。凡是進入了鎮天塔的工地,沒有夏頡的親筆諭令而想要離開工地的,無論是大巫還是工匠,一律誅滅九族!

  數萬來自幻巫殿的精英,分佈在直徑三千多裏的廣袤範圍內,死死的鎮守著地上一個巨大巫陣的重要陣眼。他們手上都捧著小山一般巨大的極品原玉,只待一聲令下,這些原玉填充進地上預先留下的陣眼中,這有史以來最為龐大最為複雜的一個幻陣即將發動,除非是實力比這數萬名大巫聯手還要強大三倍,否則沒人可以用任何手段窺探這一塊區域內的一草一木。

  在鎮天塔完工之前,這些大巫將作為看守陣眼的巫衛,一步都不得離開,他們的巫力、他們的性命、他們的靈魂,將和腳下的巫陣連為一體,巫陣若是被破,他們將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同樣規模龐大的巫陣,還有十幾個,分別是其他幾大巫殿佈置的,用來預防地下滲透和空中滲透的殺陣。這些殺陣隱藏在幻巫殿的巨大幻陣中,沒有嶄露絲毫。只有那偶爾隱約飄散出的一絲殺氣,讓人覺得這裏並不是什麼安居樂業的好所在。

  數十萬名巫殿中修為最為精深的大巫,同樣將自己作為巫陣的陣眼,牢牢的守護著鎮天塔的工地。

  正午時分,九條異蛇所化的金甲蛟龍拖著履癸的車駕,被一團雲霧裹著,離地數丈的急飛而來。履癸車駕的後面,輔弼相丞四公以及一些有資格知曉鎮天塔奧秘的臣子領了大隊護衛隨行。巨大的隊伍中,有九輛通體用青銅鑄造的巨型車輛,每一輛車都用三千六百頭鋼甲暴龍拖動。這九輛車輛上放著九尊巨大的青銅圓鼎,正是大夏的鎮國九鼎。

  履癸等人頭頂上不遠處,十塊丈許直徑的金屬圓碟托著太弈、午乙、旒歆等十位巫尊,後面跟了大批巫殿的大巫,朝工地的方向急速飛來。

  那數量超過十萬的大巫在空中組成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巫陣,好似三條黑龍纏住了一顆寶珠般,防禦力極強的巫陣。那顆由三千大巫組成的寶珠核心處,就是閃動著玄色靈光的建木,建木頂部的幾根枝椏迎風招展,葉片發出清脆的聲響,隔開還有老遠,一股濃郁的青木靈氣已經撲面湧來,同時天地間的一切元力都急速朝建木湧了過去。

  “九鼎?”站在鎮天塔基正中的一處黃土臺上坐鎮指揮的夏頡呆呆的看著那九輛巨大的青銅大車。鎮國九鼎,輕易不能離開安邑,上次不知被哪一位大神通者強行奪走了一段時間,使得大夏上下都陷入了顛狂狀態,今日九鼎都被運來了這裏,卻是做什麼?

  青光閃出,旒歆自那圓碟上飛撲到了夏頡身邊,踮起腳尖,嘟起了小嘴。

  低沉的咳嗽了一聲,夏頡急匆匆的放開了一個土黃色的屏障,大嘴飛快的在旒歆的小嘴上蜻蜓點水般擦了一下,低聲說道:“唔,這裏人多。”

  旒歆會意的點了點頭,甜滋滋的笑道:“那,等會找個沒人的地方。”

  夏頡翻起了白眼,蹲在夏頡頭上的白齜牙咧嘴的笑著,興奮的用兩隻後爪撲騰著夏頡的腦袋。

  土黃色的屏障解開,太弈、午乙、履癸等一干大夏高層已經走到了土臺上。太弈嚴肅的說道:“以建木為基,以九鼎鎮壓元氣,這鎮天塔,是一定能成的……必須得成功。”對於鎮天塔,太弈異常的用心。他的年紀不小了,他距離突破天神之道還欠缺了一個契機,而旒歆,他的晚輩,已經突破了天神之道,這逼得原本就有點瘋瘋癲癲的太弈,益發的神經質了。

  太弈、午乙商談了幾句,九鼎就被大巫們用巫力卸下。其中八座副鼎按照天地八極的方位圍住了鎮天塔,正中的主鼎,則被八十一名大巫聯手合力,穩穩的懸浮在了塔基正中的上空。

  夏頡略微交待了幾句工地的準備情況,履癸興致勃勃的擺手道:“毋庸多說,猛天候行事,本王放心。”

  看了一眼履癸,夏頡點頭退後了幾步。

  履癸上前幾步,站在了高大百丈的土台最高處,他舉起雙手,大聲喝道:“今日,一切無需廢話。幻陣起!”履癸直接下達了命令。

  數萬名幻巫殿的大巫聽得號令,同時放下了手上的極品原玉,一道道早就準備好的巫訣轟入了陣眼之中。方圓三千多裏的虛空突然扭曲了一下,肉眼眺望高空,空氣中隱隱的帶上了一層七彩光芒。若是在遠處眺望這一塊土地,則所能看到的就是一派高山流水、森林湖泊,可以聽到野獸咆哮、飛禽起落。

  兩道光滑柔潤有如絲綢的藍色電弧自履癸手中射上天空,他長聲喝道:“幻陣靜,殺陣起!”

  藍色的電弧朝四面八方柔和的靜悄悄的流散,天空一時被那美麗的藍色所覆蓋,數十萬名控制殺陣的大巫同時施為,濃厚的殺氣沖天而起,隨後迅速的融入了幻陣之中,再也沒有絲毫的氣息洩漏。

  大陣佈置完成,更是沒人浪費時間,隨著一聲聲號令,訓練有素的大巫們穩穩的托起建木,將他挪到了土台上空。夏頡等人飛身而起,飛上了半空懸浮,大巫們齊聲大喝,將建木丟向了土台。旒歆及時的打出了數十手靈訣,建木蜷縮成一團的根系張開,穩穩的紮根在那土台之上。

  太弈手一張,將躲在夏頡身後的水元子抓了出來,笑吟吟的向他許諾了三萬頭烤牛的好處。兩眼放光的水元子頓時不要命的催動體內的精氣,自遙遠的大洋深處招來了自洪荒時遺留至今的先天葵水精氣,化為一蓬銀光閃爍的雨點撒在建木上。

  玄武仰天長嘯,他自大地的深處招來了純正的戊土精氣,包裹住了建木的根系。

  得到兩大精純元力的補充,建木很優雅的抖動了一下身體,根系突然迅猛的擴張,瞬息間覆蓋了方圓九百里的地盤。夏頡以神識跟蹤建木的根系,發現最深的主根,已經紮進了地下十萬里的深度,正在不斷的抽取下方的土性元力補充自己的消耗。

  控制九鼎的大巫們同時發出靈訣,八座副鼎同時轟鳴一聲,自鼎口冒出了粗有數百丈的奇光異彩,遙遙的射到了建木之上,和建木組成了一個完美的能量迴圈結構。建木的枝椏招展了幾次,幾支枝椏上突射出玄色靈光,化為一道玄色靈雲,向上托住了正上方的主鼎。主鼎同樣一聲轟鳴,鼎身上無數的扭曲文字閃過一道道七彩流光,大片大片細碎的七彩光芒自鼎口噴出,灑遍了方圓數千里的地界。

  四周空間一凝,自從建木和九鼎溝通完成,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夏頡的神識四處掃描時都無比的晦澀,隱隱有一種力量在消磨他的元神力量,嚇得他急忙收回了自己外放的神識,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應該是大夏最高巫術的綜合運用,夏頡可不敢大意。

  玄色的靈雲托著正中的主鼎筆直向上,一直飛到了目力不可及的極高處。主鼎和靈雲在虛空中留下了一道粗有百丈筆挺筆直的黑色光帶,這就是日後鎮天塔修建時遵循的尺規。

  履癸主持了塔基奠基的工作,午乙拉著水元子飛到了建木之上,主持接下來的祭神大典。

  為了討取天地鬼神的歡喜,為了讓鎮天塔的建造工作能夠順順利利的,大夏費了很大的勁,才準備了這次祭神的祭品。

  祭品中,數以百萬計的奴隸是不用說的;數十萬頭純色沒有一根雜毛的白牛、黑羊、白馬、黑狗,這是大夏向東夷和胡羯勒索的;精挑細選每一顆都規定了最起碼的大小標準的粟米五穀,這是無數奴隸一顆顆的從億萬顆穀粒中挑選出來的,最後挑選出這些谷粒的奴隸,也一起充入了祭品的名單;更有各色鮮花美酒,數量都是極其龐大的。這些常規的祭品毋庸多廢口舌,只有那些珍奇的祭品,就讓一旁觀禮的幾大巫尊都嘖嘖稱奇,對於履癸這些花費的力氣大加稱讚。

  這些珍奇祭品中,有海龍十八條,這是天龍的血脈;巨型海鯨三十二頭,每一頭體長都在千丈開外,這是鯤鵬的一脈後裔,這次幾乎被抓絕種了;各色血統不正的神獸後裔加起來超過一千頭,這是在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內,由王庭暗司的血巫衛以及一些更加隱秘的組織捕捉來的。除了這些珍奇異獸,還有上古異族數百人,其中就包括了被懷疑有誇父血統的巨人十三人,每一人都身高百丈開外,身上被沉重的鐐銬捆出了斑斑血痕。

  吸了一口氣,夏頡退後了幾步,距離那血腥的祭祀場又遠了一點距離。旒歆看到夏頡臉上的不愉神色,急忙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輕輕的撫摸了幾下。

  一隊隊的祭品被大巫壓上祭壇,用自己的鮮血和魂靈滿足天地神靈的欲望。不管是普通的奴隸還是神獸、異族,他們都被巫咒控制了神識,只會麻木的走上祭壇,根本無能反抗掙扎。

  麻木的殺戮尺許了一個時辰,直到最後一隊誇父後裔被押上祭壇時,其中一名個頭比族人高出了十幾丈的巨漢突然睜開了大眼,聲音有如雷霆一般的怒聲喝道:“你們,聽我說。”

  “嗯?”履癸眨巴了一下眼睛,驚訝的說道:“奇怪,這蠻漢沒有被禁錮麼?他要說什麼?”

