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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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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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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5:20: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維爾的憤怒

  在黎巫殿藥園辛勤勞作了一個時辰,等得天色大亮了,夏侯才被放回了刑天家。腦袋裏面轟轟亂響,巫力涓滴不剩的夏侯終於總結出了一條至理名言:巫,有很多巫的人品非常不錯;但是巫中的女性,俗稱巫女、巫婆的,那是絕對不能招惹的。

  為了那紫陽籮能夠煥發出更強的生機,黎巫居然逼著夏侯服食了一種可以透支所有精神力的巫藥,硬是把夏侯所有的力氣都壓榨了出去,這才滿意的看著通體紫 金色光芒閃爍的紫陽籮,大發慈悲的讓夏侯離開黎巫殿,回去休息了。饒是如此,夏侯離開了黎巫殿,白卻被黎巫硬是留了下來,說是生平沒見過白色的貔貅,要好 好的看看白的模樣!

  已經是徹底的怕了黎巫,夏侯顧不得白那驚慌的眼神,聽得黎巫一聲說你可以走了,立刻拔腿就走,再也不敢回頭。

  身體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可是眼前卻是兩眼昏黑的夏侯,直想倒在地上昏睡過去。從巫山回安邑的路上,就看到無數的巫要麼在天空急速飛過,要麼在地上 三五成群的亂轉,顯然都在找那個破壞了天巫儀式的罪人。但是夏侯看到他們的臉上也是一陣的茫然,似乎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空氣中到處傳來巫咒發動的 波動,彷佛一群蒼蠅在圍著夏侯叫嚷,夏侯的精神更差了。

  回到刑天家,勉強對抱著蚩尤骨不放的刑天玄蛭吩咐了一句,要他去請刑天厄幫自己煉製一柄沉重的兵器,夏侯就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精舍,想要好好的休憩一番。身體的活力再充足,精神力極度透支的夏侯,也沒有力氣做任何事情了。

  推開精舍的大門,夏侯就看到烏光真人、滄風誠惶誠恐的站在大廳裏。正中的那張大椅上,端坐著一名容貌英俊得近乎邪氣的年輕人,正是通天道人。此時的通 天道人換了一身漆黑的道袍,手裏端著一碗碧綠的茶湯,正在那裏詢問:“那叫篪虎的小娃娃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莫非沒有了他,我連上街去逛逛都不行了麼?”

  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夏侯強行睜開眼皮朝通天道人行禮,問道:“這位先生是?”

  烏光真人連忙笑著介紹道:“師尊,這位就是篪虎暴龍,正是他的幫忙,我們的通天道場才這麼快就興建起來的。篪虎啊,這位是我的師尊,通天道人,他老人家的道場在金鼇島碧游宮,這次是奉了師祖大老爺的法旨,來安邑挑選有緣有根基的門徒的。”

  通天道人?通天教主!截教之主!

  夏侯嚇得一個機靈,原本枯竭的精力突然振奮起來,連忙朝著通天道人大禮膜拜了下去。不是夏侯勢力,也不是說他人品上有欠缺,這實在已經是習慣成自然了。想當初他被那些特聘教官死力調教的時候,逢年過節都要對著通天道人的畫像磕頭,何況是突然見到了活人?

  通天道人卻是心裏暗喜,黎巫都沒有發現夏侯丹田內的金丹存在,可是卻瞞不過通天道人的法眼,畢竟他老人家就是煉氣的宗師,修道的祖師級別的人物。他眼 裏神光閃處,夏侯身體內真元流動的情況那是一覽無遺,眼看得金丹異變的夏侯就好像渾金璞玉一樣,是修道的極上品的材料,他心裏那個高興啊,恨不得就一把抓 過夏侯,讓他拜自己為師了。

  但是念頭剛轉過,通天道人臉上又是一陣的陰晴不定,有點不快的哼了一聲:“篪虎暴龍,你先起來。你卻是有大根基的,日後成就定然不凡。若你能兼修巫家 和我截教之長,定然還能開闢出自己的一塊天地來。我本想收你為徒,奈何其中卻有老大的關礙,極是不方便的。所以你先在我截教門下做個記名弟子如何?”

  夏侯站起身來,搞不清為什麼通天道人似乎是對自己極其喜愛的,卻又不肯直接收錄自己。不過,做記名弟子卻也不錯,畢竟是通天道人的記名弟子,這輩份、 這資歷,到了以後,說出去就足以嚇死人了。當下夏侯也不做作,直接又趴在了地上,朝著通天道人磕了幾個響頭,嘴裏口口聲聲直呼喊師尊。滿臉是笑的通天道人 連忙攙他起來。

  一手握住夏侯的手腕,通天道人仔細的打量著夏侯,歎息道:“原本倒是要收你為徒,但是卻有三個老不死的和我說了,要是見了有根基的徒弟,要讓他們一起 來挑選才行,我通天不能獨佔好處的。罷了,罷了,若是以後有個叫做太上道人的,又有個叫做原始道人的,他們要收你做徒弟,你直接唾他們一臉唾沫就是。”

  夏侯苦笑應諾,唾那兩個人?若是夏侯純粹就是篪虎暴龍,他還真做了;奈何他卻還有另外一份記憶,這事情他就絕不敢做。只是現在看通天道人說得認真,他也就只有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一絲絲涼氣從通天道人手上傳來,順著夏侯的手傳入了他身體,這涼氣所過之處,夏侯渾身舒坦,尤其那耗盡的精神力,居然在瞬間就神思飽滿,夏侯的精神一下就提了起來。

  吃驚的看了一眼通天道人,夏侯還沒向他稱謝,通天道人已經急不可待的拉著夏侯往門外走去:“不要囉嗦,不要囉嗦,只是小事一樁。別理跟著我來的那幾個 厭貨,尤其那像個猴子一樣的赤精子,更不要理他。早就聽說安邑是九州第一大城,我通天在海外就素有所聞,卻限於師尊的法旨不敢偷偷溜進來看個稀奇。今天難 得到了這裏,你倒是引著我好好的到處逛逛才是。”

  那身高不過五尺許,有點枯瘦的中年人就是赤精子麼?好,又是個讓人無法小覷的人物。赤精子卻是滿臉無奈的苦笑,和另外幾個同來的煉氣士同時搖頭,緊跟了出來。

  通天道人彷佛沒看到他們一樣,自顧自的拉著夏侯揚長出了刑天家,到了大街上。一路上,就聽得他在絮絮叨叨的向夏侯訴苦,比如說在金鼇島修煉太悶啊,師 尊和師兄管得太嚴啊,門下的徒兒都沒意思啊,背後的幾個跟屁蟲太可惡啊等等。夏侯也就知道了,正是赤精子他們追上了一路狂飆的通天道人,死纏著他先到了刑 天家小做休憩,說好了等夏侯到了,再陪他上街閒逛。

  興致勃勃的看著路上的車水馬龍,看著密密麻麻的人流,通天道人滿臉歡欣,不由得咕噥道:“不過是小小的推了一把星斗之力,讓那逆天改命的莽貨早一步去見後土之神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結果就好一陣的呱噪。”

  夏侯耳朵尖,把通天道人的自言自語聽得真切,頓時嚇得魂飛天外!那天巫是被通天道人給幹掉的?九大巫殿的大巫們,正滿天下的窮搜動手搗亂的人哩!如果被他們追查到通天道人的身上,自己怕是也只有緊跟著他們落荒而逃的命。

  看看左右,夏侯突然覺得路上的行人的表情,似乎都變得無比的可疑了。他連忙鎮定精神,朝通天道人笑道:“師尊可知道,昨夜天巫之喪,傳承儀式上卻是出了大紕漏。如今所有的有職司的巫都在四處尋找那暗地裏下手算計了天巫的人,不知您可聽說這消息?”

  前面路口處,十幾名身穿黑袍的巫滿臉怒氣的匆匆走過。通天道人卻是無比精明的,聞弦而知雅意,他看了夏侯一眼,又看了看滿大街到處亂走的巫,輕輕點 頭:“原來如此,我卻是剛剛知曉。”回頭瞪了赤精子等人一眼,通天道人埋怨道:“你們師尊叫你們跟著我,就沒安好心。看看,剛進安邑就被滿大街的巫嚇住 了,居然躲到了人家家裏去。事情又和我們無關,你們這麼害怕怎地?”

  夏侯低聲問道:“真的無關?”剛才通天道人還自己咕噥著說了這話哩。

  通天道人眯著眼睛直樂,看了夏侯一眼連連點頭:“自然無關。他們查不出,就是無關。”

  夏侯心裏恍然,看來這通天道人果然是法力通天,暗地裏計算了一名九鼎大巫,卻是做得乾淨俐落,沒留下任何的首尾。這種手段,實在讓夏侯驚歎不已。不 過,這也不奇怪,以通天道人的身份,如果他暗算一個巫力洩露了大部分的天巫都讓人逮住尾巴,那也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更何況昨夜在天巫殿,那些九鼎大巫 都收斂了所有的力量,根本無人提防呢?

  打消了夏侯心頭的擔憂,通天道人饒有興致的順著安邑正中大道朝王宮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通天道人一邊笑道:“看這地理方位,這安邑城的正北方卻是地穴所在,想必安邑的王宮就在這裏了。我倒是要看看,大夏的王宮像是什麼樣子。”

  剛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夏侯終於明白,為什麼赤精子他們都是一臉的愁苦了,跟著通天道人,你心臟不好的人,隨時都會被他嚇得昏厥過去。他跑去 大夏王宮,如果僅僅在門口看看熱鬧也就罷了。若他老人家非要衝到王宮裏面去,說不得還要和夏王聯絡一下感情,那可如何是好?

  咬咬牙齒,夏侯摸摸懷裏那枚黎巫殿的木牌,以捨命陪君子的覺悟,緊跟著通天道人大步走去。

  “罷了,罷了。萬一有事,就把罪過全推到黎巫的頭上罷!死道友不死貧道,我夏侯卻也不是拘泥的人。”

  正思忖間,突然赤精子低低的驚呼了一聲:“篪虎,快快跟上,師叔他一步就上前了。”

  夏侯定睛看去,可不是?通天道人黑色的道袍大袖翻飛,輕輕一步就輕鬆邁出了百丈左右,幾下的功夫就消失在大道的盡頭。夏侯再次被嚇得一頭的冷汗,和同 樣滿臉難看的赤精子等人,拔腿就追。這次可顧不得什麼安邑城的規矩了,中間的那條道上行人最少,夏侯抓出那塊木牌在手上一陣晃蕩,帶著赤精子他們就是一路 狂奔而去。幾個剛要出手阻攔夏侯他們的巫看到那木牌,立刻退到了路的兩邊,態度卻是恭謹。

  赤精子嘴裏嘰哩咕嚕的在亂抱怨:“他老人家走得輕鬆,走得快活,倒是累了我們。這安邑城內到處是巫咒禁制,他老人家卻不受影響,這縮地千里之術我倒也會,在安邑城想要使出來,卻是有點吃力了。”

  夏侯懶得和赤精子多說,這根本就是廢話麼。通天道人乃是截教之主,如果他在安邑城內使幾個小法術都還受到安邑城那巨大巫陣的限制,豈不是就淪落到和門下二代門人相等的水準了麼?

  一行人堪堪跑到了大夏王宮門口,萬幸通天道人這次卻沒有作出什麼讓人無法受用的舉動來。那王宮門口卻是圍了一大批閒人,有世家公子、也有貴民豪富,卻 連一些平民,都嘻嘻哈哈的混在在人群中,不斷的鼓掌叫囂。最是能招惹是非的通天道人,卻只是在人群中袖手旁觀,一對濃眉真正是眉飛色舞,看得好不高興!

  聽到夏侯他們追了過來,通天道人連忙回來:“來來來,快來看稀罕的。這些金毛白皮藍眼睛的人,卻是要攻打大夏王宮麼?有趣,果然有趣,大清早的天剛亮呢,就有人來找樂子了。”

  眼看著人圍得水泄不通,夏侯個子高,視線卻是不受阻礙的,可是常人身高的烏光、赤精子他們,則是只能墊著腳尖了。夏侯唔了一聲,兩條手左右一分,頓時在人堆裏掃出了一條胡同來,幾個人立刻擠進了圈子裏面去。

  大夏王宮正門,新出任宮門尉的相柳柔正帶著百多名衛兵和海人使節團對峙。

  以海人大使維爾為首,八百多名剛剛被接好了骨頭,好容易才從病床上爬起來的海人戰士身穿華麗的鎧甲,手持金色長劍,在王宮門口擺出了三角突擊陣形,似 乎是要硬闖大夏王宮的樣子。維爾滿臉怒火的站在隊伍最前方,一時用海人的語言,一時用大夏的官話,在那裏指天劃地的拼命吼叫,已經失去了他一貫保持的黃金 貴族的風度。

  圍觀的大夏子民則是在不斷的起哄,更有幾個浮華公子在拼命叫囂,要維爾豁出去帶著海人戰士和相柳柔開戰。哄笑聲中,維爾更加的暴怒,相柳柔則是更加的氣定神閑的,居然掏出了一柄小刀,開始修理自己的指甲。

  通天道人不斷的問夏侯是否認識這些人,夏侯連忙用最簡練的語言,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通天道人聞言,立刻兩眼放光的盯著維爾,大聲的叫道:“兀那 白皮,是好漢的就沖上去罷,你卻是怕死怎地?什麼黃金貴族,卻不敢揮劍麼?”想想看通天道人的中氣是何等充足,他一聲大喝,立刻震驚全場,所有人的聲音都 被他的叫聲壓了下來,直如平地裏打了一聲大霹靂。

  相柳柔也是嚇了一大跳,身體猛一抖,朝通天道人這邊看了過來。結果他沒有注意通天道人,反而是狠狠的瞪了夏侯一眼,這才朝著氣焰一下子軟了下去的維爾 吼道:“維爾,你們的聖女,昨天大王已經放了她出宮,都送去你們驛館了,你還要怎地?她已經是我們大王的女人了,你想要帶一個處女回去,卻是不可能的。”

  被通天道人巨大的嗓門嚇了一大跳的圍觀者聞言同時鼓掌叫好,喧嘩聲響徹雲霄,似乎這些百姓都覺得,自己的大王強暴了人家國家的聖女,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就好像在精神上,所有在場的人都把那聖女強暴了一次,說不出的舒坦。

  維爾氣得渾身直哆嗦,手中那純金打造的長劍朝相柳柔比劃了又比劃,大聲叫道:“我管那聖女去死?我要的是聖女隨身攜帶的海神之杖!那柄海神之杖在哪里?你們送還了聖女,就要把她隨身的物品都交還我們才是道理!”

  相柳柔似乎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很是不正經的邪笑著,背著雙手悠悠歎息道:“唉,原來你們要的是那柄破拐杖啊?聽說沒有了那柄拐杖,你們就無法選出新的聖女?是不是?”相柳柔隨即又補充道:“作為一名黃金貴族,你是不應該撒謊的。”

  維爾愣了一下,咬咬牙齒,用力的點點頭:“沒錯,正如你所說,海神之杖,是我們的神賜予我們的神器,代表了海神在人間的意志。請把它交還我們,就如你們交還了聖女一樣吧。”

  相柳柔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他用看白癡的眼神掃了維爾一陣,最後輕輕的搖搖頭:“基本上,這是不可能滴!我們大王說了,你們聖女呢,我們是送回去了。 可是,畢竟我們大王對你們聖女有這麼一點點憐惜之情,所以要留下一點她隨身的物品放在身邊,寄託對她的掛念。可是她身上也就那拐杖還像點樣子,所以,就留 下了。”

  維爾拼命的眨巴了一陣眼睛,遲疑了好一陣,突然跺跺腳叫道:“那,乾脆我們把聖女留下,你把海神之杖給我們就行。”

  通天道人、夏侯同時搖頭,低聲罵了一句:“蠢貨。”

  旁觀的人都看出來了,相柳柔就是在調侃維爾他們玩呢,怎麼可能答應他的條件?何況,這件事情上,相柳柔也沒那權力作出決定。

  果不其然,相柳柔堅決的搖搖頭,無比認真的說道:“呃,您說得挺好的。如果您真把那聖女留下,我們大王是會很高興的。可是我們大王宅心仁厚,想到她一 個嬌弱女子,遠離故國數十萬里之遙,實在可憐,所以一定會放她回去的。既然她是一定要回去的,那,那拐杖還是留在我們王宮好了。”

  維爾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也不是蠢人,看得相柳柔這等模樣,心知肚明人家是在故意的調侃自己了。

  當下,維爾怒喝道:“你們確實不會交還我們的神器麼?”

  相柳柔聳聳肩膀,很輕佻的說道:“如果你們再送幾個聖女給我們大王,也會,有可能?”

  維爾長吸了一口氣,手中長劍慢慢的指向了相柳柔:“那麼,我以亞特蘭蒂斯帝國十二黃金家族成員的名義,代表我國,向你們大夏宣戰。全面的,你死我活的戰爭。你們必須承擔一切的後果!”

  相柳柔長歎了一聲,無奈的看著維爾,歎息道:“黃金貴族維爾,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我們大夏早就和你們處於戰爭狀態了。我們已經交戰了數千年,我們大夏 一直抱著徹底毀滅你們亞特蘭蒂斯的目標和你們作戰。難道,你們現在才明白過來?就為了一根拐杖?你們終於是開竅了,可喜可賀呀!”

  維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他大吼道:“你在侮辱一名高貴的黃金家族的成員,先生!只有血才能洗刷這種侮辱!大夏人,你們把我們的屍體送回我們的 國家罷!當我們的屍體放在我們的家人面前,就是我們和你們全面開戰的開始!”八百多海人戰士同時怒吼一聲,跟在維爾身後,以飛蛾撲火的勢頭,朝大夏王宮正 門沖去。

  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從門內傳來:“打斷他們的四肢,把他們活著送回去!用血來洗刷恥辱?難道我們清洗宮門不要耗費力氣麼?”

  隨著這聲命令,上千早有準備的王宮護衛大步沖出,和維爾他們的隊伍撞擊在一起。

  這群海人戰士的衝擊,就好似沖向礁石的泡沫,瞬間粉碎了。

  通天道人看得連連搖頭:“蠢,蠢到家了。一群比起常人也強不到哪里的人,衝擊巫族的王宮,簡直蠢得無法讓我相信世間有這樣的人!”大袖一展,大感無趣的通天道人轉身就走,赤精子等人只能連忙跟上。

  夏侯則是在原地站了一會,看著維爾被幾個巫毫不手軟的打碎了四肢的骨頭,歎息道:“我卻能理解他的行為。可惜了,無聊的騎士精神。真想不到,在這個時代,還能看到這樣有趣的事情!”

  搖搖頭,夏侯也轉身離開,王宮門口,就留下了一連串人的骨頭被強力捏碎的‘咯咯’聲,卻出奇的沒有一聲痛呼。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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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5:22: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軍伍

  通天道人算是暫時盡興,搖搖擺擺的跟著夏侯,朝刑天家走去。除了沒有去西坊狎妓,基本上安邑幾個出名的好玩的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地方,他都跑去走馬觀花了一通。原本他也是很有興致的要拉著夏侯去西坊觀光一番,卻被嚇得面無人色的赤精子等人聯手制止了。赤精子直接威脅說要跑去紫霄宮向祖師爺告狀,這才打消了通天道人見識一番稀奇的念頭。

  回到刑天家正門的時候,已經天色微暮,刑天厄背著雙手,正站在正門口的臺階上,看著一行人在把一車車的物事運進院子。

  通天道人瞥了刑天厄一眼,卻沒有一點作為客人所應有的對主人的尊敬,長袖一卷,邁上了臺階就往院子裏行去。反而是刑天厄猛不丁見到了通天道人,眼裏一陣奇光連閃,朝著通天道人打量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看不透他的底細,刑天厄不由得大為驚愕,主動朝通天道人行禮道:“這位先生,刑天厄在此有禮了。”

  刑天厄身邊的幾個老友客以及幾個晚輩,尤其是那頭髮亂糟糟的刑天十三,被刑天厄那恭順的態度嚇了一大跳。大夏四大巫家之一的家主,更是輔弼相丞四公之一的輔公,刑天厄什麼時候對人這麼有禮貌過?尤其,他居然還是主動行禮的。

  掃了刑天厄一眼,兩道淡淡的目光讓刑天厄渾身一陣徹骨的冰冷,似乎自己在這個俊美年輕人面前,自己所有的老底子都被他給看了出來,刑天厄心裏暗自震驚,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熱烈了。“想必您就是滄風先生的師門長輩吧?您的道場如有我刑天家幫得上的地方,儘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刑天厄的態度,近乎有點獻媚討好的感覺了。

  輕輕的點點頭,通天道人壓低了聲音嘀咕道:“好啊,我是從來不客氣的。這幾天在你刑天家住幾天,然後我去道場那邊去,你卻不用太客氣了。有趣,你似乎比我以前在海外見過的那些大巫弱了不少,你是什麼鼎位的?”

  刑天十三皺起了眉頭,甕聲甕氣的朝著通天道人嚷道:“我家主自然是九鼎大巫,是最強的九鼎上品大巫,你怎麼可能見過比他強的巫?”

  刑天厄回頭朝著刑天十三喝道:“小三,閉嘴。”他又朝通天道人笑問道:“不知先生所見那大巫,是誰?”

  通天大人打了個呵欠,有點沒精打采的說道:“那人啊,好像也是你們刑天家的,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他說他叫刑天愆,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他跑到我金鼇島上偷我種的草藥,結果被我毒打了一頓,卻是皮粗肉厚的打得我手生疼,讓他跑掉了。他還活著麼?”

  刑天十三等人彷佛見鬼了一樣臉色慘變,身上氣焰全消,嚇得不敢說話。

  刑天厄則是凜然動容,連忙說道:“刑天愆正是我家曾祖,千五百多年前已經死了。您,見過他?”

  夏侯站在旁邊只是連連搖頭。通天道人則是淡淡的說道:“我揍過他一頓卻是真的。唔,你們這些巫,本身的巫力足夠開天闢地,乃是繼承的盤古大尊的血脈,奈何卻跳不出這天道輪回的圈子。可憐,可歎。”他也搖搖頭,歎息了一聲,輕輕的拍了拍刑天厄的肩膀,袖子一甩,施施然的走進了刑天家的大門。

  刑天厄卻是沒有心思再管那些車輛了,彷佛好學的童生,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通天道人的身後,只是陪著笑臉在那裏輕言軟語的笑道:“我小時候,卻是聽祖父說過,當年曾祖去海外遊歷,碰到了了不起的神人,很是受了一頓教訓,卻也得了不少好處。沒想到他碰到的神人,卻就是先生你。刑天厄的確沒想到,煉氣士中,居然能出了您這樣了不得的人物。”

  通天道人只是連連冷笑,半天後才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不是我師尊那老不死的不許我進中原九州,早在數千年前我就帶領門人來傳播道統了。”森嚴的看了刑天厄一眼,如今通天道人身上那屬於混沌天人的極強威壓自然而然的釋放出來,壓制得刑天厄不敢動彈絲毫:“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畢竟你也是九鼎大巫。你老跟著我作甚?”

  刑天厄只是在那裏笑:“您可知,大巫卻要如何才能脫離那死難之苦麼?”

  夏侯心裏一陣暗歎不妙,這刑天厄平日裏見過,卻是無比威嚴的一個老頭,怎麼今天卻性子變化這麼大?根本就好像一個向大人討要糖果的小孩。他居然想要從通天道人那裏得到長生之法,可不知通天道人要如何答復他。

  通天道人呵呵直笑,突然袖子一卷,一蓬金光突然閃過,他和刑天厄同時沒了蹤影。夏侯低聲驚呼:“卻是去了哪里?”

