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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生萬物】盜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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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佛面刮金

袁飛進了夫冎城後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然後便在屋中打坐窺察自己體內的變化,在沒有找到機會甩掉裊裊之前袁飛便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摸清楚喪柩老鬼究竟想要如何佔據自己的肉殼也是迫切要解決的問題。

體察了數次,又將體內的法力運轉數週,甚至連腦後三道光輪都引進體內循環周轉數遍,袁飛卻依舊沒有半點頭緒,只是覺得自己的腦中那絲混沌之意越來越明顯,袁飛心下估量自己可能是找錯了門徑,一直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體內的法力運轉上,但這喪柩老鬼可能有辦法直接針對自己的識海神念下手,畢竟侵佔肉殼這種事情本身便是彼此神念之間的較量。並且一具肉殼也絕非那般容易便能夠被侵佔的,要不然全天下這麼多元嬰修士只要肉身將死換具肉殼便是了,也便不必再去證道了。

既然暫時沒有頭緒袁飛便將此事放在一旁,隨後袁飛將自己的神識一潛進了裝有老僧不戒的念玉之中。

不戒也是活了千多年的人物,之前是鐘離一時更是周遊天下遊走八荒,見識極廣,袁飛和老僧不戒交談一番後果然大有心得,至少對於如何對付鬼道之人摸到了一些門徑,其實袁飛還想去問問自己的便宜師父蕭殺,畢竟蕭殺和這老鬼喪柩都是三千年前的人物,或許彼此之間能夠有些瞭解。

隨後袁飛心中突然一動,三千年前喪柩被降世弘法的佛子煉進了『度世袈裟』之中,而蕭殺卻被擠在了門縫裡,這兩人都是在佛子降生之時發生的這些事情,難道蕭殺被夾在門縫之中也和佛子有關?

可惜袁飛現在不能抽身去『玄(牛匕)口袋』之中的世界詢問蕭殺此事,他若是潛進『玄(牛匕)口袋』的話非得把裊裊帶入其中不可,口袋之中雖然有四個童子和巨尾妖猴還有一干孩兒鎮守,但卻還對付不了那個鬼聖級別的妖女裊裊,況且蕭殺說過他的存在乃是一個秘密不可教外人得知,這妖女裊裊自然便是外人。

袁飛只得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回到現實中來。

袁飛在客棧之中一坐便是三天時間,三天之後的一天袁飛突然起身出屋,開始圍著夫冎城看似無所事事的轉了起來,途中還在鐵鋪買了一把菜刀,使得喪柩嘖嘖稱奇,不知袁飛買把菜刀究竟要做什麼,畢竟菜刀這種東西也就是市井潑皮用用,菜刀這種古老的東西喪柩若不是今日見到了甚至都再也想不起來自己身為凡人之時竟也沒少用過此物。

一直在城中轉到傍晚時分,袁飛才順著一條叫做景泰的大街一路前行,這條大街直通一座佛寺!

夫冎城中善信不少,自然也有寺廟,不光夫冎城大傲數百城池之內盡皆都有佛寺,之時規模大小有些區別而已,由此可見佛家鼎盛。

這佛寺名曰隆盛和普渡佛寺比較起來確實小得可憐,連普渡佛寺的齋堂都要比他大上兩倍,這座佛寺門口處供奉了一尊單手持杵的韋陀像。

佛寺建立後,都會安奉韋馱尊者來鎮守道場。韋馱的造型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雙手和掌,兩手同握金剛杵,另一種是單手握金剛杵,杵尖立地,兩種造型的韋馱像各有不同含意,雙手握杵者表示該寺歡迎四方游僧前來借宿掛單,單手持杵則表示本寺不接待外來和尚,游僧只要看一看佛殿中的韋馱造型就知道自己受不受歡迎。

而這佛寺之中的韋陀造像乃是單手持杵,顯然這佛寺並不接受外來僧侶,袁飛卻徑直上前敲門。當然袁飛走的不是為信眾準備的正門而是佛寺側身的偏門。

不多時有一個中等身材的紅臉和尚應門,這紅臉和尚一看平時的伙食便不錯,紅光滿面比外面大富之家的富戶還有氣派,裡外對照那些心中面上的菜飢之色不得不說和尚的生活太寬厚了些。

這紅臉和尚一見外面是個從未見過的乾淨和尚,便毫無廢話的徑直言道:「本寺不接待外僧掛單。」

袁飛笑道,小僧不是來掛單的,是想來佛寺之中借樣東西。

這紅臉和尚一愣,隨後眼睛翻了翻道:「本寺東西也從不外借。」

袁飛撓了撓禿腦袋,這佛徒果然也有區別,袁飛雖然討厭和尚但普渡佛寺之中的和尚多少還都有些涵養,言談舉止並不招人厭煩,但這紅臉和尚卻處處叫人討厭,袁飛只得搖了搖頭轉身便走,那紅臉和尚大覺這拍門的和尚古怪,不過也懶得理他隨後便將大門掩上了。

待這紅臉和尚將門上閂之時袁飛已經進了寺內,袁飛心中都覺好笑,自己分明便是個賊,來這裡也是要做賊的勾當,怎麼放著堂皇的賊路不走反倒迂腐起來真把自己當成個和尚來了。看來這光頭果然使得腦袋的皮變薄了。

此時裊裊突然在袁飛的影子之中傳音道:「小和尚你要做什麼?難道是想要借助這佛寺之中的東西來驅走我麼?你要是打著這般主意那卻是妄想了,這佛寺我已經以神識探查過了,最高的和尚修為也不過開了兩識而已,你這開了三識的傢伙都能在這裡做主持了。」

袁飛卻不理會這裊裊言語,在佛寺之中一路遁行,他的身法高妙,又哪有和尚能夠窺破他的行蹤?

袁飛在佛寺之中兜兜轉轉不片刻便來到了大雄寶殿之內,佛寺之中的大雄寶殿供奉的均是藥師琉璃光如來佛的金像法身,這座寺中的藥師佛法相成結跏趺坐,左手持缽,表示甘露,右手持藥丸,雙目似開似閉,頗具威嚴。

袁飛看到這尊藥師佛法相不由得雙手合十躬身一禮,嘴中還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此時喪柩突然笑著開口道:「小子,你這是犯得哪門子的混賬毛病?半夜不睡我還以為你會出來尋些娘們樂子,誰想到竟偷偷摸摸跑來拜佛?莫不是突然想起平日裡做了些不乾不淨的勾當此時心生悔意?你放心就是用不多久你這肉殼便被我接手,到時什麼罪業都由我一力承擔就是。」喪柩倒是仗義得很。

袁飛卻只是微微一笑,並未答他,隨後袁飛便做了一件使得喪柩大吃一驚的事情。

就見袁飛身形一動,腳尖一點供台便飛身到了藥師佛法像的肩膀上,這藥師佛的塑像顯然乃是隆盛寺齊集數萬信眾的財力花大力氣修造而成,相身足有兩丈高低,通體都鍍以薄金,光金子恐怕就用了不下數十斤。

袁飛手指一搖,先前買的菜刀便到了手中,隨後袁飛便用菜刀在這藥師佛臉上刮了起來。

不錯,袁飛正是在刮藥師佛臉上的薄金。

喪柩和裊裊都傻了,佛面刮金這種事情那裡是佛徒能夠做出來的?就是不信佛的普通百姓都做不出來這種天誅地滅的事情,哪怕是他們這般和藥師佛天生相剋的存在都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但是這個叫做淨禪的和尚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做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

袁飛的刀法顯然是不錯的,畢竟袁飛當初為了參加商國的武選也是曾經在刀上下過一番苦工的,此時以菜刀颳起佛面薄金來那是得心應手,不片刻便將佛面上的薄金刮得一乾二淨,並將那些金屑一一收好,隨後袁飛將菜刀往供桌上一剁轉身便走,片刻間便沒了蹤跡。

第二日清晨早起的和尚們便發現了這堪比五雷轟頂的一幕,一時間整座佛寺紛亂不堪。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使得整座夫冎城盡知此事,又好事者聯繫到最近普渡佛寺被佛祖收入煉獄之事四處宣揚,一時間謠言四起,這隆盛佛寺也成了不乾不淨藏污納垢之所,就等著佛祖前來懲治,香火不由大降。半載之後寺中原本紅光滿面的僧人盡皆臉上菜色盈然。不復當年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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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1 21:16: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一章 詭異舉動

袁飛刮光了佛面薄金便離寺而去,但他卻並未徑直回到客棧,而是又繼續在城內遊走,途中還去河裡挖了許多河泥河沙,並將其裝進『玄(牛匕)口袋』之中,就這樣一直到天亮袁飛才回到了客棧。

袁飛一系列的行動處處透著詭異,即便是自大的妖女裊裊都開始覺得有些不妙起來。說到底妖女也是凡人的神魂做的,也有凡人的情緒,那就是不怕對手強大,就怕不知道對手究竟在做什麼,尤其是當對手行為詭異卻完全不知道他的任何想法的時候更是如此,這也是正常人為什麼會害怕瘋子的原因,因為誰都不知道瘋子在想什麼,誰都無法預測瘋子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來。正是這種不可預測才是最叫人感到恐懼的事情。

而袁飛的舉動先在佛面刮金,然後又下河撈泥,正像足了瘋子的舉動。

不過她畢竟是鬼聖一般的人物更是鬼道七嬋之一,要是被一個開了三識的和尚隨便做出些詭異舉動給嚇怕了的話那豈不是叫天下修道之人笑話?

當然若是此時她並不必擔心將袁飛殺死會導致那老鬼喪柩一同隕亡的話,她是絕對會立即出手殺掉這個叫她感到心憂的三識和尚,將一切風險控制到最低,可惜在未能將喪柩的神魂弄到手前她確實不能殺了袁飛。

尤其是此時那喪柩老鬼還在旁窺看,她便更不能動袁飛了,不然以後若是傳揚出去她鬼道七嬋的位子也別想做了。

袁飛將佛面上刮來的金子也包好丟入『玄(牛匕)口袋』之中,傳了道神念進去不知和裡面說了什麼,隨後袁飛倒頭便睡,再也沒了聲息。

妖女裊裊此時從袁飛的影子之中鑽了出來,袍袖一拂將屋中的桌椅上的陳年髒污去掉,輕飄飄的坐在上面似乎在沉思什麼。

喪柩老鬼此時也沒了聲息,整個屋子靜寂得就像是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一般。

袁飛一睡便是一整天,當第二天的清晨的陽光灑進屋中的時候袁飛陡然睜開雙眼。

袁飛一探身坐了起來,鬼女裊裊依舊坐在窗前,外面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好似照在了冰雪之上,有種半透明的剔透感,實在是美極了!