  履癸身後的新任宮廷總管黑冥延厲聲喝道:“將那漢子押上來。”

  數十名巫衛緊緊的扣住了那巨漢身上的鐐銬,將他押到了夏頡他們面前。履癸上下大量了一陣這漢子,殘忍的笑道:“快要死的祭品,有什麼話要和本王說的?唔,若是說要給你們留下一條血脈,這……不行呀。本王還嫌祭品的數量不夠哩,怎能留下你們的性命?”

  那巨漢咬著牙齒朝履癸怒視了一陣,突然慘笑起來:“放屁!我們什麼時候要你們這幫巫人饒命過?我們是天神的後裔,我們身上流動的是天神的血脈,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們,就算死,我也要拖著你們一起去死!”

  大漢突然燃燒了自己的靈魂和生命,他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力量,將身上的鐐銬睜開,猛的撕裂了自己的腹部。他獰笑道:“我不知道這玩意的威力有多大,剛才距離你們有數百里,我害怕炸不死你們啊!”

  大漢的小腹裏被掏出了一個丈許立方的大洞,對於這大漢而言,無非等同尋常人的一處小傷口而已。那大洞中,有著幾個黑漆漆的金屬柱狀物,其上正有許多紅紅綠綠的光點在急速閃動!

  “**!”夏頡氣得牙齒差點沒崩掉,這分明是曾經從海人的末日堡壘中收繳的億噸級的核彈,那大漢的肚子裏,一塞就是八枚!而且夏頡清楚,這大漢既然燃燒了自己的生命和靈魂,那麼這八顆核彈的起爆裝置,鐵定連在了他的脈搏上,當他的脈搏一停,立刻爆炸!

  履癸、太弈連同一干大巫、朝臣傻乎乎的看著那幾顆核彈頭,履癸呆呆的問道:“你肚子裏,怎會有這種東西?”

  大漢狂笑一聲,他身上的肌肉炸開,露出了他身上的十幾個洞眼,每個洞眼裏,都有多多少少的幾顆同樣當量級的核彈。這大漢獰笑道:“一起去死罷!”話音剛落,他的靈魂已經燃燒殆盡,身上的所有脈動同時停止。

  一道讓夏頡覺得雙眼失明的強光猛的冒起,合計近百顆億噸級的核彈在距離他不到十丈的地方轟然暴開。

  夏頡本能的穿起了玄龜戰甲,揮出了紫綬仙衣,飛身撲去,將旒歆牢牢的摟在懷裏,隨後一個轉身,用自己的脊背迎向了爆炸點的方向。在那一瞬間,他甚至還有空閒一手抓下了自己頭上趴著的白,將他塞進了自己的懷裏。與此同時,滅絕印自手鐲中飛出,一團靈光沖天而起,牢牢的護住了夏頡。

  極其遙遠的商族族地某處新建的道場內,正口噴蓮花宣講無上天道的通天道人劍眉倒豎,憤怒的低聲的罵了一句極其不雅的粗話,右手已經破開虛空,朝不知名的空間抓了過去。

  狂暴的,可以摧毀一切的衝擊波朝四周狂猛的奔湧,無數的生命體都在那一道刺目的白光中化為一道道永恆的黑影。

  淒厲的喊殺聲自遠處傳來,大批的東夷箭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他們嘴裏口口聲聲大叫著要和夏頡進行部族生死決的口號,興奮的沖向了被劇烈扭曲的幻陣所包圍的鎮天塔工地。

  憤怒欲狂的叫喊聲自爆炸的中心點附近傳來,那是履癸的怒吼!

  “白蟰,若我抓住你,一定活活的操死你!”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8
發表於 2013-5-4 22:51: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叛亂

  在爆炸的一瞬間,一隻閃爍著黃金色璀璨光芒的巨掌自虛空中破空而出,一手攥住了那一團狂暴的烈焰。

  近百顆億噸級的核彈同時爆發,金色巨掌似乎也沒料到那威力會如此的強大,在爆炸的核心處,一切存在都被撕裂。空間、時間、一切的粒子都化為混沌狀態,在小小的一塊十丈見方的空間內,充滿了無數上古鴻蒙未開時混沌空間的毀滅能量。金色巨掌被撐得猛的膨脹開,一時間光芒黯淡,眼看就要被爆炸的威力撕裂。

  極遠處,通天道人怒斥一聲,雙目中射出兩道灰不灰白不白的混沌光芒,低沉的喝罵了一句,一道靈光自他腦後激射而去。

  幾乎是同時間,金色巨掌光芒大盛,強行將那爆炸產生的毀滅性光團撕下了一塊。一道靈光斬過,虛空裂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金色巨掌拖著大概四成左右的爆炸產生的威力,遁入了那虛空之中,不知在何處爆發開。

  金色巨掌的插手,給了許多人逃生的機會。

  履癸身體化為一道電光,瞬息間射出了近萬里。他所化的那道雷光穿梭於爆炸產生的強光和衝擊波中,上下劇烈的起伏好似颶風中的一片落葉,孤零零的沒有憑依,只能任憑爆炸的威力將他肆意的蹂躪。等得履癸逃出了保護塔基的幻陣和各大殺陣的範圍,他才重新凝聚了身形。此刻的履癸,渾身皮膚被強光和強大的能量流生生扒去,露出一身赤紅色的肌肉,粘稠的血漿順著身體‘汩汩’流下。

  履癸的面孔被強光燒得稀爛,畢竟他是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人。百顆億噸級的核彈同時爆炸,量變產生質變,爆炸核心的那一塊被化為鴻蒙的空間散溢出的能量流,差點沒摧毀了他的身體。履癸懸浮在離地數裏的高空,呆呆的看著不斷扭曲變幻出各種顏色的諸多巫陣,突然劇烈的喘息起來。履癸在後怕,剛才,他直接面對了死亡,那一刻,他真的感到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幽冥。

  太弈、午乙等巫尊離開爆炸中心稍遠一點,他們又都是快成精老奸巨猾的人物。僅僅以他們身上佩戴的各種玉器而言,自動出發的保命巫器就不知道有多少。爆炸一起,他們身上攜帶的保命巫器敏銳的察覺到那可怕的威力可能對太弈他們造成威脅,立刻發動詭異的巫術禁制,直接將他們挪移出了萬里開外。

  只有夏頡一手摟住了旒歆,在那裏硬扛爆炸的威力。身為修煉土屬性巫力的大巫,速度、乃至各種保命逃跑的巫咒,並不是夏頡的特長……或者可以說,在夏頡的理念中,似乎缺少一點兒見機不妙立刻逃命的習性。硬扛、硬擋、硬碰、硬撞,這是他從前世帶來的習慣。

  強光覆蓋了夏頡,流竄出的毀滅性混沌能量淹沒了夏頡,夏頡摟著旒歆和白,兩人一獸同時發出了低沉的痛呼。夏頡體內元力全開,紫綬仙衣化為一蓬厚有近百丈的紫光包裹住了他,玄龜戰甲更是放出了厚厚的黑光,死死的護住了他們。狂暴的能量奔流中,玄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邊,口吐一道黃光籠罩住了一行人等。

  厚達千丈近乎晶體一般結實的黃光、近百丈的紫光和黑光在那混沌一片的強光中劇烈的顫抖著。每一個瞬間,都有數百萬次狂暴的衝擊轟在這三層護罩上。三層護罩被急速的一寸寸削成璀璨的光雨飄散,隨後又在夏頡和玄武的強力補充下回復原狀。

  短短的衝擊持續了三彈指的時間,爆炸產生的威力已經掃出去了數千里,只有一點兒振盪的餘波還在附近往來衝撞。夏頡、玄武放出的光罩幾乎同時碎裂,夏頡渾身大汗淋漓,體內真元也好、巫力也罷,都為之一空。玄武也好似被急驟脫水的橘子,身上的肉褶子耷拉著晃蕩著,突然顯得老了不少。

  只有旒歆很舒服的縮在夏頡的懷裏,樂滋滋的笑道:“看到你為我拼命,真好!”

