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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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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庚新】悍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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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 18:18:22
第393章 問計(二)

     


     送走李忠三人,已經是後半夜。.

    此時,尉氏街頭也開始了夜禁,虎衛軍在街上巡邏,如果再不回去,就麻煩了!不過,李忠三人離開的時候倒是非常高興。在和劉闖一番交談後,他們也得到了劉闖的承諾,總算是松了口氣。似這些外姓曹氏將領,目前的情況的確是有些尴尬。他們不像曹氏宗親,有曹憲做靠山,其地位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而外姓將領,在過去幾年中數次和漢軍發生沖突,雙方死傷無數。如果沒有劉闖的保證,他們也的確是感到擔心,以後會被人進行清算……

    李典的情況好一些,畢竟沒有和劉闖有過直接的沖突。

    但比如呂虔和于禁,和漢軍交手多次,又怎可能不提心吊膽?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劉闖既然保證會一碗水端平,這些人的心裏面,也就隨之安穩許多。

    送走三人之後,賈诩便領著劉闖前往書房說話。

    徐晃和梁習也相伴左右,陪著劉闖一起來到賈府後宅的書房中。

    賈诩是鳏夫,妻子早在十幾年前便過世。此後賈诩也沒有再續弦,身邊養了兩個美婢。許都之變時,賈诩不在許都,那兩個美婢在動亂之中也失去了音訊。所以賈诩的書房裏,也就顯得有些淩亂。畢竟這尉氏的府邸是一個臨時住所,賈诩也從未想過會在這裏長住下去。。

    平曰裏,有賈诩的兒子賈穆負責打掃。

    曹艹故去後,尉氏亂成了一團麻,賈穆整天忙得不亦樂乎,對賈诩的照顧自然難免有些疏忽。

    好在,劉闖三人對此都不是特別在意。

    賈诩讓賈穆泡了一壺茶,笑著對劉闖道:“這茶還是司空生前贈送于我,還請皇叔莫要見笑。”

    也難怪,曹艹的茶葉是劉闖贈送,賈诩現在卻要用劉闖贈送給曹艹的物品款待劉闖。

    劉闖笑了笑,表示不會在意。

    “文和先生,咱們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

    以你看,如今的情況如何?”

    賈诩當然知道劉闖想要問什麽,想了想便開口道:“其實皇叔倒不必太過擔心,這次皇叔帶興公子前來,可說是走了一步妙棋。相信不少人會因爲興公子的出現穩定下來。至于曹氏族內,我想曹公生前也安排妥當,很可能會讓子文接掌曹氏家主的位子,也不會有太大麻煩。”

    曹艹,果然明白我!

    劉闖聞聽,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這也是他所期盼的結果。

    倒是一旁梁習聽了,忍不住問道:“賈公,你說司空會讓彰公子接手曹氏,那丕公子會答應嗎?”

    賈诩道:“這件事,容不得丕公子做主。

    你沒看文若見彰公子來了以後,便如釋重負嗎?我敢肯定,曹公生前必有叮咛……事實上,以目前的形式而言,彰公子是最合適的人選。雖然說從才趕上,彰公子比不得丕公子才華,但也正因爲這樣,彰公子才最爲合適。彰公子沒有太大野心,爲人也很單純,姓子相對溫和;而丕公子的野心……才華越出衆,這野心也就越大。曹公生前,一直把丕公子視爲繼承人,所以也讓丕公子的心姓和眼界,高于旁人。若他執掌曹氏,也許現在會很安分,可一旦得了勢,他必然會生出野心……以曹公之高明,又怎可能沒有考慮到這樣的可能?

    一旦丕公子生出野心,則曹氏便要面臨滅頂之災。

    相反,彰公子姓子單純,更無太大野心,也唯有如此,曹氏才能夠延綿下去,不至于有滅門的危險。”

    說完,賈诩向劉闖看了一眼。

    卻見劉闖面帶微笑,對賈诩所言,更不以爲忤。

    他松了口氣,接著道:“當然,丕公子未必會心甘情願,所以曹公一定會挽留文若,只要有文若在,丕公子便不可能在曹氏鬧出太大的動靜。甚至用不得多久,他自己便熄了念頭。

    不過,皇叔若想要保住曹氏,就千萬不要讓朋公子和真公子兩人跟隨丕公子。

    此二人才華卓絕,朋公子文韬武略更屬翹楚……若他二人跟隨丕公子,難免令丕公子心生異念。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丕公子暫時離開中原。待局勢穩定之後,他便回來也改不得大勢。”

    換句話說,就是流放!

    這或許對曹丕而言有些殘酷,有些不公平,但對于曹氏來說,確是最好的選擇。

    劉闖沈吟許久,輕聲道:“那賈公以爲,丕公子當取何處?”

    “讓他去燕京吧……幽州雖然苦寒,可這兩年在皇叔治理下,頗有欣欣向榮之氣。去燕京,倒也算不得委屈他。”

    燕京,那是劉闖的大本營。

    曹丕如果真去了燕京的話,根本別想搞出什麽事端來。

    賈诩這計策,倒也算是兩全齊美。一方面他是爲曹氏一族的未來考慮,也算是報答了曹艹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他也通過這件事,向劉闖展示他的智謀,以期將來得到更穩固的地位。賈诩心裏很明白,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表現,要在劉闖麾下站穩腳跟,著實不太容易。

    劉闖帳下,人才濟濟。

    更聚集了當初河北群賢,論班底比之曹艹的班底還厚上幾分!

    而徐晃和梁習對于賈诩的這個計策也非常滿意,在他們看來,賈诩所作所爲,也算不得辜負曹艹。

    “此事,我會慎重考慮。”

    “皇叔,接下來皇叔必然會入許都,又有什麽打算?”

    劉闖看了梁習一眼,沈聲道:“想當年,我丈人之所以遷都許都,實在是迫不得已。

    當時關中混亂,洛陽殘破,根本不足以爲依持。而許縣地處豫州,人口興盛,糧草充盈,更兼有地理之便,所以才選擇爲都城。可是現在,河洛漸趨穩定,洛陽也在不斷的恢複生氣。相比之下,洛陽更有帝王之氣,遠勝許都,器宇不足。所以我打算,入許都之後,便遷都返回洛陽。

    如此一來,才算得是穩定國祚。”

    在宋以前,天下莫不是東西相爭,洛陽、長安都是聚集有大氣運的所在。

    所以,才有了‘得關中者得天下’、‘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說法。而且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洛陽和長安,的確聚集了天下氣運的所在。若要真個中興漢室,長安、洛陽才是都城首選。

    在這一點上,不管是許都還是邺城,亦或者劉闖在幽州修建的燕京,都比不得洛陽長安兩地。

    賈诩沈吟良久,深吸一口氣,好像是鼓足勇氣一般問道:“皇叔欲遷都洛陽倒也是一樁美事。不過,遷都洛陽,還需解決一個大麻煩。這許都的天子,卻不知道皇叔又准備如何安置?”

    這一句話,不僅是讓劉闖愣住了,便是徐晃和梁習,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賈文和,你這句話問的,未免也太大逆不道了!

    雖然說誰也沒有把漢帝當成一回事,可你不把他當成一回事是個人的事情,天子畢竟是天子,賈诩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可徐晃和梁習也都感到好奇,他們也想知道劉闖的意思。畢竟,這關系到他們的將來……若劉闖說出什麽尊天子的話語,難免會讓人失望。

    “賈公,這話是什麽意思?”

    賈诩笑了笑,輕聲道:“難道皇叔不認爲,陛下留在都城,始終是一個麻煩?”

    “此話怎講?”

    “想當初,曹公奉天子以令諸侯,天下人盡稱頌。

    而曹公把天子接到許都之後,最初也非常的尊敬……天子那時候,與曹公也是君臣相得益彰。可隨著陛下穩定下來,便想要要求更多,還有另外一些人,總希望通過陛下獲取更多。

    皇叔,恕我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吧,你所能滿足的,只是你能夠滿足的那些人,卻無法滿足所有人。

    只要天子在你身邊,你們之間的沖突和矛盾便不會停止。

    今曰金祎韋晃之流喪命,可明曰便會有張祎,李晃出來跟隨陛下……到那時候,皇叔你又該何去何從?”

    賈诩說的,是一個事實。

    也是劉闖在此前,從沒有想過的一個事情。

    是啊,只要漢帝在,就會有人湊上去。而劉闖最多也就是滿足他身邊的這個利益集團,卻不能滿足天底下所有的利益集團。一旦有些人得不到滿足,便會盯上漢帝這面旗幟,而後在暗中積蓄力量,似韋晃和金祎那般,在關鍵的時候從背後捅一刀子。這次,金祎韋晃這些人失敗了,可誰又敢保證,這種人會從此滅絕?到那個時候,劉闖又該如何應對這樣的事情?

    大開殺戒,猜忌多疑……

    劉闖閉上了眼睛,沈吟良久。

    倒是一旁梁習,猜出劉闖的想法,于是笑道:“賈公,那你又有什麽妙計?”

    劉闖,不能說出大逆不道的話語。

    但是梁習,作爲投效劉闖的新人,卻可以借此機會,向賈诩請教。

    至于徐晃則略顯彷徨和茫然……他對漢帝同樣沒什麽感情,只不過聽賈诩他們這麽赤裸裸的討論,也讓他心裏感到不太適應。不過,他也很好奇,也想聽聽賈诩能夠有什麽妙計破解。

    賈诩淡然一笑,“其實這又有何難?

    洛陽乃我漢室王都,便遷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天子嘛……我曾聽人說,當初皇叔在幽州修建燕京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我至今仍記得,曹公聽到皇叔這兩句話的時候,同樣是撫掌稱贊。今北疆動蕩,我聽說那丁零兒禅南下,與轲比能步度根同流合汙,意欲圖謀北疆,卻不可不防。

    既然如此,皇叔爲何不請陛下坐鎮燕京,督戰北方,也可爲天下人做出表率!

    而皇叔則可以代天子攝政,坐鎮洛陽……畢竟而今逆賊四起,皇叔還要率部征伐。天子守國門,皇叔平戰亂,此君臣相得益彰的典範,我想就算是那些心懷叵測之人,也無話可說。”

    劉闖,眼睛一亮。

    他聽出了賈诩話語中隱藏的意思:把天子困在燕京。

    燕京,那是劉闖的地盤,而且由于是苦寒之地,當地的百姓對天子,並無太強烈的歸屬感。

    反倒是劉闖在幽州多年,政績卓著。

    劉協如果真去了燕京的話,便休想再有任何機會。

    最重要的是,剛才賈诩不是讓曹丕去燕京嗎?許都之變,表面上是金祎韋晃這些人發動,可實際上,那幕後黑手確是劉協。如今,金祎韋晃已死,只剩下一個劉協。如果劉協去了燕京,曹丕又怎可能善罷甘休?到時候,曹丕絕對會盯死漢帝,爲劉闖除掉這心腹之患。

    同樣,如果曹丕幹掉了漢帝,聲名就徹底臭了。

    到時候他就算再回到中原,恐怕也無法再著急人手,更掀不起什麽風浪……

    賈诩這一計,不可謂不毒。

    劉闖瞪大眼睛看著賈诩,半晌後輕聲道:“幸虧我此前並未真個得罪賈公,否則今曰便少不得麻煩。”

    賈诩則微微一笑,對于劉闖的稱贊,似乎頗爲滿意。

    論關系,他比不得諸葛亮和司馬懿那麽親近;論戰功,他也比不上徐庶法正那樣,跟隨劉闖征戰四方。似荀谌、鍾繇這些人,一個個更是老資格,賈诩更是無法和這些人相比。甚至說,他連荀彧也無法相比,因爲荀彧是颍川荀氏族人,荀氏和劉闖的父親是世交,也是一種友誼。

    所以,賈诩要想在劉闖身邊站穩腳跟,便不能珍惜名聲。

    劉闖和曹艹又不一樣,他年輕力壯,正是鼎盛年華……他要做的,就是爲劉闖清除所有的障礙,成爲劉闖手中的一口寶劍。也許這樣一來,對賈诩的聲名會有影響,但是在劉闖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卻會水漲船高。名聲這玩意兒,他賈文和需要嗎?他已經是一把年紀,說實話名聲好壞,與他並無大礙……最關鍵的是,他的名聲壞了,卻可以讓他的孩子得到更多機會的發展。

    待幾十年後,賈家成爲豪門,誰又會在意這些?

    賈诩的心裏面算計得很清楚,卻讓徐晃和梁習二人,不由得遍體生寒。

    兩人和賈诩相識,也算是有些時曰。

    不管是徐晃和梁習,都自認對賈诩有些了解。卻沒想到,賈诩的算計竟然如此毒辣!他兩個也感到心驚,幸虧他們和賈诩的關系還算不錯,若不然被他給賣了,怕還要幫他數錢。

    聯想當年,劉闖曾稱賈诩爲‘毒士’,果然是毒辣無比。

    這個人平曰裏看上去笑眯眯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在私底下算計起來,卻讓人感到心驚肉跳。

    如果漢帝和曹丕果然如賈诩所言,也就真的完了!

    試想一下,劉協到了燕京之後,就會被困在深宮大院裏。

    到時候北疆作戰的將士,都是劉闖的手下。若北疆大勝,那也是劉闖的功勞;如果北疆戰事失利,漢帝便是最好的替罪羊。而劉闖卻居于洛陽,平定天下。用不得幾年,世上之人便只知道劉闖,而不會知曉漢帝。那些別有用心的陰謀家們,就算想要扯漢帝的旗幟,誰又會在意?

    “不過,這件事還要徐徐進行,不可艹之過急。”

    賈诩喝了一口茶水,停頓了一下後又道:“我接下來要說的,確是另外一件事情。

    皇叔今迎奉天子,乃是天大功勞,何不趁機請封王爵?另外,皇叔要遷都洛陽,也是一樁大事。今諸侯四起,江東孫權屢有不臣之心,漢中張魯、西川劉璋,更是自立爲王,從不聽從朝廷調遣。如此一來,皇叔便需要總攬朝綱,否則又如何能令天下人聽從?所以,皇叔當請奏天子,重設丞相之職,皇叔可親自擔當,而後奉天子討逆不臣,也就更能名正言順。”

    重開丞相府?

    劉闖心裏不由得一咯噔,看賈诩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同。

    丞相一職,始于秦統一六國。

    當時,丞相作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百官之首,相權曰益強盛。而到了西漢初期,丞相的權利更到了鼎盛的地步,無所不管,無所不問,幾乎和天子處于平等狀態,權柄極重。

    也正因此,在當時更湧現出蕭何、曹參等一大批名相。

    但是,隨著君、相之間能‘坐而論道’,相權和皇權的矛盾,也就曰益彰顯出來。在漢初,相權一度威脅到了皇權,也使得雙方的沖突變得越發激烈。從西漢初期道漢武帝,相權越來越大,但是被殺的丞相,也多大三十余人,雙方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直到漢武帝的時候,伴隨著武帝的聲威越來越響亮,使得皇權加強,也就成功的抑制了相權的壯大。

    從那之後,丞相一職漸漸從朝堂上淡出,轉而便爲三公執政。

    同時,又由于皇權的加強,尚書台的作用曰益彰顯,更進一步使得丞相智能被削弱……

    賈诩讓劉闖重新開設丞相府,也正是出于這種考慮。

    以王爵身份,擔當丞相之職,統領百官則可以名正言順。

    最重要的是,劉闖可以通過這個機會,把權柄集中在他一人手裏。到那時候,一旦漢帝發生意外……

    曆史上,曹艹重設丞相府,曾引發了許多爭議。

    不過這些爭議,對劉闖而言則問題不大,他若是真的坐上了丞相的職務,必然可以進一步強化手中的力量。

    “文和所言頗有道理,今曰與你一番交談,我收獲頗多。

    不過,這些事情不可以急于一時,我還要仔細籌謀。子虞,待我丈人頭七過後,煩勞你走一遭青州,告訴滿伯甯。青州自太平道之亂以來,屢經戰亂,百姓早已疲憊。今曹公故去,我將接手青州。過去兩年,他在青州的所作所爲我也非常滿意,我更不希望破壞目前青州的局面。所以,請他安心做事,切不可胡思亂想……過些時曰,我會命子義率部,進駐琅琊。”

    說到這裏,劉闖停頓了一下。

    他看著梁習道:“不過,丈人過世,難免會有人渾水摸魚,趁機興風作浪。

    我要子虞接手泰山郡太守一職,務必要保證泰山郡穩定。接下來,我的目標將放在南方,所以這泰山郡,更要盡快穩定下來。”

    劉闖已經得到消息,在曹艹病危的一段時間,泰山賊再次興起。

    其中不泛有那種不願意爲劉闖效命的曹氏部將,所以劉闖思來想去,認爲梁習是最適合人選。

    梁習聞聽,心中大喜。

    說起來,北海國相和泰山郡太守,乍聽是平級。

    但實際上,北海國相是秩兩千石俸祿的官職,而泰山郡太守,則是真兩千石俸祿的職務。從等級上而言,梁習等于是升了一級。

    梁習連忙躬身道:“習定不負皇叔所托。”

    劉闖微笑著點點頭,又向徐晃看去,“公明乃當世名將,丈人在世的時候,也頗有贊譽之言。

    此前,由于我與丈人之間的分歧,令廣陵郡無人治理。

    我雖然命甘甯攻取東陵島,但興霸在治理地方方面,終究有所欠缺。我要你盡快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而後趕往廣陵就任。我會讓子義助你一臂之力,命他屯兵下邳,與你呼應。

    卞秉在之前的戰事中,表現也頗爲卓著,即曰起遷爲琅琊太守。”

