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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一曲愛蓮古流傳(上)
蔡邕在東漢時期書生的心目中有著舉足輕重的重要地位,作為與鄭玄、司馬微齊名的經學大師,蔡邕的書法在當時更是已入化境,自創飛白書,人稱蔡飛白。
在東漢年間,士人對于出身很是看重,漢末更是素有三絕、八俊、八顧、八及、八廚之稱,其中蔡邕就是這最高的三絕之一,是當之無愧的國士,可見其在讀書人中的地位。
此刻劉翊的心情,曹信明白,誰能沒有個偶像呢?就算是在古代也絲毫不意外。作為一名寒士的劉翊來說,能有幸見到蔡邕已經是非常大的榮幸了。
此刻坐在堂內的,無不是慕名而來的各地名士,甚至有一些還是兗州當地士族門閥子弟,一個個有勢的、有名的,劉翊當然不能跟他們比。
好在此刻天降祥瑞,一聽到蔡邕要以自己的女兒為題,讓眾人作一首詩,曹信就成了劉翊唯一的救命稻草。
《愛蓮說》北宋學者周敦頤所作的一篇議論散文,所謂唐詩宋詞,曹信告訴劉翊的其實并非是詩,而是宋詞,但其意境尤甚于詩文,漢朝時興的是詞賦,倒也與宋詞貼一點邊,所謂漢賦元曲唐詩宋詞嘛。
正當劉翊愛不釋手的拿著曹信抄給自己的愛蓮說,兀自贊嘆的時候,這一炷香的時間也同時到了。
“諸位!一炷香已到,還請各位公子不吝共賞。”蔡邕此刻走到大堂中央,看著擺在中間的香爐上早已燃燒殆盡,便是滿臉笑容的說道。
眾士族子弟此刻盡皆眉頭緊皺,此刻聽到前者的話更是有些著急,似乎大多數人都還沒有想出來一般。
不過倒是有一些人,面容比較鎮定自若,比如之前的那個俊朗青年。
然而那俊朗青年只是在此刻兀自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傲然的看著周圍的眾人,卻也不著急第一個開口,只是默默的等待著第一個出頭的書生,似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哦?這位可是山陽郡的言喜公子,呵呵,請……”
果然,不到片刻,席間一紫衣青年率先避席而出,向蔡邕蔡琰深深一禮,便是一臉的意氣風發,然而卻是看的那一旁的俊朗少年一陣的輕蔑。
緩緩幾句下來,簡單分明,四字一句逐而到來。
曹信默然的坐在角落邊,聽得那陳英的詩句,雖然簡單,但沒有什么比喻,詩句中只是死板的贊美蔡琰的美貌,其余仿佛就像什么都沒有說一般,幾乎可以說是平平無奇。
蔡琰與蔡邕此刻也是不禁皺起眉頭來,但畢竟是宴席間也不好冷落,詩句吟唱罷,蔡邕還是略略點了點頭,顯露出一絲勉強的贊許來。
但蔡邕不說,一旁的眾人不代表看不出來,有的搖頭有的輕笑,卻是在這士族子弟之中,也暗藏著一絲競爭。
在隨后的半個時辰當中,陸陸續續幾十人相繼將自己所做的詩吟誦了出來,其中包括正當英年的年輕俊才,更有著名門望族出身顯赫的紈绔子弟,甚至還包括如先前的言喜那般,詩句平平無奇的高官后人。
席間題目分明。以蔡琰為題,所道詩句,有的波瀾壯闊,借此暗諷朝廷,說到最后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這類人多為自命不凡的所謂‘年輕俊才’,在這半個小時內占了多半。
有的說道最后,更是為自己的諸如命運如此悲慘之類,開頭還好好的比喻蔡琰是如何如何,但到最后都是一個勁的為命運打抱不平,偏離主題不說,諸如云也霧也之類的水分太多,都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在說什么。
每一次有一個人出來作詩,蔡琰都會在座位上,即興的輕輕撫琴而奏,但都是彈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柳眉微蹙一臉的失望。
顯然,到最后大家都看出來了,蔡琰可能是要在現場做一曲,讓眾人做詞,只要自己的詩句可以,蔡琰就能即興的彈奏完整,如果詩句讓對方不滿意,就會戛然而止。
無疑,此刻所有的士族子弟臉上都閃現出了一絲失望,明面上這只是一個京才大會開場的一個小插曲,但突如起來的題目,讓眾人都開始競爭起來,而這些失望的人,毫無疑問已經失敗了。
先前的那俊朗男子不屑的看著周圍,見眾人此刻一個個搖頭嘆息,不禁當即冷笑起來,似乎勝券在握的樣子。
“諸位還有何等詩句盡皆到來……額,莫要吝嗇啊呵呵……”蔡邕此刻如此笑著,卻是看到眾人紛紛搖頭嘆息,不禁也是一陣失望,本想要為自己的女兒做一手琴曲,提一些雅興的,卻是這滿堂讀書人,一個個面容苦澀。
“唉……”低低的搖了搖頭,蔡邕不禁嘆了一口氣。
“在下陳英,汝南平輿人士,見過蔡邕,蔡伯喈先生。”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席間的那俊朗青年陡然起身一禮,卻是看準時機,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自信來。
“汝南陳英?汝可是太傅陳蕃的后人?”
