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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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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庚新】悍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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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18:53:41
第377章 官渡(三)3/3

     


     這個問題一出口,劉闖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

    他沒有想到法正會問出這種問題……因爲在此之前,他還以爲法正是要告訴他,准備如何奪取荥陽。可誰想到,法正居然詢問的是劉闖和司馬氏之間的關系,也讓劉闖怎能不緊張?

    鍾繇、司馬防……

    兩個都是劉闖的舅舅。

    但是從內心裏而言,劉闖更親近司馬防一些。

    這不僅僅是因爲司馬防和他有真正的血緣關系,更在于司馬防一直在給予他幫助。從劉闖入許都,司馬防便設計刺殺劉闖,使得劉闖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令曹**不敢輕易對他動手。

    此後,司馬防又幫助劉闖逃離許都,還讓司馬懿跟隨劉闖。

    在許多人眼中,司馬氏給予劉闖的幫助並不算多。可是在劉闖看來,司馬防確是真心幫他……鍾繇,是不得已投降了劉闖。在此之前,他一直心向曹**。雖然鍾繇也幫過劉闖,可是在劉闖看來,那更多是一種施舍,而不是出自真心。哪怕後來鍾繇讓郭援跟隨劉闖,也未能讓劉闖解開心結。即便他現在拜鍾繇爲涼州刺史,可內心之中,對司馬防的認可更多一些。

    一直以來,劉闖都在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他和司馬氏之間的秘密。

    因爲他很清楚,司馬懿能夠在中原建立起黃閣的耳目,這裏面肯定少不了司馬防暗中幫襯。

    如果司馬氏和他的關系暴露,對司馬氏而言,必然面臨滅頂之災。

    所以當法正詢問的時候,劉闖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法正……好在,他還存有一分理智,強行將心中的殺機按耐住,看著法正,半晌後輕聲問道:“孝直,爲何突然間問這件事情?”

    “仲達跟隨主公,執掌黃閣。

    雖知者不多,但早晚都會暴露……而今叔達又前來爲主公效力,司馬氏和主公之間的關系,絕非想像中那麽簡單。正今曰冒死前來詢問,也是有一個想法,關系到主公接下來的大計。”

    劉闖,眼皮子一耷拉,沒有說話。

    良久,他慢慢擡起頭,看著法正道:“我與司馬氏之間的關系,知者不多。

    不過,今曰既然孝直你開口相問,我也不想隱瞞……我的生母,乃司馬氏族人,更是司馬防的妹妹。換句話說,司馬防是我的舅父,親舅父。卻不知,孝直所言大事,與此有何關系。”

    劉闖的語調很平靜,聽不出半點情緒的波動。

    但是他的手,卻放在了書案上的巨阙劍上,只要法正回答不對,他會毫不猶豫,斬殺法正。

    法正對此,卻恍若未覺。

    他起身一揖到地,“如此一來,正卻要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哦?”

    “主公有這個關系,謀取洛陽當不在話下。”

    劉闖的手,握劍更緊,身子微微向前一傾,看著法正道:“還請孝直明言,我有些不明白。”

    “今司馬朗爲洛陽令,而司馬防則居住銅駝巷。

    河內司馬氏,在河洛聲望不低,更重要的是,司馬防而今在洛陽,也就可以多了許多便利。

    虎牢,雄關也,不可輕取。

    可若是洛陽發生變故,虎牢便等同于被人從內部擊潰……到時候,他東有荥陽虎視眈眈,西有洛陽之亂,曹軍必然不戰自潰。到時候,主公便可以兵不刃血拿下虎牢,趁勢奪取河洛。”

    劉闖松開了巨阙劍,半晌後輕聲道:“我對我那舅父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算有些了解。

    他對曹**,有舉薦之恩,故而曹**對司馬氏,也非常看重。這個時候,他必不會助我成事,除非我能自己攻取虎牢,並且在許都擊敗曹**,否則的話,舅父就算有心,也有諸多顧慮。”

    法正笑道:“正因他顧慮,主公才要迫使他做出決斷。”

    “哦?”

    法正走上前,在劉闖耳邊低聲細語。

    劉闖一開始還算平靜,可聽到後來,卻忍不住眉頭緊蹙,更連連搖頭。

    “那樣的話,豈不是令舅父一家身處險境?”

    法正退後一步,“主公此關系漢室國祚,切不可有婦人之仁。

    況且,司馬防既然派了叔達前來,也說明他對主公看好。既然如此,何不逼他一回?與其讓他左右搖擺,不如讓他表明立場。這對于主公也好,對于司馬氏也罷,都只有好處……”

    劉闖,深吸一口氣。

    法正的這個計策很不錯,若是成功了,劉闖可以順勢攻占河洛。

    可如果失敗了呢?

    那司馬氏一族,就要遭遇滅頂之災……所以,法正說的是很有道理,可是劉闖卻有些拿不定主意。

    沈吟良久之後,他擡起頭看著法正道:“孝直,此事容我三思。

    不過,在我尚未作出決定之前,請不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你只管謀取荥陽,司馬氏的事情不要插手。若我在外面聽到了半點風聲,絕不會饒你……那,是我這世上僅存的親人。”

    法正激靈靈一個寒蟬,連忙躬身道:“法正,明白!”

    +++++++++++++++++++++++++++++++++++

    虎牢局勢危急,但短時間尚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曹**對曹朋更是格外相信,他在白馬稍事休整之後,便匆匆趕回許都……他必須要和荀彧進行商議,商議接下來的對策。

    黎陽方面,漢軍已經開始由守轉攻,兵臨黎陽城下。

    而諸葛亮在奪回清河之後,便繼續向前推進,並且兵不刃血拿下發幹、樂平兩縣,屯兵莘亭。

    曹純則是邊戰邊退,在退至陽平之後,據城而守。

    之後,他又命越兮坐鎮東武城,使張清屯兵崗成城,呈鼎足之勢相互呼應,並且在河面上搭建浮橋,和蒼亭連爲一體。如此一來,曹純等同于背靠東郡,憑借漯水之險和漢軍對峙。

    諸葛亮見此狀況,也是毫不猶豫。

    他果斷下令,命郭援爲清河郡太守,又派人自魏郡抽調徐盛和蕭淩前來,坐鎮陽平。

    隨後,諸葛亮又派人前往平原,向馬超求援。青州方面,漢軍在經過半載經營之後,已經形成了有效的防禦。有許攸和馬岱留守平原,一樣可以對曹軍保持壓力。更不要說甘甯率海軍襲掠青州沿岸,更與東萊太史慈形成了有效的呼應,足以讓滿寵不敢在青州輕舉妄動。

    東郡,是曹**發家之地。

    若東郡有失,則兖州必亂……

    爲此,曹**不得不從青州抽調于禁前來駐守東郡,以方便給予曹純足夠的支持。于禁,表字文則,也是曆史上曹**手下五子良將之一。其人善戰,精于兵法,更長于治軍,能夠和曹純形成有效互補。最重要的是,于禁爲人非常穩重,可以給曹純提供足夠的支援,使其不至于自亂陣腳。

    只是,于禁被抽調東郡之後,青州便人手不足。

    曹**在和董昭荀攸進行一番商議之後,命司空府西曹令史梁習爲北海太守,抵禦太史慈……

    這梁習,字子虞,是豫州陳國柘人,更是三國時期少有的全才。

    論勇武的話,梁習根本不足爲道。但是論才幹,此人卻是曆史上曹魏的棟梁之才。他曾曆任漳長,後來還擔任過乘氏、海西、下邳的主官,並且在任內,都能把治下治理的極爲出衆。

    曆史上,曹**攻占並州,梁習以別部司馬領並州刺史之職。

    當時,並州剛經曆了高幹之亂,荒涼貧瘠,外有胡狄之亂,內有豪強跋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擁衆,作爲寇害。可以說,那個時候的並州極爲混亂,甚至混亂到無人願意前往的地步。而梁習就任之後,招賢納士,很快就組成了幕府,並且迅速平定了胡亂,剿滅豪強,穩定了並州。

    當時曾有人評價:以爲自所聞識,刺史未有及習者。

    在我所經過,所見過,所聽說過的人當中,做刺史能超過梁習的人,幾乎沒有……

    這是何等高明的評價,也看得出來,梁習的才能卓絕。讓梁習前往青州,做那北海太守之職,與目前的情況最爲合適。因爲曹**很清楚,太史慈的危害,僅局限在東萊。只要他不能過膠水,就無法真正威脅到青州的穩定。這種情況下,派遣大將前往並不合適,只要能把太史慈擋在膠水以東,就可以保證青州穩固……而青州只要不會出亂子,便大體上無礙。

    梁習坐鎮北海,最爲合適……

    伴隨著虎牢之戰拉開序幕,曹軍也好,漢軍也罷,調兵遣將越發頻繁。

    而身在江東的孫權,以及遠在荊州的劉表、劉備,包括在西川的劉璋,都在關注著曹**和劉闖之間的對決。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得出來,曹**和劉闖的這次對決,將關系到未來北方的歸屬。誰能夠獲取勝利,誰就可以雄霸北方……這種態勢,與數年前官渡之戰,竟是如此相似。

    當時袁紹和曹**也是這樣的一種情況,結果官渡一戰,袁紹大敗。

    現在,袁紹換成了劉闖,那麽他和曹**之間的這一場對決,究竟鹿死誰手?也使得無數人爲之牽腸挂肚。

    曹**勝,則北方將形成**割據。

    短期之內,劉闖和曹**都不可能擊敗對方……

    可若是劉闖獲勝,那……

    是坐山觀虎鬥,亦或者是做出選擇?各路諸侯也都陷入沈思之中。

    只不過,不管他們最終是怎樣一個選擇,劉闖和曹**翁婿二人之間的這場決戰,也伴隨著曹**返回許都,而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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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官渡(四)


     右扶風,汧縣。

    夏侯淵在庭院中打了一趟拳,身體微微發熱,同時略有些喘息。

    歲月不饒人,已經過了血氣方剛的年紀,哪怕夏侯淵不願意服老,也不得不承認身體大不如從前。多年征戰疆場,身上更留下了許多傷痕。年輕時或許還不明顯,可隨著年紀的增長,夏侯淵也必須承認,他的體力和精力較之官渡之戰的時候,已大有不如,衰老的非常快。

    “妙才,漆縣戰報。”

    夏侯淵打了一趟拳,正准備休息的時候,卻見從外面走來一人,行色匆匆。

    此人名叫夏侯恩,表字子義,是夏侯惇的胞弟。

    去年關中之戰結束後,曹操帶走了夏侯惇,卻留下了夏侯恩在右扶風,並且擔任夏侯淵的副手。

    見是夏侯恩,夏侯淵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對這個堂弟,他倒是非常滿意。

    在三國演義中,也有一個夏侯恩,是曹操的捧劍官,佩戴青釭劍。演義中說,曹操有兩口寶劍,倚天劍鎮威,而青釭劍則專門用來殺人。換句話說,夏侯恩就等同于曹操的超級打手。

    不過在長坂坡一戰,夏侯恩爲趙雲所殺,青釭劍也被趙雲奪走。

    此夏侯恩,並不是演義中的夏侯恩,而是曹操專門派來幫助夏侯淵的一員大將。

    “子義,漆縣情況如何?”

    夏侯恩苦笑一聲,“劉闖屯兵虎牢,也使得西涼軍士氣大振。

    此前。那徐庶一直是堅守青石岸。可是自劉闖攻打虎牢之後。西涼軍便轉守爲攻,咄咄逼人。

    子丹雖善戰,奈何西涼軍夏侯蘭和魏延都是當世猛將,他獨木難支……數日前,子丹丟了臨泾,前日又在陰槃遭遇魏延和羊衜聯手夾擊,大敗而走。幸虧子孝及時趕到,救下子丹退往漆縣。如今。西涼軍以夏侯蘭爲先鋒,羊衜爲副將,統兵八千兵臨漆縣。徐庶也督帥三萬大軍抵達陰槃,不日就將抵達漆縣……這一回,子孝的壓力可不小,我也頗有些擔心。”

    是啊,關中的情況的確是不妙!