  赤精子則是愁眉苦臉的看著夏侯直歎氣:“掌教師尊叫我去金鼇島見師叔的時候說了,此番出山收錄門徒,卻是上合天機的好事,我教當興。可是卻又說了,不許師叔和這些大巫過多纏夾的。奈何師叔這次就和刑天家主混到了一起,如何是好?”

  夏侯也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天知道通天道人會和刑天厄說些什麼?這刑天厄剛才的表現倒是中規中矩的無比恭敬的樣子,可是誰知道他心裏又在想些什麼呢?看到赤精子那一籌莫展的模樣,夏侯只能安慰他道:“怕是不會有壞事吧?若是有了刑天家主暗地裏的幫助,道場在安邑,卻比現在要方便多了。”

  夏侯心裏也納悶,怎麼通天道人和刑天厄一對上面就湊到了一起?莫非真的是所謂的緣分?可千萬不要讓刑天厄成了截教的門人,那可就真正是太荒唐,太不可思議了。夏侯無法想像,截教門下有一大批肉體極度強橫的大巫修煉道法的情形。

  不過,刑天厄和通天道人秘密會晤之後,通天道人突然就失去了在安邑城內到處亂逛的興致,帶著赤精子等人直接去了道場。而刑天厄則是三更半夜的,著他身邊的一名老人,把夏侯叫到了後面花園中的一間涼亭內。

  看得出來,刑天厄的心情極佳,滿臉紅光的他嘴角老是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容,顯然是在通天道人手上得到了不少的好處。果不其然,一見到夏侯他就很興奮的說道:“篪虎,沒想到你在王宮內救了那滄風出來,卻引來了通天先生。這是我刑天家的福氣,倒是相柳家白白放走了一個天大的機會。”

  他陰笑了幾聲:“誰能想到,這些煉氣士的長輩,居然是他?通天先生能夠來到安邑開設道場,並且能讓我刑天家和他截教有了交情,這都是你的功勞。我刑天厄,絕對不會忘記你給我們刑天家帶來的好處。”

  一名身穿黑衣的老人靜靜的從花園角落裏樹林中走了出來,手上捧著一套軟皮甲胄。刑天厄隨手指了那甲胄一眼,笑道:“上次你和滄風在王宮校場交手,大風他們做事卻是小氣了點,給你的那套暴龍皮的軟甲,卻不是什麼好貨色。至於這套巫甲,是我收藏的精品貨色,你拿去在戰場上正好使用。”

  夏侯看了一眼那足足有半寸許厚卻極其柔軟異常堅韌的黑色皮甲,感受到上面一陣森森氣息撲面而來,心知這的確是難得的重寶。他也不客氣,當著刑天厄的面,就把那甲胄穿上了。巫甲在他身上自動扭曲調整了一陣,最終完美的符合了夏侯的體型。試著揮動了一下拳頭,扭了扭腰,這看起來很厚的皮甲,穿在身上卻彷佛沒穿一樣,行動間沒有絲毫的窒礙。

  刑天厄從自己袖子裏抽出了一根有夏侯大半個身高這麼長,通體線條圓滑流暢,通體烏黑閃動著隱隱寒光的狼牙棒。他隨手把那狼牙棒揮動了幾下,空氣中頓時傳來了巨大的呼嘯聲,這根狼牙棒顯然是沉重到了極點的兇器。

  “這是那老鬼送你的那根蚩尤骨,剛才我和通天先生聯手把它煉成了這根狼牙棒。感覺那蚩尤骨還是輕了點,所以我又在裏面加了幾塊難得的材料,如今這狼牙棒看起來不起眼,卻有二十四萬斤,正好是二鼎大巫的肉身所能承受的極限重量。”刑天厄撫摸了一陣那密佈著尖銳突起的狼牙棒,隨手丟給了夏侯。

  夏侯右手朝著那狼牙棒接了過去,手腕一沉,這根兇器的確極重,但是似乎裏面卻有一股清氣自然而然的流動,揮動之間,反而沒有拎在手上時那種沉甸甸的下墜感覺。夏侯能清楚地感受到這棍子本身是用巫咒陰火鍛煉成形的,可是內部卻被人刻畫了無數個道家的法陣進去,這就應該是通天道人的大手筆了。

  夏侯心裏一陣的激動,通天道人煉製的法器,能是凡物麼?以後若是機緣湊巧,這根狼牙棒升級為神器都未必不能的。

  果然刑天厄說道:“這狼牙棒本身,是我煉製的,不過是一點小巧的巫術。可是通天先生對他的加工,卻是讓刑天厄自愧不如,簡直就是天差地遠啊。想不到,煉氣士的手段,居然如此的神鬼莫測。”刑天厄很是一陣的長籲短歎,不過他歎息之時,臉上卻滿是充足和洋洋自得。

  夏侯實在無法忍住心頭的疑慮,隨手把那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問那刑天厄:“莫非家主要跟著通天道人煉氣麼?”

  刑天厄吃驚的看了夏侯一陣,突然大笑起來:“篪虎,你問的這個問題卻是有趣。我刑天家自身的巫訣,就足以讓我等修成近乎天神的力量,卻去煉那氣作甚?我巫家之人,最適合我們的,自然還是祖先留下來的巫訣巫咒巫法,可不是那煉氣的口訣。”

  沉吟一陣,刑天厄看了看夏侯,似乎作出了什麼決定一樣,笑道:“不過,你是大風的友客,而你的本性純樸憨良,你自然能把握分寸,不會去外面亂說亂講。通天先生答應,日後若我刑天家有所要求他的,他出手相助。而我卻從他那裏,得來了另外的好處,這才是讓我高興的地方。有了通天先生的幫助,日後我刑天家真正成為九州第一巫家,卻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夏侯愕然的看著刑天厄,九州第一巫家,不是王族麼?刑天厄似乎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分解道:“倒不是別的意思,而是我刑天家,有望恢復昔日先祖刑天氏以一身之力對抗天神大軍的神威了。”

  他有點興奮的在涼亭裏走了一圈,看著夏侯笑道:“自從天神斷絕了神人之間的通道,我等上古大巫的血脈,就益發淡薄了。當年一名九鼎大巫,可以活上數千年,若是達到了天神之境,就是永生不死的神體。數千年的巫力積存,巫力之強可想而知。而如今,我等九鼎大巫,生命長的不過千年光景,短的數百年就一命嗚呼。通天先生都說了,我們如今的九鼎大巫,比起他以前所見的,那是遠遠不如了。”

  夏侯把握住了刑天厄言語中的核心:“所以,通天道人助您脫去輪回之憂?”

  刑天厄嘿嘿笑了幾聲,深深的看著夏侯說道:“不僅是我刑天厄,而是我刑天家的直系血親,都有機會從通天先生手中得到延壽丹。雖不能永生不死,但是延長千年壽命卻是輕而易舉。”他微笑道:“多出千年的壽命,別的不說,我刑天家的力量,自然比起其他巫家,要強上許多了。篪虎,你覺得如何?”

  夏侯心思急轉,連連點頭:“好,當然好。我雖然是蠻人出身,不懂你們巫家的事情。可是能多活千年,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刑天厄嘿嘿直笑,走到了夏侯面前,拍了拍夏侯的肩膀,深沉的說道:“如此甚好。你和通天先生門下的煉氣士交好,我們刑天家和他們的聯繫,就在你身上了。通天先生,對你可是極其賞識的。我刑天家,自然也不會薄待了你。”

  夏侯很坦然的看著刑天厄,隆聲說道:“且不說薄待優待,那刑天大風是我朋友,我自然幫他。我篪虎族人,向來友仇分明。”

  刑天厄大樂,他深知南方蠻人的本性,卻也不知道夏侯這憨厚的蠻人面孔下,卻隱藏了另外一個靈魂。聽到夏侯的話,他很高興的看到這個得到了通天道人賞識,和通天道人門人又有很好關係的篪虎暴龍,還是他們刑天家的友客。

  夏侯自身的能力,在刑天厄看來不過如此,但是因為夏侯身上所發生的一連串稀奇古怪的事情,這些事情湊在一起,刑天厄愕然發現,夏侯已經變成了一個對他刑天家很有影響力的人物。不說通天道人對夏侯的好感,以及夏侯已經被收錄為通天道人記名徒弟的事情,就說送給夏侯蚩尤骨的那老者,就是刑天厄不敢怠慢的。

  種種極其巧合的機緣拼湊在一起,刑天厄這才會在深夜把夏侯叫到自己居所的花園裏來,對他施以合適的不過分的不會讓人反感的優惠,以籠絡夏侯。雖然看起來刑天厄不過是送了一件軟甲給夏侯,可是刑天厄自然安排了後手,以後會讓夏侯明白這件軟甲的價值。這件用真正的黑龍皮所鞣制的軟甲,整個大夏找不出第二件來,刑天厄自然會在恰當的時刻安排一個恰當的人,讓夏侯明白這軟甲是如何珍奇的一件寶物。

  一陣的籠絡和試探後,刑天厄很開心的看到夏侯果然是刑天大風的忠心耿耿的友客。他不由得在心裏樂道:“蠻人的性子果然如此,給他一點好處,付出一點真心真情,他就可以為你賣命!大風的運氣卻是極好的,居然找到了這個一個奇遇連我都羡慕的小蠻子做友客!妙極,果然是妙極。”

  示意夏侯在涼亭內的石凳上坐下,一個侍女靜靜的送了茶湯過來。刑天厄親手給夏侯端了一杯茶,微笑道:“通天先生的事情,我們刑天家自己人知道就好,篪虎你可要注意,人前人後,可不要說漏了風聲。畢竟在大王他們看來,煉氣士不過是一群海外的異端,卻是不瞭解他們真實的情況的。我們刑天家雖然不怕麻煩,但是也不要故意招惹麻煩,不是麼?”

  連連點頭,端起茶湯一飲而盡,夏侯把幾片茶葉放在嘴裏咀嚼了一陣吞下,滿臉憨厚的看著刑天厄:“您說得是。我也明白,這事情不能往外面亂說。想那相柳家知道了我們和煉氣士之間的關係,肯定會大做文章的。”

  夏侯大包大攬的說道:“以後刑天家和道場之間要送什麼消息,就直接讓我去做就行。最多有人說我篪虎暴龍和滄風是朋友,卻不會想到其他的地方去。這樣一來,什麼麻煩都沒有了。就算有人要故意造謠,也要顧慮到您啊。”

  刑天厄大喜,夏侯的表現卻不是一個只有肌肉的蠻人所能有的,夏侯還是有這麼一點機智的麼。刑天厄的興致也就上來了,開始說起今夜把夏侯叫到後面來的主要目的。

  “如此甚好,那閒話也不說了。今晚門口的車隊,你也看到了吧?”刑天厄端起茶湯,慢慢的一口一口的抿著,眼睛從茶盞上方看著夏侯。

  夏侯點頭:“看到了。車輪的聲音這麼沉悶,裏面的東西都很沉重吧?我看到有幾塊路磚都壓出裂縫來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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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厄輕輕的唔了一聲,放下茶盞說道:“沒錯,裏面的東西是很沉。是我命人從族地的工房調集的一批上好的巫甲和兵器,裏面使用了大量的稀有材料,防禦力比起王庭暗司下的大王親軍的軍械,還要強上三倍左右。這批兵器和鎧甲,是用來裝備大風他們的親軍的。”

  “親軍?”夏侯看了刑天厄一眼,突然醒悟到:“大軍現在就要出發麼?”

  刑天厄點點頭,手指頭在桌面上敲打了一陣,笑道:“大風是我的直系長孫,若無意外,以後刑天家就是他的。他,以及其他那些巫家的子弟在安邑相互攻擊,那都是我們故意的安排。甚至大風被相柳柔那娃娃欺壓了好幾年,也是我們授意的。沒經歷過風雨、挫折的年輕人,以後如何執掌一個巫家?”

  夏侯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聽刑天厄說話。

  刑天厄淡淡的說道:“我們每一代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先在安邑城內讓他們相互鬥一陣,決出一個最有能力的後人,以後他們那一代王庭,就歸他說話了,這是安邑的規矩。而對外麼,我們對海人數千年的戰爭,就是另外一個鍛煉他們的場所。”

  刑天厄看了夏侯一眼,突然笑道:“你在熊營也住過幾天,感覺如何?”

  夏侯沉默了一下,實話實說道:“差,非常的差。我實在無法想到,大夏最精銳的軍隊,新軍營居然是那種模樣的。那些新軍,說實在的,站的隊伍還沒有我的族人整齊。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刑天厄大笑:“說得好,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僅是新軍營,就連大風他們的黑厴軍、玄彪軍,真正的精英老戰士,在我們把軍權交給他們的時候,都已經抽調去其他的軍裏了。大風他們如今統轄的,不過是一批打了幾次小仗,甚至還沒有沾染太多血腥的娃娃。”

  刑天厄看著夏侯,語氣有點陰冷的說道:“這些娃娃上了戰場,面對海人那些稀奇古怪的兵器,只能是一敗塗地,死傷慘重。”

  夏侯不被刑天厄語氣所動,只是看著刑天厄問他:“為何如此?想來家主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刑天厄很無奈的聳聳肩膀:“不是我的理由,是我們祖宗的理由,我們祖先留下的規矩就是這樣。只有在戰場上大敗過,受到那種剜心劇痛的子弟,才能真正的成熟起來。他們必須見過因為自己的過錯而死傷數十萬人的景象,他們以後作出各種決定時,才會更加的謹慎周密,不會出錯。”

  他看著夏侯,歎息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懂,但是,像大風他們這樣的巫家子弟,如果自幼一帆風順,一點挫折都沒有的話,等他們最後掌握大夏的權力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當年我第一次和海人交戰前,率領長輩安排給我的那一批新軍和九州左近的幾個小國打了好幾場仗,我大獲全勝,無一敗績,斬首數十萬。那時的我意氣風發,揚揚得意不可一世,自以為天下除了那時的大王和家主,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刑天厄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嘿嘿冷笑道:“結果和海人一場大戰下來,我屬下新軍被屠殺了七成!大敗虧輸,就連我都被海人的一種奇怪的武器重傷,我這才清醒過來。”

  刑天厄淡淡的說道:“以數十萬人的血肉,能夠換來一個清醒能幹不驕不躁甚至有點心思莫測的家主,是很合算的事情。篪虎你以為如何?”

  夏侯看著刑天厄,點頭認可他的話:“這和我族人在山林中一樣,最好的獵手總是要被猛獸抓過、咬過,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猛獸殺死過,如果他能撐過來,才會成為最好的獵人。”

  刑天厄大笑鼓掌:“中啊,你說得恰當至極。又好像那大風生於海上,剛出生的大風總是被父母逼迫去和那些海怪精怪死拼,只有最終活下來的大風,才能翱翔於數萬里的高空,俯瞰整個大地。我把長孫起名刑天大風,就是這個意思了。”

  夏侯默然,過了一陣後才問刑天厄:“那,家主把這話說給我聽是為何?”

  刑天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些,同樣也是安邑的規矩。後人們出戰前,長輩總要從他們的友客中挑選一個能幹可靠的人,把這些重複過無數次的話向他們述說一遍。”

  他看著夏侯,沉聲說道:“現在大風、玄蛭他們身邊,真正能幹的人,只有你一個。而且你連遭奇遇,乃是福大命大之人,這事情也就只能交給你了。大風、玄蛭上了戰場,身邊會有三千親衛,所用的就是這次調來的最強的鎧甲和兵器。你就是那三千親衛的首領。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把他們活著帶回來就行。”

  刑天厄的語氣中有了幾絲肅殺的意味:“只要大風他們不死,那些新軍,就算是你統轄的親衛,死傷再多也不可惜。”他冷冷的說道:“我們不會在他們身邊安排強大的巫做保鏢,我們必需要讓他們真正的認識到什麼是屍山血海,什麼是絕望,什麼是恐懼。只有真正在沒有任何後援的情況下讓他們直視這一切,他們才會成為合格的繼承人。”

  夏侯沉默了一陣,仔細的想了半天,這才問刑天厄:“如果他們撐不過去,就此廢掉了,豈不是損失麼?”

  刑天厄大樂,看著夏侯樂道:“我們精挑細選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垮掉?如果是真正垮掉了,我們各家的直系血親這麼多,再挑選幾個來重新培養,又有什麼關係呢?”

  “呃。”夏侯看著刑天厄,遲疑了一下這才問道:“可是,如果我們大勝了,又怎麼樣?”

  刑天厄連連搖頭:“大勝?嘿,怕是要我們後面的真正精銳上了戰場,這才可能大勝罷?海人和我們交戰數千年,卻沒有被我們消滅,他們的力量,不容小覷啊。你能護著大風他們安然無恙,就很不容易了。”

  眼看著夏侯還要再問話的樣子,刑天厄連忙擺手:“罷了,罷了,你到了西邊邊境上就明白,海人的士兵的確都極為孱弱,不是我們大夏巫武、巫士的對手。可是他們的軍力能夠和我們分庭抗爭數千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到了就明白了。”

  夏侯尋思了一陣,倒也真是這個道理,現在這麼囉嗦幹什麼?於是他點點頭,認可了刑天厄的話。但是,一想到面對海人的精銳軍隊,就有數十萬大夏的士兵可能被殺死,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造就幾個世家的未來領導人,夏侯心裏就有點不舒服。

  他想起了刑天十三操練那一批精怪護衛的情景,總感覺刑天十三那天對自己說過的話,蘊含有別的意思在裏面。“唔,看來,要叫刑天大風他們狠狠的操練一下那些士兵才行。也許,我應該幫他們一把。最少要減少一點死傷才行。我無力扭轉安邑的這些數千年數萬年流傳下來的古怪規矩,那麼,我只能用自己的能力,去儘量的減弱這些該死的規矩所造成的損失。”

  刑天厄在那裏絮叨:“三千套巫甲是配備給那些親衛的,還有一千套是準備用來更換的零部件。兵器都是長刀,上面被四鼎大巫加持了很多對作戰有利的巫咒,威力驚人。另外,特意為你的射日弓打造了一萬支重箭以配合你的射日訣,你到時候記得帶上。”

  夏侯點頭,問他:“那大軍什麼時候出發?應該是要到明年開春了,才能對海人發動進攻罷?”

  刑天厄笑了幾聲,眯著眼睛說道:“黑厴軍、玄彪軍以及你率領的三千親衛,還有相柳家的蚺軍,防風家、申公家的軍隊,三日後開向西邊。等你們動身後半月,大王會派人把海人的使節維爾等人慢慢的送回去。”

  怪笑了幾聲,刑天厄說道:“你們一路上大概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趕到最西邊的邊境。而送海人使節團離開的人,一路上故意拖延,大概就要到明年春天才能趕到了。你們將會有幾個月的空閒時間做戰爭的準備。而海人的使節連同他們的聖女一回去,他們那群宗教瘋子會立刻興兵進攻。各家的子弟率領的軍隊,將會在正面對上含怒而來的海人大軍。”

  夏侯恍然,眼裏神光閃動:“讓刑天大兄帶著我們頂住海人的大軍,那麼,如今駐紮在邊境上的那些精銳軍隊,他們?”

  刑天厄冷笑道:“他們?在你們進駐軍營後,他們就有幾個月的時間活動。如果在這幾個月中,他們還無法從兩翼滲入海人的領國,那他們回到安邑了,都要被打破屁股才行。”

  他很有信心的看著夏侯:“你們趕在使節團之前到,海人不會得到消息說我們增兵了。你們進駐軍營,大風的父親和叔父統領的禦龍軍、齏犼軍、翔龍軍三軍,配合西南戎州滔天候、正西袞州並天候、西北柱州肥天候三州鎮軍就可以悄然而出,從兩翼潛入了。有了幾個月的空閒時間,他們可以作出很多事情來,不是麼?”

  夏侯只能暗自驚歎大夏這些統治者的心機之狠毒,還能說什麼?

  可是一想到在安邑的一大堆麻煩事情,夏侯不由得一陣的頭疼:“三天后大軍就要出發?是不是太急促了?”

  刑天厄連連搖頭:“怎麼算急促呢?海人的使節都去進攻我們大夏的王宮了。”說道這裏,刑天厄譏嘲的笑了幾聲:“嘿,攻擊我們的王宮,真是莫明其妙。總之海人的使節已經暴怒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有所準備之前,就做好明年開春血戰一場的準備,盡可能多的搶佔海人的國土、殺傷他們的軍隊。我們主動點佔便宜,總比他們有了準備讓我們付出更大的代價的好。”

  夏侯支吾了一陣,終於還是說道:“那麼,道場在安邑的事情?”

  刑天厄毅然說道:“你去軍中的這段時間,通天道場在安邑的一切事情我親自處理,卻是不會有問題的。你這娃娃,似乎對他們很是親近。卻是擔憂過甚了。有我刑天家做後臺,通天先生自己又是法力無邊的神人,誰能奈何得了那道場?”

  夏侯點頭,可不是這個道理麼?通天老道一個人坐鎮,怕是十幾個九鼎大巫都不能從他手上討到任何的好處。就不要說通天老道背後,還有實力更加驚人的兩位大教主,更有一位鴻蒙初開時就存在的老怪物了。加上刑天家的權勢,那道場的確是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地方。

  只是,夏侯覺得,自己從通天道人那裏還沒有得到足夠的好處就要離開,一時間有點捨不得而已。如果能聽通天道人講解幾句大道,這好處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暗自歎息了一聲,夏侯又無奈的說道:“道場的事情有家主親自關照,自然無妨,卻是要請家主多多照顧滄風他們,畢竟他們也是我的朋友。可是我要是離開了安邑,還有老大的一個不方便,那黎巫殿的黎巫,也許會隨時來找我。”

  說道這裏,夏侯把黎巫給的木牌掏了出來,苦笑著說出了黎巫把自己當作一袋人形化肥的事情。

  刑天厄氣得直笑:“這,這黎巫,簡直就是莫明其妙。哼哼,不要理會她,若她的人來了,我直接回絕了就是。幾根破爛花草而已,哪里比得過我們征服海人的大計?你只管去軍中安心做事,好好的幫大風他們,這女娃娃,我去應付。”

  ‘女娃娃?’,夏侯嘿嘿笑了幾聲,看來刑天厄是知道黎巫真面目的。

  刑天厄也嘿嘿的笑了幾聲,古怪的看了夏侯一眼說道:“九大巫殿殿主,莫不是巫力通天的人。可是若被那些年輕人知道黎巫居然是一妙齡少女,風言風語的不會少,巫殿的面子上卻是掛不住。所以,嘿嘿!”刑天厄笑得有點猥瑣,非常的猥瑣,不知道他是否又想到了某些不良的聯想上去。

  夏侯忙說道:“如此甚好,有家主出面,卻不怕黎巫來呱噪了。”

  拎著那根狼牙棒,夏侯就準備起身離開,既然三天后就要出征,夏侯必須把手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雜務都給處理好。起碼白還在黎巫那個可怕的女人手中,怎麼也要把白給救出來才行啊!

  他向刑天厄告辭,說是去整頓一下那些甲胄兵器等等。三千刑天家的親衛已經到了刑天府內,夏侯覺得還是趁早去和他們見個面,聯絡一下感情才好。

  刑天厄笑眯眯的,也不留夏侯。總之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好,所以臉上一貫的冷漠肅殺都不見了。

  夏侯轉身走了幾步,卻突然想起了黎巫對刑天大風他們的命令,連忙轉過身來對刑天厄說了。

  刑天厄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討厭的女娃娃,人家傳一些風言風語的,又有什麼關係?你屬下大巫極多,隨便派幾個人出去殺人就是,怎麼又著落在了大風他們的身上?若是大風他們按照你的話做了,真把那傳出風聲的人給殺了,豈不是我刑天家平白得罪人?”

  嘴裏很是對黎巫抱怨了幾句,刑天厄大手一揮,喝道:“罷了,你不要管這麼多,趕快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一下,準備幫大風他們點起軍馬出征就是。唔,去把大風他們幾個叫來,我有話要吩咐他們。黎巫那裏的事情,怎麼能按照她的話去做?”