  夏頡臉蛋猛的拉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這可是真的拼命了,夏頡在最後,就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結果還有無數次差點被那能量流衝破自己的防禦!不過,看到旒歆那略帶一點暈紅的笑臉,夏頡卻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啊呸!”夏頡突然扭頭吐了一口吐沫,低聲罵道:“男人,都他媽的賤骨頭。”

  旒歆笑吟吟的,用小手貼了貼夏頡的臉蛋。白從夏頡的懷裏鑽了出來,同樣是齜牙咧嘴的大笑著,長舌頭對著夏頡的臉蛋一陣亂舔,舔得口水四濺,‘吧嗒、吧嗒’的聲音在突然變得死寂的塔基工地上是如此的清晰可聞。

  ‘汩汩汩汩’,一道銀亮的噴泉突然自那被削低了裏許的地面噴了出來,噴起來足足有數百丈高。朦朧的水霧籠罩了四周,面色慘白的水元子搖搖擺擺的在水霧中重新凝聚成形。他驚恐的叫道:“水母在上,老天呢,這是什麼玩意啊?我水元子差點沒被炸碎了呀!這是什麼道理呀?”

  沒人理會水元子的喃喃抱怨,黑影閃動,身上皮膚正在蠕動著再生的履癸以及太弈、午乙等巫尊同時閃了回來,一個個臉上陰沉得好似烏雲密佈的天空,一個個的臉蛋黑漆漆的,都快能滴出墨汁來。尤其履癸的兩隻手無意識的繃緊了,狠狠的用著力氣對著虛空一陣抓撓,眼裏放出憤怒至極的瘋狂火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那誇父巨漢的拼死一搏,雖然沒有殺死類似於太弈、履癸、夏頡這樣的大夏頂尖人物,但是一幫子朝臣被掃蕩了大半,就連黑冥家的那個新任王宮總管,也被炸成了烏有。數萬巫衛被炸成粉碎,一起化為灰燼的,還有現場主持祭祀的那些大巫和那些押送祭品進入祭壇的普通士兵。第一批被徵調的建造鎮天塔的工匠死得幹幹淨淨,一點兒渣子都沒剩下。除了被巫陣保護著的數十萬大巫,偌大的一片被炸出來的凹陷窪地內,就空蕩蕩的只有太弈、午乙、旒歆等十大巫尊以及數十位最為強大的大巫,加上履癸、夏頡、輔弼相丞四公以及十幾位朝臣,外帶水怪一條,玄武一隻,貔貅一頭。

  對了,還有正中央位置的一棵建木。核彈爆炸所產生的毀滅性能量,最終都被那棵建木抽得乾乾淨淨,這株建木竟然神奇的長高了三十幾丈,益發顯得挺拔秀氣,通體冒出的玄光,也濃密了幾分。

  履癸的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他喃喃自語道:“這些祭品,尤其是這些神獸後裔和誇父族的巨人,他們被抓住後,都被囚禁在王宮內。”

  刑天厄乾巴巴的說道:“王宮禁地內,大王,是禁地,就算我們輔弼相丞四公,也無法進去的禁地。”

  相柳翵陰沉的摸了摸臉上被沖出的一道細細的血痕,怨毒至極的說道:“能進入王宮禁地的,除了大王和黑冥總管,就只有有數的幾人。”

  防風炑氣極敗壞的看著平坦坦的地面,他防風家這一次有許多族人在爆炸中喪生。他渾身哆嗦著近乎嚎叫的說道:“那些海人製造的威力極大的‘末日烈焰’,全部都,全部都被收繳後儲存在王宮地下的秘庫之中。”

  申公酈跳著腳叫道:“能夠說服那誇父族的巨漢,並且在他體內裝上近百顆威力最大的‘末日烈焰’,只有王室中人才能做到。”

  履癸憤怒的咆哮道:“不用說了!本王給了白蟰那個賤人自由出入王宮的權杖,你們是在指責本王麼?”

  刑天厄、相柳翵、防風炑、申公酈同時陰沉的望向了履癸,尤其是刑天厄,他目中奇光閃爍,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讓履癸感到很不舒服的東西。漸漸的,輔弼相丞四公的眼裏同時閃爍出幾乎相同的奇異光彩。那種光彩落在履癸的眼中,僅有一種含義,那是一種讓履癸幾乎崩潰,好似打開了他的天靈蓋,劈頭倒下一盆雪水的寒意――我們能扶起你當大王,我們也就能將你拖下臺!

  履癸咬著牙齒,在那一瞬間飛快的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四大巫家手中掌握的實力對比,他突然憤怒的咆哮起來:“來人!抓住白蟰,嚴刑拷問,拷問她和東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保護鎮天塔的幻陣敞開,讓外面十幾萬強攻的東夷箭手沖進了大陣的包圍,隨後,幻陣一陣變幻,數十個殺陣同時開啟,一陣陣雷霆隱隱掃過,十幾萬東夷箭手頓時化為飛灰。

  履癸嘴角蕩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他避開四大家主壓力極強的目光,臉上帶笑的對夏頡說道:“隱巫尊,還請你‘保護’本王返回安邑,處置敢於做亂的白蟰……‘等人’。”太弈眨巴了一下眼睛,杵著原始巫杖靜靜的站在了履癸的身後。午乙毫不猶豫的跟在了太弈的身後,地巫、幽巫、幻巫、化巫、令巫、令巫也緊跟其後。力巫略微遲疑了片刻,手指顫抖了幾下,這才轉到了履癸後面。

  刑天厄等人看到太弈表示出了對履癸的絕對支持,他們面色同時一變,同時肅容倒退了三步,躬身朝履癸行禮道:“大王,還請儘快肅清白蟰一黨。今日之事,白蟰定然還有後手埋伏。”

  用力的點了點頭,履癸綻開笑容,笑道:“諸位臣公盡可放心,本王知道其中的厲害。”履癸心裏那個恨啊,他給了白蟰機會讓她發展自己的勢力,但是他是希望用白蟰來克制一時間勢力極大膨脹的刑天家的。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白蟰居然狂妄到想要將他履癸一併幹掉!心裏頭一陣邪火沖了起來,履癸憤然叫道:“猛天候,你坐鎮此處。鎮天塔,必須要建好!”

  東夷箭手們臨死前的慘叫還在空氣中傳蕩。夏頡看了一眼那巫陣中一具具倒下的屍骸,眼簾抖動幾下,退後了一步,這才略微躬身領命道:“謹尊陛下之命。但……重新徵調工匠,怕是要耽誤不少功夫。儲存糧草和器械的庫房也被盡數摧毀,更需要時間重新徵調一應器具。”

  履癸點了點頭,有點心不在焉的說道:“你儘管去做就是,本王給你權力,讓你放手去做。”他不斷的扭頭看向安邑城的方向。

  站在夏頡身邊,雙手緊緊摟著夏頡手臂的旒歆甜甜的笑了一聲,輕輕的說道:“巫殿不許插手王庭的是非哩。本尊就不去安邑了。本尊領黎巫殿所屬,幫夏頡修這勞什子的破爛柱子玩就是。”歪著腦袋想了想,旒歆意猶未盡的說道:“說起來,大王也不是很英明嘛。白蟰這女人曾經刺殺過夏頡,擺明就是一個壞人,大王居然還放任她在宮廷出沒,大王很有必要服食一副黎巫殿密制的‘通竅開智湯’呀!”

  這話說得。旒歆無意的一句話,說得履癸是面紅耳赤,幾乎就惱羞成怒了。輔弼相丞四公則是低頭暗笑,對於履癸放縱白蟰的行為大不以為然。還是夏頡為人厚道,他急忙拍了拍旒歆的肩膀,笑道:“旒歆不要胡說,大王英明神武、燭照九州,怎會犯這等大錯?大王無非是等白蟰的野心全盤暴露,然後一網打盡而已。”

  多好的臣子啊,多貼心的臣子啊,聽到夏頡這一套前世中經常用來給領導們分解尷尬的套話、空話,履癸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用力的點頭道:“猛天候,誠然是本王的知己。白蟰生性陰狠惡毒,本王實在是在等她出招哩。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履癸正要誇誇其談的吹噓一下自己是如何發現白蟰暗中有不臣之心,然後自己是如何的故意放縱她肆意胡為的時候,大地突然微微的顫抖起來。都廣之野的北方,天和地相接的地方,一條粗粗的黑線自地平線下冒出,帶著震耳欲聾的沉重、整齊的步伐聲和馬蹄聲,滾滾朝這邊湧了過來。那是一支龐大的軍隊,一支正面隊列就有三百里寬的龐大軍隊。

  “那是!”履癸的身體猛的僵硬了起來。

  九面巨大的旗幟飄上了天空,上面繪製了各種符籙花紋,乃是九州天候的軍旗。九面軍旗的後面,更跟著一面長寬在裏許左右的金色大旗,上面用不知道什麼血液寫了殺氣騰騰的四行大字:匡祖規、清君側、屠奸佞、複正統!

