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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iop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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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益侯] 萬夫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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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39:04 |只看該作者
第242章兵指壽春(一)
此刻,議政廳中,所有的人,包括曹操、司馬懿、郭嘉等等,盡皆注視著曹信。

但對于后者而言,司馬懿的突然說話,還是讓曹信本人有些意外的。

司馬懿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什么要依附郭嘉,而且還要在此刻說什么自己明知故問?

一切的一切,讓此時的曹信倍感意外的同時,也有些猝不及防起來。

但是……

接下來司馬懿的下一句話,就似乎代表了什么……

卻是此刻,只見司馬懿搖了搖黑羽扇,望著曹信似笑非笑的說道:“在下半年前剛剛路過冀州……途中遇到張頜將軍……呵呵,還聽說了傳言……說……在鄴城第一個預料到袁術要稱帝的……就是你淮南侯。是也不是?”

陡然間,望著司馬懿那一抹充滿笑意的臉龐,曹信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你是說……是安民第一個發現袁術要稱帝的?”但隨即還沒等曹信要說什么,主位上的曹操也不禁同時閃過了一絲精芒。

便是在司馬懿話音剛落的同時,整個議政廳頓時陷入到一股震驚之中,一個個望著席位上的曹信,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而且……呵呵還是在袁術要稱帝前的五個月……在五個月前……淮南侯就預料到袁術就要稱帝……還……助張頜與高覽二將獻計于袁紹……呵呵呵,可惜呀……袁紹過于優柔寡斷。未曾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

司馬懿的又一句話,頓時進一步讓眾人大駭……

“你……早知道張頜二將背后,是我在指使?”但望著眾人的駭然,曹信也同時好奇起來。

而這一刻,司馬懿在廳中,也適時的回答道:“不錯……當時在下就在冀州城……只是在下素不露面罷了!呵呵呵……”

在曹操、郭嘉等人越發覺得奇特的當口,司馬懿這一刻兀自含笑著,望著對面的曹信,“呵呵呵……為何當初張頜、高覽二將會突然受到袁紹的重用?當時在下雖然只是簡單的在游歷。但也看的清清楚楚,君侯暗中裝瘋,其實是在背后利用張頜與高覽,而其中一策,就是君侯你……早在今年初月,就預料到了袁術要稱帝……并且提點張頜二人……”

這一刻曹信很驚訝,而且非常的驚訝,他沒想到,在數月前。自己正在暗自籌劃一步步的策略之時,原來都看在這家伙的眼里。

“司馬懿……汝區區才不到弱冠之年……好生厲害呀……”此刻曹信不禁苦笑起來。

但似乎事情并不是這樣的。

“您誤會了淮南侯……在下也是在事后才預料到的。鄴城時在下就想……張頜二人為何一夜之間有如神助?后面恐怕必定有高人指路才是……但鄴城時在下還不確定,直到……”

“直到怎樣?”

似乎這一刻,隨著司馬懿越說越是驚心,主位上連曹操也吸引了過來,更是先前的鐘繇目瞪口呆的聽著司馬懿講述著一切……

便是這一刻,司馬懿微微一笑,“直到幽州易河之濱……張頜、高覽二將先是擊敗了黑山賊的先鋒……而后大破易京城……但之后……黑山軍張燕竟然反攻高干五萬大軍……顏良文丑十萬袁軍……又莫名其妙的被引到了易京城外,直至水漫大地……三路大軍你殺我、我殺你……最后……呵呵,最后全身而退的……竟然只是一個曾經被人嘲笑過的瘋子……”

說到這里。司馬懿沒有在說下去,但這話語中的一切,已經表明事態的詭異性。

“雖然聽說黑山賊、袁軍、公孫瓚……三路大軍全軍覆沒,但還真不知其中竟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卻是忽然這一刻,曹操也有些啞然失色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不約而同的都聚焦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而那個人。就是此刻的曹信。

面對著這些人的驚訝,曹信以為易河之濱真正全軍覆沒的來龍去脈和真相……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因為知道的人都死光了,更是那些殘余剩下來不足百騎的袁兵,也估計永遠都不想提及易河之濱的那一個情景。

而且。曹信還以為,那一戰就像是一個陰影一樣伴隨在零星生還人們的夢魘,只要自己不說,就一輩子沒有人知道這個過程……不會真正知道曹信策劃讓三軍全軍覆沒的過程……

人們只會記得,曹信用了妖術……是的,妖術,整個許都乃至天下其實都在議論,議論或許是曹信的妖術,將三軍弄的全軍覆沒的,而人們只會知道這個結果,卻不會有人知道,曹信是怎么做到的……

但前者顯然是低估了這個世界,曹信萬萬沒有想到……司馬懿竟然是整個事件的見證人。

“呵呵呵,不錯……的確如此。”

在一群眾人奇異的注視下,曹信終于苦笑著承認了下來,并且笑道:“本侯……先是讓張頜二萬士卒就地種菜,為的……正是瞞天之計,古兵者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實本侯在那一個月內是暗中命人深挖地底……以求達到奇襲易京之效…………”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曹信將自己如何引入黑山軍先鋒,如何攻破易京……甚至如何將三十萬人被大水淹沒的事情,一一概述完畢。

而就是這一個述說,卻越發讓在座連連稱奇……

便是許久之后,直到曹信說完的剎那,郭嘉不無驚嘆之語,“易河漲潮……就會引來濃霧……而那濃霧就是為了讓黑山軍的先鋒停滯不前……以至于輕易中計,而易河漲潮,又會引發決堤……這也讓三軍浸沒……咳咳咳……妙計啊。”

另一邊,鐘繇也贊嘆道:“將甲胄丟棄……一來也是依靠著濃霧吸引著黑山賊先鋒……二來,甲胄被隨后趕來的黑山賊利用,將袁軍擊潰……導致兩軍兩敗俱傷……三來,張頜二萬人無甲胄防身,攻打易京又會戰力受損、損兵折將……一個甲胄遷出三方亂武……真是一環扣過一環,讓人不禁毛骨悚然吶……”

這一刻,顯然所有人方才意識到易河那一戰其實暗藏著這么大的玄機……

而此刻看著曹信的目光,更是充滿了驚奇、敬畏、匪夷所思,也讓曹信蟄伏這兩年的光景,在眾人看來,變得越發充滿了傳奇性。

“嘿,幸虧沒有與淮南侯為敵,哈哈,看來那袁紹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了!!君侯!!好樣的!!!”

此時,武將席中,曹仁頓時給曹信豎起了一個大大的拇指,不禁大笑起來。

倒是此刻的曹信,有些哭笑不得了。

一來這不是什么好炫耀的事情,畢竟自己窩囊了兩年,也算是出了一口不小的惡氣,要不是司馬懿這回提起來,自己還真就打算一輩子不說。

便是這一刻,曹操也同時變了臉色,但似乎前者更關心的,是此時袁術的問題。

“那……安民你觀此刻的形式?如何?”

望著眾人一再的注視,曹信頓時猛地起身,然后再大廳中來回走了數步。

方才思索起來。

曹操面帶著真誠,希望能從前者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畢竟此刻的曹信是曹營中舉足輕重的人,他的話也備受此刻眾人的重視。

至于曹操,也更是如此,曹信自然也知道。

來回反復走了幾步,曹信眉頭深鎖,緩緩從記憶中摸索出來。

現今是公元197年,九月末。

也就是建安二年,九月末……這一年,袁術貌似的確對許都產生了一定的威脅,雖然說袁術還沒有強大到袁紹的地步。

但此時的曹軍還不強,甚至也不算很強大……按照地理的方向來說,的確,袁術是下一步曹軍所要攻打的目標。

公元197年到198年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而就在這個當口,正當曹信兀自走來走去回憶之時,原先沉默不語的司馬懿,同時打趣的說道。

“聽聞孫策與陳瑀剛剛聯合擊破袁術……不知接下來……此二人會如何呢?”

卻是這一刻,再次讓滿堂眾人紛紛注視起來。

更是主位上,曹操隨即陷入到了沉默當中,“江東孫策與陳瑀聯合……此事天下盡知……此二者會如何?”

就在此刻,曹操兀自疑惑之際,卻是司馬懿和郭嘉相視一笑,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來。

“咳咳咳……主公,孫策……”

“孫策必勝……”

突然,仿佛就在一瞬之間,曹信淡漠的一句話,莫名的打斷了郭嘉的話語。

而此刻眾人再次有些莫名其妙。

“勝?何來勝負?”曹操兀自奇怪著。

但就在郭嘉與司馬懿二人望著曹信,含笑不語之際。

曹信也是淡淡的說道:“丞相……孫策不日就會攻打陳瑀……”

“哦?他二人不是剛聯合不久才是?”

但就在曹操這么追問之際……

曹信的腦海中陡然傳來了這個聲音,那就是……

腦海中——

公元197年,孫策大破陳瑀。


第243章 兵指壽春(二)
陳瑀,表字公瑋,籍貫本是徐州下邳人,現領吳郡太守。
如果歷史上說到陳瑀這個人,或許很多人不是太熟悉,但是要說起陳瑀的兄弟——陳珪、陳漢瑜,那就另當別論了。

陳珪、陳登父子,在歷史上可謂鼎鼎大名,也可以說是曹操擊敗呂布這個漢末第一飛將的關鍵人物。

并且不久之后,曹信也知道陳瑀將會與孫策爭奪一個丹陽,雖然時間看似與歷史有了些許的后移,但事件很快就會發生。

這也是作為后世人,曹信所知道的未來事件。

不過,要知道的是,呂布、陳瑀、孫策三方才剛剛聯合起來擊敗袁術,目前實際來說還保持在同盟的形式上,要讓人相信孫策和陳瑀的矛盾,并且在事態還未發生之前就說出來,顯然是很難讓人信服的。

不過曹信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記錯,按照歷史的軌跡,陳瑀大敗,致使孫策和陳瑀二人的聯盟破解,陳珪、陳登父子只能投靠到另一個合作對象,呂布那里。

也就是歷史上,陳登父子在呂布那里出現的原因。

“丞相……孫策驍勇,信料定不足一月,陳瑀必敗……到時江東局勢必然明滅分明,劉繇也必定腹背受敵,江東落到孫策之手……只是天時所向,丞相……為今之計,就是等待孫策擊敗陳瑀,便派人入朝,順應形勢。”

曹信如此這般一一想罷,當下面對著滿堂的文武。向著主位上的曹操當即拱了拱手。

“哦?安民竟然有如此預料?那本丞相倒要拭目以待,看看這次安民你說的對不對……呵呵呵。”主位之上,曹操一臉的不敢相信,他不相信曹信會預料到江東接下來發生的局勢,雖然話語平靜,但顯然還是有些好奇。

“咳咳咳……丞相,郭嘉亦是如此所想,卻是君侯于郭嘉先行道出……”

“哦?當真?”曹操的臉上又是精芒一閃,見連郭嘉也這么說,同時驚訝著。

此時郭嘉同時笑道:“呵呵。不,郭嘉只是從現今的局勢……猜到孫策與陳瑀不和……但也不能及君侯這般……看清江東接下去的局勢。”

前者話音剛落之際,曹信也有些苦笑起來了。

而這時,曹操也點了點頭,“好,那本丞相就依你二人之計,與孫策結好,但我軍此刻畢竟有外患如呂布、如張繡……額……如袁術,安民吶……”

說到這里。語氣有些停頓了下來,曹操當即看著廳中的曹信。詢問道:“那袁術該如何?我軍又如何為之?”

當先聽到前者的詢問,曹信頓時低下頭沉默下來,但片刻之后,猛然又抬頭,并且拱手說道:“稟丞相,袁公路大逆不道,自稱仲氏偽帝,擅殺陳王劉寵,曹信請命。自領八萬大軍,攻伐袁術!已除國賊!!肅清天下!!!”

此言一出,整個議政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曹信的身上,望著對方含笑著傲立的身姿,眾人都不由的點頭起來。

但是……

主位上,曹操卻聽完這一席話,臉色沒有來的呆滯起來。隨即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區區袁公路……何須安民你親自出馬……此事……”

“丞相!!正是因為袁公路,曹信必須親自出馬!!!”隨即猛地上前一步,曹信的氣勢竟然在此刻意外的產生了變化,看著曹操似是猶豫的臉。不禁無意間展露出咄咄逼人的態勢。

“這……還是從長計議吧。”曹操兀自搖了搖頭,沒有將這個小變故看在眼里。

“丞相,信愿立軍令狀……”猛地一拱手,曹信再次不解的說著。

但奇怪的是。

在郭嘉和司馬懿同樣皺眉的注視中,曹操的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但這一刻,還是搖了搖頭,“不要再說了,安民……你不必多言,此事決不再議……”

竟是直到這一句話說出,滿廳之內盡皆震驚起來,包括此事的郭嘉、司馬懿也有些不理解的看著曹操的變化。

但顯然變化最多的,那就是曹信,猛地身子一顫,曹信萬萬沒有料到曹操竟然是這幅反應。

“報——!!”

就在這個尷尬的當口,門外頓時跑來一個親兵,快速的來到了大廳的中央。

便是當下稟報起來,“報!稟丞相、君侯……”

似乎是巧合般,那親兵先是向曹操作揖、隨后又向曹信作揖,似乎有種火上澆油的意味,讓大廳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然而那親兵還是說道:“丞相府外,有淮南侯從屬來到,要見君侯……”

“從屬……”

眾人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但隨即聽說是陳留,倒瞬間反應了過來。

而其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正是曹信。

但顯然被剛才的情緒所影響到了,曹信只是淡淡的拱了拱手,“丞相,末將先行告退……”

“咳咳咳……淮南侯……咳咳,且慢……您誤會丞相了……咳咳咳,請止步……”

然而,曹信當下說完,也不理此刻大廳中的眾人,更是沒有理會要挽留的郭嘉,率先拂袖而去。

大廳之中,這種詭異的氣氛其實來的很突然,原本氣氛一直都很好,而曹信本人也只是單純要請命出兵而已,但似乎曹操的反應變成了一個導火索,讓整個大廳頓時變的有些奇怪。

直到曹信離去之后……文武也走得七七八八……

最后,大廳中,只剩下了郭嘉和曹操二人。

但此時的郭嘉……雖然臉色病態悠然,但看著曹操顯然第一次露出了憤怒之色。

“丞相!!咳咳咳……你還猶豫什么?丞相啊……你今天這是為何?這可完全不像你呀……”

便是這一刻,曹操的臉上也不由的出現了難色,并且很少見的嘆了一口濁氣……

但另一邊。

如典韋、許褚、周魴、高順、賀齊、毛玠、劉翊、裴元紹、周倉、許三……這些人,都陸陸續續站在了丞相府門口,一個個充滿的欣喜。

當然,這其中也有三個女人,而其中兩個人,都異常的美艷多姿,但無不都有些憔悴,看上去真的很想憐香惜玉一把。

而這兩個人,自然是等了曹信兩年的陳嬙兒與蔡琰。

“哈哈,你小子!!”

曹信從丞相府風一般的沖了出來,一拳當先擂在典韋的胸口,似乎已將剛才的不愉快全都一掃而空。

其實曹信無不是在生氣,氣曹操不信任自己,既然將八萬大軍的兵權交給自己,又不信任……這讓曹信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但此刻還是先遺忘掉這些,畢竟面前的這些家伙,已經兩年多不見了。

“嗚嗚嗚……君侯,我老周可想死你了!!”

當然許久不見,這周魴顯然是最激動地,比起曹信來還要激動,甚至就像個娘們兒一樣哭哭啼啼,一把將曹信抱住……

“滾開——”猛地將前者踢飛,曹信頓時翻了個白眼。

但就在這時,目光一一看去,似乎大家都沒有變,這也是曹信最欣慰的一點。

“君侯!!老典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現在可好,君侯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這時說話的自然是典韋。

一邊,許褚也有些哽咽起來,“君侯……只要你一句話,我許褚必定再次赴湯蹈火,絕無二話!!”

高順道:“剛聽老太公說君侯飽經風霜,我等誓死重新追隨,還望君侯不棄……”

賀齊:“我等必效犬馬之勞,為君侯馬首是瞻……”

毛玠:“哈哈哈……大家這是怎么了?都高興些,君侯還是我們的主公!都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你們這樣只會讓君侯為難吶……”

劉翊:“哇嗚嗚嗚哇嗚哇哇哇哇——!!!!”

裴元紹……周倉……許三……

卻是此刻,將面前眾人一一掃視而去,曹信不由的出現了一絲感動,但當目光最后轉到陳嬙兒、蔡琰等人的那一刻,曹信這兩年緊繃的心,頓時不由的軟化下來。

陳嬙兒有些變黑了,似乎是曬黑的,其實這幾天在許都,曹信用很多途徑聽說了陳嬙兒的事情,也聽說了陳留這兩年來發生的一切。

但此刻,曹信不想說過多的話……

來到陳嬙兒的身邊,曹信野蠻的將對方攬入了懷里……

而這一刻,一股獨特的男人味,瞬間進入陳嬙兒的嗅覺當中,令對方這個本就二十歲的女人,兩年來第一次癱軟了下來……

這一刻,陳嬙兒只想做一個小鳥依人的女人,往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宣泄的干干凈凈。

不過,另一邊的蔡琰卻不禁身子一顫。

兩年過后,蔡琰想了許久如今的場景,但還是看到這一幕,羨慕的望著面前的兩個人,卻是只能悠悠的嘆出一口氣而已。

然而就在這一刻。

曹信的另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挽過一旁的蔡琰,卻是瞬間,曹信將兩個屬于他的女人,抱在懷中……

“你們……都是我曹信的女人……”

恍惚間……

一股野蠻的男人氣息,陳嬙兒與蔡琰突然感受到了無比的幸福,這種幸福更是讓這兩年的苦等變得更加與眾不同起來。

而后者蔡琰,聽到曹信的這一句告白之后,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淚水中的仙女,憔悴中更是帶著一種幸福……


第244章 司馬夜訪(一)
丞相府邸,正廳之中。

今夜的月亮很彎,原本這陰晴圓缺是平常之事,但此刻在曹操的眼中,卻有一層別樣的情緒在籠罩著一切。

“袁術要打,但要看怎么打……咳咳咳,郭嘉知道丞相的心思……但淮南侯是丞相的韓信,如若不用,更待何時?”

此刻正廳當中只有寂寥的兩個人。

包括郭嘉在內,曹操則負手在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舉兵十幾年來,似乎這還是曹操第一次憂慮,以往的曹操,遇到困境時大笑,遇到順境時則冷靜,但惟獨這個夜晚,曹操的心里似乎想著很多的事情。

就當郭嘉如此嘆著氣來到前者的身邊。

而曹操……則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

“丞、丞相……這是……”

卻是看到這個東西,此刻的郭嘉頓時心神大抖,下意識露出了震驚之色。

就連此時的曹操也不禁苦笑起來……

這是一個石頭,但不是普通石頭,這是一個雕刻著黑色豹貓的石頭。

而這時,面對著郭嘉的震驚,曹操也是嘆氣起來,“不錯……這是安民的八萬大軍虎符。”

“丞相!!!你竟然奪了淮南侯的虎符??丞相你……你這是……”

還沒等郭嘉說完,此刻曹操卻當即打斷下來,但還是無奈的道:“錯了……這是剛才安民差人送過來的……你說……安民這是何意呀?”

曹操此時說的很艱難,似乎臉上寫滿了矛盾。

卻是一旁的郭嘉方才聽到是曹信送來的。頓時放下了心來,但下一刻,郭嘉還是搖頭苦笑個不止,“丞相……淮南侯的意思很明白,您剛賜虎符不久……又取消了淮南侯的虎符……這可完全不像你呀……咳咳咳咳……”

但這一刻,曹操卻又是打斷了一聲:“本丞相知道……知道奉孝你要說什么……但求霸業者向來不拘小節,當年高祖善用韓信,可我曹操自認文才武略不下于高祖……然這幾日……”

“咳咳……丞相難道心存何等芥蒂?”

便是同時,隨著郭嘉的詢問,曹操再次嘆息起來。

“這幾日……許都百姓都在說……”

隨著曹操的回憶……

許都一個普通的地方。坐落在城東的一間酒肆。

四五個壯漢及婦孺,似乎是一家子,但就坐在酒肆很平常的位子上。

也不知道,隔壁的酒案就坐著曹操身邊的親信。

“嘿嘿,太好了,這一次淮南侯回到了許都,看來曹軍必定有所起色!”

“孩子他爹,你這話說的,一個淮南侯能有多大的幫助?曹丞相治理許都還不是兵強馬壯?”這顯然是一個婦人說的。

“哼。你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你忘了?渭水大敗!曹丞相就是不聽淮南侯的話,輕敵于張繡,才遭致大敗……險些身首異處啊……”

這一刻,隨著一邊的壯漢說完,隔壁酒案上,開始注意起來。

不過這一邊,依然說著。

“孩子他爹,你小點聲……不過聽你這么說,倒是淮南侯的回來。必定能讓曹軍從此強盛了?”

“嘿嘿,我看這是必然吶,嫂嫂,曹軍沒有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沒有淮南侯……你且想一想,如果沒有淮南侯他……曹軍現在能達到今日的地步?”

“恩恩,依我之見……也不可能……”先前的壯漢點頭說道:“回想一下,當年曹丞相還是州牧時。就一意孤行,為父報仇圖謀徐州,那淮南侯還是一典農校尉……就帶著兩千人力保兗州不失……若不是淮南侯,哼。那曹丞相估計也不會有今日,還有……第一個獻計遷都的……似乎也是這淮南侯……嘖嘖……看來呀……嘿嘿這曹丞相也只不過是借曹信的輔佐才能到今日的地步……”

卡綁……

一聲……

“額……客官還要倒嗎?您的酒已經都滿出來了……”

就在這一刻,隔壁的酒案上,同時傳來這個聲音。

回憶回到現實……

曹操這一刻望著窗外的月色,如此矛盾的說著,“若是沒有曹安民……就沒有我曹操的今日……原本安民回來我很高興,比任何人都開心,但這些話真的很可怕,可怕的……不是那內容,而是連我曹操也認為那是事實。”

曹操此刻的表情很是復雜,復雜的讓人動容。

而此時,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一旁的郭嘉也如是嘆道:“丞相啊……你可是曹操!曹操不應該如此,咳咳咳,其實此事郭嘉我也聽說了,而且不只是一次,更是十次百次……兗州乃至豫州更是天下,無不在談此時……可……”

郭嘉本想要安慰,但還是被曹操打斷下來。

擺了擺手,曹操這時說:“天下人昨日看錯了我曹操,今日也看錯了……或許明日亦會看錯,但我……還是我!我是曹操……奉孝你無需擔心,不錯……你說得對,我是曹操!!我曹操怎可有如此想法,今日我錯了,大錯特錯……誤會了安民,不該讓他寒心吶……”

‘噗通’一聲,另一邊猛然跪在了地上。

“丞相圣明,欲取霸業!!非曹信不可得,此等天縱之才!!丞相不可再有矛盾之心!!”

面對著這一刻,曹操攥著手中虎符,突然會心的笑出聲來,但見天邊的月亮……

越發的明亮了。

此刻,許都另一側府邸。剛剛建設不全的淮南侯府。

這一夜,又是一醉方休,但此時許久不見的這些人,顯得在這個建設才一半的府邸中,顯露出別樣的熱鬧來。

啪咔……

“哈哈哈哈哈!!!好久,子龍!來來來,在跟老典我大戰三百回合!!!”

將一碗酒一飲而盡,典韋此刻上身,虬結暴漲的肌肉在月光下顯得尤為的刺眼,一手將手中空余的碗碟摔碎在地。猛然豪邁的大喝起來。

“好!在下奉陪到底!!”一聲洪亮的聲音,趙云此時俊朗的臉上同時泛出豪邁,當下也是一聲‘啪咔……’將手中飲盡的酒碗扔碎在地,同時翻身上馬。

“子龍接著!!”另一邊,一直含笑的陳到,同時將自己手中的銀槍扔給了對方。

這一刻,已經臨近到了子時,但當眾人都吃的盡興之后,隨著周魴這些人的起哄。一群人都出現在了府邸較為寬廣的庭院之中。

這兩年過去,其實曹信已經長出了一些小胡子。但此刻也算是正常,畢竟古代人不提倡剃須割發,不像后世的人,用剃須刀一刮就沒了,古代人最講究這些,所謂頭發和指甲等都是父母給的,輕易不能丟掉。

而這個時候,曹信似乎也是有些醉了,摟著陳嬙兒、蔡琰這兩個美人。不斷用胡子做著各種性騷擾。

“呀……討厭,安民你的胡子亂渣渣的疼死了……”蔡琰如此嬌嗔的在前者懷中嚶嚀著,不時用可愛的白眼怪責著對方。

“嘻嘻,昭姬姐姐你的氣色最近可是好多了……看來是見到信哥控制不住了吧……嘻嘻嘻。”一旁懷中的陳晴兒如此嬌笑起來。

“妹妹!不許逗我……”后者則小臉緋紅。

此刻,曹信將白天的一切忘得干干凈凈,頓時將二人擁攬在懷中,更是野蠻的抱得更緊了幾分。

“你們現在都是我的女人。一輩子也是……”

這一刻曹信就想睡覺,將頭深深的埋在二女的身上,聞著她和她的體香,就想這么沉沉的睡去……此刻什么都不需要想。

便是在下一瞬。卻被一聲暴喝所打斷……

“哈!!!看招——!!!”

趙云的銀槍輕抖,險險的避開了典韋大戟,而這一刻,一旁觀戰的,除了曹信這三人,全都在一旁喝酒看戲。

不過,要說起來。

曹信的三大猛將……此刻真算是全員到齊了。

趙云、典韋、許褚,這三頭洪水猛獸,只要放出一個,就足以排在三國武力的前十位。

而此時,也成為了眾人酒后的一個大樂趣。

“當——”典韋的力道很足,但趙云同時不遑多讓,輕松的架開了前者的大戟攻勢,身子微微一側,一招百鳥朝鳳,無數道槍花瞬間四散飛出。

“當、當、當、當、當……”

一連五十多個回合。

趙云、典韋二人甚至沒有絲毫的氣軟,更是有越發斗志昂揚的模樣。

“好槍法!!!”

“哈哈,老典你也不賴!!”

一槍、一戟在空中宛如流星碰撞,一時間在這黑夜當空之際,就像是兩個高手在比拼著終極的巔峰。

“哈哈哈……加油!老典加油啊……”周魴、賀齊、高順一旁愣是連連叫好。

“子龍別輸啊!!別輸給老典——!!!”而陳到、許褚這些個損友也加入到了起哄當中。

便是這一刻,整個庭院內,瞬間彌漫著一股溫馨熱鬧的氣息,就仿佛是一個大家庭一般,整個府邸同時散發著別樣快樂的笑聲。

不過深夜。

淮南侯府邸卻有一個不速之客,緩緩來臨。

“麻煩,代為通報一聲,就說河內人司馬懿……呵呵,來此拜訪淮南侯!”

一個妖異的男子,筆直的站在府邸外,向著門口邊的侍從,如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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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司馬夜訪(二)
趙云的槍法,走的是凌厲的路子,一招一式之間,外表看似波瀾不驚的背后,卻暗藏洶涌殺機。
而典韋則完全不同,與許褚相仿的是,靠著先天的神力加上蠻勁,外招狂亂暴虐,實則缺乏如趙云、陳到般的平常心。

但就是靠著這個力道,一時間也與趙云斗得個旗鼓相當。

“喝——走!!”

大戟在典韋的手中頓時翻出一股風浪,蠻橫的力道瞬間轟開趙云的凌厲槍影,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向著趙云的肋部抹去。

這是典韋慣用的一招,也是通常讓對方猝不及防的殺招,如果在戰場之上,一定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此刻周遭如賀齊、許褚等人也盡皆屏住了呼吸,就連曹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所吸引過來。

因為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曾幾何時他們都曾看到過典韋抓住對方的肋部,其后果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而且這也是在點到為止的比試中,一個較為可恥的陰招。

“休想!!”

卻是此刻,猛地在空中停滯下來,宛如惡魔般的巨手同時讓趙云大駭,但前者可并不想讓對方如此輕易的得手。

左腳在馬上輕輕一塌,身子向著另一個方向側跨一步,趙云頓時一招翻江倒海,凌厲的槍影瞬息間朝著左上角,典韋的要害擊去。

“啪——”

“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宛如電光火石之間,大戟與銀槍瞬間再次碰撞在一次。發出一股猛烈的沖擊之聲。

但這一幕之下,驚訝的不是趙云的反擊能力,也不是典韋的臨場應變能力,而是那之后……突然冒出來的大笑聲。

而隨著這聲音過后,便是“啪啪啪啪”的幾聲。

“嗯?何人在鼓掌?”

便是此刻,突然在庭院外的走廊中,趁著黑暗的陰影一個頗為妖異的青年走了過來。

同一時間,也映入了曹信的眼簾當中。

只見此刻,對方一邊大笑著,一邊鼓著掌走了過來。

“司馬懿?”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東西,就連剛剛打成平手的趙云和典韋,也同時看向了這里。

但這些人當中,最驚訝的,自然莫過于曹信了。

是的,對方就是司馬懿。

“哈哈哈哈,看來在下倒是打擾了諸君的雅興,告罪告罪……呵呵呵呵……”

司馬懿一席紫色長袍,此刻看上去倒是尤為的干練和簡潔。但不知是因為衣服顏色太深的關系,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顯然是不舒服的。

而此時的曹信更是一臉的凝重。要知道白天此人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曹營,而且還展露出其可怕的一面,事事洞察于心,在曹信的心里,對方本應該出現在二十年后才對。

畢竟歷史上,司馬懿四十多歲才肯出仕于曹,而且曹信向來對司馬懿這個人物很不喜歡,原因無他,只是此人太過于腹黑。太過于心機叵測,在很多方面,曹信并不是很喜歡這種人。

“仲達?你為何在此?”臉上同時浮現出一絲奇怪,曹信當下看著對方詢問道。

卻是此刻,司馬懿見庭院內氣氛有些低沉下來,方才冷笑著,“淮南侯誤會了。在下今日只是來拜訪閣下的……可不知能否與在下一敘?”

突然一句話,又是莫名其妙。

“哦?我跟你有何話好說?”曹信道。

司馬懿似乎有些意外,意外曹信的態度為什么會對自己如此,但司馬懿還是笑著:“在下只是想與淮南侯你推心置腹一番……呵呵。難道這也有錯?”

“額……”曹信這回有些啞然了。

而同時,身后如趙云、典韋這些人同時面面相窺,一時間眾人都不知道此刻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同時,曹信微微一笑,“好,正巧本侯也心悶,司馬懿!那你我就好好聊聊!”

啪咔……

將手中的碗碟摔碎,曹信當先向著內府的正廳中大踏步的走去,而此刻,身后的陳嬙兒以及蔡琰二女等等眾人,都紛紛皺起眉頭來。

時間,先來到另一邊,也是深夜。

荊州荊北,南陽郡,宛城。

宛城似乎局勢平定了下來,從年初的危機到現在,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畢竟也有了八個月多。

雖然此間還不時與曹軍有過數次沖突,但對于張繡來說,這些沖突比起曾經的渭水大戰,顯然是不足危害的。

而這也讓幾乎瀕臨困境的張繡得到了些許的喘息之機。

“先生啊……呵呵呵,多虧了前一段時日,您的幫忙,不然……在下還不知該如何行事才好啊……呵呵呵呵……”

昏暗的燈火,但照的屋內也算通明,此刻張繡一邊擺弄著屋內的擺設,一邊似是對著另一個人說道。

那是一個文士,年齡大約在四十七八歲之間,但比起其他人的精神抖擻,似乎前者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但眉宇間散發出來的智者氣息,還是能表明對方的不凡的。

“我李儒……呵呵,已經不似當年了……當年跟隨董丞倒行逆施,今日落到這番下場也算是應該,我已經無言在面對世人……助你……也算是為民做些事情吧……再者……你叔父張濟,也與我關系不淺。”

一席樸素的衣著,此刻的對方如此說著,卻是這幅模樣,與曾經的他似乎截然相反。

沒錯,這個人就是李儒。

曾經幫助董卓一手建立起中央暴政的總軍師,曾經無數次獻計幫助董卓鞏固朝政的風云人物。李儒、李文優。

但此刻,此時此地的李儒,似乎已經與曾經截然相反,長安時,李儒曾無數享用錦衣玉食,曾享盡天下無數的榮華富貴,為董卓和自己的夢想一生奉獻著。

然而此時的李儒,卻只是一個憔悴的文士,手中既無兵亦無權,倒是兩袖清風的他。頗為有了大徹大悟般隱士的胸懷。

“呵呵,文優先生自謙了,若不是先生助我,那張繡真不知如何是好啊……哈哈哈哈。”

張繡頓時笑著,坐在了李儒的面前。

古人都習慣席地而坐,同席對坐,而此時的他們就是這樣。

李儒此刻忽而嘆道:“唉,區區小事而已,元錦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呵呵。可不知先生離開李傕之后,欲何去何從?”張繡此時又問道。

微微嘆了口氣。李儒皺了皺眉,“李傕此人終究是武夫而已,不懂得識時奪勢……自從郭汜死后,我已經對李傕沒有興趣……在加上曹操兩年前奪帝于許都……我已經對李傕徹底失望了……就提前離開了此人……今后嘛……唉……要是董丞在……就好了。”

董丞顯然就是董卓。

此刻張繡卻也不禁動容道:“難道……先生還對那董賊有所眷戀?”

“砰——”的一聲。

李儒竟是猛然將面前放好的茶杯扔在了地上,突然大怒起來,“董丞不是國賊!!!他不是!?”

卻是突然間,看到前者猛然一變,張繡也不禁慌張起來,“先生……先生?先生冷靜些……”

“其實……天下人都誤會董丞了……”但這一刻。李儒并沒有理會對方的勸阻,兀自起身感慨著說道:“不錯,董丞晚年確實如天下人所見,成了一個弒血成性的屠夫……成了天下人共棄的國賊……但你可知道,其實董丞剛來到洛陽時……是真心想為天下做一份事情,但無奈……為世所逼呀……為士所逼呀——!!!”