  看到刑天厄已經有了主意,夏侯點點頭,離開了這花園。

  在刑天家那複雜的院落中一陣快步行走,夏侯朝自己精舍走了回去。他看著天上的星星,低聲的歎息起來:“通天老道和刑天厄勾搭在了一起,還不知道背後做了什麼交易,他們可不要鬧出什麼亂子來就好。我身上的事情卻是極多的麻煩,可是卻也無妨,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漠然處之、穩守心神就好。”

  “想要跟著通天老道學道,卻也沒關係,等得回安邑了,他老人家卻又是坐鎮這個道場,不會跑掉的,我急什麼?”

  “入軍打仗,這事情卻也不難,幫助刑天大風他們好好操練一下軍隊,不就成了?不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麼?”

  “最大的麻煩不過是黎巫那丫頭而已。不過,如果我無恥點想,我如今的靠山是通天老道和刑天厄,她一個黎巫,權勢再大又能把我怎樣?呃,明天趕緊去黎巫殿把白接回來,我招惹不起她,我躲還不行麼?”

  想到這裏,夏侯心裏一陣暢快,猛的掄起那根狼牙棒狠狠的朝前一揮。

  ‘轟隆’一聲,出神的他沒看到前方路邊有一塊假山石矗立在那裏,那二十四萬斤的狼牙棒直接把那假山石砸成了碎片。狼牙棒上附帶的巫咒暴然發作,就看到一團綠光一閃,一連串的陰雷轟隆隆爆炸開,把那假山連同附近花圃內的花草樹木,全部炸成了粉碎。

  無聲無息的,這個偏院內突然燈火通亮,上百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刑天家衛從黑暗中冒了出來,一個個死死的盯著夏侯,沒有人吭聲。

  夏侯狼狽的慢慢的舉起了狼牙棒,苦笑道:“呃,我說這是一個意外,你們相信麼?”

  那些護衛看了夏侯半天,領頭的那巫這才慢慢的點點頭,無聲無息的,這批護衛又消失在黑暗裏。

  夏侯尷尬無比的拖著那狼牙棒疾跑,跑回了自己精舍,卻是不提去見那三千親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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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出征

  白眼淚汪汪的回到了夏侯的身邊,居然是黎巫親自送他回來的。看黎巫對白那依依不捨的模樣,夏侯甚至懷疑,如果不是限於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為刑天厄出面 討要,黎巫會毫不猶豫的把白搶走,歸於自己名下。說到底,黎巫其實不過是一個青春少女,卻不得不窩在那陰森寂寥的巫殿中,成為高高在上的大巫,她難得找到 一個玩伴的。

  不過,夏侯只能在心裏說對不起了。白等同夏侯的孩子一樣,他絕對不會讓白留在一個對於各種草藥的使用已經到了癡迷狀態的巫手上。而且似乎黎巫已經用白 試過藥了,就看白突然增長的行動速度,那微微泛出金光的鱗片,就知道他得了不少好處,可是吃得苦頭肯定也不少,否則一頭貔貅怎麼會在自己主人面前落眼淚? 估計被黎巫嚇壞了。

  但是也好,夏侯不無惡意的看著突然顯得老實本分了許多的白,尋思著看來偶爾找個惡人調教一下白也是好的,省得他整日裏就一對眼睛死盯著人身上皮肉豐厚 的地方,見了誰首先就盤算著這人好吃不好吃的問題。看現在的白,乖乖的蹲在夏侯腳邊,老實,聽話,本分,安靜,簡直就是一個乖寶寶了。

  把白從黎巫的魔爪中強要了回來,夏侯就去和通天道人辭行。道場的所有事情,都有刑天厄安排來的一個族人在背後打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要通天道人不自己招惹出麻煩來就一切順利。同時,夏侯還要趁著臨行前三天的時間,向通天道人討教一些問題。

  看著遍體戎裝的夏侯,通天道人只是呵呵大笑,卻一個字都不肯說。夏侯逼問得急了,通天道人這才雙眼一翻,近乎無賴的說了一句讓夏侯恨得牙齒癢癢的套話:“這個,所謂天機不可洩漏,我有說什麼麼?”

  雖然通天道人不肯說一個字,可是他出手卻比刑天厄更加大方。幾件護身的法寶也不用說,這是通天道人親手煉製的好貨色,夏侯毫不客氣的就接了過來。另外通天道人還一時興致起,著夏侯找了十幾塊極品的原玉,為他煉製起各種稀奇古怪的玉符。

  說起玉符這種玩意,夏侯以前也見過。那些特聘來的教官,要耗費好幾天的功夫,才能製作出一片外表精美威力強大的玉符來。那時夏侯見過的,一枚拇指指甲 大小,其薄如絲的玉符,爆炸後的威力等同於一輛汽車炸彈數百斤烈性炸藥的當量。可是因為那些教官不願意耗費太多力氣在這等‘微末之技’上,夏侯在特勤局這 麼多年,拿到過的也不過兩枚而已。

  可是看看通天道人,出手豪爽,煉製的速度也是快得嚇人。這是足以把那些耗費全身真元才能煉製一枚玉符的教官,嚇得下巴都落在地上的速度,而且通天道人煉製時動作優美,一點煙火氣都不沾,不愧是神人級的人物。

  就看到一塊尺許長、三寸高的青色原玉被通天道人手指一劃,頓時分解成上千片小小的玉片。張口一道青、白、紅三色的真火噴出,那些玉片盡數融化,化成了 各種各樣形狀的玉符。有水滴狀的、有樹葉狀的、有魚鱗狀的、有彎月形的,一片片都是精緻入微,上面自然生成了無數細小的符籙。那玉片內的雜質更是被真火化 得乾乾淨淨,通體晶瑩透明,質地極高。

  十幾塊原玉所化的萬多枚玉符漂浮在通天道人身邊,就看到通天道人右手食指伸出,一道細細的白光飛快的閃動,在夏侯反應過來之前,那白光已經把無數各種 各樣的符咒陣圖,刻入了那玉符之中。隨後通天道人一口白氣噴出,盡被那些玉符吸了進去,就聽得‘啪啪啪啪’一陣脆響,那些玉符閃動過一陣陣毫光,緩緩的飄 落下來。

  “好了。一萬七千枚玉符,你可以當石子丟。不要吝嗇這些玉符,煉製起來不麻煩,威力卻也還湊合,用來臨時救急保住一條小命還是可以的。”通天道人把那一大捧一大捧的玉符遞給夏侯,夏侯傻在那裏,動彈不得。

  不過是十幾次眨眼的功夫,通天道人就完成了一萬七千枚玉符,而且每一片都是如此精美,有如藝術品一般。更加難得的是,夏侯能分辨出的幾枚玉符上的法 陣,儘是高級道法的陣圖,威力極大。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通天道人的這一手,實在是把夏侯前世的那些教官比得一點面子都沒有啦。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呢?

  看到夏侯呆在那裏不動,通天道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看看一大堆的玉符,又看看夏侯身上穿著的龍皮甲胄卻是沒有一個口袋的,不由得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隨手從自己腰間扯下了一個白布口袋,把那大堆的玉符都塞了進去。

  夏侯還沒看清通天道人的動作,通天道人已經是嘴巴一張,一團白氣噴那口袋上,那口袋‘哧溜’一聲化為一道黑色的金屬鐲子,被通天道人套在了他的手上。 拍拍手,通天道人笑道:“罷了,看你沒地方放這些雜物,這乾坤袋卻是我以前沒事好玩煉製的,雖然品質不高,但是裏面也可以裝幾座大山進去,送你玩罷。”

  還能說什麼呢?夏侯只能是跪在地上,謝過了通天道人。傳說中的可以納須彌於芥子的神通啊,夏侯總算是親眼看到了。他心裏暗喜,有了這個手鐲,那些玉符 也就罷了,占的空間不大,可是刑天厄給自己專門打造的一萬支重箭,可就有了存放的地方。看來通天道人的大方是一貫如此的,難怪他的所有門徒,一身裝備豪華 至極,卻比同宗的師兄弟好太多了。

  通天道人看到夏侯那感激涕零的模樣,不由得納悶道:“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麼感激作甚?唔,明白了,感情這些巫家太窮了,你卻沒見過什麼是真正的好 寶貝的。”眨巴眼睛思忖了一陣,通天道人點點頭,帶著幾分譏嘲的笑道:“刑天厄身為刑天家之主,居然就送你一套龍皮甲胄,雖然這皮子的質地還算湊合,可是 煉製的手法太差,落了下流。”

  他拍了拍夏侯的肩膀,微笑道:“罷了,你記得以後見了我那兩位師兄,就咬死要進我截教門下,他們卻是沒話說的。你做了我的徒弟,卻也不能厚此薄彼,我 去師尊那裏挖幾件好寶貝給你。你的師兄師姐他們,哪個身上沒帶著兩件先天之物?”通天道人詭笑道:“師尊那裏的好貨色還多,不把他榨幹了,怎麼對得起我截 教的門人呢?”

  夏侯只能傻笑,笑得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些什麼了。選擇跟著通天道人,看來是很不錯的事情啊,起碼,他出手就比他兩位師尊大方太多。

  這就算是正式向通天道人辭別了。帶著一口袋的玉符以及那幾件護身的法寶,夏侯腆著肚子,走路都好似飄一樣的帶著白離開了通天道場。他那個歡喜啊,就沒 法形容了。總之,套用一句很庸俗的話來說,現在的夏侯看任何東西,那都是:天是湛藍的,雲是雪白的,風是輕柔的,水是溫柔碧綠的,甚至眼前這個鬚髮蓬亂的 死老頭,也是無比可愛的。

  夏侯差點抱著眼前這突然冒出來的老人頭啃上幾口,幸好他反應得快,在自己抱住那老頭之前刹住了腳步。他驚疑的看著突然閃出來的刑天十三,問道:“三爺 爺,您找我麼?”和刑天大風他們的關係是越來越好,加上刑天家的幾個長輩有意籠絡,如今夏侯對於刑天家長輩的稱呼,都跟著刑天大風他們了。

  刑天十三眼珠子嘰哩咕嚕亂轉了一陣,隨手把一個木盒塞給了夏侯:“喏,你的軍候文書和你的任職書。上次你在王宮把海人使節團盡數打翻,雖然沒有殺死一 個,讓大王有些不喜,卻也是一分大功勞,你被加封為銅羆軍候,這是大夏九級軍候中的第二級,你可不要以為是輕鬆的。”夏侯連忙接過了盒子,口稱不敢。

  刑天十三滿意的點點頭:“另外你的任職書上,你被特意加封了都校的軍職。大夏軍律,都校領三千兵眾,正好是你屬下親衛的數目。而在戰時,都校卻有權視情形而就地督軍達兩萬人,這是準備萬一之用,你把文書也收好,現在你就是大夏的銅羆軍候黑厴軍都校大人了。”

  夏侯被搞得一愣一愣的,這大夏還真有趣,給一個功臣正式的授予軍銜和軍功,居然是在大街上完成的?而且看刑天十三的這模樣,根本還是湊巧碰到了自己,就順手把這盒子塞了過來,這也太,太傷那些功臣的心了罷?

  看著刑天十三帶著幾個童子搖搖擺擺的離開,夏侯連忙問他:“三爺爺你現在去哪里?”

  刑天十三回過頭來,看了夏侯一眼,突然怪笑起來:“嘿嘿,西坊新來了一個紅姑娘,一手琴那是彈得出神入化,尤其還是處子一個。我今日就是去采了她的紅丸,莫非你也有那個興致?聽說你從來不近女色的,莫非是下麵那玩意不行了?”

  夏侯差點一口血噴出,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刑天十三這聲音也忒大了罷?他哪里敢回話,只是朝著刑天十三連連抱拳行禮,帶著白落荒而逃。刑天十三摸摸鬍鬚,嘰哩咕嚕的咕噥道:“第一次看到有男人聽到玩女人就逃跑的,這篪虎暴龍看起來挺精壯的漢子,怎麼有這毛病?”

  又過了兩天,第二天夏侯就要隨大軍出征了,黑厴軍、玄彪軍以及其他幾隻由安邑世家的子弟們統帥的軍隊,已經在安邑城外百里開外的軍營內等候,而夏侯他們這些領軍之人,還在安邑城內,忙著最後的一點手續。

  刑天大風他們是各軍的軍尉,在大軍出陣前的一個晚上,是一定要在王宮陪夏王酒宴的。並且據說還要舉行一些神秘的巫術儀式。夏侯卻是因為軍銜不夠,這次就是他,也沒有辦法混進去看熱鬧了。

  而得到了確切消息的烏光真人他們,則是一一趕來給夏侯送行,說了一些福命天定,夏侯福澤深厚上了戰場定然無事的廢話。而烏光真人更是和他師尊通天道人 一樣,把自己隨身的幾件護身法寶贈送給了夏侯。這些法寶都是烏光真人自己煉製的,雖然他的法力道行比起通天道人那是差了太遠太遠,可是畢竟也是耗費了幾百 年苦功才煉製出來的好貨色,夏侯自然也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烏光真人的幾個師兄弟,也對夏侯各有饋贈。只有赤精子等幾個闡教的門下,眼巴巴的看著烏光真人他們給夏侯送了各種法器,一臉的哭兮兮模樣,卻是一件物 品都拿不出來。烏光真人不由得帶著點譏諷的笑道:“赤精子師兄,你們闡教門人卻是只注意自身的修煉的,這法寶飛劍之類,都是旁門小技,暫時拿不出東西,卻 也無妨,我們三教門人本是一家,誰也不會笑話誰。”

  赤精子硬是被烏光真人弄得個面紅耳赤,氣得直咬牙齒。面子上實在掛不住,赤精子居然‘嘩’的一聲,從自己袖子裏抓住來一件紫氣繚繞紫色光霧直沖天空的 八卦綬衣,硬是塞進了夏侯的手裏:“罷了,卻不能讓人說我赤精子小氣,我赤精子總共就兩件法寶,這件紫綬仙衣,就送與了篪虎師弟罷。大家都是同門,卻也不 要客氣了。”

  紫綬仙衣!赤精子性命交修的護身法寶,幾乎就等同於他元神的一半實力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赤精子被烏光真人一陣言語,居然就把看家的法寶給送了出來!這種和自身元神融合祭煉的極品法器,幾乎就和性命一樣重要,哪里是輕易送出去的?

  烏光真人傻眼了,滄風一對眼珠子看得通紅的,盯著那件紫色光華水波一樣流轉的紫綬仙衣,口水都差點溜出來啦。

  夏侯心頭震驚,前世他的教官就來自昆侖一脈,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紫綬仙衣的名頭?想不到啊想不到,赤精子居然把這物事送給了自己?夏侯一雙手已經伸了出 去,死死的抓住了那法器,嘴裏則是很客氣的叫嚷著:“這可怎麼好意思呢?嘖嘖,您看,赤精子師兄,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怎麼連看家的法寶都送出來了?不好, 實在不好嘛。”

  赤精子氣煞,你嘴裏說不要,可是一雙手這麼死死的抓著幹什麼?他眼珠子亂轉,哼哼的說道:“無妨,無妨。我闡教門人,這隨身的法寶數目卻是不多,否則倒是可以多送篪虎師弟幾件。呃,拿去,拿去,這紫綬仙衣,只要祭煉得法,就算是九天雷霆,也是不怕。”

  夏侯哪里還肯客氣?直接抓過了那紫綬仙衣,隨手就披在了自己身上。那紫綬仙衣卻是靈性十足,剛剛沾上夏侯的身,就化為一蓬紫光滲入了夏侯身體。夏侯只 感覺體內一陣清涼,皮膚下隱隱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在流轉,卻連自身都察覺不出來。這紫綬仙衣上身了,何止多了一條性命?以夏侯如今的實力,雖然只能發揮出它 一成的防禦力,卻也極其可觀了。

  烏光真人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的直拍赤精子的肩膀:“罷了,罷了,老赤,你也別小氣。最多你耗費點時間,再去煉製一件卻也不費太多功夫,無非就 是千年左右的閉關打坐而已。嘿嘿,哈哈哈哈!”烏光真人以及他截教的幾個同門那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死道友不死貧道,赤精子損失一件重寶,他們只樂得看熱 鬧,誰叫闡教的煉氣士,平日裏祭煉的法寶這麼少?

  鬧騰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夏侯早早的穿戴整齊,拎著那根沉重無比的狼牙棒,背上那張射日弓,帶著白一起出了刑天家的大門。渾身酒氣的刑天大風兄弟幾個 帶著親軍護衛,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刑天厄等刑天家的長老、耆宿,站在刑天家的門口,嘴裏念念有詞的,在舉行一個小型的巫術儀式,替刑天大風他們祈福。

  而出發前,還發生了一點點小插曲。夏侯拎著那根狼牙棒跳上了一匹黑厴,就聽得那黑厴慘叫一聲,被夏侯攔腰把脊椎骨給坐斷了。負重萬斤以上可以日行萬里的奇獸黑厴,去也受不了夏侯身上那套行頭的重量啊。

  刑天厄等人無奈,這狼牙棒還是刑天厄親手參與煉製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棒子的重量?這卻是他疏忽了。

  刑天十三連連搖頭,命人去刑天家的後院裏,把自己騎的一頭變異的六角四目金爪墨麒麟給牽了出來。這頭已經算得上神獸的墨麒麟體型巨大,力量更是驚人無比,夏侯、白全部騎在了它背上,這墨麒麟也不過是輕輕的打了個響鼻,翻著白眼瞪了刑天十三一眼。

  刑天大風他們看得是無比的羡慕,一陣的眼熱。黑厴、玄彪這樣的奇獸可以大規模的蓄養以裝備部隊,可是那些麒麟啊、七彩鹿啊之類的神獸仙獸,卻是難得照 章辦理的。能有一頭神獸代步,這幾乎是安邑所有世家子弟的最大夢想。刑天磐低聲抱怨道:“原來換一個沉重點的兵器,就可以換坐騎麼?早知道我也更換庫房裏 的那柄開天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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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5:24:47 |只看該作者
  安邑的習俗,家裏的子弟出征時,長老親屬卻是不能送出門的。刑天厄他們就站在門內,看著刑天大風等人快速離開,嘴裏大聲的念誦著巫咒,以求他們的平安。雖然已經在背後做了很多的安排,但是刀兵兇險,誰也不能保證在戰場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刑天、相柳、防風、申公四大巫家的子弟率領自己的親軍會合,順著安邑城正中的大道,朝城外急速奔去。大道兩邊,有王庭的近衛沿途守衛,大道兩側數百丈 內,所有百姓都被勒令留在家中,不許出門觀看。一行數萬人馬,就這樣轟轟有聲的直接沖出了安邑西門,不再回頭看一眼。按照王令,他們將趕去軍營,即刻拔營 而出,開赴西方邊境。

  安邑城的西門城樓上,商湯站在那裏,出神的看著大隊軍馬湧出了安邑。

  良久,商湯這才彷佛沒有任何目標的問道:“伊尹,你看他們的兵馬,可雄壯麼?”

  鼓著一對大眼的伊尹站在商湯身邊,看著精神抖擻士氣高昂的軍士,良久才道:“這些親軍,卻是各大世家的精銳護衛,戰鬥力比起他們率領的那些新軍,卻要強太多了。各大巫家的親衛,原本就是九州最強的一支軍隊。”

  商湯聳聳肩膀,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城牆垛兒上,喝道:“如果我們商族能有這樣的精銳軍隊三十萬,東夷人的侵擾還值得憂慮麼?”

  伊尹連連搖頭,滿臉的不以為然:“主人說錯了。三十萬精銳,以我們商族的財力想要做到卻也不難。可是有了三十萬精銳軍丁又能如何?大夏都不能把東夷人怎麼樣,我們有了三十萬軍,只是增添更多的麻煩。”

  不等商湯開口,伊尹就自顧自的分析道:“如今侵擾我商族的,不過是東夷人的幾個分支部落。若是我們組建大軍,滅了那幾個部落,東夷人的大族立刻殺到,難道我們能以商族一族之力,對抗整個東夷部族聯盟的大軍麼?這可是大夏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商湯恨得直跺腳:“唉,可惜我族的軍力!若我族能有大夏王庭那等數百萬強大巫軍,東夷算得了什麼?真不知大夏為何容忍東夷人這麼多年的煩擾。他們坐鎮中州,太平安樂,卻只苦了我們商族還有其他的屬國民眾。”

  伊尹不再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他轉換了話題道:“我們聘用的那數萬巫,過兩天就可以趕去族地了。各大巫家的軍隊,以及九王子率領的王庭暗司禁軍,早幾天就已經開發了。總之這一次總能把東夷人從我們族地上趕出去。”

  商湯依然不依不饒的說道:“如果我能有數百萬的巫軍。”

  伊尹依然自顧自的看著駱繹出城的軍馬,淡淡的說道:“如果主人能成為商族的王,卻也可以。”

  商湯回過頭來看著伊尹,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次天巫殿,我有幸得到了天巫一部分的巫力。如今我已經有了七鼎上品頂峰的巫力。比起我的幾個兄弟叔伯,我湯的實力最強。”

  伊尹卻是不以為然,看著商湯說道:“我卻是寧願主人得到的是另外的東西。巫力這東西,只要天分足夠,主人你苦修百年,也有有所成就。真正珍貴的,是天 巫一生積蓄的智慧,卻被那篪虎暴龍憑空得去了。若是主人得到的不是巫力,而是那天巫的記憶傳承,我想族王會立刻決定日後傳位於主人的。”

  臉色微微一變,眼簾耷拉了下來,商湯低聲歎息道:“是啊,卻是一個蠻人得了那最大的好處。這真的是命麼?”

  伊尹咳嗽了一聲,看了看左右,淡笑道:“不過,主人卻也不用心急。還沒有把天巫的那部分巫力完全消化,主人已經是七鼎大巫的身份了,這多少有點用處 的。這次東夷人入侵,正好是主人的好時機。主人的幾位兄弟,正帶人在戰陣上和東夷人拼命,卻是連連敗退,沒有勝跡。若是主人能夠立下功勞,順勢掌握族內的 一部分軍權,日後倒也方便。”

  商湯皺眉,深深的看了伊尹一眼:“可是,九王子殿下的大軍已經出發,加上四大巫家的族軍怕是也已經開拔了,他們聯手合擊,東夷人的那幾個部落,卻是抵擋不住的。我還要在安邑逗留一段時日,等得我們雇用的巫都去了族地才能離開,等我回去,怕是塵埃已經落下了。”

  伊尹飛快的看了看左近,拉著商湯朝門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可以聽到伊尹低聲的嘀咕:“要他塵埃飛揚,卻也不難,就看主人你怎麼想了。以我的算計,只 要主人能立下大功,讓族王封主人一塊領地,以主人的能耐,十年之內,定然有成。這安邑城內,卻正好有用得上的地方。那天天巫殿的事情,主人卻也是看到了 的,正好利用啊。”

  商湯下了城樓,走向了王城。現在的商湯,還只是一個想要成為族王的年輕人,他最大的夢想,不過是免去東夷人對自己部族的威脅。

  夏侯則是騎著那頭墨麒麟,快速的沖出了城門。他看到了城門外護城河邊,黃一拎著一根釣魚杆,身上盤著那條黃龍,正在朝自己拼命的揮手,大聲的叫嚷著:“篪虎老兄,抓到了海人,有什麼好玩的,給我帶點回來!”

  夏侯朝著黃一笑了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條黃龍的身上。只有夏侯知道,自己最終決定留在安邑,並且還從軍出征,決定性的原因,居然就是這條還不諳世事只知道一味頑皮搗亂的小龍。

  他抬起手來,朝著黃一的那個方向招了招手。刑天大風扭頭過去,看到了黃一,笑道:“是王宮的那龍奴麼?你怎麼和他認識的?”