  夏頡陰沉的說道:“看來,九州天候無數年的苦心經營,果然是沒有白費功夫。九大天候的地盤和勢力雖然被大王派人盡數接收了,卻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聚集起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嘿嘿,嘿嘿!”夏頡其實很想抱著肚子大笑,但是他笑不出來啊。清君側,這種口號,居然在大夏這個年代就有了麼?清奸佞?嘿嘿,自己是刑天家的友客,也算是奸佞的一員罷?

  至於匡祖規、複正統這兩句,夏頡就覺得純粹是廢話了。無非是九州天候想要恢復自己的大權,奪回自己特權的口號而已。大巫們的政治修養果然還是欠缺了一點,在夏頡看來,打出清君側、屠奸佞這兩個標語就足夠了。若是九大天候真的能幹掉了刑天厄等大巫家的家主,還害怕履癸不乖乖的按照他們的意見行事麼?

  夏頡有句話沒說出口,他想要說,白蟰等人極力主張分劃海人的領地為海域三十六州,分化諸多新的天候,這一環套一環的計畫,的確是絲絲入扣啊。當履癸的注意力被白蟰吸引到她對夏頡的一次次計算和暗算時,白蟰已經無聲無息的準備了這麼多針對履癸的殺招!

  先是用核彈炸,然後是出動東夷箭手進行一次突襲,在大致的探清了鎮天塔外巫陣的殺傷力後,立刻出動數量龐大的軍隊進行雷霆一擊。女人的心思向來比男人慎密得多,尤其是白蟰這麼一個心機狠毒的女子,計算起人來,更是讓人難以消受。

  履癸死死的咬住了牙齒,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刑天厄掏出了自己袖中的一塊玉牌,隨手遞給了身邊的幽巫。他微笑道:“幽巫尊,您可自由出入幽冥之間,天下沒有任何巫陣能困住您。這去安邑城調集大軍 的事情,可就只有勞動您了。”刑天厄惡狠狠的說道:“叛軍?嘿嘿,大夏多少年沒有過叛軍了?這一次,正好將這群野心賊子一網打盡!”

  眼看九大天候居然手中還隱藏著如此龐大的實力,刑天厄有點坐不住了。當初計算九大天候,用暴力囚禁了他們,奪去了九大天候的鎮族至寶,剝奪了他們的大權,將他們囚禁在軍鎮之中,這些事情,可都是他刑天厄一力主持的。九大天候如今率領大軍來此,若是不趁機剷除了這支軍隊,刑天厄他日後還能有安心的日子麼?

  將履癸留在這裏做誘餌讓外面的大軍不斷的攻打,讓幽巫去調集大軍自外一舉將這近千萬的大軍掃蕩一空,這才能讓他刑天厄放心啊。

  刑天厄只憤怒一件事情,剛才那核彈爆炸,巫陣也受到了極大的振盪,被巫陣包圍的諸多軍鎮裏的精銳軍士都受到了極強的能量衝擊,此刻除了一些高鼎位的巫武,其他的巫一時間都失去了正面對戰鬥的能力。否則,僅憑保護鎮天塔的這支大軍,就能殲滅外面的這支叛軍。畢竟保護鎮天塔的軍隊,是從整個大夏的所有軍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屠奸佞!嘿嘿!”刑天厄乾笑了幾聲:“大王,老臣等,都成了奸佞了。”

  相柳翵他們也同時冷笑,在這一刻,四大巫家連同那些大巫家在朝中的代表們,又組成了一個堅強的同盟。

  但是,緊接下來的事情,讓夏頡他們同時色變。

  都廣之野上,有近百處地方閃起了一道道柔和的白光,白光中,更多的軍隊蜂擁而出。其中有翔龍軍一樣的騎著雙翼飛龍,有禦龍軍一樣騎著鋼甲暴龍的,有齏犼軍、暴熊軍一樣身穿沉重的特製巫甲、通體有外溢的巫力凝結成實體的巫印纏繞的……除了人數比較少,大概只相當於這些大夏最精銳軍隊的一成左右外,這不折不扣就是大夏最精銳的一批軍隊的翻版。

  刑天厄哆嗦了起來,他指著那些雙翼飛龍、鋼甲暴龍、特製的巫家等等坐騎和軍械,憤怒的吼道:“大王,這些軍械,都是由軍部控制的!”

  履癸的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半天沒發出任何的聲音。過了許久,他才乾巴巴的說道:“輔公放心,鎮天塔外的大陣,足以攔截他們的攻擊。就算真正的禦龍軍、翔龍軍在此,也無法攻破那大陣。”

  夏頡注意到履癸的身體在憤怒的顫抖,他重新生出的皮膚下,一根根青筋在劇烈的跳動著。履癸已經氣得快瘋掉了。這些向來由大夏王庭專控的強力戰爭器械,是他私下裏抽調給白蟰的。因為刑天家幫助他履癸登基,使得刑天家的勢力膨脹;因為諸多巫家幫助他削掉了九大天候的權力,從而使得巫家的氣焰一時無二。所以,履癸有打起了主意,想要削弱刑天家和乃至整個巫家的主意。

  但是沒想到,發下了誓言要幫他履癸對付刑天家和各大巫家的白蟰,居然用這些軍械來對付自己!

  “那時候,就該把這個賤貨送去東夷啊!讓她被那些東夷的臭烘烘的混帳東西天天壓、夜夜壓、時時刻刻的壓!”履癸簡直就要瘋狂了,一道道極細的電光自他體內湧了出來,將他纏成了一個通體紫藍色巨大無比的繭子。

  太弈突然歎息了一聲:“罷了,正好一併將九州天候的力量徹底解決罷。為了鎮天塔大計,我大夏,只需要一個聲音說話。”

  太弈緩緩的舉起了巫杖,很是凝重的喝道:“召喚末日堡壘,調末日堡壘飛來這裏……若是輔公調集的軍隊能降服這些叛黨,就將他們全部煉製成巫傀儡,以待後用。若是地面軍隊無法將他們生擒活捉……就全部殲滅罷!死屍,也是能製作傀儡的,只不過體內巫力消散,力量削弱幾成而已。”這一刻,身為隱巫尊的太弈,將大巫冷酷無情、唯力至上的真正面目表現得淋漓盡致。

  “哈哈哈哈,大王,臣等有禮了!”

  赫然是被夏頡殺死的易昊一馬當先的沖出了外面那龐大的軍陣,連同其他八大天候一起行出來見履癸。

  履癸飄出了巫陣的保護範圍,冷冷的盯著易昊:“你還沒死?”

  易昊得意的笑了笑,他的背後飄出了兩縷白光,那兩縷白光一陣的扭曲變幻,漸漸的化為兩道朦朧的近乎羽翼的東西。他笑道:“大王說笑了,我怎會這麼容易死去呢?白蟰公主神通無邊,臣不過是借死化形而已。”

  履癸不屑的看了一眼易昊身後的兩道白光。夏頡則是眼珠子都差點沒瞪了出來:“我操!鳥人?”這是夏頡今天第幾次罵髒話了?但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不罵啊。易昊如今的形象,太像某種前世中讓夏頡印象深刻的東西了。只是,易昊如今的好似一個未完成品,還沒有完全的附和夏頡前世中的印象而已。

  “唔,白蟰有這個力量將易昊變成這樣子?借死化形?當你是誰啊?”夏頡隱隱約約的抓到了一些東西,總是保持著那副優雅派頭,臉上總帶著笑容的安道爾的身影,突然在夏頡眼前晃過。“能把易昊變成這種模樣的……”

  易昊身後的兩道白光輕輕的煽動了一下,肉眼可見的靈氣被那兩道白光吸了進去,易昊身上頓時被一道柔和的光芒所籠罩。易昊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嘀咕道:“不錯,果然是可以模擬出悟通天神之道後的效果……可惜,僅僅是模擬啊!”

  歎息了一聲,易昊抬起頭來,朝履癸無比真誠的說道:“大王,殺了您身邊的那些佞臣罷!九州之內,只有我們九大天候,才是自古以來一直對大夏忠心耿耿的家臣呀!夏頡、刑天厄他們這群奸人能為您做到的事情,我們也能替您做到!”

  履癸的面色一寒,淡淡的說道:“本王不懷疑你們的能力,但是,你們和各大巫家不同啊。”各大巫家要的是族地,他們從履癸手上不會分走太多的權力,或者說,他們起碼不會直接分走履癸手上的權力。而九大天候,他們聯合起來的時候,甚至能封回履癸的王令!心高氣傲的履癸怎可能受得了這個?