那叫陳英的青年當即神氣一笑,點頭道:“正是,我家世襲汝南,倒是在下與許邵大人為老鄉!”
“哦……正是正是,公子名門之后,是邵之榮幸。”同時,許邵也是謙恭一禮,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曹信在角落一怔,卻是不知道這鳥人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繼續細細打量起來。
“在下可否為蔡大小姐作詩?”
“公子,請。”蔡琰在琴案前倩身一禮,美目青澀、不失傾城。
陳英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傾慕,同時向蔡邕深深一禮,便是當即露出了一副清高狀。
同時,琴律輕轉,天籟之聲再一次緩緩蕩漾開來。
伴隨在這美妙的音律之聲,陳英來回踱著步,自信滿滿的搖著頭,緩緩誦唱起來。
果然,此人的詩句沒有之前那些人的羅嗦,詩賦一氣呵成,將蔡琰的每一個優點說的恰到好處,所有中心都環繞著前者進行,沒有偏離題目分毫。
而蔡琰一邊撫琴一邊眉頭輕展,不消片刻竟是一不留神便是彈了頗長的時間。
“叮……”琴聲突然戛然而止,蔡琰撫琴而坐,也不失望,反而是露出了一絲欣賞來。
然而此刻的陳英卻是還沒反應過來,口中詩句還沒有誦讀完畢,這琴聲就已經停了,顯然這周圍的眾人都沒有想到。
陳英的詩不知比他們好了多少倍,這眼看著蔡琰快要彈奏完畢,竟是在最末端突然停止。
一時間不僅是陳英,連那角落處的曹信都有些疑惑。
不過,此刻的蔡琰卻是輕輕撫摸著面前的琴弦,露出淡淡的笑意來。
“陳英公子詩句美麗動聽,令小女子倍感喜歡,說起來……公子還是第一位能讓我彈奏這么久的人,公子可切莫誤會……”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雖然不知道陳英的詩哪里出了問題,但聽對方這么一說,到也明白過來,紛紛驚奇的看著前者,不禁露出了一絲羨慕來。
“多謝蔡大小姐夸贊……”陳英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竊喜,當即拱手道。
“呵呵,好了,陳英公子果然是博學多才,著實讓老夫回味了幾番,好,那這……”蔡邕接過話來,對這眾位說著,正要結束這第一節……
“等等,在下還沒作詩……”
突然就在這一刻,蔡邕剛聽到陳英的詩兀自贊嘆,卻是突然聽到席間還有人想要作詩,卻是不禁一怔。
而蔡琰,此刻也是露出了一絲疑惑來……
第六十八章 一曲愛蓮古流傳(下)
眾人紛紛回過頭望去,盡皆都奇怪這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先前陳英的詩已經讓眾人頓時羞愧不已,這會兒還會有誰敢再出來獻丑呢?連蔡邕都對陳英贊賞有加,這時候再出來惹眼,豈不是飛蛾撲火自找麻煩?
然而這時,在蕓蕓二十歲青年席中,一個面容平平、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同時形態謙卑的站了出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劉翊赫然整了整衣衫,向蔡邕、蔡琰深深作了個揖,“在下劉翊,見過伯喈先生,蔡大小姐……”
“哪里來的匹夫……這是京才大會,非名門望族不得擅入,你不知道嗎?”