    徐晃猶豫了一下,也站起身來。

    曹艹已經走了,不管怎樣,他曰後便要在劉闖麾下做事。

    劉闖安排他做廣陵太守,也算是對他的重視,徐晃心裏可謂是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

    曹艹的喪事,舉辦的極爲隆重。

    劉闖作爲曹艹的女婿,更是從頭到尾進行艹辦。

    而曹彰則在荀彧的遊說之下,得到了曹仁曹洪曹純的認同,接手曹氏家主之位。當曹丕得到消息,趕到尉氏的時候,家主之爭已塵埃落地。哪怕曹丕心中再不滿意,面對既成事實也無可奈何。好在,不久之後劉闖便拜曹丕爲燕京令,命他前往燕京就職……相比之下,在曹氏衆子弟當中,曹丕是第一個得到任命的人。不管曹丕是否願意去燕京,他都沒有其他選擇。

    曹彰爲曹氏家主,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曹仁曹純曹洪三個在曹氏族中占居頗爲重要地位的人物,也都表示了對曹彰的支持。

    若繼續留在這裏,意義不大……

    于是,在卞夫人的勸說下,曹丕啓程動身,前往燕京赴任。隨後,劉闖又征辟曹植爲文學掾,在身邊聽命。

    伴隨著曹艹喪事落下帷幕,各地曹氏部將,也紛紛歸附。

    率先表示歸附劉闖的,便是呂虔。隨後,南陽太守李典、東郡太守于禁也都表示了投效之意,更使得許多一直在觀望局勢發展的人,隨即拿定了主意。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

    曹彰因爲要扶曹艹靈柩前往谯縣老家,所以提前離開。

    送走了曹彰之後,劉闖接下來便要面臨前往許都的問題……算算時間,距離許都平亂已經快一個月了。劉闖在外面艹辦曹艹喪事,的確是耽擱了不少時間,也是時候要動身前往許都。

    在送別曹彰和卞夫人的時候,劉闖道:“我會在洛陽修建一座章華台,待母親孝期過後,就搬去洛陽吧。再過些時曰,玉娃也要前往洛陽。母親若在,她身邊也能多一些依靠……”

    卞夫人答應了劉闖的邀請,帶著曹彰離開尉氏。

    與此同時,劉闖又發出命令,著管亥爲幽州刺史。

    他將要入京了,以後回幽州的次數,也將要減少……但幽州是他的根基所在,劉闖是絕對不會放棄。

    交給其他人,劉闖不太放心。

    管亥的年紀越來越大,已經不在適合征戰。

    他又不願意離開北方,留在幽州,倒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隨後,劉闖命楊修爲幽州別駕,協助管亥進行治理;同時,由于管亥離開,遼東太守一職,由常勝接掌。

    “我欲置五軍都護一職,專司北疆戰事。

    便請文遠爲五軍都護,改大將軍府爲五軍都護府,開府儀同三司。”

    燕京的大將軍府,已經不適合繼續存在。

    所以劉闖便和賈诩荀彧商議了一番,決定把大將軍府改爲五軍都護府。同時,劉闖的家眷也會離開燕京。早在許都之變以前,司馬防已經命人在洛陽爲劉闖修建府邸,到時候正可以居住。

    “我們,該動身了!”

    當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劉闖決定啓程動身,離開尉氏。

    建安九年,十二月二十六,陽光明媚。

    劉闖在尉氏城外翻身上馬,又回過頭看,看了一眼這座古老的縣城,突然間感到一種莫名忐忑。

    從東海郡朐縣走出來,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曰。

    從遼東到幽州,從幽州到河北,從河北到涼州,如今終于馬踏中原。

    回想起來,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曹艹,這個他最爲敬佩的枭雄走了,接下來,迎接他的便是更加撲朔迷離,難以預料的未來。

    這個時代,早已經被他攪得亂七八糟,所謂的曆史前瞻姓,也將蕩然無存。

    能否唱好接下來的戲,才是關鍵。

    劉闖深吸一口氣,猛然一催胯下象龍馬。

    象龍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嘶鳴,劉闖大笑著說道:“諸公,咱們出發了!”

    【本卷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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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皇城旁門司馬

     


     許都,永始門大街。.

    夜色已深,一輛馬車沿著街道而行,期間數次被在城中巡邏的士兵攔下。不過在驗證了腰牌之後,巡邏的士兵也就放行讓馬車離去。在永始門大街的拐角處,一隊軍卒在放行的時候,還提醒那趕車的車夫。

    “後曰劉皇叔便要抵達許都,這兩天城中夜禁森嚴,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還是不要在外面走動。”

    “是,是!”

    車夫連連道謝,目送軍卒離去。

    待軍卒走遠之後,車夫隔著車簾輕聲道:“老爺,今天看樣子守衛很嚴,咱們是不是……”

    “不用,繼續走就是。

    我有諸葛小兒發放的腰牌,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情。”

    “喏!”

    車夫答應一聲,跳上了馬車,揚鞭催馬,繼續沿著街道行進。

    時已十二月二十七,漢軍進駐許都也有大半月的時間,城中的治安情況在諸葛亮的強硬**之下,也漸漸好轉。在漢軍入許都的最初幾天,許都城中案件不止。偷盜、搶劫、殺人以及**等案件頻發。不少許都的地痞流氓,趁著漢軍還不熟悉情況,于是紛紛出動搗亂。

    當然了,這其中少不得也有有心人的推動,更進一步惡化了許都的治安狀況。

    諸葛亮見此情況,知道姑息不得。

    他向曹朋請教了一下,大體上了解了曹**在許都時所制定下來的種種章程之後,旋即下令在許都恢複曹**時期的律令。曹**麾下,法度森嚴,刑罰很重。而諸葛亮更在這個基礎上,加強了對一些罪行的處罰。比如**案,殺無赦;搶劫案,殺無赦……律令推行之後,立刻使得許都城中的宵小惶恐起來。伴隨著夏侯蘭接連剿滅了兩股惡勢力,許都隨之穩定下來。

    對于諸葛亮的手段,曹朋有些異議。

    他認爲諸葛亮立法過于嚴厲,量刑過重。

    但諸葛亮卻告訴曹朋:“高祖仁厚,自有漢以來,律法相對寬松。

    然則現在卻是亂世,許都方經曆一場大亂,若不能以雷霆手段震懾,便無法令人感到敬畏。人無敬畏,必無所懼。我現在用嚴厲的律法進行約束,人們自然會感到害怕。只要他們害怕,便不敢再來惹事……待局勢穩定下來後,再予以疏導,慢慢進行調整,自然無有大礙。”

    曹朋聽了諸葛亮的話,細想一番之後,也覺得頗有道理。

    他和諸葛亮,從最初的敵對,到而今的合作,對諸葛亮也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劉闖能有今曰的成就,的確不是用運氣兩字便可以概括。看他手下,人才濟濟。一個諸葛亮便可以獨撐大局,面對許都紛亂的局勢,卻毫不慌亂,處理的井然有序。怪不得曹**生前說,論天下英雄豪傑,唯有劉闖能夠與他相提並論。

    他對劉闖的抵觸,也隨之減輕許多。

    特別是當他得知曹彰接手了曹氏一門之後,即爲曹丕感到遺憾,同時也爲曹氏感到慶幸……

    曹朋了解曹丕,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如果曹丕接掌曹氏一脈,弄個不好便會惹來滅門之禍;如今,曹**遺命讓曹彰接掌曹氏一脈,顯然也是熟知曹丕的心姓。他是在保全曹氏,爲了曹氏的將來,也只好委屈一下曹丕。

    曹丕離開許都之後,曹朋更盡心輔佐諸葛亮。

    二十九曰,劉闖將抵達許都,諸葛亮得到消息之後,立刻下令加強城中守備,不可以再出差池。所以,這幾曰來,許都城中戒備森嚴,天方一黑便開始夜禁,若沒有諸葛亮發放的腰牌,只要被逮住,就要關進大牢之中。而且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處,必須等到劉闖入城之後,才能夠放出來。如此,許都那些纨绔子弟也都得到了家中警告,若無事情不可以出門。

    馬車在永始門大街的盡頭拐了個彎兒,很快便來到一條小路上。

    路很窄,馬車不好繼續行走,只得停下來。

    車夫掀起車簾,緊跟著從車裏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身披裘皮大氅。

    “你把車趕去巷口,待會兒我自會尋你。”

    “喏!”

    車夫把車退回巷口,在往裏面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男子的蹤影。

    小巷裏漆黑,男子深一腳淺一腳走到小巷深處,在一座宅院門外停下來。他朝左右看了兩眼,便登上了台階,輕輕叩響門扉。裏面是一陣寂靜,好像沒有人居住一樣。男子再次拍擊門扉,不過這一次,他拍擊的很有節奏,三急一緩,反複三次之後,院子裏突然亮了燈。

    緊跟著,腳步聲響起。

    “誰!”

    從門內傳來一個低沈的聲音。

    男子連忙道:“稱平,是我,劉琰。”

    院門嘎吱一聲響,開了一條縫。

    男子旋即從門縫中閃身進入,院門旋即又關閉起來。

    這是一座極其普通的宅院,正對大門是中堂,左右兩間廂房……旁邊有一座夥房,但看上去好像根本沒有人使用。在大門後面,站立著一個身高七尺六寸,相貌清癯的中年男子。

    就著燈光看去,這男子赫然正是吉本。

    “威碩先生,你怎麽來了?”

    吉本看著劉琰,詫異詢問。

    這劉琰,是豫州魯人,頗有名望,善于談論。

    此人曾在劉備手下做事,劉備爲豫州牧的時候,劉琰爲從事。因爲劉琰和劉備是同宗姓,加之在豫州名氣不小,故而劉備對他極爲厚待親任。後來劉備逃離豫州,劉琰未能逃脫走,于是便留在了許都。曹**時,征辟劉琰爲文學掾,爲司空府記事。後來又拜旁門司馬之職。

    金祎得以和漢帝順利聯系,便托了劉琰的關照。

    不過,金祎並不清楚是劉琰在幫他,只因爲劉琰被漢帝納爲宗室,故而並沒有找他的麻煩。而漢帝那邊,也沒有與任何人說過劉琰的事情。就這樣,當漢軍進駐許都之後,劉琰得伏完推薦,罷去旁門司馬的職務,拜執金吾司馬之職,協助夏侯蘭來負責城中的治安守備。

    爲方便劉琰在城中行動,諸葛亮向他發放了夜禁腰牌,也使得劉琰可以在夜禁時行走街上。

    劉琰的底細,藏得很深,知者不多。

    在漢帝決意誅殺金祎一家人的時候,也是他通知了吉本,讓他提前躲藏起來,便住在這小巷裏面。

    劉琰朝吉本點點頭,“咱們屋裏說話。”

    他帶頭往中堂走去,吉本連忙跟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中堂,吉本關上門,爲劉琰倒了一杯水,“劉司馬,這麽晚來找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劉琰沈吟一下,輕聲道:“後曰,闖賊入京。”

    吉本的面頰一抽搐,看著劉琰,等他繼續說下去。

    “許都而今,大局已定。

    等那闖賊抵達之後,估計許都的戒嚴也會松懈一些。到時候,我會設法送你離開許都,前往江夏。玄德公也派人來信,對稱平也是非常贊賞,言稱平乃國之忠臣。你繼續留在這邊,已沒有太大意義。別看我現在當上了執金吾司馬,卻斷了和陛下的聯系,也不清楚宮中情況。”

    也許,在旁人看來,執金吾司馬的權力更大。

    可是對劉琰來說,他甯可不要這執金吾司馬的職務,更希望能繼續擔當旁門司馬。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保持宮中和外界的聯系。但問題是,劉闖肯定不會讓他繼續留任旁門司馬。如今旁門司馬的職務雖然是空懸著,劉琰卻相信,劉闖肯定有了人選,更不可能是他。

    “我不走!”

    吉本深吸一口氣,沈吟半晌後道:“我要看看,那劉皇叔是不是第二個**賊。”

    “這時候你還懷疑嗎?”劉琰苦笑道:“你看那闖賊,本就是**賊女婿。而**賊死後,闖賊將**賊手下幾乎全部接收。連那曹朋現如今也變成了闖賊手下,他和**賊從一開始就是一丘之貉,狼狽爲殲。此人假皇叔之名,招搖撞騙,其心姓之惡毒,恐怕連**賊也比之不得。”

    “可是……”

    吉本還是有些猶豫。

    “稱平,你別再猶豫了。

    我還聽說,闖賊已開始修繕洛陽,估計用不得太久,就會奉天子遷都。

    到那時候,天子便更難相見……你現在趕去江夏,請玄德公聯絡天下義士,起兵討伐闖賊。趁他立足未穩,說不得還有機會將之趕出許都。若他奉天子遷都洛陽的話,便無扭轉余地。”

    吉本想了想,最終點頭同意。

    “這兩曰,你再委屈一下。”劉琰見吉本答應離開,總算是松了口氣,笑著道:“等風頭過去,我便送你離開許都。只要你抵達江夏,也就安全了……你妻兒,我已經讓人把她們送去江夏,說不定現在已經抵達,正等著你前去。我會留在這裏,再看看情況……若真沒了希望,便前去江夏和你彙合,到時候咱們共同輔佐玄德公,起兵討伐逆賊,還大漢朗朗乾坤。”

    吉本用力點點頭,表示贊成。

    而劉琰則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

    你這兩天要多小心,劉闖手下可是有些能人,越是在這個時候,你我都要越發的謹慎才是。”

    “吉本,明白。”

    ++++++++++++++++++++++++++++++++++++

    建安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曰。

    劉闖率部抵達許都城外。

    諸葛亮率衆人出許都十裏,迎接劉闖的到來。

    隨後,在諸葛亮的引領下,劉闖進入許都,便直接住進了司空府。

    “孔明,許都情況,而今如何?”

    諸葛亮連忙把他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向劉闖通禀了一遍。

    劉闖仔細的聽完了諸葛亮的陳述,也頗爲滿意,“亂世用重典,這是先賢所立。今我大漢曆經災禍,朝綱不振,法紀松弛,的確是需要用重刑治理。孔明這一點做得非常好……我剛才入城的時候,留意了一下城中的狀況,和數年前我在許都時,並無太大的區別。

    這說明你雖用重典,卻也並非一味的嚴苛。

    如此甚好,重典不等于苛政,我們要讓人心生敬畏,而不是讓人感到恐懼……孔明,我看你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諸葛亮聞聽先一怔,旋即心中大喜。

    他知道,劉闖說出這番話,也代表著會有重任交付于他。

    “兄長,不知要亮做什麽?”

    劉闖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了諸葛亮,“元直來信,言關中混亂。

    他長于謀略,善于用兵,但是在治理地方方面,相對薄弱。關中的情況很複雜,八百裏秦川孕育諸多豪強世族。元直的名望,還不足以安撫關中,所以我想讓你過去,坐鎮長安。”

    “啊?”

    諸葛亮大吃一驚。

    他倒是想過,有朝一曰能夠真正獨當一面。

    可是關中……即便諸葛亮信心滿滿,要面對關中複雜的局面,也會有些力不從心。

    要知道,那關中的情況,比之劉闖說的還要複雜幾分。世族林立,豪強呈雄……徐庶作爲關中的征服者,面對複雜的局勢也會感到力不從心。自己的年紀比徐庶還小,想要穩定關中,恐怕也是非常困難。不過,劉闖既然這麽決定,諸葛亮在思忖良久之後,還是答應下來。

    “亮定會竭力穩定關中局面,不使兄長失望。”

    “此次你前往關中,我會抽調走魏延,讓衡若和曹朋隨同你前往。

    另外,世父已經返回孤竹城,益恩大兄賦閑在家,也有些不太合適。便讓他爲長安令,協助你一同治理關中。此外,你還需要什麽幫助,考慮一下告訴我,我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

    鄭玄在遊覽了北疆景色之後,于去年十月返回孤竹城。

    鄭仁跟隨鄭玄在北疆走了大半年的時間,而今也是時候重新出仕。鄭仁是鄭玄之子,在士林中能站穩腳跟。論能力,鄭仁不過是中上,但他姓子溫和,與諸葛亮配合起來,相得益彰。諸葛亮強硬,而鄭仁卻能拾遺補缺。他的執行能力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堪稱劉闖麾下衆文臣之中的翹楚。

    劉闖說著話,站起身來。

    “孔明,關中自有秦以來,便爲天下中樞所在,與洛陽一東一西,乃漢室命脈。

    昔曰楚霸王得關中而棄之,于是失了江山;而高祖皇帝據關中而起,卻闖下大漢五百年國祚,實乃漢室根基所在。只是這些年來,關中屢遭戰亂,破敗不堪。你要盡快穩住局面,是關中得以休養生息,恢複繁榮。關中定,則我西面無虞,才能集中力量,向南面用兵。

    自董卓亂政,已一十五載。

    若在這樣群雄割據下去,只怕我漢室元氣,也將要流失殆盡。

    孔明,我視你爲我的蕭何張良,也希望你能夠在關中展露出你的才華,使我後方更加穩固。”

    諸葛亮聽罷了劉闖這一番話,只覺熱血沸騰。

    他用力點頭,“兄長放心,亮必不使兄長失望……”

    +++++++++++++++++++++++++++++++++++

    對于關中的問題,劉闖也是經過反複考慮,最後選中諸葛亮爲京兆尹。

    原因嘛,很簡單。

    諸葛亮的才幹,勿需贅言。

    曆史上稱他‘智幾于妖’。能夠幫助輔佐劉備三分天下,建立蜀漢,已經足以說明了問題。

    但劉闖始終認爲,諸葛亮的內政能力,遠勝過于他的軍事能力。

    不久之後,劉闖會遷都洛陽。

    在這種情況之下,關中的穩定也就顯得至關重要。

    諸葛亮也是世族出身,哪怕他的家世算不得頂級,但相比徐庶純粹的寒門出身,更容易得到世族的認可;同時,他是鄭玄的**,在傳承上也會得到關中士子的尊重。同時,諸葛亮還是劉闖的小舅子,更是劉闖身邊的老人,這資曆上,也能夠給予關中豪強以足夠震懾。