  再次歎息了一聲,易昊無奈的苦笑道:“那,大王,臣等只有冒犯了。等得殺盡了大王身邊的奸佞,臣等自然會向大王賠罪。”

  易昊裝模作樣的和履癸談判,另外那八大天候看都不看履癸一眼。被騙入安邑軟禁,被奪走了大禹祖王賞賜的鎮族至寶,這已經讓這些老天候對履癸起了萬分慍怒之心。這一次冒險若是成功,他們根本不會讓履癸繼續留在王位上。他們會和刑天厄一樣,在王族中選出一個聽話的、能夠按照他們意志行動的人做大王。

  大夏的祖規就是祖規,任何想要觸犯祖規,說白了就是想要觸犯祖規保護的九大天候利益的人,都會受到來自於九大天候的強力反彈!

  八大天候同時舉起了手,無數的巫士升上了天空,各種巫印的閃光在天空連成了一片刺目的光幕,這些巫士同時出手,開始破解保護鎮天塔的大陣。十幾萬東夷箭手的犧牲,給天候們的軍隊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他們可不會傻乎乎的闖入大陣的範圍。

  數百萬道巫法攻擊轟在了巫陣上,週邊的幻陣開始了劇烈的顫抖,所覆蓋的範圍猛的向內一縮,這才慢慢的又向外擴散。

  急匆匆的逃回巫陣的履癸面色變了,九大天候的眼睛卻同時亮了一亮。

  天空,巨大的末日堡壘無聲無息的滑過。這一次,末日堡壘距離地面只有不到三萬里,巨大的球體鋪天蓋地的滑過,鎮天塔方圓萬里內頓時突然一暗。

  太弈驚訝的抬起頭來,他低聲嘀咕道:“古怪了,今日這傢伙怎麼飛得這麼快?來得這麼早?往日裏老子在上面的時候,它的速度可不比一頭烏龜快多少啊?呃……”

  太弈本能的扭頭看了一眼夏頡,夏頡正好看向了太弈,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難不成末日堡壘也被白蟰控制了不成?

  可是,末日堡壘上,還有隱巫殿的無數大巫呢?

  “不可能罷?老子手下的那幫小子沒這麼不爭氣罷?”

  太弈終於心虛的咕噥了一句。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9
發表於 2013-5-4 22:52: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八章 塔!塔!!塔!!!

  來勢洶洶、殺氣騰騰、看似兇險萬分的叛亂,最終以一種讓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在短短的一刻鐘內突然結束。

  旒歆控制了建木,這天地靈根的確不愧是上古的通天柱,擁有的奇異力量簡直讓人震驚。各種駁雜的靈氣被吸入建木,在旒歆的控制下,化為碧綠色帶著璀璨熒 光的傾盆大雨,滋養著巫陣內被核彈爆發產生的衝擊波震傷的精銳戰士。無數的戰士瞬間回復如初,握緊了兵器,迎向了叛軍。隨後,旒歆做了一件和當日守護建木 的四大神獸一般的事情――她幻化出了億萬計的靈氣所聚的戰士,加入了戰團。

  叛軍大敗虧輸,被太弈毫不手軟的下令全部生擒活捉,成了製作擁有完整神智巫傀儡的材料。

  隨後,搖搖晃晃的自天空掠過的末日堡壘上,安道爾和托爾再一次明智的操縱末日堡壘內的自衛武器,將白蟰的一干心腹屬下轟成了碎片,打開各處的沉重閘門,讓隱巫殿的大巫們湧入了末日堡壘內部,再一次的控制了末日堡壘!

  以發下血誓一定會配合履癸的鎮天塔計畫為交換條件,在這一次的叛亂中立場很值得商磋、重新將末日堡壘掌握在手的手段很值得嚴刑拷打的安道爾和托爾再一次的逃脫了履癸的懲治,搖身一變被任命為鎮天塔工程的副督造大臣,成了夏頡的副手。

  易昊等九大天候動用了某種秘法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他們的族人被暴怒的履癸打入了大牢,三日後就全部秘密處斬,由王庭挑選了一批忠誠可靠的巫頂替了他們的身份,接替了九大天候的爵位。自此,履癸權勢大漲,最起碼在世俗權力上,再也沒人能夠和他抗衡。

  而白蟰,引起這一切的白蟰僅僅是留下了一封將履癸氣得吐血的密信,隨後飄然遠去,不知去向。履癸向大夏九州及海域三十六州還有各大屬國屬族同時發佈了 絕密的緝捕文書,許諾一旦有人能抓住白蟰,就能獲得天候的封爵。似乎自從履癸登基以後,大夏天候的隊伍已經擴充了數倍,而且按照這個勢頭發展,天候的隊伍 還要繼續擴充下去。

  塵埃落定,一時的叛亂對於大夏並沒有絲毫的損傷,大夏龐大的國家機器圍繞著鎮天塔的建造開始了全速運轉。

  首先受到鎮天塔影響的,是海域三十六州的百姓。大夏的官員在海域三十六州頒佈了一條新的律條:多生有功,生得越多,功勞越大。只有一個孩子的家庭,將 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生下三個以上孩子的家庭,將會得到現今的獎勵。若是一對夫婦生下了十個以上的孩子,他們將會擁有和大夏的平民相當的地位。

  然後,一種讓人不安的傳聞在海域三十六州的百姓中間秘密流傳。到處都有秘密失蹤的從十歲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從最東方的東極州到最西方的海州,橫跨數十萬里的廣袤疆域,普通百姓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完這麼遠的路程,但是類似的傳聞幾乎是一般無二的。

  隨著失蹤的年輕人不斷的增加,傳聞益發的離譜,漸漸的就有了大夏派駐三十六州的官員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鬼的離譜謠言出現。隨後,隨著一次大規模的清 剿海人餘孽的整肅行動,隨著大批的百姓被投入監獄或者直接被送去了大夏做奴隸,這些傳聞幾乎是同時消失得乾乾淨淨,再也沒人敢提起這樣的事情。

  失蹤事件卻在不斷的發生,此時失蹤的不僅僅是年輕男子,很多美貌的少女也加入了失蹤行列。只是這樣的事情,已經沒有百姓敢於談論。

  海域三十六州的百姓更是突然發現,他們頭上的賦稅和勞役繁重了許多。在海人統治他們的年代,他們只需要將所有收入的一成交給海神神殿,生下收入的八分 交給自己的領主,生下的收穫足夠這些百姓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但是隨著鎮天塔的進度,這些百姓駭然的發現,大夏的官吏要求他們將田地裏收穫的糧食上繳一半!

  而大量的勞役增加,則是因為大夏積蓄大量的糧食,三十六州的百姓必需要去開闢大量的荒地。他們焚燒山林,破壞草原,開闢出一塊塊的農田種植糧食,而這些新開農田中的收穫,將要有八成歸屬大夏。

  相柳柔這樣的一州之主,更是為了儘快的掠奪更多的財富,拼命的抓捕百姓去開礦、伐木、採摘珍貴的香料、采珠、收集珍稀獸骨等等。尤其在相柳柔的領地上,每四個百姓中就有一個被他投入了歸屬大夏朝廷所有的農林漁牧等產業。

  在大巫們可怕的武力震懾下,海域三十六州那些百姓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他們只能默默的忍受著越來越酷苛的壓榨,默默的掙命。

  大夏九州的百姓,同樣被要求上繳更多的糧食和錢物,同時因為鎮天塔修建工作中工匠的死傷人數極其慘重,一批批的工匠不斷的從民間調集,大夏的子民們, 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過得緊巴巴的了,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時不時的就有熟悉的人因為某項絕密的工程而死去。百姓是敏感而內斂的,他們只知道,自己的日子突然 難過了。

  那些附庸在大夏羽翼下的屬國和屬族,他們的日子就更加難熬。像商湯這樣和履癸有著良好私交的部族還好說,其他的那些屬國和屬族,也同樣無奈的獻上更多的牲畜、糧食、工匠,獻上更多的美玉、精金、白銀、青銅等貴重物品。

  夏頡的督造府內,新設了‘美玉司’、‘精金司’、‘良銀司’、‘精銅司’等等新衙門。從這些新衙門的名字上就知道,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帶著履癸的詔書,去往各個屬國和屬族,向他們索要更多的美玉、精金等物。

  鎮天塔消耗的美玉、精金等巫法材料,是一個可怕的天文數字。大夏淘空了數千年積蓄起來的國庫和內庫,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當不得大用。故此,履癸幾乎 是三天就向各個屬國和屬族乃至各大巫家下達一封催促的詔書,每一封詔書上都規定了一個標準數字,若是無法獻上這些材料的,不管是國主還是族長,一律當場誅 殺,另選新人頂替。

  一時間,大夏下屬諸國、族聞督造府之名而色變,看到督造府的差人那特有的淡紫色長袍,甚至有國主、族長被生生嚇得暈死。壓榨太慘酷,這些屬國、屬族, 已經被逼得幾乎油盡燈枯了。而隨著督造府的某些官吏在其中中飽私囊、暗暗的克扣那些美玉精金等物,更是使得民怨沸騰,但是這聲音,卻根本傳不到履癸甚至是 夏頡他們的耳中。