裊裊身形一動未動,好似這一整天都坐在那裡從未動過一般。

袁飛目光閃了閃呵呵一笑,並未說話,而是將『玄(牛匕)口袋』取了出來,一閃身便進了口袋之中。

妖女裊裊眉頭略微一皺,見那『玄(牛匕)口袋』的袋口依舊敞開著並未封閉,便知道袁飛這是故意要引她進入其中,妖女裊裊冷哼一聲道:「你一個開了三識的小和尚還想在我手裡翻什麼風浪不成!我就隨你進去一觀!看你能將我如何!」

說著裊裊身形一動也投進了『玄(牛匕)口袋』之中。

隨著裊裊投入口袋之中,那玄(牛匕)口袋的袋口立時紮緊,晃動兩下便化為了近乎於不存在的一個小點,好似桌上的灰塵一般。

裊裊一進入這口袋之中,便覺眼前滿是霧氣障目,身上靈光一閃那霧氣立馬被驅散一空,隨後她雙目微微一冷,就見自己眼前乃是數千魔氣蒸騰的魔軍,魔軍之前站著四個小童,一個個摩拳擦掌見到裊裊好似餓殍看到了菜包子一般興奮。顯然這四個童子實在是在這『玄(牛匕)口袋之中過得太憋悶了。

裊裊心神一動,頭略略一偏便看到自己身後有一隻擎著一根電弧閃爍的巨|棒的猙獰巨猿,巨猿肩膀上還站著數十個猴子和小孩,看上去不倫不類。

而袁飛正在遠處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看著她。

裊裊冷哼一聲吐出極好聽的冰冷聲音道:「小和尚,難道你以為用這些猴子、娃娃還有那些許魔魁魔頭便能和我堂堂鬼聖相鬥了麼?」

袁飛聳聳肩道:「沒辦法,你天天跟在我的身後,實在討厭至極,最開始我只想著要甩掉你,但是我盤算了許久卻根本找不到太好的辦法,畢竟咱們之間的修為差距太大了,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早晚被你找到,所以,沒辦法,我只能殺了你了!」

裊裊略微愣了下神,隨後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即便是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一隻手輕撫小腹玉腰輕折,笑得花枝亂顫。

袁飛也很配合的笑了。

好一會後裊裊才長吸一口氣收了笑聲道:「小和尚,你連甩掉我都不能就想著要來殺死我?你知不知道我相當於你佛家佛徒的什麼境界?」

袁飛道:「或許和八識高僧不相上下,若是在道家應該是處於元嬰中期左右的境界。」

裊裊面色略微一冷,美豔的雙目之中透出一絲寒意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敢說出這般無腦之言?」

袁飛笑道:「人活一世總要嘗試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才會使生活變得有趣,裊裊前輩,你說是也不是?」

裊裊雙目之間陡然一閃,嬌哼一聲道:「在沒抓住那老鬼之前我自然不會殺你性命,但你卻一樣要為自己的言語,對我的藐視付出代價。」說著這冷豔美人身形一動化作一團流光,將天空都似乎劃破了一般,朝著袁飛便衝了過來。

袁飛瞳孔微微一縮,卻並未閃躲,袁飛身前煙氣一滾,申屠陌已經衝了上來,申屠陌此時將一千魔魁全都凝聚成一根『千魔槊』揮動起來魔氣滾滾聲勢極大。

裊裊冷哼一聲,五指在身前虛空之中輕輕一抓便有五道空間裂縫出現,朝著申屠陌便抓了過去。

申屠陌本就是魔氣所聚的魔體,見這五道裂痕抓來,自然知道這東西極不好惹,身形立馬一散,任其從自己的魔氣之間穿過,眨眼之間再次凝形雙臂一振,魔氣滾滾的『千魔槊』朝著裊裊便砸了下來。

裊裊冷笑一聲,伸手朝著迎面砸來的『千魔槊』一點,天地元氣猛的一凝一縮,隨後便是一震爆炸開來,竟硬生生的將申屠陌的『千魔槊』炸成了一片粉霧,一時半刻都無法凝形。

申屠陌一見不好身形猛地爆散開來,化為滾滾魔氣一忽便消散無蹤,裊裊一皺眉卻見袁飛已經沒了蹤影。

裊裊微微一笑,臉上好似花朵綻放一般嬌豔,輕聲說道:「小和尚,你想玩藏貓貓麼?也好,若是你被我找出來的話那便慘了,我鬼道之內可有的是炮製活人的辦法。」

遠處的五厭此時嘿嘿一笑道:「那漂亮姐兒,我家主人沒時間和你玩耍,這有一個小弟弟你喜不喜愛?」

原本凝神以待的持香聽到五厭的言語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手指著五厭亂點著叫道:「小弟弟,小弟弟,五厭是小弟弟,可笑死我也。」

旁邊的三葷、受戒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五厭也知自己話語雖然沒錯,但卻給人旁的想法,惹出了歧義,不由得嫩臉一紅,繼而惱羞成怒,一擺手道:「你們笑個屁啊!我哪裡說錯?這妖女修為不低,肯定年歲不小,你們莫看她摸樣長得年輕,說不定皮毛底下便是個千年老婆兒,是以在她面前我豈不就是個小弟弟,莫說我了,就是主人也不過是個大弟弟而已!」

五厭越解釋越亂,持香再也受不了了,捧著肚子哈哈大笑,眼淚都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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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雙鬼羅剎盆

五厭和持香在那邊斗嘴鬥得不亦樂乎,卻將裊裊丟在一旁。

此時最生氣的莫過於裊裊了,她身為鬼道七嬋之一在鬼道之中乃是鬼尊和兩位護法之下第三號人物,那裡被這種不知那裡來的破爛孩子以這般污言穢語調笑過?原本她見這四個童子長得一模一樣兼且唇紅齒白摸樣討喜,心中十分喜愛,本想著收了他們做個看門童子,但誰知這五厭童子開口便是污言穢語,使得她立生厭惡,越看這四個童子越是討嫌。

一張原本便冰豔無比的臉蛋此時散發出陣陣的冷氣,將周圍的空氣都凝成了霧狀,氤氤氳氳蒸騰不休。

眼見持香和五厭嘴角麻纏沒完沒了,裊裊心頭不由火起,「那裡來的小崽子竟敢在我身上佔便宜!看我撕爛了你們的髒嘴!」裊裊嬌喝一聲身形驟動,速度極快,顯然動了真怒,裊裊此時說撕爛了五厭等人的嘴便絕不會僅僅是撕裂了事。

裊裊暗恨五厭稱她為千年老婆兒,又是這五厭大弟弟小弟弟的滿嘴污言穢語的胡謅,裊裊自然首當其衝要去撕了五厭的小嘴。

五厭眼見著裊裊遁光如熾,哎呀一聲大叫不好,扭頭便跑。

裊裊心頭暗恨,這童子和他家主子一般無二,本事一般就是腿腳麻利,跑得夠快!

不過憑裊裊的修為擒拿五厭便如擒拿小雞兒一般,遁光連閃,眨眼之間便追到五厭身後,素手一探便去抓五厭的衣領,像五厭這般可惡的小子裊裊是不願隨手殺掉的,必要將其擒住炮製一番叫其嘗盡痛苦才可出了心頭這口悶氣。

就在她素手快要沾到五厭衣領之時,五厭卻嗖的一下速度又加快了三成,一下又遁出去數十丈外。五厭便遁還邊扭頭對著裊裊呲牙鬼笑。這五厭明顯是之前藏了速度,在耍裊裊開心。

裊裊就覺自己頭皮一炸,腦袋頂上的頭髮根根都立了起來,貝齒輕咬下嘴唇,目露凶光,身形猛地催到極致,五厭本已遁出去數十丈,但裊裊幾乎是橫跨這數十丈從另外一點直接跳躍到了五厭背後一般,探手便抓住五厭背心,將其拎雞崽兒一般拎了起來。

五厭手腳亂蹬,哎哎呀呀、媽媽呦呦的亂叫,顯是沒想到裊裊竟然這麼快便到了自己身後。

「不要說叫媽媽就是把你祖奶奶叫來了也沒用!」裊裊目光一閃將五厭掙扎不停地身子一轉,另一隻素手便去撕五厭的小嘴。

四個童子同氣連枝,其他三名童子自然不會看著五厭被撕爛了小嘴,早就跟在裊裊身後,此時眼見五厭便要遭了毒手,立馬各出手段朝著裊裊攻去。

裊裊嬌哼一聲,周身靈光大放,一時間鬼氣|淋然,在她身邊形成了一個由萬千細細冰針構成的圓球將她罩在其中。

三名童子仗著自己銅皮鐵骨凜然不懼,竟徑直衝了進去,撞碎萬千冰針,分上中下三路強襲裊裊。

這強襲大出裊裊意外,不得收回去撕五厭童子小嘴的手,手指在空中一按,便有天地元氣澎湃匯聚成了一道巨牆,將三個童子撞出數十丈開外。

裊裊心底不由得暗暗吃驚,她這護身鬼針雖然只是鬼氣所化,但憑這三個小鬼的修為理應不能衝進其中才對,即便是衝進來了也早應該被攢刺得體無完膚了,想到此處裊裊目光一閃仔細打量起眼前這些童子。

這一看裊裊才看出些門道,嬌哼一聲道:「我當你們身子特異常人有什麼了得手段,原來是四個後天煉化出來的偶人。怪不得不怕我的萬千鬼針刺體。」

五厭被裊裊掐著脖子口中兀自硬撐,「小爺我渾身金打鐵造,不要說你的什麼鬼針,便是你用法寶來撞吃虧的也是你家的寶物。」

此時地面猛地一顫,巨尾妖猴擎著那根『弼金坤彌棍』衝了上來,棍身上陰雷滾動,電弧連閃,對著裊裊撐起的那道天地元氣匯成的高牆狠命砸去。

這『弼金坤彌棍』乃是上古妖猴的隨身兵器,威勢自然無兩,可惜這裡不能勾攝九天雷氣,只有陰雷閃爍躍動,不然威勢更大,用來對付裊裊這種鬼物來說乃是比佛門法寶還要厲害的利器,畢竟如裊裊這般的鬼道神魂之體最怕的便是九天雷氣。

巨尾妖猴在十萬大山的百萬妖獸之中也是數得上的以巨力著稱的存在,這一棍兜頭砸下就是一座小山也能夠敲得粉碎,兼且棍中攜著一股秉承自上古神魔的獸血罡氣,即便是裊裊這般鬼聖存在也不敢拿自家的神魂之軀去硬碰。

那天地元氣匯成的巨牆被一擊砸得粉碎,好似琉璃一般炸裂迸濺,裊裊身形一晃卻已經遠遠避開。

巨尾妖猴兀自不停,大步邁開將地面踏得仿似巨槌擂鼓一般,即響且顫,徑直追著裊裊一路打砸。

巨尾妖猴身量巨大,爆發力強悍無雙,一步跨出便是百十丈距離,仗著一股蠻力竟也和裊裊的遁速鬥個旗鼓相當,毫不落後。

巨尾妖猴雖然修為只是獸皇之境約略等同於結丹初期修士,想比裊裊這種元嬰修士來說修為相差懸殊,但其身具上古神魔血脈,狂怒暴起大力來,當真有神鬼辟易之威,即便是裊裊也只能一路飛遁躲閃,不敢硬抗其鋒。

幸好這玄(牛匕)一界空曠無邊,無倫怎麼爭鬥都傷不到他人,要是在人界的話,巨尾妖猴這般打砸恐怕要有無數生靈遭殃。

裊裊遁光連閃心下大覺憋悶,手中擒著的五厭又吱吱哇哇的亂叫不停,惹得她心中煩躁,心中立時下了狠,一邊朝著身後直追緊咬的巨尾妖猴連連點指,施展元氣彈炸得巨尾妖猴皮毛焦糊,一邊手中下力想要一把捏死五厭了事。如此才能倒出雙手來擒殺這大猴子。

五厭就覺自己的喉嚨之上越來越緊,伴之而來的還有吱吱咯咯之聲,但卻根本傷不到他的根本,他們四個童子本體雖是草扎紙糊造就的,但卻是鐘離一以無數珍惜材料煉製而成,那些材料便是煉製數件一等一堅硬的法器也綽綽有餘,是以五厭一身銅皮鐵骨就是結丹修士的法寶都敢硬撞,裊裊這種鬼道神魂又不是以巨力著稱,怎麼也不可能徒手將一件法寶捏碎,自然無法將比法寶還要堅硬的五厭一下掐死,五厭不由得有些小得意,一臉得意的壞笑,眨著大眼睛看著裊裊。

裊裊捏得手都酸了卻絲毫未能將手中這五厭童子如何,不由得心生驚異,不過她怎麼說也是鬼聖的修為,若真是拿一個不過相當於築基頂階的童子都沒辦法豈不是笑話一件?