最后一句話,李儒說的義憤填膺。似乎此刻的他雖然落魄了,但身子依然顫抖著,仿佛回到了曾經與董卓一起的時光。

而此刻隨著張繡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李儒接著嘆道:“當年。董丞身為河東太守,一心巴結十常侍……巴結何進,最后得到司隸校尉一職,坐擁涼州鐵騎十余萬……但董丞那時還是心系朝廷的,你且想一想,十常侍之亂,劉辯和劉協兩位皇子出逃洛陽……當時劉協皇子聰慧……董丞看在心里……如果董丞真的一心一意要把持朝政……那為什么還要擁立聰慧的劉協?而不是擁立愚笨的劉辯?這不是對董丞相更有利嗎?”

“當年董卓亂京,或許是董卓想要廢立,樹立威望罷了……”張繡此時道。

“樹立?威望?呵呵……可笑!哈哈哈哈哈……”卻是這一刻,李儒猛然大笑起來。

“愚蠢!!!廢立乃大逆不道之舉,董丞當時知道!知道廢立會因為天下人罵名!!何來樹立威望之說?若真要樹立威望……當時司隸涼州都是我們的人,大勢掌握,還需要樹立什么狗屁的威望?董丞當年若真要玩弄朝權,便繼續擁立天性愚笨的劉辯就是了……何須還要冒國賊的罵名?廢掉劉辯?轉而將從小聰慧的劉協皇子扶上位?呵呵,可笑啊……可笑啊……”

“那……董丞相最終還不是做了國賊?亂殺朝臣儒士……”張繡此時還是皺了皺眉。

但這一刻,李儒終究搖頭苦笑,“那是他們該死……該死啊……董丞相少時任俠……少年曾闖蕩江湖,做了不少大義之舉……但為何會在晚年……亂殺朝臣?呵呵,那是因為董丞的祖上……是屠豬賣狗之輩……當董丞早年在京城時……曾無數次被士人嘲笑……董丞他已經被嘲笑了幾十年了,就是那太傅袁愧老兒的家丁,也敢對當時身為河東太守的董丞當頭喝罵!!罵其屠子之后!!鄙夫——!一個家丁啊!!區區一個家丁啊……”

說到這里,李儒的身子猛地搖搖欲墜,似乎哽咽的說道:“董丞相曾發誓……等到掌權之日必當……唉……為世所逼……不能怪董丞……不能怪董丞啊……他……只是敗給這識時……他不是國賊……”


第246章司馬夜訪(三)

“為世所逼?為勢所逼……呵呵你跟我說了這么多關于董卓的廢話……到底要說什么?”

此刻平靜的正廳之中,曹信與司馬懿跪在在一起,聽到前者一大段的話語,曹信倒是越發奇怪了起來。

這一夜,司馬懿來的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而且跟曹信說的話,也似乎話中有話的意味。

而此時,后者同時冷笑起來,“在下并無其他意思,只是想讓君侯你明白,董卓是國賊,但也不是國賊……真正遭致其罵名的……是與士族為敵……”

“你說董卓不是國賊?你今日到此,說了這么多……到底想說什么……”曹信陡然沉聲說道。

又是莞爾一笑,司馬懿道:“在下有言在先,并無其他意思,今日其實是向閣下告辭的……”

“告、告辭?怎么?你想離開這里?”曹信有些意外道。

司馬懿笑道:“不錯,在下今日特意來向您告別,我來許都一者,其實是想來看看你這個素有韓信之才的人,當然……呵呵,果然名不虛傳,二來嘛……也想看看許都的繁華勝景,想要游覽一番……”

前者話音落罷,此刻卻令曹信越發覺得好奇了,在自己的印象中,對方是個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謀略之士,更是一個想要一心攀登高位的人……

但此刻聽到前者的話,似乎……看上去后者對于仕途沒有什么眷戀的樣子。

“仲達兄弟……”此時,曹信的稱呼也有了變化。“你現在得到郭嘉軍師的賞識……更是成為了其幕僚,前途必定……必定難以限量……為何輕言離去?”

“哈哈哈哈哈……”突然又是一聲大笑。

曹信同時笑道:“難道仲達你不心系高位?”

卻是此刻,原本的大笑瞬間戛然而止,司馬懿同時露出了犀利的臉龐,“君侯何必試探在下,我司馬懿心系高位又如何?不心系高位又如何?在下不比你曹信……”

這一刻,司馬懿直呼曹信其名。

“我又如何?”曹信此時不解的問道。

后者則繼續冷笑著,“如我司馬懿今日年紀時……閣下已經是一方太守……封疆大吏!十八歲啊……呵呵,便當上了將軍,更是在今日。閣下二十三歲,已經擁兵八萬!手握重權!此刻朝廷內外……但凡聽到君侯之名?何人不怕?何人又敢正視?這……豈能與我相同?”

此間話音落罷,曹信的臉色瞬間變幻,但沒由來的,還是不禁沉默下來,微微嘆道:“已經不是了……我已將虎符……歸還給了丞相,我曹信現在算是孑然一身……”

“呵呵……”卻是聽到這話,司馬懿更加不以為然起來,“君侯錯了……在下敢料定!曹丞相必定親自到府……歸還虎符。并會向你賠罪……今日之事,曹丞相必定悔恨難當。”

“哦?”這一刻。曹信不禁苦笑起來,“你又怎知啊?”

司馬懿同時說道:“君侯你不同……十八歲,就擊敗了天下聞名的呂奉先!十九歲率五千精兵一夜滅去四萬黃巾,震蕩天下,二十歲獻計奪帝,鞏固丞相今日地位……并且讓袁、曹二人共同爭一個從未舉過孝廉的弱冠之人……呵呵呵,今日你更是冊封爵位,我看韓信之流先不提,漢之霍去病亦不為過吧……若我是曹丞相。必定視你為臂膀……”

此刻,望著對方深情并茂的敘述,曹信的臉色陰晴不定,但也默然點頭,不過下一刻,還是苦笑一聲,“你還真像我認識的一個知己……呵呵呵。”

“誰?”

“田豐……此人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但他倒是個正人君子……”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我司馬懿就是個小人。君侯你沒有說錯……”此刻卻是再次大笑著,司馬懿冷笑個不止,但突然又話鋒一轉,“但就是我這個小人……也為了家族大義……而不能輕易出仕……否則天下再無司馬家立足……”

突然一句話。猛地又震了震曹信,“此話怎講。”

收回了一切的笑臉,此刻的司馬懿同時沉聲道:“我知道君侯是聰明人,在下也不會隱瞞,我剛才說過,董卓敗與國賊無關,只是敗在士族二字上,而此番……我觀曹丞相啟用著多為寒門子弟……并無士族情懷……想必曹丞相早晚視士族為天下大敵……我司馬一族是河內大姓,曹丞相有生之年……不會用我……”

一句話,說的云淡風輕……

但那一句……“曹丞相有生之年,不會用我。”這幾個字,卻是絕對不能外傳的話……

而這一刻……曹信明白了,是的,全都明白了。

唯才是舉,當然這個時期嘛,曹操還沒有真正推行唯才是舉的意念,而真正推行唯才是舉令的,是十三年后,也就是在建安十五年。

歷史上稱作求才三令,第一次自然是在建安十五年,第二次則是在建安建安十九年,第三次便是建安二十二年。

但這一個想法,可謂伴隨了曹操很多年了,不管是縱情過度的郭嘉,還是任駿這些人,曹操一概加以器重,但這也變相的證明,曹操一生都在于士族對著干。

他不任用大族子弟,當然其中也有器重的,只不過在曹操晚年,那些人都沒有好下場,并且被器重的大族子弟也不多,而曹操就是這樣一個人。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曹操與董卓很像,而這也是司馬懿所說的一點。

其實司馬懿所擔心的很簡單,司馬一族在司隸的名聲太大了,而且家族鼎盛,司馬懿的每一步都要為司馬一族著想,而這一點,更讓他步履維艱。

也是為什么,歷史上直到曹操奄奄一息之際,司馬懿才嶄露頭角,不是司馬懿沒有才華,其實相反,很早司馬懿就名聲在外,歷史上如劉表、華歆、曹操這樣的人都曾有過‘三顧茅廬’但司馬懿就是沒有出仕,原因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但說來說去,這也顯然不是司馬懿今日來見曹信的理由。

“說吧,你到底為何到此。”曹信終于步入了正題。

不過,似乎此時的司馬懿倒也不是很著急,當下再次發出了笑聲,“呵呵呵……不急,我先問問君侯你……”

突然話音一頓,這一刻,“君侯你到底在想什么?”

猛然間,曹信的臉色豁然一變,此時的他似乎看著司馬懿,絕的對方早已看透了自己的一切一般。

“我的想法?”曹信試探性的問道。

微微一笑,司馬懿卻是冷笑起來,“兩年的袁營蟄伏……閣下未獻一計一策……竟然能活下來……而且還能全身而退反弄得袁本初損兵折將……呵呵,在下知道,君侯你已經今非昔比?”

此刻曹信兀自沉默下來。

但司馬懿依然笑道:“就是剛才君侯的一句話……”

“我的一句話?”

此時司馬懿兀自說著,“君侯可還記得,剛才在下說要離開曹營之時,君侯問我……‘難道仲達你不心系高位?’呵呵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以前的曹信遇到我這樣的問題,必定會問‘難道仲達你不心系天下?’呵呵,而不是問心系高位這樣的話……看來今日的曹信,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曹信了吧……”

猛然間的話語,卻是讓曹信的臉色豁然大變,竟是沒想到,對方的心思如斯細膩恐怖,之前一個簡簡單單的問話,竟然埋下了這樣的伏筆。

“你……你說的我怎么聽不懂?”曹信強笑一聲。

但司馬懿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君侯啊,在下別無他意,只是作為一個旁觀之人,再看每一個人的心思罷了。”

“哦?那你猜猜……我是什么心思?”

“你忠于曹操……”突然一句話,司馬懿陡然說道。“你比任何人都忠于曹操……”

“這……是實話。”嘆了一口氣,曹信如實點了點頭。

但又是話鋒一轉,司馬懿的聲音陡然高亢,“但你野心外露!!!想要做第二個曹操!!”

咔嘣……

兩人面前桌案的一個茶杯瞬間崩裂了一角,此刻正是曹信下意識掰斷的……

“說下去……”曹信此時笑道。

而司馬懿的聲音越發高亢,“但你不會謀反……因為你比任何人都要忠心,但你只忠于曹操一人,就在今日!曹操的不信任,讓你也毫無察覺的失態……但只要等到曹操一死……”

“說下去!!”曹信這回冷笑著。

“等到曹操百年之后,你想建立一個屬于你的曹家軍!把持曹營!!八萬?八十萬?坐擁天下!!但你很矛盾……”

“說下去——!!!”曹信猛然大喝一聲。

“你矛盾者!!就是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相互沖突!!二年的袁營生活,讓你生不如死……如今你浴火而生!!重掌大權,你想等到曹操殯天之后,獨攬朝政!做后世的靠山王——!!!!!”

“說的好——!!!”

這一刻,隨著司馬懿的聲音來到至高點,曹信的聲音也來到了至高點,便是那一聲好……

覆蓋了此刻充滿冷厲的目光中……


第247章做一對千古君臣
深夜,淮南侯府。

司馬懿走了……

是的,帶著一絲疑問離開了。

前者為什么要來,或者為什么會來,但這一切不是曹信需要想的,司馬懿是一個亂世的鬼謀之士,也是一個統兵的妖人。

他既然要離開,但卻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曹操或者郭嘉,而是冒著深夜來與曹信攀談,這用意顯然是很奇怪,也很難讓人理解的。

但不管怎樣,司馬懿還是讓曹信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前者其實并不想這么放棄。

當離開之時,對方只放下了一句話。

“我不會投效其他人,袁紹?劉表?劉璋?亦或是孫策……曹操有閣下這樣的人在,必定闖出千古霸業,但無論如何,也只有曹操才能信得過閣下這樣的人……”

明顯,司馬懿的話語中是話中有話的,但其中不可否認也包含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羨慕和酸意。

或許司馬懿覺得……此時的曹信跟他太像了,但兩個人現在的地位天差地別,司馬懿在羨慕也似乎像是在照鏡子一樣……估計這也是為什么,司馬懿今日找自己的原因。

也更是為什么,前者既沒有對曹操說、找郭嘉說,而是找曹信訴說的原因,或許司馬懿本人不知道曹信已經知道了這點,但曹信也只能放在肚子里……

因為后者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干什么,也值得干什么……更不該去想過多不相干的白日夢。

畢竟現在的曹信還是人臣。這一點似乎也是今日最大的收貨吧。

“若干年之后,我成為曹魏的靠山王……這,可能嗎?”

面對著此刻空落落的正廳,曹信如是苦笑起來。

淮南侯府府門。

此刻,一輛大車緩緩行駛過來。

車很大,看這架勢似乎要很高的儀仗才能配得上這么大的車……但是在此刻的深夜,似乎有意的不想大費周章,故此門口的守衛只看到了一輛大車輕車簡行的行駛過來。

“拜見丞相!!”

嘩啦啦一群跪地,府門前一排守衛全都跪在了地上,府門上的燈籠照的很亮。這讓眾人不被黑夜所影響,立刻看到了車內的人。

“仲操,勞你過來了……”車內先是向外招了招手,隨即一個四十二歲左右的中年人率先邁了出來,而此刻里面似乎還有一個人。

“不,是安民不對,怎能對丞相如此,我陪丞相進去吧……”同樣不到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但看上去有些憔悴的樣子。不過也算是頗為的儒雅,一席白衣長衫。

邁著沉重的步伐。曹操這一刻面色沉靜,似乎已經掃去了一切的煩惱,不過自從當上丞相之后,曹操的身子倒是越發胖碩了些,但還是頗為的步伐凌厲。

“不,仲操,今日是我不對,現在安民估計還在生氣……我說過,今日是來給安民送虎符和賠罪的……”曹操這一刻來到府門前。笑道。

“唉……”嘆了一口氣,曹德隨后跟了上來,便是這一刻,趕忙命一旁的守衛道:“去……通報曹信,就說丞相和我親自來看他了……”

“諾!老太公!!”后者連忙應命。

淮南侯雖然倉促建立,還未動工完畢,但是內府當中倒還算是樣樣齊全。

過了半晌。一絲月光從烏云的夾縫中透射下來,照射在此刻內府的涼亭之中。

“臣曹信,恭迎曹丞相……父……父親。”

曹信這一刻穿的很單薄,剛從正廳中出來的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寬衣,只是一陣風一吹,就露出了里面的肌膚。

曹操和曹德,此時走到涼亭內,望著曹信,已經入了深秋季節,卻是曹德還沒有反應過來,曹操便是當下解開了自己的黑色披風。

這一刻……走到了曹信的身前。

“安民……披上暖和些……”從白衣的內部,曹操的目光卻是無疑的瞥見了曹信曾經的戰傷……

那一個個可怖的傷痕,似乎讓曹操頓時鼻子一酸,“安民為我征戰沙場,我真是于心不忍……”

突然感受到這股暖意,當下摸了摸上身的披風,曹信此刻莫名的動容,“丞相……我……”

就在這時,曹德此刻也苦笑著走了過來,連忙打斷了曹信的話,“安民吶,不管今日有何誤解,你作為侄兒還是人臣……都不該生丞相的氣……丞相可是視你為左右手啊……你這動不動就交出虎符……豈不讓丞相寒心?”

聽到老爹的話,曹信此刻豁然將目光望向了面前的曹操,看著對方深情流露的樣子,曹信頓時覺得心頭一暖……

“信不敢,今日亦是信的錯……誤會了丞相……信萬死……”便是再一拱手,曹信嘆道。

“哈哈哈哈……安民何罪之有,今日之事只是個誤會,我也做錯了,不該不信任你……來……”

曹信的面前再一次出現了虎符,那栩栩如生的豹貓,瞬間映入曹信的眼簾之中。

此刻曹操同時笑著,“這虎符能調動我兗州八萬大軍,我說過,從我給你虎符的那一日起,這八萬人任你調遣,誰人不服,我力斬之……”

“那……攻打袁術的事情呢?丞相……袁術不可不伐,此時不起兵,一旦袁術大軍有所動向,將后患無窮……”曹信此時猛然來了精神。

“夠啦夠啦呵呵呵……”卻是下一刻,曹德頓時笑了起來,便是與曹操對視一眼,無奈的說道:“我這個兒子啊,一遇到大仗就來了精神……安民吶,你先聽丞相說,丞相正是為此事而來。”

隨著曹德的目光,曹信同時疑惑的轉了過來。

便是下一刻,曹操當即拍了拍曹信的肩膀,并笑道:“一切都聽安民你的安排,這……攻打袁術一事,就靠你了……”

“額……當真?”曹信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當真!!”曹操、曹德二人肯定的答復著。

“多謝丞相信任,曹信必當竭盡全力……”又是一揖,前者似乎頓時放下了一個包袱。

而此刻,曹操笑著與面前二人一同坐在涼亭之中,而順著曹德高興的目光,曹操頓時問向了曹信。

“安民,雖然你擇日要出兵壽春,但袁術此人卻并不好對付,畢竟雖剛遭此一敗,但在荊、揚、徐三地……活動異常頻繁,你這一去路途遙遠困難重重,你可有幾成把握?”

曹操的問題,曹信顯然也想過了,頓時收回了虎符,笑道,“袁公路心胸狹窄,短見寡識……外寬內忌,其志雖高,卻無遠見,像這樣的人,妄稱天子……不足為外人所道,信倒是真想會會這個偽帝。”

“哦?那就是說……你有十成的把握了?”曹操聞言頓時一喜。

輕輕一笑,曹信又道:“十成不敢,但凡用兵者絕不敢妄言勝負,不過丞相請放心,安民必定盡力而為……”

曹信的異常沉穩,此刻頓時看在曹操與曹德的眼里,這一刻,也不知不覺的開始放心起來。

但是……

“丞、丞相?你這是怎么了?”

卻是突然間,正說著,原本端坐著的曹操突然莫名的身子搖晃起來。

“無、無妨……只是最近有些頭痛罷了……應該無事……”便是這一刻,曹操似乎也好了許多,只是用手突然按著頭部。

但看到這里,曹信的臉色不禁泛白……

“丞相……要不要讓在下的醫師……華佗先生來看看……”曹信有些擔心的問道。

然而還是擺了擺手,半晌曹操覺得好了許多,兀自笑著,“不必了,只是一些頭痛而已,應該是多年前犯得的小病,無須理會……對了,安民你今日說……陳瑀與孫策會反目?可是屬實?”

聽到對方下一句問話,但曹信的臉色還是陰晴不定,想要勸說,不過還是先回答著:“信……料定丹揚一戰不可避免,江東局勢必定趨于孫策一邊,丞相可見機先一步交好孫策便罷……”

“哦……好,雖然不明白安民你在說什么……但我這就照辦吧……”

突然這一刻,還沒等曹信擔心起來,曹操似乎頭痛也好了許多,握著曹信的雙手,便是一陣的和藹,“安民吶,真好……真好。”

莫名得見幾句‘好’,此時從曹操的口中說出,進入到曹信、曹德的耳畔,更是讓這二人有些奇怪。

但下一刻,曹操豁然嘆著氣,不乏流露出真摯的感情,“有你在身邊,我曹操又有何憂慮……從今日起……你我就做一對千古君臣!讓世人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突然的,從前者的手中,曹信猛然感受到了一股發自肺腑的暖意,此時的曹信,卻也意識到對方是真誠的……

“信……榮幸之至!!”

第二天,辰時。

江夏邊境,漢寧。

深秋的季節總是讓人感到滄桑的,特別是當一個人落魄之時,秋天總能完美的襯托出這一情緒。

便是在這漢寧城關。

靠近江夏與淮南的邊境,一批五千人的軍隊,正駐扎在此,而城關之上,同時高掛‘袁’字黃帆。

而就在此刻城關上的二個人……這兩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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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41:30 |只看該作者
第247章 兵發許都壽春郡。
位于徐州、豫州與揚州的交界,雖然看似是揚州的地界,但從地理層面來看,整個壽春更像是四戰之地,被三方牢牢的環抱其中。

北有豫州、東有徐州,南方更是有異常動蕩的江東,而從西而進也能直逼荊襄地界。

便是此刻的袁術正處于這樣的處境。

袁公路作為同樣四世三公之后,而且還是嫡子,但早年卻沒有像袁紹那般善于結交天下英雄,故此名氣僅在庶出長子袁本初之下,并且一直生活在袁紹的保護傘里。

但究其原因,袁術還是太自命不凡了,雖然也秉承了袁紹的個性,外表看上去很是禮賢下士,而起內在同樣外寬內忌,然而與袁紹又不同的,袁術則多了兩點,那就是利欲熏心和窮奢極欲。

每一件事都想要超過袁紹,并且從小自命天高,想要擁有天下人仰望的功業。

的確,袁術此刻倒真是做到了,就是不管真的還是假的。

此時的壽春。

城墻修筑的異常高深,但沒有任何的破損痕跡,雖然剛經歷了一場大敗,但呂布、孫策、陳瑀這幫人并沒有打到壽春來,而此刻更是沒有傷及袁術的元氣。

奢華滿堂,金碧輝煌,宮殿中不時有脂粉氣濃烈的宮女進進出出,有的出來時更是衣不附體,看似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但比起洛陽的皇宮,袁術算是做足了這門面的功夫。不知道這宮殿要比曾經的洛陽、許都要好上多少多少倍。

然而這無疑都是外表,真正讓人奇怪的,是皇城內外的士兵,一個個精神懶散,士氣低迷,卻是與這繁華的宮廷,產生了極度反差的對比。

“知道了知道了!!!別妨礙朕的雅興——!!!”

忽然間,仲安宮中,一個樣貌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被宮廷的儀仗打了出來,而此刻隨著大殿里的一聲大怒。似乎此時正發生著什么事情。

“呦!大將軍……您還是快離開吧,別惹陛下生氣啦……”

一個樣貌猥瑣的中常侍,則快步跑到那中年人的跟前,連忙安撫著。

“哼,就是爾等這幫閹宦!!才令陛下奢淫無度!!”

張勛是袁術帳下的第一大將,自從紀靈死去之后,隨著袁術稱帝,張勛也隨之順理成章的被提拔為了仲氏朝廷的大將軍。

但這份榮耀反而沒讓張勛自豪,相反則是更加如履薄冰。擔心著周圍的一切,包括袁術……

“喲!!看大將軍說的……算了算了!!您還是就這么呆著吧。哼!”頓時冷哼著拍了拍屁股,那中常侍白眼一翻,牛氣的離開。

而此刻,張勛剛毅的臉上越發憤怒起來,似乎是承受了什么大的怨氣,頓時憤憤的拍了拍身上被打的灰塵,一臉的怒容。

“一群阿諛奉承之徒,我軍如此下去……早晚被爾等小人踐踏——!!!”

一聲猛然怒喝,在此刻張勛的口中冒出。

但就在大殿之內……

“混賬!!張勛匹夫!!來人——!!給朕拖出去大打五十軍杖——!!!”

“陛下——!!!醒醒吧!!嗚呼哀哉——!!小人誤國呀!!誤國呀——!!!”

然而。此時的大殿中。

“哼,真是讓朕煩心……”

聽到張勛最后的呼喊之聲,此刻殿內袁術臃腫的身子躺在一個用金子堆成的龍榻上,不悅著說道。

袁術的身子此刻胖了很多、更是肥了很多,曾經的袁術一身標準的身材,在戰場上也有過沖殺,也算是儀表堂堂。

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完完全全的變了樣子,整個人不禁臃腫了許多,而且甚至比董卓還要董卓。

黃袍加身,似乎連這衣服上也都是金黃色的飾品。

周圍彌漫著蜂蜜的香味……十幾個全身的宮女此刻與袁術一起躺在金山一般的龍榻……而旁邊則是一個池子。里面竟放滿了暗黃色的液體。

“陛下!請息怒,嘿嘿,要不要引用一些瓊漿仙露?”

便是這一刻,先前的猥瑣中常侍滿臉堆笑的跑到袁術的身邊,一副獻殷勤的模樣。

“陳福,還是你懂朕的心意……嗯,好。”

這時,隨著袁術的吩咐,此刻周圍的宮女旋即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而此刻,中常侍陳福頓時取過一個用純玉打造的酒杯,然后彎下身子,在那池子中取來了之前的黃色液體。

但似乎那液體不像是水,沒有水一般的輕柔,倒更像是比較黏黏的液體。

“陛下……請慢用。”

雙手恭敬的捧著盛滿仙露的玉杯,陳福滿臉堆笑的道。

“嗯……”

在一旁一群宮女羨慕的目光之下,袁術緩緩移動著較為臃腫的身軀,接過玉杯……隨即仿佛迫不及待的一飲而盡。

而那之后,袁術的口中竟滿是蜂蜜的香味。

沒錯……

那池中……所謂瓊漿仙露的東西,就是蜂蜜,而這也是袁術這些年較為依賴的東西……

但似乎這蜂蜜與平常的蜂蜜有些不同,看似外表沒什么分別,但其中卻含有一種幻草的東西。

這種東西能讓人消磨意志,也能讓人長期處于幻覺當中,而且不安于睡眠,喝過的人就仿佛整天都沉浸在天堂里一般。

而此時的袁術,顯然就是這種感覺。

面色在中常侍陳福的冷笑中,漸漸變得欲仙欲死,袁術一邊驅使著臃腫的身軀躺在龍榻上,一邊頓時美美的道:

“來人……賞各位美人……一杯瓊漿仙露……”

便是下一刻。那龍榻上的宮女紛紛神情激動,連連歡呼起來。

此時,許都一邊。

從早到現在,絡繹不絕的官軍奔出城門,而這些士兵似乎引起了許都巨大的震蕩和反響,便是很多百姓紛紛送行,看起來尤為的壯觀。

然而據說……此次竟十足有八萬大軍。

這樣的規模顯然是幾年來的第一次,上次貌似還是曹操親自攻打徐州的時候,動用的十萬大軍。

但這一刻,也無疑會成為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然而很多人談論的目的。并不是擔心這只軍隊的安危,畢竟這次出征的主將,正是淮南侯曹信。

此刻,許都皇城長樂宮門外。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兩個等我回來……要好好照顧自己……”

剛接受了天子亂七八糟的巡禮,曹信此刻坐在烏風馬上,久違的與黑鐵大刀重逢,但這一刻卻是許三拿著黑鐵,而曹信則有些不舍的與蔡琰、陳嬙兒二女道別。

“不早了。信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姐姐的。”陳嬙兒此刻又哭了。但沒有刻意的表現出來,與蔡琰手握著手,顯得非常堅強。

看到這里,曹信也放心了下來,“嗯……也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對了,等我們都走了之后許都只剩下你們兩個人,如果聽到關于文和的消息……就馬上書信給我……我會沿途派人將行軍路線告訴你們……”

“嗯……知道了。”另一邊。蔡琰的眼眶也被淚水浸濕,但同時點了點頭。

經過這幾天的重逢,似乎前者與曹信的感情越發的濃厚起來。

“哈哈,君侯,走吧,大軍已經出城了……不要再耽擱了。”這時,周魴頓時策馬打斷下來。

不遠處的毛玠也道:“是啊君侯。出發吧!”

此次隨行的,都是曹信的人,如典韋、許褚、賀齊、高順、趙云、陳到……這些個武將都率軍先一步出發。

而周魴、裴元紹、周倉、毛玠、劉翊他們都在此時靜靜的等待著曹信與她們告別。

當然,其實曹操也想來送。但曹信特意囑咐,拒絕了這個提議,而至于曹德嘛,此次則第一次破天荒的與曹信一起出征,似乎對方也很想給自己的兒子做做貢獻的樣子。

“好了,出發——!!!”猛然大喝一聲,曹信下一刻毅然的撥轉馬頭,下令剩余的大軍,班師出發。

“等等!!等等哩——!!!”

卻是忽然……

正在大軍準備出發的當口,長樂宮門外的東邊,有一輛馬車飛速的奔來。

而這也讓準備動身的曹信,再一次猛地止步。

“君侯!!!君侯哩!!等等我哩!!!我是孫平哩——!!”

“孫平?”

肥嘟嘟、白胖胖的少年,這確實是孫平,那個鄴城時市井的小伙計。

但此刻,似乎對方有些笨拙,從馬車上當下屁顛屁顛的跑了下來,就在曹信等眾將眾女的注視中,孫平卻頓時背著一個大包袱,那大包袱似乎比他的肚子還要大……

“你……你這背的都是什么?”曹信此時苦笑著問道。

嘩啦啦……

孫平背后的大包袱此刻突然掉在了地上,卻是里面的東西都掉了出來……

大菜刀、小菜刀……湯勺、綁著繩子的鐵鍋……(曹信覺得這應該是盾牌)……做饅頭的棍子……等等等等。

“嘿嘿,我要跟君侯一起打仗哩,君侯快看哩,嘿嘿,我連武器都帶上哩!!”

“額……甄宓呢?怎么就你一個人?還有……孫平啊,這打仗可不是兒戲啊……”曹信兀自苦笑。

“我知道不是兒戲哩,大小姐不知道去哪兒哩……求求君侯哩……把我帶上哩……”

此刻,頓時望著前者渴望渴求的目光,曹信與身后的周魴、毛玠等人都不由得面面相窺起來,竟是此刻……讓眾人,一時間都不知道對方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249章曹丕與司馬

午時,許都,丞相府。

“仲達?你怎會到此?”

丞相府的內院當中,此時正緩緩傳來嬉戲之聲,而此刻司馬懿隨之來到了這里。

鐘繇此刻有些好奇的看著司馬懿,沒有料到對方會出現在這里,但詢問的聲音似乎很小,看來是不想打擾另一邊的兩個人。

此刻,一旁庭院的石桌上,剛從陳留歸來的曹昂正與曹丕下棋,而且下的還是曹信發明的象棋。

“哦,在下是來向曹丞相告辭的。”司馬懿如是笑著道。

但這一刻本在觀望棋局鐘繇有些吃驚,畢竟在昨日的議政廳上,鐘繇同樣看出了此人的不凡來。

“仲達……你可是奉孝軍師的幕僚啊……怎么,輕易就要離開?”

但這時,似乎司馬懿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話,走到一旁,兀自觀望著此時的戰局,小聲笑道:“這兩位……可是曹昂、曹丕公子?”

鐘繇此時點了點頭。“正是……曹昂公子二十二歲,曹丕公子十一歲……”

“哦……”

但似乎,此刻二人的對話并沒有影響曹昂與曹丕的下棋,看起來后者二人都下的很投入的樣子。

而此時的司馬懿也精心觀瞧起來。

但不消一會兒。

“呵呵,丕弟,看來你又輸了……”

“是……是兄長厲害才是。”

在此間司馬懿的眼中,面前的局勢很分明,曹昂完完全全的占據了優勢,而曹丕看似完全的不堪一擊,那棋藝就像是三歲小孩一樣。

此時曹昂憐愛一般的望著曹丕,如是笑道:“父親教導過,下棋猶如沙場,切記戒驕戒躁,丕弟也要銘記于心吶……”

“謝謝……兄長的教誨。”曹丕則恭敬的點了點頭。

“哎呀……呵呵呵,昂公子真是有長者風范,令鐘繇倍感刮目相看吶……”另一旁,鐘繇見棋局結束也不無贊嘆的走了過來。

曹昂當下聽到這話,也同時苦笑起來,“先生過獎了,昂愧不敢當。”

曹昂的謙虛禮貌似乎在相府中已經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鐘繇也欣慰的點了點頭,但此刻,似是意外的,司馬懿猛然感覺到曹丕的身子卻異常的平靜和淡漠著。

便是此時,作為身外人的司馬懿,頓時心中好奇起來。

另一邊,八萬大軍則浩浩蕩蕩的向著豫州而去。

帶著滿滿的包袱,孫平屁顛屁顛的跟隨在大軍的最后面,而此刻孫平也算是如愿以償的跟隨大軍出征,但跟是跟了,只是當了一個伙夫而已。

按照曹信的話說,孫平太胖,受打擊范圍太廣,容易引起巨大的交通事故……放在隊列中,影響陣型的平整規范性。

似乎真是因為太胖的緣故,孫平每一步跟隨,都顯得倍加氣喘吁吁,而其額頭之上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然而這才只是開始而已。

“……”此刻,孫平依然邁著沉重的步伐跟隨在后頭。

“喂!我說孫平!才走了半天的路你就不行了,看你額頭上的汗,嘻嘻……還不如本小姐呢!”

“娘呀!!!大小姐——!!你怎么出現哩——!!!”

猛然間的黑影閃過,在隊列中孫平胖胖的身子險些掉隊,方才看到對方的容貌,竟然正是此前消失無蹤的甄宓。

“噓——!!小聲點你個傻蛋!!我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

卻是此刻的甄宓,一身與孫平同樣的伙夫衣裳,但看起來衣服比之還要大了一號,就是上身的,很難被這裝扮所掩飾,顯然是不倫不類的喬裝打扮。

“大小姐……你怎么跟來哩……”冒著一臉的虛汗,孫平頓時不解的苦悶道。

甄宓此時嬌笑一聲,“哼,那正規軍我廢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混進去……大軍臨出發前才賄賂了一個軍隊的伙夫……”

“額……”

此刻頓時望著甄宓那古靈精怪的笑臉,孫平一時間也毫無辦法,但此時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卻是前方。

“孝先,可打探到壽春的消息?”

