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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暫居袁營(一)
“大小姐……大小姐”
英雄樓的廂房中,甄宓癡癡的看著城下,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了一種別樣的觸動來。
但要知道,此刻的南城門已經空空如也了……
“啊香兒怎么了”突然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甄宓望著窗外的小臉,旋即回到了現實當中,但表情中還是帶著一絲驚訝與好奇的神色來。
“大小姐……你、是你怎么了才對啊……你到底怎么了”顯然身邊的丫鬟香兒是被嚇到了,這個十二歲的小丫鬟,還是第一次看到甄宓如此的反常。
“哦……沒、沒什么……只是覺得……”說著,甄宓微微回想了一下,卻是回憶起剛才的一幕,還是不禁再次沉浸其中,“世間……竟有如此奇怪之人,真是匪夷所思……”
“嗯……要說起剛才這人倒真有幾分的古怪,大小姐,你且想想,此人竟能讓袁公出動這么大的儀仗來恭迎,而且看那人的舉動,倒也無甚心切太奇怪了”小丫鬟,不明所以的說道。
聽到前者可愛的話,甄宓不禁癡然一笑,卻是突然望了望窗外,只見此刻的南城門的周圍、或是街道都已經人去樓空,比起先前的人聲鼎沸來,幾乎相差了很遠。
不過看到這一幕,甄宓倒是倍加對前者有些好奇起來……
“爹爹說……越是有大志大才之人,其必有不凡之舉……我想,應是如此吧……”
甄宓的話語,甜如細絲、柳色盈盈,在香兒毫無頭緒的當下,瞬間搖蕩在這廂房當中。
半晌,又悄然消散過去,久久無聲。
而此刻,另一邊。
許都。
因洛陽廢棄,曹操挾天子來到許昌,定都為許,不過至今還沒有正式頒布天下。
在這之前,許昌需要重新整修擴建一下,將規模提升成先前的三倍以上,這對于要成為大漢都城的許昌來說,顯然是必要的。
長樂宮、建章宮、未央宮,重新按照洛陽的建設照搬過來,不僅在先前的郡府之上擴建了幾十倍,還重新弄垮了西城的圍墻,力求在幾個月內不僅是將許昌郡府打造成不比洛陽差的皇宮,還要將許昌城更加具體的構建,達到dìdū的標準。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財力、人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不過在這個亂世當中,已經算是極為最簡單的布置了。
不過建立一個皇宮倒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諸如地基、木材石材挑選、構造比對、開湖挖地,等等這些都要蹭蹭把關。
而在這個時間段里,獻帝劉協則暫時住在郡府后屋,臨時改建的養心殿中,不過這對于此刻的曹操來說,并不是他要關心的事情。
“主公……陛下所用之器皿、衣袍、玉石業已妥當,還有按照陛下的要求,一些竹節玩物,書籍等皆已備齊……”
議事廳中,此刻蔓延著一股凝重的氛圍,不過對于此刻的曹營來說,顯然用異樣二字,或許更加貼切一些。
“他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好了……記住盡量要滿足。”曹操此刻的眼神很嚴肅,或者說很是認真,這在眾人看來都有些奇怪。
因為自從曹操回到許昌之后,整個人就像是哪里變了的樣子,這不是說曹操不像曹操了,而是覺得曹操對事對人更加認真了,甚至更有野心了。
整個人的氣質完全形成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大的方向沒有改變,但很多人都是看的出來的。
程昱微微點了點頭,將先前關于陛下的情況一一報告完畢,當下微微一愣,隨即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主公,那陳留之事……該如何處理,自從曹信將軍走了之后……”說道這里,程昱突然一頓,隨即看了看廳中的眾文武。
卻是只見他們也同時微微皺了皺眉,那意思……就是說你程昱不識相,偏偏抽到主公的痛楚一般……