裊裊遁光催動到極致,此時巨尾妖猴也已經沒了初時的爆發力,漸漸落在後面,眼看著裊裊便要出了巨尾妖猴的『弼金坤彌棍』的攻擊範圍,裊裊手指當空一劃便是一道空間裂縫被其抓出,朝著五厭的腦袋便印了上去。

這空間裂縫可以說是人世間最鋒利的東西,因為他切割的不是本體,而是空間,世間的一切東西都處身於這根本無法感知的空間之內,受其制約。

空間便好似一張紙,上面有著形形色色的人物山巒乃至星辰,若是將這張白紙被撕裂,那麼上面的人物乃至山巒甚至是星辰都會裂為兩半,這種撕裂空間傷人的神通算得上是人界第一神通。基本上除了避開外根本便沒有人能夠硬抗這種切割之力。除非是修士到了證道之後的境界,可以一念破碎虛空才能夠將這撕裂空間之力震散並能夠將空間重新彌合起來。

是以面對這空間裂縫,五厭的身子骨即便再硬也沒用。

五厭一見冰豔的裊裊出手便知不妙,眼見這漆黑裂縫朝著自己的腦袋划來,連忙將腦袋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一偏,好似脖子上沒有根骨一般,那道裂縫從五厭頭上一劃而過。

雖然五厭避開了要害,沒有腦袋當場兩半,但是左腦門上還是被這空間裂縫破開了一道整齊的如碗口一般的圓形切口,五厭至少有五分之一的腦袋被生生削掉,幸好五厭不是人身,要不然這一下腦子裡面的腦漿都得流出來不可。

五厭哎呀一聲大叫,張開小嘴一口便咬在了裊裊手腕上。

裊裊乃是神魂之軀,一般的啃咬自然根本不放在心上,但這五厭也是有修為的,一身真元全都用在了利齒之間,這一下將裊裊咬得痛入心扉,另一隻手一巴掌拍在五厭的胸口,將五厭打得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這麼一耽擱,巨尾妖猴又追了上來,『弼金坤彌棍』上暗藍色的陰雷滾蕩,嗡的一聲暴鳴,『弼金坤彌棍』帶出一片藍色光幕,朝著裊裊便狠狠砸去。

裊裊被五厭一口咬出了真火,一張冷豔的雙眼之內好似要噴出冰來一般,整個人散發出濃烈的寒意。

此時裊裊竟不再退卻,而是迎著砸來的『弼金坤彌棍』衝了上去。

十根手指勾攝在一起,猛的一拉,便是十道棋盤般交錯的黑線,朝著弼金坤彌棍便劃了過去。

任巨尾妖猴手中的寶物乃是上古遺傳,在這空間裂縫之下也難以抗拒那空間切割之力,不過這弼金坤彌棍畢竟巨大無比,裊裊的身形在這弼金坤彌棍下變好似猿猴身前的麻雀一般,而裊裊拉出的黑線相比之下終究太過短小,在弼金坤彌棍上一劃而過,卻並未能直接將這巨|棍一分為二,而是在棍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橫貫裂痕。

巨尾妖猴這一棍之上陰雷滾滾,青藍色的電弧閃爍跳躍,並未被這十道裂痕阻住,攻勢不變朝著裊裊砸來。

裊裊目光一凝,張嘴便噴出一件寶物來。

這寶物乃是一個血紅大盆,盆上雕著兩隻大鬼,其一面目猙獰可怖,另一個卻是一個白玉美人,香肩微露,玉腿修長,極盡誘惑,這寶物名曰『雙鬼羅剎盆』。

這血盆一出,裊裊便噴出一口鬼氣進了盆中,盆身上的兩隻大鬼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露出一對妖冶的綠色瞳子,身形一晃從血盆之中鑽了出來。

眨眼之間這兩隻大鬼其中之一便化作小山般大小。

變大的這巨鬼面目猙獰,紅發綠瞳,身上的黑色筋肉好似小山一般墳起,另一隻鬼則面目妖嬈,滿身珠光寶氣,長袍薄帶穿在身上煞是好看,一身肌膚更好似羊脂一般膩滑,一雙大眼眨動之間便有無限嫵媚誘惑風情,定力稍差的男子恐怕被她這眼神一瞄便立即魂飛魄散了。

這兩鬼乃是一公一母,公的名曰羅剎,母的叫羅剎私,羅剎鬼乃是鬼道之中的第一惡鬼。

眼見『弼金坤彌棍』砸來,那公羅剎雙目之中綠光爆閃,撐起雙臂便朝著那砸來的『弼金坤彌棍』架去。

錚的一聲震裂雙耳般的巨響化為一道漣漪朝著四周盪開。

巨尾妖猴巨力驚人,這羅剎鬼也是鬼中第一,雙方硬拚一記竟然不相上下,不過巨尾妖猴的『弼金坤彌棍』上畢竟有陰雷閃爍,這一棍雖然未將羅剎鬼如何,卻也電得他紅發炸起,雙目發藍。

巨尾妖猴嘶吼一聲,他和羅剎硬拚了一記,手中『弼金坤彌棍』棍身嗡嗡直顫,好似面條一般的抖動不休,震得他雙手虎口陣陣發麻,不過巨尾妖猴天生便是不服輸的野蠻性子,對手越強他更興奮。

巨尾妖猴的獠牙之間爆出一聲金鐘巨吼,『弼金坤彌棍』再起,朝著羅剎鬼當頭砸下。

羅剎鬼雖然方才撐住了巨尾妖猴那一棍,但巨尾妖猴手中有『弼金坤彌棍』這種陰雷滾動的寶物,他全靠鬼身畢竟硬撐不得,是以探手一抓,將那『雙鬼羅剎盆』攝了過來,這『雙鬼羅剎盆』在空中漲大千百倍,化為一道大盾被羅剎鬼擎在手中,到了羅剎鬼手中之時,這圓盆已經變成了和他身高差不多少的大小,一鬼一猴便鬥在一處,一時間暴鳴裂腦,金光煙花般疊閃不休。

而那巨尾妖猴趁機身上一抖,二十八個猴頭,一十六名孩兒相繼從其毛髮之中蹦了出來,紛紛閃退,畢竟這種爭鬥他們繼續呆在巨尾妖猴身上非但無利反倒極易受到牽連。

這二十八個猴頭和一十六個孩兒心氣都高,眼見那羅剎私白淨柔弱,兼且氣質美豔像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便叫嚷著朝著羅剎私攻來。

這羅剎私美貌無雙,香豔無比,一身上下全是火熱氣息,和裊裊這個冰豔美人站在一處當真是天下再沒有能夠和她們兩人比肩的存在。尤其是兩人一個火熱一個冰冷,更是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對比之美。

羅剎私咯咯一笑,略微粉紅的指尖掠了掠鬢角的青絲長發道:「這些猴頭人物看起來各個可口,不知主人這次可許我幾個果腹?」

裊裊似乎對這羅剎私全無半點好感,冷聲言道:「你若想吃便都吃了去。」

羅剎私面露驚喜,隨後道:「主人,奴家還想留著三五個人族進盆中耍樂,一年半載之後便可生出許多小娃娃,那些娃娃各個美味無邊,乃是極罕見的美食,奴已經有數百年未曾嘗到了,不知主人能准否?」

裊裊眉頭微蹙,面色一冷道:「你們這些羅剎私最是惹厭,自家骨肉都當做美味來吃,我是看不得的!速去與我滅敵!這些糟爛之事莫要再在我面前提及,平白污了我的耳朵。」

羅剎私臉上露出幾許幽怨的表情,隨後微微嘆息一聲道:「當真可惜了那般美味,不知何時才能再次嘗到了!」

說完這羅剎私身形好似薄霧一般淡淡消失。

巨尾妖猴的二十八個猴頭還有袁飛從南山道修士香香的『肉宮丹爐』之中救下來的一十六個孩兒此時已經長大。

二十八個猴頭各個身形都有兩人高低,周身鋼毛、滿口獠牙,面目兇殘。這些猴頭秉承了巨尾妖猴的上古血脈,在這『玄(牛匕)一界之中更是被巨尾妖猴看管著日日操練,修為也有所成就,已經是獸王的級別,二十八隻加在一起互相配合也堪比獸皇那般的存在了。

而那一十六個孩兒此時也各個成人般大小,雖然他們年紀才不滿十歲,但他們從小便被香香以珍惜藥材和天香無火之氣焙煉,是以各個身子骨都極結實,小小年紀便已經好似成人一般。他們平日也隨著巨尾妖猴們操練,時不時的袁飛也會進來指導一下他們的修行,更有四個童子這般見多識廣的老江湖教他們,修為此時也已經達到了練氣期十層左右的地步,進境之快屢屢使得袁飛咋舌。

這些猴頭和娃娃們眼見那羅剎私消失無蹤,立時有些忙亂,他們畢竟實戰經驗不算豐富,他們平日裡出去也都是隨著巨尾妖猴帶著一眾猴頭出來尋找血食,對戰的目標也多是一些妖獸,卻從未和身具大智慧的修士爭鬥過。

不過他們畢竟都不簡單,略作慌亂之後便結成了五厭童子傳授的合戰隊形,將自己一眾防護得嚴密無比。

果然羅剎私或許因為無處下手的關係,出現在了他們結陣不遠之處。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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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身外法身 天外借法

羅剎私立在陣外,一身華服輕輕搖曳,素手輕捋鬢角,雙目輕斜看著一眾猴頭和海爾咯咯一笑,便好似春花蕩漾,晨曦輕撫一般,似乎羅剎私此時處身於花海之中一般,嫵媚之中卻又有著聖潔得不容浸染絲毫的意味,即妖且潔這才是魅惑之術的最高境界。

這羅剎私乃是天生的魅惑之種,魅惑之術更是鬼道第一,旁人想學都學不會,相較而言裊裊的魅惑術便落了下乘,畢竟裊裊心中還有一片冰冷,做不到如她這般心中空無一物,即妖且潔的境界。

那二十八個猴頭和一十六個孩兒被這羅剎私目光一睹,立時有些拿捏不住心神,畢竟他們心境歷練還是太少,即便修為有些成就終歸沒有在人世之中打過滾,這羅剎私誘惑之術又是一等一的高明,是以魅惑之態一展露,這些未見過世面的猴頭孩兒便立時心襟搖動,把持不住。

羅剎私的魅惑誘人,萬物同行,只要心中有一縷神魂存在她便能夠將其魅惑住,魅惑內容引人因物而異,甚至一萬個人同時看她她便有一萬種魅惑之法。

二十八個猴頭之中的公猴已經成年,正是雄性精血粗壯之時,見到這羅剎私便好似見到了誘人母猴一般,而那些母猴卻覺得這羅剎私乃是一隻強壯公猴。

而在那一十六個娃娃眼中又不相同,他們畢竟年幼,即便身材和常人相若但卻性理未開,心中並無那些男女之事,是以在他們眼中這羅剎私一身慈悲,面目和藹,好似見到了他們的娘親一般,有種極其強烈的發自內心之中的想要沖上去和娘親團聚的衝動。

羅剎私雙目之中光芒一閃,青蔥般的修長手指輕輕搖動,嘴中發出誘媚之聲,這聲音並無實質,似有似無,任誰都聽不出其中究竟是什麼內容,但卻好聽得叫人腦仁發酥。

一眾猴頭和孩兒立時站立不穩,身形飄飄欲動,原本結成的陣勢立時便有破開之危。

隨後羅剎私的聲音陡然一轉,一改以往的輕柔舒緩,變得好似金鐵交鳴一般。

一眾猴頭和孩兒們陡然眼中戾氣吞吐,彼此之間竟然突然動起手來,好似對方是自己的殺母仇人一般。

羅剎私看得有趣不由得咯咯笑起。

此時三名童子陡然切到一眾猴頭孩兒陣法之後,這些童子乃是後天打造,通體死心,盡皆有顆不惑之心,自然不受羅剎私魅惑引誘,三名童子眼見一眾猴頭和孩兒殺成一片,不由得齊聲開喝,噴出股股真元,好似洪鐘大呂般奏響,震得那二十八個猴頭和一十六個孩兒精神一顫盡皆清醒過來。

一眾猴頭孩兒如夢初醒,眼見自己和身旁的兄妹打成一團甚至鮮血淋漓,還有些發呆。

持香此時喝道:「那羅剎私最善誘惑之道,你們小心不要著了她的魅惑之術。」

一眾猴頭孩兒這才恍然大悟,連忙緊守神識,再不敢有絲毫大意。

三個童子深恨裊裊將五厭童子的腦袋削掉一小半,連生死都不知道,是以此時各個小臉煞紅,滿是憤怒之意,想要找裊裊報仇。

裊裊卻沒時間理會他們,身形一轉四處尋找袁飛,畢竟這些孩兒猴頭有羅剎雙鬼應該能夠應付得了,她首要的任務還是要捉住那附身於袁飛的老鬼喪柩好煉取『斕晶鬼砂』。

哪知她兜兜轉轉十幾圈,搜索了怕不有萬里疆域竟是一片荒蕪根本無從找起,此時裊裊才知這一界實在太過巨大,是以最後只得重新回到羅剎和巨尾妖猴相鬥之處,見這邊還在纏鬥並未分出勝負,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

因為她想到若是袁飛將她誆進這一界中自己卻逃了出去,那恐怕她要被困死在這一界之中永世難以離開了,雖然她有撕裂空間之術,但終究不能達到破裂空間兩界穿越的地步。

如此一想,裊裊不由得心生驚疑,身形陡然拔高,揚聲喝道:「小和尚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將你這些手下一個個打殺掉。」聲音滾滾瞬息萬里。

其實若不是這一界之中存有那『玄(牛匕)之門』還有蕭殺在門縫之中夾著,袁飛還真像引裊裊進來後便溜之大吉。可惜他卻無法做出這種事情來,天知道裊裊會不會對蕭殺不利,蕭殺雖然只是他的便宜師父,拜師拜得心不甘情不願,但蕭殺對於他袁飛來說終究是有恩情的,袁飛不是無情之人,只是因為少時被盜梟葛洪所騙,所以將一片真性情藏在了心底最深處,再不輕易顯露罷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在袁飛看來沒什麼好說的。哪怕裊裊不會危及到蕭殺,袁飛也絕不會丟下蕭殺一人在這一界孤悶到死!