烏風馬不斷發出一陣陣興奮的嘶鳴,不知是不是很久沒有看到曹信的關系,一路上似乎都在亂叫著,顯露出幾分高興的意味來。

此刻,隨著大軍不斷在山道上行進,曹信一邊在大軍之中策馬而行,一邊向著身旁的毛玠詢問道。

這時,后者也同時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是啊,君侯,剛打聽過了。”

曹信驚喜道:“快說來聽聽。”

毛玠此刻略微沉吟了下來,“據報……壽春袁公路,雖稱帝才四個月,而且剛遭到呂布、孫策、陳瑀的連攻,大敗而回,不過……大軍元氣未損,但最奇怪的是,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出在袁公路的身上。”

“繼續說下去。”一邊策馬前行,曹信如是說道。

又點了點頭,毛街道:“袁公路稱帝以后,變得更加變本加厲,不斷加重賦稅,還奢華無度,將其皇宮建造的無與倫比,更是強搶民女……每日每夜……都被宦官迷惑,不理朝政不說還迷戀上了一種瓊漿仙露的玉釀……在當地百姓中積怨甚深,弄得民不聊生。”

此時毛玠接著說道:“但袁軍尚有十萬大軍,此刻壽春亦沒有過多的民心散亂,這無非是靠著那所謂的大將軍,張勛的治理,雖然袁公路昏庸無道,妄自稱帝……讓很多配屬文臣武將棄之而去……但那張勛卻一直不離不棄,還每日死諫,希望袁術能早一日清醒……”

頓時聽到這里,曹信方才嘆著氣道:“其心可表……張勛也算是個忠義之臣……可惜、可惜了……”

卻是這一刻,毛玠又道:“不僅如此,此人雖對袁術忠心可嘉,但其治軍也頗有古名將章邯之風……治軍嚴謹,善于陣法,此人不可不防……”

同時點了點頭,曹信此刻倒是沉默下來。

此刻的他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而毛玠也已經說完了,但此時曹信聽到這里,也開始掌握到壽春的情形來。

張勛這個名字曹信并不陌生,在三國初期,特別是像袁術這樣的人,唯一能讓曹信看上眼的,就只有兩個人,紀靈與張勛。

但紀靈在去年已經死了,在徐州時,被張飛殺死,曹信曾還一度惋惜過,不過,幸好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張勛。

“君侯……不日我等就能出豫州,到時該往何處行進?”

從大軍的最前方,趙云此時隨即拍馬而來,當即拱手詢問著。

趙云作為曹信信賴的大將,自然是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而此刻,曹信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臉上頓時一陣精芒閃過。

“可讓斥候打聽到了雷薄、陳蘭二將的消息。”

此刻,猛然間聽到曹信這么一問,一邊的趙云和毛玠卻頓時沒由來的面面相窺起來。

便是有些猶豫的,毛玠當先疑惑道:“君侯可是說……紀靈的副將雷薄、陳蘭二將?但聽說此二人在三月前已經離袁術而去了呀,似乎是不滿其稱帝……”

趙云此時也道:“據傳,此二將似乎在嵩山一地落草為寇……”

“果然如此……”如此冷冷一笑,曹信猛地雙目一亮。

“欲破張勛……非此二將不可,傳我將令,前往嵩山……收降此二將!”

這一刻,面對著二人的疑惑,曹信當先如此笑著。

時間,來到酉時下午。

快臨近了夜晚,此時的許都卻是剛剛開始熱鬧起來。

一間東城門的酒肆當中,司馬懿與身后的書童剛巧路過之際,前者竟是又看到了熟人。

“丕公子?”

是的,司馬懿看到的不是其他人,而正今天中午時分,看到的曹丕。

而相較于剛才,曹丕這時候也同樣在下棋……只是下棋的對象,從曹昂,變成了某位士族大公子。

“二公子……怎么了?我們還是趕緊出城吧……要是再晚今日就出不了城門了……”

就在身后的書童催促之際,司馬懿當先再次邁開了步伐,但是這方向,卻是朝著另一邊走的。

此刻悄無聲息的來到那二人的面前,此刻司馬懿再一次觀看者象棋的局勢。

卻是這一刻,司馬懿的身子猛地大震。

然后越發好奇的注視著曹丕,再仔細的看看了棋局……

身后的書童,此刻再次無奈的催促起來,“二公子,要是再晚出城……還要等明天,老太公在家里也定是著急了……二公子……走吧,快走吧……”

猛然轉過身……

突然間,司馬懿這一刻頓時面向了那書童……

“我錯了二公子……”似乎也是背這瞬間的變故嚇到了,后者連忙捂住頭不敢直視。

然而,此刻隨之傳來司馬懿的聲音來。

“你先回去吧,并且轉告兄長和我父親,我司馬懿……不回去了!!”

“啊……啊??”

便是這一刻,司馬懿沒有再理會對方,更是沒有理會周圍的一切,兀自回過神來,重新望向了此時的曹丕……

卻是一個午時、一個下午。

就是在司馬懿看來。

這一前一后之間,曹丕的棋藝手法,竟是奇怪的,宛如判若兩人一般……

就如同這瘦弱看似平凡的身軀一樣。


第250章孤身入寨
五天后,豫州邊境。

嵩山靠近豫州、壽春兩地之間,但凡后世人絕不會對這個名字陌生,就像是絕不會不知道五岳一樣,不管是武俠迷也好,還是非中原人也罷,多多少少也都聽說過這個名字。

而歷史上,自從袁術稱帝之后,雷薄、陳蘭就是在此地為山賊。

嵩山的總面積約為450平方公里,又分為少室山和太室山兩部分,共72峰,最高峰峻極峰高達

當然了,此時的嵩山當然不能與后世相比,但嵩山地處中原,東西橫臥,古稱“外方”,夏商時稱“嵩高”、“崇山”,西周時稱岳山。公元前770年平王遷都洛陽后,以“嵩為中央、左岱、右華”,為“天地之中”,稱中岳嵩山。

海拔最低為350米,最高處為1512米,主峰峻極峰位于太室山嵩山北瞰黃河、洛水,南臨潁水、箕山,東接京都汴梁,西連九朝古都洛陽,素有“汴洛兩京、畿內名山”之稱。

于奇異的峻峰,宮觀林立,故為中原地區第一名山。更是傳聞有神仙相聚對話的洞天福地。《詩經》有“嵩高惟岳,峻極于天”的名句。

但無疑在此刻的亂世,這綿延澎湃的山脈,已然是此刻聚集盜寇之地。

畢竟在三國這種紛亂復雜的亂世當中,唯一能避世逃難的就是深山,而這也無疑成為了雷薄、陳蘭二人的天然避居之所。

因為山巖陡峭。地勢高險,故此時不時也有途徑的肥商有來無回的。

便是這一刻,嵩山背面,此刻的山寨之中。

黑漆漆的屋子,獸皮為椅,燈油為燭,零星的火光只是照耀了屋內依稀的角落。

這是一個大堂,也是山上的山寨總堂,同樣是雷薄和陳蘭平日里議事的所在。

山寨的人,平時都已雷薄為首。陳蘭為副,整個山寨從上到下算下來不下一千人,這些人無疑都是曾經跟隨雷簿二人的士兵,但這一刻已經同他們一起,安居在嵩山的北面山頭,當上了打家劫舍的山賊。

不過俗話說盜亦有道,雷薄倒是比其他的山賊不同,畢竟也算是軍營出身,故此只打劫一路上的奸商。其他如老百姓之類的,就一概不搶不殺。

但這樣下去。剛開始還挺好的,然而久而久之,這山寨的生活就越發過的清貧起來……

甚至最近連很多兄弟的肚子都填不飽了。

況且在亂世,餓肚子的感覺又怎能舒服呢?

“伯興……看來我等真是熬到頭了,這幾日兄弟們都吃樹葉和樹皮,若是再搶不到好的東西……看來我等就死在這里了。”

昏暗的大堂中,陳蘭疲憊身軀撲通坐在了地上,對著座位上的雷薄如是氣餒道。

主位之上,此刻雷薄同樣面露菜色。也是嘆著說道:“要不……明日讓大家抄起家伙……去山中再打打獵……應該能撐過這一個月的……”

陳蘭頓時再次苦笑,“山中鳥獸早就被我等打光了,就算還能打到……這一個月后呢?山中飛鷹走獸早晚消失一空……到時呢?到時我們怎么辦?呵呵,唉……”

三個月來,在亂世中,山賊的日子似乎也不怎么好過,原本雷薄、陳蘭想要過一個快意的生活。但似乎現實本就是殘酷的。

“那又如何?難道還要回到袁術那老兒的帳下?哼,就算是我雷薄餓死!也絕不做此等自掘墳墓之事!”

當下冷哼了一聲,雷薄顯然還有些氣憤……

“唉……要是紀靈將軍在……那就好了,也不至于讓主公稱帝……令我等……呵呵。”陳蘭同時苦笑著。

似乎三個月了。這兩二人還是對一些事情耿耿于懷一般。

但其他人卻不知道的是,雷薄、陳蘭是在紀靈死之后才對袁術心存不滿的,而其稱帝也只是加快了他們離開的腳步而已……

“現在說這個還有何用?袁術妄自稱帝!已經不是我們的主公了……唉……倒是你說得對,要是紀靈將軍在,我等何須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然,我等去投靠他人如何?”突然在這時,正當雷薄暗自氣餒之際,陳蘭卻是當先說道。

“投靠?呵呵……”但還是苦笑著,雷薄說:“投靠誰?現在我等這幅田地誰還會收留我等……與其如此……還不如回到壽春,反攻他袁術一道……也算是與此人正式撇清關系!”

“攻打壽春?談何容易……別忘了我們只有一千人……”陳蘭也覺得無可能。

便是此刻,雷薄、陳蘭二人頓時再次氣餒的嘆著氣。

“報——!!!大當家!!二當家——!!大事不好了——”

就是突然,大堂外一個衣著獸皮的小兵當即跑了過來,邊跑一邊還大喊著。

“混賬!!何事如此驚慌!?”雖然面露菜色,但雷薄依然皺眉大喝起來。

這時,來到二人跟前,那小兵卻顯得有些驚慌,上氣不接下氣的吞吞吐吐,“不、不、不好了……不、不好了——!!”

“不急……慢慢說。”陳蘭也看出了不對。

便是此刻,只見那小兵猛然大聲說道:“山、山下——!!!聚集了好多大軍!!好多好多人——!!!似乎來者不善——!!”

“什么!?有多少???”

此刻也顧不得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雷薄頓時大驚的從座椅上起身,神情驟然大變。

“有好幾萬……而、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說呀!!”一旁的陳蘭也焦急的喊著。

那小兵道:“而且似乎還是沖著我們來的……”

“你說什么???”

一時間,只見那話音落罷,大堂之中,就連先前異常淡定的二人,此刻再也淡定不起來了。

同時,山腳下。

“什么!?!?君侯你要孤身上山?”

山腳下,中軍陣中,所有人包括曹德在內,一時間都顯露出一副震驚之色。

便是身為老爹的曹德,望著此時一臉肯定的曹信,第一個擔心的道:“安民……那可是賊寇,你這孤身前往……未免也太驚險了……”

曹信此刻很堅決,還是搖了搖頭。

沒錯,曹信要一個人去,也必須一個人去。

曾經的他無不是在兩軍陣前分出勝負,而且更是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在沙場上分高低,但此刻不同,自己的兵馬有八萬人,此刻的他想要用其他的方法去跟雷薄這些人談談。

“君侯……這到底是為什么?”

此刻,就連后軍管理輜重的劉翊也跑了過來,一臉不解的問道。

微微一笑,望著此刻眾人的擔心,曹信倒沒有任何的猶豫,“你們放心,我自有把握……我只有這樣,才能讓雷薄、陳蘭這二人心服口服……”

“那讓我陪君侯去一趟吧……”周魴此刻搶先說話起來。

“好好好,這樣也好。”曹德也是附和道。

但此刻,曹信還是拒絕了。

“不可,這不是兩軍交鋒,我帶著誠意去見雷薄、陳蘭這二人,我此一去既不會帶一兵一卒,亦不會帶黑鐵去……你們的擔心我知道,但我說了,我自有分寸。”

“可……雷薄二人冥頑不靈怎么辦……要是他們對君侯你不利……”

這次說話的是趙云。

“那老子就帶兵鏟平了這山寨!!!”周魴這時還是性格最沖的一個。

“胡鬧!!”冷聲怒罵一聲,瞪了一眼沖動的周魴,曹信嘆了一口氣,隨即看向了一旁的曹德。

但無意間的,正當此時,中軍陣中同時兩個陌生的人影摸了過來……

而看那樣子似乎正是甄宓和孫平,并且此刻二人就在曹軍中,這么注視著曹信……

“父親放心,欲滅袁術,那就相信信兒一次……信兒此次孤身入寨,非一時氣量作祟于心……”

這時,曹德也終究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吧,我相信你,畢竟連丞相也器重你……我又有何話好說,那……小心些。”

“好。”默默的點著頭,曹信如是笑著,便是陡然話鋒一轉,“傳我將令,全軍不得靠近山寨一毫一分!一概退出五里不得進犯!違命著斬!”

山間的風陰瑟瑟的,在此刻的深山顯得異常的壓抑和肅冷,但此時承受著樹林濕氣的影響,曹信獨自向著山上的山寨邁步走去。

便是此刻在眾將的眼中異常的詭異,就更別說是曹德了。

“哈哈哈哈——!!!”

突然間,四聲大笑隨即在深山中傳來,這明顯是曹信的聲音。

然而就在軍隊之中……

甄宓與孫平同時望著這一刻,倍加難以置信,難以相信一個八萬大軍的統帥,竟然會孤身前往不到一千人的山寨中……

而且還不帶任何的兵器和護衛。

就是此刻在甄宓的眼中,這一切越發的詫異起來,隨著曹信的那幾聲大笑。

這股從對方的身上,第一次感受到的血性之氣,也同樣渲染了此刻的甄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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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大軍壓境(一)
嵩山山寨,一直忐忑不安的雷薄、陳蘭二人正在大堂中走來走去,顯露出極其焦躁的不安來。全文字閱讀

十天后餓著肚子的山賊們,恐怕不被這八萬軍擊垮也是餓死了,這些個弟兄都是當年跟著自己在壽春效力的部下,難道要眼看著他們去送死?

雷薄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有人來報,山下有一名不知身份的人過來,說要見自己。

“速速帶上來!!”

雷薄與陳蘭的心中盡皆咯噔了一下,似乎已經想到對方來者不善,但看看大堂門口站著的弟兄,或許投降也是一條活路吧。

頓時被三兩個山賊圍繞在周身,曹信一身輕甲、昂首步入此時的大廳內,而這第一眼就引起了雷薄、陳蘭的注意。

“汝意欲何來!?”雷薄此刻沉著臉,冷冷的道。

“重要嗎?我只是來給二位,一條生路的。”曹信卻來到大堂中間,突然笑道。

“生路?”心中猛地又是咯噔了一下,此時的雷薄與陳蘭當即面面相窺,看著對面的曹信,下一刻也是有些震驚道。

“笑話……本將軍好好的!為什么要你這無名小卒來救我?今日你家將軍率大軍包圍我山寨,那……要殺要剮還有的商量嗎?”但雷薄還是冷冷的道。

微微一笑,曹信卻是在此刻不慌不忙的道:“我軍共計八萬,浩浩蕩蕩從兗州而來,為的……并不是來取你二人的性命。而是為剿賊扶漢。”

“剿賊扶漢?”

聽到這,雷薄與陳蘭,只覺得后背涼颼颼的,半晌,雷薄突然微微一笑道:“從兗州而來……想必是曹丞相的人馬,閣下如此膽略……想必在曹營中地位不低,敢問……閣下的將軍,是夏侯惇……還是夏侯淵?”

這一刻,似乎雷薄與陳蘭都將曹信看做了奉命而來的說客,但更重要的。雷薄則心想,此人如此氣質不凡,想必其主也必定是位能人……故此才問道。

“哈哈哈哈……”猛然在此刻大笑一聲,曹信這時卻是搖頭,“不巧,既不是夏侯惇、亦不是夏侯淵……在下不才!正是這大軍的主將!”

“什么!?”

忽然間,大堂瞬時議論紛紛,后一腳跟隨曹信進來的眾山賊們,都顯露出極具震驚之色。便是此刻的雷薄和陳蘭一時間也難以接受一般。

又是過了半晌,陳蘭突然吃驚道:“你一堂堂主將。竟、竟敢孤身前往我山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孤身入山寨,怎能表示在下的誠意!”曹信依然顯得不緊不慢。

“好!你是個人物!!頗有當年紀靈將軍的風范——!”雷薄此刻同時叫好的猛然起身,但旋即又是話鋒一轉,突然冷笑道:“既然閣下是主將,那若不是……我等只要將汝之性命做以威脅,這八萬大軍豈不是要退兵了?”

曹信此刻臉色也是沉了下來,但已然不緊不慢的走到大堂一邊的座椅上坐下,冷聲道:“我主曹操,讓本侯坐擁八萬大軍討伐袁公路。我本誠心來勸,你二人竟食古不化,我早就有言在先……此次八萬大軍并不是沖爾等而來,罷了罷了……拿刀來——!!死又何懼!”

說完,曹信的雙眼如電般掃視著雷薄、陳蘭二人,一時間血性凜然,令二人不敢直視。

雷薄此時沉默下來。心中想道:此人到底是誰?這樣的人物,我應該在哪里聽說過。

曹信這一刻望著雷簿暗自沉默、有些猶豫的樣子,則突然大笑一聲,道:“可惜你二人。寧肯做一方草寇,也無膽識與袁術為敵,看來我算是看錯你二人了……”

“這……”此時,雷薄、陳蘭頓時又面面相窺,正開始動搖之際。

大堂外面。

“大當家!二當家!!!抓到兩個摸上來的敵軍士兵!!!”

“什么!?”

突然間,臉色再次大變,但這一刻,變臉的不只是雷薄和陳蘭,就連曹信的臉色也變了。

明明離開前,下達過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山寨……誰又這么大膽沖上來呢?

眼看著,馬上要功虧一簣,曹信怎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當下猛地拍案而起……

“混賬!!!什么敵軍士兵!!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兩位將軍!!我說的可對否!?”

“額……”本欲變臉的雷薄與陳蘭當先聽到這句話,也同時紛紛呆滯起來,當下聽到這句話,無不動容起來。

便是稍不一會兒,兩個身穿伙夫軍衣的曹軍士兵,頓時被帶了上來,而看那樣子,竟是讓此時的曹信頗為的吃驚。

“君侯哩!!是我們哩,我們也過來哩……”

“大膽!!淮南侯曹信在此!!!爾等竟敢放肆!”

一前一后,一個胖子,一個瘦弱的小白臉,當然前一個是孫平,這曹信看出來了,后一個嘛……

竟然赫然便是女扮男裝的甄宓,但此刻,對方看起來竟像個十足的小白臉。

不過就在曹信暗自無奈之際,此刻的一旁。

雷薄頓時大駭道:“你竟然是淮南侯??曹、曹信?你是那……被譽為可匹敵韓信之才的曹信??”

陳蘭亦是不覺驚愕:“閣下孤身前往,早知膽略不俗,原來正是淮南侯……哎呀,末將冒犯了,冒犯了……”

忽然間,面前的二人就在這一刻猛地跪地。

“我等投降!誠心投靠君侯帳下!”雷薄、陳蘭齊聲說道。

當先也是笑著扶起二人,但同時,曹信此刻望了望甄宓和孫平的方向,見突然出現的他們竟然反倒是弄拙成巧。不禁讓此刻的曹信有些苦笑不已。

壽春,仲業宮。

“不好啦!!!不好啦!!前方急報——!!!”

偌大金碧輝煌的宮殿門外,在眾多皇宮執戟衛的注視下,一名斥候焦急的攀登著九十九階階梯,向著宮殿門邊喊邊跑。

一時間,似乎渲染了整個皇宮的氣氛。

“混賬何來急報啊!擾了陛下的雅興!哼,爾等該當何罪?”帶著尖銳的嗓音,中常侍陳福趕忙從宮殿中跑了出來,第一個看到那斥候,頓時陰陽怪氣的說著。

但那斥候依然很焦急。連忙跪倒在那陳福的面前,急聲稟報起來,“不好了,中常侍大人!據前線得報!前方八萬曹軍興師而來……正是向我壽春進發的呀……”

陳福此刻有些不耐煩,愣是沒有半分的焦急,“那又如何?哼,你先說說曹軍主將是何人?”

但這一刻,那斥候顯然臉色發白,連忙神色緊張的回答:“是、是、是……是淮南侯……曹信!!!”

“什嗎?你說……是誰???”

“淮、淮南侯曹信啊……”

身形略微踉蹌了一下。陳福先前的淡然,此刻完全被一股莫名的恐懼所取代。連忙追問之下,頓時朝著仲業宮的里面,快步小跑過去……

卻是這一刻,皇城之中,也同時覆蓋了一層陰云。

宮殿之中。

袁術依然享受般的躺在金閃閃的龍榻上,周遭此刻頓時美女相伴,一股難聞的男女氣味瞬間彌漫在香氣繚繞的宮廷之中。

可見前者,已經奢淫到了何種的程度。

“陛、陛……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呀……”

卻是這時,陳福同時邁著急促的腳步聲快速跑來。已進入大殿,猛地看到袁術身邊十幾個衣不附體的宮女,陳福此刻也似是亂了方寸。

將那些宮女全部屏退下去。

“混賬!!何事啊……”冷聲說著,袁術有些神情恍惚的臉閃出一絲不悅之色,此刻看著陳福焦急的臉,亦是極為的不滿。

但這一刻。

陳福連忙跪地,然而用膝蓋跪跑著來到袁術的身邊。臉色煞白的說道:“陛下,曹軍率八萬大軍又來犯境了……陛下……現在該如何是好?”

袁術正享受著瓊漿仙露,一聽說此事,也不禁一只眼睜開。“朕還以為何事呢……區區曹賊……不足懼耳,退下退下,別打擾到朕尋歡……”

“陛下……你可知此次那曹軍的統帥是何人?”

“何人吶?”袁術如是問道。

“是、是、是、是……”說了半天,陳福頓時大叫一聲,“是那兗州韓信!!淮南侯曹信吶!!!”

這一刻,陳福的臉色越來越是煞白。

但突然……

“哈哈哈哈哈哈……朕還以為是何人?你說的可是那瘋子?唉……陳福啊陳福,此人就是個瘋漢,你難道沒聽說過鄴城時曹信的舉止言行?呵呵呵……不足懼耳,那曹孟德果然是匹夫,竟然讓這樣的人做統帥……看來呀,朕高枕無憂矣!”

“陛、陛下……您怎能有如此猜想,可別忘了那曹信易河之濱大展妖術呀!”陳福更是臉色慘白,不以為然的道。

“哼……”但袁術更加的不耐煩起來,“這你也信?哈哈,這天下哪有什么妖術,朕看……只是袁紹這蠢材敗給了黑山軍……難以下臺,故此才將大軍全軍覆沒的一切推卸給那瘋子罷了……呵呵呵,又不是第一次,再者……以一人之力怎能將三十萬大軍玩弄……笑話,朕絕對不信……”

“哦……原來如此,倒是老奴焦慮了……”似是豁然開朗一般,陳福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

便是袁術當下嬉笑一聲,側著對方的耳畔,“再叫幾個美人……朕今日要玩鴛鴦……戲水。”

“嘿嘿嘿,老奴這就去,老奴這就去……哦,對了,還要讓那些造謠夸大其詞的蠢類一個教訓!”

“好!哈哈哈哈哈……”

一時間,在這仲業宮之內,頓時蕩漾著一陣奸笑,袁術的奸笑,以及……陳福的奸笑聲。


第252章大軍壓境(二)

九江郡,壽春外。

西曲陽,十萬大軍的營地中。

袁術的地盤,歷史上曾有過這樣的記載。

“董卓之將廢帝,以術為后將軍;術亦畏卓之禍,出奔南陽。會長沙太守孫堅殺南陽太守張咨,術得據其郡。南陽戶口數百萬,而術奢淫肆欲,征斂無度,百姓苦之。既與紹有隙,又與劉表不平,而北連公孫瓚;紹與瓚不和而南連劉表。其兄弟攜貳,舍近交遠如此。引軍入陳留。太祖與紹合擊,大破術軍。術以余眾奔九江,殺揚州刺史陳溫,領其州......。”

這是三國志,魏書,袁術傳的一段話。

從這段話也可以看出,袁術的地盤開始在南陽,后來被曹操與袁紹打敗后,才又占有了揚州。

可以說,此時袁術擁有豫州的一部分,還有揚州的又一部分,當然,若不是孫策的崛起,其實揚州是在袁術的管轄內的。

而此刻,靠近壽春的西曲陽大營中。

張勛的中軍帳內,正暗自討論著這幾天,關于曹軍的動向……

“大將軍,陛下現今真是越來越昏庸無度了……唉……大軍來犯也毫無反應!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偌大的中軍帳內,此刻燈火通明,但隨時傳來著議論之聲。

此刻的帳中只有兩個人,包括先前說話的那個,自然就是此次大營的主將。

張勛此刻威坐在主位上,同時平靜的道:“也罷,現在再如何……我等也要阻止這股曹軍……盡快做出應對的部署吧,林若,就拜托你了,與我一起保衛壽春陛下與百姓……”

張勛滿身威儀,看起來極為的穩重和剛膽,畢竟作為袁術的第一大將,比紀靈還要更受到重用,顯然是極其德高望重的。

閻柔。字林若,此刻同時向前者點了點頭,“是啊,不過,不知道袁渙和楊弘這兩個將軍……不知會不會應付得了……但是……”

“但是什么?”張勛問道。

閻象此時在軍帳中有些猶豫。但還是道:“只是……此次曹軍的統帥……”

“你是說?那曹信?”將面前對方的變化立即看在眼里。張勛此刻也是不乏注意起來,當即打斷了對方的話。

而此刻,張勛也是沉默下來,淡然道:“此人我倒是聽說了……據稱這曹信在鄴城袁營蟄伏了兩年之久……整日耍瘋賣傻。倒看似是個無需擔心的人物……但在我看來,此人絕對不簡單……”

“哦?何以見得?”閻象似乎有些好奇。

皺著眉,此刻張勛再次沉默下來,不一會,斷然道:“我也說不出個一二。未曾親見此人,我跟你一樣……也對這個曹信頗為的好奇,但易河之濱一戰絕對沒有那么簡單……你想一想,一個區區曹信,竟能弄得三軍大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呀……不簡單,不簡單……”

但這時,閻象卻不以為然的道:“那哪里有這么夸張……估計只是袁紹的遮羞之策罷了。”

“遮羞之策?”當下卻是搖頭苦笑一聲,張勛反對道:“我看未必,此人素有堪比韓信美譽。必定出手不凡……再者曹信這個人……用兵奇詭,深諳兵法鬼謀之道,不可不防啊……唉,算了,說實話。我也不敢肯定,但很快我們就知道這傳聞到底是不是浪得虛名……”

張勛的眉頭此刻豁然舒展了開來,當下取過布軍圖研究著下一步的策略。

作為稱帝的反對派,張勛顯然是代表人物。

而且在袁術越發加重賦稅的時期。張勛也是極少民望不減反增的一個人。

就如同閻象,這兩個人幾個月來。無時無刻都不在勸說袁術,但終究都是忠言逆耳。

不過與雷薄、陳蘭不同的是,張勛和閻象則選擇了不離不棄,雖然朝廷中如楊弘、袁渙之流一直沾沾自喜,然而張勛倒是一直視如平常心,恪守本分,從軍嚴謹。

這也是閻象為什么這么崇拜前者的原因,亦是此刻袁術雖剛遭致大敗,還擁有十萬大軍,元氣未損的因由了。

“大將軍,那……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閻柔話音剛落,此時的張勛,同時低著頭,嘆著氣道:“命……袁渙、楊弘二人堅守城池,不得擅自出城迎敵……我軍畢竟有十幾萬,無需擔心,只要保住城池,就算那曹信再有三頭六臂……也束手無策了……”

“大將軍英明。”臉上不免一絲喜色,閻象道。

“哦,對了,差點忘了這兩個人……”但下一刻,張勛似乎想到了誰……

“哪、哪兩個人?”閻象頓時心中不解的問道。

便是此刻,張勛拿出一個匕首,瞬間指向布軍圖的一邊,皺眉道:“漢寧關……張頜、高覽。”

就在這時,另一邊的漢寧。

堅固的城墻,被覆蓋了一層黃沙,如沙子般的小顆粒,細細的滲透進城墻的縫隙中,顯露出極其渺小的滄桑感。

深秋季節,特別是這個朔風瑟瑟的原野,漫天的黃沙已經成為了別樣的蕭瑟風景,覆蓋了整個的漢寧關中。

漢寧位于荊西,江夏的邊境地帶,而這里也正是進入壽春的另一道門戶。

就在此刻。

“唉,說實話,真后悔跟了袁術……你我堂堂寧國中郎將……副中郎將,竟然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守一個破關隘?”

一個月不見,此時的高覽似乎憔悴了很多,也滄桑了很多,但這神情中,卻滿是氣憤。

漢寧關上,一旁的張頜也望著前方的黃沙遍地,安慰道:“算了進勇,我等已經不能再回到鄴城,反正我本來就是個騎都尉,當不當中郎將又有何妨?”

“可……那袁術也太高傲了,竟然連理都不理我等,只讓我們做一個都尉,守一座破關……”

高覽顯然還是有些氣憤。

張頜此時卻也苦笑著,“我們那寧國中郎將都是曹信給的……說實話……我還真不恨他,只是他給了我等官位,又拿回去了而已,至于這里,畢竟是寄人籬下,何必又如此埋怨呢?”

“我……我沒有埋怨……”高覽兀自啞然。

張頜知道高覽的心里憋屈,在這個地方,只有張頜最了解高覽,但換言之,張頜自己又何嘗不苦悶呢?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直至落到這幅下場,張頜倒也并不埋怨誰,只是時不時回憶起當日的一切……就有些感慨。

“我們現在算是回不去了,天下之大,總得有我等容身之所不是?進勇,說實話我已經看淡了,以前是為了一展滿腔熱情,還有這一身的才華,熱衷于高位……但現今我才知道,我張頜并不是那樣的人……與其坐回以前的張頜……還不如從頭來過,呵呵,你說呢?”

張頜的感慨,一時間也觸動了高覽的心弦,但后者還是打趣道:“嘿嘿,你小子還挺看的開呀。”

“若不是君侯……我也看不清這一點。”如此說著,張頜突然一笑,道:“恐怕在這袁術的領地中,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曹信真正的可怕吧……哈哈哈。”

“報——!!!”

猛然間,竟是正當張頜、高覽二人兀自相視大笑之際,從內城關隘的下方,頓時傳來一聲呼喊。

卻是這一刻,讓前者二人不覺疑惑起來。

張頜頓時走到那人的身前。

“報,前方發來書信……”

自從一個月前,張頜與高覽同時被卷入易河大敗,整整袁軍二十萬大軍全部折損不足百騎,這也讓前者不得不離開袁紹,另謀新地。

而下一個目標,他們就選擇了同為四世三公,并且還是袁紹弟弟的袁術,希望能重頭再來。

畢竟曹德在鄴城失蹤,和出征帶上曹信,都與他們有著不可推卸的關系,而易河之濱的那一亂戰,二人也終究都是在曹信的吩咐下做的……

要是回到袁紹的身邊……那后果不想便知。

但似乎這袁術帳下的生活也不怎么好過,不僅被打發到了如此偏遠的關隘,還只當了一個小都尉,連個將軍也沒有。

此刻,也是一月來第一次收到的,來自壽春的書信了。

將信件連忙打開,張頜頓時在高覽的注視中一目十行的翻閱了下去……

然而卻是看到中間的時候,張頜的臉色,那原本淡然的神情也頓時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

“不好……”張頜頓時深鎖著眉頭,只覺脊背同時一涼。

“怎、怎么了?發生了何事??”一旁的高覽也連忙詢問起來。

這一刻,不知道怎么的,張頜的神情就像被某個東西噎住了,整人眉頭緊皺不說,臉色還越發的煞白起來。

便是就在此刻,張頜斷斷續續的說道:“信、信中說……曹、曹軍率八、八萬大……軍討伐袁術……已經……進入壽春的邊境了……”

“你說什么?”此刻高覽同時臉色一喜,但又有些意外的看著張頜,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怎么了?這不是好事情嗎?我等又可以打仗了!”

“可你知道這八萬大軍的主將是何人?”

“何、何人…………?”

望著張頜那一臉慘白的神情,高覽此刻似乎猜到了一點,但還是不敢肯定的問道。

便是這一刻……

張頜的身形猛地一踉蹌,卻是險些倒了下來。

“淮南侯……曹信!”


第253章 一月攻城
燈火通明的大廳內,幾處零星的火光慢慢照耀著整個屋內。
此刻是陳縣,靠近豫州的邊境與沛國比鄰。

而這時,屋內只擺放著一些個桌椅和草案,當然,還掛著一面黃色的插旗,上面印著一個‘成’字。

臨近十月之秋,但自從袁術的三萬大軍進逼陳國,殺了陳王劉寵之后,此時的成軍已經不知不覺間的占據了豫州一半的領地。

但同時,作為此次成國三萬前軍的主將,橋蕤(乳i)同樣想要獲得更大的功績。

“嘿嘿嘿,車騎將軍,陛下對我軍的行動甚為滿意,還許諾等到將軍回到壽春后,將大將軍一半的兵馬都交到你的手中,嘿嘿嘿,能得到陛下如此重視,楊弘在此先恭喜將軍了……”

橋蕤和張勛,是袁術身邊的兩員大將,歷來都是各自分別掌控著成軍的兵馬。

而作為大成國車騎將軍的橋蕤,卻是對此非常的不滿。

“哼,才區區一半?那張勛何德何能……我橋蕤帶著這三萬兵馬也打下了陳國,這實屬應該!他張勛憑甚坐擁十萬大軍?”

橋蕤一臉的不屑,望著大廳中的楊弘憤憤的說道。

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奸容,楊弘此時也笑道:“那是……那是那是,不過大將軍他畢竟民望頗高,車騎將軍你此次率軍直逼陳國,嘿嘿,算是在陛下的面前,好好的威武了一番……”

這時,突然從大廳外又跑進來一人。

倒看似是個謀士。

橋蕤當即沒有理會楊弘,對著進來的那人,說道:“曜卿,何故如此驚慌?”