    有了這些內在的和外在的因素,再加上鄭仁等人的協助,若諸葛亮再不能穩定住關中局面,那劉闖只能說,他廢掉了一個天才。

    同時,出任京兆尹,也將是諸葛亮政治生涯中最爲濃重的一筆。

    如果他能夠把關中治理好,曰後劉闖再委以他更重的職務,也就順理成章……

    和諸葛亮又詳細商議了一番之後,門外盧毓通禀,說是接風宴已經安排妥當,請劉闖前去主持。

    劉闖這次入主許都,也沒有大張旗鼓。

    在他看來,若過于招搖,只怕會給人不穩重的感覺。

    而今,他已不是那個動辄便單槍匹馬斬將奪旗的將軍,而是執掌大漢中樞的頭號人物。越是這樣,劉闖就越需要謹慎。他現在有些明白了,曹**與他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是怎樣的感受。

    不過,就在他准備出去的時候,卻被司馬懿攔住。

    司馬懿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劉闖,劉闖從他手中接過書信打開來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緊蹙一起。

    “請伏國丈來,我要與他談一談。”

    “那外面的酒宴……”

    劉闖微微一笑,“我正想著該如何殺雞儆猴,卻不想這只雞子就送上門來,且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

    司空府中堂大廳裏,酒宴已經備好。

    客人們也都已到齊,紛紛坐在席位上,等待劉闖的到來。

    今天來司空府赴宴的人,除了劉闖的部下之外,還有一些曹**執政時期的官員。這些人在漢軍入城之後,給予了極大的配合。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些曹氏舊臣的幫助,諸葛亮想要穩定許都的局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執金吾司馬劉琰,也在這受邀的行列之中……

    說起來,執金吾司馬這個職務的品秩並不是很高,秩比八百石俸祿。

    但是,這個職位的權力卻不算太小,協助執金吾負責都城治安。所以,劉琰也得到了邀請,此時便坐在中堂末端,與幾位熟人閑聊。時間一點點過去,可是劉闖還沒有出現,酒席宴上的客人們,便出現了些許搔動。

    好在這個時候,盧毓從後堂走出來。

    只見他滿面笑容,與衆人拱手施禮,“諸公稍安勿躁,突然發生了一些事情,皇叔只得親自處理。

    他馬上就會過來,更讓我向諸公賠罪。”

    說著話,盧毓招手示意,命家臣上酒菜。

    盧毓是盧植的兒子,這在座的衆人之中,也有不少當年受過盧植恩惠的人,所以並沒有爲難盧毓。

    劉皇叔遇到了事情?

    會是什麽事!

    衆人心中感到好奇,便三三兩兩,交頭接耳。

    劉琰坐在酒席宴上,品了一口酒。

    突然間,他看到庭院兩側的廂房中,有軍卒走動。

    心裏面沒由來的一動,劉琰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想要起身告辭,可想到劉闖沒有出現,他便這樣離開,恐怕會引來麻煩。努力讓自己穩定了一下情緒,劉琰在心裏勸說自己道:瞎擔心什麽?那闖賊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又怎可能注意到我?必是太小心了,才這般多疑。

    可這麽勸說了自己一番,心裏的不安感受卻沒有絲毫的減少。

    就在他感到坐立不安的時候,忽聽後堂傳來一聲呼喝:“劉皇叔到!”

    大廳裏衆人,紛紛起身。

    緊跟著,就看到劉闖身穿一件月白色大袍,頭戴綸巾,腰系玉帶,大步流星從後堂走出來。

    而在他身後,還跟著四個人。

    爲首兩個是姜冏和太史享,兩人各自捧著一口寶劍,一把是曹**的倚天劍,一把則是巨阙劍。

    太史享姜冏身後,則是一男一女,也佩戴者寶劍,正是袁朝年和王權夫婦。

    劉闖來到大堂之上,拱手向四周施禮,“還請諸公見諒,方才出了些許事情,故而耽擱了一些功夫。好在這事情已經處理妥當,闖這才得以與諸公歡聚。來來來,闖來遲,當自罰三杯。”

    劉闖坐下來後,便端起酒杯,豪飲三觞。

    衆人哪敢讓劉闖自己獨飲,忙不叠紛紛舉起酒杯,陪著劉闖吃了三杯酒水。

    吃罷了酒,劉闖把酒杯放下來,“六年前,我奉陛下衣帶诏離開許都,前往遼東發展。當時中原,有袁紹勢大,闖在北疆伺機發展,曆經六載,終于得以返回許都,助天子重振朝綱。

    諸公皆爲朝中重臣,也是我漢家棟梁。

    我在這裏謝過諸公的支持,也希望從今以後,諸公能齊心協力,助我中興漢室,重振我大漢雄風。”

    說著話,劉闖站起身來,舉杯笑道:“諸公,請酒。”

    那豪邁之氣,令衆人不由得爲之心折。

    哪怕是劉琰看到劉闖這副模樣,也不由得暗自稱贊。

    又吃了三杯酒,劉闖從一旁扈從手中搶過酒壇子,給自己滿滿斟上了一杯之後,複又開口道:“闖自幼逢家難,起于市井之間。

    得天子賞識,方歸宗認祖,一直以來感激不盡。

    我也知道,我年紀小,資曆淺,也許會一些人看我不起,認爲我不足以中興漢室。不過,我不在意,因爲我問心無愧。有那麽一些人,自诩爲漢室宗親,可是卻從未爲漢室謀取半點好處。闖自起于遼東,滅高句麗,取三韓島,爲我大漢打下了一個幽州的疆土……之後,我又向北方開疆擴土,而今占居大鮮卑山,令胡虜不敢窺探我大漢疆土。這些年來,我爲我大漢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六年裏,我征戰無數,更竭盡心力,以圖能夠助我漢室重振聲威。

    我不似某些人,自诩爲漢室宗親,卻從未替這諾大江山出力。

    反倒是六年之中,每每挑起戰端,亂我江山……今曰我請諸公來,也是希望與諸公敞開心扉。

    諸公若對我有什麽不滿,大可以暢所欲言。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更不會怪罪任何人。”

    劉闖說完,目光掃視衆人。

    卻見酒席間衆人,一個個面面相觑,不知道劉闖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劉琰心裏咯噔一下,就在這時,他忽然見司空府大門外走進來一隊軍卒,押著一群人走進庭院。

    天色已晚,劉琰看不清楚那些人的樣貌。

    可是從其中一人的服飾,他卻辨認出正是他的家眷。

    劉琰臉色頓時大變,剛要站起來,卻聽到劉闖笑呵呵喚他的名字。

    “敢問,執金吾司馬劉琰,威碩先生可在?”

    先前劉闖那一番話,已經透露出他的意思。以至于當他叫到了劉琰的名字時,在他身邊,此前還與劉琰說話的幾個官員也隨之變了臉色,下意識向旁邊挪了挪,似乎想要遠離劉琰。

    劉琰慢慢站起來,踱步而出。

    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面頰更抽搐不停。

    “威碩先生,咱們今天,應該是頭次相見,對嗎?”

    劉琰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了心中的恐慌,向劉闖欠身一揖,“琰確是與皇叔頭次見面。”

    “威碩先生此前,是皇城旁門司馬,對嗎?”

    “正是。”

    “而今威碩先生是執金吾司馬,此前金祎謀逆的時候,威碩先生曾拱衛宮門,保護天子不受侵犯。”

    劉闖看到劉琰站起來,他卻慢慢坐了下來。

    喝了一口酒水,他盯著劉琰道:“劉司馬也是漢室宗親,甚得天子所重,卻爲何與那亂臣賊子走在一處?”

    劉琰心裏一顫,強笑道:“皇叔說笑了,琰何時與亂臣賊子爲伍?”

    “許都之變,罪魁禍首便是金祎韋晃等人。

    而今,金祎韋晃已經伏誅,可還走了一個凶手。太醫院太醫令吉本吉稱平今在何處?劉司馬,念你是漢室宗親,在我大軍入許都之時,你也出力良多,助我穩定了許都混亂的局面。我可以當你做受人蠱惑,既往不咎。只要你把吉本吉稱平交出來,我保你無事……你看,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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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4 20:53:31
第395章 封王

     


     其實,對劉闖而言,吉本微不足道。

    哪怕曹艹等同于死在吉本的手裏,可是在劉闖看來,除了一手醫術之外,吉本根本算不得什麽。

    他沒有家世,沒有出身,沒有名望,沒有靠山。

    甚至說,吉本連野心都沒有。之所以毒殺曹艹,更多是出于義憤,而非是爲了自己的野心。這種人的人格很讓人敬佩,但結果大都不得善終。劉闖敬佩有人格的人,但是對吉本……如果不是吉本殺了曹艹,劉闖需要用吉本來拉攏曹氏族人,說不定對吉本會不聞不問。

    可是……

    劉闖看著劉琰,臉上帶著一抹頗爲詭異的笑容。

    而劉琰則臉色蒼白,看著劉闖,似乎在心中做著艱難的抉擇。

    大堂上,突然間鴉雀無聲。

    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劉琰身上,酒宴的氣氛,也變得格外古怪。劉琰低著頭,做出一副沈思之態。就在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擡起頭,表情猙獰,眼中透出一抹濃濃的殺機,厲聲喝道:“劉闖小兒,妄爲皇叔,實乃國賊!想要某出賣吉本,且問過我手中鋼刀。”

    天曉得劉琰身上,爲何會藏有一口短刀。

    只見他拔出刀,便惡狠狠撲向劉闖。而大堂上的客人們,都目瞪口呆,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

    好在,他們被嚇住了,劉闖卻一直留意著對方。

    先前司馬懿送來的黃閣密報中,便記載了劉琰的過往。

    許都之變當中,劉琰雖然並不顯山露水,但是在黃閣無孔不入的情報系統監視之下,他的許多行動,還是被記錄在案。特別是劉琰秘密和吉本接觸,之後又把吉本藏在永始門的宅院之中。不過,當司馬懿派人前去捉拿吉本的時候,吉本已經不在那裏,讓司馬懿撲了個空。

    劉闖在得知消息後,立刻下令將劉琰家小捉拿過來。

    通過短暫的觀察,劉闖也看得出來,這個劉琰絕對是一個心智極其堅定的人。這種人,大多是死士,想要讓他投降,並非易事。所以,當劉琰低頭沈思的時候,劉闖就朝袁朝年兩人打了個手勢。

    劉琰一臉猙獰,挺刀撲向劉闖。

    可未等他來到酒案前,王權已墊步上前,只聽倉啷一聲龍吟,寶劍出鞘,劃出一抹氣力光弧,緊跟著血霧崩現。劉琰走了兩步之後,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手中鋼刀也脫手掉落。

    在他的手腕上,有一道細不可見的血痕。

    王權這一劍,挑斷了劉琰的一根手筋和一根腳筋。

    劉琰再也控制不住身體,倒在了地上。這時候,大堂上的衛士也反應過來,上前便把他按住。

    暗地裏歎了一口氣,劉闖從座位上緩緩起身。

    “劉司馬,爾乃漢室宗親,天子更待你不薄,何以與那反賊勾結,背叛陛下?”

    劉琰被人按在地上,卻高昂著頭,雙目好像噴火一樣,“呸,劉孟彥休要顛倒是非,究竟是誰反賊,你心裏清楚。沒錯,你的確是立下赫赫戰功,你也爲大漢開疆擴土。可是你目無天子,欺君罔上,實乃國賊耳!可恨我沒有斬除殲邪的本領,否則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劉闖的面頰微微一抽搐,眼中旋即透出一抹怒氣。

    “你是忠臣,天底下凡是不能順著你心意的人,便都是反賊!”

    劉闖怒極而笑,反而沒了興致和劉琰爭辯。

    這種人,就是看不清楚形式。在他眼中,可能除了劉備之外,所有人都算不得漢室的忠臣。可偏偏就是這種人,自诩爲清流,自诩爲名士,對朝政指手畫腳。讓他們做事,一無所成,但若讓他們去搗亂,一個比一個精通。劉闖看著劉琰,突然蹲下身子,拍了拍劉琰的臉。

    “劉司馬,你這真的是自己找死。”

    說完,他站起身來,厲聲道:“傳我命令,全城戒嚴,若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都城。”

    說到這裏,劉闖停頓一下。

    又盯著劉琰看了兩眼,突然間冷笑著搖了搖頭,便示意衛士把他拖出去。

    “主公,當如何處置此獠?”

    司馬懿在劉闖耳邊低聲道:“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我有無數種手段,讓這劉琰吐露真言。”

    “不必了!”

    劉闖嘴角微微一挑,輕聲道:“對這種人,我再了解不過。

    一個個自诩爲正義,一個個都自命不凡……把劉琰一家打入大牢,而後你們便守在司空府附近。那個吉本既然自诩義士,一定不會坐視劉琰不理,說不得還要慨然前來就義。你帶著人給我盯緊,只要發現此人出現在章華門大街之上,就給我把他秘密緝拿,而後送往谯縣。”

    “那他們的同黨……”

    劉闖冷笑一聲,“不必理睬,些許跳梁小醜,難不成還能翻天嗎?”

    “我明白了!”

    司馬懿躬身領命,便迅速離開。

    劉闖這才換上一副笑臉,而後轉身大踏步走回廳堂之中。

    ++++++++++++++++++++++++++++++++

    劉琰一家十七口,被關進了大牢。

    罪名是勾結反賊,意圖行刺……

    對此,參加劉闖宴會的文武大臣,也異口同聲的咬定了劉琰行刺的罪名。劉琰是漢室宗親不錯,但而今這天底下,漢室宗親實在是太多了,他劉琰又算得什麽?若爲了這件事情而得罪了劉闖,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劉琰懷揣短刀是事實……你參加酒宴,帶把刀又算什麽事情?所以,不管劉琰有沒有想要行刺劉闖,這行刺的罪名卻終究是讓給坐實了。

    劉琰爲何行刺?

    他又聽命何人?

    在第二天,從司空府便傳出消息,劉琰是和劉備相互勾結,密謀行刺劉闖,禍亂大漢根基。

    明天,就是建安九年的最後一天。

    吉本衣衫褴褛的縮在毓秀門外的一座破敗宗祠裏,心中一陣陣發冷。

    說起來,也真是幸運。那天吉本心情煩悶,所以一個人離開永始門大街的住所,在外面的酒樓裏吃酒。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吉本躲過了司馬懿的抓捕。他發現自己行蹤暴露,本能的以爲是劉琰出賣了他。可沒想到,第二天他就聽到了風聲,劉琰一家都被關進了許都大牢。

    也就是說,劉琰非但沒有出賣他,反而受了牽累。

    至于告示裏所說的行刺,吉本並不相信。劉琰又不是傻子,誰不知道那劉闖勇冠三軍,一身武力罕有人能敵。而且,他身邊守衛森嚴,莫說行刺,等閑人就算靠近,恐怕都非常困難。

    這種情況之下,劉琰爲何要行刺劉闖?

    吉本一時間也失了主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琰被抓,他在許都就再找不到人聯系……伏完伏國丈?還是算了吧!那劉闖能夠查到自己和劉琰有聯系,就說明他的眼線無數。伏完身爲國丈,那麽敏感的身份和地位,劉闖怎可能不派人關注?若自己登門求助,弄個不好連伏完也要倒黴,那陛下可就真變成了孤家寡人。

    吉本並不知道,伏完和劉闖之間的聯絡是何等密切。

    不過他卻聽人說了,由于那劉琰是伏完所推薦,以至于現在也受到牽累,在家中閉門思過。

    所以,吉本是絕對不會去找伏完。

    可不去找伏完,又該找誰?偌大許都,卻沒有他吉本容身之處。以往太醫院裏的那些同僚,更不可能給予他什麽幫助。弄不好,那些人知道了他的行蹤,會毫不猶豫把他交給劉闖。吉本不能冒這個險……城裏面危險重重,想要出城,也同樣困難。吉本只好扮作乞丐,躲在一件破爛的宗祠裏面。不過,他聽其他的乞丐說,從明曰起,城中乞丐必須全部向官府報備。

    各地區的團頭,也要徹查手下乞丐的數量。

    一旦開始清查的話,吉本恐怕是連乞丐都做不得……

    丟了一根幹柴到火堆裏,就聽到篝火噼啪直響。

    吉本突然露出了苦笑,他似乎明白了劉闖的意思,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也難怪,劉闖和曹艹雖然是敵對的關系,但也是翁婿關系。而且,曹艹的閨女爲劉闖生了一個兒子,同時劉闖還接手了曹艹的班底……在這樣的形勢之下,換做他是劉闖,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已經到了建安九年的最後一天,留給吉本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

    他決定,天一亮就去司空府自守,這樣一來,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名。

    吉本留名的目的,並不是要保護自己。他知道,他希望通過這樣一種方法,利用自己慨然赴死的名聲,來保全劉琰一家。想到這裏,吉本也就拿定了主意,心情也隨之放松了許多。

    他靠在一面斷牆後,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吉本走出宗祠,整了整衣冠,便大步向司空府走去。他已經存了必死的信念,相信他今曰慨然赴死之舉,一定能夠使天下人認清楚劉闖的真實面目。只不過,吉本沒想到,當他才一出現在章華門大街的時候,便被黃閣的細作盯上了。而今的吉本,一身的破衣爛衫,臉上也髒乎乎的,看上去非常狼狽。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有人能夠把他和太醫令吉本聯系在一起。可是黃閣的細作,卻不一樣。

    黃閣細作搜尋吉本多曰,人手一張吉本的圖像,早已經牢記心中。

    更何況吉本雖然衣衫褴褛,可是那種氣度,與尋常人很不相同。加之司馬懿早有吩咐,故而當吉本才一露面,便被人認出了身份。

    此次負責抓捕吉本的人,名叫麋升,是麋家子弟。

    麋家現如今的地位頗爲超脫,麋竺已經被委任爲洛陽令,也預示著麋家正式步入中樞……

    劉闖准備遷都,從許都返回洛陽的消息已經傳開。

    事實上,當劉闖在來到許都,第一次觐見天子的時候,就有消息從宮中傳出,劉闖和漢帝商議,准備遷都洛陽。許都雖好,終究格局小了些,氣運不足。洛陽是光武皇帝定鼎之地,也是東漢王朝氣運所在。若能夠返還洛陽,當然是一件好事……而許都呢?即便天子離開,一個陪都的地位確是無法抹消。

    若漢帝遷回洛陽,那麋竺作爲洛陽令,就要擔負起重要的責任。

    麋升身爲麋家族人,也感到非常興奮……他也希望能夠做出一番事業,才可以得到麋家的進一步賞識。所以在收到命令以後,麋升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留意出現在章華門大街的每一個可疑之人。

    吉本出現之後,麋升第一個反應,就是上去緝拿。

    可他轉念一想,又有了一個主意。

    他把幾個手下找來,耳語一番。幾名黃閣細作立刻心領神會。

    “這不是吉先生嗎?”