“這人好生大膽,竟也敢出來現眼?”
“真是可笑,這個人年紀都不小了,還在這里湊什么熱鬧。”
“看看那衣著,當真是寒顫的緊。”
一時間,還沒等蔡邕反應過來,大堂中頓時一片嘩然,冷嘲熱諷鋪天蓋地。而那先前的青年陳英,更是冷冷的看著劉翊,兀自冷笑著。
看到這里,角落處的曹信暗中不爽,但對于劉翊也沒有什么辦法,畢竟對方平日本來就比較勤儉,穿著打扮樸素也是正常的。
“你是……”
半晌后,蔡邕當先一怔,目瞪口呆的看著來人,這時方才認出了對方,“你可是安民的屬下?”
“正是學生。學生劉翊得見伯喈先生一面,實乃三生有幸。”劉翊此時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理會周圍的冷嘲熱諷,此刻他的心中卻是充滿了激動與興奮。
“哦”忽然就在這時,許邵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同時聽到劉翊的話,陡然反應過來,道:“噢噢,你就是素以仁德著稱的劉子相?”
曹信此刻當下一怔,突然聞聽許邵的反應,其實自己的屬下還是小有名氣的嘛……
“這……仁德之命萬不敢當,在下劉翊卻是屬實。”劉翊當先一禮,見過許邵,卻同時意外對方竟認識自己。
而同一時間,滿堂盡皆靜了下來,一時間被許邵的這一反應,都產生了一絲錯覺。
“子將,這位大人,你可認得?”蔡邕此刻同時詢問。
許邵這時笑道:“那當然了,伯喈先生,子相此人素有仁德之名并非虛言,無聽聞,子相為人高義,屢次變賣家財接濟窮人,在兗州也算是聲明頗好,是為大賢之人啊……”
“哦?”蔡邕此刻雙目陡然一亮,卻是不知曹信的手下,還有這等人物,想罷當即對劉翊作揖道:“曹信大人果然名不虛傳,帳下臥虎藏龍,必無平凡之輩啊,沒想到子相不僅為人仁德,竟對詩賦也有研究……”
豁然聽到這話,劉翊的臉上竟是突然出現一絲羞愧來,“伯喈先生謬贊……子、子相之才豈能及我主分毫……”
“什么曹信?”這時,還沒等前者把話說完,許邵當先走了過來疑惑的道。
蔡邕同時大笑道:“子將,這回我給你介紹一下……”說著便是指著劉翊,大聲說道:“此人正是兗州典農校尉曹信帳下謀士劉翊,這曹信自然正是這些天威名赫赫的曹信將軍!”
“可是……讓那呂布聞風喪膽的曹信!”許邵頓時大驚失色。
一句話,堂上眾人盡皆臉色大變,頓時議論紛紛,卻是這曹信帳下謀士,讓眾人盡皆變了臉色,就連先前的陳英也收起了那副輕蔑的冷笑來。
同一時刻,正當所有人聽到曹信二字盡皆臉色大變時。
宴席中,無人知曉的角落處……
曹信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所有人,竟是沒想到自己的名聲這般的響亮。
“謀士萬不敢當,這些天劉翊未曾向主公獻一計獻一策,只是平日里做些軍糧的雜物而已……”
此刻劉翊苦笑著,向許邵回答道。
“呵呵,子相不必過謙,剛才陳英公子的詩,子相你也聽過了吧,既然你肯在他之后出來指教,恐怕在詩賦上必有獨到之處,何不與大家共賞?”
去吧,子相!你表現得機會到了!!!頂多周敦頤的神魂會穿越到三國詛咒你……
曹信在角落暗自點著頭,希望劉翊能完成自己的心愿,至于原創作者會怪誰?那自然是在當庭廣眾下傳播《愛蓮說》的劉翊嘍!!