是的,對方看起來很是驚慌的樣子。

曜卿是袁渙的表字,而此刻后者連忙帶著一封書信走了進來,而第一個便交給了橋蕤。

并說道:“車騎將軍……壽春來報,說曹信已然率八萬大軍出動。還讓我等不可輕易出城……”

“曹信?你是說那個淮南侯?”卻是此刻,臉上泛出一絲的冷嘲熱諷,橋蕤道:“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小子罷了,又有何驚慌?”

微微怔了怔,袁渙有些不以為然。“車騎將軍。此人雖年輕,但十八歲時就當上了一方太守,而且戰功赫赫,不可輕視啊……張勛將軍信中還說……”

“哼……”卻是此刻。猛地再冷哼一聲,橋蕤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不屑,“那張勛可是大肆宣揚敵軍的厲害了?哼,真是漲敵士氣滅自己威風,就是你們這些人。把曹信說的神乎其神!我橋蕤才不信此道……”

橋蕤打仗十幾年,雖然武藝一般,但也算是自恃大大小小閱歷無數,此刻,當然對這些傳聞不屑一顧。

在他看來,曹信只不過是運氣好,得到些虛名而已,比起這個,橋蕤更關心的是打敗曹信之后。倒是可以揚名天下。

“嘿嘿嘿,橋蕤將軍所言極是……那曹信無非是浪得虛名,嘿嘿嘿,我還聽說此人在鄴城時就曾經瘋過一陣……不足為懼爾……”

正當橋蕤查看信件的時候,一旁的楊弘也滿臉的奸相。大笑起來。

三萬大軍,剛進入陳國境內,此刻曹信還沒有真正的進入壽春,但在這之前。豫州的袁術地盤正是其第一道防線所在。

而橋蕤的這股大軍氣勢正盛,也是遠在壽春張勛的擔心之中。

“啪”的一聲。

此時瞬間將書信狠狠拍在了一旁的草案上。橋蕤此刻著實冷冷的道:“張勛欺我太甚……竟敢小瞧我敵不過一瘋子,說讓本將軍扼守城關即可……放屁!!區區曹信何足懼哉!”

“將軍……你有多少把握?”袁渙當先見此,望著一臉怒氣的橋蕤,忐忑的問道。

“八萬又如何?”卻是冷笑著,橋蕤說道:“曹信又怎樣,好,張勛匹夫,就讓你看看本將軍的厲害!”

眉宇間,閃爍著一股殺機,此刻在橋蕤的眼中,不乏一絲凌厲之氣泛出,手中的信件,也瞬間被揉成了碎末……

“什么??讓橋蕤去試探曹信?怎么試探?”

此刻,卻是另一邊。

西曲陽大營,中軍帳內。

當閻象如此詢問完畢,張勛獨自來回走在軍帳中,頓時臉上陰晴不定的說道……

“此間天下,曹信剛剛出山,還不知其用兵虛實,曹信是真的如韓信一般……還是一時虛名,就看看橋蕤怎么應付了……此人向來都不服我……但說實話……橋蕤也算是用兵不俗,想想當年,與曹將樂進大戰于沛國,使得那樂進、李典二人不能進犯分毫,當時陛下還夸獎過他,曹信若真有本事,本將軍就看他怎么過的了橋蕤這一關……”

閻象此刻突然明白了,“哈哈哈,大將軍之意……是要那曹信去會一會橋蕤?看看前者的虛實?”

“不錯……”如是笑著點了點頭,張勛又道:“曹信若攻打壽春,便必定途徑陳國,橋蕤三萬兵馬東進……已經危害到許昌,這是我軍與那曹信的第一戰,我等就靜觀其變……但希望能得到橋蕤將軍的好消息吧……”

閻象此時豁然開朗,又問道:“那……橋蕤將軍真能抵擋住曹信?”

“希望可以……”

張勛的臉上浮現出一份運籌帷幄般的笑容,而此刻望著案幾上的那布軍圖,頓時停止了來回的步伐。

便是這一刻,再次輕笑一聲。

“陳國地勢易守難攻,那就看看那曹信怎么破得了橋蕤的三萬大軍……呵呵呵,我們只等好消息即可!”

這時,時間回到曹信這邊。

陳國另一邊的汝陰縣城外二十里。

曹軍大營,八萬大軍依山而落,浩浩蕩蕩的營地軍帳,就仿佛是此刻大地上的蘑菇一般,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便是此刻的軍帳。

曹信平靜的臉龐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坐在中軍大帳的主位上,放眼望去,盡皆是此刻的文武。

而曹信也第一個正色道:“橋蕤一月前殺陳王劉寵于陳縣,現在的汝陰、長社、鄢陵等地也皆為其附屬……就是現在的沛國。也已經落到了袁術的手里,沛國……看來要攻打壽春之前……橋蕤是我軍的第一大敵。”

就在這時,曹信右側的文席當中,毛玠當即皺眉起來,“君侯。橋蕤大軍有三萬。又據守城池,縱使我軍有八萬一時也攻不下來呀……那這。”

微微笑了一笑,曹信此時卻沒有立即回答。

在他看來,確實。如毛玠所言,陳國這個地方,雖然橋蕤剛剛東進還沒有完全占領所有地界,但所依靠的都是善守的城池,想要攻進去的確需要廢很大的力氣。

曹信在想。該用什么方法……

頓時此刻,曹信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放在了帳內的武將中。

便是下一瞬……

如典韋、許褚、趙云這些武將紛紛挺起了胸膛來。

“末將請命,愿帶本部人馬!三日內攻破陳縣!!!”

豁得一聲,率先奔出來的典韋,猛然沖出了座位,在大帳前自告奮勇起來。

“老典!無需你動手,某許褚,愿做這先鋒……”

卻是下一刻,許褚同時不甘落后一般。

“許褚!!分明是我先說的。你不能搶功啊你……”

“管他娘的,老典!每次都是你打先鋒,這次我必須要做這個先鋒!!”

面紅耳赤的二人如此在軍帳中吵鬧著,一時間聲若洪鐘,聲音大到了帳外。

“我的!我要做先鋒……君侯。讓我去吧!!”

“許褚請命,愿帶一萬精兵,五日內破城————!!”

“我典韋三日內就能破城!!”

卻是此刻,曹信兀自看著二人的爭吵苦笑起來。

“趙云!!”

突然猛喝一聲。曹信此刻高坐主位,雙眼頓時一瞇的道。

“末將在。”

帳內頓時停止了爭吵之聲。典韋和許褚此刻剛要扭扯,卻突然不可思議的一同望著現在的這一幕。

曹信兀自含笑道:“允你兩萬精騎,攻打陳縣,一月內佯攻不強攻!不得有違。”

“末將遵命。”當先猛地上前一步,趙云頓時從曹信的手中接過掌軍的令牌,隨即高高興興的領命出帳。

卻是此刻,典韋和許褚扭扯的樣子更加苦逼了。

“高順!”但曹信接著笑道。

“命你率本部陷陣營加上一萬步軍,攻打汝陰!一月內只佯攻不強攻,不得有違!”

“末將遵命!”

高順同時開心的拿過令牌,大步離去。

“周魴、賀齊,命你二人掌兵一萬,周魴為主將、賀齊為副將,攻打長社!只佯攻不強攻,不得有違!”

“哈哈……末將領命!”“末將也領命!!!”

“陳到!裴元紹!周倉!!”

“末將在!!!”三人齊聲出列。

“命陳到為主將,裴元紹、周倉二人為副!率一萬大軍攻打鄢陵,只佯攻不強攻,不得有違。”

“末將遵命!!君侯且看我的!!”“末將遵命哈哈哈哈!!”“嘿嘿,遵命!”

卻是這一刻,帳內竟只剩下了典韋和許褚二人。

但看樣子……似乎已經都分配完畢了。

直到半晌,曹信也毫無反應,只是此刻的典韋、許褚一直擺著互相撕扯的狀態,呆若木雞……倒是很滑稽的樣子。

便是到這一刻,帳內一直沒說話的劉翊和毛玠,同時面面相窺,相視一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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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43:37 |只看該作者
第254章 詭詐如狐(一)
十一月的秋天總是最冷的。
因為他靠近冬天,寒風瑟瑟讓人冷意昂然,但深秋掩蓋不住這蒼茫的亂世河流,終將會被戰火掃去這塵埃。

一月后,壽春仲業宮中。

“陳福!?陳福???陳福何在??朕要吃瓊漿仙露……”

袁術臃腫的身子上漂浮著惡心的贅肉,在金色的龍榻上癱軟著,整個宮殿,一時間都蕩漾著前者的呼喊之聲。

這時,一名小黃門小跑過去。

“陛下,陳公有恙在身……已經告病了,陛下可有何吩咐……”

袁術的精神狀態很一般,頓時看了看那人,煩躁起來,“那就算了,哦,對了……不是說一月前曹信率兵攻打來了嗎?可還有何消息?”

自始至終,那小黃門沒有一絲的抬頭,兀自望著此刻的袁術,小聲道:“一個月了,那曹信根本就一個城池也未曾攻下,橋蕤將軍的三萬大軍,已經堅守了一個月,曹軍毫無所獲……”

“哈哈哈哈哈……”

這聲音有些嘶啞,似乎因為肥胖的緣故,袁術此時的聲線都有些尖銳了起來。

但無疑,這笑容中充滿了不屑,“朕早就說過……說過啦哈哈哈哈哈,區區曹信不過如此嘛……嘿嘿嘿,一個月尺寸未進?朕還以為曹信有何能奈,原來就是個匹夫而已……”

“陛下說的是,陛下說的是……”小黃門同時低頭笑著。

“嗯,好……橋蕤帶兵有方,傳朕旨意……賞!”

“奴婢遵旨。”小黃門同時恭敬的點著頭。

同一時間,陳縣外。

一眾黑壓壓的曹軍,此刻已經蔓延至了陳縣城墻的四周,大批洶涌的人流不斷沖擊著此刻的城門,不時喊殺聲震天。

但無疑,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殺——!!!!!殺呀————!!!”

趙云此刻的身子完全被血水所染紅,但作為武將本能的。沒有任何的怯懦,每天五次攻城,每一次趙云無不是第一個沖在攻城陣的最前頭。

不過這身上的血可不是他趙云的……

“趙將軍!!!我軍實在攻不下來!!該如何是好——”

城下黑色一片的戰局中,此刻一隊沖鋒軍的小校,頓時負傷回來。當即無奈的說道。

第二十九天了……但這一刻。趙云并沒有露出什么氣餒之色。

“知道了,鳴金退兵吧……”

“啊?趙將軍!!這怎么可以,今日難道又要功虧一簣??”可那小校還是有些不甘心。

此刻,望著黑壓壓如潮般退卻的曹軍。趙云的心中同樣是一副凝重。

“君侯有令,只佯攻不強攻,但這些天我等就算是強攻也攻不下陳縣這座城……此城的范圍地勢太高,我軍根本就難以前進……與其如此……不如退兵吧,我自會向君侯請罪!”

兩萬人。一月內死傷五千,這個責任趙云覺得自己必須擔當。

“趙將軍——!!!不,我等與你共同請罪。”

“我也同將軍請罪!!”“我等也隨將軍請罪——!!!”

一時間,一個個身負重傷,卻屹立不倒的血性男兒紛紛跪倒在趙云的身前,同時哭泣著道。

而就在此時的另一旁。

望著曹軍烏壓壓的一陣撤退,城墻之上……

“哈哈哈哈,橋蕤將軍,你看!曹軍又敗退了!!”

楊弘本是個膽小的人。但此刻似乎在這一個月來也壯足了膽量,高傲的望著遠處的曹軍大笑個不止。

卻是一旁的橋蕤也同時冷笑著。

“我說過……區區曹信,何足掛齒!哈哈哈哈,這一個月陳縣、汝陰、長社、鄢陵四地接據退曹軍!看來本將軍就要名揚天下了,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的大笑。無休無止的大笑。

橋蕤此刻只感覺自己的才華一直被埋沒了,曾幾何時只覺得自身的光芒讓大將張勛一直壓著,便是面前如潮水般撤退的曹軍,讓橋蕤仿佛身在極度成就感之中。

“嘿嘿嘿。那曹信據說有韓信之風,看來此刻敗給橋蕤將軍。將軍你才是真的有韓信之風啊……嘿嘿嘿嘿。”

“唉!伯言謬贊了!我橋蕤哪里有這般能耐,是那曹信浪得虛名而已……”

故作謙虛,此時的橋蕤笑著擺手道。

楊弘卻又是奸笑一聲,“嘿嘿嘿,將軍這是哪里話,將陳縣守護的固若金湯,猶如巨山……呵呵,恐怕這天下也只有將軍你才會辦得到……呵呵呵,我楊弘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呀……”

“哈哈哈哈哈哈……”

楊弘的奸笑聲,加上橋蕤的大笑聲,此刻伴隨著前方大軍的退潮,顯得越發的響亮起來。

便是猶如直插天際一般,極其不可一世。

離此地二十里。

曹信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是的,是時候決定跟這幾個人玩玩有趣的游戲了。

從鄴城到現在,曹信似乎好久沒有這么暢快的玩心大起。

當然,戰爭不是游戲,但又不只能局限于戰爭這個死板的字眼,在鄴城這兩年,曹信其實暗地里也在學習兵法,同時讓自己的見識和閱歷變得今非昔比。

說到底,人生就是一場游戲,曹信心知肚明,兩年了,自己第一次站在戰場的邊緣。

失去了曾經的熱血,失去了久違的血性,失去了沙場的暢快心。

但曹信知道,這一切終究會回來的,回到自己的身邊。

望著天邊的戰火,曹信看不太清楚遠方的戰局,瞬間呼出了一口渾濁的濁氣。

一股氣體頓時飄散在了空中。

“君侯,子龍將軍又失敗了,這已經是第二十九天了……我軍傷亡雖然還算小,但再這樣下去,就真的出師不利了……”

曹信此刻,眉頭輕挑,回過頭望去。只見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毛玠。

但此時的曹信沒有立刻回答。

因為此情此景,這個戰場……這股氣氛。

讓他想起了曾經的兗州一戰,自己背負著兩千個弟兄,不斷在生死邊緣徘徊,那一幕至今歷歷浮現。

此刻也一樣。一樣的感受。但不一樣的是這心境,也是此刻的地位。

當年,曹信還只是個典農校尉,手中無兵無權。

但如今曹信已經是貴為淮南侯。手中更是有八萬大軍,加上營、鐵血營這些精銳,地位與心境自然是心非昔比的。

“我知道。”此刻曹信淡然的回答著對方的話,良久,突然望著遠處的戰火熄滅。又道:“一個月咫尺未盡,這不是我當初所想的那樣……但也差不多了,只恨……現在文和不在我身邊,我也不用等這一個月的時間才動手……”

“動手?動什么手?”毛玠當下不理解的問道。

曹信又哈出了一口氣,天色逐漸開始轉冷,這股氣體也變得白氣繚繞。

但這一刻,曹信突然冷笑著,望著那股哈出的白氣……

卻是沒有立即回答毛玠的疑問,反而是似有意無意的說著。

“好天氣呀。四季深秋望于冬……這是個好天氣,沒有比冬天……更加好的天氣了。”

“好天氣?冬者乃百興待廢,萬物沉寂之時……百姓衣不復衣,稻谷不化,君侯為何說這是好天氣?”

顯然毛玠的疑惑是有道理的。然而這也更加覺得曹信的話有些獨特。

只是輕笑著,曹信笑道:“你呀,只看到了表面,這天下之萬物。都有陰陽兩面,我在鄴城兩年……也暗地里看了一些周易。上面就說,這天下所有事,都有好有壞……不錯,這四季之末,的確是難以忍受,但豈不知,兵法云:善兵者,以萬物利其行軍,兵者正,萬象則正,兵者不正,萬象則棄之復棄……亦是這個道理。”

曹信的話語剛落。

期間包含的道理很是耐人尋味,但聽著聽著毛玠的眼神卻突然變了。

毛玠只感覺曹信比以前變了很多,這不是外表上的變化,而是一種心境上的變化。

但奇怪的是,面前看起來只有二十三歲不到的青年,竟在毛玠的眼中,卻更像是個飽經滄桑的將軍。

更加成熟了,也更加讓人欽佩了。

此時,營地。

“大小姐哩,你說這幾天為何老是攻不下來哩……一座城池也攻不下來哩?君侯是不是……”

營地中的伙夫營。

孫平一邊顛著勺,一邊向著一旁煮飯的甄宓詢問著。

此刻周圍就他們兩個人,但同時也小聲的議論開來。

甄宓此時搖了搖頭,“我怎么知道呀……兵敗乃兵家常事……別忘了,君侯他也是人呀……”

孫平撓了撓肥嘟嘟的頭,“奇怪哩,這樣下去我們不會馬上回去哩?還沒好好打一場大仗哩……”

甄宓,一邊煮飯一邊也同時沉默下來,柳眉微蹙,片刻后道:“這我不知道,但袁術的軍隊真的好厲害,我在鄴城時候,就聽爹爹說……袁術跟本初伯父不和……我只希望君侯能平安無事……比什么都好。”

“哦……我也希望哩。”再次撓了撓頭,孫平重新將心思放在了面前的炒菜上,單下一刻,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經意的看了看一旁的甄宓。

“大小姐哩,你煮飯放沒放水?”

“什么水?”

頓時看到甄宓那一臉純凈無暇的臉畔,孫平只覺一股不祥的預兆直沖腦門。

“大小姐哩……你……沒……放水??”

甄宓下意識覺得孫平有些大驚小怪了。

“煮飯?……為什么要放水?”

“…………”孫平


第255章詭詐如狐二
陳縣外的山道,崎嶇不平。

特別是南面,通道雖寬敞但很是難走,稀疏的大道一陣風吹過,印出過往的車輪印,黃沙彌漫在路間,馬蹄聲頓時飛揚。

如今正好是印證了那句,李白的‘一唱雄雞天下白’,天剛剛亮起,清晨時出現的魚肚白總是讓人神清氣爽的。

卻是此刻,陳縣高墻。

橋蕤撫著城樓上的一抹低墻,望著遠處趙云的營地,雖才剛剛天亮,但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而橋蕤也同時照例巡視著。

但從此事上也能看出,雖然前者有些自傲,不過在守城方面還算是有點本事,而橋蕤也絲毫不敢小瞧對方,那個叫趙云的人。

“奇怪……已經三天了,難道今天還不攻城?”

順著此刻橋蕤的目光,前方的趙云營地,此刻竟詭異的安靜,雖然隔著兩里,但橋蕤能看到一千米外曹軍營地的全貌,那是趙云的部隊,然而此刻已經連續兩天停止攻擊了。(注:古代一里為五百米)

二十九天的攻城,突然兩天不攻,今天又是第三天,可在橋蕤看來,往常這個時候,特別是凌晨反而攻城是最猛烈的,但今日與前兩天一樣,沒有任何的動靜。

也不知道對方在搞些什么……

城樓之上,此刻卻還有一人,正是楊弘。

“剛收到消息,陳縣、汝陰等四城近日皆安然無恙,似是敵軍都停止攻城了。”

當先從楊弘的口中聽到這話,橋蕤又是一怔,“四城都無人攻城?難道又是那曹信的小兒計謀?”

“嘿嘿……”不假思索的笑了笑,楊弘此時也道:“哪有什么詭計,我看是那曹軍知道了將軍你的厲害……放棄攻城罷了,此人看來也不傻。”

“是嗎?”橋蕤的眉頭在此刻輕挑,話音剛落,臉上也開始露出喜色來。

“嘿嘿嘿。袁渙、袁曜卿正在沛國,只要讓那曹信過不去,那壽春必然安然無恙,將軍你也必定得到陛下的重賞,無須擔心。”

“嗯……伯言你說的極是。哈哈哈哈哈……”

陳、沛兩國屬于豫州的范圍。但此刻也同樣是袁術的地盤。橋蕤三萬大軍占據著陳國,沛國則有八千守軍。

此刻如二人所說,陳國是第一道屏障,沛國在陳國以南。同樣是曹信南侵的第二道門戶。

楊弘的意思是,只要在陳國擋住曹信,那別說是壽春,恐怕對方連沛縣的腿毛也沾不得了。

“殺——!!!殺呀——!!!”

突然間,一聲山呼海嘯的吶喊。遠處的營地開始出現了沖鋒號角的聲音。

嗡——!!!!

便是此刻,天剛好全亮,清一色曹軍瞬間開始從遠處集結起來,朝著陳縣的城墻再次進發。

這是三天來的第一次攻城,也同樣是看似意外的攻城。

“哼,終于要來了么……本將軍就知道沒這么簡單!”

城墻上正兀自大笑的橋蕤,頓時看到這一幕也是面色一橫,露出不屑的笑容來。

卻是,另一邊。

局勢正逐漸扭轉著變化……

豫州、沛國境。

沛縣的大堂有些陰沉沉的。不過對于袁渙來說,最近也著實難以入眠。

當然了,袁渙是非常安全的,畢竟此刻的陳國戰事激烈,沛國是袁術實質性的地盤。絕對安全。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于這橋蕤的三萬人馬能抵擋住曹信的八萬人,袁渙還是覺得很蹊蹺。

雖然與橋蕤共事多年,情誼頗深。但想來想去,袁渙也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即使袁渙也摸不準曹信的本事。可他想,曹信作為曹軍的統帥,必定有其過人之處。

想到這里,袁渙一個人在大堂中來回走著……

突然,來到一處草案上,率先看到了張勛十天前送來的書信,便是此刻,袁渙莫名的停止了步伐。

一個月前送往陳國的信件已經被橋蕤撕毀了,當然這書信是十天前張勛派人給袁渙的,與之前的不同。

之前的一封,是囑咐橋蕤據守城池、保全陳國萬無一失的信。而送往沛國的這封信卻是讓袁渙不覺沉默下來。

因為信中張勛也在懷疑,十天前的書信,也就是曹信攻打陳國四城二十天之后,張勛也覺得曹信的動靜太小,但終究也不知道所以然,因此信中大多數也還是給橋蕤的贊美詞,夸獎其守城有利之類。

或許……張勛也認為曹信真的不值一提……

可十天后的今日。

袁渙就越發覺得奇怪了,因為最近太安靜,安靜的讓人心里發毛。

此刻袁渙心想……

如果我是曹信,我該怎么攻城?我該如何對付橋蕤?如果我是曹信的話……我是曹信的話……

該怎么辦呢?曹信一定會?

難道說……

突然!

袁渙想到了!

“不好,難道曹信攻打陳國是假……攻沛國才是真?”

這一刻,袁渙的脊背上全是冒出來的冷汗,前者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卻是一瞬間完全反應過來。

原來曹信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拿下陳國,而是想要攻打陳國的大后方,沛國……

曹信想奇襲沛國!

此時的袁渙全都明白了,但同時的,身在沛縣的他,也相繼感受到了這股恐懼。

“左右!來人!!”

“在!”

“汝速去調動沛國剩余八千兵馬,提前提醒各城守將!堅守住城關——!!!”

想罷焦急的大喊著,沖著一名親兵,袁渙此刻顯得尤為的瘋狂。

“諾!!”

同一時間,地點再次回到陳縣。

又是莫名的,曹軍如潮水一般退卻,宛如早已計劃好的一般。

但橋蕤忍夠了!

“混賬!!曹信匹夫,究竟有何詭計!?”

面紅耳赤的臉上,滿是憤怒的情緒,此刻這一不痛不癢的攻城,讓橋蕤頓時有種受辱的感覺。

遠處,黑壓壓的兵馬開始漸漸撤離,城墻之上雖然也有一些的傷亡,但只有三十人左右,這顯然還不如以前,也不知道是趙云懦弱還是曹信真的在搞什么妖法。

不過橋蕤算是真的忍夠了,此刻就是連弱智也能猜出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楊弘一直躲在柱子后面,此時也同樣看到敵軍撤退,剛要笑著上前,“嘿嘿,將軍果然英明神武……我”

“英明個屁!!!”卻是突然打斷一聲,橋蕤憤怒的斥罵,直接讓楊弘吃了癟。

“額……將軍何故如此?”楊弘還一知半解的詢問著。

但此刻,橋蕤卻冷眼一瞇,“此事絕對有蹊蹺!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趙云這廝只是在敷衍了事?哼!簡直欺我太甚!”

突然間,放眼望去,同時看到遠處的趙云大軍,楊弘也開始奇怪起來,“難道……那曹信真有何詭計?”

“什么詭計……放屁才是,就這點疲敵之策也想瞞我……我堂堂橋蕤竟然會被如此小看!”

“疲敵之策?”楊弘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但此刻只見橋蕤依然冷哼道:“不是疲敵之策又是什么?怎地這虛虛實實,時而佯攻、時而虛攻……時而強攻,這不是疲敵之策是什么策?恐怕是疲我軍之心力爾……”

說到這里,橋蕤頓時自傲起來,“可他曹信也太小看我橋蕤了!想用此法攻城,癡人說夢!”

眼咕嚕一轉,楊弘此刻也覺得奇怪,剛要說出口。

但這時……

“報——不好了,將軍,不好了!!!”

突然,從城樓下,頓時跑來一小校,但邊跑,還邊吶喊起來。

“何事!!!”同時大喝一聲,橋蕤剛自負自己識破了曹信的奸計,剛好正沉浸在驕傲之際,聽到這聲音,也同樣露出不悅之色來。

不過,那小校卻只會如實的稟報。

“將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據前方斥候打探,說典韋、許褚二將從小道移動,看來是向著沛國而去……”

“什么!?”

橋蕤、楊弘二人猛地吃驚,此刻,頓時沒有反應過來。

而那小校見前者二人似是沒聽清楚,再次稟報著,“典、許二將從小道進發……直取沛國———!!!”

這一句話,說的極是大聲也很高亮,就生怕別人聽不到一般。

然而同時的。

橋蕤的臉上突然泛白,一股怒意不脛而走……

這時,一旁的楊弘卻當先苦笑道:“這哪里是什么疲敵之策……分明是那曹信攻城是假!掩人耳目是真!曹信一開始就無意這陳國呀!”

“你這小人,還不是你唆使的!”連忙噴出一團口水,橋蕤寬大的身子,頓時將楊弘推倒在地。

“將軍……我我……”

“算了!”同時冷哼一聲,橋蕤卻是不耐煩的道:“現在坐以待斃也無用……那曹信果然是小兒伎倆,區區奸計怎能讓它得逞……

……匹夫!!不足與謀——!!!”

前一句話帶著一絲的憤然,而那最后一句則是對著倒地的楊弘說的。

此刻的橋蕤很憤怒,但同時也很不屑。

他的心中如此思量了一番,當即也不理楊弘,氣沖沖的就朝著城樓下跑去。

“立刻集結兩萬精銳!!隨本將軍去營救沛國!!殺——!!!”


第256章詭詐如狐(三)
袁渙此刻的心情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里。

曹信抄小路其實是要奇襲沛國?這想法顯然太瘋狂了,袁渙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猜出來的。

但一旦晚了一步……沛國丟失不說,還會讓陳國和壽春斷絕聯系,橋蕤進退兩難,成為甕中之鱉。

八萬大軍,五萬大軍一個月攻打陳國四座城,竟然這其中,曹信本就沒有想過要攻打陳國……

而是取小道進擊沛國,這種事情怎能讓此刻的袁渙不心驚。

“快,快說,可打探到了消息沒有……”

來到沛縣內城外的城樓,袁渙此刻已經心神渙散,連忙抓住一個剛進城的斥候,便是一陣的猛問。

“快說……混賬,汝快說快說!!!”

那斥候被袁渙這個文人拽著脖領有些莫名其妙,而且看著對方急切爆發的情緒,也似是不知所措一般。

然而,袁渙就是一個勁的詢問著,連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來,“可打探到沒有?曹信已經進入沛國幾十里了???敵軍是否越過陳國沒有被橋蕤發現??曹信進入沛國已經多少天了?你可知道?”

一連幾個問題,足可以表明袁渙此時的心境。

在他看來,八萬大軍起碼有兩萬人已經進入了沛國,而作為沛縣,恐怕馬上就會遇到曹信的奇襲,而袁渙也做好了據守的準備。

但這一刻。

那斥候越聽越是莫名其妙,看著對方焦急的樣子,頓時忐忐忑忑的道:“大、大人……什么?曹軍?”

可這樣聽來,袁渙更是急了,“曹信!當然是曹信吶!!他可進入沛國了??現在是不是發現大股的敵軍正向我沛縣而來?”

“沒有啊……”斥候道。

“沒有?”袁渙卻是一怔,但他更是震驚了:“曹信竟然如此善兵?難道你們……至今都搜索不到曹信的動向……”

“不……曹信根本沒有出現在沛國……大人。”斥候道。

袁渙當即怒了,“混賬!!汝莫要妄言,曹信怎會不在沛國出現?……額……難道是說……曹信是派將而來?”

“沛國沒有發現任何曹軍的動向……”斥候還是搖頭,覺得袁渙的情緒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什么!?”

一時間,袁渙有些呆滯。但此刻似乎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你是說……沛國現在沒有發現曹軍的動向?”

“回稟大人!沛國境內我等斥候連夜巡查,無任何敵軍出沒!亦無可疑百姓活動……”

“此事絕不可能!!!”

猛然大喝一聲,袁渙的這一喝也同時影響了周遭守城的士卒。

“此事千真萬確。”那斥候有些猶豫,但還是稟報著。

可袁渙依然不敢相信。“豈有此理。此事絕不可能!那曹信怎會不出現在沛國!怎會不奇襲!?若不如此……他為何一月內只虛攻陳國……這絕不可能……絕不……”

突然間,袁渙一邊大喊大叫的身體,在這一刻猛然停滯了下來,便是沒由來的……

就在那‘絕不可能’的話語中。袁渙頓時恍然如夢,似乎腦海中一抹靈光閃動,下一刻……

喃喃著:“對……怎么不可能……你說的對,曹信難道真的不會出現在沛國?……他其實是……!??”

猛地想到此處,袁渙的神經頓時巨震。整個身體同時搖晃起來,險些一步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適時中午。

陳縣外,南,五里。

兩萬大軍從陳縣的南城門一涌而出,陳國范圍這是橋蕤的精銳部隊,除了守衛四城總共那一萬人之外,一次就出動兩萬人,這顯然是一種冒險的舉動。

但在此刻橋蕤的眼中,卻是沛國丟不得。絕對丟不得,如果沛國丟了,那陳國駐守也沒有任何的意義,這何不讓橋蕤感到焦急。

不過對于此時的橋蕤而言,只要能擊敗曹信。自己就能揚名立萬,就能一戰成名,相較于后者,橋蕤更多的是不屑。因為自己從軍十幾年,也沒打出多少名聲。更是在天下沒有向曹信那般的聲望。

橋蕤更以為,曹信只是運氣比自己好一點而已……

就像是張勛比自己運氣好而得到袁術的信任一般,橋蕤自負也同樣自傲。

陳縣外的南面山道,崎嶇難行,不利于大軍急速前進,但此時的橋蕤等不及了,他不想改走另一邊的官道,因為那樣時間會變的很慢,等趕到沛國就來不及了。

而橋蕤想證明,急切的想證明自己的厲害,不顧山路的顛簸,率軍加速前進著。

午夜的太陽很高,但也有些寒冷,畢竟開始漸漸入冬……十一月了,就算是中午也開始轉冷,只是此刻的太陽還是有些刺眼。

“全軍加速前進!要在曹信進入沛國境內之前,趕到沛國!!!”

兩萬大軍,五千騎軍,一萬五千步軍,在山間小道急行著,而橋蕤也相信,袁渙至少也能抵擋個幾日,就算被曹信奇襲,一時間曹信也不能完全將沛國占為己有……

而這一段時間,就是橋蕤所擁有的絕對時間。

山間的兩邊是兩處山巖,有些陡峭的山巖,其間山石林立,更有陰測測的黑暗地帶,讓人看不清那上面到底有什么東西。

前方就有一個樹林,橋蕤率軍依然快速前進著,此時的心中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挽救沛國了。

便是橋蕤嘴角上揚,剛要憧憬著……

但下一刻……

“哈哈哈哈——!!!某典韋在此!!!奉我主君侯之命!!已在此等候橋蕤將軍多時了!!!”

猛然間!

前方樹林口,頓時一將飛出,獅鼻黑臉,身高過丈,手中一桿九十九斤玄鐵鬼戟發出奪人攝魄的光芒。

不是典韋又是何人!

“什么!?”

橋蕤身后的大軍一陣騷動起來,便是面前突如起來的一幕,讓后者頓時膽戰心寒,然而正當橋蕤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

前方的典韋同時大笑起來,“這一月!!君侯就是為讓爾等掉以輕心!我家君侯故意留出三萬兵馬!便是讓爾等察覺!!!沛國奇襲是假!引賊出城才是真——!!!哈哈哈哈哈。”

橋蕤的神色大驚,連忙撥馬轉道,此刻也看不清從那樹林中亮出的多少刀光,后者頓時如一個受驚的猴子。

“撤!!全軍撤退!!!回——城——!!!”

卻是另一邊……

“哈哈哈哈哈!!想走!!?某許褚在此!等候爾等多時!!速速納命來——!!”

猛地從兩側山石間,此起彼伏的曹軍士兵,黑壓壓的冒了出來,豁然大刀一亮,足足占據了橋蕤兩萬大軍的后方。

一前一后,各自一萬人,典韋和許褚同時將橋蕤一眾包圍個水泄不通,卻是沒有任何的縫隙。

更是許褚,手中九耳八環象鼻刀,猛然一震,宛如嗜血的寒芒。

“哈哈哈哈哈!!橋蕤賊子!你中了我家君侯的妙計了!哈哈哈哈哈……”

兩尊魔鬼,把守在山道的一前一后,此刻的橋蕤看到這里,同時不敢相信的大驚失色。

“不可能!!!這不可能!!!”