  夏侯直笑,搖頭沒有回答。他是在向那條小龍打招呼,至於黃一麼,這個死活都不肯拜入通天道人門下的傢伙,夏侯對他已經沒有言語了。

  安邑城外百里,合計百萬大軍,靜靜的駐紮在一塊長寬兩百里的巨大平原上。

  黑厴軍二十萬、玄彪軍二十萬,相柳、防風、申公三家的子弟連同其他各家的族人率領的軍隊四十萬,加上二十萬後勤軍士,合計百萬大軍、六十萬的坐騎、超過兩百萬的馱獸車輛,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的,靜靜的紮營在這裏。

  墨麒麟在軍營附近一個小土坡上停下,看著前方竟然是雲煙繚繞的大營,夏侯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百萬大軍,百萬大軍。幹,真正看到了,才知道一百萬人馬是什麼概念!這如果開拔的話,需要多久這個佇列才能走完?”

  刑天大風他們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規模的龐大軍隊,同樣有點頭暈的停下了坐騎,出神的看著這龐大、充滿破壞力的軍陣。刑天玄蛭呻吟道:“現在開始, 我們就是這支軍隊的統帥。嘿嘿,一聲令下,血流飄杵!”他扭頭看向了相柳柔的方向,相柳柔、相柳胤也正好看了過來,幾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撞出了激烈的火 花。

  刑天大風低聲自語:“媽的,以前最多一次不過帶著一萬多人出戰。這次調動兵馬,也是在軍部直接下令把人調來,沒想到一萬軍隊湊在一起就很可觀了,這百萬人放在一塊,簡直就讓我不知道如何下手!”

  夏侯咕噥道:“幸好有下級軍官在。呃,刑天大兄,你說什麼?你們從來沒有指揮過超過兩萬人的軍隊?”

  刑天大風連忙點點頭:“然也。我們雖然是黑厴軍、玄彪軍的軍尉,可是長這麼大,我們就和附近幾個小國打過幾仗,屬下的軍隊從來沒有全軍出動過。這超過十萬人在一起的場面,我們也是,呵呵,嘿嘿。”

  刑天幾兄弟同時乾笑,那邊相柳柔他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只是看著那巨大彷佛怪物一樣盤踞在大地上的軍營傻笑。

  夏侯差點沒暈倒過去。從來沒有指揮過大軍團作戰的年輕人,初上手就讓他們指揮數十萬人去和海人作戰!夏侯只能驚歎,那些巫家的老人,他們的腦筋實在是創意十足。夏侯看著前面的百萬大軍,卻沒看到一個個活人,他只看到了一堆堆的炮灰。

  相柳柔猛的一拍手,喝道:“管這麼多,一千人不過如此,一萬人也就這樣,百萬大軍又如何?來人,傳令蚺軍上下所屬,全軍開拔。前鋒和嚮導當先,開赴西疆!”

  刑天大風長吸一口氣,就要發佈命令,可是夏侯卻立刻制止了他。他一手抓住刑天大風,喝道:“各軍之間,隔開一定的距離,否則怎麼行動?各軍的輜重營,都要緊隨各軍前進,否則百萬軍馬,夜間紮營時如何是好?”

  相柳柔他們愣了一下,吃驚的看了夏侯一眼。現在可不是相互之間傾軋鬥氣的時候,刑天大風、相柳柔等領軍的將領湊在一起,草草的商量了一個行軍的前後順序以及相互之間聯絡的安排,這才傳下了命令,一支支的軍隊迅速的開拔了。

  相柳家、申公家子弟統帥的軍隊行進在左翼,防風家以及其他各家的軍隊在右翼,最是人多勢眾的黑厴軍、玄彪軍二軍則在中軍前進。三支大軍相互間隔百里, 同時朝西疆開進。三支軍隊之間規定了嚴格的相互聯絡的信號和時間,每一刻鐘都有對方的資訊送到自己軍中。一切商議定了,這才各自傳下了命令,大軍分成三路 開拔。

  百萬大軍離開了駐紮的軍營,朝西方快速前進。

  而剛才夏侯他們商議的地方,憑空裏一陣旋風卷了起來,以夏王為首,大夏的統治者們幾乎盡數到場。

  夏侯古怪的看了刑天厄一眼,嘻笑道:“輔公,這次似乎是你家的娃娃最出彩啊。我還記得當年輔公你們第一次領大軍出征,手忙腳亂了足足一整天,大軍到了第二天才算是離開了軍營。”

  刑天厄滿臉的無奈,攤開雙手歎息道:“奈何出主意的,卻不是我刑天家的娃娃,可惜,可惜。不過,幸好,幸好,篪虎暴龍卻是我刑天家的友客。呵呵!相柳弼公,你們家那幾個娃娃身邊也找了不少友客,怎麼就沒有一個精明能幹的?”

  相柳翵氣得臉蛋一哆嗦,冷哼道:“那篪虎暴龍憑空得了天巫的智慧,如果還蠢得和那些沒經過風雨的娃娃一樣,他就應該一頭撞死!”

  防風炑輕聲咳嗽了一聲,淡淡的說道:“篪虎暴龍得了天巫的記憶不假,可是我記得,上任天巫,似乎從來沒有從軍過的。這大軍拔營、開進、相互聯絡、信號安排之類的事情,他卻是老練得緊。”

  夏王呵呵大笑,滿臉不可思議的笑道:“難道你要說,那些蠻子部落裏面,出了一個軍陣的天才?豈有此理!”

  一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大笑:“的確是豈有此理。那些蠻子,怎麼可能學會軍陣之術?”

  計算了好一陣子,這些大夏的統治者,最終把一切都歸結在了上任天巫的身上。上任天巫巫力無邊,智慧如海,自然閱讀了一些兵書戰陣之道。篪虎暴龍能夠表現得這麼搶眼,顯然就是天巫的功勞。一個蠻子,怎麼可能懂這些高深的軍陣之學呢?完全沒道理嘛!

  夏王豎起了一根食指,淡淡的說道:“那麼,老規矩,我賭原玉十萬方,這一百萬軍隊,最終能活下來的,不到三成!”

  相柳翵笑嘻嘻的豎起了手指:“我就比大王差點吧,我壓九萬方原玉,剩下兩成如何?”

  防風炑、申公酈也紛紛壓下了九萬方原玉,賭這百萬大軍,和海人正式交戰後能夠倖存多少人來。其他那些天候、地候等巫家貴族,也是紛紛下注,自然有隨行的王宮內管,把賭注一一記下了。

  夏王看了看在那裏低頭沉思的刑天厄,笑問道:“輔公,怎麼不下注呢?你以前的眼光,可是歹毒得厲害,我們被你贏了不少哩。”

  刑天厄抬起頭來,臉上微微一笑,豎起了一根食指,輕笑道:“這一次,我倒是想要玩點刺激的。我刑天厄接你們所有的賭注,我賭這支大軍能留下起碼五成戰士,如何?”

  夏王、相柳翵、防風炑、申公酈大愕,夏王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大吼起來:“你賭這麼大?我加注!我加注原玉十萬方,海人奴隸千人,都是年輕貌美的處子!你們如何?”

  刑天厄挑挑眉毛,呵呵大笑起來。一眾大巫同時大笑,紛紛登記了自己新的賭注,化為一道道狂風飄散。

  這些大巫剛剛離開,通天道人就憑空冒了出來。他仰天直冷笑:“有趣,有趣。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不和你們參一手?唔,倒是幫誰好呢?這刑天厄如今卻是我教好友,讓他占點便宜卻是對我也有好處。”

  冷笑幾聲,通天道人低聲喝道:“多寶、金光?給我滾出來!你們離開金鼇島的時候,可沒被大老爺發現?”

  兩名形容古怪的煉氣士從虛空中閃出,恭恭敬敬的朝著通天道人磕頭行禮後,輕輕的搖頭。

  通天道人一連串的冷笑發出,急促的命令道:“去,偷偷的跟著篪虎暴龍,他以後是你們的師弟,卻不要讓他被那些白皮鬼給殺了。有空閒的功夫,就去打探一 下海人的軍情,偷偷的洩露給刑天家的幾個小娃娃。總之,背後助他們占得一定的優勢,卻不要讓他們看到你們,明白麼?你們可是背著大老爺跑出來的,可不是我 通天叫你們出來的。”

  多寶、金光兩個煉氣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委委屈屈的點點頭,化一道狂風朝著西邊去了。

  通天道人仰天長笑,良久,他突然端正了面容,低聲嘀咕道:“巫教將滅,大道將興,這是師尊那老不死洩露的天機,自然是不會錯的。不過,真正奇怪,大夏 巫教如此強大的力量,怎麼會說滅就滅的呢?莫非我在安邑開個道場收幾個徒弟,就能坐視他巫教自毀城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搖搖頭,通天道人不解的化風而去。

  風影中,依稀可以聽到通天道人的抱怨:“可惜我先天元靈未複,否則倒也可以推測天道演變,知曉未來端倪,免得我在安邑坐這個悶葫蘆,卻是憋屈!古怪又古怪,這師尊怎麼似乎知道我要碰到篪虎暴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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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6:11: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戰區

  大夏的兵道和官道、民道不同。

  官道平均高出地面一尺,黃土打底,黃沙鋪面,被夯得結結實實,路邊種了各種樹木以保持水土,經久耐用,平穩坦直。這官道是供各地官員、貴民出行使用。大夏官員的車、坐騎,以及那些擁有巫力潛質的貴民和民間的巫武、巫士,才可以使用這種道路。

  民道則和地面平齊,雖然夯得結實,卻是沒有經過太多護理,有點坑坑窪窪,但是在這個年代,也算是一條好路了,總比那些不得不在荒郊野外隨處亂走的賤民好得多。那些平民商會的車隊,哪怕你再有錢,如果你的老闆只是平民,那麼你也只能走在這民道上。

  而兵道,是設置最豪華的道路。這兵道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丈開外,寬處近百丈,一路上穿山越嶺,竟然保持了大致的直線。路基高出地面三尺以上,路面以十 八層石塊、石子、黃土、黑土、黃沙等各種材料一層層的壘就,一般人用錐子都無法捅進路面去。路邊種的大樹,最大的竟然有數十人合抱粗細,把濃濃的蔭涼灑在 了兵道上。沿著兵道,每過五十裏就有一個小兵站,裏面駐紮著護路養路的士卒,每過五百里就有一大兵站,裏面常年有正規的軍隊駐紮。

  如今夏侯他們,就是沿著這麼一條筆直的兵道,極快的朝西方前進。這兵道上除了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卻看不到任何一個其他的人影。按照大夏的軍規,就算你是九州天候、公子王孫乃至四公之一,甚至就是夏王,在沒有軍情的時候也不能行走在兵道上,否則一律嚴懲不怠。

  頭頂秋日豔麗,腳下大道平坦,四野視線開闊,天蒼蒼,野茫茫,到處是青山綠水、青天白雲。經過幾個草場,草場上的旗幟表明,那是隸屬大夏王庭的軍事牧 場,一匹匹小黑厴、玄彪之類的坐騎正在草場上翻滾嬉戲。這黑厴、玄彪奔走的速度極快,很短的時間就奔出了數百里,一路上風景秀麗,讓人心曠神怡。

  刑天大風舒服得哼哼起來:“天神在上,這種日子出征,舒坦啊。到了西邊邊疆,正好是大冬天落雪的時候,又可以去圍獵作樂,兄弟們圍著火爐燒烤野物,摟著漂亮的娘們喝老酒,快活啊。到了春天就打一次大仗好好的得一份戰功,這日子,舒坦!”

  夏侯看了刑天大風一眼,再看看一貫冷靜的刑天玄蛭都是滿臉按捺不住的興奮,夏侯不由得連連搖頭,這兄弟幾位,可把打仗殺人的兇險事情,當成春日郊遊了。夏侯想要提醒一下刑天大風,故意大聲問他:“刑天大兄,以前你們出征過幾次,卻是什麼情況?”

  刑天鼇龍搶上了話頭,笑道:“還能有什麼情況?那些小國,就是我們大夏留下來專門讓我們練手的。一萬騎兵一次衝鋒,就能把他們那數萬的垃圾軍隊劈下兩 萬多頭顱,再集團衝鋒一次,就殺了個乾淨。沖進他們的王城,把他們的公主、郡主之類搶幾個,搬光他們的國庫,一次出征就算圓滿了,還能怎麼?”

  夏侯瞪了他一眼,喝道:“那麼,海人和他們相同麼?你們以前的打仗手段,可能用在海人身上?”

  刑天大風皺眉道:“有什麼不同?海人麼,海人戰士的實力,你也見過了,你一個人就打敗了他們數百人。就算他們有一點稀奇古怪的武器,莫非還比東夷人的弓箭可怕麼?只是他們的疆土太廣大了,我們一時間也沒辦法消滅他們而已。”

  刑天磐也是連連點頭:“篪虎,你不用把那些海人看得太厲害罷?”

  夏侯連連冷笑:“若是海人不厲害,大夏為甚數千年也就和他們打了個平手?莫非以前坐鎮西疆的那些統帥,比你們還不如麼?”

  刑天大風、刑天磐、刑天鼇龍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刑天玄蛭咳嗽一聲,冷冰冰的無比認真的說道:“篪虎說得沒錯,我們不要把海人給看扁了。別忘了,現在 是我們的父親、叔伯在西疆和他們對陣,可是打了數十年,也不過是一個平手。海人,應該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厲害之處。篪虎說得對,兄弟們提起精神來,可不要大 敗虧輸的落了我們刑天家的面子。”

  刑天大風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最近似乎他體內的雄性激素開始急速爆增,臉上已經冒出了漆黑的鬍鬚渣了。他的指甲在那鬍鬚渣上輕輕滑過,發出了一陣‘當 當’的細響,很認真的問夏侯道:“如此說來,篪虎,你有什麼主意呢?”現在刑天大風,已經不敢把夏侯僅僅視為一個會拼命、劍法極佳的劍手了。

  夏侯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坐下墨麒麟的脖子,喝道:“那海人的身體如此軟弱,卻能和我們大夏對峙數千年。你們也說過了,海人的兵器是很奇怪的。雖然你們沒有親眼見過海人的武器,可是能夠對我們大巫之軀造成威脅的兵器,定然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他提問道:“和東夷人作戰的時候,你們是如何處理的?也是騎兵排成大方陣一直沖上去?”

  刑天大風乾笑:“我們幾兄弟就和東夷人幹過一次,還是出去討伐一個小國,半路上被那東夷人部落打劫我們的戰利品。呃!”刑天大風臉上微微暈紅,壓低了 聲音乾笑道:“我們五千戰士排成隊伍突擊,卻被東夷人的弓箭在半路上放倒了三千多人,沒奈何,最後給了他們一半的戰利品,這才帶著死傷的兄弟們回來了。”

  夏侯問他:“那,東夷人和海人,誰的勢力更強?”

  刑天玄蛭乾巴巴的說道:“這個,自然是海人更強罷?東夷人不過佔據了相當於九州的兩州之地,海人卻是疆土和我們一般廣闊的。”

  夏侯連連冷笑,指著身後綿延出數十裏的大軍譏嘲道:“如此,刑天大兄、刑天二兄你們就指望著,一路遊山玩水的過去西疆,冬天裏再玩玩女人,打打獵,到 了春天就能把海人給收拾了?四十萬騎兵集團衝鋒啊,嘖嘖,老子都能想像那情景是多麼壯觀!他媽的被人殺得血流成河,真他娘得壯觀啊。海人莫非連東夷人得手 段都不如麼?”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臉色慘變,第一次親自掌控數十萬大軍所帶來得驕傲自滿,被夏侯短短幾句話打消得無影無蹤。刑天大風在坐騎上朝夏侯肅容行禮,說道:“大風狂妄了。那篪虎你說,我們應當如何?”

  夏侯雙眼一瞪,冷哼道:“練兵,一路上練兵過去。千萬不要再搞什麼大兵團衝鋒這種傻事,這也就是欺負那些小國有用。所有的士兵,都要學會三五成群的組成單獨的作戰隊伍,相互隔開足夠安全的距離進行衝殺。”

  他指著那些黑厴、玄彪說道:“這些坐騎卻是沒有戰士們的身軀這麼強悍,和海人交戰,坐騎肯定死得最快。不僅要讓他們學會小組突擊,還要讓他們儘快的習 慣在平地上三五個人的配合作戰。”頓了頓,夏侯說到:“我這裏有在山林裏,三五個獵人碰到了凶獸後和凶獸拼命的陣勢,叫兄弟們都要學會。若是坐騎死了,他 們就要靠自己的兩條腿來作戰了。”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對視一眼,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稱是。刑天玄蛭問夏侯:“如此一路練兵過去,果然是好。可是,可要通知左右兩翼的友軍?叫他們照此辦理?”

  夏侯無奈的攤開雙手,隨手用那狼牙棒在碰了一下墨麒麟的一支角,發出了‘鏗鏘’一聲巨響,他苦笑道:“你們對相柳柔他們說,他們會理會麼?他們現在是巴不得儘早趕到西疆,和海人來一場大戰,哪里會理睬你們?”

  “唔,那就不要知會他們好了。”刑天玄蛭很是陰損的笑了起來:“反正他們這次率領的大軍,大部分成員都是他們的族人或者族兵,死傷慘一點,我樂得看熱鬧。”刑天大風兄弟幾個得意至極的仰天長笑,夏侯則只能苦笑著連連摸自己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於是,黑厴軍、玄彪軍的行軍隊伍,立刻就亂套了。原本成整齊的一字長蛇陣前進的隊伍,在夏侯他們的指揮下,變成了亂糟糟的一大團烏雲一樣的疏鬆小隊。 三五成群的黑厴軍、玄彪軍相互隔開了十幾丈,催動坐下坐騎順著兵道的方向,一路肆意狂奔。每一個士兵都按照夏侯的要求,在坐騎上不斷的起伏、側身、藏身, 揮動著兵器作出各種各樣躲避前方攻擊的高難動作。

  每天在策馬狂奔的過程中,一定要直腰揮刀一萬次,彎腰揮刀一萬次,側體揮刀一萬次,從坐騎上跳下跟著坐騎狂奔幾步後又跳上坐騎數百次。這種近乎摧殘性 的練兵行為,立刻讓黑厴軍、玄彪軍的隊伍中,每天都要產生數百名傷患。夏侯他們卻是鐵硬了心腸,傷患被丟進輜重營,稍微修養兩三天后,立刻又被丟回了坐騎 背上,繼續那殘酷的訓練。

  如此急速前進了一個月,他們已經走完了大半的路程,而那些黑厴軍、玄彪軍的軍士,已經變成了鞍上的老手。幾個弓箭手對著十幾名策騎正面狂奔而來的同伴連連放箭,那些軍士卻是輕鬆的幾次扭腰就能避過那看不清形影的箭矢,身手比以前好了何止十倍?

  也只有那些巫武的體格和天賦,才能在短短的月餘時間內提高到這個高度。如果是一群平民,讓夏侯普一開始就用這樣暴烈的訓練手段,非戰鬥減員起碼在八成以上。只有巫武那強橫的身軀,極快的反應速度,才能在短時間內適應這種亡命的訓練,並且得到真正的提高。

  讓夏侯詫異的就是,這一個月內,行動緩慢的輜重營,居然毫不吃力的就趕上了隊伍。輜重營內有隨行的風屬性的大巫,他們居然讓數萬人的輜重營都駕馭狂風 貼地前行,速度比起黑厴、玄彪竟然還要快了少許。這些巫一路上不斷的催發相同的巫咒,竟然也一路支撐了下來,不能不讓人驚歎他們的巫力之強、精神的韌性之 佳。

  隊伍已經出了中州的領地,夏侯的訓練方法卻又變化了。這一次他強令所有的騎兵在策騎狂奔的同時,要無規則的急速變向。比如說你剛才還在朝前直奔,突然就要把坐騎強行扭轉六十度的方向,讓它朝著斜次裏換向奔跑。

  突然變化的訓練手段,讓黑厴軍、玄彪軍的戰士頓時叫苦不迭。輜重營的大車上,每天搭載的失手從坐騎上摔下來被後面同伴的坐騎踏成重傷的戰士又越來越 多。但是十幾天過後,這種傷患又漸漸減少,最終所有的人都驅動坐騎能進行無規則的變向狂奔了。又一次,夏侯見識到了大夏騎兵的坐騎的變態,也只有黑厴和玄 彪這樣的異獸才能經受這些巫的摧殘。如果是那些角馬、馱獸,那些騎手一次猛拉韁繩急速變向,也許就能把坐騎的腦袋連同脊椎骨都拔出來!

  刑天大風他們,以及所有的軍士,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技戰術的急速提升,不由得心頭大樂。多一分技巧,在戰場上生存的概率就提升了許多。不知不覺中, 夏侯在黑厴、玄彪二軍中的威望,已經漸漸的樹立起來,因為所有士兵都知道,那種變態的折磨人的訓練手段,就是夏侯一個人提出然後被那些高級將領暴力推行 的。

  如今的黑厴軍、玄彪軍行進在大地上,就好像一團不斷顫抖的水銀,沒有任何固定的形狀,但是行進的速度比起以前快了何止一倍?所有的士兵都能一邊隨心所 欲的策騎狂奔,一邊笑哈哈的和身邊的同伴吹牛打屁,甚至還能倒騎在坐騎上,就在坐騎背上小解,連下地休息的時間都省去了不少。

  夏侯甚至盤算著,在到達西疆之前,是不是強行推行前世裏見過的,某些遊牧民族的戰法了。那些強悍的遊牧民族,他們在馬背上綁一頭活羊,就能依靠那頭羊 的血和肉連續作戰奔襲二十天以上不落地修整,吃喝拉撒都在馬背上。如果這些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能夠達到那種變態的水準,並且進行四處的遊擊騷擾,恐怕海 人也要大為頭疼罷?