    劉闖在虎牢關呼風喚雨,涼州徐庶也隨即相應。

    看樣子,徐庶是擔心關中兵馬前往虎牢助戰,所以才不計成本的瘋狂進擊。對關中施以壓力,想要拖住曹仁的兵馬。不得不說。徐庶這一招的確是厲害,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哪怕曹仁知道徐庶的心思,也不得不予以應對。若不然,西涼軍侵入關中的話,整個京兆都將動蕩。

    想到這裏,夏侯淵也不禁暗自一聲歎息。

    當初劉闖去許都的時候,夏侯淵也曾建議曹操,誅殺劉闖。

    可惜後來,因爲種種因素,使得曹操無法下手,最終被那小子逃出許都……誰曾料想,這短短四五年的功夫,劉闖發展竟如此迅速。他瞅准了袁曹之戰的空隙迅速發展,才有了而今的成就。

    夏侯淵或許看不上劉闖,但又不得不承認,劉闖的眼光的確是非常毒辣。

    他就敢在袁紹占據上風的時候偷襲幽州,並且趁著袁曹交戰正熾之際迅速擴張,實在是令人敬佩。

    “那子孝那邊,可有什麽吩咐?”

    “子孝派人傳信,要我們死守汧縣,小心西涼軍偷襲。”

    夏侯淵聽罷,輕輕點頭。

    “派人回禀子孝,就說隴縣西涼軍而今並無異動,請他不必爲這邊費心。”

    “好,那我就派人回禀。”

    夏侯恩說罷,旋即又開口道:“不過從番須口傳來消息,說是那邊有西涼軍出沒……我准備明日一早前往查探。”

    “番須口有西涼軍出沒?”

    “嗯,只是小股兵馬,想來是西涼軍的斥候……不過,他們的行動頗爲頻繁,也讓陽城一帶人心惶惶。我明日率三千兵馬前去查探,若沒有什麽事由,便立刻回來,妙才不必擔心。”

    夏侯淵想了想,便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多小心才是。”

    番須口,在後世稱之爲神峪回族鄉,位于華亭縣東南,地處華亭、隴縣和崇信三縣交彙處。

    因地處黑河河谷而得名,後來訛傳爲‘神峪’。

    在東漢時,這番須口是絲綢之路古‘回中道’和軍事要地‘番須道’的出入口,故而有番須口之名。

    事實上,從年初開始,番須口便有西涼軍斥候出沒。

    雖然雙方已經罷戰,可彼此間的打探卻一直沒有停下。漢軍派斥候出沒番須口,而曹軍同樣派遣斥候出沒于秦亭。這原本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在如今的態勢之下,不管是夏侯淵還是夏侯恩都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夏侯淵對夏侯恩前往番須口的決定並不排斥,反而極爲贊成。

    第二天一早,夏侯恩率部開拔,前往番須口。

    而夏侯淵則留守汧縣,在視察了城中防務之後,便返回府衙。

    西涼軍的全部力量都集中于漆縣,也使得汧縣的壓力銳減。特別是趙雲出征武都,秦亭方面便只剩下一個黃忠。那黃忠的年紀,比夏侯淵還要大一些,所以夏侯淵並沒有太過在意。

    徐庶督戰漆縣,趙雲遠在武都。

    而鍾繇坐鎮隴西,正忙于安撫涼州士人,所以威脅並不是很大。

    夏侯淵倒是想去漆縣參戰,更希望和徐庶來一場交鋒……伴隨著徐庶奪取涼州,也漸漸聲名鵲起。特別是在年初,劉闖親自爲徐庶操辦婚事,更請來鄭玄爲徐庶主持,更令徐庶聲名大振。當然了,徐庶娶了蔡文姬,也讓不少人感到驚訝……畢竟蔡文姬是蔡邕之女,在士林當中也有才女之名。徐庶能夠讓蔡文姬歸心,想來也不是等閑之輩。更使得不少人生出好奇之心。

    要想在東漢成名。最簡單的途徑。就是得到士林的認可。

    也正因爲蔡邕的這一層關系,徐庶雖出身寒門,但並不爲士林排斥,所以很快就創出了名聲。

    夏侯淵駐守關中以來,對徐庶也是久仰大名。

    只可惜,兩人一直沒有機會正面交鋒,也讓夏侯淵頗感遺憾。

    這次徐庶選擇了漆縣爲攻擊點,夏侯淵倒也能夠理解。畢竟。曹真雖然頗有才幹,畢竟年紀小,經驗不足。若換做是夏侯淵的話,說不定也會集中力量攻擊曹真,以尋求突破關中。

    不過,曹仁參戰,恐怕那徐庶也不好應對……

    是夜,夏侯淵早早睡下。

    可就在他似夢似醒之際,被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驚醒。

    夏侯淵心中頓感不快,沈聲喝問道:“什麽事!”

    “將軍。大事不好。”

    夏侯淵一怔,忙披衣而起。打開房門。

    卻見在門外侯著幾名親軍,他們還攙扶著一個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曹軍斥候打扮,見到夏侯淵,便大聲道:“將軍,大事不好……夏侯將軍他,他在番須口遇伏。”

    “啊?”

    夏侯淵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不過他很快弄明白這斥候口中的‘夏侯將軍’並不是指他,而是指夏侯恩。

    夏侯恩在番須口遇伏?

    夏侯淵心裏一驚,連忙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慢慢說來。”

    “回禀將軍,夏侯將軍午後抵達番須口,便得到消息,在深峪附近有西涼軍兵馬活動的蹤迹。所以夏侯將軍便急忙帶人前去查看,卻不想抵達深峪之後,便遭到了西涼軍大隊人馬的圍攻。

    夏侯將軍率部拼死而戰,被困黑河谷口。

    末將奉夏侯將軍之名突圍,特來向將軍報信……”

    深峪,也是番須口的別名。只是到了後世,因訛傳緣故,深峪就變成了神峪,也就是後世的神峪回族鄉。夏侯淵這時候也徹底清醒過來,聽聞夏侯恩被困黑河谷口,不由得心中大急。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出兵,而是問道:“可知道,西涼軍是何人統領?”

    “匆忙之間未曾留意,只看到有一面大纛,上面有一個‘黃’字……”

    黃忠!

    夏侯淵勃然大怒,“一老卒焉敢如此大膽,犯我治下?”

    且不說夏侯淵和夏侯恩的關系頗爲親密,就算夏侯恩沒有被圍,夏侯淵也想要教訓一下黃忠。他當下傳令,調兵遣將。大約在醜時前後,三千兵馬已經准備妥當,夏侯淵頂盔貫甲,提刀上馬,帶著三千兵馬連夜出城,趕往番須口解救夏侯恩。若夏侯恩在番須口出事,他日後又怎好與夏侯惇解釋?要知道,夏侯惇離開關中的時候,曾再三拜托夏侯淵,要照顧好夏侯恩。

    夏侯惇兩個兄弟,一個夏侯廉,一個夏侯恩。

    如今,夏侯廉在黎陽和漢軍鏖戰,若夏侯恩出事,夏侯淵還真不好交代……

    +++++++++++++++++++++++++++++++++++

    就這樣,夏侯淵率部急匆匆趕赴番須口,一路上可謂是馬不停蹄。

    曹軍更在他的催促下,不斷加快行軍速度,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便抵達番須口。

    遠遠看去,番須口火光熊熊……黑河河谷方向喊殺聲不斷,空氣中更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夏侯淵不敢怠慢,連忙帶人趕奔黑河河谷。

    就見黑河河谷火光沖天,兩支兵馬正在夜幕中,火光的照映下展開殊死的搏殺。曹軍被困在黑河谷口,數次沖鋒卻始終不得突圍。而西涼軍則層層圍堵,一個個更顯得格外骁勇……

    “子義,休要驚慌,我來救你!”

    夏侯淵見此情況,再也無法忍耐,便率部從西涼軍後面掩殺過來。

    西涼軍也沒有想到,曹軍的援軍這麽快抵達,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四散潰逃。夏侯淵殺出一條血路,與夏侯恩合兵一處。只是,沒等他兄弟進行交談,卻聽得叨叨叨三聲巨響,回蕩黑河河谷上空。

    刹那間,漫山遍野,火光熊熊。

    一隊西涼軍從向曹軍迅速撲來,爲首大將銀盔銀甲,胯下爪電飛黃,臉上帶著一副純銀面具。

    那漢將縱馬擰槍,高聲喊喝:“夏侯淵,常山趙子龍,在此已恭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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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378章 官渡(五)2/3

     


     不是說統兵的人是黃忠嗎?

    夏侯淵對趙雲那匹爪電飛黃並不陌生,那原本是曹**的愛馬,後來曹憲出嫁的時候,曹**便把爪電飛黃當作嫁妝,一並送給了劉闖。.沒想到,劉闖竟然把爪電飛黃送給了趙雲……夏侯淵反應極快,他馬上就清醒過來,他這一回只怕是中計了!趙雲並沒有在武都,而是秘密返回隴縣。若如此的話,此前徐庶猛攻漆縣,恐怕也是個幌子,目標實則放在了汧縣。

    想到這裏,夏侯淵那還敢有半點遲疑,立刻撥轉馬頭。

    “子義,隨我突圍。”

    夏侯恩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他和夏侯淵中計了!

    見夏侯淵突圍出去,夏侯恩猛然一咬牙,躍馬擰槍便向趙雲沖去。

    “妙才速走,我來斷後。”

    夏侯恩很清楚,若夏侯淵出了差池,想來汧縣便有危險。這種情況之下,他只能盡力掩護夏侯淵撤離。可而今西涼軍顯然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如果兩人同時突圍,根本不可能成功。

    唯有他設法拖住西涼軍,爲夏侯淵爭取撤離的機會。

    當然,這樣一來夏侯恩恐怕就要陷入險境……夏侯恩不是不明白這其中道理,可是爲大局著想,他也唯有如此選擇。

    “子義!”

    夏侯淵見此情況,不禁大聲呼喊。

    “妙才休再耽擱,我死不足惜,若丟了汧縣,你我便爲罪人。”

    夏侯恩說話間,已縱馬攔住了趙雲。

    他二話不說,擰槍就刺。

    趙雲原本把目標放在夏侯淵的身上,哪知道被夏侯恩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夏侯淵帶人突圍而去。趙雲心中頓時大怒,怒喝一聲,“擋我者死!”

    手中龍鱗槍唰的一槍刺出,快如閃電一般。

    夏侯恩竭盡全力抵擋,可畢竟和趙雲的差距太大。

    趙雲已經到了煉神中期的境界,而夏侯恩不過養氣巅峰。他竭盡所能,和趙雲走馬盤旋打了五個回合,在二馬錯蹬之際,趙雲突然槍交左手,拔出寶劍,一劍將夏侯恩劈落馬下。

    趙雲這口劍,名爲思召,原本是袁紹佩劍,削鐵如泥。

    劉闖因爲有巨阙劍,故而把思召贈與趙雲……夏侯恩雖身披铠甲,可仍舊被趙雲劈落馬下。

    夏侯恩這一死,曹軍頓時大亂。

    而趙雲在斬殺了夏侯恩之後,卻不見了夏侯淵的蹤迹。

    原來,就在趙雲和夏侯恩交鋒之際,夏侯淵已率部殺出一條血路,沖出番須口,向汧縣逃去。趙雲見此情況,心中也是格外著急。他把姜敘找來,讓姜敘帶人打掃戰場,他親率八百騎,循著夏侯淵逃亡的方向一路追擊……

    +++++++++++++++++++++++++++

    天,已經大亮。

    汧縣城頭上,曹軍大纛迎風飄揚,城頭上更是靜悄悄,鴉雀無聲。

    夏侯淵返回汧縣的時候,就見城門緊閉。

    他連忙上前,高聲呼喊叫門……可任憑他如何叫喊,城頭上始終不見人影,更無人露面回應。

    夏侯淵的心裏,頓感一絲不祥。

    他正准備轉身離去,卻聽得城頭上叨叨叨,三聲巨響。

    緊跟著,城門大開……一隊騎軍從城中殺出。爲首大將,金盔金甲,身披赤蟒戰袍,腰系獅蠻玉帶,掌中一口金背龍鱗大刀,在陽光下折射出奪目光毫。來人跳下馬,大約有九尺身高,颌下一部灰白胡須,面色紅潤,精神矍铄。他帶著人殺出城門,便高聲喊喝,“夏侯淵,黃忠在此恭候多時,還不下馬就縛。”

    果然……

    夏侯淵就知道,徐庶的計策絕不會只是單純的在番須口設伏。

    去年徐庶在涼州用兵,可謂是一計連著一計,計計連環。

    他在番須口設伏,真正的目的便是爲了**夏侯淵出城,而後趁機奪取汧縣。也就是說,徐庶在汧縣早已有了安排。恐怕這一計早就已經籌謀妥當,爲的就是今曰這麽一個機會……

    想到這裏,夏侯淵心中突然怨念叢生。

    他大吼一聲,撥馬便迎上了黃忠。

    黃忠胯下一匹沙裏飛,見夏侯淵一刀劈來,卻不慌不忙,舉刀相迎。

    铛的一聲巨響,兩口大刀交擊,夏侯淵心中一驚……這老兒五六十歲了,怎地如此大的氣力?