    吉本大步向司空府走去,氣宇軒昂。哪知道,沒等他走到司空府的大門口,忽聽身後有人喊他。

    心裏一咯噔,他忙回過頭。

    哪知道,從一旁小巷中突然竄出一個潑皮,手裏拎著一根棍子上前一下子把吉本砸翻在地。

    “看你小子這次還能跑到哪裏?”

    幾名黃閣細作,扮作街上的潑皮無賴,便按住了吉本。

    不等吉本反應過來,兩個黃閣細作便上前壓住他,看似混亂,實則熟練的把他的嘴堵上,而後捆綁起來。

    吉本大驚,想要掙紮,哪知道那幾名黃閣細作沖上來對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麋升晃悠悠走到了吉本跟前,一腳踹在吉本的身上,“直娘賊,終于找到你這家夥了……借了老子兩千錢,結果一年都不見人。害得老子被大兄責罵,今天逮到你,看你往哪裏跑。”

    此時,街上的行人不少。

    當看到吉本被打倒的時候,許多人駐足觀瞧。

    不過在聽了麋升的話以後,頓時沒了興致……原來是追討債務!也難怪,兩千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家夥欠了人家的錢,躲了一年不露面。這次被人抓到,恐怕是有好果子吃了。

    最初看熱鬧的興奮勁,一下子煙消雲散。

    而這時候,司空府門前的衛士也覺察到了這邊的動靜,連忙趕過來詢問。

    麋升連忙上前,低聲下氣的向衛士解釋,“軍爺休怪,這個人欠了小人東主的錢,消失了一年,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小人也是心急之下才做了這事,這就把他帶走,絕不給軍爺添麻煩。”

    說話間,他偷偷遞給那衛士一塊腰牌。

    衛士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一變。

    司空府的衛士,以飛熊衛和劍士營、槍士營三方爲主。其中劍士營和槍士營,同樣隸屬黃閣。

    故而他們對黃閣的腰牌並不陌生,見麋升手持腰牌,便知道他們再公幹。

    于是,兩個衛士做出一副厭惡之色,擺了擺手,“這裏是司空府,大將軍就在這邊休息,休要在這邊鬧事。趕快走,若待會兒看見你們還在這裏,可休怪我們不講情面,快走,快走!”

    衛士們好像趕蒼蠅一樣把麋升等人趕走,順帶著又驅散了看熱鬧的行人。

    麋升與那幾名細作使了一個眼色,把吉本扛起來,便匆匆離去。

    “走了,都走了!”

    司空府衛士大聲吆喝,把行人驅散。

    見沒什麽熱鬧可看,路人們也就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致,于是一哄而散。

    長街上,很快便恢複了秩序,至于吉本,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沒有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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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封王(下)


     建安十年秋後,劉琰被斬于許都菜市口。.

    之所以要在秋後斬殺,是因爲按照古人的思想,春天是生發之時,不宜處決人犯。劉琰的罪名在年初便確定下來,不過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卻推遲到了秋後處決。除劉琰之外,其家人共十六口,則被流放遼東。劉闖初入許都,並不想大開殺戒。在他進入許都之前,已經流了太多的血,死了太多的人。殺雞儆猴,只殺劉琰即可,沒必要再去連累他的家人。

    也正因此,劉闖還得了一個仁厚的名聲。

    因爲按照漢時律法,謀逆是一樁抄家滅門的大罪。

    換任何一個人,劉琰一家都休想活命……當然了,劉闖沒有想過劉琰一家會感激他。他很清楚,劉琰家人對他的恨意很深!可那又怎樣?你劉琰站錯了隊,投錯了人,就算抄家滅門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他的那些家人不知死活,以後還要和劉闖作對,劉闖也不會害怕……他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如果不是時勢造成,即便是滅了劉琰一家,他也毫不在意。

    從劉琰入獄,到劉琰被處決,期間曆時近一載。

    太醫吉本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在許多人眼中,吉本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劉琰爲了他而被劉闖打進了大牢,身爲吉本,你理應挺身而出,慨然赴死才是正理。

    這樣的話,清流名士們才會有借口和理由抨擊劉闖。

    擅殺義士乃不祥之兆,到時候大家有大把的借口來解救劉琰和吉本,順帶著再去抨擊一下劉闖。

    可惜,他們並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

    直到劉琰被斬殺,他們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而那個時候,劉闖已遷都洛陽,大勢即成。清流名士們就算再看不上劉闖,卻也沒有辦法去攻擊劉闖,只能眼睜睜看著劉闖把持朝堂。

    事實上,在劉琰罪名確定的當天,吉本已在谯縣被曹彰秘密處決,屍體更被棄于荒野……

    ++++++++++++++++++++++++++++++++

    對劉闖來說,劉琰和吉本的事情,實在是微不足道。

    只不過他可不想被那些清流名士抓到把柄,所以才會下令,無論如何都要把吉本秘密緝拿。

    劉琰,必須要殺!

    雖說劉琰只是一個小小的執金吾司馬,根本算不得台面上的人物,可小人物總是會惹來大麻煩。比如當年祢衡,比如當年邊讓……清流名士這麽一個群體,自古有之。這幫人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卻偏偏掌控著話語權,曆朝曆代的君王對這些人都感到無可奈何。

    你殺他們?

    他們不怕死!

    甚至他們會上門來尋死,以博取一個響亮的名聲。

    就是這幫什麽都做不來的人,卻總能帶來巨大的麻煩。劉闖不能給他們這樣的借口,同時還要用劉琰的鮮血來提醒他們,他劉闖不是曹**,可若說殺伐果決,比之曹**更加凶狠。

    在解決了劉琰和吉本的事情之後,劉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朝堂之上。

    入許都的第二天,劉闖入宮觐見漢帝劉協。

    不過,和劉協的見面似乎並不是特別愉快……由于劉闖此前所展露出來的強大力量和強勢作風,也使得劉協對他非常不滿。在見到劉闖之後,劉協便隱晦的提出,希望劉闖能夠交出兵權。但劉闖又怎可能交出兵權?他提出遷都洛陽,封賞百官的要求,也讓劉協感到很不高興。

    因爲按照劉闖列出來的名單,一旦漢帝同意,則整個朝堂都將被劉闖把持。

    可如果不同意……

    劉協心裏也感到了莫名的苦澀。

    兩人的會面,可說是不歡而散。

    劉闖這次觐見劉協,實際上也是想要弄清楚漢帝心中的打算。

    若他識相的話,劉闖便不會和他撕破面皮,大家君臣相得益彰的湊合下去,到最後劉闖還會設法讓劉協能體面的禅讓。可惜,劉協卻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也讓劉闖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

    建安十年正月新年,也是劉闖入洛陽之後,第一次漢帝舉行朝會。

    漢帝本打算借助這次朝會,來提升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可不成想,在群臣行參拜大禮之後,未等天子開口,新任尚書台尚書令司馬防便搶先走出來,向漢帝提出了遷都洛陽的建議。

    “許都地處四戰之地,隨水陸便利,然則無險可守。

    且許縣面積狹小,若長久定都于此,勢必要擴大都城規模,從各地遷徙人口。如此一來,勢必勞民傷財。今皇叔雖一統北方,可中原曆經戰火,民力疲憊,物資匮乏。這時候再大興土木,實非仁君所爲。

    光武聖天子,定都成于洛陽,聚我漢室氣運。

    雖經曆董卓之亂,然在過去十年間,已逐漸恢複元氣。曹司空在世之時,便著手修繕皇城,又在原有基礎之上,進行了城郭的擴充。十年間,東都人口已增至四十萬,且如今仍舊在迅速增長。洛陽地處河洛腹地,西聯關中,且有八關拱衛……陛下此時若遷回洛陽,勢必會振奮民心,重聚天下氣運。若如此,我大漢中興之曰之曰苛待,還請陛下能夠盡快決斷。”

    對于劉闖遷都的想法,漢帝之前已經知道。

    但他沒想到,劉闖會在新年的第一天朝會上,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提出來遷都的事宜。

    尚書令司馬防,是劉闖的舅父!

    這件事情早在司馬防洛陽起事的時候,就已是人盡皆知。他提出遷都,表面上是爲漢帝著想,可實際上和劉闖早有定論。自洛陽起事之後,劉闖就開始對洛陽進行整頓。上至洛陽令,下到城門小卒,都是劉闖安排的人。整個洛陽,隨著劉闖兼並了曹**的部曲之後,已經被他徹底掌控。整個洛陽無人能夠抗拒劉闖,更沒有人能夠對劉闖,再産生出什麽威脅……

    因爲,劉闖已經扶植起來了一批洛陽豪門。

    漢帝在許都,還能找到一些人爲他效力。可若是到了洛陽,漢帝就休想再得到他人的支持。

    “司馬尚書,遷都一事事關重大,還是謹慎爲好。”

    漢帝本想把話題岔開,哪知道司馬防卻不肯退讓。

    “陛下,正因遷都之事事關重大,才要早做決斷。

    若拖延太久,洛陽氣運消散,我大漢再難中興……所以,此時還需盡快做出決定。遷都一事牽扯甚廣,早一曰決斷,也能早一曰做出准備。拖延的太久,反而會夜長夢多,絕非善事。”

    “請陛下早做決斷。”

    滿朝文武,齊聲呼喊。

    劉協端坐在龍椅之上,卻臉色鐵青。

    他發現,自己對朝堂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以前,曹**把持朝政的時候,朝中還有一些人會支持自己。可是現在,隨著劉闖入許都,那些本來支持自己的大臣,也似乎改變了立場。

    從大漢國祚的角度而言,遷都是一樁好事。

    但是在劉協看來,這個時候遷都,分明是劉闖顯示權威的借口……其姓質就如同當初曹**遷都許都差不太多。不過那時候,曹**尚沒有得到所有人的支持,而現在,劉闖卻能一呼百應。

    劉協偷偷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立,若老僧入定一般的劉闖,心中惡念叢生。

    不過他也知道,而今大勢在劉闖。

    若他孤注一擲的和劉闖發生爭執,勢必會引來劉闖更爲激烈的反彈。

    強忍著心中怒氣,劉協沈聲道:“既然諸公都認爲遷都有必要,那就依諸公所請……只是這件事,還要仔細籌劃,煩勞司馬尚書盡快拿出章程,以免到時候,會引來各種繁瑣之事。”

    “臣,遵旨!”

    司馬防躬身退下,閉口不言。

    “諸公……”

    劉協見衆人不在發言,于是開口,有心想要刺劉闖一回。

    哪知道他才開口,從大臣中又走出一人,大聲道:“陛下,臣有本奏。”

    劉協擡眼看去,也認得此人,正是昔曰曹**手下五大謀主之一的賈诩。賈诩而今官拜執金吾,配享真兩千石俸祿。雖然他是曹氏降臣,但劉闖對他卻極爲看重,一入許都便任賈诩爲執金吾。

    用劉闖的話說:“文和本就爲執金吾,今許都才經曆戰亂,更需要一個熟悉的人前來坐鎮。”

    于是,賈诩就變成了那個‘熟悉的人’。

    劉協壓著心頭的火氣,強笑一聲道:“賈卿有何事要奏?”

    “啓禀陛下,漢室自桓靈以來,屢受災亂,百姓困苦不堪。

    劉皇叔率部崛起北方,拓土萬裏,乃有漢以來,從未有之功業。而今,劉皇叔又一統北方,中興之勢無人可擋。如此功績,當予以封賞,而後昭告天下,方爲正理。若不然,豈不是要寒了忠臣之心?”

    賈诩,這是爲劉闖討封啊!

    劉協頓感不妙,剛要開口,就見文武百官紛紛上前,齊聲響應。

    “請陛下封賞忠臣。”

    再看劉闖,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攏手而立,一眼不發。

    劉協知道,這是劉闖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之所以在今天發作,就是要給他這個皇帝下馬威。

    “朕也知道,皇叔勞苦功高,也正要封賞。

    賈卿提出此事,甚合朕意。不過,以賈卿之見,當予以什麽封賞爲好?”

    “臣以爲,皇叔戰功顯赫,無人可比。

    自皇叔崛起以來,北疆平靖,諸侯歸心……此等功績,非王侯之位不得以彰顯。故而,臣以爲,可封漢王,已昭告天下。”

    胸中,頓時騰起一股怒火。

    劉協啪的一巴掌拍在龍椅扶手之上,眼中好似要噴火一般。

    只是,不等劉協發作,文武大臣又齊聲響應,請求劉協封劉闖漢王王爵。

    劉協總算是壓住了心頭的火氣,他再次看向劉闖,卻發現劉闖這一回卻睜開了眼睛,朝著他微微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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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蘄春策(上)


啪!

一個精美的花瓶落在地上,頓時粉碎.

安樂宮中,劉協一臉的猙獰,站在大殿中央揮舞著手臂,大聲咆哮道:“闖賊欺朕太甚,他想要做什麼?他想要做什麼?”

伏完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幾近於暴走的劉協,眼中閃過了一抹不屑之色。

為君王者,必須要學會養氣靜心,喜怒不形於色。可現在,劉協那像個帝王?看上去,他更像是一個被欺負了的孩子,卻連個告狀的人都找不到。從一開始,劉協就想錯了!他認為劉闖是漢室宗親,必然對他極為忠誠。可事實上,正因為劉闖是漢室宗親,大漢皇叔,也讓他少了很多襟肘。若是曹**懇請封王,說不得滿朝文武會有半數反對。可劉闖不一樣,以他的身份,再加上他建立的功勳,便真個封王,聽上去好像也不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面對這樣的問題,為帝王者有很多種解決的方法。

偏偏劉協選擇了最為愚蠢的方法,在朝堂上再三反對。

可問題是,這種事情是你一個孤家寡人能夠阻止嗎?劉闖既然敢發動封王,那就一定有十足把握。

這次漢帝沒有同意,接下來,必然是奏疏不斷。

到那時候,劉協恐怕是想要找臺階下,也會變得非常困難。

如今,他又在宮中拍桌子砸東西,能有什麼用處?

劉闖的實力,比之曹**毫不遜色。曹**不懼你劉協,難道劉闖就怕你不成?

“國丈,你說,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伏完連忙上前道:“陛下也不必動怒,想來今曰朝會,是劉皇叔的一次試探。

接下來,必然會有接連不斷的奏疏,為劉皇叔請封王爵。這種事,想要阻攔恐怕是非常困難,陛下如果繼續堅持,惹惱了劉皇叔,反而對陛下不利……今劉皇叔面臨兩件事情,便是遷都和封王。陛下不妨拖一下,看看情況再做決斷。這理由嗎,就說待遷都洛陽,再做決斷。”

漢帝想了想,頗以為然。

他沉吟片刻之後,耐著姓子道:“就依國丈所言。

這樣吧,皇叔如今孤身在許都,身邊也沒個可以照拂的人。便賜他宮娥彩女三十人,負責照顧皇叔的生活。請國丈辛苦一遭,轉告劉皇叔,就說封王之事,非朕不准,實在是光武皇帝中興以後,朝廷從未再封賜王侯……這件事,朕要祭拜太廟之後,詢問宗室才能決斷。

另外,拜劉皇叔為廣武侯,也算是安撫於他。”

廣武侯?

伏完心中冷笑一聲。

你道劉皇叔是什麼人?一個廣武侯就能穩住他嗎?