  美玉、精金、白銀、青銅……為了這些材料,大夏的數萬屬國、屬族幾乎發了瘋。他們瘋狂的派出自己麾下的巫勘測土地,揭開了一層層的岩層,尋找著新的礦 脈。有時候,在一些敏感邊境地區發現的新礦脈,甚至會引發兩個甚至幾個小國之間的戰爭。而在以前,這樣的爭端,往往都可以用談判的方式解決的。

  鎮天塔工地上的夏頡對這些事情是一無所知,他只是按照工程的進度調集各種材料,讓鎮天塔的進度不會放慢而已。對於督造府這個結構巨大複雜的衙門內一些部門的齷齪勾當,他前世裏又不是反貪局出身,對於這些事情根本沒有任何的認識。

  他不知道,因為他屬下一些官吏的逼迫,已經活生生的逼死了數百條人命――而且都是國主、族長乃至諸國、族的長老一級的人物。他哪里曉得,他已經和履癸一樣,成為了那些國、族中人最痛恨的對象。

  此時的夏頡,只是每日裏漂浮在和鎮天塔平齊的高度,看著那些工匠在大巫們的監督下賣命的工作。偶爾當某種材料出現短缺,他就用自己的印璽在某件文書上敲一記,派遣某個官吏去催促這些材料而已。

  現在的鎮天塔,已經有近千里高,正在以每日百里左右的速度,急速向高空生長。

  鎮天塔的塔基下有一個直徑百里、高有三百多裏的巨大空間,建木就在那空洞內。無數大巫守衛著那裏,同時操縱建木按照他們的心意,對吸來的靈氣進行運用。

  無數的天地靈氣被吸入建木,隨後筆直的向上轟進了鎮天塔內,在大巫們的控制下,一塊塊比鋼鐵還要堅硬的巨石憑空出現在鎮天塔的上方,工匠們所要做的就 是將這些憑空出現的石塊整齊的砌好,在石塊上雕刻出複雜的巫陣符咒和繁密的巫力流通通道,用精金、白銀等貴重金屬參合青銅所化的液汁填充這些通道,在陣眼 裏埋下一塊塊巨大的美玉。

  鎮天塔每隔一裏高,都要架設這麼一個直徑九百多裏的龐大巫陣。每一個巫陣都要耗費無數的美玉等材料,按照鎮天塔高近百萬裏的規模來計算,這樣的巫陣一共要架設近百萬個,其中需要消耗多少貴重物,夏頡根本不敢去計算這個數字。

  鎮天塔每天拔高近百里乃至兩百里,而一層巫陣的架設就需要五萬工匠忙碌上將近三個月。

  故而,鎮天塔一層層的拔高,每隔一裏都留下一層佈置巫陣的空間,留下數萬工匠和數百監工大巫忙碌著。如今鎮天塔高近千里,自塔基到塔頂的工地,一路上就有接近五千萬的工匠和數十萬大巫在忙碌。而隨著鎮天塔的繼續拔高,架設巫陣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這些巫陣,每一層的巫陣都有著傳送陣,保護塔身的防護陣,將鎮天塔上下巫陣溝通起來變成一個整體攻擊陣形的殺陣。這些巫陣龐大而複雜,對於鎮天塔卻是不可或缺的。故而巫殿和王庭下了死命令,哪怕徵調再多的工匠,也必須保證巫陣的進度和完好度。

  而這僅僅是架設巫陣的工匠。鎮天塔上每隔百里高,都要建造上下百層的龐大倉庫群,大量的糧草、器械等物都要儲存在倉庫裏。這些建造倉庫的匠人,又是一個天文數字。

  鎮天塔的週邊,九條盤旋而上的大道,按照設計要求,每一條大道都寬有二十裏許。無數的工匠就在塔外的大道上有如螞蟻一樣辛勤的勞作。和塔身內一樣,這 些大道上也要刻畫出細緻的巫力通道。這九條大道不僅僅用於日後調運士卒,還是鎮天塔這件巨大巫器的主要能量輸出口,建木放出的龐大能力經過塔身內的無數巫 陣一層層的增強後,自塔身輸送到這九條大道上,將會自塔頂噴放出用以攻擊。

  近千里的高空,強風可以吹得丈許方圓的石頭滿天亂飛,何況是小小的工匠呢?哪怕有大巫的保護,這些在大道上雕刻巫印的匠人,依然每天都有數千人因為大巫的疏忽而被狂風吹下鎮天塔。對於這些脆弱的平民而言,一旦被吹飛,等待他們的唯一下場就是死。

  加上控制建木的大巫們對於這件先天之物的掌握並不到家,那些在塔頂上生出的巨石,有時候恰到好處的出現在塔頂,有時候卻自塔頂數百丈高的地方轟然落下,每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總會有幾個倒楣的匠人被砸死。

  各種意外加起來,偌大的一個鎮天塔工地,每天意外損失的匠人就在萬人左右。

  而這僅僅是鎮天塔才高有千里時的損失率。等得鎮天塔高有十萬里,高有二十萬里,最後逼近罡風層的時候,夏頡不敢想像那個傷亡。

  “商紂王也不過修了一座鹿台,就弄得天下大亂啊。”懸浮在半空中的夏頡突然飛出,敏捷的抓住了幾個被狂風吹下的工匠,將他們甩手丟回了原處。但是就在 不遠處的地方,一道橫風掃了過去,數十名工匠被狂風卷起,重重的砸在了塔身上撞得腦漿迸出,慘死當場。夏頡不由得苦笑道:“這鎮天塔,等於多少座鹿台來? 前世裏好像看到過資料,那鹿台才高多少丈來著?”

  搖搖頭,夏頡指著那些同樣懸浮在塔身附近的大巫放聲喝罵了一通,嚇得那些大巫急忙殷勤的幫那些工匠支起了抗禦狂風的禁制,夏頡這才點了點頭,飛回了原地呆呆的飄著。

  輕柔的機器轟鳴聲從遠處漸漸靠近,安道爾駕駛著一架極小的單人飛行器靠近了夏頡,羡慕的看了一眼夏頡腳下空蕩蕩的虛空,放聲叫道:“夏頡,你沒辦法救這些工匠的!你只是一個人,你不是神!”

  托爾也開了一架同樣規格的飛行器靠近,他歎息著說道:“猛天候閣下,您是一位真正的慈善的紳士。但是,大夏能有紳士風度的巫,只有您一個。看看吧,您那些做監工的大巫,他們只是心情好的時候或者被人教訓一頓後才會幫助那些可憐的工匠。這,又能救幾個人呢?”

  夏頡愁眉苦臉的耷拉下臉蛋,陰沉的說道:“能救幾個是幾個罷!我叫你們把你們的那些殺戮者機器人改造成工程機器人,難道還沒成功?”

  安道爾聳了聳肩膀,他座下的飛行器左右擺了擺,歎息道:“已經改造出了一千萬架,但是……”他拖長了聲音。

  托爾歎息道:“但是,你們的陛下和那些大臣,都堅決不同意讓我們的機器人幫助那些可憐的工匠進行工作!”

  安道爾怪笑了幾聲,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誰叫我們在前幾天的叛亂中,沾染了一些嫌疑呢?陛下害怕我們在中間搞破壞。”

  托爾立刻補充道:“您知道,一旦一個巫陣中的一個符號畫錯,整個巫陣就會崩塌。而鎮天塔的所有巫陣是一個完美的整體,一個巫陣的崩塌可能引起整個塔身的崩潰。所以,我們不可能調動機器人來進行施工了。”

  安道爾無奈的搖頭,紅潤的嘴唇輕輕的朝兩旁扯了扯,陰陰的笑道:“所以,陛下寧願相信人工,也不願意相信我們高度精密的機器呀!”

  夏頡的臉色益發的陰沉了,他突然一手砸碎了安道爾的飛行器,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拎在了半空裏。夏頡冷笑道:“不要在這裏賣弄你們那點廉價的口舌功夫。我殺了你們,大王就當我打死了一條牲口!所以,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托爾駕駛著飛行器‘颼’的一聲跑出了老遠,安道爾憤怒的咒駡道:“托爾,你這個沒義氣的傢伙……”罵了幾句,他看到夏頡的臉色是如此的難看,就知道夏頡是認真的對他有了某些不滿。安道爾立刻說道:“好罷,夏頡閣下,您想要知道什麼?”

  夏頡冷哼一聲,問道:“易昊是怎麼回事?他背後的兩隻母雞翅膀是什麼?”

  安道爾眼睛轉悠了一圈,突然笑了起來:“哦,那是我們的一個試驗,因為易昊那個賤胚子被您殺死了,白蟰殿下趁著他還有一點兒熱氣,讓我們對他進行了某 種耗費極大能量的改造。”安道爾舔舔嘴唇,用力的掰了掰夏頡的手指,最終無奈的放棄了努力,苦笑道:“人體純粹光能量化改造,讓擁有完整意識的人擁有純粹 的高頻率強光粒子組成的身軀。因為他的身軀是由高能光粒子組成,故而他很可能達到你們所謂的天神之道的境界,這是一種大膽假設同時也大膽試驗的最尖端的科 技……唔,你能聽懂麼?”