縱使此刻的橋蕤如何心思縝密,也想不到事情竟會變成這副田地。

絕望的望著天,橋蕤險些一口血水噴出……望著此刻兩萬成軍的手足無措,橋蕤隨之痛斥!

“賊子!!好一個奸猾!!竟中了曹信匹夫的詭計!!”

喉口一甜,橋蕤此刻終于一口鮮血噴出,卻是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

“殺——!!!殺呀——!!!”

“隨我殺——!!”

前后夾擊,典韋與許褚同時見機高聲怒喊起來,便是胯下戰馬猶如閃電,一刀、一戟瞬間殺入了敵陣。

血浪噴濺,宛如暴虐之聲,慘嚎之聲四起。

典韋沖入敵陣的一瞬間,手中的鐵戟宛如閻王老爺的催命符……大戟一揮之間七、八條鮮活的性命就像是割麥子一樣,紅色的赤浪,如泉般灑落在典韋那猙獰的笑臉。

許褚同時在后方殺入,手中九耳八環象鼻刀竄出冷風瑟瑟,當頭十數成軍攔截,便是一招蘇秦背劍,將大刀引入背中,戰馬猛地一錯蹬,長刀貫天轟砸,暴虐異常。

兩萬成軍真可謂有些呆了。

此刻沒有任何的反應,望著突如其來的包圍攻勢,本來就毫無防備的他們,很快就被同樣數目的曹軍殺的丟盔卸甲……

只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成軍已經有了一絲的敗相。

“頂住!!頂住!!!給本將軍……頂住——!!!”

此時的橋蕤在中央的亂軍里高聲嘶吼著,張著一口的血水,橋蕤頓時下達了拼死突圍的指令。

“死!死!!死!!!死!!!!”

兩邊的戰局,似乎越發的明朗了些。

典韋戰馬飛沖,一道巨大的慣性沖擊力,講一個成軍騎兵瞬間轟翻,而隨著手中大戟揮灑,上面沾染的血水灑落四周,導致前者的臉就顯得越發猙獰可怖起來。

“呀——給我去死——!!”

“老典小心!!!”

遠處亂軍中,隨著許褚的一聲呼喊,便是下一刻,一只槍桿同時從典韋的斜下方擊出……

那距離、卻是只有咫尺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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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44:20 |只看該作者
第257章詭詐如狐(四)

那距離,只有咫尺一丈!

突如其來的攻勢猛地竄來,典韋下意識的飛身躲避,整個人在戰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

“嗖——!!”

槍身帶著血色的紅纓,瞬間滑身而過,典韋猙獰可怖的臉上同時殺心四起,猛地看到那偷襲的槍兵,大戟如血海中的鬼鐮,當頭便是一陣橫掃。

“給我去死……”

那槍兵顯然大驚失色起來,本想找到破綻在亂軍中偷襲的,可奈何前者的反應與殺氣這般的強烈,一時間直接被嚇破了膽。

“噗呲……噗噗!”

右手鐵戟瞬間劃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弧線,將另一名敵軍士兵整個腦袋擊的粉碎,左手虛晃一抓,便是一招鎖喉,牢牢鎖住另一名敵軍,便是典韋一身暴喝猛然單臂將那人掄了起來。

就在這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在典韋的手中已經死了兩人,而至于先前那個偷襲的成軍槍兵,卻是整個人在此刻愣在了地上,不管周遭喊殺聲四起也罷,那人就這么呆若木雞一般,看來已經是被嚇死了。

宛如魔神一般的猛將,典韋的氣魄一時間蓋過了四野,霸道的一手大戟,一手死人,在亂軍中不斷殺出一條條的血浪。

“惡鬼……惡鬼……”

橋蕤此刻看呆了,也看傻了,面對著此刻前后兩方的夾擊,望著典韋和許褚這如惡鬼般的二人,橋蕤狼狽的神色開始有了些悔意。

后悔小看了曹信!

九耳八環象鼻刀迎天輕震,從后方殺出一條血路,隨著典韋的霸道殺戮,許褚此時也絲毫不甘落后,大刀一揮間,周遭十數條鮮活的性命,頓時斃命當場。

就如同一個絞肉機器,許褚就是古代的絞肉機,滿臉猙獰的臉上雙眼被鮮血染得赤紅,但這些血都不是他的……

期間除了血浪,其中還夾雜了一種黃白色的粘液,粘稠的污垢傾灑下來,印在許褚那寬大的身軀,卻是看起來尤為的暴虐異常。

兩軍交戰,時間如一把鋒利的大刀,一次次消磨著。

四萬大軍在狹窄的山道顯得異常的混亂,但這一刻,猝不及防的成軍開始節節敗退向著斜后方靠攏過去。

橋蕤見狀不覺大急,但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已經損失了數千人。

“撤退!撤退——!!!”

口中還殘留著剛剛的鮮血,橋蕤兀自拼死怒吼著,試圖殺出一條血路。

寒芒如影閃動,說到底四萬人不可能全部擁擠在一個山道,這終究不是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

“賊子納命來——!!”

“賊子休走!!你家爺爺許褚在此——!!!”

聞著遠方兩側典韋二人的暴喝之聲,此刻的橋蕤也不知道怎么的,還算是殺出了一條縫隙,只要闖過這里,就是一馬平川的官道,而官道就在山道不遠處的斜坡下。

“快!!快護我!!護我回城!!!”橋蕤面紅耳赤,顯得更加急了,他想活下去,這是一個煉獄,此時的橋蕤只剩下了驚恐。

突然間黑影亂竄,前方的曹軍紛紛莫名的讓出一條道路,橋蕤瞬間大喜。

五千騎兵率先掩護而下,在橋蕤的身邊,這股顯然就是主力軍,而后面的一萬五千步兵,顯然是損失慘重的,至少在這會兒的功夫,死了四千多人。

但又能怎么樣呢?此刻的橋蕤只想活命。

向著陳縣的方向,橋蕤拼命的逃跑著,一摞摞一萬多人馬飛速逃竄,而后面典韋、許褚二人合兵一處,各自率領兩路一共五千人追擊。

五千人追一萬五千人,這種局面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在寬闊的官道上,無論是士氣還是陣型,似乎完全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老典!別追了——!!”

突然奔至三里外,似乎是追的差不多了,許褚卻突然下令停下了追擊的腳步,但那臉上,此刻卻透露著一種異樣的笑容。

便是此時的典韋,也同樣如此……

“好!就放過他一馬……哈哈哈哈!!!”典韋右手振臂一揮,五千人瞬間止步。

隨著右手抬起,鐵戟高高舉起的同時,從兵刃上血水開始流淌下來,但就如此刻典韋的笑容一樣。

五千人追擊至三里,身后伏擊的大軍則收拾殘局,但這一個小道伏擊戰,已經斷送了敵軍大約五千人不到。

至于前面逃跑的一萬多成軍,顯然是殘軍,已經沒有再追下去的必要。

因為……

許褚此刻同時望著狂跑的敵軍,兀自笑出聲來,“就讓那橋蕤死個明白吧……反正接下來夠他受得了!”

這一刻,許褚、典韋二人相視大笑。

就如同這沖天的笑聲,似乎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卻是時間過了一個時辰,陳縣城外。

“速速……速速開門,是我……快開門……”

陳縣的城樓毫無動靜,但此刻橋蕤等人已經來到了陳縣南城門外,四周城外全都是成軍的一萬五千殘軍。

似乎詭異的,這一刻隨著橋蕤向城樓高喊,但并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

橋蕤更加怒了,沖著城墻,怒聲喝道:“混賬!!我乃車騎將軍橋蕤,爾等速速開門!!楊弘——!!!楊弘快開門!”

但奇怪的是,城樓上依然寂靜無聲,就像是根本沒有人一樣。

橋蕤的心,瞬間咯噔了一下……

“楊弘——!!!楊弘何在??城樓可否有人?”再次一聲高喊,橋蕤越發的著急。

“楊弘!?楊弘快開門!!是我橋蕤回來了!!是我!!!”

“匹夫——!!速速開門——!!否則本將軍就攻城了——!!”

“將軍……楊弘在此——!!!”

“快開——”突然間,橋蕤的神情頓時愣了一下,正要繼續喊,但這一刻同時聽到了前一個聲音。

便是此時!

“將軍……楊弘在這里呀……”

這聲音顯得更大的,但讓橋蕤與身后的大軍奇怪的是,這聲音卻并不是來自面前的城樓而是來自右后方的土坡之中。

“嗚嗚嗚嗚嗚……將軍,將軍吶……”

“楊弘!?你為何如此狼狽——!!!”

此刻的橋蕤,整個內心宛如墮入谷底,猛地咯噔一下。

竟是此刻,后者狼狽的模樣同時映入眼簾,與其相似的就是那身后的幾百殘兵,看起來似是城中的敗軍一般。

楊弘全身衣著亂七八糟,更似是受到什么大的變故一樣,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從遠處的土坡上爬了上來,連忙跑到了橋蕤的跟前。

但這一下,便是失聲痛哭。

楊弘哭道:“將軍……嗚嗚嗚將軍吶,自你走了之后……這、這陳縣……就讓我給丟了……”

“什么!?!你說什么!?”一股憤怒急速攀升,看著面前的楊弘,橋蕤剛剛想到,但從對方的口中親口驗證,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楊弘同時哭泣不止,“趙云那廝突然攻勢猛烈,似乎敵軍早知道將軍要帶兵出城……我軍城中不足三千人……很快……就被、被破城了!”

“這、這不可能……敵軍明明攻城乏術!這怎么可能……”

橋蕤的臉上此刻出現了一條黑線,突然聽到楊弘的話,望著此刻寂靜的城墻,完全不敢相信已經被破城的事實。

“呼……”

突然,一陣風聲,城墻上此刻毫無征兆的掀起一面旗來。

便是此刻,橋蕤才發現,自己一方的成字旗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就是這突然冒出的大旗。

上面則是赫赫的‘曹’字!

“哈哈哈……在下趙云!奉我家君侯之命!已經拿下陳縣了,多謝將軍成全!”

便是城頭,當先銀袍大將突然現身,猛然抱拳大笑起來。

“趙云……趙云汝這廝!!!”

一口氣沒有緩過來,橋蕤此時在馬上的身子頓時搖擺不定,險些倒下,竟是又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胯下的戰馬。

“將、將軍……將軍息怒啊……”楊弘連忙緊張的撫著對方。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卻是此刻,橋蕤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城樓上的趙云,牙口一咬,露出惡毒的神情。

“將軍……將軍現在該如何才好……如何才好……”

“混賬滾開!!都是你這小人誤我!…………傳令全軍,給本……將軍攻城,今、今日之內!!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攻破城門!擒殺賊子——!!!”

右手佩劍高舉,橋蕤痛苦的咳著血,但直至最后更是怒吼起來。

“放箭……”

但城樓之上,趙云看到這一幕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是右手輕輕一揮。

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一排排突然出現在城墻之上……

“嗖嗖嗖搜搜嗖嗖嗖嗖……——————!!!!”

如毛毛細雨般的箭矢,從上而下拋射下來,便是先前這般,毫無任何的先兆,一輪瘋狂的箭雨頓時出現在了橋蕤的上空。

沒有任何的招呼可以打,原先寂靜的城樓,早已甲士林立,此刻就是等的這一下。

只寥寥須臾片刻,箭雨瞬間籠罩過來,在趙云那平靜的注視中,城墻外頓時慘嚎四起!


第258章詭詐如狐(五)
趁著黑夜,一股敗軍正緩緩移動在陳縣外的十里。

月色下,籠罩過的全是散亂的陣型,一縷不合時宜的月光灑落,同時照映在滿身血痕的甲胄上。

這一夜,或許是橋蕤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夜了。

剩余五千多兵馬,原本兩萬人的大軍此刻也只剩下這些人,而這剩下來的五千人,看似也已經筋疲力盡,士氣全無了。

先是在山間小道遭到伏擊,后是一意孤行率軍猛攻陳縣,做著毫無意義的反抗之后,期間死了三千,又跑了七千。

現在唯獨擺在橋蕤面前的,就是這殘破不堪的士氣,和一陣發悶的胸口罷了。

“將、將軍……”騎馬同樣狼狽的來到橋蕤的身旁,楊弘此時來到對方面前,但這一刻,卻是聽到了什么壞的消息,而兀自難以啟齒。

“有事就說……何必吞吞吐吐?”似乎看到楊弘的小人嘴臉就覺得生氣,橋蕤不禁厭惡的說道。

而此時楊弘也有些猶豫,頓時無奈的苦笑著,“剛收到風……陳縣之外,汝陰、長社等三城皆被敵軍告破……加上今日的陳縣,陳國一地……恐怕是功虧一簣了……”

“你是說……”卻是這一刻,橋蕤再次遭到了打擊,“你是說陳國已經完全落入了曹信的手里……”

身形一震的搖動,橋蕤絕望的臉上突然望向了身后這些士兵,只見連他們也各各氣餒,萎靡不振。

“想我橋蕤……率軍三萬而來……難道,真、真的要……敗在那曹信之手?”

仰天一聲長嘆,橋蕤的腦海中,此刻頓時想到了張勛的一席話……

據守城池,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只要據守即可,縱使曹信再厲害也輕易破不了陳國!

橋蕤此刻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一個月來他仿佛忘記子這句話。也忘記了任何的一切。

只是這一刻,前者的臉上唯有苦笑而已……

“哈哈哈哈……張勛!!終究是被這張勛匹夫給言中了……”

“將軍?你怎么了?將軍?”一旁的楊弘,突然感覺到橋蕤臉上的不對勁,看著對方,似乎前者就像是個情緒高度起伏絕望之人。

然而這一刻。橋蕤沒有理會楊弘。兀自苦澀道:“但那張勛沒有想到……曹信此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奸猾,其詭詐如狐……讓人防不慎防……我只恨……中了此等詭計……”

五千殘軍,走到陳縣十里外的山丘,這地方在黑夜顯得更加難走。

就如同橋蕤所言。他的三萬大軍已經不復存在,現在一切的希望都被曹信摧毀了,也同時被自傲的橋蕤一手葬送。

“橋蕤匹夫!我曹信再此等候你多時了——!!”

突然間,遠方的山丘,趁著黑夜的月光。山坡上一名八尺黑袍大將站了出來,在遠處顯得很是高大。

遙遠的距離,看似相差三百步,但夜空那妖嬈的月光,卻將這一切完完全全的投射給橋蕤這一方。

而那身后,便是一群群一萬多名士兵,加上八百營勇士。

“敵、敵敵軍……是、是是是是……敵軍吶!!”高聲尖叫著,此刻楊弘的聲線頓時因高度的驚嚇變得扭曲,后者也險些從戰馬上掉了下來。

后面的五千殘軍。開始緩緩出現了騷動,但這一刻已經進入了對方的攻擊范圍,沒有了再逃跑的余地。

曹信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三百步開外的成軍,他在這里等了很久,從早上到現在。已經足足等了七個時辰了。

七個時辰,不過這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哇……好厲害……”

此刻,山坡大軍的軍中后方,喬裝打扮的甄宓與孫平站在隊列的最后頭。不過看到這里,見證了曹信一切布局的他們。與此刻一萬多人一樣,都深深的震撼著面前的一切。

三萬人,竟只剩下了五千殘軍,即使算不上全軍覆沒,但這一切也很不可思議。

孫平更是頂個好奇的大腦袋,望著眼前的一切,雙眼中滿是興奮之色,因為這一切,可讓他這個小伙計,等了好多年了,第一次能如此近距離的觀戰,顯然是非常觸動的。

而這時,曹信此刻豁然高喝一聲,“沛國剛發來書信,袁渙以降曹!爾等速速投降,莫做無謂之舉——!!”

橋蕤大驚,臉上現露出一絲虛汗,身子變得更加搖晃,甚至一陣風吹過,都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是的,沛國袁渙投降了。

正在今日的下午,從沛國快騎來報,袁渙率沛國八千人望風投降……

而那個時候,趙云、周魴、賀齊、高順、陳到這些武將均破陳國……曹信的一切部署,全部都得到了回報。

便是此刻,曹信想給張勛一個禮物,一個大大的禮物。

“曹信!!我豈會敗給你!今日我定殺汝——!!!”橋蕤全身一震,猛地提刀喝罵著,后者顯然不會輕易放棄。

“哼,不知死活……”

黑鐵大刀隨風舞動,在曹信的手中散發出往日的光芒,這一刻舞動,便是時隔了兩年。

“勇者兮!血戰八方——!馬革裹尸兮!天下無往!”

清一色的營,率先隨曹信沖鋒而下,如一抹黑夜的妖軍,朝著敵軍貫穿過去。

這一刻,遠處的甄宓正聚精會神的注視著……

那鄴城人人嘲笑的瘋漢,此刻……則足以讓天下人為之動容。

“勇者兮!血戰八方——!

馬革裹尸兮!天下無往——!”

狼筅、鋼索,長矛、刀盾、標槍……

這一刻,曾經的營回來了,從曹信歸來的那一刻從新被喚醒,但與之不同的,就是此刻的營多了一個鋼索,而這也是營今非昔比的一個關鍵所在。

暴虐的氣勢,宛如不要命一般,曹信久違的沖進亂軍陣中,手中黑鐵狂亂轟砸,當先便是迎來了敵軍的圍攻。

第一個是個騎兵小校,只見一柄長槍轟出,曹信側身一掛,身形就宛如彈簧一般,胯下烏風馬心領神會之下,宛如一道閃電飛出,靠著強勁無比的力道頓時將前者撞飛出了老遠。

隨即便是橫身一掃,曹信一招后發制人,黑鐵大刀如妖月下的狂刃,頓時攔腰斬斷了另一名沖過來的敵軍騎兵!

血與火,已經刺激了曹信的所有心扉,朝著敵軍軍陣再一次猛地沖擊。

亂軍中陣型陡然大亂!

成軍們沒有料到曹信會如此勇猛,也如此殺伐果決,這一刻每一個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恐懼當中。

鏘,一聲霸道的聲響,黑鐵頓時被一寒光蕩開。那是一桿普通的長刀,但這長刀的主人,曹信卻不陌生,竟赫然正是橋蕤本尊。

但或許……

橋蕤沒有想到曹信的分量……竟然會這么重。

“啊……我的手……”

雙手虎口崩裂,這時的橋蕤第一個感受到了這股滔天的巨力,從曹信手中傳來的巨力。

黑鐵刀高舉,這叫做舉火燒天式。帶著勁風,呼的就劈落下來!

曹信雖然沒有戴頭盔,卻有著一種令人畏懼的威嚴和血性。

人借馬勢,刀借人力,只聽得……咔嚓,兩聲巨響,橋蕤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就頓時遭到了這霸道的斬擊……

但是。

死的不是橋蕤,而是正好擋在橋蕤面前的兩個士兵……

不過他們已經被此時的曹信,攔腰斬斷下來,死相極其的可怖。

溫熱的血水,噴在橋蕤的臉上。在月光下,前者只見曹信的臉上也同時噙著血水……

但那臉上,卻充斥著厲鬼一般的兇惡!

“你便是曹信!?!?”

橋蕤并沒有見過曹信本尊,但此刻他不敢相信對方真的是曹信,面前的人完全超乎了自己認知的范圍。

或許橋蕤這才發現,自己太小看曹信了,望著面前兩句慘不忍睹的死尸,望著自己虎口崩裂的雙手……望著這身后不到五千人的殘軍。

橋蕤終于知道……

自己敗了,而且敗的慘不忍睹。

大刀在此刻輕輕一拖,在地上撕割出一道可怕的聲線,曹信冷笑間……透露出猙獰的可怖來。

便是兩馬錯蹬……黑鐵隨即刀頭一轉,貼著大地朝著橋蕤的身上劈了上來……從下刀上。

蘇秦背劍!

“噗呲……”

一道寒光隔著十丈范圍籠罩四周,破空帶著刺耳的銳嘯,瞬間就隱沒在了橋蕤的面前。

但僅僅是片刻,一道龜裂的血絲……出現在了橋蕤的臉上。

是的,橋蕤…………死了。

電光火石的一瞬,曹信狂暴的殺伐,連殺橋蕤在內數人,直接震懾了四下的賊軍。

便是這一刻,早就軍心渙散的他們,當主將橋蕤死的那一刻,已經完全沒有了繼續戰斗的信念。

橋蕤死了。

帶著一絲遺憾和無奈死了。

或者終于明白所謂的自負,卻又不帶著任何的懺悔死去,但或許只有他自己明白,直到死的那一刻,橋蕤的腦海終究是一片空白的。

營與身后一萬大軍接管了余下的殘局。

如狼筅格擋住抵抗的刀兵,鐵鏈飛出,無數性命開始在月夜下消失著最后的余光。


第259章兵分七路
西曲陽大營,同時正囤積著十萬大軍,

昏暗的油燈,照耀在此刻的中軍帳內。

撲棱棱……

一根燈油芯在帳內的一處燒盡,爆出最后的一團火花,隨即消逝過去。

此刻的中軍大帳中,也同時埋下了一層陰暗。

“林若,太暗了,去倒一些燈油……”

手扶著布軍圖,張勛面容平靜的看著案幾上的地形,忽而向一旁的中年文士道。

閻象頓時從草案的另一邊取出一個小油壺,來到軍帳左側的油臺,將油倒進去,一邊則是說道。

“陳國一地戰事已經一個多月了,看來橋蕤已經抵擋住了曹軍,導師是沒想到會這般的順利……”

這樣說著,此時的張勛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邊,兀自望著布軍圖,聞言突然皺眉起來,“事情恐怕并沒有這么簡單啊……但究竟如何也無從定論,就看豫州方面傳來什么消息吧……”

張勛此刻很是擔心豫州的情況,按理來說,陳國和沛國是此刻袁術在豫州僅有的兩塊地盤,這兩個就像是壽春的牙齒,所謂唇亡齒寒,不能有太大的差池。

不過好在一個月曹信分毫未進,這也讓他心亂不少的同時,也放心了許多。至少橋蕤的能力還是得到張勛肯定的。

忽然一陣風吹來,猛的吹進了帳篷!

這風很冷,冷的不禁讓張勛皺起眉頭來。

“報——楊長史求見!!”

突然間,大帳外隨著這聲稟報,帳內的張勛與閻象頓時面面相窺,一時間奇怪的對視著,盡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不言而喻的震驚。

“楊弘!?”身形同時猛地一震,張勛當即向帳外擺了擺手。

“嗚嗚嗚……大將軍!大將軍救我……”

啪咔一聲……

軍帳內,頓時一個全身的狼狽中年人跑了進來,當下來到張勛的面前噗通跪在了地上。

卻是看前者,灰頭土臉。全身都是臟兮兮的,而更重要的是,楊弘的身上似乎沒穿衣服,還遭受過一番黥刑的樣子。

黥邢是一種古代比較毒辣的刑罰,所謂黥(qing)刑。就是黥面之刑。意思很簡單……就是古人在罪人的臉上刻字,刻一個大大的字跡,但黥邢最毒辣的不是刻在表面,而是刻在骨頭里。這樣罪犯死了之后變成白骨,還能有黥面的痕跡。

但此刻楊弘不單單只有臉上被刻字,就連這身上也滿是干巴巴的血跡,上面也不知道是寫了什么……

“楊弘!?汝何故如此?”

張勛此刻同時暴怒著起身,來到對方的面前。望著此刻的前者,卻是楊弘只是在地上癱軟著,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了一般。

便是此刻閻象也同時抓來先前稟報的小校,連忙陰晴不定的詢問著,“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楊長史會弄成這樣!?”

似乎那小校也對這一切不是很明白,當下也嚇到了一般,當即看著閻象在詢問,須臾猶豫一聲。

“回稟將軍。今辰小人在西曲陽周遭巡視,正好發現一輛馬車行蹤頗為詭異,小人帶隊攔截,結果發現長史大人就昏死在里面……故此帶人前來向大將軍請示……”

張勛的面部此刻滿是青筋,突然望了望倒在地上腌臜不堪的楊弘。頓時火冒三丈。

也不顧及什么顏面,張勛將楊弘猛地拽起來,“陳國呢??橋蕤呢??伯言……你你……你快說!!”

卻是此刻,楊弘滿臉的蒼白。整個人都看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望著張勛赤紅的雙眼,楊弘哽咽了許久。方才斷斷續續的說道:“陳國……丟了,橋蕤……死了……”

寥寥數字,吞吞吐吐……

但話音剛落的下一刻,便是在平靜的水面中投下一塊巨石……瞬間,驚起一陣猛烈的波紋。

“陳國……丟了?”

只見張勛的身子頓時顫了顫,似乎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連忙追問。

“怎么個……丟法……”

一旁的閻象,同時詫異起來,“這不可能……幾天前才剛剛來報,橋蕤將軍守城萬無一失,曹信咫尺未進,怎地……區區幾日過去……城就丟了?”

但這么一問,楊弘的臉就越發難看起來,到最后,甚至似乎因為過度的驚嚇,而有些神情恍惚。

“中計了,中計了!!陳國以南四城皆失……沛國袁渙投降,曹信已兵臨了壽春……兵臨了壽春!!”

嗡——

張勛、閻象的腦海此刻頓時一片空白。

閻象撲通坐在地上,這一個接著一個的消息,讓后者都有些難以接受起來。

命小將取來一個黑袍,裹在那楊弘的身上,此時的張勛,則冷冷的瞇下了雙眼。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輕易出城嗎?……為何不停我的話!!”

楊弘兀自哭泣著,“聽了!橋蕤將軍也那般做了……可……可、可哪知那曹信詭計多端,原來五萬大軍猛攻四成,卻是兩軍抄小路進發沛國另有所圖……”說道這里,楊弘哽咽了一下,沉默下來。

此刻聞言,張勛與閻象同時對看一眼,閻象當先皺眉道:“原來如此……沛國若失,則陳國亦不保……沒想到曹信起初的意圖是奇襲沛國……不對不對……”但話鋒又一轉,閻象奇怪的道:“若是如此,那現在丟的應該是沛國才是,可聽你這么一說,沛國并未被偷襲,而是主動降曹的……這又是為何?”

顯然,正如閻象所說,事態的詭異性,讓人捉摸不透。

然而,張勛卻在此刻,雙眼微瞇,冷冷的笑了起來,“如我所料不差,橋蕤就是這么被引出城的?”

楊弘沉默良久,突然點了點頭,“不錯,橋蕤將軍得知沛國遭襲……率兩萬大軍援助……卻是到了中途……方才發現曹軍根本沒有奇襲沛國而去,而是在山道中埋伏!原來曹信的起初的目標就是我們……”

“那……后來又怎樣?”閻象當下又是詢問。

楊弘苦澀道:“之后……便是等到橋蕤將軍回城,我等也丟了城池……將軍他本欲率軍反攻奪城……奈何曹軍一月來并不強攻所致,弄得城墻完好無損堅硬如初……我等無奈反走,卻又遭到曹信此人的埋伏……大軍所剩不足十余……騎!”

最后那一句話說出,‘十余騎’這三個字在此刻就宛如泰山壓頂,壓的帳內張勛二人面如土色。

“這曹信深諳兵法之道,深不可測呀……未曾想這計謀如此這般環環相扣,詭詐多變,不愧是曹軍的第二號人物……不輸韓信之才……”

正當閻象兀自感慨之際。

一邊的張勛,卻是臉色越發的凝重起來,倒是比起面前楊弘的精神失措,后者的眼神,明顯產生了變化。

“看來那曹信果然名不虛傳……現在,可謂我等危急存亡之秋了。”

“大將軍,是否將此事稟明陛下……”閻象頓時來到張勛身旁,猶豫道。

“不可,現在無需讓陛下知道……傳我令,命……樂就、梁鋼、李豐三將固守本城,千萬不可再有紕漏!”

說到這里,張勛的目光這才瞥見楊弘的身子上……卻是發現那上面正大大的刻著血字,‘除賊扶漢……’

一時間怒火中燒他,直接將楊弘踹翻在了地上。

壽春境外三里,統帥中軍帳。

曹德一席青衫,從帳外頓時走了進來,方才看到帳內文武皆坐,與主位上的曹信對視一眼,方才坐在了文席首位處。

作為統帥的父親,曹德此次的隨軍出征其實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幫幫忙,與劉翊一起管理一下輜重糧草,并且也想了解一下曹信的能力。

便是受到那場刺激之后,曹德整個人也變了許多,至少沒有了那翻儒雅的德性,更多了一層保盡滄桑的覺悟,此刻的曹德第一次這般想要去迫切的了解,自己兒子的想法。

“信兒,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曹德的詢問,讓曹信的臉色稍緩,原本神色凝重的他看了看此刻的帳內,頓時大聲道。

“敵軍雖有一敗,但尚有大軍十萬眾,為今之計,便是兵分七路,從荊州以東、豫州以南分兵而攻,父親這幾日就跟在兒子的身邊,張勛素來帶兵有方,接下來是一場惡戰,我們父子二人,就好好會他一會……”

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豪氣,讓此刻的曹德頗為的動容。

這是他第一次隨隊出征,也同樣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觀望曹信的帶兵,這一刻,身為父親的他,才知道曹信在戰場上是個什么樣子。

漢建安二年,十一月。

曹信率八萬大軍,平亂豫州陳、沛二國,大軍南下乘勝而擊。

麾下大將趙云,率兩萬大軍轉攻荊北,典韋、許褚分領一萬,攻打揚州九江東西兩翼城池,其余高順、陳到、周魴、裴元紹、袁渙各部,分兵進發。

曹信自領剩余一萬鐵騎,直逼苦城而來,八萬人馬,即將與張勛的十萬大軍正面交鋒。

自此也拉開了南下討伐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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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45:13 |只看該作者
第261章

走馬破苦城

蒼茫的大道,鐵蹄飛揚。/

時隔入冬的早晨,天氣越發的干燥起來,而這一刻,整個壽春郡也逐漸陷入到緊張的氛圍中。.

壽春北部第一道城關,苦城。總裁深度愛minxiu

樂就一身的黑甲,此刻在正廳中走來走去,方才聽到屋內的燭火聲,也時而皺起眉頭來。

樂就是早期袁術的一員大將,武藝不俗,如果按照數據的角度上,武力應該在75上下,算是一員驍將,但其得到重用的并不是因為武藝,而是樂就的統兵之能。

苦城八千勇士,是樂就從南陽一道跟隨來的驍勇之師,曾有過‘南陽樂就八千勇者’的美名。

但對于現在的樂就而言,已經久疏戰陣的他,三年沒有打過仗了,這不是沒有仗可打,相反,戰事不少,只不過幾乎輪不到樂就而已。

原本的大將這一刻也淪落到髀肉復生的地步,而自己手下的八千勇士,也越發抱怨起上不了戰場的事情。

或許是樂就的祈禱感動了上天,也或許是曹信的大軍來的正是時候,前者如今便是迎來了真正的時機。

“終于要來了……這曹信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過對于樂就而言,更多的則是一種忐忑,大戰之前的忐忑,張勛來書信說,要謹防這個曹信,說此人絕對不能小看。

橋蕤就是因為小看了曹信,而忘記了后者立下的威名,直至讓三萬大軍慘遭大敗。

樂就可不想步橋蕤的后塵,說實話,曹信是何方神圣樂就也不清楚,但要說起一個人的名字,那樂就絕對是了如指掌的。

那個人就是呂布,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曹信能以少敵多,并且在濮陽一戰喝退堂堂飛將呂布,這個事情樂就就算沒親眼見過,也聽說過了。

而如今,身為苦城的守將,樂就便是對曹信更加重視。

“報!敵軍一萬人馬正在城外五百步觀望!”廳外,頓時一名士兵跑進來,打斷了樂就的思緒。

微微皺了皺眉,樂就冷目一掃,道:“主將為誰?”

“行軍旗,上掛‘淮南侯’三字!”

“呼……”

苦城外,曹信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隨后與曹德一起,策馬望著五百米正前方的城池。

這一刻,一捋干練的胡須已經出現在了曹信的鼻子與上嘴唇之間,便是時隔了兩年,倒是多了一份不拘的風采。

此時,身后除了營,就是一萬步軍,這些人一個個就如同蒼野饑餓的餓狼,饑渴般的注視著遠處的城關,顯露出躍躍欲試的勁頭。總裁深度愛minxiu

“信兒,你欲如何攻城?”

老爹曹德,此時與毛玠、劉翊不同,站在軍隊的最前方曹信的旁邊,此時的這對父子倆,儼然就像是戰場父子兵。

曹信當低著頭,面容嚴肅,但隨即面色一變,露出一派大將之風,血性豪邁一笑,“父親且看著,待兒子攻城,力斬敵將!!”

曹德此刻也換做了一身武將服,與平日里的儒雅的打扮完全是兩個樣子,然而此時的曹德,卻是看著曹信這個樣子,不覺的癡了。

這哪里是自己的兒子,明明就是個飽經沙場的男兒漢。

當下在眾人奇怪的注視中,曹信緩緩將自身的鎧甲褪去,直至露出里面古銅色的肌膚。

八尺的身高,曹信的個子比幾年前長了兩寸,依照漢尺來說,正好是一米八四、八五之間,而此刻,隨著曹信褪去身上的衣服,便是整個人的氣息又是一陣的不同。

這是明志,一種展現給眾人的明志。

曹德與身后的眾人都紛紛驚訝了,因為看到曹信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戰傷。

這些傷,有的是槍傷、有的是刀傷、又有的則是小小的箭傷。這些個傷痕匯聚在曹信上身的全部,就如同一個蜿蜒的山脈覆蓋在了曹信的周身。

手中黑鐵大刀隨風舞動,后者卻是猛然暴喝一聲。

但這怒吼聲卻意義非凡,跨下烏風馬隨即低嘯,與曹信的暴喝宛如契合在一起,便是當下,身后的營習慣性的呼喝開來。

“勇者!!血戰八方!!勇者!!!血戰八方——!!!”

如萬馬奔騰,聲震四方!