“呵呵……就留著吧……陳留是安民一直以來管理的,在陳留也有其部眾管理無須擔心,不rì……叫曹昂到陳留去就是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曹操似乎很是坦然,當下笑著,坐在主位上的身體似乎并未有什么不適的樣子。
“諾”
這時回到另一邊,鄴城議事廳。
鄴城的議事廳很大,堪比皇宮大殿。
不過此刻,倒是紛紛沒有將先前的四五百人全部落座席位,當然只有寥寥五、六十人才有資格進來。
要說那四五百人,雖然都是給袁紹做事的,但其中有一、兩百人,就連袁紹自己也沒有見到過,不過對于袁紹這樣的顯赫的世家地位來說,也沒什么可驚訝的。
“呵呵……曹信將軍……我袁本初當真是久仰大名啊,呵呵呵,今rì一見,嗯將軍果然儀表不凡”
此刻的袁紹自然坐在大殿主位上,而田豐則坐在大殿文士列席首位,而后則是沮授。之后依次是許攸、逢紀、審配、郭圖、陳琳等等。
不過武將卻不同,武將列席當中,其首位和次席,分別是兩個陌生的青年,二人都長得極為相似,紛紛大約在二十一歲、和十九歲之間,之后席位方才是,顏良、文丑、高干、高柔、張頜、高覽等等。
至于曹信,則是坐在袁紹的旁邊,一個獨特的位置上,上面擺放了一個案幾,這便是曹信此刻的座位。
而前者這一刻同時默然良久,聽著袁紹對自己的寒暄,不禁沉默下來,一時沒有答復。
顯然袁紹說慣了這些官話,不過曹信倒是不適應,半晌之后,方才低聲道:“信……何德何能……讓袁公謬贊了。”
曹信說著,至始至終都有一個感覺,就是此刻正有人望著他,而且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那就是堂下席位間的田豐和沮授二人。
“呵呵,曹信將軍過謙了,你能到鄴城來,自然是我等的榮幸啊……”見此時的曹信第一次開口,袁紹同時雙目一亮,不禁笑著道。
此刻曹信的動作很低調,雙手隱蔽的在案幾下放著,低著頭跪坐于一旁,就像是默默的將自己當成空氣一般,在袁紹的身邊很是坦然,但或者說少了幾分,多了一分的平靜。
“不知,袁公將我父安置在哪里”曹信這般默然問道。
“啊,不急,我剛在鄴城東城,給曹信將軍你建了一個府邸,供將軍居住,呵呵,將軍且放寬心,只要將軍在我袁營一rì,令尊必定安然無恙,永保太平”
袁紹這一刻說的不緊不慢,但同時聽在曹信的耳中,卻倍加的刺耳,不過事到如今,曹信除了坦然也沒有其他的方法。
“多謝袁公,信無以為報”
曹信的冷漠,此刻看在所有人的眼中,這讓此時的眾人都不禁眉頭一緊,不過看著袁紹的樣子,倒是沒什么不妥。
“呵呵,曹信將軍,謀略過人世所罕見,此番親見,還望將軍能收下我兩位犬子,做他們的老師……可否啊”
這一刻,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袁紹當即笑著看了看曹信,用手指向了武將席位,先前的那兩個青年。
曹信此刻很驚訝,雖然外表依然冷漠的就像失去了往rì的神彩一般,但聽到袁紹的這句話,還是不禁眉頭大皺起來。
“在下袁譚,是父親的長子。久聞曹信將軍用兵獨到,曾以千余士卒,擊敗呂布三萬精騎,保得兗州不失,今rì還望老師教我”
“在下袁熙,乃父親次子,我聽聞在汝南一戰,曹信將軍以巴豆為餌,一夜盡誅了四萬黃巾震動天下,袁熙不才,還望將軍教我用兵”
這一刻,曹信有些不知所措了,望著袁紹那一臉殷切的模樣,再看看這兩個青年,都血氣方剛,一身的年輕氣盛。
當然曹信也才二十歲,但別忘了前世加起來,曹信怎么也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生,這兩個人表面上看上去各自都年輕有為,可是曹信知道……這明明是讓自己參與未來的奪嫡之爭啊……
不過,這一刻。
相對于曹信的煩惱相比,大殿內的文武席位中,卻是分外的傳來嫉妒的目光,其中雖除了田豐、沮授和許攸沒有外,其他人的神情竟是一個比一個的羨慕嫉妒恨。
因為在他們看來,天下照這樣的形式發展,袁紹總有一天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到那時袁紹歸天,那么這王位……甚至再大膽一些,帝位將會從袁家世子當中選拔,此刻袁紹讓曹信當袁譚、袁熙的老師……