就當曹信在內心兀自鼓噪之時,劉翊同時聽到蔡邕這么說,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興奮,相反竟是閃過一絲愧疚來,卻是當即一聲苦笑,搖了搖頭,說道:“看來……翊還是無法做如此違心之事啊……此非君子所為啊。”
就在這時,正當蔡邕對劉翊的話,感到莫名其妙的剎那……
一句清長悠遠的吟誦緩緩響徹開來,劉翊閉目搖頭,娓娓說完。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只是愛蓮說的一部分,但曹信只告訴了他這些,然而即使如此,瞬間……堂內一片寂靜……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蔡邕這般呢喃幾句,方才臉色大變,
而此刻的蔡琰更是目光灼灼……
堂內的所有士族子弟,此刻也似乎明白了這幾句話的意味,頓時沉浸在此意境當中……
然而偏偏這時,劉翊不禁羞愧的苦笑道:“此詩……并非在下所做……”
“子相,何意啊?”蔡邕正被這詩句震得思索良久,卻是忽然聽到對方這話,當即疑惑的問道。
然而同時,蔡琰邁著盈盈小步輕身來到蔡邕跟前,看了看劉翊,進而望了望遠處的角落末席,不禁美目放光,當下輕笑起來:“恐怕子相先生的意思,應該是曹信將軍的意思吧……”
劉翊一驚,轉而搖頭苦笑一聲,卻是看著此刻依然一頭霧水的蔡邕,當即坦白道:“蔡大小姐果然冰雪聰穎,劉翊不才,此生最大心愿,便是拜伯喈先生為師,得見伯喈先生一面,劉翊其實已經知足,此番為能在伯喈先生面前獻丑……在下便央求主公贈詩一首……卻不想在下竟要違背君子之道,實是慚愧難當……特此真心相告。”
我擦……劉翊!你個豆腐乳!!你不!!!
猛然間,角落處,曹信頓時感到無數條目光瞬間盯緊了自己,先是蔡琰,再是蔡邕、隨即許邵陳英……等等眾人……
“曹信將軍何故隱身不見,豈是怕這些酸腐氣,酸了將軍的身體?”蔡琰這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同時這笑意的背后,還暗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驚喜。
卻是此刻的曹信尷尬的起身,見眾人紛紛驚愕的望著自己,當即一陣的苦笑。
“典農校尉曹信!得見諸君,有禮了。”
當即也不好拘謹,向眾人做了一揖,曹信當即亮聲道。
第六十九章 書生莫叫板(上)
曹信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萬不想出于好意讓劉翊在蔡邕面前表現一把,卻不想這廝到最后竟然正能量爆滿,反而將自己給供了出來!!此情此景何其尷尬……
“伯喈先生,蔡大小姐……”曹信當先一禮,臉上略顯一絲自嘲,卻是一瞥眼,瞪了一旁的劉翊,很是氣憤。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蔡琰美麗的容顏頓時閃過一絲好奇,對前者故作不悅的說道:“曹信將軍可真是高貴的緊,明明精通漢賦詩詞,竟硬是默不作聲,還要為難劉翊先生。難道是怕我等山野小民不懂欣賞?”
對于曹信,蔡琰此時可以說又好氣又好笑,眼前這個人,明明什么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可就是不露出來,硬是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看出自己有才,豈能不讓她生氣?
一句話頓時又讓曹信哭笑不得,汗流浹背。
不過相對于蔡琰的賭氣,蔡邕此刻卻是暗自心驚,不禁打起圓場道:“琰兒,話也不能這么說,安民身懷大才,卻不喜外露已是誠有可貴,但是……”話鋒一轉,蔡邕同時埋怨道:“奇文共賞乃天經地義之事,安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腦海中,瞬間將劉翊這塊豆腐乳砍了個稀巴爛,曹信當即面露苦澀,尷尬的道:“曹信該死……曹信該死,呵呵呵……”
這時,見曹信此刻有些下不了臺,一旁的劉翊卻是不禁連忙幫腔道:“呵呵,主公不必謙虛,剛才這愛蓮說伯喈先生都贊不絕口,何不讓蔡大小姐撫琴而奏?詞曲合一?”
“啪嗒!”(眉頭青筋暴漲聲……)
曹信臉上再次變得古怪,卻是本人還沒說出口。
蔡邕和蔡琰頓時互相一望,當即點了點頭,然而此時蔡邕卻是當先這么說著“不急,先給你介紹一個人。”
話音未落,許邵緩緩從蔡邕背后走了過來,當今一揖,大笑起來,“早就聽聞將軍威名,震懾四野啊……區區不足兩千人連連挫敗威名天下的呂布,今日一見,閣下果然器宇不凡……”
曹信當先一怔,卻是注意到跟前一人,旋即反應過來,拱手道:“許子將乃當今名士,信才是早有耳聞,山野小可豈敢在先生面前放肆。”
雙目頓時一亮,許邵不禁打量著面前的曹信,不禁贊嘆一聲,一股豪氣頓時從前者的身上感受出來。“好好好,曹信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大堂中央,曹信典韋二人赫然傲立,令周圍年輕才俊都不禁暗暗失色,卻是一個個交頭接耳,望著大堂中央,不斷細細評論著……
“黃公子?想必此人便是那曹信,曹安民了吧?”