袁飛此時正處身在極遠的隱蔽處,此處地面早被五厭等人挖出一個中空的深洞,從外面更笨看不到此處有一處地穴,這一界地面堅硬程度絕難想像,這個僅能容納三人的洞乃是五厭乃至巨尾妖猴耗了半日時光才挖出來的。

袁飛此時正在洞中對著一尊佛像連連施法。

裊裊的聲音遠遠傳來,袁飛只是微微皺眉卻並未睜眼,依舊嘴中唸誦佛經,不停地將一道道法力灌注進那佛像之上,這佛像有真人大小,乃是河泥捏就,雖然一身土氣,但周身卻被金屑鋪滿,顯然便是袁飛從藥師佛臉上刮下來的金屑。

此時喪柩開口言道:「小子,你這法子當真管用?那裊裊可是鬼聖一級的人物,雖然我並不將其的那點微末修為看在眼中,但若是你這個僅開了三識的小和尚挖點河泥滾成蛋蛋,再用佛面上刮下來的金屑便能將其滅殺,那這天下還有道理可存麼?」

袁飛卻不理他的言語,自顧自得不停地將法力注入其中。

喪柩嘿嘿一笑便不再言語,他心中想得分明,只要袁飛肯用法力就成,這『度世袈裟』雖好但卻要袈裟之內的『脫厄大藏經』的法決配合施展,否則袁飛在這『度世袈裟』之上索取的法力越多,神識受到的侵蝕便越厲害,越虛弱,久而久之自己便將自己煉成了一具無腦空殼,畢竟佛家功法講求的便是去處自我,有『脫厄大藏經』法決配合才可護住腦中神靈不昧,等到袁飛將自己的腦殼煉的空空如也到那時他便可不費吹灰之力佔據袁飛的這道肉身,雖然奪舍的成功率依舊在五五之數,但卻已經勝算頗高了。畢竟正常能夠奪舍的幾率連一成都沒有。

此時天際之處陡然傳來一聲慘鳴,好似是四名童子之中受戒的聲音,袁飛眉角微微一抖,雙目卻依舊沒有睜開,依舊不停地將一道道法力匯入那佛像之中,袁飛此時的法力便是從『度世袈裟』之上索取而來,威威赫赫,博大無比,整尊佛像上面的金屑在這法力的催動下開始慢慢融化,逐漸匯入佛像之中,此時的佛像通體金光摧殘,再沒了原本的土氣摸樣。

袁飛此時從懷中一摸取出五顆晶瑩剔透的舍利子隨手一拍便分別射入這佛像之中。

這五顆舍利子分別射入的位置乃是佛家五大脈輪所在之處!

其一「大樂輪」在頂部,呈內拱形。

其二「喜輪」在喉部,呈上拱形。

其三「現象輪」在心部,呈下拱形。

其四「變化輪」在臍部,呈上拱形。

其五「護樂輪」在私|處,呈下拱形,

隨著舍利子射進這五大脈輪之中,便是五朵潔白蓮花在五大脈輪之處綻放開來,開開敗敗,生生不息,隨著這五朵蓮花開合一萬八千次,那佛像腦後陡然漲起一道五色光圈。五大脈輪盡皆開啟。整個佛像好似變成了一具活體一般。

喪柩見此不由得驚呼一聲,又是舍利子,五顆!好大的手筆!喪柩此時倒真的有些相信袁飛這佛像有些用處了,看那佛像身後的五色無相的光輪還真有些功成圓滿得到道果的摸樣,想來那佛面上刮下來的金屑之中存有無數善信數百年乃至數千年的香火信力,再加上這舍利子一催,使得這泥捏的佛像暫時有了藥師佛金身的規模。

不過,這佛像再強終歸也是死物,要想以此對付裊裊這種鬼聖級別的鬼道七嬋還不夠看!不然佛家之中據說存有舍利子數萬顆之多,喪柩曾聽裊裊言道,三千年前佛子坐化之時便曾經在其肉身之中煉出四萬八千顆舍利子,佛家有這般儲備規模,又有佛寺無數,只要隨便在佛臉上刮些金沙下來捏成佛像豈不就天下無敵了?

喪柩在這邊唸唸叨叨,袁飛卻絲毫沒有閒著,將舍利子射進佛像之中塑造了佛體金身之後,又取出來一塊念玉,這塊念玉正是存有老僧不戒殘魂的那塊,袁飛一掌擊在念玉之上,法力一吐,便將老僧不戒的那縷殘魂逼出,這殘魂一出來便被袁飛以法力裹住直送進了佛像腦門上的『大樂輪』之中。

隨著老僧不戒的神魂入體,袁飛雙手猛掐『大光明真身印』,口中爆喝一聲道:「身外法身!天外借法!唵嘛呢叭咪吽!」

隨著袁飛這聲大喝,九天之上陡然降下一道金光,將袁飛頭頂上的地殼瞬息融化,將這佛像籠罩其中,被這金光一罩,那泥捏佛像陡然睜開雙眼,眼中琉璃光色閃爍吞吐,將這一方天地都照得亮若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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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佛降世

此時受戒胸口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躺倒在地生死不知,而其他兩名童子已經被恨意燒紅了眼睛,朝著裊裊狂攻不止。

裊裊心中冷笑,卻並不急著將這兩個童子立時擊殺,而是打算隔一盞茶的功法殺掉一個,好逼迫袁飛出來。

巨尾妖猴和那羅剎相鬥正處於白熱化階段,但巨尾妖猴已經多少露出些疲態,巨尾妖猴終究在修為上比這羅剎遜色一籌,先前全靠神力支撐這才鬥個平手,但此時力道漸漸衰弱下來,立馬便顯出頹勢。

一眾猴崽子和孩兒們則操持陣法和羅剎私鬥在一處,羅剎私並不以殺傷力著稱,全靠魅惑之術橫行,此時咯咯嬌笑著圍著猴崽子和孩兒們亂轉,時不時便有數名猴頭受不住誘惑和其他猴頭孩兒們鬥在一處,不過這些猴頭也都警醒,略被迷惑後便被其他同伴喚醒。

不過這般下去用不了小半個時辰恐怕也都得成為這羅剎私的口中之食。

裊裊雖然佔盡上風隨時可以將這群小鬼和大猴子誅殺,但心中卻一直都繃緊著,她此時最怕的便是袁飛靠著這些小鬼拖住自己然後從容從這一界之中逃走,那樣的話任憑她修為再高也要被困死在這一界之中徒呼奈何了!

不過從這些小鬼此時拚命地摸樣來看似乎又不像袁飛已經逃走的樣子,若是袁飛真的逃了,現在早就應該在人間界了,這些小鬼也應該四散奔跑才對。怎麼還會這般拚命和兩個羅剎纏鬥?除非是袁飛連這些小鬼也都誆騙了。

此時就見到一道金光從天而降隨後這一界中一直烏慥慥的天空都被晃得亮若白晝一般,裊裊現在最怕的便是沒動靜,直到她將這些小鬼全都殺光了也沒有動靜,到那時這個廣袤無邊的虛無世界之中恐怕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是以一見到這光閃異變身形立時一動,化為一道流光直投往閃光之處。

袁飛身前的佛像雙目之中的琉璃光色略微一斂,漫天白光立時消彌無形,這佛像雙目看向袁飛竟然開口言道:「何事?」兩字一出便是隆隆震響。天花爛漫墜下,隨生隨滅好一派壯觀景象。

袁飛只是從老僧不戒口中得知了這道天外借法之術,但老僧不戒也不過是在寂滅大和尚口中得知此術的,內中詳情卻不盡瞭然,更沒有施展過這跨界借法之事,是以袁飛根本沒想到這佛像竟然還有靈識,能夠開口說話。

這佛像周身金文閃爍,往那裡一站明明只有常人大小,但在袁飛眼中卻似乎頂天立地一般,更有一股威嚴無比的雄渾之氣凜然勃發,似乎天地之間便只有一個他存在一般,其他的都似泡影夢幻,袁飛甚至覺得自己都被虛化成為一個介於存在越不存在之間的物體,甚至覺得自己隨時都要如氣泡般消散破滅掉。這世界上只有這尊佛像是永恆不變的,即便是世界崩塌隕落這佛像也會永遠存在。

這就是佛麼?這股氣勢已經超脫了袁飛所能想像到的極限,這尊佛就是往那裡一站什麼都不動,袁飛都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其輕易滅殺。

螻蟻,不錯,就是螻蟻,袁飛此刻覺得自己就是螻蟻,即便修為再高幾個層次也依舊是螻蟻,袁飛甚至覺得即便是元嬰修士那種存在,即便是博物道人那樣的老怪巨擘在這佛像面前也是螻蟻,只要還是存在於這一界之中,所有的都是螻蟻!

當然並不是這佛像威能達到了如此駭人地步,而是袁飛感覺到了佛身上的那股悠遠高古的無上境界。

袁飛震驚片刻後,清醒過來,連忙先將手中的原本盛放老僧不戒的念玉收好,此時他不明這佛像底細,絲毫不敢怠慢,裝成虔誠的佛徒雙手合十躬身一禮道:「啟稟我佛,今有妖魔作祟,弟子想請我佛施無邊法力擒妖降魔。」袁飛此時是絲毫假話都不敢說出口,因為他根本說不出口,袁飛被這佛像琉璃般的雙目一看便有種想要將自己的心刨出來的感覺,幸好袁飛心智堅毅大大超過常人,不然恐怕這佛像什麼都不問他就得將自己一身秘密全都吐露出來。

那佛像聽得袁飛之言後點了點頭道:「我助你降她!」

袁飛一怔,心道:「我下了這麼大的本錢,你不自己動手怎麼還想要我動手你從旁相助不成?」

不過袁飛可不敢將此言信口說出,連忙詢問詳細。

那佛像對這袁飛擺了擺手道:「來、來、來!」

袁飛就覺自己的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推一般,推著他朝著佛像飄去。

袁飛距離那佛像越來越近,甚至完全貼在佛像上面,即便袁飛心神堅毅此時也不免心中極度恐慌,因為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捆綁起來的螃蟹一般,絲毫動彈不得,並且最叫袁飛感到不安的是,他不知道這佛像究竟要做什麼。難道是這佛像果然有無邊法力竟然已經窺破了他心中對佛家的那種仇恨之意?

那佛像微微一動,便整個融進了袁飛身體之內,袁飛的身形陡然漲大一倍,皮膚之上開始被一層層的泥土覆蓋,最後被一層好似液體般的流金徹底覆蓋。隨後便沒了聲息,化為一尊佛像的袁飛靜靜立於此處。

不片刻時間裊裊便尋到了此處,遠遠望去,就見地面上站立著一尊金身佛像,裊裊細細觀瞧,竟發現這佛像面目和她要尋的小和尚依稀相仿,不由得心生驚異,是以並不上前,以神識一掃見這佛像乃是土泥捏就,內中全無半分氣息,乃是一件死物!