這分明是給曹信擔當帝師意思,這其中不乏包含了袁紹對曹信的信任,更多的也是一種訊息,就是袁紹要告訴曹信,自己比曹操會更加信任他……
在賈詡的身邊待久了,曹信也學會了察言觀色的本領,而此刻袁紹的心思,曹信又何曾不知……
只是在這里史上,袁紹雖曾是一方霸主,但終究走不到帝位,更加連稱王都來不及……
教……或不教,曹信不想過多的去想,他跟曹操說過,自己的謀略之心已死,永遠不想在過問天下大勢,曹信只想在袁營安分的待著,不想去理會任何的事情,做個低調的啞巴。
因為……曹信對這些已經失去了興趣,離開曹營就等于放棄了一切,還不如回到曾經悠閑的rì子來的好。
一切……管他呢
這樣想罷,曹信當下點了點頭。
“好,一切聽袁公之意。”曹信如是說道。
第187章暫居袁營(二)
江東,豫章郡,南昌。
殘破的城墻,吐露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腐爛的肉渣從城樓的邊緣緩緩滴落下來,巧合般的留在了城墻的一處縫隙當中。
但可笑的是,城墻的縫隙中還有一絲青草倔強的冒出頭來,這讓惡臭與清新……古怪的呆在了一個小空間里,但它們就在那里,仿佛在嘲諷著這世道的殘酷一般。
豫章郡坐落于江東的南側,但此刻曲阿告破,劉繇的軍隊已經受到了重大的打擊,以陳武、周泰、太史慈為首的大軍不斷開始兵臨城下,已經近乎打到了南昌城當中。
可這一刻似乎是剛經歷過一場攻防戰一般,敵軍的第四波攻城浪潮已經褪去,此時的南昌城在一股血水的渲染中,默默的茍延殘喘著。
“子將,你放心……你放心,我等一定能守住南昌城!絕不讓孫策那小兒攻進來!!”
豫章郡府,一處房間的病榻上,此刻傳來這般的呼喊聲來。
“主……主公……邵不甘心啊……邵不甘心啊……”許邵虛弱的躺在床榻上,但此刻的他在奄奄一息當中還殘留著一絲的憤恨,一種難以接受戰局的痛苦。
劉瑤此刻僅僅在拽著前者的雙手,看著對方如此這般扭曲的臉孔,顯然心中倍加的難受著。
“子將……你且不必擔心,只要我劉繇坐鎮豫章一日!便是叫那孫策,分毫靠近不得……”劉繇雖然這么說著。但是他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了起來。
一時間,甚至小的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說出來。
但無疑,此時的這個時刻,同時證明了劉繇心中是多么的艱難,甚至比床榻上的許邵還要痛苦十倍。
數月間被孫策陸續占領了江東一半的地界不說,同時更被攻破了丹陽郡曲阿,其勢頭一時間無法匹敵,也叫此刻的劉繇想要大刀闊斧的同時,還沒有實現自己的抱負,就滿腔熱血的倒在了這樣的境遇當中。
這一切的一切……豈能不讓劉繇心痛?豈能不讓這些同樣抱著希望跟著自己的人痛心呢?
“唉……那個叫周瑜的人當真厲害。要是孫策小兒沒有此人,我軍也不會敗的這么慘……真是天不遂人愿啊……”冷靜下來過后,劉繇還是不禁搖頭嘆息起來,便是少了先前的憤恨,多了一絲無奈的感覺。
許邵此刻神情很漠然,就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比起一年前在濮陽的時候相比,此刻的許邵變了很多,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但同時他此刻生病了。而且病入膏肓。
不過許邵還是不甘心,就算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世。也不甘心自己就這么死掉,看著劉繇如此的敗下去。
“主……公,你……還是退兵吧,退出南昌城……”忽然間,便是許邵如此躺在病榻上,說道。
“退?你讓我退守?退到哪里?”劉繇此刻有些啞然,眉頭微皺起來。
而這時,病榻上,許邵同時說道:“退到上饒……或是焦作一帶。此番孫策勢大,又有周瑜輔佐,主公尚不可力敵,暫且退守方能保全實力,等待時機……”
“哦……也好,子將所言極是。”看著病弱潺潺的前者當即說出這番話,劉繇同時臉色一喜。當即如撥浪鼓一般點了點頭。
“可嘆!可悲矣!!”