    只一個回合,夏侯淵便知道自己不是黃忠的對手。

    他心中一橫,大刀唰唰唰連環劈斬,一副搏命的架勢。而黃忠卻在馬上不慌不忙,兩人交手了二十多個回合,夏侯淵便漸漸露出不支的迹象。倒也不是說夏侯淵連二十個回合都抵擋不住,而是黃忠那口大刀,是經過特殊的設計。刀背上的龍鱗紋路層層疊摞,陽光一照,極爲晃眼。夏侯淵也是煉神初期的猛將,說起來和黃忠真要交鋒,沒有五六十個回合未必能見分曉。可是黃忠那口龍鱗大刀實在是占了大便宜,讓夏侯淵有些睜不開眼,自然更難支持。

    兩人又戰了十余個回合,夏侯淵已是氣喘籲籲。

    他猛然大吼一聲,手中大刀翻飛,生生逼退了黃忠後撥馬想要離開……哪知道這個時候,一騎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馬上那員大將,赫然正是趙雲。他來到夏侯淵的面前,探身就是一槍。夏侯淵舉刀相迎,勉勉強強擋住了趙雲這一槍,可是在二馬錯蹬的時候,就見趙雲在馬上輕舒猿臂,伸出手一把就扣住了夏侯淵的腰帶,手臂猛然發力,大喝一聲便把夏侯淵從馬背上拎起來……趙雲拎著夏侯淵振臂一抖,夏侯淵只覺渾身的骨頭,好像散了架一樣,再也使不出力氣。

    沒等他反應過來,趙雲已經把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夏侯淵被摔得頭昏腦脹,兩眼直冒金星……他掙紮著剛站起身來,黃忠縱馬上前將他撞倒,龍鱗大刀高高舉起,朝著夏侯淵便劈落。說時遲,那時候,趙雲突然上前,舉槍架住了黃忠的大刀。

    “子龍,你這是爲何?”

    黃忠一見,頓時大怒。

    卻見趙雲微微一笑,擺手示意刀斧手上前把夏侯淵繩捆索綁。

    “漢升將軍休要生氣,雲並非是想要搶奪將軍功勞……只是軍師有命,要留此人一條姓命。”

    黃忠愣了一下,朝夏侯淵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語。

    既然是徐庶開了口,那他就不好再說什麽了。至于徐庶爲何要留夏侯淵的姓命?黃忠更沒有興趣。左右徐庶是軍師,他既然這樣安排,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夏侯淵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大聲喊道:“黃忠,趙雲,休要辱我,速殺我!”

    黃忠不由得大笑,“夏侯將軍休要擔心,非是我要辱你,乃我家軍師點名要將你活捉……至于軍師的打算,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用不得多久,軍師就會抵達汧縣,將軍到時候自會明白。”

    說完,他命人把夏侯淵拿入城中關押起來。

    而後他對趙雲道:“子龍在番須口已經槍挑夏侯恩,接下來攻取渝麋的功勞,便讓與我如何?”

    趙雲聞聽笑道:“既然如此,便恭祝將軍馬到成功。”

    渝麋,位于汧水下遊,汧縣以東。

    那裏也是曹軍屯糧之地,汧縣曹軍所需糧草,大都囤積于渝麋縣城。

    趙雲知道,黃忠立功心切……而且渝麋雖有重兵守衛,但是夏侯淵被俘,夏侯恩被殺,渝麋曹軍若知曉,定無心再戰。可以說,這渝麋一戰的難度並不大。只要攻占了渝麋,整個關中局勢,都將隨之發生變化。這一戰的功勞,趙雲不想和黃忠爭奪,事實上,也沒必要爭奪。

    黃忠見趙雲答應,頓時大喜。

    他也不遲疑,立刻點起兵馬便直奔渝麋,而趙雲則率部進駐汧縣,並安撫百姓,整頓兵馬。

    天黑時,徐庶率大軍抵達汧縣。

    得知黃忠已出兵趕往渝麋,他不禁一笑。

    “漢升忒心急,我本有一樁大功勞要贈予他,卻不想他跑去渝麋……

    子龍,我要你率本部兵馬,連夜出擊,奔襲杜陽。若能夠奪取杜陽,關中之戰你當爲首功。”

    杜陽?

    趙雲聞聽,頓時一愣。

    杜陽位于岐山以北,說起來並不是一個極爲重要的所在。

    從汧縣出發,就算是連夜奔襲,也至少要一天的光景……唯一的好處,就是從汧縣到杜陽是一馬平川,中間更沒有任何關卡。真要奔襲杜陽的話,其難度甚至比奪取渝麋還要小。

    不過,趙雲馬上就反應過來,明白了徐庶的意圖。

    沒錯,杜陽是無關緊要,但它位于漆水下遊,占領了杜陽之後,便可以直接威脅到漆縣側翼。

    奪取杜陽的意義,不在一城一地之得,而是對漆縣的威脅。

    一旦曹仁得知杜陽被占領,定要慌亂……到那時候,夏侯蘭和魏延的阻力也將隨減小,可以擊退曹仁,奪取漆縣。因爲杜陽被占領,也就預示著關中大門已經被打開,死守漆縣的意義,也就不複存在。

    想到這裏,趙雲也忍不住笑了,“以漢升將軍的脾氣,恐怕如此首功,他也未必會放在眼裏。”

    說罷,他躬身領命道:“兵貴神速,既然軍師已經有了謀劃,雲這就啓程,奔襲杜陽!”

    徐庶微笑著,連連點頭。

    這也是他喜歡趙雲的主要原因。

    趙雲絕不會在意功勞大小,只要是對大局有利,哪怕讓他做個無關緊要的小卒,他也會欣然應命。

    在這一點上,漢軍諸將之中,的確是無人能夠和趙雲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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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官渡(六)3/3


     渝麋,並未給黃忠帶來太多的麻煩。.

    事實上,當汧縣潰兵把夏侯淵被俘的消息傳至渝麋之後,整個渝麋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黃忠兵臨城外。

    渝麋曹軍幾乎未做任何抵抗,便開城獻降。

    攻克渝麋,不僅僅意味著漢軍打開了關中門戶,更預示著曹仁將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隨後,趙雲二百裏奔襲,攻克杜陽。那杜陽的守衛,甚至比不得渝麋。趙雲抵達杜陽之後,只射出一封箭書,杜陽長當晚便開城投降。渝麋和杜陽相繼失陷,也讓曹仁大吃一驚,有些手足無措。

    他萬萬沒想到,徐庶竟然玩了這麽一出聲東擊西是戲碼。

    表面上是強攻漆縣,可實際上竟然要偷襲汧縣。更重要的是,夏侯淵被生擒活捉,也使得曹仁陷入爲難境地。繼續堅守漆縣?似乎意義不大……更何況趙雲屯兵杜陽,隨時可以攻擊漆縣側翼;可如果這麽就撤兵的話,又有些說不過去!不過,曹仁畢竟是曹仁,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會表現的非常果決。得知漢軍攻入關中的第二天,曹仁便下令自漆縣撤兵。

    “子丹,你即刻趕奔郿縣,與我死守郿縣,絕不可令漢軍寸進。”

    曹仁把曹真找來,向他做出了指示。

    曹真愣了一下,旋即躬身領命,“將軍放心,真在郿縣在,真亡郿縣亡。”

    他用十個字,表達了他內心之中的決絕。可是在曹仁聽來,卻並沒有感受到太多喜悅,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憂慮。曹真這個人喜歡較真,萬一郿縣守不住,他很可能會與郿縣共存亡。

    郿縣固然重要,卻不是曹仁希望看到的結果。

    所以在猶豫片刻之後,輕聲道:“子丹,你乃我曹氏棟梁之才,絕不可輕易言死。

    哪怕郿縣丟失,也不必太過挂懷……若郿縣不可堅守,你便立刻撤往武功。我會派遣兵馬駐守武功,隨時與你支援。不管怎麽樣,你活著便還有機會雪恥,若真戰死郿縣,就再無機會。”

    曹真猶豫一下,輕輕點頭。

    旋即,曹仁下令撤出漆縣,率部迅速返回長安。

    魏延得到消息之後,不聽夏侯蘭的勸阻,率部追擊,結果被曹仁在谷口伏擊。若非羊衜救援的及時,魏延差一點就戰死于谷口。隨後,曹仁在谷口設下重兵抵禦漢軍兵馬,他則親率大軍返回長安,以安撫長安局勢。畢竟,西涼軍攻入關中,令長安城中也是人心惶惶。

    誰也弄不清楚,西涼軍會在什麽時候兵臨城下,以至于不少人攜家帶口逃離。

    曹仁抵達長安之後,首先便穩定了局勢。

    旋即,他又派人前往許都送信,把關中的情況告知曹**。

    曹仁沒有向曹**懇請援兵,因爲在他看來,曹**而今也是大敵當前,手中兵力也不甚充足,估計很難派遣援兵。要想抵禦漢軍,就只能自己想辦法。曹仁派出信使之後,便下令在長安征召兵馬,並向茂陵和槐裏調兵遣將,以加強兩地的防守。若曹真抵擋不住漢軍攻擊,便只有依靠槐裏和茂陵地勢,堅守長安……可即便是這樣,曹仁的心裏也不是非常平靜。

    跟隨曹**多時,經曆大小戰事無數。

    可說句實在話,曹仁從未向此刻這般緊張……原因嘛,很簡單!西涼軍的攻勢,太過強盛。

    “才三天!”

    曹仁在長安府衙中來回踱步,臉色鐵青。

    “德祖,子丹的姓子我非常清楚,若不是戰事吃緊,他絕不會向我求援。

    沒想到西涼軍竟如此凶猛,鍾繇老兒向關中再次增派三萬人……我擔心,子丹怕是堅守不住。”

    偏廳裏,一個年近三旬,相貌頗爲俊美的男子端坐一旁。

    他聽到曹仁的嘀咕,也不禁露出苦笑,“我聽說,西涼軍這次使用了許多新式武器,雖然沒有聽說他們使用天雷火,但卻足足調來了五百具絞車弩。那絞車弩的威力,我曾聽人提起過,非常可怕。據說在三百步以內,能夠貫穿鐵甲……郿縣雖然堅厚,但是面對這種絞車弩,恐怕是很難抵禦。若子丹繼續堅守郿縣,很可能會出現城破人亡的局面,還要早作決定。”

    青年正是楊修,前太尉楊彪之子。

    建安三年,楊彪被滿寵收監,險些死在牢裏。後來幸虧得親朋好友相救,總算是脫離虎口。

    在此之前,楊彪一直是對漢室忠心耿耿,一直希望助漢帝掌權。

    但是在經曆那一次災難以後,楊彪顯然是怕了,更不要說繼續和曹**作對。建安四年,楊彪便返回弘農老家休養,閉門不出,更不與任何人聯絡。不過,他還是讓楊修留在了許都,也希望楊修能有一個前程。本來,楊修在許都過的還算不錯,因爲他文采過人,而且極爲機智,故而甚得曹植器重。只是在建安七年時,楊修患了一場病,便返回弘農老家休養。

    後夏侯惇爲京兆尹,便征辟楊修爲長史。

    不得不說,夏侯惇在這一點做的不錯……楊彪雖然辭官不做,閉門不出,可是弘農楊氏作爲京兆大族,其威勢卻不容小觑。在關中地區,弘農楊氏的地位,絕對能夠名列前茅。楊修素有才名,甚得關中世族認可。夏侯惇征辟了楊修之後,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關中世族的支持。

    夏侯惇離開關中之後,曹仁接掌京兆尹。

    但是楊修的地位卻沒有因此而發生變化,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得到曹仁器重………

    他說的不錯,郿縣的城牆,與虎牢關相比有天壤之別。

    更不要說,曹朋爲了抵禦漢軍攻擊,在到了虎牢關以後,還命人加強了虎牢關城牆的厚度和高度。

    在這種情況下,虎牢關仍是岌岌可危。

    那麽防禦力度遠遠比不上虎牢關的郿縣,自然也無法抵擋……

    “可是,兩軍交戰正酣,子丹恐怕也不敢貿然撤退吧。”

    曹仁何嘗不知道,曹真若繼續堅守郿縣的話,會凶多吉少。只是,雙方交戰正熾,任何一方撤退,都可能引發大規模潰敗。若真的出現這種局面,哪怕是曹仁,也不敢承擔後果。

    楊修沈吟片刻,起身道:“將軍待修,素有恩義。

    修投效至今,卻沒有立下寸功……子丹若繼續堅守郿縣,恐怕會有危險。可若是冒然撤退,情況恐怕更糟。修願前往武功,掩護子丹將軍撤離。而後修于武功抵禦西涼軍,盡量爲將軍爭取戰機。”

    “這個……”

    曹仁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德祖有此心,我感激不盡。

    可問題是,我現在手中已沒有太多兵馬可以調派,德祖若前往武功……”

    曹仁說的是實情!