  將人的身體改造得完全由高能光粒子組成?夏頡下意識的罵道:“操,你們還真的折騰出了鳥人?你們怎麼對他們進行改造的?你們所有的儀器都已經被收繳了!”夏頡的手指猛的用了下力氣。

  安道爾吐了一下舌頭,艱難的說道:“為了抵抗撒拿旦?奧古斯都和該隱製造的邪惡病毒,大王要我們配製足夠的血清,我們自然得回了一部分的儀器。然後, 因為我們對肉體改造的成功試驗,大王要我們將這種成功的試驗投入實用,我們在幾個月前就得到了一個完整的實驗室……這有什麼奇怪的?這是大王知道的事情, 你可以去問大王啊。”

  夏頡的手指猛的一松,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多謝!”

  安道爾優雅的笑了笑,點頭道:“不用謝,這是我……天哪,救命啊~~~”

  近千里的高空,安道爾好似石塊一樣向下墜落。遠遠的在旁邊觀望的托爾嚇得魂飛魄散,急忙駕駛著那架飛行器急撲上去,接住了安道爾。可憐這小型單人飛行 器的功率實在不大,兩個人的體重壓得那飛行器搖搖擺擺的直往下墜,一旁的大巫們同時發出了爆笑聲,卻沒有一個人有出手幫他們的意思。

  在那飛行器發動機可怕的轟鳴聲中,安道爾、托爾憑藉著那都開始冒黑煙的飛行器無比狼狽的著陸。安道爾知道似乎自己已經惹惱了夏頡,不敢在工地繼續呆下去,急忙拉著憤怒的想要找夏頡討一個說法的托爾倉皇離開。

  夏頡冷冷的盯著好似地老鼠一樣狼狽溜走的安道爾,低聲罵道:“鳥人?操!你們這夥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呢?白蟰……若是赤椋還活著,要他調動特勤局的人去盯著這兩個傢伙,那是多好的事情啊。”

  正在這裏歎息,刑天大風腳踏青紅色的風火雲團,急速的朝這邊飛了過來。遠遠的,刑天大風就發出了得意的爆笑聲:“夏頡,你就在這裏老老實實的做監工罷,我們兄弟又要領著黑厴軍、玄彪軍出征啦!哈哈哈哈,莫族和涚族的人居然打出了旗號叛亂,又有得一場好殺!”

  夏頡呆了一下,他急聲問道:“兩族叛亂,為什麼?”

  刑天大風飛到他身邊,用力的轟了夏頡一拳,然後抓著自己的腦袋想了了一陣,這才說道:“哦,似乎和鎮天塔有關哩。你督造府下屬的美玉司的幾個巫在他們那裏半個月內殺了他們三任族長,呃,所以惹怒了那群蠢物罷?”

  沒注意到突然變得目瞪口呆的夏頡,刑天大風‘哈哈’狂笑道:“不過,夏頡你放心,莫族和涚族加起來不過五十幾萬的人口,還不如大兄我如今擴編後的黑厴軍來得人多,黑厴軍、玄彪軍衝殺過去,他們死定啦!”

  “不……不會真的是我手下的人逼反的他們罷?”夏頡呆住了。

  身體猛的一個激靈,夏頡尖叫道:“不成,若是這樣下去……這次是兩個小族,但是若是那種人口也有數千萬的大族反了,這……”

  夏頡轉身向安邑城的方向飛去,他陰沉的說道:“我要去見大王,為了修鎮天塔,也不能作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幾個逼反了人的巫,我要扒了他們的皮!”夏頡此刻的神通大漲,刑天大風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連叫了幾聲看叫不轉夏頡,也就作罷了。

  朝前急飛了數千里,剛剛脫離保護鎮天塔的巫陣所籠罩的範圍,前方雲路上突然一朵白雲冉冉綻開,一名青袍道人出現在雲朵上。

  夏頡呆了一下,急忙行禮道:“弟子夏頡,見過二師伯!”

  雲朵上,原始道人很含蓄的笑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0
發表於 2013-5-4 22:5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傳教

  雲層上,紫氣纏繞,三隻白鶴拖著長長的靈光在原始道人的身周飛舞盤旋,白鶴嘴中叼著紫紅色半透明的芝草,嫋嫋香氣氤氳撲鼻,只是聞到那芝草的香氣,夏頡都覺得體內的巫力、真元一陣的翻滾,似乎有了很大的進步。

  刑天大風兄弟幾個沖出了巫陣,搖頭晃腦的左右看了一陣,大聲叫囂了幾句,領了大批護衛,徑直奔向了安邑城的方向。原始道人、夏頡和他們近在咫尺,兄弟幾個硬是沒看到旁邊站著的兩個大活人。只聽得蹄聲如雷,瞬間的功夫他們就去得遠了。

  看了看刑天大風的背影,夏頡知道他們肯定是去安邑城調兵去了。夏頡心頭一急,急忙朝原始道人再次行禮道:“師伯,不知為何事找弟子?”

  原始道人笑眯眯的一展手上的拂塵,雲朵上出現了一張石案,兩隻石凳。他笑吟吟的說道:“唉,坐,坐,坐。師伯找你,莫非你還不高興不成?”拂塵輕輕的 一扯,夏頡身不由己的坐在了石凳上,原始道人這才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師伯找你,只是突然想起了你,加上師伯最近得了一些好東西,這不,特特的 來找你品嘗品嘗。”

  將拂塵插在了領子後面,原始道人興致勃勃的掏出了一個陶土壺,兩個茶杯。揭開壺蓋,原始道人手朝虛空中一抓,抓出了幾朵閃爍著七彩毫光的絨花丟進了壺 裏,手再一抓,又是三五片碧玉般晶瑩的茶葉丟了進去。那空中一隻正在盤旋的白鶴清啼一聲,變成了一個白衣小童子,手裏捧著芝草,‘噔噔噔’的走到了石案 邊,將那芝草輕輕的丟進了壺中。

  原始道人手一指,芝草突然崩解化為一壺清澈的淡紫紅色的液體。單手托住了陶土壺,通天道人手上冒出三縷乳白、赤金、深紫色的火焰,火苗輕輕的顫抖著, 裹住了壺身。一縷細細的七彩水汽自那壺嘴中噴出,一股說不出來的,無比清雅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夏頡深深的吸了一口這香氣,只覺得五臟六腑一陣通透,渾身 細胞好似都被蒸餾水清洗過一次,整個人清爽得不成。

  稍頃的功夫,原始道人收起手上火焰,抓起陶壺,手腕輕晃,一柱清澈無比卻閃動著七彩神光、熱氣騰騰的茶水注入了兩個茶杯。正好兩杯,一滴不少,一滴也 不多。原始道人端起一個茶杯,笑道:“夏頡師侄,來,試試師伯在昆侖山中找到的‘七色神茵’和‘碧龍葉’熬出來的茶湯如何。”

  舔了舔嘴唇,夏頡也不客氣,他也知道自己拗不過原始道人,在他說出這次的來意前,自己想幹什麼都是空的。能給自己一杯茶喝,已經是原始道人給足了自己 面子了。端起茶杯,朝原始道人虛敬了一下,夏頡將那一杯茶湯一飲而盡,只覺得好似一股燒紅的鐵汁滾進了肚子裏,夏頡渾身立刻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水。只是一 彈指的功夫,那一股熾熱的茶湯在夏頡肚中炸開,帶著清香的能量洪流瞬間填滿了夏頡的身體,七道七彩霧氣自夏頡的七竅中噴出,在他頭頂彙聚成一朵小小的七彩 雲朵。

  “呼~~~”夏頡吐出一口長氣,這茶湯的滋味如何他沒嘗出來,但是自己的巫力和真元起碼增長了十倍以上,這是實打實的好處。

  他看著原始道人,半天沒吭聲。

  原始道人微微一笑,將自己手上的茶湯也慢慢的飲盡,這才點頭笑道:“師侄剛才急匆匆的跑出來,所為何事啊?”

  夏頡沉吟了一陣,低沉的說道:“回稟師伯,師侄只是想去救幾個人而已。”

  原始道人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救幾個人?還是幾十萬人啊?”他的聲音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力量,輕柔的壓在了夏頡的身上,讓夏頡只覺得好似數十座大山壓在了心頭,根本提不起勇氣說假話騙人。

  老老實實,夏頡坦白道:“救莫族和涚族的數十萬族人。”

  “怎麼救?”原始道人面帶笑容,很好奇的看著夏頡,笑問道:“怎麼救?嗯?你去殺了履癸?”

  夏頡面色一僵,呆住了,半晌不能吭聲。

  原始道人搖了搖頭,歎息道:“你能讓大夏停建鎮天塔麼?”

  夏頡搖了搖頭。

  原始道人歎道:“你能讓大夏不向那些附庸徵調美玉、精金麼?”