卻是突然,便在這個時候,床榻上的許邵隨即毫無征兆大喝起來,竟似是忘了自己正病入膏肓的身體。
“子將!?你……你重疾在身!不可輕動啊……”
“可悲!!可嘆耳!!!”
然而此時的許邵沒有聽進去。仿佛這情緒的宣泄就像是沒有任何的預兆,就如同寧靜之后突然的一場暴風雨,許邵虛弱慘白的臉頓時涌現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悲憤情緒……痛斥不止。
這一刻,一時間讓一旁的劉繇不免有些大驚失色。
不過他或許不知道的是,許邵的心中頓時想起了一個人的背影……
那一個獨自坐在濮陽城門口,面對呂布大軍莫敵的背影。
許少相信,那一幕是他這一輩子看過的最驚心動魄的畫面,也是作為識人知人而聞名的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一幕。
“若是有曹信將軍在此——!!!何至于周瑜!孫策!!如此放肆——!!!”
突然又一聲怒吼,許邵的右手痛苦的攥著自己的心臟處,滿臉猙獰慘白的望著正上方屋頂的木梁,左手不住的在空中亂抓。
顯然這一刻的許邵已經快走到了人生的盡頭當中。
“子將……子將你這是為何?到底是何意呀?”劉繇這一刻不禁望著前者如此反常的一面,當場心驚膽戰,隨即又跑到了屋外,連聲呼喊起來。
“快!快傳醫官!!快叫醫官過來——!!”
然而在此刻的屋內,許邵依然沒有改變任何的動作,一只手痛苦扭曲的握著心臟,一只手則孤寂而驕傲……是的,就是驕傲。
驕傲的指著病榻正上方的木梁……但是看著此刻許邵那空洞的眼神便能知道……他看的不是木梁……
如此這般……
許邵人生當中最后一次大喊出聲,隨即便是一片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劉繇此刻忽然走了過來,他忽然在屋內聽到了這聲音,而且聽得分明,聽得真切……
不過此刻驚覺的發現,許邵還是剛才那個動作,但身子已然僵硬起來……隨即那指向正上方的左手,緩緩掉落下來……
直至隨后一動不動。毫無生跡可尋。
但唯有此刻的劉繇知道,他聽到了,聽到了許邵臨死的所說的一切,關于曹信的一切,一句許邵人生當中最后的月旦評……
不過此刻,劉繇知道……許邵已經死了。
很離奇、很震撼、也有驚心動魄……
此時,劉繇突然發現,自己的后背全都是汗,這不是熱的,而是一瞬間涌現出來的。這讓劉繇有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仿佛劉繇剛剛經歷了一場足以記入史冊的事件當中,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鄴城,曹信府邸。
時間再轉到另一邊。
曹信的府邸很大,雖說不上是富麗堂皇,但面積很寬,假山假水一應俱全,就像古代王侯的府邸一樣。這種地方,曹信以前還真沒有住過。
不過自從幾天前答應收袁譚、袁熙開始。曹信這幾天還真不怎么太平了。
內院很大,這是曹信主要活動的范圍,這些天仿佛曹信又回到了兩年前,自己還是在家里游手好閑的日子。雖然偶爾還會有很多鄴城的文武官員來拜訪,不過在內院里曹信倒是享受了一把半隱居的生活,
從昨天開始,曹信就命人在府邸的最前面,掛上了一個拒絕見客的牌子,這也讓前些天忙于接客的曹信。終于擺脫了痛苦,回到了悠悠閑閑無拘無束的日子。