    關中兵力約有十余萬,聽上去似乎很充裕。可問題是,這十余萬大軍,要分別駐守于各個關隘。龍門山必須屯駐兵馬,以抵禦河東兵馬。哪怕現在杜畿不在河東,可是河東仍駐有大軍,對關中虎視眈眈;除此之外,左馮翊也要屯駐兵馬,以牽制並州之敵;茂陵和槐裏需要屯駐兵馬,長安也要有兵馬駐守,否則必然大亂……左一處屯兵,右一處屯兵,到頭來曹仁計算了一下,他手中可用的兵馬寥寥無幾。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楊修願意,又如何救援曹真?

    哪知道,楊修聽罷卻哈哈大笑。

    “將軍未免太小觑了我弘農楊氏……

    雖說楊氏聲威大不如前,可是幾千僮客卻還有。

    我已經命人從弘農抽調了三千僮客,隨時聽候我的調遣。只要將軍一聲令下,不需將軍派出一兵一卒,修便可以前往武功,接應曹子丹。”

    曹仁聽罷,不由得喜出望外。

    他連連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要煩勞德祖。”

    ++++++++++++++++++++++++++++

    洛陽,銅駝巷。

    司馬防這兩曰受了風寒,故而身體頗爲不適。

    自司馬孚離開洛陽以後,司馬防便覺得有些心神不甯。可細想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問題……伴隨著虎牢之戰拉開序幕,曹**返回洛陽,司馬防這種惶恐的感受,也就變得越發強烈。

    年紀大了,加上心裏有事,竟然病倒在榻上。

    幸虧這洛陽城裏不缺醫生,診治及時,總算是沒有大礙……

    可即便是這樣,司馬防仍是感覺身體發虛。于是便閉門謝客,整曰待在家中調養身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一曰,夕陽斜照銅駝巷。

    洛水河面騰起一片氤氲,將銅駝巷籠罩其中,若隱若現。

    司馬防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便登上夕照閣……每年中秋,銅駝夕照的景致極美,也是司馬防百看不厭的景色。他靠在欄杆上,捧著一杯熱茶,眺望樓外洛水風情。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打亂了司馬防的思緒。

    他心中有些不快,扭頭看去,卻是五子司馬恂從順著樓梯上來。

    司馬恂,年十五歲,表字顯達。

    他登樓之後,先是與司馬防躬身道了一聲罪,而後輕聲道:“父親,外面有一個自稱是颍川故友前來求見。”

    “不見!”

    司馬防心中不快,語氣也不太客氣。

    什麽颍川故友……我在颍川,哪有什麽故友?

    司馬恂連忙道:“父親,那人說父親肯定會這麽說,所以交給我一本書,說是要還給父親。”

    書?

    司馬防一怔,便站起身來。

    “什麽書?”

    司馬恂連忙把一本書遞給司馬防,司馬防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脫口而出道:“那人今在何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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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官渡(七)


     書,是一本極普通的書。

    封皮上寫著《劉中陵集》四個字,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特別之處。

    劉中陵集,是劉闖根據劉陶生前所寫的各類文章編撰而成的一部書,說實話其發行量並不是很好。主要原因嘛……劉陶生前雖然聲名響亮,可是在學術上並無太多成就。他的文章,大都是一些憂國憂民的奏疏,也許在後世可是令學者進一步了解東漢末年時期的社會狀況,但是在東漢末年,說實話並無太大意義。這本書的發行量不大,更多是爲了紀念劉陶。

    沒辦法,誰讓劉闖而今是河北之主,雄踞四州,更是大漢皇叔?

    花花轎子需要人來擡,劉闖在學術上是不太可能有太大成就,除了幾篇剽竊的詩文之外,恐怕是無法留下太多的痕迹。于是,人們便把目光轉移到了劉闖的父親身上。畢竟劉陶當年也是名士,在士林中頗有聲名。有了這一部《劉中陵集》,也表明了劉闖書香門第的出身。

    總之,這部書對外發行不多,而且只刊印了一版,印量不過千冊而已。

    司馬防家裏也有這部書,但說實話,司馬防並未仔細閱讀過。如今,這麽一部書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表面上看似乎是沒什麽用處,但是對司馬防而言,這部書出現的含義卻非常深。

    劉闖,派人來與我聯絡了!

    司馬防從未想過,劉闖會這麽快與他聯系。

    他倒是有一些心理准備,在他派出司馬孚的時候,便料想到劉闖有朝一曰,總會與他聯絡。

    只是這一天來得太快,太突然……

    司馬防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站起身對司馬恂道:“顯達,請客人在後花園偏廳裏說話。”

    那後花園偏廳,如同司馬氏府邸中的禁地,即便是司馬兄弟,若沒有司馬防的同意,也不能隨意進入。所以,當司馬恂聽到司馬防的吩咐之後,也是心裏一怔,旋即躬身領命便要下樓。

    “顯達!”

    “孩兒在。”

    “這件事,不得任何人知曉,便是你兄長,也不得通知。

    待會兒你叫上你四兄同去,後花園不得任何人隨意進出,讓你四兄安排妥當,不得有任何疏忽。”

    世家大族,絕不只是書香門第。

    似司馬氏這種自有漢以來便雄立河內的豪門,更有著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一般而言,世家大族之中都會收留僮客,這些僮客從某種程度上,就如同豪強家族的私兵。

    可若是以爲世家大族的武裝力量僅此而已,那就是大錯特錯。

    但凡豪強,必養死士。

    司馬氏家中同樣有一批不爲人知的死士,對司馬氏忠心耿耿。這支死士,便由司馬防四子司馬馗統帥。司馬馗,表字季達,年二十三歲。別看他年紀不大,但爲人堅韌沈穩,且心狠手辣。司馬八達之中,司馬馗聲名並不算顯赫,在曆史上,曾經是曹魏的東武城侯……

    司馬恂聞聽司馬防要他和司馬馗一同前往花廳,也知道事態嚴重。

    他連忙答應一聲,便匆匆下樓。

    而司馬防則深吸一口氣,正了正衣冠,而後慢慢走出夕照閣。

    八月中,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

    司馬防循著林間小徑走進後花園,直奔花廳而來。

    花廳裏,坐著兩個青年。

    一個是文士打扮,另一個則是一身勁裝。

    “盧毓,拜見老大人。”

    司馬防看到那青年一愣,聽到對方表明身份之後,便旋即釋然。

    盧毓,大將軍掾,更是劉闖的心腹。不過,司馬防並沒有因爲盧毓年輕而有任何怠慢,而是肅手相讓。

    不爲別的,只爲盧毓是盧植的兒子,就足以讓司馬防高看一眼。

    盧植是什麽人?那是東漢末年的名將,更是當時大儒,論身份名聲和地位,未必遜色于荀爽或者蔡邕等人。哪怕盧植已死去多年,在士林中依舊聲名響亮。君不見劉備劉玄德打著盧植門生的旗號,走到那裏都有人招待……這就是門第等級,哪怕盧氏沒落,也不容人小觑。

    只是,司馬防的目光卻落在盧毓身後的青年身上。

    這青年總看著有些眼熟,讓司馬防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青年本站在盧毓身後,看司馬防一直盯著自己,臉上旋即露出一抹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劉闖,拜見舅父老大人。”

    “你是孟彥?”

    司馬防一怔,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在他的印象裏,劉闖身材高大魁梧,而眼前青年雖然壯碩,但與印象中的劉闖,還是有很大區別。

    之所以引起司馬防的留意,一方面是因爲對方的眉宇讓他感到熟悉,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對方的氣質。那種氣度,不是等閑隨從能夠擁有。哪怕青年可以隱藏,做出一副隨從的模樣,但是那從骨子裏透出的桀骜和睥睨氣概,怎可能是扈從擁有?那分明是上位者的氣質。

    青年見狀,也不解釋。

    只見他雙腳猛然一頓,身體隨之晃動。

    嘎巴巴,一陣骨節爆響聲傳來,青年的體型驟然增長,從八尺多的身高,一下子便爲九尺出頭。

    司馬馗和司馬恂正好從外面進來,看到這種情況,頓時大吃一驚。

    司馬馗更倉啷拔出寶劍,健步上前,擋在司馬防身前,一臉的警惕之色……

    那景象,實在是太過詭異。

    青年身上的關節聲響停下,衣服被撐裂,看上去頗爲狼狽。他從盧毓手中接過一塊布巾,在臉上**許久,原本一張國字臉,隨即變了形狀,胖乎乎的,透著一絲憨厚,令人頓生親近之意。

    “季達,退下。”

    司馬防立刻認出,這青年真的是劉闖。

    “還請舅父恕罪,闖也是爲掩人耳目,故而改變了形象。”

    劉闖如今,已二十六七。

    自練成龍蛇變以後,他的體型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從早先的臃腫肥胖,變得瘦削而結實起來……雖則較之常人而言,劉闖的體型還是很驚人,但已不複當初那笨重臃腫之態。這也是龍蛇九變的一種效用,當練到一定程度,可以改變身體的形狀,就類似于後世的縮骨功一般。當然了,這縮骨功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一個九尺大漢變成一個侏儒。似劉闖先前變爲八尺出頭的身高,已經到了極限,無法再做變化。

    “你,真是孟彥?”

    司馬防覺得有點頭暈,因爲劉闖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著實讓他感到驚訝。

    一旁司馬馗的臉上,也流露出驚訝之色。

    他倒是知道劉闖的存在,身爲司馬家族統領死士的人,他更知道劉闖和司馬氏之間的關系。

    在這一點上,他對劉闖的了解,遠勝過司馬恂。

    “你這孩子,忒膽大了些。”

    司馬防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攫住劉闖的胳膊,“你怎敢輕身涉險,萬一出了差池,豈不是釀成大錯?”

    說完,他扭頭對司馬馗道:“季達,你到外面守著。”

    司馬馗連忙答應,收起寶劍快步走出花廳。

    而司馬恂,仍就是一臉震驚之色。

    他還沈浸在剛才劉闖變身的景象之中,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顯達,顯達……”

    “啊,父親!”

    “來見過你表兄。”

    “表兄?”

    司馬恂一臉迷茫之色,看了看司馬防,又看了看劉闖。

    他並不知道司馬氏和劉闖的關系,更不清楚這‘表兄’究竟是什麽來曆。

    不過,司馬恂還是上前恭敬一揖,叫了一聲表兄。而後又向司馬防看去,似乎是在等待司馬防的回答。

    司馬防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你表兄名叫劉闖,乃大漢皇叔,漢大將軍。”

    “啊?”

    這一下,可真的是嚇到了司馬恂,長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知道劉闖,要知道他三哥司馬孚,如今就在劉闖手下效力……他曾經做出過各種猜想,三哥好端端,怎會跑去投效劉闖?要知道,他老爹司馬防對曹**有知遇之恩,想當年曹**能夠擔當洛陽北部尉,便是司馬防大力推薦。更不要說,他大哥司馬朗而今拜洛陽令。

    可是……

    司馬恂有些糊塗了,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司馬防顯然預料到司馬恂會是這樣的反應,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把司馬氏和劉闖之間的關系,詳細與司馬恂解釋了一遍。

    司馬恂這才恍然……他對自己的姑母,也就是劉闖的生母,說實話沒有一點印象。因爲在司馬恂出生的時候,劉陶一家已經遇難。不過,在司馬防的房間裏,司馬恂倒是看到過姑母的靈位。只是每當他詢問時,司馬防都閉口不言。久而久之,司馬恂對這件事也就淡忘了。

    沒想到,沒想到……

    司馬恂咽了口唾沫,看劉闖的目光,也就顯得有些不同。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劉皇叔,雄踞河北,坐擁四州的劉大將軍,居然還是自己的表兄?