裊裊眉頭微蹙,心下好奇,便圍著佛像轉了幾圈,卻看不出這佛像有什麼特異之處。

裊裊不由得在心中暗忖道:「方才這邊聲浪滾滾,佛氣滔天,更有佛光普照,應該便是這佛像作祟,但這佛像怎麼看都是尋常貨色,和普通小廟之中的佛像沒什麼區別,但卻為何能有這般異象顯露?」

裊裊心中驚疑,隨後冷笑一聲道:「我叫你作怪。」說著手指憑空一劃便是一道漆黑裂縫朝著那金像划去。正是裊裊的『黑誅十破』抓裂空間之法,這手段可撕裂空間,無物不破,裊裊倒要看看這裝神弄鬼的佛像如何應付自己的『黑誅十破』。

就聽哢的一聲脆響,金色的佛像竟被『黑誅十破』一下攔腰劃成兩半,轟隆一聲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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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金剛薩埵心咒

眼見那佛像被自己的『黑誅十破』一斬兩截,裊裊不由得輕咦一聲暗叫古怪,這雕像看來竟果然只是尋常佛像而已,並無其它異處。不過那方才的佛光普照明顯是在此處發出,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另有原由?

裊裊目光閃動,圍著佛像又轉了兩圈後終究看不出什麼異常狀況,轉身便要離去,卻突然扭頭又朝那佛像看去,裊裊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就見她只是一眼沒看那佛像,那佛像竟然重新恢復原狀,此時依舊滿身金光的立在那裡,哪裡被她攔腰斬為兩半過?

裊裊不由得眉頭一皺,臉現詫異之色,心中卻開始打起鼓來,這佛像明明大有文章,但以她的修為竟然看不出這佛像的特異之處,這當真是古怪至極。

裊裊眉目之中的厲色一閃,五指連劃在空中劃出十道縱橫交錯的空間裂縫朝著那佛像再次斬落下去。

剎那間佛像便被分解成無數小塊,散落在地堆成一堆。

裊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這堆表面鍍金的泥塊,這泥塊卻了無動靜,當真是和一堆死物一模一樣。

裊裊心下試著如方才那般轉身想走,目光不過剛離開這佛像一剎那,那佛像果然又已經恢復原狀。

裊裊心下這才著實一驚,知道這佛像果然古怪,身形暴退竟然直接遁走,毫無半點牽扯。

這才是鬼聖一級的人物應有的決斷之力,裊裊從這佛像的古怪她窺不破之中立時知道自己恐怕對付不了,即便能對付恐怕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是以轉身便走,準備慢慢圖之。

此時佛像卻笑了,揚聲道:「妖孽,為何屢次傷我法相?」

裊裊在空中聽得一驚,遁速再加一成,催使到極致,眨眼之間便消失無蹤。

這佛像說完卻沒有什麼動靜,絲毫沒有想要去追的打算,隨後這佛像慢慢融化,袁飛的身形逐漸從佛像之中顯露出來。

方才發生的一切袁飛盡皆看在眼中,原本他以為自己被切割成為兩截必死無疑,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毫髮無傷。

更加沒有想到佛像竟然就這麼將裊裊就放走了,這佛像並未施展什麼大神通將裊裊擒下,這使得袁飛大覺古怪。

融化的佛像漸漸再次凝形,不待袁飛問詢,那佛像便自行言道:「你塑的這道分身像實在太差,所用神魂也不全,只有信仰之力還算勉強,是以所借之法極低,我即便和那妖孽鬥法也不過是平手之爭,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麼結果,甚至耗盡舍利、信仰、神魂三者威能也不一定能將其擒拿,所以我以這三者聚合之力再加上你隔界借到的佛法在她身上種了『金剛薩埵心咒』,此咒可拔除業力,修固幾心,用在妖魔身上自然有特殊效果!她傷我法體一十一次我便在她身上種了一十一道,我傳你此法咒,你便可自去擒她,一十一道『淨業真言咒』可使其從號令你一十一次,此妖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嗡班扎爾薩埵吽。」

這七字真言晦澀難記乃是佛國才有的梵文發音,幸好袁飛最善強記,即便未曾學過梵文卻也將這八字真言牢記在心中,那佛像忽又開口問道:「佛子降世弘法之事你可知曉?」

袁飛心中略微一動連忙點頭道:「弟子知曉一些。」

「為何還無進展?我佛入滅之期不遠,再不誕出恐生變亂。」

袁飛心下暗皺眉頭,「我佛入滅?這豈不是說我請來的這位還不是藥師佛的分身?『金剛薩埵心咒』」

幸好袁飛還真的背誦了不少佛經,此時一下便想了起來這金剛薩錘心咒的來歷:「薩錘乃是菩薩之意,所以眼前這位應該就是佛經之上的金剛心菩薩也叫普賢菩薩,看來這個果然不是藥師佛分身。真沒想到一個菩薩降世就有這般可怖的佛識威能,使得我要頂禮膜拜,若是真正的藥師佛降世的話那將會是怎樣一番場景?」這念頭只是在袁飛腦中一閃而過,袁飛心中不敢細想,連忙道:「那媧女已經找到,但卻神魂轉世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歸本竅。目前數位主持正在想方設法解決此事,尋找媧女神魂。」

那佛像點頭道:「此界之事我等不便插手,以免招惹其他界外大神通之士,你回去可傳我法諭,著:此方叢林徒首燃『喚佛天燈』。」

說完那佛像隨即便寸寸凋零,花瓣一般的消散無蹤。

袁飛眉頭不由皺起,『喚佛天燈』?又是什麼東西?和嫣兒有什麼關聯?

不過袁飛此時卻沒什麼時間細想此事,畢竟裊裊那邊四個童子和猴頭、孩兒們情況未知,他們苦苦支撐了這麼久說不定有了什麼傷亡。

是以袁飛身形一動便朝著四個童子方向飛遁而去。

此時喪柩才長出了一口氣,方才袁飛借法佛像睜眼之時他便已經藏了起來,那佛像身上全是佛陀氣息,和他鬼道功法最是相剋,雖然這個等級的佛氣還傷不到他,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此時那澎湃佛氣一消,他立時輕鬆起來,在識海之中度了一道念頭給袁飛問道:「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來歷?身上一套套的寶物好似取之不盡一般,你這許多的開了九識的高僧的舍利子究竟是從何而來?」

袁飛一邊飛遁,一邊冷笑一聲道:「自然是殺了一個和尚從其身子裡面煉化出來的。」

喪柩一滯,好半天后才道:「你說什麼?我被那殺千刀的佛子囚在這袈裟之內太久,耳朵有些不大靈光。」

袁飛卻不再言語,喪柩也摸清楚了這小和尚的脾氣,心中暗暗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小子的肉殼對我有用,我就……算了,等我能夠從袈裟之中出去再說,反正你的神識也在漸漸流逝,待我出去之後用不著我將你抽神煉魄你也已經空空如也了,你對我的這些不尊我就當是佔用你的肉殼的報酬了!算是便宜你小子了,若是在從前,嘿嘿,我保準你快活的想死都不成!」

喪柩好一會後突然又問道:「小和尚,我來問你,那九識禿驢的舍利子你可還有麼?」

袁飛心中暗奇,隨後問道:「你為何老是打聽舍利子的事情?難道這舍利子對你有什麼大用不成?」

喪柩略微一滯隨後乾笑兩聲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袁飛冷笑一聲道:「放心我還有兩顆,都留給你享用。」

喪柩聞聽袁飛還有兩顆舍利子不由得大喜,舍利子可是好東西,更何況是九識高僧的舍利子,這舍利子雖然內中有無窮佛氣,他現在碰之不得,但若是他奪了這小和尚的肉殼之後,有了身軀,便再不怕舍利子上的佛氣,那時便可施展『化物*』像當初他吞掉『斕晶鬼砂』一般,將這舍利子吞掉煉成『舍利鬼珠』來護住肉殼,這樣他便可長久呆在這肉殼之中不必再害怕隨時可能因肉殼排斥神魂而使得肉殼崩塌掉。

原本他打算佔據了袁飛的肉殼之後修煉一段時間只要一回覆五成修為便去擒殺開了九識的和尚燒煉舍利,沒想到居然不用他主動動手,這小和尚不但肉殼雙手送上,還連九識禿驢的舍利子也捎帶著送了與他,這叫他怎能不心生歡喜?

不過隨後他便覺得袁飛方才言語之中似乎隱含有其他意思,只是不知道袁飛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並且袁飛解釋何處得來舍利子時說的那句殺了和尚燒煉出來的言語,著實使得喪柩心生詫異,一個開了三識的和尚如何能殺掉九識高僧?這就好像一隻麻雀吃掉了一頭大像一般荒謬。

喪柩心中懷了疑問,隨後打定主意看看袁飛能否對付得了那鬼女裊裊再說。他是真心希望袁飛能夠速速擒殺了裊裊的,畢竟那裊裊乃是專門為了收攝他的神魂將他以『化物*』融入自己神魂之中的『斕晶鬼沙』重新煉化出來的,相較袁飛來說這鬼聖裊裊才是他的大敵。

裊裊一路遁逃,見那佛像並未追來,不由得暗鬆一口氣,心中打定主意,收拾掉這幫小崽子們後便用兩個羅剎去試試這佛像深淺。然後再決定是否和佛像動手。

裊裊回到戰場之時,就見黑煙滾滾魔氣昭昭,兩個粉嫩童子此時一人手持一面『玄泥紫金離火幡』,幡中湧出大片魔頭魔魁,正在纏鬥兩名羅剎。

那群魔魁之中有一個巨將正是最開始襲擊她的那個魔魁,此時似乎已經從受傷狀態恢復過來,正和一眾猴頭、孩兒合力征戰羅剎私,如此一來羅剎私立時落在了下風,被追逐著花容失色四處亂逃。

另有一千魔頭也在一名將領帶領之下從側面協助巨尾妖猴征戰羅剎,將原本巨尾妖猴的頹勢挽了回來,重新和羅剎鬥個旗鼓相當。

裊裊冷哼一聲暗道:「今日也不知撞了什麼邪運,被一個開了三識的和尚耍來耍去不說,就是連這和尚的手下都搞不定,若是傳揚出去當真笑死了七嬋的另外六個丫頭!