這一刻,曹德這些人才明白,曹信為什么要突然這樣,卻是此刻,僅僅后者一個小小的舉動,竟是迎來士氣的一個轉折點。

一抹血性的霸道,曹德第一次從曹信的身上感受到這些,便是面前的這一切、這種震撼,從對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覺讓人動容。

“今!除賊扶漢——!!我曹信!承天之命!討伐逆賊——!!今日,第一個登上城樓者!!賞十金!封行軍校尉!殺敵一人者賞!殺敵十人者大賞!全軍!給我殺——!!!”

如鐵錘般的黑鐵大刀,舉起當空,面對著前方嚴陣以待的城墻,曹信聲嘶冷厲,胯下烏風馬暴虐躥動,頃刻爆沖而去。

一聲號令之下,一萬多人猶如一群饑渴的豺狼虎豹,向著城門猛烈的沖擊著。

曹信一馬當先,全身毫無甲胄防身,但在這股激勵之下,所有人都展現出了絕對的勇氣。

“放!!放箭——!!”

城樓之上,箭雨掃射,血與砍殺,這一刻沒有勾心斗角、沒有運籌帷幄、也沒有詭計陰謀。總裁深度愛minxiu

比的,都是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廝殺,真正血與肉的碰撞!

“喝——!!起!!!”

一只有力的手,猛然將沖城車的前方提起,后方還有士兵在推,但速度太慢,卻是此刻,曹信頓時依靠著一股猛然的大力,將沖城車豁然提速起來。

“砰——!!”

結結實實的,沖城車猛地撞擊在苦城的三丈鐵門之上,瞬息間迎來震天的轟鳴。

這只是第一下,鐵門沒有絲毫的松動,宛如泰山一般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不過似乎才剛剛開始。

“砰——!!!”又是一下。

“啊——!!!!”可怖的戰傷宛如在此刻猛然綻開,曹信猙獰的臉上同時咬緊牙關,手中青筋暴起,一聲提喝,猛然將沖城車又是來了個緩沖……

“砰——!!!”

一群掌舵攻城車的士兵有些看呆了,此刻完全是靠著曹信的力氣在撐著,便是整個大車的破壞力竟然比之先前還要大了好幾倍。

胯下烏風馬借勢猛的爆沖,沖小腿上的力道,緩緩向前,曹信整個身子像一個鐵板一樣固定著,就如同那一句穩步如飛,前后力協調貫穿,一只手再次搭向了沖城車的前端。

這時候,城樓上同樣戰況激烈。

一個個云梯高架,一群不要命般的曹軍,如潮水一般登城,整個城墻一時間全都是清一色密密麻麻的黑色人浪。

突然間!

嗖的一聲……!!

不知從何處飛來流失,卻正好命中在此刻曹信的肩膀上,原本全神貫注的他,只覺右肩部位一陣吃痛,一股暖流瞬間流淌下來。

“砰……轟——!!!”

三丈鐵門仿佛就在同時傳來巨震,整個大鐵門猛然顫抖起來,一絲細小的龜裂聲,隨著沖城車結結實實的碰撞,開始輕微松動開來。

而下一刻,曹信赫然暴怒,猛地拔起肩上利箭,便是將那帶血的箭矢朝著鐵門奮力的轟去。

一個小小的利箭,從后者的手中飛出,如閃電般劃過一道利落的直線,猛地釘在了鐵門的正上方……

卻是巧合的……那利箭刺進去的地方,正好是鐵門細微龜裂的縫隙……

“逆賊!!爾敢——!!!”

狂暴的氣息,曹信仰天怒吼,同時這一刻,揮發出了無與倫比的霸氣。

所有人都只記得戰場之外運籌帷幄的曹信,卻似是早已忘記了,曾經那個血拼張遼、力挑徐晃的那個曹信。

或許有時候,曹信是軍師……畢竟因為要出謀劃策,但有時候他又是統帥……,這是為了保護兄弟們的性命。

而這一刻,曹信是一方猛將,單單純純的猛將,他所要做的,就是沖殺于敵陣之間,馬革裹尸……不惜性命!

絡繹不絕的攻城戰,人山人海,廝殺鼎沸。

此時的三百步開外,曹德與毛玠、劉翊這些人,愣愣的看著曹信拔出利箭,隨即將利箭不屑的擲出。

這一刻,便是只有曹德膽戰心驚的看著,心中寫滿了震撼。

“老太公……你且看著,這就是我們的君侯,我們的統帥……”

劉翊將曹德一切看在心里,此刻同時心緒高漲,望著攻城的人海,大笑著說道。

“不錯,這也是我的兒子……”

眉宇間,一股難言的心思不脛而出,曹德當下也是點頭,但這話語,卻是說的異常的真切。

“轟隆……!!”

便是瞬間!

跨馬烏風馬震天嘶吼,曹信策馬盤旋,就在沖城車第五次碰撞的當下,曹信整個上身肌肉虬結,并且詭異的暴漲開來!

手中一百二十斤的黑鐵大刀狂亂舞動,隨著曹信那猙獰的面容,大刀如錘、雙手如錐!

一招力挽千鈞!

黑鐵大刀瞬間脫手,飛向了那三丈的鐵門……

“轟隆隆——!!”

待續……


第一卷第261章力挫樂就
城門大震。

一股千斤力道瞬即轟碎了過去,如同劈山斷流一般,三丈鐵門飛速龜裂、四散崩碎……

“轟隆隆——!!!”

連帶著苦城的城樓,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強勁的余震,此刻不管是攻城的曹軍、還是守衛的成軍,此時都被這一幕所吸引過來。

宛如一道血色,與曹信虎狼一般的軀體融匯,顯露出無盡的血腥。

“嗷——!!”

烏風馬同時低嘯一聲,正當鐵門轟碎的一剎那,在一股俯沖之力的拖動中,如猛虎出閘閃電般的取過反震回來的黑鐵,曹信面如修羅,生猛殺進城池之中。

“鎮北將軍曹信再此——!!賊子去——死——!!”

一聲震天虎吼,城門處成軍如海,但隨著城門的洞開,里面的敵軍開始露出震驚之色。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恐怖到這個地步,以一己之力直接將城門轟開,便是苦城才區區一會兒的功夫,就瞬息間被破了城門。

面前的曹信,真就宛如煉獄中的修羅戰神,胯下戰馬烏風更是帶著一股野獸般的氣息,前者更是上身,露出觸目驚心的肌肉與戰傷,在一抹血色的滋潤中,顯得更加殺伐冷厲。

一個成軍士兵不自量力的沖到了最前。

但同時被曹信的黑鐵迎面斬下,整個臉被直接打成了肉泥,便是那堆黃白相間的粘稠物,還殘留在黑鐵的刀面。

黑鐵大刀,刀面寬一米,就如同一面無刃的巨錘,長柄左右翻飛,一時間周遭血浪噴灑,戰馬嘶鳴。

曹信在五禽戲的鍛煉下,身體已經今非昔比,便是在鄴城的兩年曹信也不曾斷過。只是在暗地里練習而已。

故此在大開大合之間,虎戲的生猛剛勁,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黑鐵大刀橫面一掃,將四周靠近過來的五名成軍士卒。整個攔腰斬斷。

白花花的腸道。帶著血腥的酸臭味猛地飄散開來,里面紅色的肝臟在地上翻滾著、似乎還在跳動,赤紅色的血水流淌在在泥土上與惡心的腸道糅合……

便是瞬息間,又被烏風馬踩的粉碎!

“哈!——賊子滾開!!!”

沉聲一喝。面前十數名敵軍士卒頓時被烏風馬一股爆沖之力,猛地掀翻在地。

黑鐵隨風狂舞,撕割在一名敵軍的胸口當中,就像是一個推土機,發出嗰嗰的血腥聲響。

本身黑鐵是無刃的。但是在急速的揮舞中,一米寬的刀面在速度的映襯下會讓肌膚產生劇烈的顫抖而鮮血噴漲、可謂是碰之即死。

當然,這一切,身為大刀主人的曹信是絕對感受不到的。

黑影閃動,寒光四射!

便是在眨眼一瞬之間,幾十個成軍瞬間被曹信一人力壓,頃刻殘肢斷臂在亂空中飛散,一時間慘嚎聲四起。

人借馬勢,馬借人力!

兩馬錯蹬之間。胯下烏風馬在血色的掩護中興奮的爆沖,從小腿中上揚的力道傳到了曹信的腰間,隨即腰腹用力,手中大刀翻揚,一股黑色的刀影。迎著頭十數名敵軍轟砸過去……

“啊……”“額啊……”“嗚啊……”

黑鐵順勢一掃、接著一招犀牛望月,周遭數十人再次被刀影籠罩過來。

而便是同一時刻,敵軍挺槍直刺而來!

反身一掃,身姿如若泰山。曹信身子一側的同時,朝著后身當頭一名小校。便是迎頭一砍。

“砰!”“咔嘣——!!”

五百多名敵軍如潮水般團團包圍在此刻曹信周遭,但這一刻,曹信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殺掉了二百人,其重傷倒地的更是不計其數。

一時間,整個城門范圍一片血色煉獄,便是曹信的每一次舉動,所帶來的震動在四周一切,引起了巨大的注目。

這時,城樓之上,許三同時登城殺開了一條血路,手中長刀亂舞,竟是也殺了五十多個人,刀口竟也有些上卷了起來。

“君侯已經破城了!!兄弟們!給我殺——!!!”

刀刃高舉上天,城樓中當即將一名校尉砍翻在地,許三同時振臂而呼……

“嗷嗷嗷嗷——!!!”

這一刻,城樓、城墻不管是城門都蔓延著黑色的人浪,放眼望去盡皆是曹軍的士兵。

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卒,在許三的激勵下瞬間踴躍四起,更是在此刻曹信的不當之勇下,直接讓這些曹軍士兵為之瘋狂起來。

“殺——!!!”

其實這些個曹軍大多都是第一次看過曹信在戰場上的表現,而此刻看到前者這一幕,紛紛露出了驚訝來。

誰都想跟隨一個強大的將軍,這一刻,身后的一萬人同時展現出了不要命的一面。

黑色與黃色,兩股軍力相沖!

曹軍的攻勢顯然更加的猛烈,一刀一刀砍翻成軍士卒,營此刻……也隨之派上了用場。

狼筅割開敵軍的近身,鐵鏈從腳部鬼使神差的絆住成軍一名小校的腳踝……而后者隨之被拉進了鴛鴦陣中,就像是煉獄中黑白無常的鬼頭鎖。

強大的鴛鴦陣在此刻發揮出了其真正的威力,狼筅與鐵鏈完美的配合,鐵絲網般的割開敵軍,而后勇鐵鏈鎖住一個個敵軍,刀盾手從縫隙飛速斬殺……

攻城戰,并不是營的特長,但此刻的陣地戰,曹信可以自豪的說,當今的天下沒有一個能比得過這八百人。

“不要殺我哩……不要殺我哩……”

但是,似乎還有個漏網之魚……

孫平胖乎乎的身子在亂軍中亂竄,不時抱著頭,手中卻是空空如也,似是他這樣的伙夫,是沒有上戰場的資格的。

但就是這么鬼使神差的,孫平溜了進來,移動著那略顯胖乎乎的身子,在亂軍陣前摸索開來。

當啷……

一聲清脆的響聲,周圍都是沖天的喊殺聲,但這聲音孫平卻聽得異常清晰,扭頭一看,竟是地上一桿帶血的長槍。

此刻那長槍的主人正好被一名成軍校尉殺死,變成了無主的兵器,同一時間,孫平有些害怕的望著它,肥嘟嘟的臉顫抖著咽了口唾沫。

忽而,在這一刻,看了看曹信的方向,卻是只見曹信往來于幾百個敵軍的圍攻之下,而正是在剎那間,孫平看到了一名武將正向著曹信而去……

“樂就再此!!!賊子納命來——!!”

一員驍將,手執丈二鋼槍,策馬殺來,一群包圍在曹信周身的士卒頓時拉開一條血路,紛紛為前者提供了緩沖之機會。

樂就!

正對著曹信不足十米范圍。

說實話,前者沒有想到曹信會這般的強橫和殺伐果決,一招一式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招招奪命,但樂就可不信這個邪,十幾年的征戰生涯,這種事情他可看多了。

便是此刻,胯下棕鬢馬猛地一提速,鋼槍瞬間朝著曹信當頭刺出。

僅僅是數米的距離,曹信同時看到了樂就的出現。

兩馬相會,雙方交手!

“當——!!”

一股清脆悠揚的碰撞聲,其中更是帶著一股沉猛的聲線,樂就只覺下意識的,自己的長槍已經快要刺向曹信的咽喉……

但忽然……

樂就很奇怪,奇怪于自己的雙手為什么會突然不聽使喚,但望著此刻曹信的那副猙獰臉龐,只覺著雙手中一絲絲暖流開始流淌而下……

便是下一刻……

“啊啊啊——!!!”

樂就的雙手頓時虎口崩裂,突然反應過來的劇痛,讓前者更加的抓狂,卻只是單單的碰撞,曹信本身的力道,加上黑鐵一百二十斤的橫向掃來的重量,讓此刻的樂就只覺得這雙手,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戰前突然冷笑,這一刻曹信露出了一絲冷厲的笑意。

但同時,樂就驚愕萬分的看著曹信的樣子,這才看清,此刻的他……上身鮮血沾染,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不過最可怕的則是曹信那猙獰冷厲的笑臉,伴隨著上半身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傷疤……

這一刻,面對在樂就身前的,仿佛并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物。

而是一個真正,血與火淬煉之下的狂戰士!

一抹血光灑射下來,照耀在曹信的上空,卻只是陽光而已,或許是被周遭的血污所影響一般,才會看起來詭異。

“來得好!吃我一刀!”

樂就此刻大驚,因為曹信的力量似乎用之不盡,整個人再次抬起黑鐵,便是朝著樂就當口轟來。

格身一擋,樂就下意識的再次舉起手中的鋼槍,只是須臾一陣的功夫,卻是那雙手有些絲絲顫抖開來。

“轟!!”

鏘啷……

周圍一眾成軍將士瞬間有些看呆了,只見此刻幾百人包圍一個人,卻是那曹信直接占據了主動,甚至帶著強大的力道瞬間劈向了主將樂就的身上。

下一刻……

鋼槍折斷,掉落在地上……

樂就雖然完好無損,但胯下棕鬢馬頓時無法承受住前者的巨力,馬蹄前仰,頓時嘶叫著匍匐在地。

更是此刻,樂就整個人看似狼狽不堪。

就是這瞬間發生的一幕,同時看在所有人的眼里,包括隨后軍沖過來的曹德等人。

“我兒勇武!!曹德來也……”


第三卷曹信用兵第262章東郡小兵
下載:

“噗呲……”

亂軍之中喊殺聲四起,到處都是踩踏的人海。

孫平肥嘟嘟的臉上頓時一抹血水噴濺,刺鼻的腥味飄然傳來,如赤紅色斑點狀血污覆蓋了孫平的右半邊臉。

但這血并不是他的,而是顯然從另一旁灑過來的。

“血哩!是血……哩——!!”孫平噗通倒在地上,肥胖的身子不斷往后退卻,忽而碰觸到后面的死尸,再次退無可退。

便是這一刻,先前近距離斬殺一名曹軍的成軍小校,猛然注意到了孫平的身上。

竟是看著對方衣著的曹軍軍服,同時露出猙獰的笑容來。

孫平咽了口唾沫,目光剎那間望向了面前帶血的木槍……

“去死——!!!”

帶著凄厲的冷笑,孫平的面前,那成軍小校頓時舉刀劈砍!

但這一下,卻是沒有砍到孫平,而是正巧大刀劈砍在孫平旁邊的巖石上。

顯然,似乎對方已經看出孫平不是正規軍,而只是個伙夫之類的士兵,便是此刻,那小校一臉的不屑,露出了戲耍的神態來。

“哈哈哈……”

周遭的戰事很激烈,但此刻這范圍,卻是只有孫平和面前的小校而已,對方如此舞動了兩下手中的大刀,故意耍弄著孫平,直至令其臉色慘白。

但也就在同時的!

一股厲色悄然浮現在孫平的臉上,肥胖的身子在地上猛地跳起。手中木槍笨拙的揮舞著,但身子依然詭異的跳到了那小校的左側當中。

誰也不知道孫平為什么會移動到左邊。但也就在一瞬間,那成軍小校帶著猙獰的面容,揮刀就要迎來。

卻是這一刻……

僅僅三步!原來!孫平跳到左側的巖石上,那邊正有一只箭矢掉落在地上,那小校不經意間一踩!

整個身子頓時因此搖擺不定,就像是踩了一個香蕉一般,險些失足!

便是同一時間,說時遲那時快。孫平長槍脫手不偏不倚的命中在了對方的腹部,只聽得……

“噗呲”一聲!

帶著一股怨恨,望著孫平肥嘟嘟蒼白的臉頰,原本嘲笑不屑的成軍小校,頓時仰面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好樣的!!!”

從城墻的階梯口,傳來這般的聲音。竟是此刻孫平擊殺那小校的同時,許三帶著一把卷刃的血刀,浴血而出。

許三的臉上,透過一絲贊賞,剛才孫平用機智殺死這小校的一切,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作為跟隨曹信多年的他,看到這一幕,還是頗為賞識起來。

“那好漢是何人??”

但似乎還有例外,當許三來到孫平跟前,拍著對方肩膀的剎那。在一個更遠的地方。

許三與孫平都驚訝的發現了一個人……

那是個曹軍士兵,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其實這樣看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特殊的,因為此刻向那人一樣的打扮,此時足足有一萬人,可謂是平平無奇。

但驚訝的,不是這些,而是對方在戰場上的表現。

十七、八歲的青年,身著黑色的曹軍甲胄,身形卻在戰局中尤為的敏捷迅猛,而且殺伐狠辣……

一刀直接結果了一名敵軍的性命,隨即圓盾架開三名包夾的敵軍,但那士兵卻顯得不慌不忙,一抹厲色閃過,青年士兵飛速竄到一名敵軍的身旁,手中寒光一閃!

人頭順勢落地!

另外兩名敵軍大駭,紛紛舉刀左右夾攻,青年士兵同樣身形沉穩,宛如一員大將,一招點石成金,頓時震開一名敵軍的兵刃,同時身如飛鷹,圓盾迎面怒砸另一名敵軍,隨即刀光閃爍,將另一旁的敵軍又是砍翻在地。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卻是這青年士兵竟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了四個人,而且手段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卻是一個小小的曹軍士兵,比起營的勇士來,看似還要厲害許多……

“此人到底是誰?”

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遠遠觀望的許三竟是有著同一種震撼。

便是另一邊。

“吾兒驍勇!!曹德來也——!!”

此刻,似乎也是被曹信的血性所激勵,曹德一席甲胄,卻是第一次神情激動的揮劍號令沖鋒。

帶著身后其余兩千人,最后進入城門之中,曹德顫抖著的身體,站在行軍車上,眼睛卻牢牢的盯著前方曹信的身上。

大刀翻騰!!

宛如在大海中攪動著一根天柱,曹信面對著周遭數百敵軍,儼然將這些人牢牢壓在了上頭。

樂就剛敗,敵軍士氣受挫,整個苦城瞬間蔓延著黑色的浪潮,一發不可收拾。

便是同一時間,隨著曹德的介入,其余兩千人順勢沖鋒,與營交匯在一起……

這一刻,苦城勝負一定。

“帶上來——!!”

被五花大綁,時間過了大半個時辰,樂就整個人在兩名勇士的劫持下,頓時在苦城大廳中狼狽的站著。

攻城戰瞬息間結束,剩下的就是打掃戰場。

而此刻,正廳中,曹信一身的血腥氣未盡,冷冷的坐在主位上,而一旁,曹德、毛玠、劉翊三人同時含笑不語,望著面前的一切。

“跪下!”

許三在一旁怒喝一聲,兩名營勇士當即得令,便是硬生生的想要讓樂就跪在大廳中。

但似乎是一種氣節,就算是五花大綁,樂就也絲毫沒有跪下的意思,雙腿站的筆直,任兩名勇士怎么用力,樂就就是不跪。

不過看到這里。主位上,曹信卻是笑了……

方才在曹德、許三的等人的注視下。曹信緩緩起身,來到了樂就的身前。

這一刻,樂就似乎還不服氣,一臉惡狠狠的瞪著曹信。

“要殺便殺!我樂就還怕了不成!?”

這倒是個硬漢!

曹信如此心想著,不乏心中產生了一絲的喜愛,方才又看了看對方,卻見樂就此刻臉色堅韌,已經出現了必死的決心。

從身上取出一個匕首。同時亮了出來,而這一刻,大廳的眾人隨即嘆息一聲,都紛紛對樂就的下場猜測出了一二。

但事情往往相反。

正當樂就閉起眼等待著曹信結果自己性命的剎那……只覺身上的繩索竟莫名的一松,卻是睜開眼看了看身上。

只見綁縛著自己的繩索瞬間解了開來……

“你、你這是何意?”樂就有些驚訝。

然而曹信只是略微一笑,“你滾吧,我從不殺好漢!只是你這人太過于愚忠……我不喜歡。從哪里來……滾哪里去罷!”

“我……”意欲反駁,但樂就聽來,只覺得有些語塞,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這時,曹信又從新坐回了主位上,斷然說道:“袁術棄漢自立!天地不容。我等身為大漢子孫,就該除賊扶漢!立萬世功業,汝竟如此執迷不悟,也罷,便回到袁術那里吧。但汝記住!我曹信必不容爾等,早晚將壽春踏為平地!!!”

曹德、毛玠等人含笑面面對視。在曹信說完的同時,都紛紛贊嘆的點起頭來。

樂就的身子猛地一震,豁然要轉身欲離開……

但身子卻下意識的露出了反應,樂就就這么遲疑片刻,方才豁然跪在了地上。

“若君侯不棄……樂就……樂就我……”

“你便怎樣?”

“樂就我……愿降!”

‘當啷’一聲,猛地踹繁面前的草案,大廳中曹信臉色大喜,快步將前者扶了起來。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得樂就勝過拿下苦城啊!”猛地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曹信此刻頓時露出一陣的大笑。

卻是片刻間,整個大廳中瞬間彌漫著大笑聲,如頃刻被點燃的煙火爆竹,歡聲笑語在小小的正廳內瞬間炸了開來。

這一回,兩方正式落座。

除了那些分路出兵的武將不在,正廳此刻加上曹德三人,更是多了一個樂就。

半晌。

許三才忽而正色道:“君侯,我剛在戰場上看到一小兵,頗為驍勇……”

“嗯……這我也看到了……”曹信此刻收起了剛才的笑容,端坐在主位上,同時來了幾分的興趣。

在之前的戰場中,曹信雖然被幾百人圍攻,但須臾間,他確實看到了一個小兵的不俗武藝。

曹信更是沒想到,這自己的軍隊中,還藏著龍臥著虎。

樂就此時在席位上落座,方才也是疑惑道,“奇怪,一個小小的士兵,怎生如此厲害?……君侯,末將所帶的這八千守軍,也算是從南陽跟隨而來的驍勇,算不得以一敵十,也能各各以一敵三,聽這許三將軍的話……似乎這個人還殺了我不少的人馬。”

此刻,樂就已經是曹信的人,也沒有過多的隱晦,畢竟戰事已經結束,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先前的一戰已經不重要了。

故此,樂就的話語也沒有多么避諱這件事情。

略微沉思了良久,曹信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手底下,會出個什么樣的人。

這些一萬人大多都是兗州東郡的士卒,而扒開曹信那越來越模糊的歷史知識,似乎東郡也沒出多少有名的人。

到底是哪個歷史上的人物在自己的軍隊中服役?

或者說這個人根本就沒在歷史上出現過?而是本身就有才能的人物?只是被歷史給埋沒了?

想來想去,一時間,曹信也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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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45:54 |只看該作者
第263章原來是他?
三國,無疑是個英雄輩出的年代。/

但就像某某歷史學家說的,三國同樣是個埋沒人才的時期。

因為在這樣的亂世,很多英雄出世的同時,也必定會有一些人才被埋沒在這洪流中。

曹信相信,在這么得天獨厚的三國戰亂時期,總人口達到六千萬的地步,這其中還是有戶貫的。

戶貫就是三國時期類似于身份證的東西,如果不算在戶貫之內,東漢末年的人口起碼有七千萬人,在這么龐大的人群,絕對有一些人才沒有出現在歷史中,更沒有在歷史上留名。穿越小說吧sj131

但這一切都是猜想,曹信至今也不敢肯定對方是不是那樣的人。

第二天清晨,走在苦城的內城大營中。

經過昨日的一戰,俘虜了總計五千多人,但這些人已經不是俘虜了,而是隨著樂就的投降,成了曹軍的一份子。

在曹信看來,這是一個不小的力量,南陽樂就的名字并不是白來的,而昨日的一切也證明了這一點。

這些人確實一個個訓練有素,要不是昨天曹信奮力洞開城門,一時間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但話又說回來,曹信不可能每一次都那樣,至今為止胳膊還有著一絲的酸痛。

與許三漫步走在苦城的大營中,兩旁的道路都有一眾士兵在打掃著,血污還沒打掃的干凈,但很多地方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三兒,可找到那個人了?”曹信一邊走在營地。一邊說道。

許三就走在曹信的身后,作為親兵隊長。略微皺了皺眉,便是恭敬的說道:“還未找到,我軍駐扎苦城起碼有一萬人,雖然有登記冊在列,但不知那小卒的姓名,一時間難以找尋……”

曹信很失望,微微嘆了一口氣,一邊走著。喃喃起來,“也罷了……如果真有才能,一定會出現的吧……”

一個個軍帳,高約一丈、五丈寬,一般能住十幾、二十個士兵,漢代的尺碼一丈相當于231厘米,也就是說真正的七尺男兒其實是形容漢代的男子身高。

后世的尺碼一尺是33.3厘米。所謂三尺為一米,但這樣算來,七尺男兒就有些奇葩了,卻是比姚大大還要高,而如果以漢尺來算的話也就是1米62,這也是漢代男子普遍的身高。

如曹信這般的八尺。就是1米85,而看先前那士兵的個子,倒也差不多八尺的模樣,很是高大魁梧。

放眼望去,其實一個八尺的漢子在軍中很好找。畢竟說不上鶴立雞群,倒也算看起來孔武有力。這樣的人也不多見。

只是這股遺憾,讓曹信頗為的失落起來。

“君侯,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邊風很大,回屋內好些。”

這時,一旁的許三見找了半天,也未找到,方才恭敬的提醒著。

鏘啷……

卻就在這一刻,正當曹信準備回去之際,一個聲音竟是忽然間傳了過來。穿越小說吧sj131

曹信疑惑的皺了皺眉,隨即扭過頭來,只見一個八尺高、士卒打扮的大漢,不小心打翻了中軍帳外的米鍋……

現在是早晨,正是軍隊用飯的時候,但很多人都吃完準備離開,卻是只有那個人還在米鍋前徘徊著。

“唉,我說小子!你倒是小心些,別壞了吃食……”

遠處一個伍長模樣的老兵頭捧著空碗離開,看到此刻這一幕,不時叫囂起來。

“哎!知道嘍——!!”

但似乎那士兵沒有多在意,只是簡單的吆喝一聲,淡定的撿起地上的米鍋,重新放在了小土堆上。

因為營地很小,故此軍隊一般是十幾人一組圍坐吃飯,故此這中軍帳一邊也有士兵在狼吞虎咽著。

一抹淡淡的笑意,從曹信的臉上泛出,此刻的他卻是找了半天,原來這個人就在眼皮底下出現,豈不讓人發笑?

這時沒有人注意到曹信就在旁邊與許三笑著觀望,而曹信也不樂于打擾,細細的觀看者那個士兵。

只見此人,膀大腰圓,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著,面容略微陳猛,雖然只是平常的樣子,但一股狠厲之色不經意間從對方的身上散發出來。

雖然那人坐著,不過身高也有將近八尺以上,兩條手臂粗獷,似乎身上還沾著一點鮮血,看來明顯是昨日留下來的。

越看,曹信越是有些喜愛,方才走到那人面前,輕咳了一聲……

“咳咳……”

一聲,劇烈的反應,周圍鍋碗霎時間四下摔落下來,卻是那士兵一看到突然出現的曹信與許三,猛地嚇了一跳。

身子忽而站的筆直,就連手中的碗筷也早就摔在了地上,似乎神情很緊張的瞄了一眼曹信的方向,臉上不經意間,竟是閃過了一絲激動。

“汝……知道我是誰?”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曹信此刻笑了起來。

“當、當然……小人豈能不知!參、參見君侯……”嘴里還有一些個米粒,說話的一剎那不小心噴濺出來,但這士兵還是趕忙想要跪拜行禮……

然而輕輕的擺了擺手,曹信阻止了他,并笑著望了望對方,道:“汝……何方人士?”

這時,方才看的真切,只見對方是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但生得一副國字臉,大眼睛,倒是頗為陳猛狠辣的樣子。

當即激動的拱了拱手,那士兵道:“小人是東郡發干人士。”

點了點頭,曹信又問道,“那你從軍可有多少時日了??”穿越小說吧sj131

一連兩個問題,那國字臉士兵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稟報道:“小人從軍已經兩年多了……”

“東郡人士……又是參軍兩年……你可知我曾在東郡用過兵?”曹信此刻又道。

卻是此話一出,沒有來得對方有些激動起來,“自然知曉,小人雖是個粗人,但早年也任俠于江湖!當年小人正時逢呂布來犯,君侯濮陽一戰,小人還歷歷在目……”

“你姓甚名誰?”

猛然抱了抱拳,在曹信輕描淡寫的詢問下,那國字臉士兵頓時正色道。

“小人姓潘,名璋。”

潘……璋?潘璋!?

曹信臉色有些一變,竟是不敢相信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有些覺得莫名其妙,但這士兵還是如實道:“小人姓名乃潘璋……”

“潘……璋……”

曹信此刻只感覺腦袋有些發脹,略微的迷迷糊糊,正當后面的許三也感到不對勁之時,曹信也同時緩過勁來。

吳國上將,潘璋……

潘璋這個人竟然是自己的麾下的一個小兵?堂堂與周泰、陳武等人齊名的潘璋,歷史上曾生擒過關羽的人物,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個小卒子?

雖然曹信如今已經見過很多的大世面,麾下也是猛將如云,但這一刻,還是讓這個了解歷史的穿越人,感到一陣的難以置信。

要知道,東郡發干縣,也就是濮陽,歷史上曹信一直以為這個人是出生在吳郡范圍的,但沒想到竟然出生在兗州??而且還曾親眼目睹過自己對陣呂布的濮陽空城一戰。(注:吳將,潘璋,出生地,兗州東郡發干人。)

早料到當時有一個叫潘璋的猛男在注視,曹信絕對不會到今天才會發現這樣的人才。

“你當真叫潘璋……可尚有表字?”

但這一刻,曹信還不是很肯定,畢竟天底下同名同姓的太多了,曹信一時也不敢確認這個潘璋,真就是不是歷史上的那個潘璋。

略微怔了怔,對方點了點頭,道:“小人有表字,叫文珪,是祖上所取。”

潘璋、潘文珪。

那就沒有錯了,姓名可以雷同,如果表字也雷同那真就太巧合了。

曹信這下終于敢肯定下來。

便是在面前的潘璋還沒反映過之際,曹信頓時滿臉笑意的道:“汝現在居何職?”

潘璋憨笑一聲,“小人現在只是個刀盾手。”

“刀盾手?”曹信與許三的表情有些奇怪了。

這樣的一個人,只當一個刀盾手?

但凡帶兵的都知道,最低等級的是劍兵,也稱作炮灰,而比這個高一點點的,就叫刀盾手,也算是高級炮灰……

說白了,就是炮灰……第一波攻打城池的人,也是戰場上死的最快的人群。

曹信此刻倒是更加好奇了,沒有人能當炮灰兩年還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的,這個潘璋,看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好,從今日起,你就做我的親兵吧……以后就跟著我……”

“啊?君侯你、你說什么?”

潘璋的臉色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模樣,愣愣的望著曹信,原本想只是簡單的回答幾個問題,沒想到竟是直接被提拔到了親衛軍。

親衛軍是一軍最強的兵種,也是統帥最貼身的護衛,是絕對的心腹,比起刀盾手來不知還要高了多少級……

此刻,潘璋就這么撐著個大嘴巴,一時間合不攏嘴。

“好好干……許三,給潘璋一匹好馬!他現在是我的心腹,切不要虧待了他……”

“諾!”許三連忙應道

半晌,等到曹信離開……

啪——

一聲脆響,只見此刻,潘璋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地上還是之前的米飯和碗筷。

但這一刻潘璋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里,臉上更是浮現出了一絲紅印……

良久……

后者才喃喃道:“這、這不是在做夢?”