  而夏侯、刑天大風他們不知道,他們黑厴軍、玄彪軍的那些變化,每一天每一個時辰都有潛藏在軍中的巫用巫術傳送回了安邑。

  當第一天夏侯他們打亂了行軍隊伍,讓所有士兵縱馬狂奔,徹底沒有了隊形和建制的時候,刑天厄氣得臉色發青,而相柳翵他們則是笑得肚子生疼。尤其是夏侯 他們命令士兵們在坐騎上作出那些奇怪的劈砍訓練,導致了每天都有大量傷患出現,刑天厄已經氣得把刑天家的大堂直接化為烏有,而相柳翵差點笑得背過氣去。

  但是漸漸的,隨著傳送回去的情報越來越詳細,甚至還有影音資料傳達,刑天厄就慢慢的囂張、慢慢的得意甚至慢慢的倡狂起來。他開始瘋狂的大笑,笑得不亦樂乎。而相柳翵乃至夏王在內,只能是訕訕的看著影像中那明顯脫胎換骨的黑厴、玄彪二軍,半天說不出話來。

  和海人打過無數場大戰的他們,很清楚的認識到,夏侯他們的努力方向是無比正確的。如今的黑厴、玄彪兩軍,在面臨海人的全面火力覆蓋的時候,生存能力起碼比以前強了十倍。

  刑天厄無比囂張的指著面色鐵青的夏王,大笑道:“準備好那一千名海人的美貌處女罷,我的大王!記住,要純正的海人少女,可別拿他們的屬國裏那些醜得和山精海怪差不多的貨色。”

  黑厴軍、玄彪軍在正西袞州並土最西方的一處軍營進行了補給和三天的調整後,立刻拔營,不顧已經被他們一路上狂奔了一個多月,早就甩下了上萬里路程的相柳柔他們,一馬當先的出了九州的疆土,進入了西疆。

  出了九州,可就沒有那平坦的兵道供他們快速前進了。漆黑的土地上,只有密密麻麻的羊腸小徑,標誌出了人類活動的痕跡。幸好現在的黑厴軍、玄彪軍已經不 再需要兵道,他們彷佛一團烏雲、一團蝗群,旋風一樣席捲過大地,跨過了丘陵、河水和山林,在複雜的地貌上急速奔行,地形已經無法阻礙他們的前進。

  西疆有小國上千,這些都是被大夏的軍隊在過去無數年內征服吞併的屬國,但是他們還保留了自己獨立的王室和軍事系統。這些小國的日子並不好過,經常被大 夏的軍隊用來做練兵的物件,實在是被欺淩得淒慘了,如今見到一支大夏的龐大軍團又呼嘯而過,這些小國的君主也不知道誰又要倒楣了,只是連連打開了城門迎 接。刑天大風他們卻對這些小國的殷勤不屑一顧,自顧自的朝西疆戰區開去。

  以黑厴、玄彪的極快速度,他們在路上又前進了半個月的時間,終於跨出了中原的領地,進入了海人曾經征服的那些屬國的領地。

  這裏的風景風貌,和中原九州乃至西疆的那些小國就大為不同了。中原的山水往往是柔美的,而這裏的山石是險峻的,經常可以看到上百丈的絕壁平地而起,朝 著兩側蔓延數百里出去,一條條大峽谷排列在大地上,無數的村莊、城鎮,就零星撒落在那峽谷之中或者山林之內。這裏到處密佈著星星點點的小湖泊,風景卻也宜 人。

  夏侯他們經過一座有大夏軍隊駐紮的城市時,戰士們發出了尖銳的口哨聲,紛紛叫囂不已。

  這裏的樓房都是尖頂的塔樓,和大夏王都那一色兒的平頂宮殿的格式完全不同。這裏的街道是狹窄的,寬不過三五丈,剛剛下過雨,卻有尺許厚的烏黑淤泥堆積在街上。

  夏侯的坐騎,那匹高傲的墨麒麟一看到那城市裏的大街,立刻就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四腳上突然彌漫出青色的祥雲,這麒麟寧願耗費力氣漂浮在空中,卻是打死他也不願意用他那高貴的蹄子接觸那可怕的淤泥。

  刑天大風他們也是捂住了鼻子,對眼前這座城市發出了極其低劣的評價。他們同樣沒有興趣進城去欣賞風光,只是命令幾個倒楣鬼過去和駐軍的頭目交接文書,從他們這裏補充一部分的糧草。

  而把整個城市都圍起來的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則是雙目發光的,看著城外進進出出的那些大姑娘大媳婦,發出了連串的叫囂和口哨。更有幾個大膽的下級軍 官,已經沖了上去,對著那些皮膚白淨和中原人大為不同的女子拉拉扯扯起來。雖然兩邊言語不通,基本上是雞同鴨講,可是那些下級軍團的舉動卻絕對不會讓人誤 認他們是來和這些女子進行友好國事訪問的,那些女子早就嚇得尖叫起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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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6:12:08 |只看該作者
  在夏侯反應過來之前,一名當地的男子已經朝著那黑厴軍的軍官沖了上去,罵罵咧咧的用拳頭狠狠的砸下。

  可是這些比起海人的士兵還要弱了不少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是那幾個軍官的對手?那幾個軍官最低的都是五等巫武的水準了。帶頭調戲那些女子的軍官一皺眉,起腳對著那男子小腹就是一腳,直接把那男子踢飛了十幾步重重的砸在了一棟房屋的牆壁上,吐血暈了過去。

  刑天大風他們看到了這等情景,就彷佛沒看到一樣。刑天磐還在低聲的嘻笑:“那幾個妞兒的皮膚真不錯,怎麼比起我們大夏的女子,這裏的女人皮膚都白淨了許多?尤其一對奶子又大又鼓,摸起來肯定過癮。”

  夏侯卻是一陣怒火直沖頭頂,拎著那狼牙棒跳下墨麒麟,怒吼著朝著那幾個犯事的的低級軍官沖了過去。白感受到了夏侯身上那濃烈的殺氣,立刻張牙舞爪的跳下麒麟,發出了威嚇的吼叫,緊跟著夏侯朝那幾個倒楣鬼撲去。

  一耳光掃了出去,那手掌已經探入了一個尖叫女子胸衣的都士慘叫一聲,半邊臉皮被夏侯的那一掌直接抽飛,整個身體打著旋兒飛出去了十幾步,臉頰上的鮮血一串串的灑了下來,噴在了地上那黑色污泥上,顯得地上又髒了不少。

  幾個低級軍官嚇壞了,看著憤怒猶如雄獅的夏侯,他們說不出話來。他們的直系長官,一名黑厴軍都校則是大聲叫駡著沖了過來,朝著夏侯吼道:“篪虎都校,他媽的兄弟們和幾個蠻子女人鬧一下,你發什麼火氣?”

  夏侯湊到了那都校的面前,口水直接噴到了那都校的臉上,他瘋狂的咆哮著:“閉上你的鳥嘴,媽的,和幾個蠻子女人鬧一下?老子哪天去你家,和你老母這麼 鬧一下好不好?操你母的,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的人在大街上調戲人家女人,還知不知道羞恥?”夏侯的狼牙棒一指那被打暈吐血的男子,罵道:“好有能耐啊, 我們大夏的巫武,就是欺負人家普通百姓,強姦人家娘們的?”

  那都校一臉鐵青,站在那裏呼哧呼哧的直喘氣。他和夏侯都是都校軍銜,可是兩者的身份可就相差太大了。一路上夏侯在軍中的威望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一個普通的都校怎麼和他相比?

  刑天大風咳嗽了一聲,慢慢的策騎走近,低聲說道:“篪虎,兄弟們路上憋了兩個月了,找幾個女人玩玩,不是什麼大事,算了罷。”刑天大風感覺有點不可思 議,夏侯他們的蠻族部落不也是這麼做的麼?兩個部落要是起了糾紛,男人被殺死,女人肯定被擄掠走的,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篪虎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罷?

  夏侯狠狠的瞪了刑天大風一眼,刑天大風只覺得一股子浩蕩正氣撲面而來,壓得他不敢和夏侯對視,連忙扭過了頭去,卻是說不出話來了。刑天大風心中大駭, 這篪虎暴龍的底細,他們刑天家早就通過篪虎部落的族巫查了個透澈,就是一個頭腦聰敏、運氣不錯、潛質極佳的蠻人少年,可是他身上怎麼有這麼強的一股子讓刑 天大風畏懼的氣味?

  夏侯伸開雙手,朝那幾個站在那裏不敢動彈的女子‘噓’了幾聲,讓她們趕緊進城去了。他走到那被打暈的男子面前,一手按在了他小腹上,一陣陣濃烈的黃色光霧沖進了那男子身軀,在附近圍觀的百姓歡呼聲中,那男子睜開了眼睛,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塊,已經是沒有了危險。

  那因為義憤而憤而出手的男子吃驚的看著夏侯,搞不清楚夏侯為什麼會幫自己。

  不管海人也好,還是打跑了海人佔據這裏的夏人也罷,這些被征服的小國的百姓,總是被欺壓欺淩的對象。那些高傲猶如天神的海人,以及這些擁有神一樣力量 的夏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俯瞰所有的被征服的百姓,他們被欺淩,被虐殺,不過只換來那些大人物的幾聲笑聲。一個願意為他們出頭主持公道的夏人?他們做夢都沒 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刑天玄蛭站得遠遠的,有點頭疼的用手指拼命的按自己的太陽穴。“見鬼,又來了。上次為了一個老賤民氣暈了安邑令的女兒也就罷了,那老賤民居然是那個 人,篪虎倒是得了天大的好處。可是這為了幾個土著百姓打傷自己的同僚,幾乎可就是招惹了所有的戰士啊,夏侯沒這麼蠢吧?”刑天玄蛭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 等局面了。

  大軍遠征在外,都是一些精足血旺的漢子,不找女人可怎麼行?哪一次攻克了一座城池後,那城裏的女人不是被大軍集體輪奸的?不准許戰士們玩女人,這憋急了會惹出事情來的。

  整個黑厴軍、玄彪軍那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方向。那些離得遠的士兵聽說這裏有了是非,還專門溜了過來觀看,很快的這附近就站滿了黑盔黑甲的大夏士兵。

  夏侯隨手把那挨打的男子推進了圍觀的百姓群中,回頭看著刑天大風冷笑:“真他媽的有出息,大夏的巫練了一身好功夫,拿來玩女人果然是寶刀犀利,怕是折騰幾個時辰都不帶氣喘的。”

  刑天大風面色嚴肅的看著夏侯,鄭重的說道:“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沒什麼好奇怪的。兄弟們要發洩的機會,否則怎麼作戰?”

  夏侯譏笑道:“原來不玩女人就不能揮動刀子了?他們的兵器是用自己的*揮動的?”

  刑天大風愕然,無言以對。

  夏侯冷笑:“我沒想到黑厴軍、玄彪軍裏面,有他媽的這樣的垃圾。我沒看到一支精銳軍隊的樣子,我就看到了一幫土匪地痞,跑到了別人的國土上侮辱女 人。”他很不客氣的看著那幾個生事的軍官,爆喝道:“你們有能耐了不起,所以可以隨意的欺辱女人。那老子比你強,我去幹了你全家的女人,你怎麼想?”

  那被夏侯抽飛了一塊臉皮的都士怒道:“這些他媽的都不是我大夏的子民,你管這麼多幹什麼?老子不僅在這裏要玩女人,以前打那些小國的時候,老子也玩過不少,篪虎暴龍,你這蠻子能管住所有的兄弟們麼?當你是誰啊?”

  幾聲怪腔怪調的口哨聲從那黑厴軍、玄彪軍的隊伍中傳出,一些士兵在低聲細語:“是啊,好容易到了這裏,不找點樂子怎麼行?這裏又不是我大夏的地方,不是我大夏的子民,理這麼多做什麼?”

  夏侯有點蕭瑟夾著那狼牙棒朝那墨麒麟走去,一邊走,他一邊看著刑天大風說道:“我篪虎暴龍不過是一個凡人,不是天神,沒有什麼通天的本事管住這些垃 圾。不過,刑天大風,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一支真正精銳的軍隊和一群垃圾的差別,就在於一支軍隊有自己的紀律。而我還真忽略了,我從來沒有發現在你們兄弟 們的軍隊中,有任何的軍規存在。”

  他盯著刑天大風冷笑道:“你們出身高貴,是大地上最強王國最高貴的出身,你們根本無法理解這些平民百姓的辛酸。可是你刑天大風,應該是一個有能力的品 行還算不錯的人,你自己可以判斷得出,這些人的舉動是否應該。你們是人,不是畜生!就是畜生,也不是說按倒一頭母獸了,就可以隨便姦淫的。”

  夏侯看了一眼那幾個低級軍官,不屑的罵了一句:“操你媽的,連畜生都不如的貨色。”

  他指著刑天大風說道:“為什麼在你曾祖嘴裏,你們兄弟幾個統領的黑厴軍、玄彪軍,始終只是新軍?自己好好想想罷。難道你們的父輩沒有告訴你們,一支真正的軍隊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你們見過你們父輩統帥的那些軍隊,有隨意大街上強姦女人的麼?”

  刑天大風狡辯道:“兄弟們在安邑是很本分的。”

  夏侯怒道:“他們那是不敢!在安邑王城,他們去大街上強姦幾個女人試試?巫殿的大巫立刻會讓他們下輩子都不敢想起女人來。他媽的一群沒種的雜碎,到了 這些沒權沒勢的普通百姓的地盤上,你們就有膽子了?就突然變成男人了?就突然想著要玩女人了?一群軟蛋,有本事你們去安邑強姦中天候的女兒試試?你們有能 耐,跑去調戲一下大王的女兒?操!沒種!”

  “懦夫,一群他媽的懦夫!在安邑你們不敢做的事情,就只敢對著這群沒有反抗能力的平民下手?操,都是一群軟蛋!他媽的丟臉丟到外國人面前來了。到時候傳出去可真好聽,大夏的軍隊真厲害,還沒有見到海人的血呢,先捅破了幾萬張處女膜,倒是金槍見血了。”

  刑天大風他們慢慢的聽出了一點味道來,臉上一陣的赤紅。那些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則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沒人吭聲了。

  夏侯冷冷的說道:“有本事多殺幾個海人,拿了軍功換了賞錢,回去安邑了自己找幾個婆娘好生快活,沒人管你。你們他媽的仗著自己是巫,跑來這裏欺淩人家的女兒,好大的本事,真他媽的厲害。”

  刑天磐低著頭嘀咕道:“以前都是這麼幹的,也沒什麼。”

  夏侯怒喝道:“你們父輩指揮的軍隊,可有過這樣的事情?”

  刑天玄蛭張了張嘴巴,眼睛裏面突然一亮:“這,倒是真的,沒聽說過。唔,曾祖要我們自己把軍隊帶成真正的軍隊,難道是這個意思?”

  迅猛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一名老者騎著一匹藏綠色的萬里雲煙獸跑了過來。那老人頭髮鬍鬚都彷佛白銀一樣,絲絲透風,飄逸異常。一 對大眼中寒光四射彷佛利劍,直透人心底。身上穿著一套月白色鏈環魚鱗細甲,腰間掛著一柄四棱三十六節的竹節金鐧,遠遠的就大聲笑道:“娃娃,你們不趕緊趕 路,在這裏幹什麼?呵呵,什麼事情圍了這麼多人?”

  看到那老人,刑天大風第一個跳下黑厴跪在了地上:“爺爺。”刑天家隨軍的族人一個個都連忙跪下行禮,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老者呵呵大笑,腳一偏已經跳下了坐騎,大步行了過來:“羅裏囉嗦的不痛快,都給我站直了。你們三爺爺留在安邑沒過來麼?也好,省得我操心。大營就在兩百裏外了,你們緊趕一下,今天夜裏就進駐大營,在這裏做什麼?”

  刑天大風連忙說道:“輜重耗了不少,在這裏補充一份糧草了再順便帶去大營,省得到了還要麻煩輜重營再來這裏調運。呃,爺爺你怎麼來這裏了?還一個護衛都沒帶。”

  老者樂道:“帶護衛?要是有人能傷了我,帶那些護衛有什麼用?營裏的老酒沒滋味,我來這裏的酒館喝酒來啦。唔,怎麼回事?動手了?”老者看到了傲然站在那裏的夏侯,又看看臉皮脫落了一大塊,渾身是血的都士,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精光連閃。

  夏侯朝那老者抱拳,大聲道:“是我打的。”

  老者直笑:“何故?”

  刑天大風連忙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點沒有隱瞞,也一點沒有遺漏的述說了一次,就連夏侯責駡他們的話,都原本重複了。

  那老者閉著眼睛連連點頭,等得刑天大風說完了,他才猛的睜開雙眼,喝道:“就是這樣?”

  刑天大風連連點頭:“正是這樣!”

  老者‘哈’的一聲,突然轉身,狠狠的一耳光把刑天大風抽飛了十幾丈。刑天大風的脖子發出了‘嘎’的一聲可怕響聲,差點被那老者一掌抽斷了頸骨。老者怒 喝道:“一群不懂事的娃娃,廢物!你們的見識,還不如一個從南方蠻荒出來的蠻子!垃圾和真正的精銳的差別,就在於軍紀軍律!有你們這幾個混帳這樣帶兵的 麼?”

  老者怒吼道:“什麼狗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什麼事情都依著你們這群娃娃胡作非為,狗屁不通!你們當領著大軍欺辱人家女人,果然是文治武功,好了不起麼?”

  拔出那竹節金鐧,那老者對著刑天玄蛭等人一人屁股上就是一金鐧砸下,砸得刑天玄蛭他們是慘叫出聲,趴在地上就不能動彈了。

  老者渾身威勢大盛,吼道:“在安邑,老子不管你們這群無法無天的娃娃怎麼胡作非為,自然有家主給你們收拾首尾,給你們擦屁股。可是這裏是西疆戰區,是 要死人的地方!你們若是再這樣胡來,激起了民變,老子饒不了你們!這塊疆土,以後可是要併入我大夏的,你們能屠殺掉上面的億萬子民不成?”

  這老者的脾氣卻是暴躁至極,抬起腳沖過去,對著刑天大風的腦袋就是一陣亂踏:“娘的,要不是你是老子長孫,我就直接宰了你們這群不知道好歹的混帳。老 子早幾百年就說了,祖宗的規矩不見得是好的,要改改,他媽的就是沒人聽!等老子那老不死的爹刑天厄死了,等老子做了家主,你們這群小崽子一個都別想輕 松。”

  刑天大風他們哪里敢吭聲,那真正是被踩了左邊的腦袋,還要主動的把右邊的腦袋給送過去讓那老頭繼續狂踩猛踏。

  老頭兒的火氣好容易發洩了出去,這才猛回頭朝著夏侯喝道:“娃娃,你叫什麼名字?”他雙眼一張,一股子軍人的彪悍氣息憑空升起。

  夏侯本能的感覺到了一陣的熟悉,一陣的親近,這種真正的彪悍的軍人作風,他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他本能的一個立正,就好像面對前世的長官那樣大聲的吼道:“篪虎暴龍,大人!”

  老頭兒點點頭,大步走上前,狠狠的朝著夏侯的肩膀錘了幾下,滿意的喝道:“好小子,是個還沒被安邑那鬼地方弄混了心的好漢子。老子刑天蒼雲以大夏西疆戰區總帥的名義,任命你小子為黑厴軍、玄彪軍總軍法官,見官大一級!你知道應該怎麼做麼?”

  夏侯眼裏閃過一陣濃烈的殺氣,厲聲道:“犯軍規者,殺!”

  刑天大風他們渾身一個哆嗦,不敢說話了。刑天蒼雲回頭朝著幾兄弟連連冷笑:“你們怕是都忘記了,我大夏的軍隊中,還有軍法官這個職位吧?大風,你給老子把大夏的軍規背誦一遍。”

  刑天大風傻眼了,傻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他哪里是一個遵守軍規的主兒?如果他真的遵守軍規,當年就不會趁著有空閒的時候,私自帶著百多名親衛偷偷溜到雲 夢澤獵殺暴龍了。這軍規麼,實話實說,也許新軍營管事的刑天鼂還記得幾句,其他的安邑世家子弟,哪個把所謂的軍規軍法當作一回事情的?

  刑天蒼雲氣得渾身直發抖:“好啊,規矩,讓你們這些小雜碎在安邑鬼混,說是看看你們的潛力天賦,他媽的這是放縱,這是溺愛,這是害了你們!現在好,你 們一個個小崽子都落在老子手上了,你們就和你們在安邑的公子王孫的快活日子說永別吧!老子不把你們操練成真正的軍人,老子就是你們養的灰孫子!”

  身體一閃,手上金鐧起落間,那被夏侯抽飛了臉皮的都士連同幾個同伴腦袋被打成了開花的爛西瓜。

  刑天蒼雲渾身殺氣繚繞,彷佛自天而降的魔神一樣,大聲吼道:“現在,聽老子命令!黑厴軍、玄彪軍的崽子們,都給老子下坐騎,朝正西方兩百里西疆戰區大營跳躍負重跳躍前進!給老子把你們的坐騎扛在身上,跳!”

  他爆喝道:“最後一萬人,今夜沒有飯吃!給老子扛上你們的坐騎,跳!看什麼看?再看老子調十萬精兵,殺光了你們這群垃圾!媽的,就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上了戰場也是送死的貨!與其讓海人那群垃圾多得軍功,不如老子先操死你們再說!”

  刑天大風他們嚇得渾身發抖,扛起自己的坐騎,乖乖的以標準的蛙跳動作,朝兩百裏外的西疆大營跳去。

  刑天蒼雲滿臉的獰笑,彷佛得了心愛玩具的娃娃一樣大聲笑道:“乖乖,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足夠老子把你們輪流操一遍了!你們很快就會明白,什麼才是軍人,什麼才是軍隊!”

  夏侯本能的想到了刑天十三在安邑狠狠操練那一百名精怪的情景,不由得渾身發寒,心裏祈禱道:“天神保佑刑天大風,阿彌佗佛那個阿門。”

  淡淡的暮色下,四十萬騎兵扛著自己的坐騎,綿延數十裏,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艱難的朝著兩百裏外的大營跳去。而刑天滄風手揮金鐧,彷佛趕羊一樣,驅趕著 這些倒楣鬼不走大道,專門走那崎嶇的山嶺丘陵,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們叫苦連天,他們突然發現,和刑天蒼雲比起來,夏侯簡直慈善得彷佛吃齋的老奶奶了。

  僅僅跳出了五裏地,就有十幾名低聲抱怨的士兵被運足了耳力監聽的刑天蒼雲揮動金鐧打死。這些在安邑享受慣了太平日子的黑厴軍、玄彪軍士兵,突然明白了西疆‘戰區’的含義,不由得渾身驚悚,終於開始有了一名身為軍人的覺悟。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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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錯過

  一條大河從大夏西疆戰區中央軍營西部的崇山峻嶺中流出。這條當地人稱呼倫,翻譯成大夏語就是天堂之河的河流,從大陸的西北處流出,狠狠的斜斜的拉了大陸一刀,以六十度的角度直奔東南而去,波光粼粼、一瀉千萬裏,仿如大地上攤開的一條錦繡綢緞。

  西疆戰區就位於這條大河的中部附近,正是河水流速最緩河道最寬的地方。自西而東,呼倫河面足足有十餘裏寬,水深過三十丈,在地勢上,對於不管海人還是 大夏還說,都是一個進攻的大麻煩,防守的好屏障。也正是因為呼倫河,大夏在上一次戰爭取得了局部優勢後,被逼在呼倫河的東岸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而那一次被 大夏巫軍打得狼狽而逃的海人,則贏得了喘息的時機。

  此時呼倫河西側的一條支流上,飄蕩著一架小小的木排。一個身穿整潔的緊身湛藍軍禮服,金發藍眼的年輕人手持魚竿,正坐在木排上,對著河流垂釣。他身邊 放著一個大魚簍,還有一個純銀打造的冰桶,冰桶內滿是從附近雪山上開鑿來的天然冰塊,裏面凍著一瓶冒著細細氣泡,酒液呈金黃色的果酒。

  一名身穿軍服,頭上是碧綠色短髮的俏麗少女靜靜的坐在那年輕人的身側,手裏端著一個水晶酒杯,在那年輕人有需要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把酒杯遞過去,讓那 年輕人輕輕的抿一口香醇的好酒。河道兩側是稀疏的灌木林,綠草茵茵,起伏的丘陵坡度緩和,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丘陵下,一群海人士兵坐在毯子上,正咱那裏吃著 零食,喝著美酒,低聲談笑著。

  “人生就應該這樣才叫完美,讓該死的神殿祭司見鬼去吧,在他們那裏接受了十年的精英教育,我覺得我都快成為木頭了。”那坐在木排上釣魚的年輕人突然仰 天暢談,舉起右手作出了一個極其不雅的手勢,嘀咕著問候著某些人的母親、祖母、曾祖母以及以此上溯十八代的所有女性親屬。“啊,該死的神殿祭司!他們差點 就扼殺了我所有的天分和天賦!”

  一輛懸浮在立地三尺高度,無聲無息急速馳來的戰車上,突然跳下了一名外面套著寬大長袍的年輕人。他的長袍下,可以看到紫色的軍裝,胸口上還系著幾條綬 帶,顯然是海人中的高層人物。他遠遠的就聽到了那年輕人的抱怨,不由得鼓掌大笑:“哈哈,托爾,我的領地防禦官閣下,你在背後詛咒我們最高貴最神聖的神殿 祭司,可是一種不雅的行為。”

  那托爾回頭憤怒的罵道:“閉上你的鳥嘴,我的帝國東部領新任總督安道爾閣下,是誰在離開亞特蘭蒂斯城的時候給我說,要用槍打爆十二海神大祭司的屁 股?”托爾古怪的笑了幾聲:“幸好我知道你的性取向和我一樣正常,否則我會誤以為你對那十二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的臀部產生了某種不好的幻想。”

  同樣金發藍眼,但是長髮垂到了肩上的安道爾憤怒的咒駡了幾句,他在岸上退後了幾步,脫掉了身上的長袍,猛的加速跑,在岸邊騰空跳起,堪堪跳過了十幾米 寬的水面,重重的落在了托爾的木排上。木排劇烈的顫抖起來,安道爾差點沒摔下河裏去,幸好那身穿軍裝的少女動作飛快,一手拉住了安道爾,才讓這位新任總督 避免了直接落水喂魚的悲慘命運。

  托爾看著安道爾拖泥帶水的動作吧嗒了一下嘴巴,隨手把那魚竿插在了木排上一支架裏,皺眉問道:“安道爾,我的好朋友,你似乎是經過了基因強化的三等改造戰士,我沒記錯吧?”