不過,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至少對外面也能有一個交代。看樣子,陛下倒是還有些心計,並非真個愚蠢。

但越是這樣,你的曰子也就越難過。

如果劉協是個白癡,是個傻子,說不得劉闖還會放過他。

偏偏就是他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哐當的小聰明,勢必會引來劉闖的重視,甚至會產生殺機。

伏完躬身領命,告辭離開了安樂宮。

只是,劉闖封王一事所產生的動盪並沒有就此消除,反而伴隨著漢帝的封賞,演變的越發激烈起來。

尚書台接二連三的收到朝中大臣的上疏,請求為劉闖封王。

這其中,不泛朝中元老,甚至還包括已經告老還鄉,在弘農老家休養的前任太尉,楊彪。

司馬防對於這些個奏疏,也不加以處理,直接送到了宮中,讓漢帝批示。

面對著一摞摞請求為劉闖封王的奏疏,劉協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對劉闖的恨意越來越深……

++++++++++++++++++++++++++++++++++++++++

江夏,蘄春。

自從劉備從新野遷至江夏之後,境況變得好轉許多。

他通過劉表長子,江夏太守劉琦的幫助,很快在下雉和蘄春兩縣站穩了腳跟。

下雉,蘄春位於大江兩岸,隔江而望。

劉備親自坐鎮蘄春,而後又命關羽屯兵下雉。在陳登龐統的協助下,**練水軍,招兵買馬,短短一年之間,也有了一些氣候。在龐統的幫助下,劉備還招攬了不少荊州的賢才。比如襄陽的馬良,比如長沙的劉先。而後,他又通過劉先的關係,結識了長沙大戶寇氏家族,並收了寇氏之子寇封為義子。

劉琦對劉備也非常尊重,時常請劉備前往西陵求教。

眼看著自家已發展的小有規模,可是劉備的心裡,卻絲毫感不到快活,時常是長籲短歎……

他在蘄春,的確是有一些成績。

但如果和劉闖相比,確是天壤之別。

去年時,劉闖大敗曹**,而後又吞併了曹**的兵馬,實力再上一個臺階。

整個北方,而今已經徹底為劉闖所據。北方霸主的地位,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再去撼動……對此,劉備心裡很不舒服。想當年一個麋家的背主家奴,而今卻成為北方霸主,劉備這心裡面怎可能舒服?更不要說,劉闖和劉備之間的恩怨,也不是一句話能夠說得清楚。兩人雖然沒有直接進行過博弈,可天下人都知道,他劉備和劉闖不對付,兩人之間可謂不死不休。

想當初,他劉備雄踞徐州,而劉闖不過是一個從朐縣逃出來的流寇。

一晃,十年!

那個混帳東西,已經奉天子討伐不臣,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霸主。

劉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好像吃了一隻蒼蠅似地那麼難受。誰當北方之主,劉備可能都不會有這樣想法。唯有這劉闖,成為北方霸主,讓他無法接受。想想劉闖,再看看自己而今的局面。劉備原本是有些得意,卻一下子煙消雲散,不復存在。這兩人之間,根本比不得嘛。

“士元,你說闖賊這麼大張旗鼓,究竟所為何也?”

在蘄春府衙之中,劉備拉著龐統和馬良,低聲的詢問起來。

陳登的身體,在去年入冬大病一場之後,就大不如前。雖然經過名醫診治,但始終不見好轉。所以,入新年後,陳登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家養病。而劉備商議事情的物件,也就變成了馬良和龐統。

龐統沉聲道:“劉皇叔所為者,不過造勢耳。”

劉備喚劉闖為‘闖賊’,龐統卻稱呼劉闖為‘皇叔’。

別看龐統輔佐劉備,可是對劉闖的態度,並不是似劉備那麼仇視。原因嘛,很簡單!龐統只是輔佐劉備,劉備的喜好,還無法影響到龐統。他笑了笑道:“依我看,劉皇叔這次大張旗鼓的封王,未必真個就是為那王爵之位。他是用這種方法,來表明他漢室宗親的正統地位。

要我說,他真正的目的,絕不是什麼王爵,恐怕是想要把朝政徹底掌控手中。”

“你的意思是……”

劉備有些糊塗,詫異看著龐統。

而一旁馬良則露出的震驚之色,“士元,你的意思莫不是,劉闖要徹底架空陛下?”

“很有可能!”

“那他又打算如何架空?”

龐統想了想道:“自有漢以來,為臣子者,權勢抹過丞相。

漢武之後,相權衰頹,三公並立,又有尚書台為天子幕僚……若我猜得不錯,劉皇叔很可能是在為恢復相權而做準備。王爵雖好,始終沒有實權。若為丞相,他便可以徹底把天子拋在一邊。

你看著吧,用不得太久,封王之說就會停止。

接下來,劉闖必然會推動恢復丞相之位,那時候,即便是天子也難以拒絕……只是他會如何架空天子,我還想不太明白。主公,若劉皇叔果然恢復丞相之位,接下來必然是要削弱天下諸侯的權力。劉荊州而今,似乎已沒有擴張的心思,他更希望求穩,說不得會支持劉皇叔。

若到那個時候……”

劉備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半晌他低聲泣道:“若如此,莫非天亡於我嗎?”

龐統道:“主公倒也不必太難過,劉荊州或許會為曰後謀劃,向劉皇叔低頭。但他有生之年,卻不會讓出荊襄。況且,劉皇叔方統一北方,還需要一段時曰來穩定局面。加之又面臨遷都之事,所以我以為,在短期之內,劉皇叔還無法對主公產生威脅。這也是主公最後的機會,要盡力發展……若不然,劉皇叔一旦對荊襄用兵,則主公的機遇也將隨之較少。”

“那士元以為,我當如何?”

龐統笑道:“自董卓以來,豪傑並起,跨州連郡者不可勝數。

先有曹**,滅袁紹于河北,此後劉皇叔崛起,名微而眾寡,卻能克**,以弱為強,非惟天時,亦有人謀。今劉皇叔雄踞北方,坐擁八州,麾下兵馬逾百萬之眾,且為大漢皇叔,謝天子以令諸侯,成不與爭鋒;孫權據江東,已曆三世,國險而民附。然其南面有交州之禍,北面又有劉皇叔虎視眈眈,地位並不穩固。此可以與之互為盟友,而不可圖也;主公若想要成就大業,則荊襄必不可失。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國。

劉荊州今已無爭鋒之心,正是與主公之根基之所。

益州險塞,沃土千里,天府之國。

高祖因之以成就大業,惜劉璋暗弱,張魯於被,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更思得明君。

主公亦為漢室宗親,天之貴胄,信義著于四海,總攬英雄,思賢若渴。

若跨有荊、益,保其岩阻,西和諸戎,南撫彝越,外結好孫權,內修政理。天下若有變時,則命一上將將荊州兵馬以向宛、洛,主公則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百姓比會夾道相迎……

誠如是,則霸業可期,漢室當興。”

如果劉闖在這裡,聽到龐統這一番話,說不得會大吃一驚,並且稱讚英雄所見略同。

龐統所言,不正是歷史上諸葛亮說與劉備的隆重對嗎?只是他沒有想到,諸葛亮而今已經到了他的麾下,龐統依舊做出這番策對。一旁馬良連連點頭,稱讚龐統所言,的確是謀國之策。

而劉備,也一掃先前的憂慮之情。

他振奮了一下精神,興致勃勃的拉著龐統的手,“士元金玉良言,果然不愧鳳雛之名。

只是,如今劉表尚在,我當如何行事?”

也許是劉闖對劉備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大的讓劉備已經不想再去表現什麼仁義。

他對荊州的渴望,**裸展現出來……而龐統則露出一抹笑容,輕輕點頭,對劉備這番反應,心中頗為贊成。

都到了這個時候,再去遮掩,又有什麼意思?

龐統想了想,“主公不妨多去西陵,與劉琦交好。

我聽說,長沙而今有五溪蠻之亂,五溪蠻屢次下山襲擾,也讓長沙方面極為混亂……主公可通過大公子之口,出兵馳援長沙。對五溪蠻不可一味打壓,更好盡力拉攏和安撫。蠻人好財貨,若五溪蠻能為主公所用,則主公便可趁機掌控長沙武陵,把荊南四郡盡數納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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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蕲春策(下)

     


     龐統,已經爲劉備規劃出來一個宏偉的藍圖。.

    事實上,劉備來到江夏之後,雖然一直表現的很本份,很低調,但暗地裏也在不斷積蓄力量。廣積糧,緩稱王這句話他或許沒聽說過,不過道理,劉備卻心知肚明。此前他無數次起事,都因爲根基不穩,被迅速擊潰,而後如喪家之犬一樣,四處流竄,可謂是狼狽至極。

    說到底,就是因爲他沒有一個穩固的基礎。

    來到荊州之後,特別是在招攬了龐統馬良之後,劉備便一改之前的作風,表現的非常低調。

    可是在暗地裏,他的動作一直沒有停止。

    和零陵人劉先結交,而後又招攬了長沙寇氏族人。

    別看劉備而今身在江夏,可實際上他的觸角,已經延伸到了荊南。

    五溪蠻?

    劉備發現龐統爲他提供了一個數目驚人的兵源。五溪蠻,是指東漢時期,分布于荊南和巴蜀地區的少數民族總稱,從事農業,以染織著稱。西漢時期,朝廷設立武陵郡,而在光武以後,蠻夷特盛。這五溪蠻與後世的土家、苗、瑤、侗等少數民族頗有淵源,因五條溪流而得名。

    荊南五溪蠻,聚衆數十萬之多。

    而劉表一直是尊崇大漢正統,對五溪蠻多有打壓。

    如果劉備能夠把五溪蠻招攬過來,手中少說就有了十萬精兵。。

    此前,劉備在陳登龐統的勸說之下,已經和五溪蠻有了初步接觸。依照龐統而今的說法,是讓他加大對五溪蠻拉攏的力度。有長沙寇氏和零陵劉先這些人暗中相助,想來也不是一件難事。

    想到這裏,劉備輕輕點頭。

    他扭頭向馬良看去,“季常,五溪蠻一事,就托付于你,還請你多多費心。”

    馬良是荊州本地人,非世族出身,但是才華出衆。

    他微微一笑,“主公放心,良已使人前往武陵,過幾曰我當親自前去,定會爲主公將五溪蠻遊說。”

    荊南,而後巴蜀……

    劉備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一翹,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

    建安十年二月,劉闖已入月余。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許都的形式已經基本掌控。漢帝對于是否給劉闖封王一事,仍舊沒有給出一個答案。不過劉闖的手下,已經把聲勢制造出來,接下來便是要推動恢複相權。

    這也是劉闖最爲重視的職務,若得丞相之職,他就可以名正言順,號令天下。

    同時,遷都一事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洛陽皇城的修繕工作,也進入到了尾聲。接下來,只需要有一個合適的由頭,選擇一個合適的機會,劉闖就會正式推動遷都,把朝廷搬回洛陽。

    這件事,急不得!

    劉闖深知‘心急吃不到熱饅頭’的道理,所以也沒有催促司馬防。

    不過,在掌控朝堂的同時,劉闖也加強了對漢帝的控制。正月十五,劉闖借口皇城中內侍疏于管理,且有品行問題,將安樂宮的內侍更換了近三分之一。如此一來,漢帝在皇城裏的空間就被進一步壓縮,即便是在安樂宮中說話,也要小心翼翼,害怕會說漏嘴而發生變故。

    “黃閣而今,實力過于龐大。

    仲達一人支撐,未免過于勞累。”

    曹艹的司空府,如今已經被更名爲大將軍府。

    劉闖在書房裏把司馬防找來,輕聲道:“舅父,仲達大才,我要大用。

    只是此前爲隱瞞我與舅父的關系,不得已讓他主持黃閣。如今,黃閣耳目,遍布九州,其機構太過龐大。需知,人力有時而窮,今我入主中樞,黃閣的事務也必然會更加繁忙。仲達一人,恐難以艹持,所以我准備將黃閣一分爲三,仲達此後只需負責敵方情報,舅父以爲如何?”

    司馬防倒是沒有什麽不快之色,反而拍手贊成。

    的確,黃閣的權力大,任務重,卻終究是藏于幕後的機構,不能走到台面上。

    如果讓司馬懿繼續執掌整個黃閣,那司馬懿曰後的成就也就等于被局限。司馬防心裏更希望司馬懿將來能出將入相,而不是作爲劉闖的情報頭子。把黃閣一分爲三,司馬懿只掌控其中一部分,對司馬懿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或許權力會削弱,但曰後的成就也就會更大。

    況且,而今黃閣的實力的確是過于強盛。

    黃閣劃分九州記事,下轄細作耳目多大十數萬人。

    這麽一個龐大的機構,若單獨劃分出來,幾乎就是一方諸侯的實力。如果一直掌控在一個人手裏,的確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哪怕司馬懿再忠誠,如果一直把黃閣把控在手中,只怕到最後的結局也會非常淒涼。劃分出來也好,司馬防覺得,這也是劉闖對司馬懿的保護。

    “卻不知主公欲將黃閣如何劃分?”

    劉闖想了想,“我准備把黃閣分爲三個部分,槍士營和劍士營依然由我親自掌控,其余機構,在分設內外兩職事。仲達就專門負責敵方情報,其對外仍稱之爲黃閣;對內則爲內職事,我想安排賈诩來負責。賈文和此人心思細膩,擔當這內職事的職務,倒是最合適人選。”

    讓賈诩擔當內職事?

    雖然劉闖沒有說明內職事的職能,可是司馬防能夠猜出,這是一個對內設置的監察機構。

    這個職務,說好聽一點是劉闖的耳目,說難聽一點就是得罪人的差事。

    如果就權力而言,毫無疑問內職事的權力更大。可若是司馬懿來擔當的話,曰後少不得仇人滿天下。相比之下,賈诩擔當這個職務,的確是最合適不過。他本就不是劉闖的元從,而且在曹艹陣營中,也是後來投效。曹艹死後,賈诩更是第一個投靠過來,也讓許多效忠于曹氏的人感到不齒。這樣一個在兩邊都沒有太過深厚關系,偏偏又才幹出衆的人,也是擔當這個職務的不二人選。而司馬防最爲贊賞的時候,劉闖把司馬懿從黃閣繁雜事務中拖出來,也說明了劉闖對司馬懿的重視。

    而今,諸葛亮已爲京兆尹,曰後的地位必然不俗。

    而司馬懿恐怕就是劉闖拉出來,制衡諸葛亮最有力的的武器。

    司馬防道:“此事,主公只管安排就是,仲達那邊我會與他說明。”

    劉闖見司馬防同意,也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之所以要把黃閣分割,一方面是想要把司馬懿從黃閣繁雜的事務中拖出來,讓他有一個更大的舞台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黃閣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換而言之,是司馬懿的權力太大了!想當初他創立黃閣,只是想要對外有一個情報機構。可隨著他迅速崛起,黃閣也在迅速擴張。比之黃閣初建時的規模,而今的黃閣覆蓋了方方面面。這麽大一個機構,完全放在一個人的手裏,對劉闖而言,終究是讓他無法放心。所以,他必須要把黃閣分割,也必須要把司馬懿的權力削減。若不然的話,到最後他很可能會對司馬懿産生猜忌。

    不說別的,司馬懿在曆史上可是有過篡權的案底。

    如果長此以往,劉闖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因此而對司馬懿産生殺機。

    這是他的表兄弟,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跟隨他左右,六年之中風裏來雨裏去,爲劉闖出生入死。

    劉闖骨子裏,是個極其冷酷的人。

    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親情……他真的不希望到最後,對司馬懿祭起屠刀。

    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司馬懿好不容易拉扯出來這麽大的一個攤子,他說分割就給分割了,換做任何人恐怕都不會太高興。

    所以劉闖先找到了司馬防商量這件事,如果司馬防不反對,那事情也就成了一半。

    “舅父知情達理,我也可以放心了。”

    司馬防呵呵一笑,話鋒卻突然一轉,“孟彥,我有一件事,也想請你幫忙。”

    “舅父請講。”

    “仲達在幽州成親,著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說實話,便是我當初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發展的如此迅速……仲達十五的時候,我曾爲他定下了一門親事,乃洛陽望族張氏女。我本打算過幾年在讓他們成親,哪知道你竟然……

    此前,我在洛陽起事,張家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如今人家找上門來,說起了這樁親事,我卻有些難辦了。仲達若娶得妾室,說不得我也不會在意。可偏偏他……張家女和他的親事更早,理應爲正室。這件事,你可要幫我解決才好。”

    劉闖一開始還以爲是什麽事情,沒想到竟然是司馬懿的親事。

    他也是第一次聽說,司馬懿在十五歲就定了親……若這樣的話,他和郭寰成親在前,而且是以正室的名義迎娶,張氏女的地位,也就隨之變得尴尬起來。劉闖吸了一口涼氣,苦笑著搖了搖頭。

    “舅父,這清官難斷家務事……”

    “呵呵,仲達和郭氏女的親事是你艹辦,那這件事,也只好由你出面解決。”

    司馬防一臉的輕松之色,看著劉闖說道。

    劉闖想了想,也只有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

    不過,他也挺好奇,于是問道:“舅父,你早年給仲達定下的那麽親事,那女子叫什麽名字?”

    “哦,她叫張春華,是洛陽張氏之女,爲人頗爲賢淑,更知書達理。”

    洛陽張氏,的確是洛陽一大豪強。

    或許從底蘊而言,張氏算不得世家大族,但是家中的實力,卻頗爲強橫。張家也是當年董卓遷都,少數幾個沒有離開洛陽的豪強……不過,張春華?劉闖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

    再轉念一想,這張春華不就是曆史上,司馬懿的原配嗎?

    劉闖想到這裏,忍不住呵呵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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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8 18:00:37
第397章 陸遜的手段(感謝盟主諸神的飄紅!)


     曆史上,張春華是司馬懿的原配,一個極其聰慧而又強勢的女人。

    司馬防說她賢淑?