府邸中的仆役不多,至少曹信不喜歡這么多人,起初袁紹也派了三百個奴婢伺候,不過曹信還是婉言謝絕了。
只留下了現在十幾個人日常照顧自己和父親的起居而已,其他倒是都退了回去,不是說曹信怕人多。而是喜歡人少清靜一些,并且最近曹德的情緒非常反常,曹信不想給老爹過多的嘈雜聲。
這些天,曹德死活也不見曹信。或許是前者因為愧疚的關系,一直躲在內院一處房間里,整天除了吃飯,都悶悶不樂的呆在房間里一步都不離開。
這一切也讓曹信想起了徐庶的故事,他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復制徐庶的境遇,不過好在曹信叫幾個侍女一直照顧老爹每日的起居,故此在那幾個人的小心看管下,曹德還不會自尋短見。
雖然對方到現在還不肯見自己,不過至少對方沒有想不開,這讓曹信也頗為心安。
這段時間內,城中同時散布著很多謠言,雖然曹信閉門不出,身在袁營處處都很低調,但這也不免給自己落了個性情古怪的標簽。
便是在那些個仆人的眼中,曹信的舉動也是很古怪的。
試想一下,你一個袁紹如此大禮相迎的人,一個有頭有臉的將軍,竟然在內院里獨自種菜?而且還時不時逗逗鳥,一副悠閑自得的紈绔模樣,這樣的舉動難免會讓人不禁產生幻覺。
不過曹信就是這樣,內院很大,不種菜打發時間真是太可惜了,而且他也答應過曹操,自己的謀略之心已死,不想再去過問天下紛爭。
種種菜?豆豆鳥?與世無爭?有錯嗎?
曹信府邸的仆人,一共有十四人,包括一個管家阿姨嚴氏,還有七個丫鬟、三個廚子外加三個年輕的仆人。
這些人都是連年的戰亂而失散父母被迫成為官奴的人,有的好一點的,或者適齡階段的,成為了女官,就是后世說的雞,而更多的人,或是未成年的人,就是像他們這樣成為了一個府邸的奴役。
在亂世這個時代,他們的地位可想而知,幾乎不能歸類為人類的范疇之內,至少在士人的眼中是這樣的。
不過自然曹信不同。
在很短的時間內,曹信就與這些人就打的火熱,儼然沒有什么蕩寇將軍之類亂起八糟名頭的架子,這讓這些做下人的很是詫異,但同時也感到了一絲的溫暖。
將一桶臭氣熏天的不明物體,在一旁仆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中,給菜園施肥,曹信突然久違的笑了笑,卻是猛然間發現自己的衣扣掉下了一截,滴落在菜地的糞料當中……
這讓曹信當下眉頭不禁一皺。
第188章暫居袁營(三)
翌ri,陽光明媚,照射進鄴城的議事大殿當中,顯得越發的明鏡和舒服。。
但……這都是表面而已。
“曹孟德!!一宦官之嗣爾,今ri竟從許昌送來一封詔命,說……”袁紹一如既往的高高坐在主位上,此刻卻是臉色不悅,俯視著堂下的文武眾席,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說要讓我擔當大司空之位,而那曹cāo則為大將軍!!哼,簡直不把我袁本初放在眼里!諸位!可有話說?”
這一刻袁紹看起來很氣憤,連語氣都有些質問的味道。
“唉……這哪里是陛下的旨意,分明便是那曹cāo的矯詔,挾天子而頒布此等謬令,這曹孟德當真是恬不知恥啊……”
“不錯不錯,我主袁本初怎么也是四代三公,海內仰望,乃大漢第一忠臣,曹孟德分明是想要謀國呀!”