  安道爾擦了一下額頭上冷汗,朝那軍裝少女微微鞠躬致謝後,沒有絲毫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托爾身邊,仰天說道:“啊?似乎,是的。托爾,你要明白,我對於 戰鬥並沒有太濃厚的興趣,所以我並沒有太好的鍛煉過自己。親愛的莉莉絲,給我一杯酒,你眼裏可不能只有你的長官,起碼我是你長官的長官,當然是名義上 的。”

  自己也抓起酒,和安道爾對碰一下酒杯,托爾喝了一大口鎮得冰涼的果酒,聳聳肩膀:“啊,那麼安道爾,你看過以前的戰爭記錄麼?和河對面的那些夏人的戰 爭實錄?你這樣一名三等改造戰士,要很艱難的才能跳過這麼一點距離,而那些夏人的士兵,很多人可以一躍而過一座小山!我真想明白,他們的生理構成是什 麼。”

  安道爾把那一杯果酒喝了個乾乾淨淨,自己主動的抓起酒瓶給杯子裏滿上了一杯酒,又帶著點急不可待的灌了下去,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把那酒杯丟在了河水裏,看著它載波載浮的在水面上晃蕩。

  “哦拉,我的托爾閣下,你關心那些夏人的生理結構做什麼?坦白的說,我們曾經抓獲幾個夏人的低級士兵,最高祭司下令把他們切片解剖了研究,可是一無所 獲。”安道爾攤開雙手,故意惡意的看了一下莉莉絲那慘白的臉蛋,伸手在她臉上猛的擰了一把,換來了莉莉絲的一聲尖叫,以及,狠狠的朝著他屁股踢來的一腳。

  安道爾哈哈一笑,聳聳肩膀說道:“我們在他們身體內發現,沒有他們所說的經脈,沒有他們所說的氣穴,沒有他們所說的巫力的源泉識海。他們的身體構造和 我們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控制頭髮、皮膚、瞳孔色澤的基因,但是這不能解釋為什麼我們的一等改造戰士只能舉起兩千斤的重量,而我們抓獲的那幾個低級夏 人戰士,就有人可以隨手的拎起十幾個一等戰士亂扔。”

  托爾吃驚的看著安道爾:“我並不知道這些東西。”

  安道爾點點頭,坦白的說道:“因為我是總督,而你只是防禦官。最高神殿封鎖了相關的一些資訊!”

  托爾拉了一下自己的臉皮,怪笑起來:“難道他們害怕這些資料嚇壞我們的戰士麼?這是不可能的!”

  安道爾揚了一下眉毛,古怪的抿起了嘴,嘴角高高的挑了起來。良久,他才嗤嗤的說道:“不,你不要把他們想得這樣具有戰略思維。他們是害怕因為他們無法 解釋這種情況,從而讓神殿的祭司們臉上無光。戰士們害怕?得了,腦袋裏裝了控制晶片的戰士懂得什麼是害怕麼?是祭司們在害怕,他們找不出為什麼夏人這樣顯 得不似人類的原因,他們害怕。”

  安道爾猛的跳了起來,指著河水、森林和峻嶺、雪山大聲吼道:“啊,我的海神,我的神啊!展示您的神力吧!讓那些該死的竟然敢宣稱自己是天神後裔的夏人全部死亡吧!這是來自於我們十二海神祭司的呼喚!展示您無邊的神力吧!”

  他攤開雙手,滿臉的無奈和無賴:“看,看,我的防禦官托爾閣下,海神沒有回應十二海神祭司的祈禱,夏人的軍隊一步步的逼近,他們依然在宣稱自己是天神的後裔,他們擁有天神的血脈,在我們的戰士和我們這些倒楣的領地官員面前展示他們那非人的近乎神的力量!”

  苦惱的搖搖頭,安道爾扭動了一下腰肢,朝著那目瞪口呆的軍裝少女問道:“親愛的莉莉絲,你覺得我是不是帶領整個東部領投降,向夏人投降,然後換取那種 可怕的力量呢?我,安道爾,十二黃金家族聖安東尼奧家族的繼承人,亞特蘭蒂斯王國三等改造戰士,只有短暫的不到兩百年的壽命,而那些夏人,隨便一個修煉了 那種巫力的人,都可能擁有比我久遠數百年的生命!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托爾咳嗽了一聲,一手把安道爾拉得坐倒在了木排上,低聲喝罵道:“閉上你的鳥嘴,安道爾。這裏是你的東部領不錯,可是你不過是一個新任的總督,你並沒 有能力控制這塊土地上所有的眼目喉舌。如果你要抱怨,請偷偷摸摸的和我抱怨。啊,投降夏人?這種念頭,王國所有的領地總督中,只有你能想出來吧?”

  托爾威嚴的看了莉莉絲一眼,喝道:“去我的臥室裏給我拿一件大衣出來,這裏的風太大了。”

  莉莉絲愕然:“可是大人,基地距離這裏有數百里。”

  托爾橫了她一眼,喝道:“只有胸脯沒有大腦的蠢女人,那麼請你暫時離開這個溫暖的小木筏,讓我和我的安道爾閣下好好的進行一場密談,可以麼?該死的,難道你所有的天分,都只能在床上表現出來麼?”

  莉莉絲面紅耳赤的抓過一支木漿,艱難的把那木筏劃到了河邊,自己跳上了河岸。托爾、安道爾抓起木漿,七手八腳的把木排重新劃到了河心,嘰嘰咕咕的低聲嘀咕起來。

  安道爾低聲道:“那麼,請告訴我,我的防禦官閣下,我這位倒楣的被家族丟到遠東來鍛煉的新任東部領總督,應該做點什麼?”

  托爾豎起一根手指:“首先,把維爾那個倒楣鬼留下的所有勢力全部剷除。這一點,我可以幫你做到。只要我下一道命令,讓他們攜帶小當量單兵作戰武器去夏 人的巡邏隊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巡邏就可以了。雖然說裏面有幾個高級將領,可是我找點紕漏,讓他們直接降職去帶領巡邏隊,還是我能做到的。”

  安道爾古怪的看了托爾一眼:“天啊,維爾那個倒楣鬼是你的親舅舅,我親愛的托爾閣下。他現在正在夏人的國度。”

  托爾歎息了一聲,看著安道爾連連搖頭:“我的神啊,我親愛的老朋友安道爾,你還要這樣虛偽做什麼呢?我的親舅舅?那是我母親家族的人,和我的家族有任何關係麼?我父親給我的命令就是,徹底剷除維爾留在東部領的所有勢力,誰叫他和我們兩個家族不和呢?”

  安道爾看著托爾,過了很久,突然笑起來,輕盈的從冰桶裏抓起酒瓶,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那麼,這樣說來,對付維爾那個倒楣鬼,是我們兩個家族都通過了的事情?很好,正好他犯下了這樣的錯誤,他倒楣,也就怪不得我們了。”

  深深的歎息了一聲,搶過安道爾手上的酒瓶,托爾無奈的說道:“誰叫聖女在他的防禦區域出事呢?他不倒楣,又能是誰?只要把忠誠於他的那些人全部幹掉,東部領就是我們的,到時候就算你強暴隨軍的女祭司,都沒人會說話了。”

  安道爾怒駡了一聲:“閉上你的嘴,難道我是你這樣的色鬼麼?剛來到這裏,就把你的女副官弄上了床。”安道爾雙眼蕩漾著粉紅色的波光,無比深情的說道: “用暴力征服那些隨軍的女祭司?哦,不,我要用我的魅力、我的功績去摧毀她們的防線,讓她們心甘情願的成為我的女人,讓她們跪在我的床前祈求我的憐愛,這 才是一個男人最值得驕傲的成就。”

  安道爾很不屑的看了托爾一眼:“暴力?只有你這種接受將領教育的粗人,才會用暴力去對付那些可愛的女人。”

  托爾聳聳肩膀,隨手把那已經空蕩蕩的酒瓶丟出去了老遠。“閉上你的鳥嘴,用暴力也好,用柔情也罷,總之就是這麼回事,把她們抱上床,脫光她們的衣服,然後狠狠的幹她們。我和你們這些學習政治的偽君子不同,我講究直接的成果。”

  托爾認真的看著安道爾:“玩女人就和戰爭一樣,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最後的結果最重要。就比如你刺穿了多少處女膜,以及你砍下了多少敵人的腦袋,對於一個男人,尤其是男人中的男人一個男性的軍人來說,結果才是放在第一位的。暴力?我喜歡用暴力!”

  托爾猛的跳了起來,拔出身上那柄細細的佩劍,狠狠的朝著東方刺了幾下。“用暴力去幹那些女人,用暴力去殺死那些夏人。啊哈,只有暴力才是世間最強大的 力量!鐵和血流淌在一起,火和雷的轟鳴,讚美淩駕於一切力量之上的暴力吧,我喜歡暴力!”他看了安道爾一眼:“去你的吧,如果你要用柔情去征服那些隨軍的 女祭司,那麼等你征服她們的時候,我保證她們之中已經沒有一個處女了。”

  安道爾歪了歪嘴,隨口說道:“隨便你吧,如果你能避開那幾個老處女的監視,跑到她們的營房內去強暴她們,我就給你把戰場打掃乾淨。可是,剛才我們說道哪里了?為什麼和你在一起,我總要跑題呢?”

  托爾怪笑起來:“這是你的意志不堅定,我的安道爾。剛才你不是說道了,神殿對於夏人俘虜的研究沒有任何成果,你沒有心情和他們作戰麼?你甚至說了,你要投降夏人。天啊,這是我這輩子聽說過的最好笑的話。骨子裏和我一樣的戰爭狂魔安道爾總督閣下,居然說要投降!”

  安道爾直接躺在了木排上,懶散的說道:“這是神殿無能,逼迫我這樣想的。維爾那個倒楣的老傢伙作出的唯一貢獻,就是俘虜了幾個夏人的低級士兵。可是, 神殿居然無法研究出任何成果!對於未知的敵人,我總是很謹慎的。”他看著天空慢慢飄過去的白雲,低沉的說道:“在我親眼目睹夏人的實力之前,我必須做好全 線潰敗的心理準備。”

  他無奈的看著托爾:“這就是我們政客和你們軍人的不同。你們考慮如何拼命就好,而我要在戰爭發動之前,就考慮戰爭萬一失敗,我要如何推卸責任,如何讓 自己的罪責降低到最低點,從而不影響我的聲望,我的政治前途以及我在家族中的繼承人的地位。如果等夏人發動進攻,而我們沒有抵擋住他們的軍隊,那麼我必須 考慮,是否把一切責任都扣在我的前任身上。”

  安道爾陰險的笑了幾聲:“不瞞你,托爾,在你這幾天瘋狂的玩弄基地的那些女軍官的同時,我在機密室內構造各種虛假的檔。我把前任總督留下的那些物資 資料,全部打了三折。如果我們萬一失敗了,我可以推卸給那個倒楣的前任總督,是他貪污了太多的軍用物資,以致於我們的失敗。”

  托爾哈哈大笑起來,一個躍起,手腕輕盈的一轉,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那佩劍已經插回了劍鞘。緊接著,他身體猛的伸直,重重的砸在了安道爾身邊的木排 上。他從冰桶裏掏出了一塊冰塊遞給安道爾,自己又重新抓起一塊冰,兩人同時‘嘎吱嘎吱’的咀嚼起那冰冷的純淨的冰雪。一股子冷氣流淌進他們胸膛,卻讓他們 年輕的心中,火焰益發的強盛了。

  托爾悠然說道:“我只能說,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後路,那麼我就有信心和夏人進行一場全面的戰爭了。但是我必須問清楚,神殿和元老執政會的底線是什麼?一次大規模的戰役,還是不死不休的全面戰爭?可以動用哪個級別的武器?”

  沉默了一陣,安道爾等嘴裏最後一點冰水都咽了下去,這才淡淡的說道:“聖女被人俘虜了,可想她所受到的待遇。我豪不懷疑,如果聖女沒有被夏人的國王強 暴,就一定被那些高級將領輪奸過了,一群沒開化的野蠻人,你能指望他們作出紳士的舉動麼?神殿的那些老古董也明白這件事情,海神在人間的代言人被人強暴, 等於當著海神的面強暴了他的妻子,事情很嚴重。”

  托爾嘀咕道:“後果也很嚴重麼?”

  安道爾點點頭,歎息道:“沒錯,後果也很嚴重。的確非常的嚴重,嚴重到那些老古董已經發出了全國的最終動員令。唔,也就是說,如果等到明年春天夏人發動習慣性的進攻時,我們並不是消極的面對,而是要發動一次以滅亡夏人為最終目標的戰爭。”

  他指著托爾,淡淡的說道:“你的東部防禦軍,將會是進攻的先鋒部隊。”

  托爾愣了半天,有點躊躇的說道:“沒這樣嚴重吧?也就是說,戰略級的儲備武器,也可以動用了?”

  安道爾‘嗯哼’了一聲,有點迫不及待的說道:“沒錯,戰略級的儲備武器,也可以動用了。其實,聖女被人俘虜,這是神殿的老古董丟臉,我聽我父親說,元老執政會對聖女的事情並不是太關心。可是,海神之杖也在聖女的手上,這關係就太大了。”

  “海神之杖?”托爾低聲咒駡了幾聲:“那個愚蠢的聖女,來到前線還要擺什麼譜?她居然隨身攜帶著海神之杖!活該她被一萬個夏人的士兵輪奸!可以啟動祖先遺留下來的最終防禦體系的海神之杖丟失,這,那麼,誰負責呢?誰對這件事情負責?我的朋友?”

  安道爾仰天大笑,笑得樂不可支,最後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哦,正如我前面所說的,頂罪的人就是可憐的維爾,你的親舅舅。所以我並不反對你對他留下的那 些忠誠的軍人做點什麼,因為他註定是一個犧牲品了。既然他註定要被幹掉,為什麼我不讓整個東部領都徹底成為我可以掌握的地盤呢?這對我以後的前途很有好 處,不是麼?”

  托爾陰沉的笑起來:“這樣說來,不管我們在這裏做什麼,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了?你有你的政治資本,我有我的軍事功勞,以後我們說不定可以攜手進入元老執政會呢。”

  安道爾豎起了一根手指,輕輕的搖了搖:“唯一的問題就在於,我們在明年春天,要抵擋住夏人例行的進攻。剛剛打了一場全面的戰爭,按照神殿對夏人的分 析,以他們還處於農牧、農耕階段的社會經濟生產力,並不足以讓他們再次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戰役。所以,明年春天,他們發動進攻的時候,應該是一次小當量、大 強度的局部進攻,你,必須擊退他們。”

  托爾一翻身坐了起來,驚呼道:“僅僅是打退他們一次進攻麼?那些人是不是太小看了我的能力?我是神殿高級將領精英教育最近五百年來的成績最優秀的學員!所以我才能直接負責一個方面戰區的軍事行動!”托爾咒駡道:“我這樣的天才,他們居然只要我去消極的防禦?”

  腰間一用力,安道爾也坐了起來,他微笑道:“哦,不,沒有人讓你消極防禦。你忘記我說過的麼?你將會是全面進攻的先鋒部隊的統帥。可是,在我們的後續 部隊趕到之前,我們要進行一定的防禦工作。必需要承認,在野外和夏人的軍隊碰上,我們的戰士很吃虧。但是陣地戰方面,我們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托爾歎息起來,無奈的、認命的攤開了雙手:“那麼,好吧,消極的防禦。”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份材質極薄極其堅韌的軍事地圖,平放在了木排上,手指在那地圖上指點道:“那麼,看把。從呼倫河發源處開始,一直到呼倫湖的湖口, 依仗這些山脈,一共有三十七個天然的通道出口,我可以利用現有的兵力構造一條堅固的防線。現在我手上有十七個兵團,合計二百五十五萬軍隊。如果僅僅是固 守,我可以不讓夏人前進一步。”

  安道爾急促的說道:“十七個兵團,只有七個是我們亞特蘭蒂斯的戰士。其他的十個兵團,是那些下賤的被征服屬國的改編軍。他們的戰鬥力,我並不放心,他們並不忠誠於我們。”

  托爾冷酷的笑了笑:“那麼,給他們全部裝上控制晶片。我的總督大人,這筆預算?”

  安道爾掏出了一個筆記本,隨手簽署了一條書面命令:“你拿著這個去和財政官說,那些下賤的雜種,必須要死死的控制在手中。”

  托爾把那手令塞進自己的口袋,點頭道:“這樣就好,我們有十七個兵團的可靠戰士作戰了。但是必須提到,在我們到來東部領之前,東部領三分之一的領土已 經被夏人侵佔,以前的一些防禦措施都被摧毀,我必須在這條防線上,構造全新的防禦據點。我需要大量的工人和建築材料以及建築機械。安道爾,你認為呢?”

  安道爾看了托爾一眼:“你作出實際的預算,然後加上百分之七十的價錢,報告給財政官。財政官是我們自己人,他懂得如何把帳面抹平了。這麼一條巨大的防線,我認為他耗費的金額應該是非常巨大的,不是麼?”

  托爾微笑著看著安道爾:“不得不說,你的政客教育是非常成功的,安道爾閣下。貪污,這原本就是政客的專利。”

  安道爾怒道:“該死的托爾,如果你認為貪污是不好的,那麼,以後回到了亞特蘭蒂斯,你就不要老讓我出錢請你喝酒!老規矩,得到的錢,家族拿六成,剩下的我們對分三成,還有一成封上某些人的嘴。”

  托爾點點頭,笑道:“我完全沒意見。該死的神殿和執政會的那群老傢伙,他們應該多拿點預算給我們。不知道我們年輕人很需要用錢麼?”

  安道爾思忖了一陣,補充道:“但是你要注意,既然我們已經把預算提高了,那麼防線的品質必須保證!我不希望防線被那些該死的夏人一個晚上就突破了。所有的材料,給我選最好的。”

  托爾看著安道爾,無奈的說道:“這個,你要和東部領的建築部門去說,他應該也是你的人。王國的所有領地都這樣,我們軍隊只能使用那些該死的地方建築部門提供的垃圾基地。我希望我在東部領能夠剷除這個惡性毒瘤。”

  安道爾聳聳肩膀,沒吭聲,良久才說道:“大家都要生活,可是我會提醒他的。”

  嘟嘟嘴,安道爾指著地圖說道:“三十七個通道口,這是他們發動進攻的最好位置。這就是所謂的戰略通道,不是麼?”

  托爾哈哈地笑:“沒錯,我的朋友,這就是所謂的戰略通道。他們必須從這裏進攻,這裏可以讓他們節省半年的行軍時間,只要突破了這裏,就能進入你的東部 領的腹地,對我們王國的東部領土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如果他們從兩側繞行的話,他們也能夠進入東部領,但是我不認為他們那樣脆弱的後勤供應體系,落後的社會 生產力,能夠支撐他們選擇其他的道路。”

  托爾狠狠的指著岸上停靠的幾輛戰車,笑道:“戰爭,還是要靠這些玩意!我們的後勤補給飛船,可以一次性運送足夠十個軍團半年消費的給養。可是他們呢? 偵察兵說,他們的後勤隊伍,還在使用牲畜為動力的車隊!天啊,神會保佑這些沒開化的野蠻人的。”臉上肌肉跳動了幾下,托爾有點驚愕的說道:“不過,必須承 認,他們的那些牲畜都是怪物!你見過一天可以奔跑一萬多裏的戰馬麼?不可思議的生物。”

  安道爾一陣的心寒,連忙說道:“不要管他們,趕快說,你的作戰思路?我的防禦官閣下,你必須要讓我感到一種安全,我才能去和我的那些隨軍女祭司進行一些感情上的交流。焦慮和危險,會讓我的某些功能腺體功能失常的!”

  托爾惡毒的看了他一眼:“腺體失常?那是陽痿,我的總督大人!”

  眼看著安道爾臉上一陣的鐵青,托爾連忙說道:“啊哈,我知道你一個晚上能夠對付十幾個美貌的處女,可是這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親愛的安道爾,我的老朋友,既然我們是能夠分享一個女人的好朋友,我就不得不告訴你,防線的建築很好建造,可是,我缺少武器。”

  安道爾不解的看著托爾:“哦拉,該死的托爾,軍火庫彈藥充足,能量塊儲量豐厚!甚至前天的補給船過來的時候,還給你帶了足夠你使用十年的避孕藥,你還需要什麼?我甚至還讓他們送來了一百箱上好的果酒,還有冷藏的新鮮海鮮,你還需要什麼?”

  托爾氣得臉部肌肉一陣的抖動,他怒聲道:“啊,你這個虛偽的政客,我們討論的是構造防線的問題!既然你說了,你得到的命令是要我們在後續的大部隊趕來之前,嚴防死守明年春天夏人可能發動的例行攻擊,那麼你就要給我提供足夠的:要塞炮!”

  托爾跳起來,手舞足蹈的在木排上一陣亂蹦跳:“大口徑的要塞炮,小口徑的速射炮,戰術級別的摧毀炮,戰略級別的毀滅炮!我從神殿那個該死的地方成功逃 離,我的論文題目是論大量火炮在和夏人戰爭中的運用!附屬標題是瞬間大強度能量輸出對夏人九鼎大巫產生嚴重傷害的可行性估算!”

  ‘啊’的一聲,托爾沒有看清自己的落點,整個狼狽的跳進了木排邊的河水裏面。安道爾驚呼了起來,岸上那群吃喝說笑的海人士兵驚慌的跑了過來,急忙跳進了河水裏,把托爾七手八腳的送上了木排。

  托爾憤怒的張口噴出了一口清澈的河水,一條小拇指大小的魚兒借勢從他嘴裏跳了出來。

  渾身濕噠噠的托爾攤開雙手,看著滿臉憋笑的安道爾歎道:“上次戰役中,維爾那群該死的老傢伙敗退的速度,就和我們當年東進的速度一樣的快速。他們炸毀 了所有來不及攜帶的火炮!炸毀了所有被夏人侵佔的領土中的軍火庫。親愛的安道爾總督閣下,我現在手上只有可憐巴巴的不到一千門小口徑的機動炮!”

  安道爾看著渾身濕透的托爾,實在按捺不住自己心裏的滑稽感覺,突然重重的錘打著木排,瘋狂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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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臉上一陣通紅,憤怒的朝著安道爾咒駡了一聲,飛起一腳,狠狠的把安道爾也踢飛進了河裏。那群還沒有爬上岸的衛兵又驚慌的遊了回來,把在水裏直吐水泡的安道爾總督推上了木排。

  安道爾的金色長髮被水弄濕,難看的攤在了他臉上。安道爾朝著托爾吐了幾口河水,忿忿的罵道:“好了,該死的托爾,這些扯平了。哦,該死的,幸好那些美 麗的祭司小姐沒有看到我的這副模樣,否則我的形象就全被你毀了!難道我不是同樣以最優異的成績從神殿順利逃亡的優等生麼?而我的紳士風度,才是亞特蘭蒂斯 的貴族小姐們拼命往我床上擠的最大原因啊!”