裊裊正待動手,卻心神一動,首先發現了正朝著這邊飛遁而來的袁飛。

裊裊一見袁飛露面不由得心中大喜,身形一閃也不理會正被追逐得狼狽不堪的羅剎私,迎著袁飛便衝了過去。

袁飛一見裊裊飛來,當先停下了身形,雙目灼灼的看著裊裊。

裊裊袍袖翻飛,好似天上仙子下凡一般,一聲輕笑道:「你這小子竟然也敢回來尋我?不趁此機會速速溜走難道是來尋死的不成?」

袁飛笑了笑道:「小僧是來擒拿你的,你現在若是願意出家為尼小僧可為你尋個清淨的庵堂,保證無人打擾。如此化解一身罪業,也是小僧的一份功德。」

裊裊一聽袁飛之言,即便是冰冷若她都不由得以手掩唇呵呵大笑,隨後道:「小和尚,你來擒我?莫不是嚇傻了來說笑的吧。」

袁飛卻將目光越過裊裊投向童子和猴頭、孩兒之處,隨後眉頭略微一皺道:「小僧還有兩個童子為何不在那邊?」

裊裊紅豔明亮的嘴唇略微一翹道:「你說那兩個討人嫌?被我信手殺了!」

袁飛原本溫和的目光不由得一凝,隨後面上露出一絲冷笑,那冷笑之中的冰冷寒意比裊裊身上的寒氣還要凝厚數倍。

裊裊和袁飛雙目一觸不由得心底一寒,隨後眨了眨眼,就見袁飛毛孔之中竟開始有絲絲血氣溢了出來,瞬即蒸騰而起,那血氣之中隱隱有骷髏咆哮連連,鬼魂嘶吼昭昭,更有一股極其辛辣的血腥之氣迎面撲來,沖得裊裊腦仁微麻,裊裊似有錯覺,覺得眼前的不是一個和尚而是一個沉寂了數百年的腐屍坑,坑內填滿了無數腐爛冒泡在漆黑血水之中浮浮沉沉的屍體,別有一番駭人威勢。

裊裊連忙收斂心神,免得被眼前幻想所惑,雙目微微一窄,冷笑一聲道:「倒也似模似樣,不過你一個開了三識的和尚即便有些手段卻又能將我如何?以你這樣的修為,若不是我想要你身上的喪柩老鬼神魂,信手便可屠掉你這樣的百十個。你憑什麼和我斗?」

裊裊自然不屑對一個僅開了三識的和尚當先動手,但體內卻蓄勢以待,絲毫不會放鬆半點警惕,修為到她們這個地步就是面對一隻兔子都會全力施為,若是心中沒存著這般念頭的話,早就不知道因為大意死了多少次了,裊裊不先出手,一方面自然是不屑,最主要的卻是她有些看不清袁飛的路數,一個和尚身上那裡來的這般濃厚血氣?所以她要看看袁飛到底有什麼手段,這才是她不先動手的原因。

袁飛說動便已經動了,化成一顆血氣|淋然的彗星,在空中托出一條長長地血紅尾巴,朝著裊裊便撞了過來。

裊裊眉頭略微一鬆,好看的細嫩嘴角微微一翹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手段,原來還是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一怒嗔心起,八萬障門開!」

裊裊話語還未說完,袁飛口中一聲輕喝,如同佛語梵唱,手指朝著裊裊一點。

裊裊身周哢哢哢之聲接連響起,竟然憑空開出無數門戶,數量之眾數不勝數,門戶之內鮮紅一片,血氣|淋然,似有鮮血匯成的火焰騰騰燃燒,內中傳來聲聲淒厲慘嚎,數萬門戶疊加在一起,震懾得這一方天地都滿是慘烈意味。

似乎這座座門戶皆是直通地獄之中一般,這乃是殺禪之中的『殺道障門』,袁飛本來的修為自然不能施展此術,但此時借助『度世袈裟』之上的澎湃佛力,再加上他心中那滔天殺氣,自然而然的便將此殺道*施展出來。

殺禪只有『殺機一動禪心便起,身熾心定是為殺禪』這十六字真言,其他的一切法術盡皆從這一十六字真言之中衍生出來,並且無需修習,只要修為足夠,守住這十一六字真言便可臨場發揮出來,這也是絕海為何能夠在沒有師父的教誨之下依舊能夠通達殺禪術法的原因。

這八萬障門一開,裊裊便覺內中各個透出詭異吸力,好似無數血絲糾纏在她身上一般,不過這還難不倒身為鬼聖的她,就見她素手輕揚,從髮釵之上取下一枚骨刺雕刻而成的簪子,這簪子樣式古怪,雖然是骨頭但卻有著玉石般的光澤,雖然細小但上面卻雕刻著繁複的詭異圖形,袁飛一眼便看出這簪子竟是『暗天大神的預言之骸』,乃是十萬大山之內的野人傳族之物,隨後袁飛便明白了,裊裊乃是鬼道之中的七嬋之一,鬼道和魔道均是由『暗天大神』臨死之時創建出來的,是以她手中有這『暗天大神的預言之骸』一點都不奇怪。

袁飛此時也懶得管裊裊手中究竟有些什麼,他現在所想便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殺,唯此一字而已!

「殺我兩個童子,我就讓你永沉孽海!」

裊裊此時也被這八萬障門的威勢所攝,雖然不懼但卻也不敢大意,是以將手中的『暗天大神的預言之骸』以鬼氣一催,骸骨之中便是烏突突的一亮,發出一聲尖利哨鳴,隨後裊裊美豔的臉龐微微一揚,冷笑一聲道:「小子,我叫你看看我鬼道至寶的威力!」

說著便要將這簪子一般的『暗天大神的預言之骸』祭出。

袁飛那裡會叫她祭出此物!

「嗡班扎爾薩埵吽。」

正是方才佛像所傳袁飛的『金剛薩埵心咒』的咒文,被袁飛以佛法催動吐了出來,化為一個個金字在空中砰然爆碎化為一蓬金雨朝著裊裊罩去。

這七字真言一爆,裊裊立時覺得腦中一痛,隨後渾身酥軟起來,一絲鬼氣力道都施展不出,那金雨及身更好似萬針攢刺一般,裊裊一張美豔的面孔不由得充滿驚懼,「好痛!這是什麼法術?怎麼會使我周身上下神魂之內虛虛蕩蕩沒有半點氣力?」

袁飛冷哼一聲,此時他以衝到裊裊近前,手中真氣一噴便凝成一柄長劍,寒光一閃便朝著裊裊的脖頸便斬了下去!

喪柩眼見袁飛當真要殺裊裊,不由得突然叫道:「小子莫要殺她,留她一命,我有話說!」

喪柩的話語還未說完,噗的一聲,裊裊的美豔人頭早就已經飛了起來。

裊裊此時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臨死她都未能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袁飛這個僅開了三識的小和尚是如何能夠使得她周身酥軟無力的!

「一個僅開三識的和尚憑什麼殺我?」這是她最後的疑問。

八萬障門之內齊齊發出隆隆之聲,似乎是嗜血的巨獸,聞到了肉食的香氣,從門中猛的爆發出劇烈的吸攝之力,好似一張張血盆大口,將裊裊那美豔的不可方物的神魂之體瞬間拆分得七零八碎一一吞吃。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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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煉劍救人

那八萬障門好似一張張血盆大口將裊裊撕成無數碎片一一吞吃。

眨眼之間,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裊裊的衣物和數件法寶混著那股沁人的冰冷香氣散落在地上。

喪柩徹底呆掉了,石化了,哪怕他現在只是神魂之體,哪怕他現在被封印在『度世袈裟』之中,但這不妨礙他整個人陷入僵化的狀態。

許久之後喪柩才很沒風度的震驚至極的鬼叫一聲。

不是他沒有見識才會有這般丟人舉動,而是他見識太多太廣,但卻從未見過更從未聽過更從未想過一個鬼聖級別的鬼道高手會被一個僅開了三識的小和尚如此簡單輕易的滅殺掉。

即便是這小和尚天外借法得了那普賢菩薩的分身佛像相助,也最多不過是能夠擒住裊裊而已,甚至還要費盡一番苦功才能做到這一點,但卻怎麼也料不到,事情竟然就這樣簡單的結束了,裊裊這個鬼道七嬋竟然連一絲聲音都未發出來便這樣消散成空!

當初他雖然藏起來了,但那普賢菩薩可是說過,種在裊裊身上的有一十一道『金剛薩錘心咒』可以叫裊裊聽命於袁飛一十一次,要換做是他的話怎也要將這一十一次用盡了這才滅殺掉裊裊,畢竟鬼聖級別的鬼道高手絕對是很好的幫手,不說幫手,光是裊裊那身好看得至極的皮肉就值得他征服十一次!但袁飛就這麼毫不留情的將這麼個美人兒瞬間拆分得七零八落,連渣都沒剩下,這還是人幹的事情麼?簡直是禽獸不如!這小子果然是個和尚,貨真價實的和尚,要不然他怎麼能夠對一個美人如此下手?喪柩自問自己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但這般放在眼前毫無威脅可隨意使喚的美人他卻是絕對捨不得殺的!

袁飛在這喪柩老鬼心目之中的危險程度陡然拔高。甚至喪柩已經將他和鬼聖,七識高僧,元嬰初期修士相等同起來。

袁飛袍袖一捲便將裊裊身上掉下來的數件物品收進袖中,也不觀瞧,隨後將手一抹,那八萬障門便哢哢哢一一關閉,隨後淡淡消失,天空重新恢復原本的烏慥慥的摸樣。

袁飛略微存神調息一下,周身血氣緩緩滾動收回毛孔之內,袁飛心繫四個童子和一眾猴頭孩兒的安危,不敢多耽擱,腳下一動便朝著戰場遁飛去。

此時『雙鬼羅剎盆』沒了裊裊法力支持已然靈光喪盡,兩隻羅剎也被其一下收攝回盆中,重新化為兩座閉目浮雕。

『雙鬼羅剎盆』在空中丟溜溜的一轉,重新化為小碗大小,隨後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跌落在地上,劃了一圈弧線之後才停了下來。

正和兩隻羅剎苦鬥的一眾猴頭和孩兒、童子們、魔頭魔魁們都是一怔,隨後便看到袁飛的遁光急閃,眨眼之間便切到近處。

袁飛看向兩個童子語氣略帶沉重的道:「五厭和受戒呢?」

持香雙目一紅,她是紙紮出來的童子眼中自然不會有淚水,是以紅紅的指著地面上躺著的受戒道:「受戒在那裡,五厭那小子,那小子腦袋被削掉一半不知道那裡去了。」

聽得此言袁飛的心猛地一沉,這四個童子雖然總是給他搗亂,但卻跟了他這般長的時間,此次更是為了他能夠施展『天外借法』之術才死死咬住裊裊不放,若不是這樣的話,憑這四個童子的銅皮鐵骨狡猾心智絕對不會有受到這樣的傷害。

袁飛身形一潛,便來到受戒身邊,就見受戒此時肚腹之處被破開一道長長的裂痕,上半身和下半身幾乎就要分成兩半了。

也就是她這般的後天造就的童子肚腹之內空空如也,不然此時定然是滿地臟腑。受戒身上的不知是什麼製成的骨架已經徹底被斬斷了,骨架斷縫之處有絲絲點點的光線緩緩朝外流逝著。

其他一眾猴頭和孩兒此時也聚了過來,四個童子和他們相處日久,並且這些猴頭和孩兒們幾乎是從出生開始便和這四個童子廝混,彼此之間的關係簡直比親人還親,此時眼看著受戒倒地不起,雙目之中蒼白一片,不由得各個臉現悲慼之色,甚至抽泣起來。

一直不怎麼開口的童子三葷此時蹲在受戒身邊,仔細看了受戒腹部的傷口後道:「主人,受戒也不是沒救,不過卻要有庚金、天沙、流星石等百種材料然後以老主人祭煉我等之法重新粘合起來便能夠修復三葷的肉殼。」

袁飛不由得精神一振,隨後卻面色一緊,問道:「粘起肉殼之後受戒的神魂還在麼?」袁飛心底還有一層隱憂,那就是老僧不戒的那道殘魂已經被他施展『天外借法』之術時用掉了,此時又上哪裡能夠找到鐘離一當年祭煉四個童子之法?