“哼,讓主公擔當司空之職,那曹孟德到想起了當大將軍,一個鄙見之徒竟權位高于出身大族的主公,此等鄙夫,嘿嘿,真是笑死了天下士人吶。”
諸如這般,在袁紹憤怒的同時,一些諂媚的文士不住的附和起來,甚至有些人的口氣,顯然很是不客氣。
“恩恩,諸君所言極是……”袁紹同時在主位上,不住的冷笑著點著頭。
“主公!這曹cāo太過分了!!此詔我等千萬不可接受,若接了!便是讓那曹cāo以為主公是怕了他……哼,主公此番作用三洲之地,兵馬戰車多過那曹cāo數倍,主公又何須理會呢!?”這次說話的,是謀士審配,顯然他的話也是不無一絲道理。
列席中的郭圖此刻也同時說道:“主公,嘿嘿,曹孟德此番迎奉獻帝,就是為了挾天子以令諸侯,主公兵馬勝其數倍,無需理會,便是曹cāo不服,也不會大動干戈的!”
淳于瓊也道:“曹cāo素來出身鄙賤,不比主公爾,主公乃四世三公,此番豈能讓那曹cāo騎在主公之上,這豈不讓天下諸侯笑話嗎?”
曹信此刻一直就這么看著,是的,他一直都在。
一個明亮的特殊角落,擺放著一個案幾,顯然是特殊上賓才能坐的地方,而此刻的曹信就坐在這里,看著這群沒頭沒腦的人阿諛奉承著……
在曹信的印象中,大司空這個職位,在西周時期就已經有了,在漢朝,則更是位列三公,不過漢成帝以前,漢朝是沒有司空這個職位的,而是叫做御史大夫,成帝后才改名為司空。
故此大司空其實就相當于副丞相,類似于后世的國務院副總理兼監察部長。
而大將軍呢?熟讀三國歷史的人都知道這職位的權威性,最佳的代表人物就是何進大將軍了吧……
當然還有桓弟時期的梁冀……可以說歷來大將軍都是被外戚勢力把持,也就是俗稱的皇帝娘家勢力。
不過顯然外戚把這個職位給玷污了。
作為帝國最高的軍事掌管,名義上掌握了天下所有的兵馬,類似于后世的軍委主席,比驃騎將軍、車騎將軍更高的帝事統帥,這個職位的分量……
想想……國家軍委主席自然比國務院副總理兼監察部長要高上一頭。
不過曹信倒是很好笑,這幫人……當初反對迎奉天子的人不知道是誰,這一刻反倒咬起了別人的不是。
“曹信將軍,依你之見……此事我該如何取決啊?”
突然便是在這一刻,正當曹信兀自苦笑之時,主位上的袁紹當即笑吟吟的看著著一邊,詢問起來。
聞言一怔,曹信這一刻當下沉默了下來,竟是看到此刻的所有文武官員盡皆看著自己。
“信……愚笨,別無良策,向明公告罪。”
默默地低下頭,長身作揖,曹信如是說道。
卻是這一刻,前者話音剛落的同時,部分文士席位間,不乏一絲鄙夷的目光傳來,而此時的主位上,袁紹同時眉頭一皺,隨即方過了許久,才恢復了正常。
“啊……無妨,將軍無需告罪,呵呵呵……”一連輕笑,袁紹擺了擺手。
但這一來一去,似乎此時的所有人都知道,望著曹信一臉淡漠的表情,這埋藏在其中的一切,顯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正在另一邊,陳留郡。
正當曹信在袁營一言不發,惜字如金的當口,便是曾經的郡城,一片的氛圍詭異,就像失去了往ri的光明一般。
“將這些東西都放進去,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
曹昂在郡府的門口小聲的吩咐著眾人,向著府邸內搬運著一些ri常的用品,而此刻的他,也按照曹cāo的吩咐,入主陳留,代領陳留太守一職。
為何要說代領?其中的原因自是很簡單,因為曹cāo還保留了曹信的陳留太守職位,并沒有撤換,只是擔心陳留怕群龍無首,故此才叫曹昂過來。
不過曹cāo的真正用意,顯然不是讓曹昂管理,因為曹信的部眾自然會安排的妥妥當當,曹昂也顯然是這么做了,進入陳留之后沒有驚動任何人,更是不想自己的進入,讓典韋、許褚這些人管理上有什么不適應。
“昂公子,你且將這些事情交給下人便是了,我剛才將我家將軍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你但可入住便是。”
劉翊此時從郡府內走了過來,看著曹昂一臉低調的模樣,不禁露出一絲欣慰來,當即知道了對方的好意,方才說道。
“不了,內院房屋很多,我就住的偏僻的角落即可,安民兄長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歸,我大可等他回來。”
“唉……希望如此……”劉翊面色看起來很憔悴,想來這些天跟典韋、周魴這些兄弟沒少費過心,不過聽到前者的話,還是不免有些安慰的。
“哦,對了,公子,文和的房間剛騰出來,昂公子你可以住進去……”
“哦?你是說文和先生?”曹昂剛進入內院的身子突然一怔,旋即回過頭來,驚訝道。
“不錯。”
“怎么?子相先生,文和先生他不住在郡府里了嗎?”