  托爾哼哼了幾聲,脫去了身上的軍裝外套,僅僅穿著一條褲頭,坐在了木排上曬太陽。安道爾也依此辦理,兩人濕透的外套,都讓那些衛兵拿去戰車裏,包裹了起來。

  亞特蘭蒂斯東部領政治、軍事的最高長官僅僅穿著褲頭,坐在了木排上曬著秋日的太陽,仰天大笑了好一陣子,這才繼續談論起來。

  托爾歎息道:“看,我們被家族匆忙的打發來了遠東,可是所有需要的東西都沒有補充過來。十七個軍團,一千門不到的小口徑炮。神啊,你讓我死掉算了。兩 百多萬人,就只有一千門不到的小口徑炮,按照以前我翻閱的戰爭記錄,這種口徑的火炮,只能對夏人的四等以下的戰士造成威脅。四等以上的戰士,根本可以用他 們的兵器硬接那些小口徑炮彈,你叫我如何構建一條死亡防線呢?”

  深深的看著托爾半天,在托爾已經舉起了拳頭作出了死亡威脅後,安道爾這才故意用含情脈脈的語氣對托爾說道:“親愛的,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你要相信我 的能力。難道我就只能是一個卑鄙的政客,不能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麼?我已經向執政會提出了補給的要求,他們已經作出了同意的答復!但是你要知道,抽調大批 的軍火,需要大量的時間。”

  托爾一下子來了精神,忽略了安道爾故意肉麻他的那種語氣,急忙問道:“你問那群吝嗇的老傢伙要了什麼東西?”

  安道爾板起手指嘀咕道:“他們說要我們嚴防死守,那麼,我就要了戰略級毀滅炮三門、戰略級武器系統十二套、戰術級武器系統三百套、大口徑能量炮五千套、大口徑火炮兩萬套,中等和小口徑的武器系統,就是按照超過標準百分之三十的額度配發的。”

  安道爾得意洋洋的說道:“你看,我們擁有了足夠的火力。”

  托爾瞠目結舌的看著安道爾,突然大聲吼道:“你居然弄來了十二套戰略級武器系統?啊,你這個卑鄙的傢伙,你想要徹底毀滅夏人的全部軍隊麼?那些吝嗇的老鬼怎麼答應你這個無禮的請求的?”

  托爾抓著頭髮在木排上轉了好幾圈,突然叫嚷起來:“啊,你這個該死的傢伙,我居然忘記了,你的那個未婚妻的父親,是執政會的軍備執政官!他自然要特別 優待你這個未來的女婿。啊哈,這一次,我倒是借了你的光了!十二套戰略武器系統?三門戰略級毀滅炮?哦,我甚至有信心面對夏人那可怕的鼎巫了!也許,我們 這次甚至能夠殺死他們幾個高鼎位的巫?哦拉,多麼巨大的功勞啊!”

  托爾興奮的在木排上跳起了一種活潑歡快的舞蹈,只是他身上僅僅穿著一條褲頭,看起來特別的滑稽罷了。

  安道爾微笑著看著自己興奮的老朋友,由衷的歎息道:“果然,不管什麼事情還是要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做才是最開心的,玩弄那些貴族小姐是這樣,貪污是這樣,打仗同樣也是這樣。”

  安道爾輕輕的‘噓’了一聲,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這些東西,是你遲早要知道的。可是我從我的絕密管道,更知道了一些現在僅限於高層才能知道的絕密情報。”

  托爾看了看左右,立刻坐了下來,兩個渾身近乎赤裸的男人緊緊的靠在了一起,交頭接耳的低聲嘀咕起來。

  安道爾輕聲道:“你可要一定要保守機密,否則我會倒楣的。”

  托爾不耐煩的說道:“該死的,我什麼時候洩露過和你有關的事情?就連你七歲的時候帶著我去偷看大祭司維納洗澡,我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當然,不能不說,維納雖然年紀大了點,那身材還真不錯。”

  安道爾‘噓’了一聲,咒駡道:“閉上你的鳥嘴,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想要維納親手抓著次聲炮來幹掉我們麼?”

  又看了看左右,安道爾這才緊緊的摟住了托爾的肩膀,在他耳朵邊低聲說道:“我們的援軍,將會是一支由近百個軍團組成的龐大遠征軍,配備了我們最精良的 武器裝備,我們是下定決心,要和夏人進行一場地面上的大規模決戰啦。可是,這只是噱頭,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噱頭。我們對夏人的真正的殺手,在上面。”

  托爾抬頭看了看天空,愕然道:“啊?上面?”

  安道爾嘿嘿冷笑,獰笑道:“一項秘密進行了數千年的計畫,可以徹底的毀滅整個夏人王國的計畫。一項龐大的不可思議的簡直就是超越自然想像的計畫。我們 亞特蘭蒂斯,將會在天空升起一顆人造的星球,一座純粹人造的太空堡壘!只要我們的計畫最終完成,夏人將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托爾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難道,你是說,在神殿裏謠傳的那個傳言,是真的?”

  安道爾得意萬分的連連點頭:“哦,親愛的托爾,神殿這麼多的學員,我是第一個證實了這個消息的人。一顆直徑八千里左右的人造衛星,環繞我們腳下這顆星球以同步自傳速率運轉的衛星!啊,可憐的夏人,他們甚至還認為,腳下這塊大地,就是平坦的一塊呢!”

  托爾只能是張大了嘴巴,連連搖頭,低聲感慨道:“我們亞特蘭蒂斯,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安道爾也是連連搖頭:“是啊,我們,實在是太偉大了。我們的血統是如此的高貴,我們的創造力猶如神一樣偉大,我們就是神啊。”

  兩個近乎赤裸的傢伙沒注意到,他們如今的姿態是如此的曖昧。兩人緊緊的靠在一起,臉蛋湊得這麼近,又在小幅度的連連搖頭,從某個角度看過去,簡直就有人兩個英俊的大男人在接吻,還是那種連吸帶咬的那種。

  而很不幸的,帶著一支小規模的巡邏隊出現在河道對面的夏侯,就是一個對同性戀感到毛骨悚然的人。他和身後的近百名精挑細選出來的身手靈巧巫力強悍的士 兵驚恐的看著遠處河面上兩個摟在一起‘接吻’、‘撫摸’、‘赤裸著身體’的金髮男子,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差點沒吐了出來。

  夏侯騎著的那頭墨麒麟好奇的朝前踏了幾步,也許他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接吻吧?這墨麒麟很是納悶的仰天長嘯了一聲。麒麟的聲音清脆蒼昂,只是輕輕的叫聲,卻直透九霄,天空雲層翻卷,整個河面都泛起了尺許高的水浪。

  正在驚歎和感慨的安道爾、托爾驚訝的回過頭來,猛不丁的看到了身穿一套猙獰的漆黑鎧甲,騎著一頭巨大的黑色怪獸,手裏拎著一根白慘慘的巨大狼牙棒的夏 侯。文官出身的安道爾彷佛被強暴的小女孩那樣尖叫了起來:“敵襲!夏人的軍隊!”他連忙跳起來朝著後面退了開去,結果他又忘記了自己身處於一張面積並不大 的木筏,整個一腳踩空,又落下了水去。

  托爾則是猛的跳起來,憤怒的咒駡起來:“這裏距離他們的軍營有數百里,他們怎麼能突然出現在這裏?該死的,路上的這麼多巡邏隊,他們都死絕了不成?衛兵!衛兵!給我幹掉他們!”

  托爾他出來釣魚的時候,帶了百多名精銳的戰士,還有數十輛威力強大的戰車,加上安道爾那輛特別改裝過的,專門為總督級別的高級官員製造的重型戰車,托爾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幹掉一支小規模的大夏巡邏隊!

  如果僅僅是一支百人巡邏隊,托爾他們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可是,這支巡邏隊裏面有一個夏侯。而夏侯,他好死不死的騎著一頭神獸墨麒麟。

  伸手朝著墨麒麟的脖子一拍,那墨麒麟一聲長嘯,腳下雲煙升騰,速度極快的已經橫跨河面,到了河對岸。在經過木筏的時候,白已經從夏侯身後跳下,一爪子 把托爾按倒在了木筏上,十根白生生、鋒利無比的爪子在托爾身上一陣比劃,尤其是在托爾肌肉發達、肉紋細緻的臀部狠狠的拍打了幾下。白已經開始幻想從托爾的 臀部下嘴,那是多有嚼頭的一道美味。

  夏侯則是在墨麒麟經過安道爾上空時,右手狼牙棒隨手一挑,就把安道爾給挑在了狼牙棒上。

  墨麒麟靜靜的站在河岸草地上。夏侯平端著手上那根兇器,安道爾則是目瞪口呆的騎在了那滿是尖銳突起的狼牙棒頭,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夏侯。夏侯紋絲不動的看著滿臉死氣沉沉的安道爾,一聲不發。

  那些衛兵,以及那些戰車的駕駛員同時愣在了那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最高的軍政長官就落入了敵人手中,殺了這些衛兵,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動彈了。

  沉默了很久,安道爾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位先生,很高興見到您。哦,當然,如果我們沒有處於這種敵對的態勢下,那就真的是太完美了。你看,陽 光如此燦爛,河水如此清澈,樹林如此茂密,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您,我看您的打扮,您應該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戰士,您應該不會在這麼美好的一天,剝奪一位青年 人的生命吧?”

  越說話,安道爾的舌頭越是靈轉起來,那點結結巴巴都消失了。他用詩歌詠歎調的口吻朝夏侯深情的說道:“殘暴的手指輕輕的掐走清晨玫瑰園的一支盛開的玫 瑰,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讓猶如朝日一樣生機蓬勃的年輕人流淌出鮮血,那戰士甚至沒有反抗的力量,這是您,一位偉大的戰士所應該做的麼?”

  夏侯聳聳肩膀,嘀咕道:“不能不說,你的大夏語言說得非常棒。”

  安道爾微笑著,無比滑稽的坐在狼牙棒頭上朝著夏侯深深的鞠躬:“我很榮幸以高分從教育神殿畢業。”

  高分?畢業?夏侯有一種時間的錯亂感,他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個為了期末考試順利過關而突擊復習的年代。

  手上狼牙棒慢慢的放下,讓安道爾腳踏在了實地上,夏侯嚴肅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這麼說來,你是海人的高級將領咯?”

  安道爾嚇得魂飛天外,托爾趴在木筏上,差點沒暈了過去。何止是高級將領?兩人就是如今海人東部領的最高長官。如果夏侯把他們俘虜了,兩人立刻會在國內身敗名裂,而很顯然的就是,夏侯立下的軍功,會是,無法想像的高。

  看著自己近乎赤裸的身軀,安道爾一陣的慶倖,自己身上沒有能夠表明自己身份的標誌。但是如果自己還穿著軍裝,那很顯然自己就要倒楣了。他連忙微笑道:“哦,很抱歉,我只是一名可憐的下級指揮官,先生。”

  夏侯譏嘲的笑道:“如此說來,你們海人的教育品質不錯,一名下級指揮官,就能隨口說出一大串的詠歎詞來。”

  安道爾額頭上一陣的冷汗滲了出來。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夏侯言語中的古怪之處,一名真正的大夏人,是無法說出‘教育品質’、‘詠歎詞’這樣的詞句的。他只是近乎麻木的看著夏侯,不敢有絲毫的舉動。他毫不懷疑夏侯手上的那根狼牙棒,具有輕輕一擊就把自己打成肉醬的威力。

  夏侯低聲的笑了幾聲,輕輕地搖搖頭:“算了,不要緊張,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但是既然你身上沒有穿衣服,我就權當認為你是一名低級軍官了。雖然,我不認為一名低級軍官,能夠帶著上百人的護衛來河邊釣魚嬉戲,除非你們海人的軍隊福利,實在是到了有錢沒地方花的程度。”

  夏侯笑道:“我不想殺你,沒這個必要,殺死幾個軍隊中的個體,並不能對戰爭總體造成任何的影響,除非你是海人東部領的最高長官,也許我可以徹底的打亂你們的戰爭計畫。”

  聽到夏侯的話,安道爾和托爾差點沒嚇得暈了過去。沒錯,夏侯說得沒錯,兩名東部領的最高長官,就在夏侯眼前哩。

  把那狼牙棒掛在了麒麟的一支角上,夏侯看了看四周,朝白勾了勾手指:“白,把那木筏上的地圖拿來。唔,做工很細緻嘛,唔,是用機器印刷的?”夏侯拿到了地圖,很親切的問安道爾。

  安道爾連忙點頭:“是的,光波排版印刷,東部領軍事地圖最新版,用高空偵察機拍攝的照片印刷出來的,比例尺很大,甚至標注了山上那些土著走出來的小道,非常具有戰術價值。”

  夏侯彎腰問他:“那麼,我拿走這副地圖,你不反對吧?嗯,你看,我們大夏軍隊中使用的那些地圖,我只能說,簡直就是潑墨山水畫,只能讓我大致的明白我在哪里,但是如果真的按照我們的軍用地圖去趕路,我懷疑等下我回軍營的時候,起碼要繞幾百里路。”

  安道爾連忙搖頭:“當然,我不反對,這份地圖是您的了。”

  一份地圖換回兩個最高長官的性命,這種便宜買賣,安道爾甚至覺得自己的身價是否太低了一點,他有心要讓夏侯多提點要求。

  果然,夏侯又笑道:“一份怕是不夠。你知道我們的軍隊系統很複雜,如果每個指揮官手上沒有這麼一份地圖的話,會很難辦的。”每一次海人被擊敗,他們敗 退的時候都很謹慎的銷毀了一切可能被大夏軍隊使用的物資,所以這種高精度的地圖,是大夏軍隊從來沒見過的,夏侯自然知道這種地圖的戰略價值所在。

  沒有絲毫遲疑,放在安道爾戰車內的一箱軍用地圖、對照圖等等,全部成了夏侯的戰利品。

  夏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個送地圖過來的衛兵一眼,朝著他身上指了指:“這樣吧,既然你們都這麼慷慨了,那麼,能否把他身上的裝備也送我一點?你看,我對你們的裝備很好奇。雖然我的同僚對你們的裝備沒有任何興趣,他們也不會使用,可是我,我是一個愛好學習的人。”

  安道爾威嚴的朝著那個衛兵喝道:“脫掉你的所有衣服,送給這位大人。”

  那衛兵乾淨俐落的脫光了身上的裝備,老老實實的遞給了夏侯。

  夏侯朝著安道爾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幾聲,安道爾正感覺不妙時,突然遠處天空上飛來了幾袈海人的攻擊機,在天空低低的盤旋,卻不敢發動攻擊。夏侯嚇了一 大跳,看著那些攻擊機流線型的機體,機艙外吊著的各種劃時代的武器,憤怒的咒駡起來:“媽的,這裏到底是什麼年代?亞特蘭蒂斯?我操!”

  深知自己也許已經走進了海人的地盤,夏侯不敢在這裏多逗留下去,立刻朝著安道爾爆喝道:“老子帶人走了,你不會命令人在背後追殺我吧?或者,我先幹掉你?”

  安道爾立刻叫嚷道:“以亞特蘭蒂斯黃金貴族的名義發誓,我絕對不會派兵追殺你們。”話一出口,安道爾眼前一黑,差點沒暈了過去。天啊,他怎麼自爆身份了?黃金貴族!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黃金貴族被大夏俘虜過的。

  夏侯猛的一挑眉頭,狼牙棒朝著安道爾一指,安道爾立刻叫嚷起來:“我發誓我不會派人追殺你們。但是如果你俘虜我,我會立刻下令玉石俱焚。我的家族無法承擔我被俘虜的恥辱,他們會立刻犧牲掉我。而如果你殺了我,我敢發誓,你們也無法回去軍營。”

  托爾在木筏上大叫:“沒錯,野蠻人,如果你敢對我們怎麼樣,你一定會陪葬的。不如我們大家都起誓,今天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過,怎麼樣?這是你最好的選 擇,也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你不想冒險吧?”托爾很機靈的說道:“安道爾的叔叔是我們東部領的總督,如果他知道我們被俘虜,會立刻下令殺掉我們以避免家族蒙 羞的。”

  安道爾作出了一副很坦白的樣子,攤開手看著夏侯:“如果你待我走或者殺了我,他們會立刻發動攻擊的。”

  夏侯飛快的思忖了一陣,看了看河對岸的同伴一眼,冷聲道:“也就是說,你不會讓他們發動進攻?”

  安道爾嚴肅的點頭:“以黃金貴族的名義起誓!”

  夏侯微笑,突然身體跳了出去,狠狠的一狼牙棒砸在了一架體積巨大的戰車身上。那數萬斤的戰車‘轟’的一聲,被那狼牙棒在正當中砸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整個彷佛打棒球一樣,被夏侯打得朝著天空飛了過去。

  一架攻擊機正好飛過,被那戰車撞了一個正著,兩架戰爭機器轟然爆炸,在天空炸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安道爾、托爾連同他們的衛兵的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裏跳了出來,安道爾無意識的尖叫起來:“天啊,天啊,我終於親眼看到了夏人軍隊的變態!天啊,這還是人類所應該用有的力量麼?他一個人的威力,就相當於一門大口徑的火炮!天啊,不,不可能!”

  托爾更是臉色煞白,在教育神殿翻閱戰爭記錄,那些記錄已經被神殿的祭司削減了很多不可思議的記載,哪里有親眼所見大夏的巫奮力發威這樣的震撼?一個夏 人的戰士,似乎還只是指揮一隊巡邏兵的低級軍官,可以用那種原始的冷兵器把一架高科技的戰車砸飛出去!這還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麼?

  托爾心裏一陣的發寒,自己指揮的軍隊,就要和這樣的怪物交戰?難怪東部領在這麼多年的戰爭中,被慢慢的蠶食了三分之一的領土!天啊,這些哪里是人?都是一群怪物啊!

  夏侯滿意的看了看自己造成的震撼性戰果,朝著安道爾微笑道:“看,我動用了三成的肌肉力量!沒辦法,如果動用全力,這架大傢伙在地上就要被我打碎了,而且沒辦法保持太好的精確度。”

  安道爾嚇得目瞪口呆,三成的肌肉力量!僅僅是百分之三十的肌肉力量!那架攻擊機剛才雖然是飛得很低,但是距離地面也有百米左右得距離,居然被他用一架 戰車給打下來了?這還只是三成的肌肉力量?安道爾突然覺得自己的膀胱一陣發脹,尿道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自己已經有了小便的衝動。

  如果在作戰指揮室裏,安道爾會很輕鬆的發佈命令,叫麾下的大軍用強大的火器把這些野蠻的夏人軍隊幹掉。

  可是當他真正面對一個洪荒野獸般的夏人大巫時,安道爾突然發現,自己就快要保持不住那所謂的紳士風度、貴族做派以及亞特蘭蒂斯最受歡迎的花花公子的優雅氣質了,他眼看就要嚇得撒出尿來了。

  夏侯嘎嘎一笑,為了徹底的震懾這些海人,夏侯把那狼牙棒掛在了麒麟角上,自己從通天道人的乾坤袋所化手鐲裏拿出了射日弓,搭上了一支重箭,朝著那些驚恐的已經飛起來數千米高的攻擊機大吼了一聲:“射日訣之破風箭訣!著!”

  那接近兩米長的寒鐵重箭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破風聲,外表籠罩著一層青色的風影,瞬間撕裂了數千米的距離,準確無誤的穿透了駕駛艙的玻璃,射穿了駕駛員的身體。

  安道爾他們甚至可以聽到那駕駛員不敢置信的慘叫聲,他們只能手腳發麻的,看著那架失去了控制的攻擊機猛的朝著地面栽下,炸起了一團明亮的火光。

  安道爾呆呆的看著夏侯手上的弓箭,麻木的問他:“你確信,這是一件原始的,弓箭麼?裏面沒有能量系統?沒有發射系統?沒有瞄準裝置麼?你確信?你確信你就是用一件標準的原始的冷兵器弓箭,射下了一架我們亞特蘭蒂斯的強大的攻擊機?”

  夏侯朝著安道爾桀桀怪笑了幾聲,卻不說話,隨手把那射日弓又塞回了手鐲裏,跳上了墨麒麟的背,拍拍那墨麒麟的脖子,在白大聲的歡呼中,墨麒麟搖頭擺尾的跨過了河道。夏侯帶著那百多名騎著黑厴的精銳戰士,‘喲呼’一聲,急速朝著東方離開。

  一名衛兵跑到了安道爾身邊,低聲問道:“總督大人,我們要去追殺他們麼?”

  安道爾渾身輕輕的哆嗦著,突然狠狠的一耳光抽打在了那衛兵的臉上。他憤怒的咆哮道:“追殺?你們現在去追殺,那人會立刻回來殺死我和托爾!你們有點腦子好不好?那人的弓箭的威力,等同一柄重型遠距離狙擊槍!你們現在去追殺,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啊?”

  托爾也憤怒的跳上岸來,朝著那拍馬屁的衛兵一陣的拳打腳踢,咒駡道:“你有點腦漿好不好?現在去追殺,就是要害死我們!可是等一下再去,他們的坐騎速度有多快難道你們不知道麼?他們早就回到大營啦!”

  突然,托爾驚訝的停下手,驚訝的問安道爾:“可是,該死的,一路上的巡邏隊沒有發現他們也就罷了,這麼多的檢測儀,怎麼也沒發現他們?他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不管怎麼樣,這裏應該是我們的控制範圍吧?”

  安道爾氣呼呼的朝自己的戰車走去,大聲咒駡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這是你軍隊長官應該負責的事情!但是我給你一個提議,今天所有的巡邏隊的隊長, 全部給我上軍事法庭,我受夠了這群無能的廢物了!還有,我的總督官邸,你的前線指揮部,立刻給我後撤一千里,我無法在一個隨時隨地可能出現大夏巡邏兵的危 險地帶主持工作!”

  托爾攤開雙手:“哦,安道爾,當初是你說要在前線表現我們的英雄氣概的。”

  安道爾憤怒的看著他:“可是我以前並不知道這些該死的夏人,真的有這麼恐怖!你看啊,超過五萬斤的戰車,被那個人踢球一樣的打飛,還能撞下一架攻擊 機!哦,我的神啊,我現在懷疑我的家族把我送到這裏來,不是要我積累政治資本,而是要謀殺我!我饒不了那些長老,我發誓,我要報復他們!”

  托爾同樣滿臉的氣憤,難兄難弟相互看了一眼,一起登上了一輛戰車,在聞訊趕來的大隊軍隊的保護下,急速的朝著西方退去。

  依稀可以聽到戰車內安道爾指天罵地的詛咒聲,他在詛咒把他送到這麼一個可怕的危險地帶來的家族。

  托爾同樣也在瘋狂的叫囂著,他在叫囂著,他需要更多的重型武器!

  “安道爾,你看看,你看看,一個大夏的巫就是這麼恐怖!可是我們東邊的夏人軍營裏,這樣恐怖的存在有數百萬人!天啊,我的十七個軍團怎麼可能抵擋他 們?我需要儘快補充十個,不,三十個軍團的兵力!還有更多的重型武器,否則我們就等著被這些可怕的傢伙撕成碎片吧!還有,我的戰車,立刻給我改裝,起碼要 被那個可怕的傢伙一棍子不會砸扁!”

  “當然,當然,我會提出要求的。十二套戰略級武器系統?哦,我的神啊,我會向執政會要求追加三十套這樣的系統,否則,否則,否則我就真的向夏人投降!我那可憐的前任總督們,他們是怎樣在夏人的威脅下堅持了這麼久的?”