三葷沒有說話,顯然對於粘合起肉殼之後是否能夠喚回受戒沒有把握,半晌之後道:「或者還有一法,可以更有把握召喚出受戒。」

持香此時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道:「對,我怎麼忘記了這個法子。」

袁飛連忙追問詳細。

持香此時言道:「當年老主人祭煉我等最初的目的便是要祭煉出四口飛劍,以我等作為主魂,這樣便可一次祭煉出四口開了靈識的法寶,尤為難得之處在於這四口飛劍還是一套,成套的開了神識的法寶在修仙一界極其少見,威力自然大得難以想像!」

「按照老主人當年構想的劍訣變化,那四把劍分別代表三種意境——圓融、鋒銳、狠辣、毀滅,這也是我們四個童子最初的性格來源。」

「按照老主人的說法,五厭主圓融會機變,所以性格最是狡詐頑皮。我主狠辣行決絕,所以經常言行不留後手。三葷則主毀滅,毀滅之力一出便有殺敵傷及之能,所以三葷一旦認定了的事情便是不死不休,甚至寧可自己身死也要拉上敵人同歸於盡。受戒則主鋒銳,真正的鋒銳之物其實少有精光四放之時,就好比刀劍平時都放在劍鞘之內不見天日,一旦鋒芒顯露那便是敵人化為碎塊齏粉之時,所以受戒平時沉默寡言,一旦起了爭鬥卻經常第一個沖上去。若不是因為如此也不會被裊裊的黑誅十破傷了肚子切斷了筋骨。」

袁飛略微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我將受戒祭煉成飛劍?這樣便可以將她的神魂喚醒過來?」

持香略微猶豫了下後道:「我等只是死物所以並沒有神魂,有的只是主人當年祭煉到體內的性格而已,隨著日久年深才漸漸有了好似神魂一般的東西,我等的這種記憶乃是存儲於偶身之內,所以並不會因為偶身死去而被天地元氣洗練消散無蹤,按理說若是將受戒祭煉成飛劍的話至少有八成的幾率將她的記憶一併抹除,但此時受戒這般情形,卻只有這種辦法或許能夠將她肉體之中的記憶重新喚回來。」

袁飛微微皺眉道:「那不就是說只有不到兩成的概率可以將她救回來?」

持香和三葷默然無語。顯然這樣比將受戒重新黏合起來恢復記憶的希望要大上不少。

袁飛將受戒的屍身抱了起來,沉甸甸的,好似袁飛現在的心情一般。

「我在這裡將受戒的肉殼封住免得有別的意外,你們去找五厭,那小子應該不至於這麼易死!」說完袁飛便對著受戒的偶殼誦起經文來,不停地將一道道佛法加持進受戒的偶殼之上。

受戒骨架之中緩緩流逝的絲絲紅光開始逐漸倒灌起來……

持香等人連忙去尋找五厭,去了不過小半個時辰,持香和三葷攙扶著暈倒的五厭一路而回。

袁飛一見五厭此時的狀態不由得心中略微一鬆,五厭此時雖然還不清醒,腦袋上也被削去了一塊,但卻應該還活著,至少五厭腦袋上的傷口便沒有露出受戒胸口之處的那般可怖的骨架。

袁飛一道法力射進五厭的身體之中,略微一轉從五厭的口鼻之中鑽了出來,五厭瞬即便打了個噴嚏清醒過來。

不過此時的五厭卻虛弱得很,連話都說出來,持香連忙問了五厭數個問題,五厭雖然萎靡卻也或點點頭或搖搖頭一一回答,意識上顯然是清楚的。

袁飛緊繃的心此時徹底放鬆下來,這一仗雖然殺了一隻鬼聖,但對袁飛來說損失了受戒一人便根本不算是勝利!至少也是慘勝!

一眾人此時都沒了言語,各個心情沉重,袁飛袍袖一捲將那『雙鬼羅剎盆』收進袖中,隨後辨認了下方向,引著一眾人飛回『玄(牛匕)之門』所在的位置。

袁飛將受戒的身軀交給持香收好,隨後眼中厲芒一閃而過,牙縫之中鑽出五個字來:「都是因為你!」

久不言語的喪柩在『度世袈裟』之內微微一愣,隨後冷哼一聲道:「和我有什麼關係?殺你的童子的是那個裊裊,你這小子可不能隨便污人清白。」

袁飛冷哼一聲不在言語,喪柩嘿嘿乾笑兩聲,隨後略帶得意地道:「小子,你可知你方才從這『度世袈裟』之上借用了多少法力?」

袁飛眉頭一挑道:「多少?」

喪柩嘿嘿一笑道:「不多,不過卻足夠將你的神識抹掉,所以你現在跟我凶我也不和你計較,因為你的便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你的那些個童子猴頭還有那『巨尾妖猴』都是不錯的東西,還有九識高僧的舍利子,用不了多久這些便都是我的了,還有這口袋,嘖嘖這一方天地廣袤無邊實在難得,還有你的殺禪功法,這功法我可是聞名已久,沒想到竟然有一天可以親自修煉借鑑一下,哈哈哈,這般多的好處馬上便要落入我的手中,想到此處老夫便不由得要叫一聲妙、妙、妙!哈哈哈!」

袁飛嘴角微微冷笑,「笑吧,你能笑的時辰不多了,大不了我自己了斷自己,那時你和我必將玉石俱焚,同歸於盡,所以主動權依舊在我手中。」

喪柩心中暗忖道:「或許這話數個時辰之後你便再也說不出來了,那時你那空空蕩蕩的神魂若是還能夠自殺的話,我便是隨你一同死了又有何妨?嘿嘿嘿!」

喪柩心中中懷著鬼胎,自然不會說出來,只是冷笑一聲便等著這小和尚被度世袈裟將腦袋裡面的神魂洗練一空,變成一個空殼!然後他便可像寄居蟹一般鑽進這小和尚的肉殼之中。

「等了這麼久,我重生的一刻終於即將到來了!」

袁飛並未離開玄(牛匕)一界,而是吩咐了兩個童子和巨尾妖猴兩句,留下一張紙條便身形閃動朝著玄(牛匕)一界深處飛遁而走。

持香和三葷一眾猴頭孩兒看著袁飛離去,持香看了眼紙條上的內容隨後便將紙條揉成了碎片。

三葷略微皺眉,卻並未問上面寫些什麼,巨尾妖猴卻低聲詢問了持香幾句,隨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袁飛此時將法力全開,借助了『度世袈裟』之上的佛力,遁速之快當真好似流星一般。

喪柩此時暗皺眉頭道:「小子,你要做什麼?難道現在便開始給自己找尋墳墓了麼?」

袁飛呵呵一笑道:「我不是說過要送你兩顆舍利子麼?我正準備將他們送給你。」

喪柩心中不由立時起了猜忌,他可是親眼見識了這個小和尚從佛面刮金開始再到河底挖泥,然後又將裊裊引入玄(牛匕)一界之中將其滅殺掉的,是以對於這個莫不清楚底細的小和尚的古怪行為最是在意,此時這小和尚在這廣袤無邊的世界之中不斷飛馳本身便是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尤其是這句要送他兩枚舍利子更是叫他摸不著頭腦。

喪柩疑惑道:「小子,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袁飛見身後的『玄(牛匕)之門』已經變成了一個細小的頭髮絲,幾乎已經看不見了,這才停下了身形。

袁飛一邊四下看了看,一邊道:「好吧,我現在和你解釋一下我要做些什麼。」

喪柩聞言不由一愣。

袁飛身形一墜落在地面上,袍袖一擺盤腿坐在地面上。隨後從懷中摸出兩顆舍利子,在手中把玩著問道:「我還有多少時間?」

喪柩那裡肯說真話,他此時什麼都不怕就怕這小和尚絕望,一旦這小和尚自殺那他可就成了殉葬之物了,是以連忙極其肯定的說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左右!」

袁飛哈哈一笑道:「前輩,你騙得了誰?我此時已經感到腦中一片混沌,甚至空空蕩蕩,嗡嗡作響,恐怕最多也只有個把時辰供我揮霍了。」

喪柩半晌沒有言語,基本等於是默認了。

袁飛卻毫不在意,道:「我只要在這一個時辰之內將『度世袈裟』脫掉應該便可以化解這場災禍了吧,最多也就是神魂受損,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喪柩的聲音陡然變得乾冷起來,道:「不錯!」

袁飛點了點頭道:「那我最大的擔心便沒有了。」說著抓起兩顆舍利子道:「前輩,這舍利子是佛家至寶,乃是佛徒以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佛法焙煉出來的骨頭,內中佛氣盎然,乃是神魂之物最大的剋星。」

喪柩不知道袁飛說此話是什麼意思,便道:「那又如何?你要是想要靠著東西傷我卻是不可能的!第一我此時身在『度世袈裟』之內,這『度世袈裟』雖然困住了我,但卻也在護著我,你這舍利子根本靠不進我,更無法傷我!第二,我曾吞服『斕晶鬼沙』此物乃是鬼道至寶,效用甚多,其中之一便是可將我的神魂固化住,只要不是和你的神魂一起消亡的話這天地便沒人能夠奈何得了我的神魂,除非是我神魂的壽元盡了,不然我便是不死不滅的存在,當年佛子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只能將我封印在這『度世袈裟』之內。」

喪柩和袁飛此時好似成了對弈的棋手,各自將自己的本事底牌一一展現出來,一手一手的在棋盤上落子。他們彼此都沒什麼必要隱瞞,因為即便彼此知道了對方的招數彼此也都無法改變什麼,除非是袁飛動手自殺,不過喪柩認為只要自己和這小和尚繼續對話下去,便可慢慢等著這小和尚一步步的被『度世袈裟』蠶食得變成空殼,只要小和尚腦袋裡面的神魂被蠶食一半,這小和尚便連自己的爹媽都不知道了,想要自殺都不能了!最關鍵的是這一切都是在潛移默化之中進行著。

袁飛點了點頭道:「這確實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前輩可知此物是做什麼的麼?」袁飛說著將那枚曾經存放老僧不戒的殘魂的念玉取了出來。

喪柩不屑的道:「這不就是一塊念玉麼?可以存放神念,也可存放功法口訣。」說道這裡喪柩聲音變得有些奇怪道:「還可以存放神魂。不過這種存放方法極損神魂,一旦存入其中便會使得神魂自我神識被抹滅一空,變成一道殘魂,說白了這種存放神魂之法乃是最惹厭的方式。」說著喪柩話鋒一轉道:「小子,難道你想將我存在這念玉之中麼?」

袁飛滿意的一笑道:「前輩果然了得,看到這塊念玉便想到了我的想法!」

喪柩略微沉默了片刻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小子,你在和我開什麼玩笑?你想要將我存入那念玉之中怎麼都得先想辦法將我從這『度世袈裟』之上弄出來吧,老實說我可是已經試驗了三千餘年了,憑老夫的修為三千餘年都未曾出來,你一個開了三識的小和尚憑什麼口吐如此大話?」

袁飛靜靜的聽著喪柩的哈哈大笑之聲,直到喪柩笑完了這才輕聲問道:「不知前輩有沒有聽過《盜經》這門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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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噬嬰吞輪

喪柩聞言一愣,隨後聲音之中露出古怪之意道:「《盜經》?你說那個早已失傳了的佛家典籍?」

呃?這回反倒是袁飛一怔,《盜經》不是『道家』典籍麼?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成了佛家典籍?

袁飛卻並未追問,他並不急著問這些,若是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成功了,那麼以後有的是時間來詢問這個老鬼喪柩關於《盜經》之事,若是失敗了,他神魂必然消散一空,知不知道《盜經》的來歷也便沒什麼必要了。

袁飛含糊的點頭道:「不錯,這是我的一個大秘密,天下知道這個秘密的全都死了!」

喪柩遲疑片刻後略帶震驚和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小子竟然也身具《盜經》功法?這怎麼可能?《盜經》這種神通我也多少知道一些,說他是道便是道,說他是佛便是佛,說他是魔也可,是鬼也成,算得上是一門獨闢蹊徑的奇門功法,甚至不下於道家佛家這兩派的最高深功法!」

「不過這《道經》卻不是能夠容於世間的功法神通,當年《盜經》被九識高僧弘赫和尚也就是後來從佛家破門而出重新還俗的『演算子』開創出來。演算子野心勃勃想要以此門功法獨創和道家、佛家並稱於世的『盜家』,就在這演算子打算大干一番,成為媲美道家老丘和佛家藥師琉璃光如來佛成為開闢一派的大聖人廣招門徒之時,卻被道佛兩門出動全部高手聯手誅除,典籍也被盡毀,這已經是四千餘年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才剛剛修煉到如裊裊這般的鬼聖級別,幸好我鬼道沒有參與此事,不然那驚天一戰我若處身其中恐怕早就化成灰燼了,佛道兩門出動了所有能夠爭鬥的修士,道門只要是築基以上修士全部出動,而佛家則出動了所有開識的和尚,哪怕盡開一識沒有什麼大神通也被送上去爭鬥,那一戰道門佛門兩派死傷無數,最終才將演算子徹底誅滅,據說去了八萬修士和尚最終僅三成從戰場上回來,本來那是我鬼道和魔道的一次好機會,可惜當年出了一番別的事故,不然這天下格局將又是一番別樣摸樣!按理說佛道兩門下了這麼大的力氣來誅殺演算子,銷毀盜家典籍,作為盜家根基的《盜經》典籍是絕對不可能再有傳世才對。」

喪柩這般說話可不是存著給袁飛解惑的目的,而是為了吸引住袁飛的注意力,消磨掉袁飛所剩不多的時間。袁飛和他談話的時間越多,他所剩的自殺的機會便越少。說道底喪柩什麼都不怕就怕袁飛自殺。

袁飛還是首次聽到《盜經》的來歷,原來首創《盜經》之人名叫『演算子』還是從佛家破門而出的九識高僧,後來被道佛兩門聯手出動八萬修士佛徒才將其誅殺,這實在是有些太過駭人聽聞了,一名修士可以和八萬修士佛徒相抗,還誅殺了其中的七成近五萬多修士佛徒?袁飛不知道這喪柩此時是否再說大話,他所知道的是,即便是一萬俗人他都對付不了,不,兩千凡人震聲一吼他都得修為盡喪,八萬修士佛徒這樣的數字袁飛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的!當年盜梟葛洪自己說自己被數十位元嬰修士圍攻苦戰了數十日也未曾將其殺滅,袁飛已經多少以為是誇張之言,沒想到這《盜經》的祖師爺竟然被數萬修士佛徒圍攻。這分明是上古神話之中才有的情節!