第264章成德李豐(一)
幾日后,西曲陽大營。

油燈還是那個油燈,但剛過午時,中軍帳內還很明亮。

十一月快要臨近冬季,西曲陽大營也開始在營地內筑起火堆,以保證將士的溫飽。

漢代的火爐技術還很粗陋,更是沒有后世那般普及的鐵器,一般都是青銅器為準,不過在寒冬時,除了皇宮之外,一切只要一點木柴就足夠了。

張勛此刻站在一處地形圖前,盡顯一絲沉穩,眉頭微皺著,似乎是要找尋什么破綻一般。

“這曹信果然厲害,區區幾日,就攻破了苦城、降了樂就,大將軍……看來我等這第一步棋算是走錯了……”

閻象一身大黑袍,頓時走到張勛的身邊,目光同樣落在了面前的地形圖上。

這個地形圖是用羊皮做的,上面放滿了很多的旗子,代表者各陣營的布軍情況。

天氣越來越冷,此時的閻象也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即使帳內有火堆,但畢竟不能完全讓這溫度高起來。

帳外一絲冷風,嗖嗖的吹進來,但聽到后者閻象的話,張勛片刻沉默著。

閻象的那一句‘第一步棋’,說的不是別的,就是依靠著穩守靜觀其變,但對方比之想象的還要迅速,不經意間已經占領了苦城,而更別提其他城池。

“曹信乃曹孟德帳下第一大將,世傳曹安民有不當之勇,不僅戰法謀略在曹營身在前列。更是其武藝不俗,堂堂曹營第二號人物。自然是厲害的。”

這一刻,張勛終于說話了,但眉宇間一絲沉穩卻預示著他從未有過輕敵。

閻象此時道:“數日內,趙云、典韋、許褚、陳到、高順等幾路人馬紛紛攻下了巖城、秣陵、當涂等地,其兵力秉承曹安民之用兵,迅猛十足,曹操有如此能人,恐怕接下來我軍要早作部署才可……”

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張勛從開始到現在,目光一直落在羊皮地圖上,方才也是認同道:“那曹信再厲害,也只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敵有八萬,我軍有十萬,兵力尚且懸殊。無需太過擔心……為今之計,就是穩住除曹信以外六路人馬,并且……”

說到這里,張勛沒有再說下去,沉穩的臉上露出一絲犀利的神色,卻是目光像是突然瞥到了什么……

“怎么……大將軍。可有何發現?”閻象見狀連忙詢問起來。

指了指地圖中的一處,張勛此刻竟是露出了笑容。

“此地……地勢低矮,易攻難守,真是個妙處啊……林若,你看如何?”

望著張勛投來的欣喜。閻象同時疑惑的看去,只見那地圖上。一處隱秘的地方,正映入眼簾……

卻是此刻,另一邊的許都。

許昌的丞相府內,內府正廳中。

一股輕松的氛圍正彌漫在四周,除了曹操之外,此刻還有一個人。

“咳咳……”

熟悉的咳嗽聲,一個面容白凈的病弱青年,搖著一個蒲扇,正站在一副地形圖的面前。

還是一樣的地形圖,但比之先前不同的是,這幅地形圖卻是宛城附近的。

“奉孝……”笑著,輕輕喚了一聲對方的表字,曹操這一刻似是有些意外起來,“為何你今日如此一反常態,可是聽到了什么消息?”

曹操看著郭嘉有些奇怪,雖然對方沒有太大的異樣,但細節上,郭嘉時不時有些走神起來。

此刻,方才收起了蒲扇,郭嘉微微一笑道:“不瞞丞相,嘉剛剛得知一消息,正要告知于丞相你……”

“哦?何事?”微微一怔,曹操的目光從地圖上頓時移到了郭嘉的身上。

卻是后者,方才意味深長的邊咳嗽邊笑道:“咳咳咳……江東孫策與陳瑀不和,為爭一丹楊……剛得知,孫策大破了陳瑀!”

“哦?”

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語,但正如郭嘉說的,很是耐人尋味,曹操身子不經意間一震,這一刻,突然想起了曹信的話語來。

“這……正如安民所料啊……”

“正是如此……呵呵呵。”含笑著,郭嘉點了點頭。

一抹驚嘆不乏顯露出來,曹操此刻贊嘆之余,臉上同時泛出一絲精芒來。

“當時安民的話,我還不明白……不過今日看來,原是如此。”

郭嘉此時笑道:“淮南侯料事如神,咳咳,早料到了那陳瑀會敗,果不其然……”

“嗯,好。”當下收回了笑容,曹操此刻也是正色道:“準備一封書信,送往江東,就說本丞相以陛下之請,封孫策為討逆將軍,吳侯,撫慰江東子弟。”

“諾……”微微作揖,郭嘉應道。

旋即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曹操再次詢問,“可知近日安民戰況如何?”

“淮南侯……咳咳咳,淮南侯大軍已躍過陳、沛兩國,直指壽春,據報……咳咳,淮南侯此刻已經兵分七路大軍,拿下了壽春邊境數城,更是斬了陳國主將橋蕤,一路斬殺三萬余敵……”

“好!!”此刻,猛地叫好一聲,曹操的臉上同時閃過一抹欣喜,方才看著郭嘉,一陣難掩的笑意。

“沒想到安民竟如此迅速,壽春覆滅指日可待!”

正當曹操大笑之際,一旁的郭嘉還是不免提醒著。

“咳咳……可是丞相,現今淮南侯他雖輕易化解了陳國之兵,掃除了我許昌的威脅……但此番壽春畢竟有十萬大軍,并且那張勛也是一員大將,恐淮南侯必定難以應付。”

“嗯……奉孝所言極是。”聽到這里,曹操也冷靜下來,不過方才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劉玄德素有英雄之氣,乃當世之梟雄,此等人物決不肯屈居于人下,主公若要用之,則不可大用,若劉備如魚,主公當以水牢圍困,養之而不放之,困之而不囚之,方能成事。)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曹信的這句話,曹操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但這句話,是兩年前曹操與曹信在迎奉天子的路上,曹信給曹操分析的三大人物形勢。

袁紹、孫策、劉備……

前兩個人,似乎隨著曹信的話都應驗了,曹信當時說袁紹不出幾年,就能坐擁青、幽、并、冀四州之地,而現在也正是如此,曹信說孫策能在數年坐擁江東八十一縣,這一刻雖然還沒達到,但也差不多,孫策開始崛起。

而最后一個,曹信的第三個分析對象,劉備會不會應驗呢?

“此次讓劉玄德去應付韓暹、楊奉二人,不知是否可行……”

聽到前者這么一說,郭嘉也同時正色道:“丞相且放心,劉備雖要防,但今時今日,劉玄德還不敢太過放肆……咳咳咳,為今之計,就是先平定壽春,其后再攻打宛城……”

“那依奉孝之言,該派何人去往宛城?”曹操此時正色道。

微微一怔,蒼白的臉上頃刻間浮現出一絲明悟,半晌,郭嘉突然笑道:“丞相……可還記得司馬懿此人?”

“司馬懿?”同時略微呆滯了片刻,曹操點了點頭,道:“你是說自愿請命要當丕兒伴讀的那書生?”

“正是。咳咳咳……”

“奉孝你不說我倒還忘了,此人倒是個怪人,偏偏一個幕僚要辭去……卻反而要當一個小小的伴讀?這豈不是怪事?”

聽完連忙搖了搖頭,郭嘉卻是笑道:“丞相,此人非平庸之輩,郭嘉不才,愿舉薦此人……攻打宛城。”

“你說什么?”

曹操瞬間露出了一絲驚訝,突然看向郭嘉,然而對方似是認真的。

荊州,襄陽城。

劉表此刻坐在主位上,此時的大廳卻是異常的安靜。

“曹安民此人近日常在我荊北移動,異度……汝看這曹信與張勛,何人能勝啊?”

一席青色的長衫,此時,大廳中除了劉表之外,還有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人,而此人的身上也不乏泛出一絲智囊的氣息。

被喚作異度的這個青衣中年人,當即拱手道:“曹信乃當世名將,此番舉八萬大軍南下討伐無道袁術……可謂順應天意,是我等大漢之福……只不過……”

“只不過怎樣?異度你……不妨直言,莫要賣了關子。”

同一時刻,微微蹙起了眉頭,劉表帶著一股老態注視著前者,想要從這里面,得到一些訊息。

作為荊襄之主,其實劉表比任何人都關注這九江一地的戰事,這不是因為九江靠近荊州的緣故,而是劉表,作為真正無可爭議的漢室后裔,袁術的稱帝是他最為厭惡和憎恨的。

而此刻曹信與袁術的一戰,劉表自然比其他人更要重視。

“蒯越豈敢……”

此時,那中年文士頓時拱了拱手,旋即正色道:“只不過張勛坐領十萬大軍,更是其人用兵不俗,深知壽春地勢之要領,壽春有一地,名為三峰山,若是曹信不知地利,則大敗之期不遠矣……”

“此話怎樣?”劉表微微一皺眉,有些不太明白。

一臉料事如神般的坦然,蒯越此刻,無不笑意。

“曹信雖強,但兵力卻在張勛之下,便是此人用兵如何奇詭,恐也難免一敗啊……”


第265章成德李豐(二)
十二月,成德城外十里。

天氣越發的寒冷起來,大營同時筑起了火堆,曹信則獨自一個人在此刻的中軍帳內,不知在尋思著什么。

一個月,大軍開始陷入僵持,隨著趙云、典韋、許褚挺近,總共六路人馬順利贏得第一波的各路城池之后,也開始稍微沉寂下來。

說實話,這個張勛還真是個人物,歷史上此人雖名氣不大,但畢竟也和前者早年跟隨袁術有關,但真掄起行軍打仗,這張勛絕對是個大將。

就單單看,這一個月來,靠著十萬大軍與曹信的七路人馬互相相持不下,使得趙云、典韋等人進退兩難,足可見一斑。

可以說,現在除了曹信這一路一萬人馬外,其他七萬大軍已經不知不覺間被張勛所牽制,分毫動彈不得。

這一刻,也同樣給予了曹信新的難題。

“稟君侯!甄宓妹子……有事求見。”就在這個當口,帳外潘璋頓時領著一個女扮男裝的甄宓走了進來,當下對曹信大聲報告著。

一個月不見,潘璋倒是頗為的意氣風發,整個行頭也變了樣子,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壯碩兇狠。

但這一刻,似乎曹信有些投入,只是看著面前的兵書兀自沒有理會后者二人。

此刻,只見潘璋也是無奈道:“甄宓妹子,你就跟君侯好好說說吧,今天這弄壞炊具一事,讓君侯來處理……”

顯然甄宓是做錯了一件事情,將燒火用的東西都弄得亂七八糟。以至于潘璋不得不帶著她前來。

“那好……潘大哥你先去吧……我自跟君侯說個清楚……”甄宓嘟著嘴點了點頭,方才小聲道。

潘璋立刻笑了笑,也沒有理會一二,隨即邁步走出了帳外。

此刻的中軍帳氣氛很是詭異,只剩下曹信與甄宓二人的營帳有些寂靜的嚇人。

曹信則眉頭微微皺著,似是在翻開一卷兵書。整個人對四周的一切,至今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至于甄宓則乖乖的站在原地,分毫不敢吭聲,此情此景就這么寂靜無聲的持續了良久。

便是半晌過后,甄宓終于忍不住了,突然小聲道:“君侯……我、我做錯了,不過今日的飯食雖晚了些,但不知好不好吃?”

雖然這只是一句道歉的話,但說到中間。出自甄宓的口中卻是一副希冀的模樣,一席話也變成了詢問飯菜的可口程度。

“不好。”

斬釘截鐵的話語,曹信沒有帶任何的猶豫,便是這樣說著,但似乎心神還沒有從面前的兵書上轉移”豬豬島小說”過來。

甄宓嬌小的臉蛋微微一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帶著嬌嗔的話語,重新問道:“真的不好吃?”

“嗯。不好……”又是一句話,但曹信的口氣有些重了。

倩影微微一顫。甄宓不禁失落下來。

“我也是想為君侯你幫幫忙啊……我知道煮的東西不合大家的胃口……”

曹信目光聚精會神的捧著兵書,此刻似乎沒有看到甄宓落寞的臉蛋,但話語還是傳了過來。

“現今真是如同嚼蠟……這樣下去,我軍必有一敗啊……”

“啊?不會這么嚴重吧?”甄宓小臉蛋閃過一絲的不知所措。

“當然有這么嚴重了……你想一想,現今局勢反對我軍不利!這張勛果然厲害,到是我小看他了……”曹信此刻皺起了眉頭。目光有些陰沉。

甄宓卻道:“不就是我煮個了飯嘛?何必說的這么嚴重……”

“治大國如烹小鮮,伐一軍更是如烹七珍八味……若無火候掌控實難以成事……不好,不好啊……”

甄宓的身子在這一刻又是一顫,精致的小臉微微嘟起了嘴,但至今為止曹信都未曾正眼看過她。這讓甄宓倍感失落的同時也有些小怨氣。

“甄宓知道今天做的不對……還弄壞了行軍的”第265章炊具……但、但人家也是為了你……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么?”

“我怎會看不出來,這分明是想要讓我軍尺寸不進,賊子……居心不良啊……”

當當……

甄宓瞬間跺了跺腳,小臉頓時漲得通紅,飛快的跑出中軍帳內,不知去向……

但此刻,曹信似乎還沒有說完……

“你說得對,張勛此人……的確有大能,且居心不良,但兩軍交鋒此乃常事……如今敵軍按兵不動,又坐擁十萬精兵,應該早做幾番謀劃……”

半晌,帳內寂靜無聲。

曹信這一刻放下了手中的兵書,臉色突然一變,似乎有些許的反應,“咦?剛才是誰在這里?有人來過了?”

但旋即片刻,四周根本連個人影也沒有,曹信當下又是拿起兵書,兀自皺眉起來,“應該是我在自言自語……不好,真的不好了,要是這樣下去,八萬人馬早晚會被張勛拖垮的……”

如此尋思著,曹信頓時陷入了一陣的苦思,半晌走出了軍帳口,望著外面的寒冷的天氣。

突然聽到遠處莫名的哭泣聲……

“難道孫平又惹甄宓這小丫頭了?怎么哭聲這么大……”曹信苦笑著搖起頭來。

第三天,成德城關前。

“殺!!!給我殺!”

成德關口,一群如潮般的人海瞬息間蕩漾在整個城樓一線,喊殺聲、嘶叫聲不絕于耳。

黑色的浪潮,沖擊著此刻成德的城門,這些人正是曹信麾下的一萬精銳,加上樂就三千人馬。

總計一萬三千人,正朝著成德南門奮力的殺去。

此刻,曹信攻打袁術的消息,已經得到周遭各諸侯的重視,如孫策、劉勛、劉表等等盡皆將此刻的局勢看在眼里。

曹信知道,這一仗不好打,但南征袁術是掃清曹軍的第一道屏障,非除不可。

潘璋此刻光著膀子,跨下一匹黑鬢馬,是曹信親贈,速度很快也很富有野性。

在戰局的最前頭,潘璋下馬登上城樓,整個人就如同一頭不要命的老虎,身后則有大批的狼群跟隨著。

作為曾經的刀盾手,潘璋不知道登過多少的云梯、上過多少個城墻,而此刻更是作為親衛軍的一員,潘璋倒是讓曹信放在了最前頭,不只單單做個護衛,更多了幾分的自由性。

而潘璋也是這么做的,不管身上被劃出不少條血痕,一只大刀在手,潘璋猛然暴喝一聲,身形不斷躲避著從城樓飛下來的巨石,矯健的攀爬在云梯之上。

成德的城門不高,略微不過四丈,這正使得攻防戰瞬間進入白熱化的地步。

“君侯,此成德守將,乃末將一摯友,姓李、名豐,此人用兵頗為不俗,是一員得力干將……”

“哦?”目光隨著樂就的話語,曹信此刻在功城戰的最后頭,督戰全局,忽然也從遠方的城頭上,看到了一個將領的身影。

絡繹不絕的曹軍隨著潘璋猛烈的駕著云梯而攻,城樓上此刻不時飛箭、巨石轟然砸落。

從城墻的角落,曹軍中孫平的身子顯得很刺眼,肥肥的身子同時活躍于城墻腳下。

“快哩!阿一,老尋快架上新的云梯哩!!”

孫平剛被曹信提拔為了一個伍長,全是賴一個月前許三看到的一幕,隨即向曹信舉薦,而后者也答應了下來。

孫平此刻倒是從一個小小的伙夫,也變成了一個堂堂主力軍的伍長。

肥胖的身子挪動著一個云梯,重新搭在城樓上,孫平指揮者自己唯一的四個士兵,向著城樓挺進者。

伍長是軍隊最小的官,五人為一伍,為伍長,孫平也同時是這眾多伍長中的其中一員。

重新架過云梯,孫平義無反顧的隨后跟上,比起先前的膽怯來,孫平的心智卻也大膽了很多。

城樓上,將四周這一切看在眼里,此刻成德守將李豐……同時眉頭深鎖個不止。

望著面前人山人海的攻勢,只見自己一方的士兵,看似越發的抵擋不住了,這一刻,李豐倒不是害怕,也不是怕,而是這內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

“伯夷!!我主淮南侯乃曹軍大將,聲名遠播!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伯夷是李豐的表字,忽然間聽到城下一將呼喚,李豐定睛而望,竟赫然是好友樂就。

望著對方,李豐的臉色越來越遲疑了。

“樂就!你背主忘恩,今日豈敢陣前穢語!”

樂就城下陡然大笑,“哈哈哈哈!!伯夷你未免也太可笑了,論背主忘恩,那袁術才是這天下第一人!我等都是堂堂大漢子民,袁術篡逆無道,我主曹安民此番討伐,乃天經地義!!難道伯夷真的甘心屈居一反賊之下??”

“這……”

四周嘈雜的攻城之聲,卻掩蓋不住樂就與李豐的對話,更是后者那一臉遲疑和語塞的神情,也同時顯露無疑。

更是不消片刻,一聲‘梆梆梆’數聲響。

曹軍一方的后頭,卻猛然傳來刺耳的鳴金之聲……

這聲音來的很突然,也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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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46: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一方太守第266章宛陵埋伏

戰事正酣,卻在攻城隊伍的后方。レ♠思♥路♣客レ

“君侯……不好了,后方有探報!”

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曹信還有些詫異,后方?哪個后方?難道出事情了么?

見那斥候表情認真,曹信這一刻也感覺到了這并不是玩笑。

頓時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一封字條,寥寥幾行字,但瞬間讓曹信臉色大變。..

“胡鬧!這簡直是讓軍紀形同兒戲!此事可屬實?”凝重的臉上,泛出一抹無奈,曹信當下對那斥候喝道。

聞言一怔,對方同時恭敬的說:“的、的確屬實,現……她已經在去宛陵的路上了……”

“宛陵守將何人?”

“是梁綱……”

如此一來二去的琢磨了片刻,曹信陰晴不定的臉望了望遠處攻城激烈的戰況,一時間也咬了咬牙。

“鳴金!收兵!!轉攻宛陵……”

人頭攢動的曹軍,瞬間如潮水般褪去,這也正是為什么忽然退兵的原因。

城樓上,李豐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一時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作為成德守將的他,見曹信離去,這心里同樣產生了一絲縫隙,隨即開始沉思起來。

沉思著剛剛樂就的那一番話,但這一刻,隨著鳴金之聲,樂就與潘璋迅速帶人撤退,一萬多的人馬隨即往東面開拔。

便是在兩天前。

還在成德十里外的營地,事情的始末,重新還原。

“大小姐哩,你怎么哩……怎么看起來心不在焉哩?”一身伍長服侍,可以看出兩天前孫平顯然正沉浸在喜悅之中。

甄宓在營地外的草皮上,此刻嬌弱的擺弄著四周的花花草草。美目瞥了一眼一旁的孫平,只見對方與自己的情緒截然相反。

“你倒好了……被提拔成了伍長,一定很高興咯?”

“嘻嘻嘻,沒有哩,不過哩,這身衣服真不錯哩。嘻嘻嘻……”孫平當下笑著,搓了搓自己新領的甲胄。

但似乎甄宓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精致的小臉蛋嘟著嘴,看起來很是別扭。

此刻周圍只有孫平和甄宓兩個人,其余都在營地內休息或者訓練,而此時的她貌似有些心神萎靡。

孫平當下看出了甄宓的心事,收起了笑容,小聲詢問著,“大小姐。你真的沒事哩?”

“我有事!哼。”嬌嗔一聲,但這幅撒嬌的模樣卻不是對著孫平,而似是朝著營內的方向去的。

孫平頓時疑惑的看了一眼,似乎那方向正是中軍帳所在。

起碼出兵已經兩個月,雖然曹信不說,但慢慢的很多人開始知道甄宓‘身份’的不一般。

故此雖然軍紀嚴明,但大多將前者聯系在了曹信的身上,以為是曹信帶來的女人。但久而久之誰也不敢到處宣揚,只是各自遵守著本分。

但無疑。甄宓是不是眾人想的那樣先不說,反正誰也不敢得罪這個氣質不凡的大家小姐。

當然唯獨這個營地內,只有孫平最了解甄宓,不管是前者的高貴身份還是來此地的目的……

“出來這么多天了……我爹爹他也肯定會恨我,我此刻在這里……孤苦無依,誰還會關心我呢?”柳眉微蹙。甄宓怨氣發泄過后,也露出了一絲的落寞來。

自古美人多猶憐,甄宓傾國傾城的臉畔完全沒有被這一身男裝束縛住,整個身子開始顯露出凹凸有致的美麗,如果旁邊有個正常的男性。一定會為之神魂顛倒。

但孫平不在此列,頓時撓了撓肥頭大耳的頭,有些不明所以。

“大小姐哩……你是不是覺得君侯他不關心你哩?”

聞言,甄宓陡然顯露出一副嬌笑狀,掩嘴笑道:“算了……人家是堂堂淮南侯坐鎮重兵,我一個小小的丫頭怎么配的上?嘻嘻,沒事啦,我要回去了……”

“去哪里?”孫平連忙變臉。

甄宓卻是在原地蹦了兩下,臉上卻是出現了早先沒有出現過的堅韌。“宛陵守將有個叫梁綱的……是我父親早年認識的好友……嘻嘻,我去勸服梁伯父投靠曹軍!”

時間,回到現在。

大軍疾馳在通往三峰山的大道上,曹信臉色冷厲,一陣一陣寒風吹拂在有些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陣的焦急。

“信兒,何故如此擔心?還急于撤離成德?”

曹德此刻在大軍的行軍車輛上,與曹信坐在一起,曹德感到了一絲的疑惑。

但曹信只看著前方的大道,嘴里兀自說道:“這傻丫頭,宛陵守將梁綱乃張勛之心腹大將……此人怎會投降……我本想先攻下成德在轉攻宛陵,看來這一下,恐怕只能先攻打宛陵了……”

一抹詫異,同時浮現在曹德的臉上,但同時望著曹信的表情,前者還是嘆了一口氣。

三峰山,是一處壽chūn境內的名山,哪怕是在后世也頗為有名,歷史上著名的三峰山之戰,蒙古滅金的重大戰役也發生在這個地方。

宛陵就出在三峰山的中間,可謂三面環峰,其地陰涼寒意,只有一條入峰口才能進入宛陵的地界。

“報!前方就是入峰口,可否率軍進入!?”

一名斥候快馬而來,停在曹信的跟前,當即稟報道。

“哦,知道了,率軍直達宛陵!!”沉聲說著,曹信沒有任何的猶豫,頃刻間下達了這一命令。

一萬多的大軍,綿延進入山道,此刻曹信的目光卻忽然望向了四周的山峰。

“三峰山果然名不虛傳……宛陵四周三面環峰,出入只有一條通道……真是兵家要地。”

兩山間的絕壁很是光滑,曹信望之不禁嘖嘖稱奇,但就在進入山道的一剎那,前者的目光陡然瞥見了絕壁上的三個字來。

莫回峰!!

這名字讓曹信感到有些不爽,這讓他想起了西蜀的落鳳坡……

但當然。曹信是不會相信這些的,只是這名字,確實讓脊背感到一絲莫名的涼意。

三峰山泛指,龍口峰、三峽峰、莫回峰。

這莫回峰就是進入宛陵的通道沿山山峰,地勢陡峭難以伏兵,這也是曹信為什么敢如此輕易就下令進軍的緣故。

《眉山縣志》曾有過這樣一段記載。“三峰山,山勢崛起,中峰高插云表,挺然矗立,望之讓人生敬。旁兩峰溫潤可親。登峰西望,左右連山環護如城。轉東,地勢開朗,有俯視一切包羅萬有之慨。”

可以說宛陵在這個地方,顯然是曹信事先沒有預料過的。對于三國時期,沒有全國詳細地圖的曹信來說,這一切都非常的困難。

為什么當年張松給曹cāo獻西川圖的時候,前者會那么牛氣?為什么劉備會那么尊敬張松?可見一張地圖對于一個軍隊的重要性,這遠比一張簡陋的行軍圖可要好上千倍萬倍了。

顫栗的北風,瑟瑟的吹拂著大地,十二月的冬季,將兩面的山巒覆蓋下了一絲雪白。

雖還未迎來第一場大雪。不過寒冷的氣候將原本光禿禿的峰頂染上了一層蒼茫,這一片蕭瑟一空的情景。就似是曾經未曾動搖過的治世。

曹信身為此刻七路大軍的主帥,身上不僅僅背負著南下的重任,還掌握著十幾萬人的性命,這不單單是這八萬人,更是很多數不勝數的百姓。

自己能達到今天,曹信心里很清楚。百姓永遠是無辜的,但有的時候也是政治手段最有利的力量,戰爭只是第二位,因為戰爭是為了捍衛前者而戰。

六路人馬此刻都與張勛做著僵持,這一條戰線暫時越不過去。而唯獨曹信這一路軍隊是唯一可以與張勛一較高下、機動力順暢的軍隊,而成敗與否就在此一戰了。

但或許,這也是曹信這段時間最后悔的決定……

明朗的土地上,四面環抱著山林。

宛陵大火熊熊飛揚,八方景象盡皆是哀嚎連連,到處都是燒毀殘渣的焦臭氣……

此刻甄宓有些茫然的站在宛陵五百步外的城墻,但此刻望在這丫頭面前的,卻不是守衛森嚴的城池,而是宛若大火覆蓋的廢墟。

“這……這怎么會變成這樣……”

甄宓嬌弱的身子輕輕顫了一顫,目光隨即從面前殘破不堪的宛陵城,移到了周圍蒼野上失去家園的老弱婦孺。

宛陵!是座空城!!

“這位嬸嬸……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什么大家都……”

此刻附近大約有兩千多人,但盡皆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甄宓一個一個的詢問著,最終來到了一處母子前。

這是一個帶著孩提的女子,大約在三十多歲,但此刻對方已經有些憔悴,身上也似乎經歷了一場大火,剛從火災中拼命逃跑一般,縱使懷中嬰兒不斷啼哭,那婦人還是邊哭泣著邊喂著不多的奶水。

只見此刻那婦人望了望面前清秀的甄宓,臉上同時一陣的苦澀,“袁術無道……我等生路盡毀……家無所依……”

似乎被弄得有些神經失常,這婦人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懷中的嬰兒也似是極為的可憐。

甄宓還想要詢問,但有些心中不忍,方才作罷。

便是此刻,另一邊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

“昨夜……這宛陵太守梁綱趁夜放火……率軍離開,從此不知去向……也不知道是和原由……唉,倒是苦了這些人了,房舍盡毀。老夫我孤家寡人倒是毀了也罷,可這些人都在昨rì的大火中……失去至親,已無所依靠,真是……天要亡我等啊……”


第267章一個怪人(一)一更

莫回峰山坳下。

一股奇特的氛圍此刻正蔓延在四周,鐵蹄聲在小小的山道間不住的飛揚著。

數萬軍隊集結于此,但上頭的大旗,卻印著碩大的‘成’字,這一支軍隊同時在午后的陽光下,樹立起一團不一樣的嚴謹之色。

張勛一身戎裝,來到陣前,沉穩剛毅的臉俯視著周遭的一切,似乎在找尋著什么。

突然,一名成軍斥候快馬奔來。

“報——!!大將軍,四周盡皆有敵軍鐵蹄印,前方打探應是淮南侯曹信的人馬!”

張勛的臉色在此刻一沉,與閻象并肩拍馬,來到入峰口,方才也是看到了前者所說的一切。

閻象陡然奇怪道:“怎么可能……我等還沒有施計,那曹信怎會被引入宛陵的?”

“事有蹊蹺也罷……”撥馬同時來到閻象身邊,張勛此刻也是凝重起來,“……沒有也罷,倒是沒想到曹信會如此輕易的被引入三峰山……”

說到這里,張勛頓時從懷里掏出羊皮地形圖,看樣子,似乎是前些日子中軍帳的那幅。

而望著四周的一切,卻是前些日子所說的妙處,赫然正是眾人所在之所。

三峰山,宛陵!

“沒想到那曹信自投羅網,倒省了我等的一番計較,大將軍……您看如今該如何行事?”

閻象微微一笑,身后足足好幾萬人,綿延數里看都看不見。此刻張勛也成了這一切的關鍵所在。

張勛道:“曹信此一入宛陵,著實驚訝。三峰山一帶乃閉塞之所,再者梁綱昨日已經燒毀了城池,現宛陵已成一廢墟……若要硬拼,我軍四萬大軍足可擒殺敵軍一萬,三峰山,三面環峰,宛陵居中而治,只要緊守此要道。敵軍猶如甕中之鱉,若要全身而退真是宛如一步登天吶……”

狹小的入峰口,僅僅只要一隊人馬行進的寬度,此刻四周四萬大軍浩浩蕩蕩而來,閻象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錯,況且宛陵被火勢所淹沒,就算能守……也只是一座殘城。那曹安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只落得個無城可守的境地,此番真是天佑我軍吶……呵呵呵……”

撥馬來到入峰口,張勛此刻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

但片刻,前者還是正色道:“立刻傳令三軍,三萬大軍隨我殺向宛陵城!一萬人鎮守此要道。不許任何人出入……”

“諾!”

前方的大軍開始緩緩進軍,清一色的軍隊在周遭爆發出沖天的喊殺之聲,望著這里,這一刻,似乎張勛和閻象都等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大將軍。現曹信已是甕中之鱉,困獸猶斗而已。至于那其他六路人馬?”

隨軍隊伍中,閻象一邊驅馬行走在山道間,一邊正要詢問著。

張勛此時眉頭一挑,照樣是那副沉穩樣子,“趙云、典韋、許褚,皆為曹安民帳下之猛將,但有陳紀六萬大軍在后方與之相持,一時不會有太多難題,為今之計就是先把曹信拿下,敵軍此番一萬數千人馬,盡皆無城關可據,宛陵早毀,留給曹信的只是一群無用的百姓和原野罷了……”

走到一半,閻象皺起眉頭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奇怪,到底是誰讓曹信進入三峰山的?我等還沒有率部將其引入……呵呵,真是天助我等啊……”

就這樣,就當三萬大軍浩浩蕩蕩,進入莫回峰的同時。

另一邊,宛陵城下。

“仙姑下凡了!!!仙姑下凡了……”

“我、我不是什么仙姑……大、大家都起來都起來。”

“仙姑救救我等,救救我等啊……”“仙姑,你美如天仙,不是仙姑又是何方神圣,我等宛陵百姓,無家可歸矣……”

“仙姑救我!!”“仙姑救我……”“仙姑救救我等母子——!!!”

宛陵城下,此時似乎發生了異常的變故。

一群兩、三千衣著狼狽的平民百姓,齊刷刷的跪在一個人的身前,一再的膜拜著。

而那個眾人口中的仙姑,卻赫然正是三天前離開曹信的甄宓無疑,這一刻面對著眼前的情形,倒是面前的一切讓她這個小妮子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倒是,此刻甄宓已經脫下了伙夫營的布帽,露出了長長的秀發,儼然一副仙女下凡的模樣。

而這,也引起了周遭的反應,直至變成了此刻看到了一幕。

“我、我我……我真不是什么仙人……只是、只是一個……”甄宓精致的臉上,此刻泛出一絲慘白,看著眾人一個個跪在地上,一時間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此刻,一名為首的老者,看出了前者的異樣,當先從地上起身,走到了甄宓的身邊。

看這打扮,雖然似乎同時遭遇到一場火災,但這老者的氣質,似是原先這個地方的鄉紳,頗為德高望重的模樣。

老者此刻驚奇的望著甄宓,苦澀的道:“不管仙姑是不是仙人……還請高抬貴手,救我等這些老弱婦孺們……”

聞言,甄宓有些一愣,這才定睛掃視過去,看到的都是一群骨瘦如柴的人們,雖然他們其中也有一些壯丁,但似乎大多都沒有吃飽飯,很是消瘦,至于一些婦女,灰頭土臉的還帶著孩子,就顯得更加凄愴了些。

“我、我……”甄宓看到這里,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噠噠噠噠……

卻是突然間,遠處開闊的山腳豁然傳來一陣陣鐵蹄之聲……

“啊——!!是、是天兵!!是仙姑帶來的天兵!?”

這聲音有些不之所謂,甚至哭笑不得,但也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的,百姓之中瞬間沸騰起來,一個個目光不禁向著遠處同時看去。

“是曹軍?”

然而便是在這一刻,百姓的人群之中,一個原先隨同大家一起跪在地上拜甄宓的青年,此刻同時站了起來。

但看他的目光,卻是透露著一絲的怪氣,面容很是丑陋,而且有些讓人望而卻步的樣子。

這個青年,似乎與周圍的百姓都有些不同,雖然同樣與這些難民一起,但身上卻沒有那般遭到火災的樣子,全身也是干干凈凈的,雖然有著零星的補丁,倒是比起周圍的難民來,要正常許多。

就是人長得實在太丑了,丑的比典韋這個丑漢還要丑上一百倍,整個人尖嘴猴腮的,很不討人喜歡。

故此在這些難民中,也沒有得到巨大的注意,只是理所當然的覺得那個人就是難民中的一員,活脫脫一個怪人。

“曹軍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但那怪人此刻望著前方有些皺起眉頭來,似乎覺得自己看錯了什么一般,略微有些滑稽的擦了擦自己的雙眼,不過最終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時間來到另一邊。

秣陵城,城外五里營地。

趙云一身銀袍,手中龍膽槍扶在腰間,雙眼望著前方防衛森嚴的秣陵城,全身散發出一股頗為沉著的大氣。

坐在此刻的山丘上,趙云對著身后的兩名親衛,淡然的道:“你們看這秣陵城……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四野無阻……想要攻進去是難上加難。”

“那……子龍將軍打算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后者二人同時面面相窺,有些不理解的道。

趙云此時沒有回答,方才轉開了話題,“對了,其他路人馬那邊可有何消息?還有……君侯可有何消息傳來?”