  車隊迅速遠去,而因為帶錯了路而無意中穿插到這裏的夏侯,也帶著自己的巡邏隊急速的脫離了海人的控制區域,返回了自己的軍營。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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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6:15: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章 信函

  此致

  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元老執政會執政官莫維爾殿下

  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黃金十二貴族元老莫維爾閣下

  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土總督之父莫維爾大人

  偉大的執政官殿下,崇高的黃金貴族元老閣下,親愛的父親大人,您好,您的孩子安道爾,正在這該死的遠東東部領的前線給您寫信。希望我的親筆信函能夠給 您帶去一點點的噩夢感受,如果能讓您在半夜從床上驚醒哪怕一次,我也就心滿意足啦!雖然我明白,也許您的那顆鐵石心腸,對於我信中所說的事情,是會徹底無 動於衷的。

  我一直以為,我是您最心愛的兒子,家族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在未來,我可以踏著您的肩膀,走入高高在上的元老執政會!到了那時候,我也可以每天身邊都簇 擁著幾十個年輕貌美的女祭司,在享受她們的肉體和精神的同時,還可以輕輕的一句話,就決定數以千萬人的生死。的確,這是一種非常讓人豔羨的權力,我從小就 對它著了迷。

  啊,我一直以為我是天之驕子,我的父親是執政官,又是黃金貴族之一的族長。我的母親出身高貴,我的舅舅更甚至是海神祭司的候選人之一!我天資聰穎,天賦超人,我就是亞特蘭蒂斯這座可怕的金字塔最頂處的明珠。

  在您送我來東部領之前,我和可憐的托爾都以為,這是一件多麼優渥的差事啊?這裏遠離亞特蘭蒂斯,我們就是這裏的君主,我們可以隨意主宰這塊廣大土地上 被征服的數十億人的生死,當然,也可以主宰這數十億人中最年輕貌美的那一批姑娘的身體。這是多麼可愛的一份差事!而我們所要面對的唯一威脅,就是你們輕言 細語中所謂的,那些沒有太大能力的,只是憑藉著野蠻的肌肉和粗糙的皮膚,用冷兵器對抗我們超級發達的能量武器的可憐蟲!

  但是我必需要告訴您一件讓您非常興奮的事情,也許這事情會刺激您,讓您今天晚上必須在十名美女的安撫下才能安然入睡。

  我認為,您根本無法想像我在昨天和托爾去這裏的一條河道裏釣魚時,碰到了誰!

  我們只是很幸運的,碰到了一名夏人巡邏隊的低級軍官!哦,願海神賜福於那個仁慈的大傢伙,他放過了我們!您無法想像,在上百名精銳士兵的保護下,面對 數十輛先進的戰車和接近十架攻擊機的威脅,他居然輕而易舉的俘虜了我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數百米寬的河面,居然被他的坐騎,一種可怕的長有長角和漆黑鱗 片的生物,一步就邁了過來!

  我們根本沒有戒備的時間,他就很輕鬆的俘虜了我們!

  您能想像我在面對一個那樣可怕的人形怪獸時,在想些什麼?哦,神啊,我只能懷疑您在外面的那幾個私生子,是不是因為他們的母親,那些不要臉的貴族蕩貨 讓您在床上神思蕩漾,讓您覺得非常的開心,所以您要提拔那些賤人的私生子,而放逐我這個家族的第一順位的繼承人!神啊,那個傢伙那時候可以輕輕的一抓,就 捏碎我的腦袋!

  是的,徹底的捏碎我的腦袋,我豪不懷疑他有那樣的實力!他絕對可以輕鬆的把我連同托爾的腦嗲捏成這裏的一種特色食品:豆腐渣!

  您能想像麼?您無法想像!

  神殿的那些該死的裝神弄鬼的祭司們,他們輕描淡寫的說這些野蠻的夏人只是身體機能比較發達,擁有一點點超越我們一等基因改造戰士的實力,但是面對我們先進的武器,他們是無力反抗的!

  哦,神啊,降下您的怒火徹底的毀滅整個神殿吧,幹掉那群撒謊的神棍!尤其,如果您真的是為了您的私生子的利益,而把我安排在東部領這個可怕的地方,那 麼,請神靈在幹掉我們亞特蘭蒂斯神殿的同時,順手把您連同我們家族的莊園,也一起毀掉吧!當然,請留下您的那些私生子的母親,也許作為一種遺產,我會去大 度的繼承她們,畢竟其中有幾個,是臉蛋身材都很不錯的妙物!

  是的,您無法想像我的怒火!真的,您無法想像!您無法想像一個酬躇滿志的年輕人,被嚴酷的現實把夢想轟碎成渣時的那種恐懼和絕望!真的,您無法想像, 因為在我寫這封信的同時,也許您正坐在執政官的寶座上,而您的面前正跪著一名高級女祭司,在用她溫暖的小嘴安撫您身上某個充血勃起的部位!希望天神保佑 您,她不會突然失口一口咬掉您的某種生理象徵。

  您無法想像!

  一名被你們說得幾乎是不堪一擊的夏人,還是一名帶著人數不多的巡邏隊出來巡邏的低級軍官――我認為他只是一名低級軍官,因為他指揮的人只有大概一百 人!一名這樣的低級軍官,在我的面前,用他那粗陋的落後的冷兵器,一根有我的腰肢粗細的上面滿是尖銳的狼牙形利齒的鐵棍,對著我們的一架戰車輕描淡寫的揮 出了一棍!

  哦,我的海神啊,偉大的海洋之神,幹掉那些撒謊的神殿祭司吧!他們告訴我,夏人是不可怕的!

  但是數萬斤的戰車,被他一棍砸飛了上百米高,還能精確的撞下一架低空盤旋的攻擊機!那個傢伙後來對我說,他只使用了三成也就是百分之三十的肌肉力量! 想想看,百分之三十的肌肉力量就可以擊飛數萬斤的戰車,那麼如果他使用了全部的百分之百的實力,他是否可以用石頭把一架飛船給砸下來?這樣的怪物,他捏碎 我和托爾的腦袋,需要耗費多大的力氣呢?哦,讓神幹掉那些祭司吧!

  這並不可怕,更加可怕的還在後面。

  他又幹掉了一架攻擊機,但是這一次,那可憐的駕駛員把攻擊機升到了起碼四千米的高空!

  注意,我的父親,偉大的執政官殿下,四千米的高空!

  他用一種古老的簡陋的冷兵器,那種叫做弓箭的玩意,乾淨俐落的幹掉了我們一架攻擊機!飛翔在四千米高空的攻擊機!

  啊哈,我終於明白以前陣亡的幾位高級將領是怎麼回事了!他們擁有比我們的神槍手更加可怕的殺戮者!

  想像一下,純粹依靠那種弓箭自身材質帶來的彈力,能夠把長箭射出四千米!他開弓需要多少力氣?

  四千米的高度,沒有瞄準系統,純粹依靠肉眼瞄準,他如何命中那個倒楣的我還不知道名字的駕駛員?如果您要說這是運氣,那麼我懷疑,也許下一次這種美好 的運氣就會出現在我的身上。也許我回到亞特蘭蒂斯的時候,身上就插著這麼一支接近一個人身高的長箭,身上還多了幾個透明的窟窿,回來見您,我可愛的慈祥的 父親!

  親愛的莫維爾先生,我的殿下,我的閣下,我的慈父大人,您不覺得您在謀殺麼?您把我送到了這麼一個該死的該詛咒的地方!

  我可憐的母親,如果她沒有離去得這麼早,我現在還應該在她溫暖的懷抱中安然成長,不會被一個心狠手辣的父親送到這麼一個該死的絕境中來。哦,我的母 親,那出身高貴的貴婦人,她居然敗給了一群骯髒下賤的婊子,她的兒子,我,亞特蘭蒂斯東部領的總督安道爾,居然在自己父親的心目中還不如一群婊子出生的私 生子!

  我可愛的父親,如果在兩個月內我看不到大批援軍到來的跡象,如果我不能得到我所急需的各種物資和軍械,那麼,我將會上訴最高元老院,我會申請辭去我的家族繼承權!

  當然,一個第一順位的家族繼承人主動的要求被免去家族的繼承權,這是一個天大的醜聞,這會讓我們整個家族在所有的黃金、白銀、青銅貴族面前丟臉。可 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也許這正符合了您的心意:如果我主動放棄了繼承權,您的私生子,那些下賤淫蕩的婊子給您生下來的私生子,就有機會獲取遺產了吧?

  可是我必須要說,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您的處境將會非常的尷尬!誰叫我還有一位疼愛我的外公,一位心愛我的舅舅呢?當然,您不會把他們的壓力放在眼 裏!是的,您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強權主義者,您會在我死後,把我的屍體丟進火爐,也不會讓他們看我最後一眼,不是麼?我深深的瞭解您的本性,就正如您瞭解我 的本性一樣。

  這不是威脅,我的父親大人,這是一個可憐的被自己的父親拋棄的孩子在絕境中發出的最終的哀鳴!

  想想看吧,我的父親,我的莫維爾執政官大人!

  一輛戰車,被那個該死的野蠻人用你們所看不起的冷兵器抽飛了!

  想想看,如果那時候他的目標是我的腦袋!那麼,嘩啦啦一聲,一切順理成章的,我的繼承權就歸屬了您的私生子!我知道你很愛他們!

  和您正在閱讀的這封信函一摸一樣的信箋,我已經命人送給了我的舅舅們,也就是您死去的妻子的哥哥和弟弟!元老執政會的軍事長官,粗暴無禮的巴伐爾元 帥,或者是那個陰沉奸詐的海神祭司的繼承人,讓人畏懼的坦塔爾主祭大人,也許他們會看到我可憐的死去的母親的分上,給我一點點救命的援助!

  請看清我的清單,我親愛的父親大人:最少三十個軍團的主力軍,超出配額百分之五十的重型武器,戰區級的戰爭機器。如果您在兩個月內無法把這些東西送到東部領來,我會立刻通電整個亞特蘭蒂斯王國,我放棄對家族的繼承權,選擇自我流放!

  順便替我問候您的那些情婦,如果您看到了我的書信而氣得心臟病發作死去的話,你給她們說,我會很樂意接收她們美麗的白皙的身體。

  希望您的神經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面對我的一些囈語,您能不放在心上。要知道,這是一個被嚇壞了的可憐的孩子,對自己父親最後的抱怨。援兵,或者我讓 整個黃金貴族家族丟臉,您看著辦!您知道我一向言出必行,我做得出來這種事情的,就好像我十三歲的時候用一柄大口徑手槍崩掉了我一個下賤的私生子弟弟的腦 袋那樣,您知道我做得出來!

  您忠誠的、在血統上毫無疑問的兒子

  “哦拉,托爾,你看我的信寫得怎麼樣?”安道爾得意洋洋的把一張撒著金粉的信紙遞給了托爾,抱著頭軟綿綿的倒在了自己的靠椅上。

  托爾飛快的翻閱了一下信箋,目瞪口呆的看著安道爾,大聲叫嚷道:“安道爾總督閣下,你是一個天才!但是我懷疑,莫維爾閣下會親自帶人過來把你綁回亞特蘭蒂斯!您知道,他也做得出來的。”

  安道爾惡狠狠的看著托爾,抽起身邊放著的一根馬鞭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面前的辦公桌,發出了瘋狂的笑聲:“啊哈,那個該死的老傢伙他會來這裏教訓我?當然,我瞭解他的為人!他的確會過來,但是和他一起來的,只會是我們的援軍!”

  他用馬鞭指著托爾,聳聳肩膀道:“給我扔信封裏面,等我這幾封信寫好了,一起給我送回去。嗯,這第二封信麼,就要給我親愛的未婚妻的父親,我未來的岳父大人了。我想,他會很憤怒的接受我的勒索的,不是麼?我是一個無賴,托爾,我真的是一個無賴。”

  安道爾一邊攤開信紙,一邊仰天歎息:“可是我不無賴又能怎麼樣呢?生活不容易啊,人生實在是太微妙了。”

  此致

  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元老執政官桑托斯殿下

  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最高軍事院桑托斯元帥

  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主未來岳父大人

  親愛的桑托斯叔叔,您好,您在想念我麼?沒有我安道爾在亞特蘭蒂斯,您一定感覺到非常的煩悶吧?整個亞特蘭蒂斯如果失去了我,空氣都是沉悶的,陽光都是黯淡的,您不這樣認為麼?

  因為您說了,美麗的愛蓮是您的空氣,是您的陽光。而沒有了我,愛蓮那美麗的容顏,都會慢慢的黯淡下去的。

  在這裏,我不想對您重複一些沒有意義的言語,您肯定能夠從我暴怒的父親那裏,得知我在東部領的可怕遭遇。所以,您一定會明白我寫信給您是為了什麼。沒 錯,我要大量的武器,大量的威力巨大的武器,可以讓我的整個東部領變成銅牆鐵壁的戰略級武器!也就是那種一發可以抹平數百平房裏面積的戰略級武器系統。

  三百套戰略級武器系統!是的,您沒有看錯這個可怕的數字,三百套!

  您可以說我在敲詐您,我在勒索您,但是只有我知道,您的庫房裏有多少好東西。

  如果您對三百這個數字感覺到不滿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小小的打個折扣?的確,我也覺得三百套戰略級武器系統,是一個異常龐大嚇人的數字。也許您已經感覺血壓升高了?當然,您的身體一直不好,您需要好好的保養。

  可是我要告訴您,如果您不給我那些我所急需的大威力的武器系統,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訴您,您的女兒,也許就要成為寡婦!雖然,她還沒有正式的嫁給我,可 是有什麼區別呢?您知道我們亞特蘭蒂斯的年輕人都是比較開放,比較活潑的,還能怎麼樣呢?在三年前,我已經品嘗到了愛蓮那美麗的嘴唇以及更加美好的東西!

  哦,為了您不去拷問我可憐的未婚妻,我只能坦白的向您承認:沒錯,我已經和愛蓮融為一體,也就是說,粗俗一點的話,我已經佔有了愛蓮!而您知道的,一 名黃金貴族的少女,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改嫁其他人的了,否則只會讓您的整個家族淪為整個亞特蘭蒂斯王國的笑料!對於您這樣傳統、保守、甚至有點頑固的 老軍人來說,這是您所無法承受的吧?

  所以,三百套戰略級的武器系統!請您在一個月內,不,在十天內給我送到東部領來!否則的話,難道您認為讓我這樣一個可愛的年輕人在東部領面對一群野蠻人的威脅而無力反擊,是一件很仁慈的事情麼?

  三百套,當然,正如前面所說的那樣,我們可以商量著打個折扣,也許,是可以打個折扣。三百套,我也覺得這樣的數字不太人道,那麼,您覺得多少套是比較現實,比較合理,比較讓您承擔的指責和壓力比較小的呢?

  我深深的愛著您的女兒,所以我也深深的愛著您!但是愛情這種昂貴的貨色,只有相互之間都存在的,才是最可靠的,您認為呢?

  所以,我希望我接下來的這段話,能夠讓您對我產生深深的愛意,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我必須坦白的告訴您:在我離開亞特蘭蒂斯來這個該死的東部領上任之前,我和愛蓮度過了一段極其美好的時光。很幸運,似乎她懷孕了!

  您沒看錯,您有了做外公的可能!恭喜您,親愛的桑托斯叔叔,您就要做外公了,這件事情,讓您產生了哪怕一點點對我的那種最深摯的愛意麼?您會好好的愛護我的,您說我說錯了麼?我想應該沒有!

  所以,看在您的外孫的分上,請給我送來三百套戰略級的武器系統以及和它所能匹配的周邊武器裝備。我想,您不會認為只靠這些大傢伙,就能守住我準備經營的這條該死的防線吧?我認為,一套戰略級的武器系統,無論如何也應該有數萬門大小口徑的火炮和他匹配的,不是麼?

  祝您有個好心情!

  附注:請好好的照顧我的愛蓮和我那暫時不知道性別的孩子。記得要多給她補充營養,但是千萬要她多運動,我不希望我回去亞特蘭蒂斯的時候,我的愛蓮看起 來簡直猶如東部領特有的一種肥胖的生物那樣。如果您不知道這種被他們叫做‘豬’的生物是什麼樣子,我已經指派送信的士兵,給您押送了一百頭最肥美的‘豬’ 過去!希望您吃得開心。說真的,它們的肉味道非常不錯。

  深深的愛著您的安道爾致上!

  另外,還請您注意您的小女兒的某些情況,我無法確定在我離開亞特蘭蒂斯的時候,她是否也有了身孕。如果不幸她也懷上了我的孩子,那麼請您告訴她,我會 對她們姐妹們負責的。我以我家族的名義發誓!前提是,我的父親不會剝奪我的家族繼承權!您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不是麼?

  無比的愛著您的安道爾致上!

  “他一定會發瘋的!安道爾,你這封信會讓桑托斯殿下發狂的!你居然玩弄了他的小女兒!”托爾目瞪口呆的看著安道爾的第二封信,滿臉都是那種深深的豔羨 情形:“哦,你這個可惡的卑鄙的色棍,你採摘了亞特蘭蒂斯最美的十朵花中的兩朵!”托爾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無奈的把那信紙丟在了桌子上:“這樣說來,留給 我的只有八朵的機會了?”

  安道爾慢條斯理的展開第三張信紙,同情的看著托爾:“哦,不,只有六朵了,我的托爾防禦官閣下!桑托斯叔叔的外甥女和他的侄女,很不幸,在我離開亞特蘭蒂斯的時候,也上了我的床。”

  輕鬆的聳聳肩膀,安道爾帶著那種炫耀的笑容歎息道:“您看,我不敢把真相寫在信紙上,否則下次隨著援軍到來的,除了我那暴怒的父親,肯定還有揮動著手槍要幹掉我的桑托斯元帥!我不能冒這個風險。我一向小心謹慎!”

  托爾呆呆的看著安道爾,突然他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你這個該死的淫棍,我要和你決鬥!我是說真的,我要和你決鬥!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一個人就佔有了四個最美麗的少女!”

  安道爾惡毒的笑著:“甚至包括其中一位少女的母親。可是又怎麼樣呢?我能娶的,也只有愛蓮和她的妹妹。好了,不要給我添亂了,這會是我的最後一封信。你猜,我會寫給誰?”

  托爾慢慢的把出鞘的佩劍插了回去,咬牙切齒的說道:“難道你要寫給某位海神祭司麼?你沒這麼無聊吧?剛才你還在信箋內詛咒他們!”

  安道爾朝托爾比劃了一個大拇指:“你可真聰明,不愧是我的防禦官呀!”

  手上的鵝毛筆輕輕的抖動了幾下,安道爾快筆疾書:

  此致

  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海神神殿十二位至高無上的海神祭司殿下

  願神賜福於所有亞特蘭蒂斯虔誠的信徒們!

  在神的光輝籠罩下,我,亞特蘭蒂斯十二黃金家族之一的安道爾,王國東部領新任總督,很榮幸的向十二位至高無上的海神祭司殿下報告我們最新的戰果!

  在我安道爾的戰略部署下,在我英勇的防禦官托爾閣下的浴血奮戰下,我們成功的在呼倫河中部馬達雅爾山脈山口處擊潰了夏人騷擾部隊一支,殲滅夏人精銳戰 士一千八百餘人!這是神的無窮威能導致的戰果,這是十二位海神祭司殿下的正確領導所帶來的光輝戰績,這是我們亞特蘭蒂斯王國最終統一整個大陸,邪惡的野蠻 的夏人王國最終覆滅的徵兆。

  能夠取得這樣的戰果,是和英勇的戰士們的浴血奮戰所分不開的,是和神殿諸位祭司的英明領導所分不開的,是和元老執政官們的高瞻遠矚的戰略性思維分不開 的。自然,我安道爾和托爾在這次戰鬥中,也發揮了一點點的作用。但是和諸位海神祭司以及諸位執政官的光輝偉大比較起來,我們的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功勞,又 算得了什麼呢?

  在此,隨信奉上夏人士兵頭顱一百三十七個。很抱歉,我們的武器火力太強,他們的屍骨無存,無法向諸位海神祭司獻上更多的戰利品,這是我們的過失,敬請原諒。

  通過這次戰鬥,我們清楚的認識到,邪惡的野蠻的夏人軍隊雖然是強大的,但是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在我們亞特蘭蒂斯王國的先進文明的沉重打擊下,他們是有可能被我們徹底殲滅的。起碼這一次我們的勝利,就充足的說明了這一點。

  但是,戰鬥中也暴露出了我們的不足。我們一共損失了十餘輛戰車以及七架重型攻擊機。這是我和托爾閣下的指揮失誤所造成的損失,我們願意承擔一切的罪 罰。可是就是這些被擊毀的戰鬥機器,給與了邪惡的夏人沉重的打擊,當我親手用一門高能炮擊穿一名夏人軍官的胸膛時,我清晰的認識到了我們亞特蘭蒂斯王國的 偉大和不可戰勝!

  如果我們能夠擁有充足的重型武器以及足夠的隨軍祭司安撫戰士們的心靈,我們將會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為了能夠徹底的幹掉那些可惡的、骯髒的、邪惡的、下賤的、卑鄙的、無恥的、淫蕩的、粗暴的、簡直不應該存在于這塊美麗的土地上的夏人,請給與我們盡可 能多的重型武器!士兵和武器,我需要更多的士兵和武器!事實證明,強大的全面覆蓋炮火,可以對夏人造成最為慘重的打擊!所以,請給我一百萬門重型火炮,我 就能把夏人的西疆戰區大營整個的從地圖上抹去!

  另外,為了能夠讓我取得對整個東部領的絕對控制權,為了杜絕夏人間諜的滲透,請授予我神聖的‘獨裁令’!我需要在東部領保持絕對的高壓統治,戰爭時期,一切為了最終的勝利!

  請授予我‘獨裁令’,我將調動整個東部領所有的資源,和該死的夏人決一死戰!

  若不能勝,我將誓死站在這塊屬於我們亞特蘭蒂斯的土地上!

  海神虔誠的信徒王國東部領總督安道爾

  安道爾丟下了筆,得意洋洋的看著那信箋,微笑道:“怎麼樣?你覺得怎麼樣?”

  托爾挑了一下眉毛:“棒極了,你果然是一個陰險毒辣的卑鄙小人,安道爾!一百多個頭顱好說,砍掉一些土著的腦袋送回去就行。可是,一百萬門重型火炮?天啊,神殿會宰了你的。這個要求太離譜了!完全是不可能的。整個王國的戰略儲備調集起來,才能勉強的滿足你的要求。”

  安道爾慢慢的把一封封信箋封入信封,冷冷的笑道:“我知道,他們不會答應我們這麼離譜的要求。所以,最後我會順利的得到‘獨裁令’!”

  安道爾陰笑道:“托爾,你知道‘獨裁令’代表著什麼!難道你不明白麼?”

  托爾慢慢的張大了嘴巴,右手食指狠狠的指著安道爾點了幾下,突然大笑起來:“哦,安道爾,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愛上你了。‘獨裁令’?多麼美妙的權力啊,我們可以在東部領為所欲為!”

  安道爾攤開了雙手:“沒錯,為所欲為!數十億被征服的子民,廣袤無邊的土地,豐厚的礦產出產,富饒的城鎮!等我們回到亞特蘭蒂斯,我們也許將會成為黃金貴族中最富有的人!‘獨裁令’,多麼美好的權力啊。”

  托爾微笑著從酒架上拎起了一瓶果酒,‘砰’的一聲扯開了瓶塞笑道:“那麼,為了我們光明的前途,來一口?”

  安道爾伸手過去:“那麼,來一口吧。我去統計整個東部領到底能夠給我們帶來多少財富。而你,托爾,注意我給你說過的防線,你現在就要開始動手準備了。”

  他陰冷的看著東方:“那個該死的夏人率領的巡邏隊居然會出現在我們的活動區域內,我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托爾,你必須要加快工作了。我們兩人的安全,可就全放在你的肩上了。”

  托爾朝著安道爾伸出了一隻拳頭,高傲的說道:“你的安全交給我,我的財富交給你,我們是好朋友,不是麼?”

  安道爾微笑著握住了他的拳頭:“我們是好兄弟,親愛的托爾。讓我們幹掉那些夏人。”

  “幹掉那些夏人!我也是這樣想的。”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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