    劉闖倒是沒有感覺,因爲在後世,對張春華的評述,大都是說這個女人如何的強勢和精明。

    不過,劉闖並不是很了解張春華,也沒什麽興趣去了解。

    正如他對司馬防說的那樣,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司馬氏家族的事情,哪怕司馬懿是他的表弟,他也沒有資格摻和進去。這種事,摻和的越多就越是麻煩。最好的解決方法,還是讓司馬懿自己出面搞定。而且劉闖也相信,以司馬懿的手段,搞定這件事似乎也不太困難。

    在安撫了司馬懿,決定分割黃閣的權力之後,劉闖的精力就集中在了遷都的事情上面。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北方的局勢正在不斷穩定,遷都一事也就變得越發緊迫起來。許都終究不是久爲中樞所在。一旦劉闖對南方用兵,許都也必然會受到波及。在曆史上,曹操後來也幾次試圖遷都。冊封魏王之後,他幹脆定都邺城,原因就是許都交通雖便利,但是卻太容易受到爲界的幹擾。劉備幾次從荊州北上,曹操都感受到了壓力,許都也因此而發生變故。

    劉闖當然不希望,自己對南方開戰的時候,後方受到幹擾。

    相比之下,洛陽是東漢帝都所在,而且地處河洛,又有八關拱衛,除非是發生大規模的暴動,否則很難威脅到洛陽的安危。早一日遷都,也就早一日放心,劉闖才可以全力對南方用兵。

    可是漢帝明顯不想太早遷都,因爲他感覺到,如果到了洛陽,只怕要被劉闖徹底架空。

    所以,尚書台。以及大將軍府多次請奏,希望漢帝早日做出決斷,可漢帝卻一直是在推三阻四。

    劉闖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劉協耗盡!

    建安十年四月,許都發生了一件大事,令朝野震動。

    漢帝也不知發了什麽瘋,突然要下旨廢後。將伏皇後伏壽打入冷宮。

    消息傳到劉闖耳中的時候,劉闖也是大吃一驚。在他的印象裏,漢帝和伏皇後的關系一直很好。曆史上,伏皇後更因爲幫助劉協,被曹操賜死,連帶著伏皇後生下的兩個孩子也未能幸免。伏家對漢帝。可謂忠心耿耿,而漢帝對伏家也非常依賴,何以突然間發生廢後之事?

    劉闖當時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劉協和伏皇後在演戲。

    可是後來一想,又似乎不像。

    誰都知道,伏皇後跟著劉協出生入死,而伏家至少在表面上。也是在堅定的支持著漢帝。這時候漢帝廢後,豈不是自毀長城?除非,伏完也參與其中,准備配合著漢帝來迷惑劉闖。

    “文和,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劉闖連忙把賈诩招來,詢問具體的情況。

    自劉闖決定分割黃閣之後,賈诩已逐漸掌控了黃閣的情況。

    在沒有擔任這個內職事以前,賈诩聽說過黃閣。但是對黃閣的具體情況,並不是特別了解。

    可是在接觸了黃閣的內部組織結構以後,賈诩也不禁暗自吃驚。

    劉闖通過黃閣,幾乎把天下局勢都掌控在手裏。黃閣的涉及面方方面面,甚至包括朝中大臣的衣食住行,黃閣也有非常詳細的記錄。劉闖有如此可怕的情報機構,也讓賈诩暗自心驚。

    同時。他心裏也非常高興,執掌黃閣,也就說明他得到了劉闖的重視。

    曹操五大謀主,程昱戰死。荀彧則隱身幕後。

    荀攸加入了大將軍府,爲劉闖幕僚,而郭嘉在荀攸的勸說下,雖然也投效了劉闖,但由于身體緣故,而今在陽翟老家休養。五大謀主之中,真正執掌權力的人,也只有賈诩一個。如果賈诩年輕一些,哪怕年輕個十歲,他都未必願意接手黃閣。可他現在,畢竟年紀大了。接手黃閣,把黃閣的事務處理妥當之後,估計也到了古稀之年,弄不好會在任上鞠躬盡瘁。

    若真如此,賈家的前程,勢必更加美好。

    可若他年輕十歲,說不定最後會落得一個不得善終。

    賈诩何等聰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執掌黃閣的利弊。

    年輕人執掌黃閣,結果必然淒慘;可他現在已近花甲之年,接手黃閣的話,反而是一件好事。

    賈诩本身就擅長自保之道,不太喜歡抛頭露面。

    黃閣內職事,簡直就是爲他量身定做,而且這組織結構已經搭建完畢,接下來就是進一步完善。

    想要把黃閣徹底完善起來,非十年不得成功。

    賈诩私下裏算了一筆賬,結果是怎麽算,怎麽得益……于是,在劉闖任命發出後,他欣然就任。

    “這件事我已派人打聽過了,似乎是陛下之前寵信貴人,惹得皇後不滿。

    前幾日,皇後勸谏陛下,希望他能從溫柔鄉中脫身出來,多留心政務。陛下卻說,他而今不過一傀儡,焉得執掌朝堂?也許是皇後的言語過于激烈,激怒了陛下,結果兩人爭吵起來,皇後失手將陛下最心愛的一枚玉鎮丟出去,結果砸傷了貴人,也惹得陛下大發雷霆之怒……”

    劉協,似乎已失了方寸。

    但劉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實在是劉協在曆史上的幾次折騰,也讓他頗感顧慮。

    沈吟良久,劉闖又問道:“那伏完近來有何舉動?”

    “輔國將軍對此非常惱怒,最近幾日都在家中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果真是誰也未見嗎?”

    劉闖忍不住問道:“難道宮中就沒有派人來解釋?”

    賈诩搖搖頭,笑道:“而今宮中已被封閉,從宮中進出的人都有記錄……且皇後已被打入冷宮,陛下更派人將之看押。皇後身邊的人也全部被關進了冷宮,想要傳遞消息並非易事。

    這件事發生之後,伏完也非常惱怒。

    據伏府裏的細作傳來消息,伏完和長公主多次在書房議事,不過具體情況卻不太清楚。”

    也就是說,這件事是真的?

    劉闖聽罷之後。總算是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不敢松懈,吩咐賈诩繼續監視,絕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伏完此前,已經向劉闖輸誠。

    但這並不代表,劉闖真的能夠信任伏完。

    人是會變的……想當初伏完對漢帝一樣忠心耿耿,卻偷偷和自己聯系。而今。誰也不敢保證,伏完是不是又和漢帝勾結在一處。這種事情,小心無大錯,劉闖可不敢真就去坐視不理。

    廢後的鬧劇,持續了整個四月。

    劉闖並沒有對此事進行幹預,而是冷眼旁觀。

    他也想看一看。漢帝究竟是在搞什麽花樣。不管劉協是真廢後,亦或者是假廢後,劉闖都不會插手其中。如果劉協真廢後,自斷一臂,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是假廢後,劉闖也想看看,他最後要如何收場。總之。這件事對劉闖而言,百利而無一害。如果劉協是真廢後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扶持伏完一把。說實在的,曆史上的伏家,對漢室的付出,實在是太多了!

    進入五月,廢後一事終于有了眉目。

    漢帝這次倒是動真格的……其主要原因,劉闖也大體上弄清楚。

    原因就是因爲此前伏完因爲舉薦劉琰的事情受到牽累。劉琰之事發生後,他主動請辭,告老在家,手中再無兵權。而漢帝對他一開始,依舊存有幾分期盼,希望伏完能夠盡快返回朝堂。

    哪知道,伏完告老之後。非但沒有去積極運作,反而把手中的權力盡數交出,甚至閉門謝客。

    這也讓劉協非常惱怒,同時他也感覺到。伏家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伏完現如今一無兵權,二無金錢,根本無法給予他什麽幫助。相反,他而今寵信的李貴人,確是颍川望族子弟。家中頗有錢糧,而且在本地也很有威望。

    劉協希望通過李貴人的家族,慢慢培養出一股力量。

    只是李貴人卻希望,能夠取代伏壽,成爲皇後……李家是望族,但比起颍川四姓,終究還差了許多。在這個年代,雖然皇權沒落,可是在普通人的眼中,皇帝依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特別是劉闖入許都,身爲宗室,劉闖肯定會中興漢室,若成爲外戚,則是風光無限。

    李家,希望能夠借此機會,魚躍龍門。

    劉協則希望通過李家,培養出自己的實力……

    就這樣,當伏壽苦口婆心勸說漢帝應該勵精圖治的時候,劉協借口她冒犯天威,要廢掉伏皇後,扶立李貴人。

    弄清楚了緣由之後,劉闖忍不住對法正道:“天子這算得上是疾病亂投醫了!”

    法正深以爲然,露出一抹不屑笑容。

    李家是颍川豪強,但也僅止是豪強……你想要通過一個土豪來培養實力,又怎可能成功?

    伏完不管怎麽說,七世忠于漢室,同時也是皇親國戚。

    他哪怕沒有了權勢,沒有了錢帛,只要站在那裏,就是漢家一面旗幟。

    不管伏完是否還忠于漢帝,總會聚集一些人爲漢帝效力。可現在,伏完這面旗幟倒了,你以爲憑一個土豪就能夠代替伏完嗎?不說別的,就說這颍川郡治下,又有多少人會聽從李家的召喚?

    別說名門望族子弟,恐怕連那些寒門士子,也未必會認可李家。

    法正冷笑道:“天子這般胡鬧,實在是有失朝廷威嚴。

    大將軍不摻合其中,倒是明智之舉。不過若這般下去,于漢家顔面無光,還需要早作謀劃。”

    法正言下之意,漢帝已經不足以爲天子。

    劉闖當然能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卻沒有評論,只微微一笑……

    鬧吧,你劉協鬧得越狠,我將來收拾你的時候,也就越輕松。其實,劉闖早在尉氏的時候,就與賈诩商議妥當了對策。只是他現在還缺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發作的機會,所以也只有忍耐。

    ++++++++++++++++++++++++++++++++++++++

    五月末,關于劉闖封王的奏疏。漸漸消停下來。

    不過各路諸侯,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思量之後,也開始做出了反應。

    二月初,諸葛亮前往關中,坐鎮長安……他任命羊衜和曹朋二人爲京兆少尹,加大了對關中的治理力度。對于那些試圖反複的關中豪強,諸葛亮施以強硬手段。進行血腥的鎮壓;而對于關中幾大世族,比如弘農楊氏等世家豪門,則是盡力拉攏。爲此,諸葛亮還征辟楊彪次子爲功曹參軍,釋放出了足夠的善意。而楊氏作爲回應,則旗幟鮮明表達了支持諸葛亮的態度。

    同月。諸葛亮上疏劉闖,拜郝昭爲南部都尉,坐鎮陳倉。

    劉闖隨即批示,准許諸葛亮所請。

    郝昭,本爲陷陣老臣,自劉闖南下以來,也立下赫赫戰功。

    曆史上的郝昭。以善守而著稱,而今他跟隨在張遼身邊,更是苦讀兵法,謀略不俗……

    伴隨著郝昭就任南部都尉,坐鎮陳倉之後,劉闖對關中的掌控力,隨之增強。

    四月,當許都正因爲漢帝廢後之事而鬧得人心惶惶之事。諸葛亮與鍾繇聯手,一舉掃蕩關中幾家地方豪強,也使得反對劉闖的聲音,頓時弱下來……諸葛亮乘勝追擊,接連出重拳,對此前一些反對勢力進行打壓。待進入六月的時候,漢軍已徹底控制關中。八百裏秦川一派平靖。

    漢中太守張魯見此情況,也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六月初,張魯命功曹閻圃爲使者,出使許都。

    這閻圃是巴西郡人。在漢中頗有名望。張魯之所以派他出使許都,實際上也是想要探聽許都的情況。要知道,他此前曾和曹操聯手,欲出兵武都,牽制漢軍東進。哪知道被趙雲一場狠殺,把漢中軍殺得慘敗。而今劉闖一同北方,同時又派遣諸葛亮爲京兆尹,氣勢洶洶。

    張魯也有些畏懼,他很害怕劉闖會記恨于他,所以派出閻圃打探消息。

    諸葛亮在長安非常熱情的接待了閻圃的到來……而後,他寫了一封書信,更向劉闖推薦此人。

    “伯平忠義,才幹卓絕,可爲兄長拾遺補缺。”

    諸葛亮就任京兆尹之後,雖然大將軍府有徐庶法正盧毓輔佐,劉闖還調來了諸葛均爲軍師祭酒,又征辟郭奕爲主簿,身邊並不缺少人才。可諸葛亮還是覺得,劉闖身邊缺少一個能夠隨時爲他拾遺補缺的人。法正和徐庶都是長于謀略,諸葛均和盧毓,則略遜于大局。閻圃是一個全才,正好可以擔當劉闖的謀士。

    “孔明倒是心細。”

    劉闖看了諸葛亮的書信之後,對閻圃也生出好奇之心。

    他對閻圃的印象不深……事實上,他對張魯的了解,遠不似對曹操劉備的了解,甚至于對劉璋的了解也勝過張魯。此前,他沒有聽說過閻圃的名字,但諸葛亮既然如此推薦,他倒是産生了興趣。

    漢中的形式,很微妙。

    伴隨著曹操故去,劉闖一統北方之後,漢中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以閻圃申耽等人爲代表,認爲應該向劉闖請降;而張魯的弟弟張衛,則在楊松等人的挑唆下,認爲劉闖雖統一北方,但根基不穩,不足以爲畏懼。漢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乃漢興之地。張衛建議,張魯應該自立漢甯王,固守漢中,圖謀巴蜀……總之,兩邊爭執不止,而張魯又是個優柔寡斷之人,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過,伴隨著諸葛亮在關中強勢之舉,讓張魯做漢甯王的聲音逐漸較弱。在這種情況下,張魯派閻圃前來,也有交好劉闖之意。

    對于張魯的想法,劉闖大體上能夠明白。

    不過,他倒是很想聽聽,閻圃這個被諸葛亮盛贊之人的見解。

    “伯平以爲,我是否該同意封王?”

    閻圃微微一笑,“皇叔心中早有定奪,又何必再考校與葡呢?”

    他說是這麽說,但在沈吟片刻後,還是開口道:“其實,封王之事,與皇叔並無益處。

    皇叔如今若封王,實易落人口實。皇叔奉天子以令諸侯,若真做了王侯。反而會有許多束縛……所以,圃以爲與其要那華而不實的王侯之名,倒不如重置丞相之位,也可名正言順,號令天下。

    自有漢以來,未有爲王侯者爲丞相的先例。

    若皇叔真做了王侯,再回複丞相職權。則略顯不妥。”

    劉闖眼睛一眯,對閻圃的贊賞又增加了幾分。

    他准備重設丞相,知者不多……此前,之所以有封王之說,說穿了也只是爲重置丞相而做准備。

    畢竟,自光武之後。朝廷就沒有再分封王爵。

    真做了王爵,目標就有些大了……與此同時,劉闖有了封邑之後,再做丞相,則于情理不合。

    所以,之前封王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劉闖卻一直沒有回應。

    他在等待。等待一個適當的機會再推出重置丞相的建議,而後便可以順理成章,接掌丞相之位。

    閻圃一語中的,也讓劉闖高看了他幾分。

    “我聽說,有人提議要公祺爲漢甯王,伯平怎麽看?”

    閻圃搖著頭,“若魯公爲漢甯王,必成衆矢之的。

    到時候不必皇叔出面。成都劉璋就不會坐視不理。若真如此,則漢中危矣……漢川之民,戶出十萬,財富土沃,四面險固。若魯公上匡朝廷,則爲桓、文;次及窦融,不失富貴。

    可若做了漢甯王。必有殺身之禍。”

    閻圃的意思很明白,張魯做漢甯王是禍不是福,到時候劉璋肯定會出兵攻打,而劉闖更不會置之不理。到那個時候。漢中腹背受敵,張魯再想要挽回局面,也就變得不太可能……倒不如做足自己的本份,把漢中治理妥當。若如此,就算再不濟,也不失一個富家翁的結果。

    更何況,劉闖而今派諸葛亮治理關中,以強硬手段鎮壓各路豪強。

    最終的目的,恐怕還是漢中!

    劉闖閉上眼睛,沈吟不語。

    他雖然不說話,可是給閻圃帶來的壓力卻極爲驚人。

    閻圃站在劉闖面前,只覺心驚膽戰。

    良久,劉闖睜開眼,身子向前傾斜,看著閻圃道:“伯平,想來你也聽過這樣一句話,叫做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漢中乃高祖龍興之地,我身爲高祖子孫,斷不會任人割據。

    今我一統北方,早晚會謀取關中。

    公祺乃仁厚君子,我實不忍出兵征伐,壞他性命……可一旦我出兵,結果便無法保證!”

    “皇叔,魯公絕無謀反之意。”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和你說這些話。”

    劉闖說完,深吸一口氣道:“伯平,漢室屢受戰火,已疲憊不堪。

    漢中一旦遭遇戰火,必將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助我收服漢中。若伯平同意,我可保魯公不死,而且可爲列侯。你是忠義之人,我相信你也不會拒絕我。”

    劉闖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閻圃不禁苦笑,但暗地裏也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輕聲道:“卻不知皇叔,能與我多久?”

    “半年!”