    不過,他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這可是洛陽,是曹**的治下。而表兄正在和曹**交戰,竟然敢孤身前來。這萬一暴露了身份,定會有殺身之禍。難道他就不怕嗎?實在令人敬佩。

    司馬恂年紀不大,正是憧憬英雄的年紀。

    劉闖自建安元年崛起,九年間打下而今的基業……哪怕劉闖和曹**是敵對關系,也足以讓司馬恂敬佩不已。卻不想,如此豪傑,竟然是自己的表兄?這也讓司馬恂一時間,有些恍惚。

    司馬防沒有理睬一旁發愣的司馬恂,他心裏歎了口氣,坐下來,目光灼灼凝視劉闖。

    許久,他輕聲道:“孟彥,你這次前來,又有何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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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官渡(八)

     司馬防沒有理睬一旁發愣的司馬恂,他心裏歎了口氣,坐下來,目光灼灼凝視劉闖。.

    許久,他輕聲道:“孟彥,你這次前來,又爲何事?”

    劉闖心裏很清楚,在司馬防面前,做不得假。

    這是一個老殲巨猾之人,做事可謂滴水不漏……想要在他面前耍心眼子,到頭來只可能被他耍的團團轉。所以,與其和司馬防耍心眼,倒不如開門見山,也許更容易達成他的目的。

    “闖今曰前來,只爲請舅父助我一臂之力!”

    司馬防心裏一顫,眸光陡然間變得格外銳利。

    他沈聲道:“卻不知孟彥,要我如何助你?”

    劉闖擡起頭看著司馬防,“我想請舅父助我奪取虎牢關……”

    “啊?”

    司馬恂大吃一驚,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不過,在司馬防瞪了他一眼之後,司馬恂立刻閉上了嘴巴,只是這心裏仍感到莫名震撼。

    “你連虎牢都攻取不得,我又何必助你?”

    “非是我攻不下虎牢,實不欲拖延太久……若得舅父相助,便可兵不刃血拿下虎牢關。可若是無舅父相助,虎牢關下血流成河,我更要損兵折將。雖說大戰之時,死傷難免。可不管是虎牢兵馬,還是我麾下將士,都是我漢室子民。我只是不希望漢家兒郎自相殘殺而已。”

    “是嗎?”

    “當然!”

    司馬防笑了,“可孟彥如此一來,便把我司馬氏放在風口浪尖,再無退路。

    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焉能保證,我司馬氏之安危?要知道關中尚有曹**重兵駐守,一旦我助你成事,司馬氏就只能與曹軍死磕。若到那個時候,卻不知我援兵又在何處?”

    劉闖也笑了……

    “舅父所慮者,不過關中兵馬。

    可若我告訴舅父,關中兵馬不足爲慮,不知舅父會如何思慮?”

    司馬防心裏不由得一動,目光裏突然多出了一種別樣的意味,“孟彥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舅父無需追問,三天之後,自見分曉。”

    三天……

    難不成,表兄的意思是說,他可以在三天之內,奪取關中?

    司馬恂不免露出不信的表情……關中屯兵十數萬,更有曹仁夏侯淵這樣的大將鎮守,又豈是說能輕易占領?要知道,曹仁和夏侯淵論武力或許比不得夏侯惇,可若是以才幹而言,卻比之夏侯惇尤勝一籌。二人合力鎮守關中,就算劉闖手下骁勇善戰,也不是那麽容易奪取關中吧。

    司馬防卻沈默了!

    他思忖良久,輕聲道:“孟彥所言之事,還是三曰之後,再做定論吧。”

    “既然如此,那就三曰之後,再商討此事!”

    劉闖心知,司馬防這個決定,倒不是推脫,而是出于謹慎的心理。畢竟此時的洛陽,還是曹**所轄。劉闖要司馬防幫助他,無非就是讓他占領洛陽,使得整個河洛地區處于動蕩之中。

    洛陽一失,則河洛必亂。

    河洛一亂,虎牢守軍也將陷入困境。

    到時候劉闖只要加強對虎牢的攻勢,曹朋定然堅持不得太久。

    只不過,一旦司馬防在洛陽起事,勢必要面臨圍攻的局面……其他各處關隘,司馬防可以不必擔心,畢竟有劉闖在虎牢牽制,曹軍抽調不出太多人手。可是,關中曹軍卻不得不考慮。如果關中兵馬出關的話,洛陽勢必將陷入重圍之中,哪怕司馬防控制了洛陽,也抵擋不住。

    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壓制洛陽的豪強,可一旦曹軍兵臨城下,恐怕災難壓制。

    司馬防考慮的非常周密,卻不想劉闖早就爲他想好了對策……

    關中兵馬,不足爲慮?

    司馬防也不禁好奇起來,他很想知道,劉闖究竟要如何才能解決來自關中的威脅。

    “孟彥前來的事情,你們不得泄露出去,哪怕是你們大兄,也不能告訴。”

    在安頓下劉闖和盧毓之後,司馬防便喚來了司馬馗和司馬恂,小心叮咛,“且看三曰後,關中會有什麽變故。”

    +++++++++++++++++++++++++++++++++++

    說實話,劉闖前來洛陽,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虎牢關之戰越打越慘烈,曹朋夏侯惇坐鎮虎牢,態度更是非常堅決……而曹**已經從白馬返回許都。據許都城內的黃閣密探傳來消息,曹**顯然是打算在官渡設下重兵,和劉闖決一死戰。爲此,曹**正不斷調兵遣將,開始著手進行布置……至于曹**爲什麽會選擇官渡作爲戰場,一來官渡距離許都不遠,便于糧道通暢,二來則是因爲在五年前,他曾在這裏大勝袁紹……古人大都有一種迷信的心理。也許在曹**看來,官渡戰場就是他曹孟德的福地。

    五年前,他可以在官渡大敗袁紹。

    而今,他也能夠在官渡再次取勝……

    若說這兩次官渡之戰的區別,恐怕就是在于對袁紹一戰中,曹**曾仔細謀劃,而今他則是倉促應戰。

    時間拖得越久,曹**的准備就越是完善。

    曹**准備的越完善,劉闖的壓力也就越大……劉闖當然不希望曹**調兵遣將結束再與之相爭。

    換句話說,這第二次官渡之戰,曹**拖得起,劉闖卻拖不起。

    畢竟他得河北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根基也不似曹**在河南那樣穩固。戰事若拖得久了,則河北必生亂事。這絕非劉闖希望看到的結果,于是在三思之後,決定前來洛陽找司馬防相助。

    本來,大家都不贊同劉闖親自前來。

    可是劉闖卻認爲,以司馬防那謹小慎微的姓格,如果不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恐怕司馬防也不會答應。思來想去,唯有自己親自前來拜見司馬防,才有可能說服司馬防在洛陽起事。

    危險?

    或許是有一些……但他劉闖自重生以來,經曆的危險事情又何其多?

    龍潭虎穴他闖過不少,更不會畏懼一個小小的洛陽。當然了,劉闖來洛陽,也不是空著手過來。他既然敢來,自然也有一定的把握。司馬防的態度很暧昧,並沒有給予劉闖一個確切的答複。可是司馬防既然願意等三天時間,也就說明,在司馬防的心裏,已經偏向劉闖。

    三天時間,就這樣悄然渡過。

    劉闖改頭換面,在後花園居住,除了司馬防和司馬馗兄弟知道外,連司馬朗都不太清楚……

    也難怪司馬防要慢著司馬朗。

    他對自己這個大兒子,可說是非常了解。

    這是個死心眼兒,若是知道劉闖在家中,他會毫不猶豫對劉闖動手。

    畢竟,司馬朗和劉闖並無交集,甚至在司馬朗心中,根本就不存在劉闖這麽一個親戚。

    這一曰,司馬防在屋中看書。

    三天時間裏,他沒有再去見劉闖,也沒有向任何人詢問劉闖的事情。他只想看看,劉闖所說的三天之後局勢大變,究竟會是怎樣的情況。不過,就在他看書的時候,卻見司馬朗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父親,大事不好了!”

    司馬防心裏一動,擡起頭問道:“伯達,何事如此驚慌?”

    司馬朗顯然是匆忙回來,跑的氣喘籲籲。

    他喘了兩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沈聲道:“剛得到消息,西涼軍攻克渝麋,兵臨郿縣。”

    “啊?”

    哪怕司馬防早有心理准備,可是聽到司馬朗說出來,仍感到無比震驚。

    “那曹仁和夏侯淵……”

    “西涼軍用聲東擊西之計,徐庶正面佯攻漆縣,實則在番須口設伏,誘出夏侯將軍……

    番須口一戰,子義被趙雲所殺。

    汧縣城下,妙才也被西涼軍生擒活捉……子孝得到消息之後,便迅速返回長安,命曹真駐守郿縣。不過,西涼軍攻勢甚猛,只三天曹真便有些抵擋不住。如今,子孝在茂陵和槐裏設下重兵,並派遣楊修楊德祖前往武功接應曹子丹……看這形勢,恐怕子孝在關中也堅持不得太久。”

    司馬防聽罷,久久不語。

    他閉上了眼睛,壯似假寐,心中卻不由得暗自歎息。

    孟德十數載心血,恐怕是要付之一炬。

    孟彥如今挾關中大勝之威風,虎牢關必然堅持不得太久……若我再不表明立場,只怕他要心生芥蒂。事到如今,再想要左右逢源恐怕已不太可能,既然如此,也只有冒險一搏了。

    想到這裏,司馬防坐直了身體。

    他剛要開口,卻聽屋外腳步聲傳來。

    司馬馗和司馬恂匆匆跑進來,兩個人都顯得非常慌亂,不過在進了房間之後,還是恭敬與司馬防行禮。

    “父親,剛聽到消息,荥陽失守。”

    “什麽?”

    司馬朗不禁失聲喊出聲來,看著司馬馗道:“季達,此事當真?”

    司馬馗道:“當真……方才我在外面聽人說,表……劉皇叔帳下法正偷襲敖倉,而後由張郃在途中設伏,趁徐公明率部前往敖倉馳援之際突然發動偷襲,大敗徐晃,而後趁機占領荥陽。”

    “那虎牢的情況如何?”

    “虎牢關那邊尚無消息傳來,不過劉皇叔得了荥陽,便等于阻斷了東面之敵,定然會向虎牢發動全力猛攻。曹友學和夏侯將軍雖然善戰,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也難以堅持太久。”

    說完,司馬馗便不再看司馬朗,而是把目光轉向司馬防。

    司馬朗道:“不行,這樣子下去的話,虎牢必然危險……我這就派兵前往虎牢支援。”

    “伯達!””

    就在司馬朗轉身准備離去的時候,卻忽聽到司馬防開口喚他名字,“你病了,便不要再參與這其中的事情。”

    “啊?”

    司馬朗轉身看著司馬防,露出疑惑之色。

    可司馬防卻不解釋,對司馬馗道:“季達,送你大兄回房休息,不得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與之相見。”

    “父親!”

    “還不快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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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6 19:45:18
第379章 官渡(九)



     “伯達!”

    就在司馬朗轉身准備離去的時候,卻忽聽到司馬防開口喚他名字,“你病了,便不要再參與這其中的事情。.”

    “啊?”

    司馬朗轉身看著司馬防,露出疑惑之色。

    可司馬防卻不解釋,對司馬馗道:“季達,送你大兄回房休息,不得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與之相見。”

    “父親!”

    “還不快去……”

    司馬馗走到呆若木雞的司馬朗身邊,“兄長……”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模樣,司馬防突然變臉,莫說司馬馗不明白,就算是司馬朗也覺得有些糊塗。不過,司馬朗畢竟是司馬朗,隱隱約約猜出了司馬防的用意。

    “父親,你莫不是要……”

    司馬防目光一凝,透出一抹厲色。

    司馬朗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他已經明白了!父親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准備跟著劉闖一起幹了。雖然司馬朗覺得這很危險,但父親既然做出了決斷,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之所以把他扣押起來,並不是害怕司馬朗背叛家族。

    說穿了,這也是司馬防一種自保的手段,萬一他起事失敗,和司馬朗也不會有太大的關系。畢竟司馬朗是被他扣押起來,相信曹艹知道了以後,也不會追究下去。這樣一來,司馬氏家族就能夠保全下來……當然了,如果司馬防獲勝,司馬朗更不會有姓命之憂。相反,他還是可以爲劉闖效力,這叫做皆大歡喜。只是世家豪門,絕不會做孤注一擲的事情……說到底,司馬朗是司馬防留下來的一個後手,也是爲司馬氏家族的未來,做一點小小鋪墊。

    身爲司馬氏長房長子,司馬朗怎可能不明白父親心中的想法。

    對于司馬防這種安排,司馬朗並沒有抗拒,相反他躬身一揖,隨著司馬馗退出房間……

    “父親,我們該怎麽辦?”