劉翊的臉色顯然很是無奈,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文和打算離開了……昂公子可以住下來。”
猛然聽到這話,曹昂不禁有些驚訝起來。
陳留,東城門的另一邊。
“軍師!軍師?你……你這是要去哪里呀……”
典韋當下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只見此刻的賈詡,一身的樸素打扮,背了一個小包裹,看來似乎要遠行的樣子。
“呵呵……主公即走,看來我賈詡待在這里也是徒然……與其如此……呵呵,不如再云游一下四方,好好走走、看一看這天下……”
賈詡此刻的樣子很是平靜,但是在此刻典韋的看來,對方還是頗為堅定的樣子。
“那……”見對方似乎已經決定了的模樣,典韋還是不禁擔心起來,“那軍師……還會回來嗎?”
“會!”
突然一聲,更加堅定的語氣,賈詡雙目微亮,一臉無需置疑的說道。
“呵呵,他ri主公歸來之時,便是我賈文和,千里投奔之ri……”
看著對方的表態,此時的典韋也安心的幾分,卻是曹信離開的這段時間,顯然大家都不好過,不過聽到賈詡這么說,仿佛典韋也想開了一些。
“好了!典將軍,你看看許褚、周魴、高順將軍、賀齊將軍他們,自主公離開以來,都不曾松懈軍中事務,你也莫要理會我這個糟老頭,最近嬙兒姑娘為主公擔心食欲不振,你也跟元化兄好好督促,讓他多看管住,別讓主公回來擔心……”
微微抱拳,典韋恭敬的點了點頭,“軍師放心,某自會照辦,不過……”說到這里,典韋還是道:“軍師此一去,不知歸途,到底要去何處?”
這一刻,賈詡同時淡然一笑,“呵呵,云游四方而已,主公常說,人生在世……學無止境,我這個老骨頭,幸得還沒到半百之年,故此想要游歷天下,此一去,好好學一學鬼谷之術,希望以后能為主公派上用場……”
“好!!軍師……珍重……”典韋再次抱拳,一臉肅穆的長身一揖,顯然很是不舍。
“告辭……”
一條離開陳留的官道上,透過東城的寬大鐵門,賈詡沒有帶一匹馬,即使城中馬匹不少,但就那么一人獨自輕身而行,背著一個小小的布包。
就這樣……大笑著離開,直到消失在典韋的視線當中,唯有那背影毅然的灑脫和不羈。
望著這一幕,典韋就是不知道……該何時才能見到對方。
“主公啊……你到底何時才能回來……與兄弟們一起征戰沙場……”
陳留內城的小湖泊當中,一個柳樹下……
一身衣著仙麗倩影……婀娜的坐在柳樹畔、碧波前……
出塵脫俗般的美麗容顏,憔悴的浮現在水中,清刷過一抹淡淡的波紋,蔥玉般的白凈小手淡淡的在水中漫漫的搖蕩著。
柳葉乘風,發出翠翠的輕盈律動聲,月華般的氤氳氣息飄然浮蕩,讓此刻遠處過路的行人不禁止步側目著……
這一刻,這些人……紛紛被眼前的這幅美麗景象所深深的折服,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老者或是少者,只是忽然間,這群人發覺自己看到了仙境、看到了一副畫卷。
但這一刻,蔡琰僅僅是將自己的臉放在了湖面的反光中,落寞的輕拖著美腮。
忽而……悠悠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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