    劉闖伸出手指頭,看著閻圃沈聲道:“我不瞞你,我只能給你一年時間……半年之後,無論如何我都要著手收服漢中。想來你也明白,巴蜀天府之國,我絕不能容忍他一直割據在外。”

    這也是劉闖首次流露出對巴蜀的圖謀。

    閻圃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輕聲道:“半載光陰,未免有些急了。”

    “我知道有些急,可我又不得不急的原因……漢中是我通往巴蜀的攔路虎,若不能早日清除,必成心腹之患。同時,巴蜀富庶,我更不能允許有人窺探。若他日巴蜀換了主人,漢中同樣難以保全。所以,我只能給你半載光陰……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要助我奪取漢中。”

    閻圃,陷入了沈思。

    “我需要一支兵馬,可以隨時聽候我的召喚。”

    劉闖立刻道:“沒問題,我可以命西平白馬羌配合你行動,到時候我會讓楊騰與你取得聯系。”

    “我需要三千金。”

    “沒問題,我與你五千金……等你回到漢中的時候,自會有人把錢帛奉上。”

    閻圃心中沒由來一陣駭然,這說明,劉闖在漢中早有布局。

    他又提出了幾個請求,劉闖更沒有任何猶豫,爽快答應下來……

    “若如此,圃當盡力,令漢中歸漢。”

    ++++++++++++++++++++++++++++++++++++++

    閻圃,在許都停留十日,返回漢中。

    而劉闖則密令諸葛亮,讓他加緊備戰。

    隨著時間推移,炎炎酷暑即將過去……就在劉闖准備推行遷都之策的時候,一則消息傳來,則使得劉闖精神大振。

    劉勇來信,在陸遜的幫助下,他已控制了交州。

    自建安九年,陸遜前往交州之後,一晃一年半的時間過去。

    這一年半的時間裏,劉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和曹操的對決上。可是,遼東對于交州的輸出,卻一直沒有停止。

    陸遜抵達交州之後,並沒有立刻采取行動。

    時九真郡番苗番歆作亂,交趾郡岌岌可危……陸遜抵達南海之後,便建議劉勇集中全部力量,來協助士燮平定叛亂。而他則留在了南海郡,一開始並沒有去清剿南海曾夏之亂,反而組織當地百姓,加快南海郡碼頭的修建。隨後,周倉率海軍屯駐揭陽港口,做出一副大興土木之狀。

    所有人都以爲,陸遜此來交州,是爲了加強交州和遼東的貿易往來。

    曾夏幾次試探之後,也漸漸失去了對陸遜的提防之心。

    到八月,陸遜通過海上運輸,秘密從遼東調來八千悍卒……與此同時,士燮在劉勇的協助下,先平定了安定羌帥辟蹏,而後與士燮合兵一處,在無功大敗叛軍,斬殺叛軍首領番歆。

    叛軍受此挫敗,立刻出現潰敗之勢。

    要知道,九真郡叛軍,說穿了不過是一群當地的土著蠻夷。

    就算是那番苗,此前也不過是九真郡的一個功曹而已。他在九真郡或許是個人物,可是面對劉勇,不過一烏合之衆。番歆戰死之後,番苗驚恐萬分。他甚至沒有再做抵抗,而是率一幫殘兵敗將一路向南逃竄,一直逃出九真郡,在九真郡南部,日南郡的比景縣才算停下……比景,位于海邊。

    番苗剛穩住陣腳,周倉率海軍突然自海上突擊,再次大敗番苗。

    此一戰,番苗猝不及防,戰死于疆場。

    番苗之子在一幹親隨的保護下,倉皇自比景逃離,退守西卷。

    此時,叛軍不過數千人,已無回天之力。而日南土著,對叛軍的到來並不歡迎,雙方在西卷發生火並。

    叛軍再敗,向西逃竄,進入後世老撾境內的長山山脈,才算得以喘息。

    而漢軍則趁此機會進駐日南郡,旋即將日南牢牢掌控于手中……也就是在這時候,陸遜終于露出了獠牙。在經過一年時間的籌劃之後,陸遜于揭陽大敗曾夏。曾夏隨後帶人逃入山中,以求當地土著庇護。這也是曾夏最常用的手段,見情況不妙,就退入山中,待風頭過去,再重新出山。

    以前,他這一招是百試百靈。

    可這一次……

    陸遜用一年的時間,與山中土著進行交易,大力改善土著的生存環境。

    曾夏躲入山裏之後,陸遜命南海郡郡尉桓鄰率部出擊,入山追剿曾夏……在經過半年的剿殺,曾夏最終斃命山中,也爲交州鏟除一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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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自海上來(上)

     


     簡報裏,對于陸遜是如何剿滅曾夏的過程,輕描淡寫。.

    這是由陸遜執筆的簡報……

    不過,隨同簡報一起發來的,還有一封士燮親筆所書的書信,把陸遜剿滅曾夏的過程寫的非常清楚。

    從士燮的書信來看,陸遜剿滅曾夏的過程,絕不是簡報上所說的那麽簡單。

    陸遜爲了這一場剿滅戰,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去做准備。這期間,他耗費無數錢糧來拉攏當地土著番苗,同時讓從遼東前來的軍卒進行適應。遼東苦寒,而交州氣候溫暖,如果沒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不要說去對付山中的毒瘴,恐怕連簡單的氣候問題,都無法適應,更不要說出戰交鋒。

    最初,許多人對陸遜的做法很不滿,認爲他是耗費錢糧。

    其中便有士燮的兩個兒子,更三番五次的向士燮進言,言陸遜不足以依靠。

    說實話,當時士燮也非常猶豫。

    可是劉勇卻一力擔當,表示願意爲陸遜擔保。

    而事實上,正是這一年時間的適應姓訓練,才有了陸遜在揭陽半年裏七戰七捷,徹底剿滅曾夏的輝煌戰績。同時,這一年當中,陸遜從山中收攏歸化土著約十三萬人,使得南海郡一月而成爲交趾和郁林兩郡之外,交州第三個人口超越四十萬的郡縣。

    要知道,整個交州轄7郡57縣,總人口不過二百萬。

    東漢末年,中原戰亂不止,大批流民遷往交趾定居。而士燮執掌交州之後,也曾大力發展。其中交趾五十萬人口,郁林四十六萬人口,也是士燮用了近二十年時間才做到的事情。

    這兩郡人口加起來,幾乎占據了整個交州人口的一半。

    南海郡此前,人口不過二十余萬,在交州7郡之中,處于中遊。

    陸遜用一年的時間,爲南海郡增加了十余萬人口,更使得南海郡的實力獲得了巨大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陸遜在揭陽建立港口,使得遼東的物資可以源源不斷輸送過來。

    可以想想,用不得多久,南海郡一定會成爲整個交州最爲繁華的地區……對于這種情況,士燮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以前,他絕不會認爲陸遜會威脅到他在交州的統治地位,可是現在……士燮不得不承認,陸遜給他帶來的壓力,遠遠不是劉勇可比。劉勇,說到底就是一介武夫。可陸遜確是文武雙全。同時陸家又是江東豪強,雖已沒落,可是這根基仍在。

    陸遜在南海郡一年時間,吸引了不少江東士子前來。

    不僅如此,士燮還發現交州本地士人,也在慢慢的轉**度。

    劉闖席卷北方,奉天子以令諸侯坐鎮許都,讓許多交州人感受到了壓力。

    曆史上,由于交州地處嶺南,從北方過去,需經過江東和荊州,曹**的實力再大,都無法對交州産生威脅。

    可是現在,劉闖可以隨時自海上給予陸遜增援。

    這也讓交州人的心思,慢慢産生了變化,對中原也逐漸有了歸附之心。

    以前,士燮口稱願意歸附朝廷,可實際上交州一直是讀力于外。現在,士燮想繼續在交州做他的南越王,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士燮手下,桓鄰桓治皆幹練之才,如今和陸遜劉勇也是越走越近。

    這種情況下,士燮不得不感歎,自家這小師弟的厲害。

    整個南海郡在無聲無息中被他掌控手中,如果士燮想要把劉闖的實力從南海驅逐出去,少不得要有一場波及整個交州的血戰。士燮不想開戰,令交州受戰火蹂躏;同時他也沒有信心戰勝陸遜,不僅僅是因爲陸遜而今在南海已經站穩腳跟,更重要是交州人也不太同意開戰。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士燮不禁感慨萬千,在和身邊心腹經過商議之後,決意徹底向劉闖歸附。

    以前,他支持劉闖,是因爲劉陶的原因。准確說,當時劉闖和士燮,更多是一種合作關系。

    可是現在,他和劉闖的關系將發生變化,從合作轉爲主從。

    士燮的書信裏,就表達了這麽一個意思。

    他坦言,自己年紀已經大了,恐怕是無力繼續擔當重任,希望劉闖能夠派人,給予援助。

    說穿了就是交出他在交州的統治權。

    相信士燮在寫這封書信的時候,心裏面也一定是非常複雜吧。

    至少劉闖看完了書信之後,心裏面有些感慨。想當初,他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的時候,士燮毫不猶豫的對他表示了支持。雖然這些年來,士燮並沒有給劉闖太多實質姓的幫助,但他牽制住了孫權,爲劉闖爭取了足夠的時間,這份情意,劉闖不會忘記。如果士燮不肯低頭,劉闖說不得會覺得難辦。可現在,他既然表示了臣服之意,劉闖也就變得輕松了許多。

    “師兄深明大義,實乃當時楷模。”

    劉闖把書信放下,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士徽、士廞和士祗三人,開口稱贊道。

    這三人,都是士燮之子。

    士燮讓他們前來送信,也表明了他臣服的態度。

    士燮的年紀也的確是大了,根本不可能經得起舟車勞頓。從交州到中原,萬裏之遙,弄個不好就會出問題。加上他在交州久了,也不想離開。但他又害怕劉闖因此而生出不滿之意,于是就把三個兒子一股腦全都送到了劉闖面前。士燮以此表明決心,他甘願臣服于劉闖。

    “師兄的心意,我已明白。

    你們三人,就留在我身邊吧,曰後也好搏一個好前程。”

    “我等出發之前,父親已經叮囑,要我等謹遵皇叔之命。”

    曆史上的士徽,也是個極爲驕傲的人。士燮曆史上歸附了孫權,可是士徽三兄弟卻非常不滿,于是起兵造反,最終爲孫權所害。如今,他們離開了交州,便等于無根之萍。不管他們三兄弟是真心還是假意,來到了中原,就只有聽從劉闖安排……這一點,他們也非常清楚。

    安頓好了士家三兄弟,劉闖就立刻招衆人商議事情。

    而今他麾下謀臣武將越來越多,所以商議事情的時候,排場也變得極大。

    大將軍府大廳裏,文武分爲兩班,約二三十人。

    趙雲、龐德、黃忠、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徐盛、高順等人列在一邊,對面則是荀彧、賈诩、荀攸、郭嘉、法正、徐庶、盧毓等人。如此排場,看上去足以讓人感到震撼。

    郭嘉此前一直在陽翟托病不肯前來,後來是在荀彧的勸說下,他才來到許都。

    坐在大廳裏,郭嘉有種恍若隔世的感受。

    想當年,曹**執掌朝堂的時候,也是這般興盛,人才濟濟。

    而今這大廳裏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許多,可是這大廳的主人,卻換了一個人……

    “奉孝,你怎麽看?”

    就在郭嘉神遊物外的時候,劉闖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他回過神來,轉頭看去,就見劉闖正笑呵呵看著他。

    臉上露出一抹赧然之色,他很顯然沒有聽劉闖剛才的話,以至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在徐庶會察言觀色,連忙上前道:“主公欲向江東開戰,恐怕有些不妥吧……江東有長江天塹阻隔,孫權據守江東,已有三世,根基穩固。若冒然開戰,只怕會反大費周折。庶以爲,不若先取荊襄,後謀江東。”

    原來,劉闖是打算向江東開戰!

    郭嘉和荀彧交換了一下眼色,立刻心中了然。

    沈吟片刻,他開口道:“元直所言,確是老成謀國之道。

    若是以常理論,皇叔理應先取荊襄才是……不過而今局勢,已不同往常。以前若要對江東用兵,奪取荊襄,占居上遊,而後一舉破之。可是現在嘛,皇叔南有交州牽制江東兵馬,北有大軍陳兵江水北岸,渡江而戰,也非不可以。最重要的是,皇叔手中,還握有一支奇兵。”

    “奇兵?”

    徐庶面露詫異之色,他有些想不明白,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奇兵’,郭嘉如何知曉。

    荀彧沈聲道:“奉孝所言‘奇兵’,便是皇叔麾下之海軍。”

    從某種程度上,徐庶的戰略眼光,的確比不得諸葛亮。不過,荀彧這麽一說,他立刻反應過來,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劉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這時候,太史享和姜冏二人帶著幾名親隨,擡著一副沈甸甸的沙盤進入大廳。

    “諸公,請看。”

    郭嘉對沙盤倒是不陌生,在燕京做階下囚的時候,他曾無數次看過劉闖等人通過沙盤進行戰局推演。不過荀彧荀攸等人,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物。沙盤上精密的標注,讓曹氏舊臣不禁暗自稱贊。但是當他們看明白了整個沙盤的狀況之後,心裏面又生出一種莫名感歎。

    沙盤上,劉闖已經做好了各種標記。

    “此次對江東開戰,我擬三路並進!”

    劉闖說著話,指著沙盤道:“交州方面,由南而北出擊,自龍川出,奪台領山而取南野縣,陳兵豫章水南岸,以牽制豫章江東兵馬。伯言是江東人,此戰就以他爲主將,北上豫章。

    北面,我擬使張遼爲主帥,徐晃太史慈爲輔,兵出壽春,奪取合肥,固守逍遙津。

    這兩路兵馬的,主要是爲了牽制江東兵力。而真正的攻擊,則來自于海上……我海軍曆經六載曆練,而今已經漸趨成熟。此前,丈人在海陵修建工坊,在東陵島建造海軍基地,恰好可以作爲我海軍之根基。由此,我將命甘甯爲主將,收攏風馳、黎大隱兩部海軍,合計海船八百艘,可以在三曰之內,由錢塘灣登陸,輸送五萬銳士。會稽,是孫權老家所在,若奪取會稽,便可直接威脅吳郡……到那時候,我三路並進,則孫權就算有千般手段,也難抵擋。”

    海軍,海軍……

    直到此時,這大廳裏的許多人,特別是當年跟隨劉闖的元從老臣,才明白劉闖大力發展海軍的用意。

    有這樣一支兵馬,則江東東面如同不設防。

    徐庶看著沙盤,沈吟片刻後道:“可是,若孫權向劉表求援,當如何是好?”

    荀彧笑道:“以孫劉之恩怨,你道劉景升會出兵相助?”

    徐庶點點頭,“這倒也是!”

    劉表的態度,他大體上已經有所了解。

    在劉闖入主許都之後,也就是在六月中,劉表遣蒯柔出使許都。

    雖然雙方並沒有達成明確的意向,但徐庶可以看得出來,劉表心裏,並不願意和劉闖爲敵。

    也難怪,劉闖而今聲勢驚人,無人可擋。

    同時,劉表也是漢室宗親,有這麽一層關系在,他和劉闖之間的交流,也就變得輕松許多。不管怎樣,天下還是漢室天下,是劉姓江山。劉表和劉闖都認爲,他們之間的問題,大可以進行商議。由此也看出,劉表對劉闖的抵觸並不是很強烈,所以這裏面也就有了回旋余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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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天子守國門(上)



     伍朝,字世明,武陵漢壽人。

    此人好學,而且爲人清高,仙居樂道,不修世事。

    當初,朝廷曾征辟其爲博士,然則伍朝堅辭不就。後來又有荊州刺史舉薦他爲零陵太守,伍朝一樣沒有答應。這樣一個人,在武陵享有極高聲譽。只是性子有些孤僻,一般人很難接受。

    伍朝好山水,所以常出沒武陵山野之中。

    也不知怎麽地,伍朝就和當地的五溪蠻蠻王成爲朋友,據說有一段時間在五溪蠻開業授課,在蠻人之中,頗得尊重。

    劉闖險些忘記了,徐庶曾經在荊州生活過一段時間。

    他對荊州一些事情的了解,遠非通過黃閣打探來的消息可以比擬。

    特別是一些名士之間的事情,若非那個圈子裏的人,根本不可能知曉。而徐庶當年在水鏡山莊讀書,對于這方面的事情,的確是超出尋常人的了解。

    “怎麽,伍朝和張先生還有關系?”

    徐庶點頭,“張先生曾爲長沙太守。

    時年伍朝母親病重,就是張先生出手救治。雖然而今伍朝的母親早已經過世,但伍朝對張先生的感激,始終未曾減少。我在水鏡山莊讀書的時候,曾聽人說過這件事。言伍朝生平所敬服者,爲張先生一人……主公若想要把五溪蠻拉攏過來,就必須要有伍朝相助,否則很難成事。可若要伍朝出面,非張先生出面不可。這個人性子很怪,除了張先生。誰都不認。”

    劉闖聞聽。倒是松了口氣。

    張機而今就在許都!

    由于此前吉本的事情。太醫院遭受巨大的打擊。

    許多太醫都是提心吊膽,在劉闖進駐許都之後,紛紛請辭。這種情況下,劉闖只好請來了張機和華佗二人前來主持大局。不過當時,張機有些不太願意。他已經習慣了遼西清靜的生活,實在不願再摻和到這朝堂的爭紛之中。不過,劉闖以編撰醫典的名義,請他坐鎮太醫院。張機欣然同意。

    “既然如此,這件事我會讓吳普前去知會張先生,請他手書一封。”

    本以爲這件事就此告以段落,可誰料想,徐庶再次出聲,“主公,招攬五溪蠻絕非一蹴而就可成,子衡前往武陵,恐怕需要些時日經營,才能是五溪蠻歸心。可如此一來。子衡長久不在南陽,豈不是辜負了主公派他前往南陽的意圖?我以爲。主公還應該再派人前去。”

    劉闖聞聽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的確,他讓諸葛均前往南陽,是要協助徐盛。

    可現在,他又給諸葛均增加了這麽多的任務,諸葛均恐怕也是分身乏術。

    “主公,又何必爲此煩惱。

    子衡責任重大,而文向那邊也不可輕視。既然如此,主公再派遣一人過去就是,專門協助文向。”

    “那,你認爲,該派何人前往?”

    “孝直大才,可鎮南陽。”

    劉闖沒想到,徐庶開口便推薦了法正。

    可轉念有一想,如果單純以才幹來說,法正的確強于諸葛均。

    讓諸葛均聯絡蒯氏,招攬五溪蠻,本就任務繁重。若再讓他兼顧南陽事務,的確是有些難爲了諸葛均。只是,法正而今爲黃閣武長史,他若是去了南陽,這武長史一職就要有人替代。

    問題就在于,劉闖還沒有想好,誰可代替法正。

    “主公所慮者,怕是孝直職事,無人代替。

    其實,庶心中倒是有一個人選,倒也可以替代孝直。”

    “誰?”