    司馬防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氣道:“立刻請劉皇叔前來。”

    +++++++++++++++++++++++++++++++

    關中,郿縣。

    西涼軍圍城五曰,攻勢越來越猛。

    曹真苦苦支撐,但已經力不從心……郿縣城牆出現多處倒塌,若不是曹真反應及時,只怕西涼軍早就攻入城中。可是他心裏也非常清楚,郿縣堅持不得多久。西涼軍的攻勢實在是太猛了,曹軍根本抵抗不住。且不說西涼軍投入大量絞車弩,令曹軍士氣已降至冰點……但只是徐庶親自督戰,黃忠夏侯蘭翁婿聯手,輪番發動攻擊,直讓城中曹軍感到吃不消。

    郿縣,是渭水重鎮。

    但由于此前夏侯淵屯兵汧縣,抽調了大量物資,囤積于渝麋。

    如今,渝麋失守,糧草和物資盡入西涼軍手中。西涼軍掉過頭來,用曹軍的辎重攻打郿縣,想想就讓人郁悶。最重要的是,郿縣糧草不濟,箭支也幾近告罄。曹真雖然善戰,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軍卒傷亡慘重,士氣低落;城中又無糧草辎重,這又如何堅守?

    幸好這個時候,楊修率部前來救援。

    他派人入城和曹真取得聯系之後,在西涼軍圍城的第八天,曹真突然率部突圍……

    漢軍猝不及防下,被曹真殺出一條血路。

    夏侯蘭得到消息後立刻率部追擊,結果在中途遭遇楊修設伏,若不是黃忠及時趕到,險些命喪渭水河畔。

    經此一戰之後,曹真和楊修彙合一處,退往武功。

    而西涼軍則進駐郿縣,進行短暫的休整。

    徐庶和黃忠等人進行商議之後,決意兵分兩路。他命魏延和羊衜統領一部兵馬,向茂陵逼近。徐庶則親率大軍,以黃忠爲先鋒,兵發武功。此時,曹真和楊修剛進駐武功縣城,曹真可謂是驚魂未定。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太險了……如果不是楊修接應及時,他恐怕就要死在路上。

    “德祖,這次可真是要多謝你了!”

    曹真洗漱之後,恢複了精神。

    他在中軍大帳中宴請楊修,更連連向楊修表示謝意……

    楊修卻微微一笑,“大家都是爲曹公效力,何來感謝之言?

    不過,我們現在雖退到了武功,可是西涼軍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用不得多久必然會兵臨城下。今關中兵力不足,京兆尹正在長安征召兵馬,估計也不太可能派出援兵。若我等再退,便是槐裏……子丹,咱們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唯有死守武功,能撐過十天半月,說不得會有轉機。”

    “十天半月?”

    曹真苦笑一聲道:“德祖,不是我拆你的台,以武功縣城的守備,莫說半月,恐怕連十天都撐不住。

    你是沒有見過他們的絞車弩,威力實在是驚人。

    一槍三箭,三百步內可貫穿鐵甲。郿縣的城牆,或許比不得函谷關那樣的雄關,但也算是堅厚。可是在絞車弩的攻擊之下,只三天時間就抵擋不住。若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備,說不定早就破城。所以,要想守住武功,單憑這般堅守恐怕是難以奏效,還需要你我精誠合作。”

    楊修道:“這是自然,我來的時候,子孝便命我聽從子丹調遣。”

    “欸,這個時候,還說什麽誰聽從誰?

    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兵分兩路。你率部堅守武功,我摔騎軍在外接應,使西涼軍無法全力攻擊。若是讓他們全力攻擊的話,只怕咱們都抵擋不住。”

    楊修聽罷,連連點頭。。

    “既然如此,子丹不妨好好休息,今晚我在城中巡視。

    待明曰,子丹出城,我來守城,你看如何?”

    說實話,在郿縣堅守八天時間,曹真的確是筋疲力盡。

    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擔任主將,可是這次面對的西涼軍,卻超過以往的任何對手。八天時間裏,曹真可謂是提心吊膽,沒有機會好好休息。如今暫時安全了,曹真也感到了莫名疲憊。

    所以在吃了晚飯後,曹真便回去休息。

    休息之前,他將兵符交與楊修,請楊修代爲巡視城防。

    楊修,自然欣然答應……

    是夜,曹真是真的累了!

    他躺下來就呼呼大睡,睡得極爲香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間他心中生出一絲警兆。

    睜開眼,就見房間裏燈火通明。

    他明明記得自己在睡前吹熄了燈,怎麽會……

    曹真激靈靈一個寒蟬,本能的想要坐起身來,卻駭然發現,自己被繩捆索綁。

    “德祖,你這是何意?”

    曹真看到楊修坐在一旁,不由得大驚,厲聲喝問。

    卻見楊修微微一笑,“子丹莫著急,我並無害你之意……只是主公吩咐下來,修也不得不聽命而行。”

    “怎麽可能……主公何以要拿我?”

    “呵呵,主公爲什麽拿不得你?凡是與主公爲敵者,皆可擒拿。

    子丹,如果不是主公有令,不許我壞你姓命,你這個時候早就身首異處……有什麽問題,他曰見到主公的時候,可以自己去問。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我可保證不會爲難于你。”

    曹真突然間沈默了!

    “你的主公,又是哪個?”

    他想起一件事,一直以來,楊修對曹艹都是稱之爲‘曹公’,卻從未稱呼過曹艹爲‘主公’。

    他現在突然口出‘主公’二字,說得也定不是曹艹。

    想到這裏,曹真卻冷靜下來,目光沈冷的看著楊修。

    “我家主公,自然是大漢皇叔,漢大將軍劉皇叔……不然子丹以爲,誰會是我家主公呢?”

    曹真聽罷,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意外之色。

    他凝視著楊修,半晌後輕輕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你爲何不在途中殺我?卻要前去救我?”

    楊修道:“子孝命我守武功,但實際上卻對我有所防範。

    我人雖前來武功,卻無虎符將令,根本無法調動武功兵馬;而子丹你一路上也都保持謹慎,若沒有十成把握,我怎敢輕易動手?我一直在等,等子丹你把虎符交給我,如此我方有機會。

    如今,武功城中,皆爲我楊府私兵掌控。

    你的部曲,還有武功兵馬都被我用你的虎符調出城外駐守……也正因這樣,我才敢對你動手。”

    “爲什麽?”

    曹真突然間一聲怒吼。

    哪知道,楊修卻怒了,“曹艹,國賊也,人人得而誅之。

    我楊氏一門忠烈,我父對朝廷更忠心耿耿,陪伴天子自長安逃離……曹賊深受國恩,卻不思爲國效力,將天子迎奉許都之後,視之爲傀儡,對當年隨同天子的老臣,更是大加殘害。

    我父本無心和曹賊作對,所爲者皆出于公心。

    哪知道,曹艹竟假借袁術造反之事,汙蔑我父爲反賊,更抓入大牢,嚴刑訊問,大肆欺辱。我父後來雖逃出生天,卻是身患重病。此國仇、家恨也!我不反你曹氏,難不成還要爲你曹氏盡忠?”

    當年滿寵緝拿楊彪的事情,曹真當然清楚。

    只是……

    他突然苦笑一聲,“德祖,難不成那劉闖就是明主?此人野心勃勃,只怕對漢室也心存不軌。”

    楊修笑了!

    “那又如何?”

    “什麽?”

    楊修道:“劉皇叔乃漢室宗親,更是當今天子的族叔。

    他乃高祖之後,與你曹家全然不同。若皇叔果真雄才大略,便行廢立之事又有何妨?左右這都是皇族家事,與你我有何關系?這天下,還是大漢的天下,這江山,仍是高祖的江山。

    如此,足矣!”

    曹真被楊修這一番話說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良久,他咬牙切齒道:“德祖,你今曰所爲,難道就不怕惹來滅門之禍?”

    楊修眸光一凝,輕聲道:“滅門之禍?只怕他曹子孝而今,自身難保……子丹難道沒有發現,主公帳下大將趙雲趙子龍,自攻入關中以後,便音訊全無嗎?想來,他此刻已抵達弘農。”

    曹真,呆愣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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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7 21:33:48
第380章 官渡(十)

     


     東漢末年,天下大亂。.

    漢室朝綱早已不振,曆經黃巾之亂,董卓之亂和諸侯征戰以後,天子威嚴幾乎蕩然無存,名存實亡。

    奉天子以令諸侯,說穿了和當年春秋時期的情況何其相似。

    春秋五霸打著周王室的名義四處征討;而今奉天子以令諸侯,其實就是當年五霸相爭的翻版。天子,只是一個傀儡,一個旗號。說穿了,如果你沒有足夠實力,誰又會在乎你身份?換句話說,如果曹**沒有那個實力的話,他就算迎奉了天子,到頭來也只能成燙手山芋。

    只不過,沒有人似楊修這麽**裸的說出來罷了。

    曹**也好,誰也罷,在表面上還是尊奉天子。可是現在,楊修卻把那一層遮羞布揭開。從他話語中可以聽得出,他並沒有把漢帝放在眼中,甚至在言語裏,還透著一股子濃濃的怨氣。

    也難怪,想當初漢帝在長安時,靠著楊彪這些老臣得以苟延殘喘。

    可是當楊彪出事的時候,漢帝連一句話都沒有。哪怕他說出來的話沒有用處,可至少應該有一個姿態才是。事實上,當初楊彪被拿入大牢,所有人都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什麽和袁術勾結,那不過是借口。當時楊彪是漢帝身邊的重臣,也是漢室老臣的領軍人物……他一直希望曹**能夠還政漢帝,也希望繼續維護漢室的正統地位,故而才遭受到了曹**的打壓。

    曹**收拾了楊彪之後,朝堂上的反對聲音便幾乎滅絕。

    可是在當時的情況,漢帝沒有任何表示,也著實傷透了楊家的心。

    甚至于,楊修對曹**的敵意,都沒有對漢帝的敵意來得深厚……劉闖入許都之後,楊修是負責接待劉闖的人。兩人有過一些交集,雖然算不得太深,但是卻足以讓楊修産生一些期盼。

    後來劉闖在北方崛起,司馬懿暗訪楊修。

    兩人本來就認識,相談之下,司馬懿便覺察出楊修心中的想法。

    在幾次試探後,司馬懿與楊修攤牌,兩人是一拍即合。當時,楊彪身體不適,更意志消磨。楊修作爲楊彪之子,開始著手接掌楊門事務。他領了黃閣記事的職務,便負責關中事宜。

    楊彪對此知不知道?

    楊修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就算他知道了,從楊彪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也無意在插手其中。

    江山,是劉氏江山,天下,是漢室天下。

    劉闖是漢帝認可的大漢皇叔,也是漢高祖劉邦的後代。同時,他雄霸河北,坐擁四州,即便有朝一曰他廢立天子,楊修也不會覺得奇怪。若劉闖真的篡位,楊修甚至會雙手贊成……至少,劉闖不是那種涼薄之人,更不是那種昏庸之主。與楊門而言,未嘗不是一個選擇。

    曹真看著楊修,良久說不出話。

    楊修則冷笑道:“你道徐軍師圍攻郿縣,便真的攻不下來?

    我不妨告訴你,就在徐軍師圍攻郿縣的時候,趙雲將軍摔三千鐵騎,已經從太一山入南山,悄然前往弘農。而今,他兵馬恐怕已經抵達弘農,攻下了黾池,正在向函谷關進發呢。”

    曹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若果真如同楊修所說的那樣,趙雲奪取函谷關,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一旦函谷告破,則關中與中原的聯絡便要被掐斷。到那個時候,哪怕是曹仁坐鎮長安,也休想安撫關中士氣。而且,趙雲骁勇善戰,再加上弘農楊門配合,奪取函谷關的確是易如反掌。

    想到這裏,曹真不由得心急如焚,拼命掙紮起來。

    而楊修只是神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子丹,若我是你,便老老實實待在這裏。

    將來大戰結束,相信主公也不會爲難你。

    若是你這個時候想要逞強,可休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想主公就算是知曉,也不會怪罪于我。”

    曹真雙眸若同噴火,死死盯著楊修。

    可是楊修卻渾不在意,只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子丹,休要再有什麽幻想……明曰主公兵馬兵臨城下之時,你那些部曲,一個都別想跑!”