  夏頡再次搖了搖頭。

  原始道人深深的望了夏頡一眼,低沉的問道:“鎮天塔修好後,你能讓大夏的巫不順著鎮天塔攻上天庭麼?”

  夏頡還是搖了搖頭。

  原始道人攤開雙手,微笑道:“好罷,你回去繼續督造鎮天塔。昆侖山被從天庭生生的打斷摔到了人間,師伯好容易隱藏了它,如今正在山上修建一處道場,手 上也有事情麻煩哩。”他看著面若死灰的夏頡微笑道:“師侄啊,天道迴圈,有些事情,你做不到的。”

  夏頡低下頭,艱難的說道:“師侄,只是想要盡盡心力而已。師尊曾說,修道之人,修道,也是修人,更是修功德啊。”

  “功德?”原始道人突然‘呵呵’大笑起來,拂塵重重的敲了敲夏頡的腦門,原始道人笑道:“你娃娃身上的功德還少麼?你自己不知曉而已。哈哈哈哈!功德?嘿嘿!”

  怪笑了幾聲,原始道人搖頭道:“回去督造鎮天塔罷,這也是你的一份功德哩。過得幾日,師伯派你的幾位師兄來助你,以他們的法力,當能救助一些建造鎮天塔的匠人,這也算是一份功果。”

  “但是!”夏頡突然叫道:“師伯,莫族和涚族數十萬族人的性命呵!”

  原始道人面色一肅,淡淡的說道:“大巫殺戮祭品的時候,幾十萬性命算什麼?”

  夏頡沉聲道:“兩族族民,是無辜的。”

  原始道人冷笑道:“那,莫非那些祭品有罪?”

  夏頡叫道:“但是……”

  原始道人一拂塵打在了夏頡的腦袋上,他沉聲喝道:“夏頡師侄,清醒過來罷。天道輪回,巫教註定衰敗乃至在這三界徹底滅絕,這是天命!巫人造下殺孽,也是天命;你若是救了莫族、涚族的族人,就是逆天行事!”

  原始道人冷冷的盯著夏頡,冷冷的說道:“師伯相信你有那個實力救了兩族百姓!但,天道無情,他們是註定該死的!”

  拂塵招展了幾下,原始道人冷哼道:“師伯不願見你逆天行事,這才在這裏特特阻你一阻,您還不明白師伯的好心麼?”

  救人,是逆天行事?夏頡看著原始道人,說不出話。原始道人搖了搖頭,幽深不可測的雙眸盯著夏頡,沉沉的說道:“天道無情,大道無情。夏頡,若是你勘不破那人心人情,你終生不能得到真正的大道!”

  拂塵狠狠的點了點夏頡的心臟,原始道人歎息道:“看看你自己心裏,有多少駁雜東西耽擱了你的道行?若不能拋開這些東西,你怎能精進?”

  “喂,師兄,夏頡怎麼說也是我的徒弟,你教訓他做什麼?”

  一團白雲急速飛來,一陣翻卷後,兩道劍眉高高挑起的通天道人出現在石案邊。他一腳將夏頡踢開,大模大樣的坐在了石凳上,伸手朝那兩隻還在天空盤旋的白 鶴叫道:“小童子,把那‘天府紫芝’給老爺我弄來嘗嘗。嘿嘿,師兄,恭喜你得了昆侖山啊!那玩意從天地通道中摔出來,師弟我跑去的時候,可就已經落入師兄 你手中,師弟我不好意思下手搶啊!”

  手狠狠的一抓,兩隻還在空中猶猶豫豫的白鶴尖叫一聲,渾身白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扒掉了大半,撲騰著光溜溜的兩隻翅膀狼狽的摔在了雲頭上。通天道人蠻橫的抓過兩隻白鶴,從他們嘴裏搶下了兩支芝草,得意洋洋的塞了一棵在夏頡的嘴裏,隨後自己吞了一棵。

  夏頡的巫力、真元又是一通暴漲,他歪著腦袋看著那兩隻狼狽無比好似脫毛野雞的白鶴童兒,很是替他們可憐的歎了一口氣。兩隻白鶴驚恐的拍打著光禿禿的翅膀縮到了原始道人身後,就連那已經化為人形的童子也都面露驚駭的連連倒退,再不敢看通天道人一眼。

  原始道人面皮一抖,惱怒道:“師弟……你……”看著那兩隻羽毛被扒掉大半的白鶴,原始道人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我,我怎麼?”通天道人擺出一副蠻橫的嘴臉,用力的拍著夏頡的肩膀道:“徒弟,要做什麼事情,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故意看了一眼原始道人,通 天道人笑吟吟的說道:“師尊可不管什麼天道地道胡說八道,我通天教主的徒弟想要幹什麼,那就去做罷!就算把天捅了窟窿,那又如何?”

  原始道人陰沉著臉蛋,冷冰冰的說道:“師弟,這是師尊的意思。你從島上破關逃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罷?”

  沉重的一擊狠狠的打在了通天道人的死穴上,通天道人嘴巴張了張,愁眉苦臉的說道:“師尊出關了?他老人家,不是應該正在擺弄那些我們搶去的賊贓麼?”

  “吭……吭……吭……”原始道人憤怒的咳嗽了幾聲,狠狠的瞪了通天道人一眼。

  通天道人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歎息道:“好罷,既然他老人家都說話了,我們做徒弟的還能說什麼?夏頡乖乖徒兒,那莫族和涚族的人,死了就死了罷,你也別傷心,以後這種事情,你還要看得多了。”

  用力的擦了擦鼻子,通天道人怪笑道:“不愧是昆侖山上挖出來的天府紫芝啊,這藥力好強,我都快流鼻血了。”

  原始道人哼了一聲。夏頡卻只是暗笑,這芝草他吃下去都沒事,通天道人何樣人物,怎可能有事呢?卻又聽得通天道人怪笑道:“大道無情,天道無情,那是放 屁。”一句話,說得原始道人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猛的站起了身來。通天道人搖頭晃腦的說道:“本教主因為,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啊,是 我的徒弟,那是一定要有情有義的……所以,乖乖徒兒,師尊又有事情給你做。”

  同樣站起身來,通天道人用力的拍了拍夏頡,贊許道:“好徒兒,嗯,好徒弟……明兒天或者後兒天,師尊把你那一幫子師兄師姐全派來鎮天塔,這鎮天塔內如今有多少工匠啦?”

  夏頡呆了呆,微笑著躬身答道:“近億……而且,還在不斷的徵召之中。”

  用力的點了點頭,通天道人斜眼看著原始道人,得意洋洋的說道:“你是鎮天塔的督造大臣,這鎮天塔就是你的地盤。所以,你讓你的師兄師姐還有一干師弟什麼的都去裏面傳道罷,傳我教的大道!哈哈哈,這份功德,可是極大的。”

  原始道人剛要說話,通天道人突然怒喝道:“誰敢偷聽本教主說話?”

  ‘哧啦’,一道可怕的強光自通天道人腦後狠狠斬出,將原始道人身後一片虛空斬成粉碎。廣成子、赤精子、姜尚、申公豹等人突然自那一片虛空中出現。廣成 子、赤精子狼狽的朝通天道人行禮道:“師侄……見過通天師叔。”通天道人那一劍,不盡破開了虛空,還把廣成子他們身上的道袍都劈得稀爛,大片大片的皮膚都 露了出來,和那兩隻被扒毛的白鶴有異曲同工之妙。

  通天道人邪氣十足的笑了幾聲,然後,他突然仰天狂笑了足足有一頓飯時間。

  過了許久,通天道人突然收斂了笑聲,很是神氣十足的對原始道人說道:“師兄,你原來也打著讓諸位師侄來這裏傳道的主意啊?哦呵呵呵呵呵呵,您早說嘛!何必半路攔下我的乖乖徒兒,你的乖乖師侄,嚇得師弟我心肝一陣亂顫,急匆匆的就跑過來呢?”

  眉飛色舞的通天道人背著雙手,在原始道人面前邁起了四方步。他搖頭晃腦的說道:“您要師侄們來這裏傳道,您要給我明說嘛,你不明說,我怎麼知道你要這樣做呢?我們是師兄弟嘛,如果你大大方方的說了,師弟我不可能不答應的嘛……”

  絮絮叨叨的,通天道人說了足足一刻鐘的廢話。原始道人的一張臉抽啊抽的,硬是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夏頡低頭垂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他心裏那個笑啊,差點就憋不住狂笑出聲了。

  原始道人今日巴巴的找上了自己,扯了好一陣子,給了自己偌大的好處,原來是想要搶佔先機,讓廣成子他們在鎮天塔工地傳道啊?呵呵呵,沒想到,自己的師尊反應這麼快,及時的趕到啊!

  笑,夏頡在偷笑,既然要在自己的地盤上傳道,既然自己這個護短的師尊趕到了,那,自己的好處,應該是不少!

  沒能去救莫族和涚族人的憋悶,一時間輕輕飄散,夏頡已經開始期盼,原始道人要用什麼寶貝,才能堵上通天道人的那張嘴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22:1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