“恩恩,沒錯,傳說此人一個月前僅一人獨騎便收復了兩千人,還攻克了叛將張邈的陳留,滅了呂布部將侯成的五千人馬,又連日攻下任城、陽義、殺了呂布部將侯成、宋憲,據說厲害非常!”
“這算什么?我還聽說前些天,此人還帶著一千多軍隊將呂布大將張遼的五千雁云騎殺的全軍覆沒,張遼重傷遁走,而據說連占據盧縣的高順,也被這曹信給輕易拿下了!”
“真的假的?不是聽說高順也有五千大軍么?我還聽說高順手下有一匹陷陣營非常厲害。”
“你還不知道?高順已經被這曹信給抓了,正關在這濮陽大牢里,聽說連那陷陣營都被殺的只剩下十幾個人,也同樣關在濮陽大牢中……”
“沒錯,現在呂布被這曹信殺的只剩下一萬人馬,兗州已經得保,若不是這曹信,恐怕現在的濮陽早就落入到了呂布的手里了!!”
“等等、等等,不是說這曹信有三頭六臂嗎?怎生是個凡人?”
一紈绔子順勢疑問,眾人頓時投來鄙夷的目光……
隨著這些個議論之聲,大堂內瞬間圍繞著曹信兀自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哼,既然曹信將軍如此大才,便還請蔡大小姐撫琴而奏,看看蔡大小姐的曲子是否彈得久些?”
突然就在這時,大堂內議論之聲戛然而止,所有人下意識的聽到這一聲冷哼,卻是紛紛轉過頭。
只見此刻,陳英則是一臉冷傲的跪坐席間,與周遭眾人相反,兀自不屑的望著曹信等人,鄙夷之情卻是溢于言表。
瞬間,曹信正與蔡邕蔡琰等人攀談,卻是此刻陡然聽到這聲音,不禁眉頭微蹙。
眾人齊齊看向陳英,此刻的他同時流露出一絲不服,明顯之前此人所做詩句確實不凡,也是蔡大小姐伴奏最為長的一個,故此,一時間眾人都對曹信忐忑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眾人反應,蔡琰在此刻輕身來到座位上,當即也不猶豫,輕撫一琴。
顯然,對于陳英的傲慢,曹信心中有些不爽,但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讓你看看唐宋偉人的能量,叫你小小好好學學。
不消片刻,琴音裊裊輕轉。
秦律之聲伴隨著陳英的不屑,緩緩繞梁,這曲目宛如輕紗一般拂過曹信的心,卻是也不理前者,曹信頓時不自覺的閉目詠唱起來。
伴隨著歌曲,將《愛蓮說》的整段詠誦,比起之前的小段,此刻的《愛蓮說》可以說是更加的完整。
當然了,《愛蓮說》里提及了陶淵明,這時后世的人物,為此曹信將這一段剔除,更是將陶后鮮有聞改成世人自有聞,或許是因為蔡琰的琴曲過于動聽,致使的本就音律不同的曹信,都顯得尤為駕輕就熟,《愛蓮說》稍加改動后,誦唱起來倒是頗為一氣呵成,意境分外悠長……
卻是唱到精彩處,琴曲時而高亢,時而銀鈴婉轉、時而曲調悠長,只聽得一旁的眾人宛如看到了一副純潔無暇的畫卷,每一個人都如神游般陷入了一場幽夢當中。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每道一句,回味無窮。
卻是剛好契合了蔡琰的心意,早年嫁到鼎鼎大名的河東衛家,還沒圓房,新郎衛仲道就病死,蔡琰遭到衛家嫌棄,以為是克夫。
當時正年少氣盛、心高氣傲的蔡琰,哪里能受得了這種白眼,便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憤而回家。
此情此景,卻是那一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正好撬開了蔡琰多年的心結……
緩緩音符曲調輕輕一點,琴曲止罷。
已然彈盡。