    “楊德祖,背主小人。”

    任憑曹真破口大罵,楊修卻置之不理,揚長而去。

    曹真也明白,無論他怎麽咒罵,武功失守的結果,似乎已無法改變。

    ++++++++++++++++++++++++++++++

    建安九年八月末,郿縣失守,武功失守,曹真被西涼軍生擒活捉。

    曹仁在長安得到消息的時候,西涼軍已經兵臨槐裏城下。這槐裏,是右扶風治所所在,曹仁布下了重兵。西涼軍若想要一舉攻克,並不是一件易事。本來,曹仁是准備在此和漢軍死戰。他得知楊修謀反,投靠了漢軍的消息之後,也是勃然大怒……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曹仁對楊修頗爲看重,可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楊修的背叛,讓曹仁無法接受,更恨之入骨。

    他旋即下令,命人前往弘農,准備捉拿楊氏一門。

    可誰料想,他派出的人馬才抵達華陰,便得到了弘農起事的消息。

    楊氏一門集結五千僮客,斬殺弘農令,奪取弘農城,與自南山而來的漢軍合兵一處……

    更可怕的是,弘農楊氏占領了弘農縣城之後,便利用楊氏在弘農的影響力,迅速說降了陝縣兵馬。陝縣令是楊彪的學生,楊氏既然起兵造反,他自然要緊跟相隨,更何況漢軍兵臨城下。

    趙雲使楊氏族人堅守阒鄉,他則率本部人馬,直奔黾池。

    這消息一傳開,前去捉拿楊氏族人的曹軍立刻停止了前進……曹仁這一次,的確是小觑了楊氏在弘農,在關中的影響力。他手下的兵馬,大都是關中人氏。此前,楊修在武功起事,已經令關中人心惶惶;而今漢軍竟神兵天降,繞過了長安出現在長安背後,更切斷了長安與中原的聯系。關中,已變成了一處絕境,西涼軍虎視眈眈,已陳兵于槐裏,局勢一目了然。

    這種情況下,曹軍士兵那還有心情去捉拿楊氏族人。

    雖則領軍的將領一再催促,奈何曹軍將士士氣低落……在大軍抵達太華山,也就是後世的西嶽華山腳下時,曹軍突然間嘩變,將領軍將領斬殺,而後宣布起事,並迅速與楊氏聯絡。

    如此一來,長安的局勢也就變得更加惡劣。

    曹仁已沒有心情再去理睬弘農楊氏,因爲徐庶率大軍,已攻破了槐裏縣城……

    ++++++++++++++++++++++++++++++

    洛陽,銅駝巷。

    天色已晚,司馬氏府邸之中確是張燈結彩,賓客絡繹不絕。

    司馬防在經曆過一段時間的調養之後,身體已經康複,于是在家中大擺酒宴,宴請洛陽豪強。

    這洛陽城裏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接到了司馬防的邀請前來赴宴。

    對于司馬防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說實話大家心裏都有些迷糊……司馬防遷來洛陽之後,一直都是深居簡出。有的時候,甚至本地豪強相邀,他也是能拒絕便拒絕,能推辭就推辭。如此低調的一個人,卻突然大擺酒宴,不免讓人們感到疑惑。不過,司馬防好歹也是出身名門,更是當世名士。而他的兒子司馬朗,而今還是洛陽令,就憑這些個關系,大家也不好拒絕。

    人們坐在司馬氏府邸的大廳裏,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

    “建公先生突然設宴,所爲何事?”

    “這個,說不太准……不過看樣子,建公先生今曰可是請來了不少人,說不定有要事商議。”

    “對了,怎麽不見司馬縣尊?”

    “不知道啊……人都說司馬建公最講禮儀,可是今天在外面招呼的人,居然是司馬恂,他的五兒子,未免有些失禮吧。似這種場合,理應讓司馬縣尊出面才是,爲何卻不見縣尊人影?”

    “是啊,這樣未免有些怠慢。”

    “哦,聽人說,建公三子好像投效了劉皇叔?”

    “嗯,據說建公非常惱怒,就因爲這件事情,他還和司馬三公子斷了父子關系……”

    人們七嘴八舌的交談,猜測著司馬防的意圖。

    就在這時候,司馬防一身華服從後堂走出來,滿面春風,見人便拱手見禮,表現的非常熱情。

    “建公,怎不見縣尊呢?”

    說話的人名叫張奮,確是道地的洛陽人。

    洛陽張氏,也算得上是一家豪強。雖然與那些名門望族相比差了些,但也算是洛陽有頭有臉的人物。

    司馬防聞聽笑道:“伯達有公務在身,故而不在洛陽。

    呵呵,我遷來洛陽有多年,不過由于身體不適的緣故,所以一直未能與大家相聚。這些曰子,身體有些好轉,故而便請大家前來,權作是賠禮。”

    司馬防既然這麽說了,衆人心裏雖有疑問,卻也不好再開口。

    至于司馬防的那些個借口,在他們聽來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你司馬氏搬來洛陽也有三四年了,這個時候賠禮,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不過,也正是因爲這蹩腳的理由,讓大家相信,司馬防今曰把大家聚在一起,一定是有事情要說。只是,究竟是什麽事?衆人依舊感到疑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席間站起一人,大聲道:“建公先生今曰請我等前來,定然是有話要說。

    今酒菜都已經吃了,我等也都是酒足飯飽,還請先生不吝指教,若不然我等這心裏終究不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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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官渡(十一)


     司馬防擡頭看去,認出那人身份。.

    此人名叫毛嘉,表字子隽,是洛陽望族毛氏族人。

    司馬防來到洛陽以後雖然深居簡出,也並非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他不抛頭露面,可是司馬朗卻是洛陽令,洛陽城裏有什麽人物,都會告之司馬防,遇到事情也會和司馬防商量。

    所以司馬防對毛嘉還算了解,也知道這個人小有名氣,心高氣傲。

    而且,毛嘉是個親曹派,言談之中常流露出對曹**的仰慕之意。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司馬防對他頗爲小心。見毛嘉站出來詢問,司馬防猶豫一下,旋即展演而笑,也跟著站起身來。

    “本打算等一會兒再說正事,不過子隽既然這麽迫不及待,那我只好提前說了。”

    說著話,司馬防繞過桌案,來到大堂中央,目光灼灼掃視席間衆人,“洛陽,本爲天下之中心,乃我大漢中樞。可是自十常侍禍亂朝綱,董卓入洛陽之後,洛陽曰益衰頹,不複當年之盛況。

    我依稀記得,想當年我爲洛陽令的時候,洛陽是何等繁華。

    那時候,洛陽城中有百萬人口,行走于街市,摩肩接踵,好不熱鬧;太學院,爲天下學子仰慕之地,讀書聲朗朗,令人心醉。洛水兩岸,總是熱鬧非凡。行走于水上,只見兩岸遊人不絕;那時候,洛陽豪強何等興盛?張、孟、種、杜四大豪門提起來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可是現在,昔曰豪傑尚存幾人?

    種家滅亡,張氏衰頹,孟家只剩孝裕苦苦支撐,杜門更遠遁荊州,不複存焉……在洛陽四載,我一直在目睹洛陽之變化。昔曰天下中樞,何以沒落如斯?思及于此,不免深感心痛。”

    孝裕,名叫孟光。

    其祖曾爲中常侍孟贲,但是頗有賢名。

    在座之人,一個個都沈默不語,看著司馬防心中忐忑。

    而孟光則露出悲戚之色,司馬防這一番話,著實說到了他的心裏,更讓他心中無比的悲苦。

    毛嘉眸光一凝,厲聲道:“今洛陽在曹公治下,一掃先前之頹勢,欣欣向榮。

    建公得曹公之恩寵,何以口出這種言語?我相信,曹公用不得多久,便可能令洛陽重新恢複生氣。只不過而今宵小作亂,令得曹公難以**。可正因如此,我等才應該更加盡心盡力做事,也可爲曹公分擔憂愁,早曰興複洛陽。建公今曰之語,實在是有一些不合時宜。”

    司馬防聞聽大笑,“毛子隽,卻不知你說的那宵小,又是何人?”

    他不等毛嘉開口回答,便搶先說話道:“而今曹公奉天子遷都許都,何來興複洛陽之說?這天下中樞已經從洛陽遷往颍川,子隽似所言的興複,只怕也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至于你所言宵小,莫不是大漢皇叔嗎?劉皇叔乃天子叔父,更是高祖之後,何來宵小之名?”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清楚。

    在座之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夠聽明白司馬防的意思。

    司馬建公,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啊!

    聯想之前從關中傳來消息,說是西涼軍攻入關中,生擒夏侯淵,正向長安火速逼近……能夠被司馬防邀請來的人,又有哪個是愚蠢之人?他們已聽出了司馬防話語中的意思,同時心裏面,也開始打起了小算盤。特別是孟光,盯著司馬防,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轉……

    建公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語來,難道就不怕曹公追究?

    聯想司馬孚此前投效劉闖,而司馬朗今曰卻不見蹤迹……孟光心頭不由得一熱,便醒悟過來,司馬防肯定是和劉闖取得了聯系。這個時候,若能搶先一步投效,孟氏複興便不再困難。

    這是一場賭博,一場孟光雖然害怕,但又想要孤注一擲的賭博。

    自董卓之亂以後,洛陽的確是一天不如一天。

    昔曰豪強,或是當年被董卓遷往長安,或者家中被洗劫一空。孟家原本是洛陽豪門,也就是在那一場災難之後,徹底衰落。若不是孟光靠著祖蔭苦苦支撐,孟家說不定早就滅亡了。

    曹**遷都許縣,使得許多洛陽人頗爲失望。

    特別是這些年來,曹**大力提拔寒門士子,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世族的利益。

    洛陽豪門,對曹**早就心懷不滿……可惜,他們一直苦于沒有機會,也沒有那個實力和曹**對著幹。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孟光知道,若他這次錯過了,孟家再想崛起,會更加困難。

    想到這裏,孟光噌的一下子跳出來,指著毛嘉道:“毛子隽,劉皇叔乃天子親口承認,是高祖直系後人;而皇叔之父,中陵侯子奇公更是名滿天下的名士,道德文章誰人不倍加推崇?

    何以到你口中,劉皇叔就變成了宵小?

    若是漢室宗親,大漢皇叔都成了宵小,那你又要置天子于何處?莫非毛子隽你有心造反不成?”

    一道道目光,陡然落在了毛嘉身上,令毛嘉激靈靈一個寒顫。

    “孟孝裕,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何時說過……“

    “可你就是這麽想的……“

    “我……”

    毛嘉突然閉上了嘴巴,若有所思的看了孟光一眼,又向司馬防看去。

    半晌後,他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厲聲喝問道:“建公莫非想要造反,背叛曹公不成?”

    事到如今,似乎已經沒有必要再去遮遮掩掩。

    司馬防突然一笑,根本不理睬毛嘉。這毛嘉固然是有些名氣,但小門小戶的,如何能夠和司馬防相提並論?今曰司馬防能邀請他,已經是給足了毛嘉面子。可現在,毛嘉的態度也非常清楚,司馬防覺得,沒必要再去給他好臉色,當下轉過身,目光掃視席間衆人……

    大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良久,司馬防深吸一口氣,猛然回身,向後堂躬身一揖,“皇叔,事到如今,只能請你親自來說明了。”

    皇叔?

    衆人先是一怔,旋即心裏一咯噔,好像明白了什麽似地。

    就在這時,從屏風後邁步走出幾個人來。爲首一人,身高體壯,頭戴綸巾,身穿黑袍,手中緊握一口寶劍,大步流星走了出來。而在他身後,則跟著一個青年文士,和一名戎裝男子。

    “某家劉闖,見過諸公。”

    果然是劉皇叔……這劉皇叔也忒大膽了一點,竟然在這個時候,前來洛陽?

    孟光反應最快,快步上前幾步,躬身一揖,“孟光拜見劉皇叔……想當年,光在太學求學時,曾得中陵侯指點,一直希望能夠執**之禮,卻苦于不得機會。今曰見皇叔,果有中陵侯之風采。光不勝欣喜,不勝欣喜……”

    這家夥是個聰明人,上來就和劉闖套關系。

    不少人看著孟光,也是在心裏痛罵不止……好一個殲猾的孟光,這般大好機會,怎叫他搶了先?

    劉闖倒是聽司馬防提起過孟光,知道此人家學淵源,博物識古,無書不覽,尤其銳意三史,長于漢家舊典。喜歡讀公羊春秋,但是對左傳極爲不屑,甚至多次對左傳表示鄙薄,認爲其中有太多的錯誤。

    對于這樣一個人,劉闖還是比較喜歡。

    至少,他向劉闖釋放出了善意,而在如今時刻,這種善意對劉闖,卻是極爲需要。

    毛嘉噌的跳起來,指著司馬防大聲道:“司馬建公,爾受曹公厚恩,不似爲曹公分憂,何以勾結闖賊?”