    “便是今京兆少尹,羊衜。”

    羊衜?

    劉闖先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

    羊衜,豈不就是徐庶的妹夫嗎?說起來,自羊衜投效以來,雖非是那種光彩奪目的人物,但是每每與他職事,不管如何困難,他都能夠順利完成。這個人,表現的很低調。如果不去留心,很難覺察到他的存在。劉闖之所以對羊衜有印象,一來是當初孔融舉薦,二來則是因爲諸葛亮這段時間以來的書信之中,時常提到羊衜,對羊衜的才能,也是贊不絕口。

    “可是這麽挖孔明的牆角,他未必同意。

    孔明如今坐鎮關中,接下來我要用他對征伐漢中。把羊衜抽調過來,會不會影響他的計劃?”

    徐庶聞聽,卻笑了。

    “主公,難不成不信孔明之能?”

    “嗯?”

    “孔明心思缜密,他之所以多次在心中提到子路,未嘗沒有爲主公舉賢之意。

    況且,以他的能力,便是羊子路走了,也無礙關中大局。主公若不相信,只管試上一試。你前腳把子路調過來,孔明後腳就能找到一個接替之人……今關中有他坐鎮,再加上曹友學和夏侯衡若,絕不會再起波瀾。至于伐漢中大計,我也相信,孔明怕是早就有萬全之策。”

    很少見徐庶這麽盡力的推薦人才。

    劉闖旋即想到,這羊衜……不正是徐庶的妹夫嗎?

    “元直,倒真是舉賢不避親。”

    徐庶呵呵一笑,並未進行辯解。

    說實話,他推舉羊衜,本就是存著一些私心。自建安八年,羊衜去了關中之後,就很少回家團聚。蔡貞姬自然想念丈夫,可也知道,羊衜責任重大。不過在內心中,蔡貞姬更希望和丈夫厮守一處。于是她找到了蔡文姬傾訴,蔡文姬扭頭又找到徐庶,懇請他出面幫忙。

    不過,若從能力而言,羊衜也的確不俗。

    當初徐庶在涼州曾經和羊衜有過合作,對羊衜的能力自然清楚。

    他這次推薦羊衜,的確是公私兼顧。但如果羊衜沒有足夠的能力,想必徐庶也不會開這個口。

    劉闖想了想。覺得徐庶所言確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著京兆少尹羊衜前來。命孝直前往南陽。”

    諸葛均聽到這裏,也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劉闖剛才給他布置了那麽多任務,他也的確感到壓力沈重。若是有人代替他坐鎮南陽,他也就少了許多麻煩。招攬五溪蠻……嗯,似乎是一樁有趣的事情。諸葛均對此,倒是信心滿滿。

    ++++++++++++++++++++++++++++++

    對江東作戰的計劃,已經開始。

    建安十年七月,張遼奉命出征。他命太史慈和徐晃兩人兵分兩路。太史慈屯兵牛渚,而徐晃在浚遒紮營。而後,他親率大軍三萬,進駐合肥城,屯兵于逍遙津,對廬江郡更虎視眈眈。

    廬江,此前爲孫策攻占。

    不過後來孫策死,曹操趁機奪取九江,而後占領了沘水以北,廬江五縣。

    隨著張遼兵發合肥之後。李典正式遷廬江太守,抵達雩婁縣……作爲曆史上可比你五子良將的名將。李典抵達雩婁之後,並沒有急于出兵,向沘水以南的六安發動進攻,而是下令在芍陂訓練水軍。誰都清楚,對江東用兵,水軍必不可少。特別是在打過大江之後,水軍和步軍,也將成爲主要的主力。相較而言,騎軍在江東的作用,遠遠無法和水軍、步軍相比。

    除此之外,劉闖還密令呂虔,在汝南集結兵力。

    他命人把正在燕京書院中教授山地戰法的孫觀調來,協助呂虔訓練山地步兵。

    劉闖心裏也很明白,接下來一旦攻入江東,就少不得面對山越的襲擊……到時候,山地步兵就可以發揮作用。

    漢軍秣兵厲馬,虎視眈眈。

    而江東孫權早就得到消息,不免惶恐不安。

    孫權也沒有想到,曹劉之間的對決,會以那種極具戲劇性的方式結束。

    在這場爭鬥中,劉闖可謂是大獲全勝。不但奪取了許都,迎奉了天子,更吞並了曹操手中的兵馬,實力再次暴漲。如果說此前孫權還不在意劉闖,是因爲曹操坐鎮中原。在許多人想來,曹劉決戰,勿論誰勝誰負,都將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可誰又能想到,跳出來了一個金祎。

    一個小小的太醫,便解決了曹操。

    也正是這個此前大家都沒有聽說過的人物,使得局勢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劉闖非但沒有元氣大傷,反而實力更加強橫。他幾乎是兵不刃血奪取了中原,更吞下了曹操手中百萬雄兵。而今,劉闖奉天子以令諸侯,坐擁八州,麾下雄兵百萬,猛將如雲,謀士更是多不勝數。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孫權再厲害,面對劉闖咄咄逼人之勢,也不免感到恐慌。

    幾乎是在劉闖下令張遼出兵的同時,孫權也忙不叠派出使團,以諸葛瑾爲正使,出使許都。

    他開始後悔,沒有在劉闖奪下許都的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當時在孫權看來,劉闖雖然吞並了曹操的兵馬,可要想徹底消化,還需要一些時日。哪知道……

    周瑜當時提醒過孫權:劉闖以征伐起家,最喜歡出其不意。

    對他而言,有河北爲根基,只要他不斷獲勝,其根基就不會出現動搖。曹操部曲歸降劉闖,或許有不得已的原因。看不可否認,這些人也看得出來,劉闖而今的強勢,所以不會給劉闖制造太多麻煩。

    周瑜獻計:要麽派人前往許都,向劉闖表示臣服。

    要麽就趁機出兵,奪取九江和廬江,以淮水爲天塹,把戰場放置于江北,以期消磨劉闖銳氣。

    可是,孫權卻沒有回應。

    一方面,孫權不甘願向劉闖臣服;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若拿下九江和廬江五縣,會激怒劉闖。從這方面來說,孫權的確是比不得孫策。若換做是孫策,會毫不猶豫出兵,奪取九江,把整個淮南作爲戰場,拖住劉闖兵馬,消耗劉闖的兵力,而後再積蓄力量,與劉闖決戰。

    可惜,孫權不是孫伯符……

    諸葛瑾這次奉命出使,可稱得上是臨危受命。

    然而從內心來說,他並不想擔當這個責任,因爲……太難了!

    劉闖大軍已經開拔,這個時候想要讓劉闖停止對江東用兵,根本不太可能。可如果不來,恐怕性命不保。隨著時局的變化,諸葛瑾也漸漸覺察到了孫氏一家人那骨子裏的性格缺陷。孫權平日裏,給人一種寬宏仁厚的感覺,但他骨子裏卻有一種暴烈傾向,與孫策頗爲相似。

    孫策當初對江東士族的暴烈手段,諸葛瑾至今仍記憶猶新。

    而孫權的暴烈,則是因爲因爲他內心的焦躁而産生,其暴烈的手段,比之當初的孫策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次出使許都,恐怕是凶多吉少。

    最關鍵的是,諸葛亮而今不在許都,諸葛瑾更求助無門……難道說,要厚著臉皮去找二妹嗎?

    亦或者,懇請大小姐出面說項?

    諸葛瑾爲此,感到萬分爲難。在秘密抵達許都之後,他並沒有立刻去拜會劉闖,而是想要尋找門路。可就在諸葛瑾抵達許都的第二天,他卻聽到了一個令他感到無比震驚的消息。

    步度根轲比能與丁零兒禅聯手,于具倫泊大敗漢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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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399章 天子守國門(下)




     這具倫泊,也就是後世的呼倫湖。.

    他位于內蒙古草原,是一座半鹹水湖,擁有豐富的地下水資源,其源頭便是克魯倫河所在。

    “你確定嗎?”

    諸葛瑾乍聽這個消息,先是一喜,旋即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困惑。

    “當然確定,這件事還是我本家兄弟裴儁告之。”

    說話的人,名叫裴玄,表字彥黃,徐州下邳國人。

    如果追溯祖先,徐州裴與河東裴是一家人。曆經戰亂,裴氏子弟從河東逐漸走出來,其中一支便定居在徐州。裴玄,也就是徐州裴的子弟。不過曹艹討伐徐州的時候,裴玄和家人離開徐州,在江東定居。後來,他又在魯肅的推舉下,在孫權麾下效力,擔當主簿之職。

    此次諸葛瑾出使許都,孫權還派了裴玄和王盧九兩人隨行。

    不過,相比之下王盧九的出身遠不如裴玄和諸葛瑾,只不過因爲他是琅琊人,諸葛瑾念在同鄉之誼,才讓他跟隨。王盧九這個人的心計很深,平時少言寡語,似乎不太喜歡說話。

    此時,他就坐在一旁,靜靜聆聽諸葛瑾和裴玄的談話。

    “如此說來,許都現在豈不是非常混亂?”

    “差不多!”裴玄說道:“據裴儁透露,步度根轲比能和兒禅聚集二十萬大軍,而今已陳兵狼居胥,要和劉皇叔決一死戰。要我說,劉皇叔對外實在是過于強硬。若不是他把那鮮卑人給逼急了,估計步度根他們也不會和兒禅聯手。我聽人說,劉皇叔似乎准備親自征戰,他已經命人在幽州集結兵力,誓要與鮮卑人決一死戰……依我看,他此舉大可不必。那些蠻子不過是貪戀財貨,只要給他們一些好處,相信鮮卑人也鬧不出太大的動靜出來……”

    裴玄話語中,有一種幸災樂禍之意。

    諸葛瑾沈吟許久,輕聲道:“若是如此,我現在前去求見劉皇叔,說不得能夠達成主公所托?”

    “頗有可能!”

    裴玄道:“劉皇叔現在是腹背受敵,估計也沒有太多精力,向江東用兵。”

    “如此甚好……”諸葛瑾露出贊賞之色,對裴玄道:“彥黃這個消息果然及時,此次若是能夠成功,彥黃當記首功。這樣,你這兩曰再與你那族弟聯系一下,設法探聽一些新消息。”

    裴儁,而今官拜尚書台郎中,協助司馬防做事。

    裴玄領命而去,諸葛瑾則露出沈思之態,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盧九,你怎麽看?”

    良久,諸葛瑾擡頭,向王盧九看去。

    王盧九則放下手裏的筆,笑呵呵說道:“子瑜已有腹案,何必問我?”

    “可是,我還是想聽聽你的見解。”

    王盧九在江東地位不高,平曰裏得諸葛瑾關照甚多。而今聽聞諸葛瑾詢問他的意見,王盧九不由得笑了。

    “鮮卑二十萬大軍估計不假,步度根和兒禅聯合,也可能是真事。

    只是,劉皇叔經營北疆數載,自滅掉燕荔遊之後,他在大鮮卑山安置精兵強將,這些年又不斷向北疆移民,實力已經穩固起來。別的不說,據我所知劉皇叔在北疆安排有呂布這樣的虓虎猛將,更有田豫田疇運籌帷幄。幽州是劉皇叔的根基所在,哪怕他現在入住中樞,幽州又怎可能無精兵強將?鮮卑丁零二十萬大軍想要取勝,在我看來,恐怕非是那麽容易。”

    “盧九所言,正合我意。”

    諸葛瑾站起身,歎了口氣道:“我也覺得,劉皇叔恐怕沒那麽容易戰勝。

    不過……”

    諸葛瑾在屋中踱步,仿佛自言自語道:“外面把此事傳的活靈活現,似乎也做不得假。

    若劉皇叔沒有失利,他造出這番謠言,又是什麽居心?按道理說,他這時候正在准備遷都,理應一切以穩定爲重。他制造出這樣的謠言,對他有什麽好處?弄個不好,反而使他聲名受損。”

    王盧九則沈默不語,只是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向左右看了一下,旋即關上了房門。

    “子瑜,你老師與我說,你現在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盧九此話何意?””

    “劉皇叔要對江東用兵,你認爲主公可是對手?”

    “這個嘛……”

    王盧九沈聲道:“今劉皇叔一統北方,漢室中興在即……可惜主公仍舊看不清楚形式,想要似從前那樣割據自立,絕無可能。在這等情況之下,子瑜你還要多多考慮未來,免得錯失良機。”

    諸葛瑾一怔,眼中旋即透出一抹精光。

    “盧九,你……”

    王盧九微微一笑,輕聲道:“子瑜你不必緊張,我與你說這些話,並無惡意。

    雖然我不清楚劉皇叔爲什麽要制造出這種謠言,但我相信,劉皇叔一定有所圖謀,但絕不會停止對江東的征伐。或許,那北疆危局,就是劉皇叔專門制造出來,只是你我現在,都無法揣測到他的真實目的。子瑜待我不薄,我實不忍加害于你……而今時局,大勢已經明了。子瑜若不提前做好打算,恐怕再遲就來不及了!你兩個弟弟都在劉皇叔帳下效力,你妹妹更是劉皇叔妻子。主公或許看重你才幹,但若說他對你深信不疑,依我看怕也未必……

    子瑜,主公是什麽脾氣,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

    王盧九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若諸葛瑾還不明白王盧九的來曆,那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你爲,劉皇叔效力?”

    王盧九伸出兩根手指,輕聲道:“已有兩載。”

    諸葛瑾聞聽,不禁露出了苦澀笑容,“如此說來,我抵達許都的事情,劉皇叔那邊早已經知曉?”

    “否則,裴郎中怎會和彥黃相見?”

    諸葛瑾沈默了!

    他輕聲道:“那以盧九之見,我當如何?”

    “子瑜你既然來了,這般偷偷摸摸,終究不是常事。

    今劉皇叔家眷大都在洛陽,也只有二娘子留在許都……這是劉皇叔與子瑜你最後的機會,若再要放棄,恐怕曰後再想和二娘子她們見面,難上加難。既然子瑜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何不前往大將軍府拜訪二娘子。權作兄妹相見,傾訴倫常……然後,就靜觀事態的發展。”

    王盧九這番話,說到了諸葛瑾的心坎上。

    他何嘗不知道,想要勸阻劉闖停止對江東用兵,基本上就是癡心妄想。

    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又何必繼續糾結?王盧九說的不錯,且先拜訪二妹,靜觀事態變化!

    +++++++++++++++++++++++++++++++++

    就在諸葛瑾下定決心,要拜訪諸葛玲的時候,許都皇城中的金銮寶殿上,一場影響漢室國祚的爭論,也正在進行。

    漢帝劉協初聞劉闖兵敗具倫泊的時候,也是欣喜若狂。

    你劉闖,終于輸了!

    不過,你這一輸,真正好有了借口。

    劉協本打算在朝堂上斥責劉闖一番,趁機打壓一下劉闖的威風,哪知道劉闖根本不予理睬。

    “今我漢室,內外交困。

    外有鮮卑等異族虎視眈眈,內有諸侯心懷叵測。

    自桓靈以來,朝堂政令混亂,綱紀不存。長此以往,與我漢家,絕無益處。臣今曰鬥膽,懇請陛下重置丞相一職,如此方可使政令統一,不至于再有令出幾家,令臣下無所適從的狀況。

    皇叔劉闖,忠心耿耿,德行非凡,功績卓著。

    請陛下拜皇叔爲相,則朝綱盡歸于漢室,斷絕宵小殲妄把持朝堂之厄……”

    尚書令司馬防在朝會上突然提出重置丞相之職,令劉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以前,他身邊還有一些人爲他搖旗呐喊。可是在誅殺了金祎等人之後,這樣的人幾乎從朝堂絕迹。所以,當司馬防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滿朝文武紛紛贊同。這也使得劉協感到不知所措,他有心拒絕,可是又不知道該找什麽樣的借口。畢竟,滿朝文武都同意,他想要阻止恢複丞相之職,就變得非常困難。

    其實,就算不同意,他劉闖也可以強行恢複丞相!

    在經過片刻慌亂後,劉協迅速冷靜下來,思忖著其中利害。

    片刻後,劉協下定決心,“重置丞相,倒也無不妥之處。

    只是而今鮮卑禍亂北疆,皇叔善戰,當親率兵馬予以征討,令胡虜知我漢家威嚴,揚我大漢之威。”

    “不可!”

    不等劉協話音落下,朝班中走出一人。

    劉協看到此人,不由得在心中咬牙切齒。

    說起來,這個人也是漢室宗親,可是從頭到尾,他就沒有爲自己分擔過半點憂愁。

    此人,便是劉晔。

    劉晔此前一直在大鮮卑山就職,劉闖入主許都之後,劉晔奉命離職,從大鮮卑山回到朝堂。

    一開始,漢帝還以爲來了幫手。

    可誰料想到,劉晔根本不理睬他,反而盡力幫襯劉闖,也使得漢帝心中對劉晔的恨意更深。

    劉晔道:“今諸侯謀逆,亂于內。

    臣聽聞,攘外必先安內,諸侯不滅,何以令我漢家清平?皇叔爲大將軍,都督天下兵馬,理應坐鎮中樞。臣在幽州時,曾聽聞民間有歌謠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陛下受命于天,胡虜不過鱗介之癬。如今,正是天子揚威,令天下臣民信服之時,何不禦駕親征,坐鎮燕京?到時候,北疆自當清平,胡虜難以爲繼……那時候,天子之聖明也將傳播九州,爲世人稱頌。”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劉協聽聞這話,心中頓感慌亂。

    他朝劉闖看去,卻見劉闖正向他看來。

    目光相觸,劉闖朝著劉協微微一笑,而劉協的心,頓時變得更加慌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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