蔡琰竟豁然落下了清淚……
第七十章 書生莫叫板(中)
梧桐木上緩緩印留著幾滴淚痕,與琴尾上的膠痕靠攏過去,留下淡淡的憂色。
美妙的琴聲伴隨著悠揚的氣息漸漸臣服于周遭的寂靜,如蔥玉般的雙手細細的撫摸著七弦琴,蔡琰的身姿竟是在此刻莫名的顫抖。
曹信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如此感觸,但此刻的他也隱隱感受到了對方的心結。
“唉……”見狀,蔡邕不禁搖了搖頭,卻是此刻怔怔的看著曹信,雙目中竟是夾雜的一絲感慨,當即露出了一絲惆悵來,“老夫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琰兒……彈奏出如此天籟之音了,安民,真是多謝你……”
話語間充滿了復雜的感激,令周圍眾人都不禁有些愣神,然而曹信此刻卻是明白了些,頓時會晤的點了點頭。
古代女子多為貞潔,如蔡文姬這樣的女子更是千古難尋,對于蔡文姬的一生,曹信不想多說什么,只是當一個人積攢了多年的不忿,將心中的一切埋藏進心里,便生出了抑郁。
曹信做的,只是一首詩,但卻掀開了蔡文姬多年的心結。更是一種如知己般的理解。
想必蔡邕這些年沒少為女兒擔心,可這一刻,一絲清淚便足以掃清這一切。
“小女子,多謝……將軍……”一襲輕紗拂過焦尾,蔡琰輕身來到曹信面前,倩身一跪。
“蔡大小姐切莫如此,曹信萬不敢當!”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間挽起前者麗人,曹信當先反映了過來。
突然心中“砰砰”直跳。
這是曹信與蔡琰的第一次身體接觸。
一股說不出來的,莫名的體悟……
感受到從曹信手中傳來一股灼人的熱度,蔡琰頓時望著那雙大手,竟是在此刻覺得分外有力,那種未曾感受過的男兒氣,令后者頓時臉色緋紅。
“呵呵,姐姐若是不嫌棄,以后不要叫我什么將軍,你比我虛長幾歲,叫我安民即可。”曹信扶起前者,當即輕笑道。
“安、安民……”口中低低的呢喃幾句,蔡琰頓時看到前者的笑容,只覺心中小鹿亂撞,絕美的俏臉上呆滯了片刻,只是依稀幾行淚痕還停留在原地。
堂內一時五味雜陳。
此刻席間眾士族子弟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其中包含了嫉妒、怒火甚至是咬牙切齒,一個個見到自己的女神在曹信面前有些古怪,這些個出身清貴的士族們,都紛紛暗自搖頭嘆息不止。
蔡邕此刻含笑不語,一旁的許邵打著哈哈,同時看出了蔡琰的心聲,劉翊則目光炯炯的盯著蔡邕,忘我的激動……
典韋……還在往嘴里塞東西,忘我的塞……
仿佛瞬間,堂內的氣氛頓時靜止一般,似乎……只留下了一臉笑意的曹信,與神情古怪的蔡琰。
“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個出身卑賤的匹夫也管蔡大小姐叫姐姐,真是可笑之至啊,呵呵呵呵……”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絲不和諧的聲音,頓時從大堂內豁然傳來。
眾人卻又是一驚……
然而此刻,陳英猛地從席間站了起來,此刻的他雖然滿臉冷笑著,然而臉上的顏色已經是鐵青無比。
蔡邕等人紛紛一皺眉,看到陳英走了過來,那口中的話更是冷嘲熱諷。
只見陳英一邊走向曹信,一邊不屑的罵道:“你是何人?如我料不差……你的叔父便是曹操吧?呵呵,曹操又是何人吶?宦官之后也!朝廷鷹犬!!也配與我等士人為伍嗎?竟也有臉出現在這里,如這般鄙人,簡直是不自量力!”