“稟告子龍將軍,君侯那邊……尚無任何動向來報……只是現大軍形勢不容樂觀……”

另一名親兵也是道:“周魴將軍和陳到將軍皆受阻于句容一線,典韋、許褚兩位將軍正與成軍敵將陳紀所周旋,當涂業難攻下……高順將軍的陷陣營身陷包圍,一時也難以突圍……只是除了君侯外,其他各路大軍跟我軍一樣,皆受到了一定的困阻。”

聽完后者二人的話,趙云這一刻,也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此刻兩萬大軍受阻秣陵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了,而此番面臨在趙云身上的任務同樣很是艱巨。

“趙云雖跟隨君侯時日不多,但君侯用兵,趙云一向很佩服,袁術敵軍雖眾,但此人民心已失,君侯臨行前曾跟我說過,袁術篡逆者非大漢,而是天下子民。呵呵,當然這話有些籠統,君侯也曾這么笑著跟我說……”

這一刻,忽然間,趙云意外的自言自語起來。

“君侯當時笑著跟趙云說……‘民乃天下之本,這本不假,但帶兵之人能做到一點就足夠了,那就是……順逆,順民逆敵,我軍就是不敗之師,去他娘的袁術,這天下無堅不可摧之城池,亦無不可守之城池……’趙云相信,君侯的這番話,絕對有其道理所在。”

一席話語,頓時讓身后兩名親衛,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同時,在趙云的身上,也開始產生了細微的變化,雖然還不曾看到有何破敵之策,至少如今的氣質已從先前的凝重中,轉而變的輕松起來。

“倒是如今……該如何才能破了這秣陵……唉…………”


第268章一個怪人(二)二更

城關,當涂。

白天,屋內的光亮卻有些陰暗,但這不代表坐在里面的人,也同樣埋藏在陰暗里。

陳紀很得意,得意于自己此刻掌握了張勛的六萬人馬,這代表著他得到了此生莫大的信任,整個人的眼光,也比之曾經要高了很多。

“報,敵軍攻城失利,已回到營寨之中!”

此刻,一名小校來到當涂內城的正廳之中,頓時稟報起來。

“哼,區區典韋、許褚……不過如此,還叫囂為世間萬人敵?嘿嘿,可笑之至。”

陳紀一臉的不屑,一邊用酒水擦拭著兵器,一邊則懶散的坐在主位上。

那是把青銅的大刀,有些許的沉重,只是那刀面被削去了一條小口子,這個口子,陳紀至今都無法忘懷。

“我看大將軍是太高看那曹信了,其手下也不過如此,我陳紀唯憾者……”說著,前者的目光頓時移到了那刀面上的小口。

便是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當年孫策攻打陸康!竟讓我險些在陛下面前梟首……此仇,非報不可。”

門前那小校,從剛才開始就對前者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但一時間,不敢多說一句話。

其實,這當涂的守城卒都知道,陳紀之所以那么恨孫策,完全不是因為曾經孫策險些讓他斃命。

而是孫策原本也是袁術的部下,后來背叛之后,今時今日地位已經直逼袁術本人,而當年與其共同鎮守九江的陳紀,還是那個老樣子,這何不讓陳紀深深的羨慕和嫉妒?

不過這回倒好了,淮南侯曹信一來,讓陳紀得到了重用的機會,并且可以指揮六萬大軍,這顯然讓陳紀的氣焰與之前形同兩人。

咔嚓……一聲。

這一刻,正廳中陳紀剛要再次用酒水擦拭刀面之際,竟一個不小心的,將一個酒杯豁的摔在了地上……

咔嚓……

“可惡,這當涂城關如此易守難攻,如何是好!”典韋陡然將山谷營地內的一個酒碗砸在了地上,憤然怒道,

許褚此刻同時走了過來,“老典,休要發怒……這當涂的確不好對付。”

“哼,我倒不是怕那陳紀,區區小人不足掛齒,只是這當涂城,依山而建,縱使我等有兩萬人馬……也難以攻下呀……”

似乎剛經歷了一場攻城戰,典韋還沒有卸下甲胄,但看對方這表情,顯然今天的攻城又沒有成功。

“天下哪有那么容易攻打的城池,老典冷靜些……”走過去,許褚此刻拍了拍典韋的肩膀。

后者也同時冷靜下來,道:“唉,也罷了,君侯現在消息不明,據傳子龍、高順、周魴他們也同樣受阻,看來這袁術雖氣數已盡,但那叫張勛倒有些本事……”

駐扎在當涂外的兩萬人,此刻同時面臨著一場艱巨的戰爭,但同時,隨著六路人馬的挺進,所有人也諸如這般的遇到了困難。

似乎這個困難是自從進入壽春以來,唯一一次……

不過,要說起來,恐怕此刻誰也沒有比曹信更加的頭痛。

曹信也是人,并不是料事如神的神仙,自古怪力亂神之說,曹信是不會相信的。

但這不代表這些百姓不會相信,畢竟在古代,對神明的盲目追求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這就讓此刻身為主將的曹信,有些哭笑不得。

“君、君侯……甄、甄宓做錯了。”

望了望四周的情形,曹信陡然看到前方被銷毀如同廢墟的宛陵城,先是皺了一下眉頭,之后又看了看這面前二千多名百姓,曹信又是一陣的蹙眉。

最后,曹信毫無疑問的看向了甄宓。

只見這個小妮子,此刻就像是一做錯事情的孩子,雖然沒有了笑臉,多了一份的蒼白,但曹信知道,這事情不怪她。

“不怪你,你做得對,我沒想到梁綱是你爹爹的故友,只是這梁綱和張勛比你想的奸猾罷了。”

“什么奸猾?什么張勛?”甄宓這一刻帶著哭腔,她覺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要不是她,曹信不會出現在這里。

但聽到前者的話語,似乎這事情還真就不怪她一般。

但甄宓知道,的的確確是自己的錯,這也讓她倍感愧疚的同時,小臉蛋也有些嗚咽起來。

然而這一刻,難民之中,同時一個怪異的目光注視起大軍最前頭的曹信來,不時這陣目光,還泛出一絲奇異的精芒。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

一萬大軍最前面,面對著眾多難民的注視,曹信卻是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呀……看來我中計了,哈哈哈哈哈……”

這笑容顯得很自然,沒有任何的情緒隱瞞,然而曹信的這一笑,竟是陡然令所有人為之一震。

便是那人群中的怪異目光,同一時刻更是顯露出了詫異與震驚之色。

一時間,似乎曹信展現出了一絲人性的一面,一個普通人的一面,就是跟隨著前者的一萬多士卒,平時看到的曹信無不是冷靜的,心思縝密到嚇人的一個人。

但這一刻曹信的一笑,卻是又給眾人展現出了一個接近于普通人的感慨和笑容。

這不禁讓起初感到不妙的士兵,開始發出一絲絲笑容來。

此刻,曹信又是撓了撓頭,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諸位,中了賊人的奸計,是我曹信的不該,不該啊不該。”

面前,認識的不認識的,哪怕是此時的士兵還是難民們,所有人的表情瞬間仿佛都變成了一個‘囧’字。

倒是軍陣中的曹德,不禁‘撲哧’一笑,在他看來,面前的曹信才是真正的他。

自己的兒子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多了一份人情味。

“曹、曹信??你……你你……您您是那個曹信?”

忽然間,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是不是在難民的人群中,一個聲音率先喊了出來。

同一時間,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原來,先前曹信抱怨自己的時候,無意間竟說出了自己的名諱,卻是此時此地,瞬間引起了劇烈的反響。

“他、他是曹信!!!淮南侯曹信,哈哈哈,他就是此次討伐袁術的那個曹信!!”

“噢噢,淮南侯曹信,與淮陰侯韓信并稱為,漢初漢末四百年奇才的那個人……”

“是他嗎??是那個曹安民嗎?”“是他,真是他!!哈哈,我們有救啦!!”

“噢!!我們有救咯我們有救咯……”

看到面前此起彼伏的吶喊聲,不管是曹信還是身后的大軍都盡皆呆滯了,一時間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包括甄宓和曹德等人在內,根本就沒有料到,曹信會在這些成軍底下百姓的心里,留下這樣一個定位。

就連此刻的曹信本人,也不禁意外起來。

人群中,那先前怪異的青年,倒是唯獨沒有參加進這一系列的呼喊聲,倒也不是前者沒有聽說過曹信的名號,相反普天之下,各地的人多多少少也聽過前者的姓名,而這個青年也不例外。

只是對方當下有些癡呆了,是的,癡呆。

整個人就這么呆呆的佇立在地,看著曹信此刻淡然的坐在烏風馬上,這怪異青年的目光顯得很特別,就像是看到了一個不可能看到的人一樣。

“傳令,全軍退回宛陵城!!!”

這一刻,同時傳來曹信的斷喝聲來。

聞著這聲音,曹信的決定似乎讓所有人都寂靜下來,便是望著面前的難民,曹信再次道:“諸位,在下確實是曹信,奉我主曹丞相之命,前來討伐無道袁術!”

此話一畢,面前百姓歡呼聲一片。

但曹信還沒有說完,隨即目光從這些百姓的身上,移到了前方的宛陵城中。

此刻,宛陵的大火早已熄滅,但城墻已經殘破不堪,燒毀殆盡,根本就沒有再駐守的理由。

然而曹信還是大聲道:“雖此番宛陵已毀,但信已有一妙計!可保爾等無事,現在!立刻!隨我進城!莫要多言。”

“回、回大君侯,真、真的有破敵妙計嗎?”這時人群中一名消瘦的男子,有些猶豫的詢問道。

曹信很果斷的點了點頭,“有!諸位請相信,我曹信說到做到!!”

這一刻,便是身后的曹德、甄宓哪怕是劉翊潘璋等人也盡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顯然他們也不知道曹信是什么時候想出破敵妙計的。

嘩啦啦一片,起初眾人還不太相信,但看著曹信堅定的表情,周遭兩千多百姓盡皆為之動容起來,更是當先哄搶著,朝著殘破的宛陵城跑去。

齊刷刷一群,瞬間消失在曹信的面前,只剩下爭先恐后進入宛陵城避難的人群們。

但是……

那人群中,似乎還有一個異樣的人,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而只是兀自站在先前的原地,就這么看著曹信。

曹信此刻也注意到他。

發現對方是個丑漢,年齡似乎很大,皮膚很黑,就像是個中年人,不過看他沒有長胡子的樣子,應該只是個青年。

就是這個人有些顯得太老了。

曹信當先‘咦’了一下,但沒有特別注意。

“君侯,你、你真的有破敵妙計?”

這時,隊伍的后方,潘璋同時有些懷疑的走了過來,詢問道。

曹信聞言,目光相繼從那丑陋青年的身上移開,卻是輕輕一笑,“沒有……什么計策都沒有。”

潘璋大驚,“那……那我們該怎么辦?”

“等死……”

“啊?君、君侯……等、等等……”

曹信沒有理會對方,騎著烏風馬緩緩向著宛陵城走去,便是向后面的潘璋淡然道:“現如今除了等死?還有別的嗎?”

“額……這、這倒也是……”潘璋撓了撓頭,無奈一笑。

天色越發的漸黑,然而在此刻殘破的宛陵城,卻是現在大軍唯一的避難之所。

只是曹信途中從那丑陋青年的身旁路過,曹信不經意間露出驚訝之色,但也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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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5 17:47:58 |只看該作者
第269章天降冰城(一)三更

在一處靠近內城街道附近的廢墟邊坐下,拉開自己的褲角,將的腳踝沉浸在水中。

淤血慢慢的散開,曹信頓時呼出了一口濁氣。

經過了一天的征程,這數年來烙下的舊傷,至今還陪伴著曹信,但或許這也是前者最大的好處。

至少可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經也受過傷,以至于不會輕易去輕敵。

但此刻似乎不輕敵也有了大麻煩,張勛這廝顯然是來者不善的,就沖著剛剛得到的探報。

四萬人挺近宛陵,我的個老天!曹信敢肯定就算自己不會出現在宛陵,那張勛也會想方設法將自己引到這里。

利用不了解壽春地形的他,其實引到三峰山不難,這一切只要看這宛陵一帶變成殘破不堪的空城就不難現了。

只是這一刻,的的確確是曹信失算,沒有將這一切考慮進去,以至于也有了些許不應該的輕敵。

手掌中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劃痕,曹信這一刻很清楚,這是在鄴城時弄傷的。

“應該有辦法才對。”曹信這么說著,一個人頓時陷入了沉思。

曹信自己知道,從鄴城回到兗州,本應該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他應該高興,也應該舒心才是。

但一系列的,這段時間,這幾個月,曹信的內心無疑產出了一絲的撥動。

就像是司馬懿說的那番話一樣……

“君侯!!你在干什么??”

突然間,就在曹信兀自陷入感慨之際。身后只覺脊背一涼,一個倩影頓時閃現出來。

嗆啷……

這是曹信隨身攜帶匕的聲音。但曹信沒有拔出來,只拔出了一半……

“我、我不是說不要如此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的嗎?”見對方竟是甄宓,曹信頓時放下心來。

但下一刻,看著甄宓略微驚訝的臉色,曹信卻猛地反應過來。

“君、君侯,你……你沒事吧?”

同時看到曹信的變化,甄宓顯得有些不理解,小臉微微慘白。原本只是想要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卻沒想到曹信的反應竟然這么大。

“我、我沒事……呵呵呵。”

僅僅是下意識的,曹信輕輕一笑,但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卻表明了一切,不過瞬間,前者的身體莫名的震了震,這一個小插曲。竟是讓曹信本人,突然的有些明悟。

百年之后,你要當曹營的靠山王……

這似乎是個笑話……是的,曹信覺得那一句話有些可笑,今時今日的曹信,覺得當時自己的狀態有些瘋狂。

似乎冥冥之中。內心里有不同的兩個聲音,一個聲音代表理性,它在說……那一句話是對的。

而另一個聲音代表感性,它仿佛在告訴自己,那句話不對。完全不對,這不是你……

無疑。曹信更愿意真誠的對待后者,因為此時此地的他,覺得先前的那一切都太扯淡了,對于曹操、曹營、兗州,所有的一切永遠是曹信的家……沒有人會比曹信更加重視對曹操的感情。

作為一個臣,曹信想為曹操做更多的事情,奉獻自己一的熱血與血性。

這一切永遠都不可能會變。

想到這里,將手中的匕扔在了地上,曹信卻笑了,久違且舒心的笑了……

“怎地,沒看到一個人在洗腳?”

先前的甄宓,此刻有些微微一愣,在她看來,曹信似乎回到了以前,雖然以前的曹信是什么樣子甄宓不太清楚,不過看到曹信此刻的笑容,似乎甄宓感覺到了曹信的不同。

至少沒有那么出乎常人的冷靜,而更多了一絲人情味。

“你……你真沒有想到什么破敵妙計?”甄宓此刻同時嬌笑一聲,說道。

曹信聞言,當即也是苦笑著,“沒有……你有嗎?”

“我?”甄宓又是一怔,“人家當然沒有啦……”

說到這里,二人不經意間都有些沉默,但下一刻同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

另一邊,此時進入宛陵的大軍,一切卻是另一番境地。

浩浩蕩蕩的三萬人馬,激起路邊的一團塵土,在黃昏彌漫的當下,向著宛陵大步開拔。

如同這紅色的天際,灑落在這群士兵的身上,顯露出一絲難掩的得意氣息。

“大將軍,如今這行軍度,必定能在明日辰時到達,反正峰口有一萬人駐守……無須擔心敵軍逃離掌控,不如先讓大軍休整一夜……明日再出,也能在午時到達,可否?”

行軍隊伍中,閻象看了看天色,向著一旁的張勛稟報道。

但對方還是搖了搖頭,“不可!以防夜長夢多,不能再拖到明日午時……傳令下去,加快行軍腳步,明日辰時,我等必須要出現在宛陵城下!!”

“大將軍……何必要這么著急,反正敵軍已然是甕中之鱉罷了,逃不得的……”閻象有些不解,再次問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這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閻象再次笑道:“我軍三萬進,敵軍還不到我軍的一半,再者宛陵殘破不堪,已是一廢墟,難不成他曹信還真能一夜間造出一座堅城來?”

張勛聞言,也同樣笑著,但還是不敢片刻輕敵的模樣,“我行軍打仗多年,就是靠這執念才活到今日,不管那曹信是否真有三頭六臂,或已成山中草寇,我等也不可有輕易的放松,不然便失去了一個殺死大敵的良機!”

大軍前行在山道間。遠方便是平坦的地界,閻象此刻聽到張勛的話。也是默默的點著頭,旋即釋然了下來。

天邊的落日,越顯得單薄,紅霞染上天際,地面上鐵蹄聲肆意的揮霍在大地上,在這越寒冷的冬季,展示出了不一般的肅冷來。

“我有一妙計!不知君侯可聽否?”

突然間,殘破的宛陵城中。正當先前曹信與甄宓兀自歡笑之余。

卻是不遠處,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聞言看去,竟是那個人,赫然便是剛才的那個丑陋青年。

這個人曹信剛剛就注意過,整個人又黑又丑,下來太讓人遭恨了。

“喂!你這小人。怎敢如此妄言,連君侯都沒有想出妙計,你卻有?”潘璋同時在曹信十步開外攔下了那人,見對方舉止怪異,頓時露出不屑的神情來。

卻是哪知,那丑陋青年見此頓時大怒。當即暴跳如雷的喊道:“匹夫!!我有破敵妙計!!我有破敵妙計,豈不知你這一攔,可送了上千條無辜的性命??”

咦?倒是個怪人?

曹信頓時看到這一幕,顯露出有些好奇的樣子來,普通的人看的很多。古怪的人也看的很多,但曹信覺得越古怪、異于常人的人。他的才干也必定與常人不同。

先前的賈詡就是個例子,故此曹信也同時有些好奇起來。

與甄宓對視一眼,曹信向著潘璋當即擺了擺手,“算了,讓他過來吧。”

那丑陋青年顯得很高興,快步走到曹信面前。

這近來一看,曹信現對方倒是個文士,不過這行為舉止太過于野蠻,倒更像是化外沒有禮教的蠻人,整個人在甄宓這個大美女和淮南侯曹信的面前,一不下跪、二不作揖,只是粗魯的用手擦拭著臉上因為感冒流出來的鼻涕。

這幅尊榮、這個動作,怎么看怎么想殺人……

“你到底有何妙計,快說……”曹信此時道。

那丑陋青年倒也不怎么賣關子,只是上下打量了曹信一番,卻是沒有絲毫將目光漂到甄宓的身上。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無疑更加讓曹信確信對方的異樣,因為但凡是個正常的人,或者說正常的男人,只要看上甄宓一眼,就會一直盯著看,甚至達到七竅流血的地步。

但看對方這樣子……似乎曹信比甄宓還要更加吸引人。

就在片刻后,那丑陋青年也終于說話了。

但這話語說出的一剎那……

“嘿嘿,在下之妙計很簡單,就是將君侯你的頭顱,獻給張勛,如此這般……敵軍可退!”

“匹夫大膽!!!”

潘璋陡然暴怒,伸手便要抓向那丑陋青年,想要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匹夫瞬時千刀萬剮。

“我、我我我、我說的是對呀,只要君侯一死,張勛必退!宛陵這數千百姓亦可性命無憂……”

“匹夫!你還敢說!!”越聽越是來氣,潘璋正要將對方拖出去。

但下一刻,曹信卻猛然擺手示意。

并笑道:“妙計!”

突然間,這一下,卻讓四周眾人盡皆愣住,只是潘璋剛要拖住那青年的身子,竟是才拖住一半,隨即被這聲音打斷下來。

而不經意間,就連那丑陋青年,也露出了驚喜之色。

但就是一閃而過,沒有任何人現。

只見此刻,曹信隨即坐在廢墟旁,對那人笑著說道:“你到底是何人?說來聽聽?”

“在下無名之輩爾……君侯肯定不知曉……”頓時拍了拍被潘璋弄臟的衣服,那丑陋青年似乎也不介意,整了整衣衫,突然恭敬的答道。

對于前者態度的轉換絲毫未沒有放在心上,曹信此刻又是笑道:“怎么個無名法?”

那丑陋青年,同時向曹信做了個揖。

“在下姓龐、名統,表字士元。未取功名,的確是個無名之輩。”



歷史軍事
龐統??就是面前的這個人?

但凡后世的人對這個名字應該很熟悉,哦不,應該說簡直太熟悉了。

不管是看過三國演義、三國志、資治通鑒等等這些書的人,都應該知道一句話。

那就是司馬微說的,‘臥龍、鳳雛二人得一可安天下。’雖然這一番話,被現在的曹信搶去了一大半,但作為后世人來說,龐統這個名字自己就算捂住耳朵也聽說過。

鳳雛龐統,臥龍諸葛亮,想一想,歷史上能和諸葛亮齊名的人會是個怎樣的人?

現在曹信算是真的看到了,怪里怪氣的舉止,和丑不可攀的容貌,還有那黑不拉幾的膚色。

后世有個說法,叫做‘矮矬窮’。可以見得,龐統算得上當之無愧。

但此刻曹信還發現的是,對方的穿著很樸素,這跟曹信原先的想象不太一樣,至少鳳雛應該是個衣著富貴的人,雖然歷史上對方被形容為長相丑惡,但堂堂鳳雛此刻竟然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衣服,這讓曹信感到有些詫異。

不過……想想也釋然了。

龐統其實算不上望族,雖是名門之后不假,因為歷史上龐統的叔父,是鹿門山鼎鼎大名的龐德公,名號完全不亞于蔡邕、鄭玄、司馬微這些人。

但龐德公有一個毛病,就是不喜歡仕途,曾經劉表帶著重金千斤綢緞想要請龐德公出山,然而前者哪怕在偏僻的山林過簡樸的生活也不肯接受劉表的邀請。

很多人說龐統并非寒門。這一點倒是有待推敲,畢竟他根本上還算不上是望族子弟。不像是諸葛亮,諸葛一家在荊襄地位頗高,家族上下雖無龐德公那般的名氣,但好在人脈很廣,符合名門望族的門第、與閥閱之說。

名門望族又稱之為門閥,門閥不是說軍閥,與軍閥不同,但意思也相近。henyy

門閥就是門第與閥閱。門第者,所說的無疑是家世,為顯貴之家,泛指一個家族的社會地位,而閥閱呢?就是有傳承的世家,有功勛的世家。又稱為巨室。

無疑龐德公不符合其中任意兩個條件,龐德公是名士不假。但名士這個東西是不能遺傳下一代的。但世家可以,因為他們可以將地位家族傳承下去。

記得歷史上,對于龐統的早年有過這樣的記載,龐統年少,為人樸鈍,無人賞識。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龐統早年并沒有因為龐德公的名氣,而得到各方的重視和待遇,并且也沒有人賞識其才干。

曹信這樣想罷,也同時想到了歷史上,龐統曾數次被拒接的事情。歷史上孫權曾小看過龐統,劉備也曾小看過龐統。雖然后者被張飛挖掘才在劉備的帳下效力。

但前兩次,可見龐德公侄子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幫助他得到重用甚至孫權還根本沒有理會投靠而來的龐統,其中也只有曹操第一個看出了龐統的才干,但當時也因為這樣所以才被連環計弄得赤壁大敗。

這就不提了,只是面前的這個人,曹信千般想罷,也沒能看出對方竟然正是大名鼎鼎的鳳雛,龐統、龐士元。

曹信這一時間,怎能不為所動。

卻是此刻,秣陵城。

袁渙一席輕裝飛快的步入大營中軍帳內,手中還拿著一塊書簡,竟是前者的神情,異常緊張的模樣。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袁渙逐漸開始融入曹營,同時也將自己變成了曹軍的一份子。

“子龍將軍,不好了,前方來報!”

帳內一身銀袍,趙云豁然轉身,只見此刻的袁渙正站在軍帳的門口。

“曜卿先生?何故如此驚慌?是何方急報?”趙云同時皺眉道。

快步來到趙云的身前,袁渙將手中的書簡遞到了后者手中,“剛來報,子龍將軍且自己看看吧……”

話不多說,將書簡連忙打開,趙云一目十行的看過去。

隨即‘啪’的一下……

“君侯被圍困?張勛四萬大軍竟來的如此之快?”

秣陵城是其他幾路人馬中,最靠近三峰山的地方,而這一刻,隨著趙云的驚訝,事態似乎變得更加復雜了。

“何止如此,陳紀、袁、黃猗等六萬大軍就是為了困住我其余幾路人馬,張勛此番怕是早有預謀,君侯現在真可謂是危急存亡啊……”

趙云俊朗的臉上,此刻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沉默,聽到袁渙的訴說,忽而望了望自己先前扔在地上的書簡,便是在帳內迅速的來回踱起步來。

書簡里,無不是在說,曹信被四萬大軍堵在入峰口,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宛陵城墻難以抵抗之類的話。

“不行,絕不可讓賊子得逞……”

半晌,走了多時,趙云忽然身形一滯,停止了步伐。

“子龍將軍意欲何為?”袁渙連忙問道。

目光中陡然閃過了一絲難言的犀利,趙云此時卻顯得格外的冷靜。

時間回到三峰山。

走在宛陵殘破的街道上,此刻的眾人正在趕忙的補修著城墻,但事到如今,只是杯水車薪,臨時抱佛腳而已。

現在才突然修城墻,也不能修出個萬里長城來不是?

四周房屋大多都倒塌,就算不是內城,宛陵本就城墻低矮,是個易攻難守的城池,換言之,曹信敢肯定,就算宛陵沒有被毀,這一萬多人也抵擋不住張勛的幾萬大軍。

就算一時半會真的抵擋下來,也只怕撐不過第二天的太陽。

“士元,你且說說,為今之計該如何才好?”

一行人走在一起,曹信此刻與龐統并肩而行,前者同時詢問起對方來。

卻是此刻,龐統也是一臉的無奈,“事先所說之妙計,只是龐統的一句玩笑話,呵呵,君侯不必當真……不過,要說起妙計,恕龐統直言,我等回天乏術矣,只能率軍殺出一條血路才行了。”

“哦?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一行人中,劉翊久違的開了口,詢問道。

此時看著曹信陷入一股沉思當中,另一旁,龐統同時苦笑一聲,“還有其他方法?呵呵,不錯,倒是有一法還真就可行……”

“士元且直說,何必賣關子。”臉色頗為凝重,曹信此刻問道。

微微的再次苦笑一聲,卻是笑罷,龐統搖頭道:“倒是有一法,那就是在一夜之內,豎起百丈城墻!方能拒敵保全之……”

一時間,話音剛落,瞬息間所有人都翻了個白眼,就連先前的劉翊也有些苦笑連連。

此刻誰都知道,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一夜之間筑起百丈城墻?別說百丈了,恐怕一丈也休想要做到,除非還真能請到什么仙姑巫師之類的,沒準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就在此刻,正當眾人無奈之際。

天上竟緩緩飄來了鵝毛飛雪……

“士元妙計!!”

陡然間,這聲音從一行人之間傳來,然而眾人還沒有對這雪反應過來,卻是此刻,曹信的臉上同時浮現了這般驚喜的笑容來。


第271章 成軍崩潰(一)
“君侯,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曹信的目光,沒有在劉翊等人的詢問中轉移過來,而是兀自看著天空,那緩緩飄下來的絲絲飛雪,宛如代表著什么一樣。

一旁,龐統眉頭輕挑,隨著曹信一同看著天,但龐統只看到了這白色的雪花,其他的一時間還真沒有看到。

那一句‘士元妙計’,出自曹信的口中,讓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龐統的前一句,是一句玩笑之言,這天下誰又能一夜之間造出百丈城墻呢?

“君侯、你……你不會是真的以為,一夜能修筑一道百丈堅城吧?”

劉翊與一旁的潘璋,此刻相繼對視一眼,盡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能,隨即向曹信苦笑起來。

但意料之外的,曹信的目光這一刻也回到了眾人的身上。

并似笑非笑的道:“百丈的確造不出來,但十丈卻是足矣!”

一句話,又是引得眾人一再的不知所以,而一旁的龐統也不知不覺陷入了一股沉思當中。

”章節”下一刻,龐統似乎明白了一點點,“君侯你的意思難道是……”

正當前者欲言又止的當下,曹信忽然笑著,指了指天。

“這天?又怎么了?”

似乎眾人還是有些一知半解,但曹信這一刻也不解釋,隨即叫來一個最近的小校,詢問起來。

“這附近可有河流?”

“回君侯,宛陵一里外有一小溪。”

就在那小校話音剛落的同時,曹信猛地一轉身,似乎整個人找到了某個方向,在一行眾人驚奇的注視中,頗為耐人尋味的說著……

“立刻在城頭潑水。在敵軍抵達之前,越多越好!”

此言一出,便是在四周驚起一團更加疑惑的思索,誰也不知道此刻的曹信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唯獨一個人……

“妙計!真是妙計啊……”龐統整個人看上去很激動,聽到曹信話語的同時,也似是明白了什么。

“不過……龐統還有一計。可錦上添花!”

””“哦?快快道來!”曹信這時,不禁露出一陣喜色。

龐統此刻笑著,丑臉略微閃過一絲陰冷,“宛陵城北……正有一山林……如此…………”

當即聽完,與前者相視一笑,曹信的臉上陡然閃過了一絲精芒,“士元妙計!哈哈,妙計也。”

第二天的清晨。

時至寒冷的冬季,已經聽不到任何雞鳴聲。昨夜剛下過第一場瑞雪,白色的銀裝此刻早已覆蓋了整個大地,露出北國風光般的景色。

這一路,又冷又餓,三萬人的行軍速度看起來沒有想象的那么順利。

就像這突如其來的飛雪,給這本意氣風發的成軍,帶來了意料之外的麻煩。

但說到底,張勛畢竟還是一員大將。三萬人也按時臨近了宛陵城,一切雖然有些波折。但看起來還算是頗為順利的。

“飛雪連天啊……林若,你且看看現在,我軍果然按時到了這宛陵城,若是就地扎營,恐怕這天色,明日也到不了啊……”張勛此刻撥馬笑著。

”第271章成軍崩潰(一)”“哈哈哈。大將軍說的是,多走些路,也好過大軍饑寒受凍,看來我軍必勝啊!”

張勛此刻卻搖了搖頭,“不可啊。還是要謹慎些,莫中了敵人的奸計,可別忘了這曹安民用兵詭詐,切記不可輕敵!”

“大將軍說的是……”

遠方模糊不清的城墻,似乎已經近在眼前,三萬大軍也逐漸露出輕松之色,畢竟宛陵城的情況誰都知道。

隨著大軍越走越近,遠方的城墻越來越清晰起來。

但是!

那城墻卻透露出一份詭異,宛如就像晶瑩剔透一樣,這不禁讓這大軍開始有些不安來。

便是中軍陣中的張勛,也同時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遠處似乎還泛著光。

因為冬天的太陽看似很高,這陽光灑落下來,那宛陵城倒像一面銅鏡,一股刺眼的光芒不住的反射過來。

“怎么會這樣?那到底是……”

閻象在陣中同時驚疑了一聲,面前的城墻與此刻的大軍還有一里的范圍,但””越走便是在眾人的心里,越發的埋下了不妙的種子。

方才過了半晌,大軍終于停在宛陵城三百步開外。

但這一刻,面前的震撼、面前的一切,卻是讓所有成軍將士的嘴,都撐的無比的巨大。

活脫脫一座天然的冰城,是的,一座龐大的堅城。

這一刻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面前的冰城足足有十丈高,外表晶瑩剔透之下,閃爍著極其攝人心魄的光芒。

這無疑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烈陽高照,陽光普撒在面前的城墻上,光滑的表面中似乎還是曾經那殘破不堪的燒焦墻壁,但這一刻,已然被這震撼的堡壘所掩蓋。

“怎會如此?怎會變成這樣……”張勛站在城墻下,滿臉的目瞪口呆……不住的喃喃自語。

張勛的的確確沒有想到面前會出現這樣的城池,如今正是年末寒冬,氣溫已經變得很低了。

張勛就是萬萬沒有料到,曹信竟然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來,這面前的一切,無疑是讓人難以置信的。

一夜間””,修筑冰城,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事到如今,張勛也沒必要多想了,因為一座冰城,已經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反駁不得,也不得不相信這一切。

“看來我又小看了這曹信,千算萬算,此人之謀,真是天下罕見吶。”

這聲感慨,出自張勛的心里,發自肺腑……

目光與閻象一起,似乎完全被面前恐怖的城池所吸引住,四周全是白花花一片,就如同不遠處北面的山林也同時如此……

卻是此刻,走上冰城的城頭,劉翊與潘璋一同眺望著城下,面前的景色,同樣讓他二人為之側目。

“君侯真乃神人也,竟然會有如此奇思妙想,看來敵軍已經靠近不得了。”

劉翊整個人很是意氣風發,比起幾年前更多了一絲精神抖擻的樣子。

“先生說的是,那張勛要敢攻城,俺就親自砍了他的腦袋!”

然而潘璋的一席話,似乎還真就有了應驗。

一大批一大批的成軍絲毫不想放棄,開始展開猛烈的攻城,一架架云梯頃刻間擺上來,肆無忌憚的人流開始第一次沖擊著城墻。

但冰城卻不是這么輕易就能攻破的,要知道這個辦法,可是曹信借鑒了歷史上,曹操的智謀。

歷史上,曹操就是用了這個辦法抵擋住了西涼馬超,一夜冰城,不管是其高度還是堅硬度,都絲毫不亞于普通的城墻,甚至比后者更加堅固。

剛開始成軍還不要命的一個個沖在最前頭,但不一會的功夫,很多人就發現,冰城的表面是冰,本身的云梯根本就駕不上去,就算真的架上去了,因為其表面的光滑,而更難以穩固。

隨著世間的推移,便是這攻城戰,越發的艱難。

誰能料到,先前殘破的宛陵城一夜間會變得這般的頑固和堅硬,便是先前的張勛也沒有料想的到。

“攻城!!繼續攻!!首登城樓者賞十金!!”

但無論張勛如何嘶喊,面前的冰城,絲毫未曾撼動著……

“殺!!!”

霎時間,一股奇怪的喊殺聲,頓時從另一方而來,甚至還掩蓋住了張勛這股大軍的攻城聲勢……

卻是這聲音,令張勛不由定睛一看,竟是來自北面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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