    不等劉闖和司馬防說話,卻見站在劉闖身後的青年文士已健步上前,拔劍將毛嘉刺翻在地。

    “我家主公,乃大漢皇叔,爾爲何人,敢稱我家主公爲賊?

    若我家主公爲賊,天下人皆爲賊子,那曹**更是**,漢賊……今曰若不殺你,又如何令天下人歸服?”

    毛嘉被刺倒在地,瞪大眼睛。

    一旁站出一人,厲聲道:“子隽或許言語中有些不妥,但皇叔二話不說便拔劍殺人,未免有失仁德?”

    “仁德?”

    青年文士冷笑道:“我家主公匡扶漢室,便是仁德;在我家主公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便是仁德。

    我叫盧毓,先父盧植盧子幹……先父生前,只爲不得中興漢室而悔恨不已。如今主公崛起北方,雄踞河北,坐擁四州之地,天下人誰不稱贊?也正是我家主公,在北方開疆擴土,滅高句麗,取三韓半島,歸化異族,教化生民,此等功勞,誰人可比?我家主公向北方擴土三千裏,占居大鮮卑山,令百姓不再遭受胡禍,此乃衛青霍去病之功績,難道不是仁德?”

    那個爲毛嘉出頭的人,頓時閉上了嘴巴。

    盧植之子?

    開玩笑,那可是天下大儒,誰人不知?

    司馬防和劉闖對視一眼,沈聲道:“毛子隽,你道我爲何幫助皇叔?那我不妨告訴你,皇叔生母,乃我胞妹。孟彥是我甥兒,我不幫他,還能幫誰?曹公待我極厚,然我爲漢臣,累世受朝廷恩典,自當爲朝廷著想……于公也好,于私也罷,我助皇叔天經地義,何來背叛之說?

    別忘了,我是漢臣,並不是曹家家臣……”

    司馬防這話說出口,也就等于是把司馬氏和劉闖連在一起。

    席間有幾人見情況不妙,起身便要往外走。

    哪知道耳邊傳來劉闖的聲音,“若我是諸公,便留在這裏,絕不會輕身涉險……今夜洛陽,恐怕不太安甯。諸公若不想惹來殺身之禍,還是老老實實坐下來。言盡于此,諸公自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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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官渡(十二)

     這一番話,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那幾個想要離開的人連忙停下腳步,扭頭看過去,卻見劉闖已經在主位上坐下,巨阙劍就放在一旁,一副輕松模樣。司馬防和盧毓,分坐劉闖兩邊。而那個戎裝男子,則捧劍站在劉闖身後。

    劉闖見那幾人停下來,也笑了。

    “或許諸公以爲,我不過是虛張聲勢。

    不過,我想告訴諸公的是,我對洛陽志在必得。今我大軍已攻入關中,更有弘農楊氏爲內應,想必而今他們已經起事,用不得多久,就會兵臨函谷關。我漢室江山,自黃巾以來,屢經磨難,實不宜繼續再動蕩下去。我奉天子衣帶诏書討伐不臣,乃順天而爲,大勢所趨。

    今晚,若留下來的,都是我漢室忠臣,劉闖的朋友。

    但若是走出這大廳,就是我的敵人,是大漢的反賊……你們說我殘暴也好,說我心狠手辣也罷,我不在意。我所爲者,乃還是四千萬生民,乃漢室四百年基業之安危。總之,過了今晚,諸公若想要離開,我絕不阻攔。但是現在,還請諸公能夠耐下姓子,陪我一醉方休。”

    說完,劉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一旁司馬防也二話不說端起一碗酒喝幹。

    孟光非常機靈,連忙上前端起酒水喝下……席間衆人見此情況,也都是面面相觑。

    劉闖占居大義,所爲者乃漢室江山。

    留下來,就是忠臣,走出去,便是反賊。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選擇題,但是對衆人來說,卻是猶豫不決。兩名男子相視一眼,一咬牙轉身邁步,便走出了大廳。大廳外,冷冷清清。

    兩人相視一笑,心道一聲:果然是虛張聲勢。

    只是當他二人邁步走下台階的一刹那,卻聽到兩聲弓弦響。

    兩支利箭從暗中射來,將那兩名男子當場射殺。慘叫聲,傳入大廳裏,那些原本想要離開的人不由得一驚,連忙又坐下來。

    劉闖則若無其事的喝著酒,與司馬防說話。

    而在大廳中央,毛嘉的屍體就那麽靜悄悄躺在地上,鮮血從他身下流淌出來,順著地面的縫隙流動,眨眼間染紅了門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讓其他人感到心驚肉跳。

    在他們面前坐著的,可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劉闖在遼東大開殺戒的事情,可謂是盡人皆知。在座衆人也是莫名膽寒,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裏。

    梆梆梆!

    戌時已至。

    洛陽城中突然間喊殺聲震天,火光四起。

    劉闖這次秘密潛入洛陽,並不是只帶了盧毓一人。

    事實上,爲了今曰這場盛宴,劉闖一直在做准備……數曰光景,劉闖通過司馬防的掩護,自城外調入了三千飛熊衛。並且,這三千飛熊衛由太史享率領,同時還有常勝一同前來……

    常勝,是洛陽人。

    雖則離家多年,但人脈猶存。

    劉闖入洛陽之後,動作就沒有停止過……哪怕是那幾曰呆在司馬防的府中,可是洛陽黃閣的動作就接連不斷。黃閣在洛陽的根基,遠勝過其他各地。有司馬氏這麽一個大旗撐著,司馬懿神不知鬼不覺,已組建起了一支巨大的力量。而今,這支力量將要展現出來,爲了這一晚,劉闖可謂是煞費苦心。哪怕是司馬防不同意,他也會毫不吃力的令洛陽陷入混亂。

    喊殺聲,不斷。

    坐在大廳裏,隱隱約約可以聽見。

    大廳裏的衆人一個個面色發白,心中暗自叫苦。

    這裏面,不泛洛陽的實權人物……可是他們卻明白,只怕是過了今晚,洛陽就將要改頭換面了。

    是向劉闖低頭,還是選擇中立?

    事實上,今晚他們呆在這裏,明天就算是他們能夠出去,外面的人也會認爲,他們已經歸降劉闖。

    有聰明之人,便學著孟光起身,上前向劉闖敬酒。

    劉闖則來者不拒,一邊豪飲,一邊與衆人親切交談,倒是讓這些人心中的忐忑漸漸淡去。

    喊殺聲,漸漸停息。

    劉闖估摸了一下時間,這時候應該已經快到醜時。

    兩個時辰的酒宴,也使得劉闖熏熏然有些醉意……他站起身來,大聲道:“諸公,閑來無事,不如隨我出去走走……呵呵,過了今晚,洛陽將重圍天下中樞,還需諸公鼎力相助。”

    ++++++++++++++++++++++++++++++++++

    建安九年九月,司馬氏在洛陽起事。

    劉闖親赴洛陽安撫,也使得洛陽本地豪強迅速穩定下來,並對劉闖的到來表示接受。

    就在劉闖拿下洛陽的第二天,趙雲率部攻克黾池。函谷關曹軍頓時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函谷關守將張清,表字子歉,原本是袁紹部將。後雖呂曠歸降曹**,因平定張晟之亂有功,拜討逆校尉,駐守函谷。本來,在趙雲兵抵黾池的時候,張清還打算率部出擊抵禦趙雲。

    卻不成想,司馬防在洛陽起事,令張清頓時慌了手腳。

    而劉闖更是在占領洛陽的第二天,親率大軍直逼函谷關。與此同時,趙雲揮兵東進,也讓張清更加慌張。從洛陽出兵到函谷,不過一晝夜功夫。可是在張清得到劉闖率部已經過了谷城的消息之後,便迅速下定決心,派人前往漢軍大營,向劉闖請降。能夠兵不刃血占領函谷關,劉闖自然願意。在好意安撫了張清之後,劉闖便進駐函谷,並在第四天和趙雲彙合。

    函谷丟失,也預示著關中被徹底孤立起來。

    徐庶在攻破槐裏之後,並沒有立刻攻打長安,而是與魏延夾擊茂陵,大敗曹軍……

    至此,關中便只剩下長安孤城一座,曹仁雖然文武雙全,可是面對這樣的局面,也是無比絕望。

    他派人向許都送信,同時又下令,加強長安防衛。

    曹仁也知道,劉闖和曹**決戰即將開始,關中將不再成爲重點。若曹**能夠在曹劉之戰中取得勝利,關中之危自然緩解;可如果曹**戰敗……曹仁內心裏,已經做出了盡忠的抉擇。

    洛陽的變故,不僅僅是影響到了關中,更使得河洛陷入恐慌之中。

    作爲河洛腹地的洛陽發生變故,可以說也使得整個豫州,都隨之陷入恐慌之中。

    虎牢關作爲河洛門戶,本是爲拱衛河洛而設立。可現在,洛陽已經陷入漢軍之手,虎牢便隨之變得危急起來。

    夏侯惇立刻喚來了曹朋,一臉凝重。

    “友學,闖兒奪取洛陽,繼續堅守虎牢,已無甚意義。

    我要你立刻率部撤離,屯兵京縣,阻擋賊軍。我會繼續守在虎牢,爲你爭取機會……”

    “叔父……”

    曹朋聞聽頓時急了眼,連忙開口想要拒絕。

    哪知道,夏侯惇卻一擺手,看著曹朋道:“你在京縣,能堅守一曰,主公便多一分布置和把握。這個時候,你我叔侄無需再繼續推脫。我丟了河內,已是罪不容恕。今曰便死守虎牢,以期爲主公爭取機會。你勇力過人,且智謀出衆,勝我百倍,更應當爲主公分憂,建功立業。”

    曹朋嘴巴張了張,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他看得出來,夏侯惇是主意已定。

    別看夏侯惇平曰裏對他言聽計從,可是在關鍵時候,除了曹**恐怕無人能夠讓他改變主意。

    京縣,也是官渡的最後一道屏障。

    曹朋深吸一口氣,不再推脫,躬身一揖道:“既然叔父已經下定決心,朋便不再勸說。

    只是,還請叔父牢記,死了的夏侯惇于主公大業無事于補,唯有或者的夏侯元讓,才可以助主公成就大事。”

    夏侯惇聞聽,哈哈大笑。

    “自古只有求生,何人希望求死?

    放心吧,我心裏自有主張。若事不可爲,我自會退兵……今劉闖不在虎牢關,僅憑高順想要勝我,卻也不是一樁易事。我會盡力在此爲你拖延,還望你在京縣早曰做好准備才是。”

    曹朋聞聽,躬身領命。

    當晚,他帶著郭奕便離開虎牢,直奔京縣而去。

    夏侯惇則繼續坐鎮虎牢關,一邊抵禦漢軍的猛攻,一邊留意洛陽方面的局勢。

    在洛陽失陷的第八天,劉闖和趙雲合兵一處,提兵萬人自洛陽開拔,只一曰功夫便攻克偃師,兵抵鞏縣。鞏縣守軍雖竭力抵擋,可是在漢軍凶猛的攻勢下,估計也堅持不得太久。

    與此同時,曹朋已經在京縣做好了安排,並派人請夏侯惇前往。

    一旦漢軍攻占鞏縣,旦夕便可抵達旋門關。那時候,虎牢關便要腹背受敵,卻不是夏侯惇所願。在經過反複思忖之後,夏侯惇決意在第二天撤離虎牢,前往京縣和曹朋彙合。只不過,夏侯惇卻沒有想到,他拿定了撤退的主意之後,虎牢關外的漢軍攻勢,突然間變得凶猛起來。

    從正午開始,漢軍便對虎牢關進行了一**的攻擊。

    夏侯惇竭力抵擋,一直堅持到了天黑之後,漢軍才算是停止了攻勢。

    這樣下去,估計用不得三天,不必劉闖率部攻占旋門關,虎牢關便要被攻破……夏侯惇當下決意,盡快撤離虎牢。

    他回到中軍大帳之中,便立刻著手安排撤離的事宜。

    虎牢關尚有八千雄兵,而且都是經曆過虎牢之戰洗禮的強兵,夏侯惇自然不會願意輕易舍棄。

    只是,要想把這八千雄兵全部帶走,也不是一樁簡單的事情。

    他調兵遣將,吩咐兵馬趁夜撤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卻忽然聽到大帳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

    那聲音如天崩地裂,夏侯惇坐在大帳裏,仍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顫動……他臉色大變,連忙沖出大帳。

    卻見虎牢關城門方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該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啓禀將軍,大事不好……賊軍,賊軍炸塌了城牆,正在發動攻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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