“你又是何人?”從蔡琰的視線中,轉過來看向那一臉不屑的陳英,曹信當即心中冷笑,卻是臉上隨即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來。
“你說什么?我是誰?鄙夫!你可聽清楚了,本公子是前朝太傅陳蕃之孫,陳英!我陳家世代乃汝南大姓!世襲人臣!你算什么東西?還敢問我是誰!?”陳英此刻神氣無比,不時指著曹信大罵,一臉的鄙視。
這一刻,看著陳英,不管是劉翊還是典韋都不禁臉色陰沉,即使蔡邕許邵等人也是眉頭大皺,可唯獨曹信就是一副冷冷的笑容,仿佛無動于衷。
而這時,那陳英似是越說越歡,陡然大笑一聲,便是向著蔡邕深深一禮,陡然大聲道:“伯喈先生,先生乃當世三絕,素有國士之風,更是在我等士人面前有不可磨滅的地位。”說著,便是陡然指了指曹信,當即冷笑一聲,“此人是誰?曹操的侄子?宦官一系爾!這曹信的曾祖父曹騰更是權傾一時,與亂賊十常侍一黨,禍亂朝綱無君無父!若是先生硬要與此等鄙賤之徒為伍,那可就要失了我等士人的心了……”
聽到陳英這么說,蔡邕頓時老臉一怔,竟是當下露出了一絲為難來。
而此刻陳英更是見蔡邕有些動搖,隨即也不管曹信的表情如何,陡然望著堂內眾人,冷笑一聲:“諸君,我說的不對嘛?這天下可真是變了,區區閹人之后竟也能與我等同席而坐!想想諸位家室,莫不是當朝權貴,士族大家,怎地!難道諸君就沒有什么話可說嗎?”
“也對啊……”
“沒錯,陳英公子說的有理……”
“恩恩,沒錯啊。”
一時間,隨著陳英的挑撥,堂內眾子弟瞬間議論紛紛,都傾向了前者。
曹信此刻一字一句,聽著陳英的話,兀自沉默,直到周圍罵聲一片。
沒錯,曹操的出身卻是不算好。
當然了,這出身不好,不是說貧窮。
而是曹操家室雖大,有權有勢有家財,但就獨缺一樣東西,而這東西便是這天下人最為看重的。
清貴、清貴……
曹操出身權貴,卻不是清貴。
即使你家里再有錢,你也得不到人得尊重。
古代重農輕商,不像后世,只要有錢就有了地位,然古代并非如此,商人雖有錢財,但商人之道過于唯利是圖,斤斤計較,違背圣人之道,故此在古代,商人的地位反而很是輕賤。
想想后世偉大的毛大大為什么在家訓中寫,自己的子孫決不能從商?這就是一個時代的小縮影。
故此曹操家里有錢,但畢竟是閹宦之后,出身鄙夷。
這個時代可是最看重名聲的,名聲不好就等于只有被人歧視的份,算不得清貴之說。
看著陳英臉上的得意,曹信此刻不禁露出一絲殺機,但畢竟在蔡先生面前,自己也不好開殺戒,故此只得冷冷的看著。
“呸,卑賤之徒……”陳英顯然還不想住嘴,卻是再次看著曹信冷哼了一聲。
“啪——”
可突然就在這個時候……
清脆的響聲頓時在堂內蕩漾開來,卻是此刻的蔡琰不知何時來到了前者的面前,臉露寒霜,一巴掌便是打了上去……
“你……”
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令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曹信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竟是此刻的蔡琰冰霜可怖,艷麗的身子輕輕顫抖著,似乎對陳英很是怒火中燒。
突然挽過一只小手,曹信下意識的一怔。
蔡琰此刻竟是面帶愧色的,看著曹信道:“安民,不要理會此等俗人,什么鄙夷,什么宦官之后,只是這些個俗士自甘腐臭的自豪罷了。”
一句“安民”二字,頓時驚呆了所有的人,曹信目瞪口呆的看著。
而陳英則是臉頰微紅,竟是之前的一巴掌,打得不輕。
瞬間,場內一片的死寂。
“哈哈,好好好。”
這時。
一聲猙獰的笑容突然浮現在前者的臉上,狠狠的撫摸著臉上的紅印,前者當即看了看曹信,咬牙切齒的道:“你給我等著,你得罪了我!沒什么好下場,嘿嘿嘿……”
“隨時奉陪。”
相比起前者的憤恨,曹信頓時感覺到蔡琰手中,傳來的一股異常的溫暖,輕笑道。
“告辭……”
眾目睽睽之下,陳英狠狠地放下一句,當先朝著樓下走著,忽然回過頭看到曹信與蔡琰。
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悄然顯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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