袁飛知道這《盜經》功法乃是一門取巧之法,專門壞人修為,盜人法寶,損人利己至極,實在算得上是所有修士佛徒的剋星,演算子將這門功法開創出來已經犯了眾怒,而他竟然還要廣收門徒,這就等於其他道佛兩門修士佛徒的辛苦修煉最終都是給『盜家』做了嫁衣,如此一來誰還去修煉道、佛兩門功法?世人豈不是全都要去修煉『盜家』功法了?這等於是要刨了佛、道兩家的根基,所以說這《盜經》乃是兩派剋星,比之佛魔不相容更厲害數倍,露出苗頭便要被兩派聯手誅除,袁飛此時對於《盜經》在這世上所處的地位重於有了更全面的瞭解。也越發知道《盜經》這種功法絕對不可以被人得知,否則盜梟葛洪便是他的下場。

這些念頭不過一閃而過,袁飛現在卻沒時間在這上面耽擱,袁飛接著說道:「前輩,你說我要是用《盜經》之上的吸人法寶的神通功法來吸攝這件『度世袈裟』能否將其從身上脫下來?」

喪柩略微愣了愣神,《盜經》這門功法他也不過聽說過而已,並未真的見識過,自然不清楚究竟有什麼功效,能否真的將這『度世袈裟』從身上脫下來。不過喪柩被困在這袈裟之內三千年,運用了無數方法絞盡了腦汁都未曾尋到法子從中逃脫,在他心中這『度世袈裟』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袁飛不過是個開了三識的和尚而已,即便會些歪門邪道的功法也絕對難以撼動這『度世袈裟』。

「《盜經》或許可以做到,但是你卻絕對做不到。」喪柩很直接的將自己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

袁飛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怎麼也要試一試,你說對吧!況且《盜經》第三卷萬寶歸一之後還有內容,《萬寶歸一》若是無用的話,我還可嘗試一下後面的功法!」

喪柩嘿嘿一笑:「沒有用的,你這樣的想法我堅持了三千年,現在的結果你也看到了,能改變什麼?小子,你可知我是什麼修為?」

袁飛道:「什麼修為?」

喪柩卻嘆了口氣,搖頭道:「不說這個,以我的修為混的這麼慘說出來還不如不說。」

袁飛心中一動,這老鬼方才說過四千年前便是鬼聖一級的修為,相當於元嬰初期境界,那麼他又修煉了一千年才被佛子鎮壓在這袈裟之中,一千年變量太大,這老鬼的修為看來絕對不低!隨後他心中又有些不屑想道:「你這還算慘?要是我叫你看到了我那便宜師父蕭殺,你才知道什麼叫做慘。」

袁飛定了定神,此時他的腦中越來越混沌起來,似乎腦殼裡開始變得輕飄飄的,有種似乎要往上升的感覺,袁飛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袁飛使勁咬了一口舌尖,振奮了下精神,隨後道:「前輩,我要開始了!」

喪柩嘿嘿一笑道:「你放心開始吧,最後我會來替你結束的!」

袁飛突然道:「前輩,你大可放心,我若此次不能將『度世袈裟』從身上剝離掉我也不會選擇自殺這條路來和你玉石俱焚,並且我留給我的童子猴頭們叫他們儘量聽從你的號令,那巨尾妖猴乃是和我締結契約的主僕,我的神魂雖然被抹殺掉,但我體內的『妖猴金令』卻不一定會隨著一同破碎,畢竟我並沒有死,只不過是換了個神魂而已,我身上還有《盜經》全本,殺禪功法,另外還有半冊《糺藍神光》的秘籍,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寶物盡皆送與前輩,只希望前輩能夠幫我一個忙。」

喪柩聲音略微低沉了起來道:「我雖然平日說話多有騙人之言,但我鬼道最終承諾,是以我絕不會隨意答應你什麼,你這些東西早晚都是我的,你沒什麼資格叫我幫忙。」

袁飛聽這老鬼終是承諾不肯輕易答應他什麼,反倒一喜,點了點頭道:「或許前輩說的不錯,但我所請前輩幫忙之事乃是前輩得了我的身軀之後必須要辦的事情,所以我並非是要前輩特意去做什麼。」

喪柩聲音乾冷的道:「說來聽聽。」

「我有一位妻子名叫洪嫣兒,乃是媧女之身,她被那群禿驢強搶了去為他們孕育佛子,前輩所要做的便是幫我將她救出來,怎樣,前輩怎麼也不想再被那佛子關押在這『度世袈裟』或其他的法寶之中吧。」

喪柩絲毫都沒有猶豫直接道:「那佛子果然是絕對不能叫他順利降世的,能救活的我保證不救死的,我所能保證的便只有這麼多了。嘿嘿,我就說你從頭到尾都不似個和尚,現在看來果然是個假和尚混進佛家不過是為了救自己的老婆!」

袁飛哈哈一笑,手探入懷中摸了摸那『清靈玉淨瓶』瓶內盛放的乃是他的五個弟弟和一個小妹妹,「不知你們現在如何了,若是我死的話我會在最後將這玉淨瓶搗碎!或許那時我們能夠相見吧!」

袁飛此刻甩開心中全部包裹道:「好!前輩,你要小心了,天下間的所有比鬥,不論面對的是誰,是什麼東西,我可從未輸過!我這次若是勝了便會將你封印進這塊念玉之中,到時你恐怕只剩下蒼白的記憶喪失本我,和死也沒什麼區別了。」

喪柩嗆聲一笑道:「小子,你真是越來越合我的脾氣,若不是你我此時的關係,我還真想收你為徒,叫你伺候我一輩子。你若真能把我從這狗屁袈裟之內扯出來封禁在那念玉之中說不定我還要好好感謝你一番呢!」

袁飛不知這老鬼為何會有此言,不過他此時已經不能再思考這樣的問題了,此時的他腦中只能思考單一的問題,多思考一項的話腦中便會混亂成一團亂麻。所以袁飛此時心中再無別的念頭。

袁飛從懷中取出那本藍皮封面的《盜經》平放在眼前,將書頁攤開到第四卷,這一卷在袁飛此時眼中乃是霧濛濛的一片,袁飛根本看不清後面的文字。

按袁飛此時的修為來說只能修習到《盜經》第二卷,《納氣歸元》連第三卷《萬寶歸一》都修煉不了,因為袁飛還未凝成『盜丹』只有結丹之後才可修習第三卷《萬寶歸一》此時袁飛直接跳過第三捲去看第四卷,因為修為不夠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袁飛做好準備便開始將自家修為催鼓到極致,隨後便開始瘋狂吸攝『度世袈裟』上的佛力,袁飛整個身子瞬間漲大起來,袁飛此時的吸攝可絕不是以往那般由『度世袈裟』主動供給的,而是袁飛催動了『納氣歸元環』主動吸攝『度世袈裟』上的佛力,這樣的話速度比以往快上百倍,那『度世袈裟』便好似一個沒有盡頭的寶藏一般,任憑袁飛如何索取吸攝多少都遠遠不斷的供給。

喪柩何等見識,立馬知道這小和尚要幹什麼,冷哼一聲道:「小子,你想臨陣修習這《盜經》功法?你莫不是瘋了?當真以為天下功法只要看一眼便可學會麼?更何況是這《盜經》功法!」

此時的袁飛皮肉被整個吹了起來,好似一個吹足了氣的牛皮筏子一般。根本不能說話,如果他牙關不緊緊地咬住的話恐怕嘴巴張開了便再也合不上了。

袁飛的肉殼曾經被《無天籙術真訣》的狂首之力強行撐開過,所以袁飛此次倒並不覺得有多麼痛苦,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袁飛此時腦中的神念已經被『度世袈裟』侵襲了太多,所以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

袁飛身上的每一個毛髮都直直立起,使得他看上去猙獰無比。原本披在袁飛身外的『半步法袍』早就已經消散無蹤,此時只有『度世袈裟』依舊隨著袁飛的身形變大而變大,罩著袁飛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鼓足了氣的魚鰾的身子。

此時的袁飛已經眼現渾濁,並且雙眼被鼓起的皮肉擠得只剩下兩條細縫,但身前的《盜經》之上的文字他依然一個都看不到,依舊是霧濛濛的一片,袁飛不停地吸攝『度世袈裟』之上的澎湃佛力,「還不夠,還不夠!我要能夠媲美元嬰修士的修為。」

滾滾佛力不停地灌輸進袁飛的身體之內,袁飛此時已經漲大到了極限,周身開始發出繃繃之聲,似乎隨時都會因為佛力鼓蕩滿溢而爆裂開來。

終於在這個時候,《盜經》第四捲上遮遮掩掩的云氣逐漸散開。

袁飛的雙目陡然睜大,眼中逐漸倒影出了一行行的文字。

第四卷《噬嬰吞輪》!

袁飛強撐開雙眼打足精神細細觀瞧,第四卷講的竟是如何吸納元嬰修士的元嬰和吞掉七識以上高僧修煉出來的佛輪!

這和袁飛的估計基本差不多,既然《盜經》前三卷每一卷都是針對各個階段的修士而準備的那麼第四卷必然便是針對元嬰這個級別的修士的功法,唯一超出袁飛意料之外的便是他沒想到《盜經》這麼霸道,演算子果然具備開山立派媲美藥師佛和道家老祖老丘的氣魄,這一卷竟然直指元嬰修士的元嬰和七識以上高僧的光輪,怪不得佛道兩派要合力誅殺演算子,這兩樣可都是元嬰修士和開識高僧的修為根本,一旦被人盜走豈不是瞬間化為凡人?這樣的功法若是廣為流傳開來的話這天下便徹底亂了,那些現在登峰造極瀟灑無比的元嬰修士和七識以上高僧恐怕得人人自危,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家苦修了近千年的修為便會被人輕鬆攝走,自家千年修為便成了為他人做的嫁衣!

袁飛甚至有些不敢想像這樣的功法修煉到極致會成為什麼樣的神通,況且第四卷還不是《盜經》的最終卷,後面明明還有其他的內容,而且是袁飛以此時的近乎於元嬰修士的修為也不能看的神通,可怕的《盜經》可怕的演算子!

袁飛仔仔細細的將《盜經》第四卷《噬嬰吞輪》每一個字都細細觀瞧一遍,雖然腦中已然混沌一片,但這些文字便好似深深地刻印在袁飛的腦海裡一般,各個大放光明,袁飛此時已經不再瘋狂吸納『度世袈裟』上的佛力,而是開始閉目冥神細思起來。

袁飛雙眼一閉便是半個時辰的時間,當袁飛再次睜開雙眼之時,袁飛眼中的眼仁已經縮小了成了針芒狀,眼眶中只剩下慘白的眼白,看上去極其可怖。不過這慘白的眼中卻有一種佛家九識高僧才有的琉璃之色。

袁飛吐氣開聲一聲爆喝,周身被佛力撐起的皮膚開始波浪般的滾動起來,層層卷卷無有止息。

隨後袁飛眼中陡然爆出一絲明亮的光彩,被澎湃佛力鼓動得漲大數倍的雙手在身前劃了一個弧,匯成了一個圓形,圓形之內好似有一層泡泡似地薄膜被拉開,內中成千上萬的五顏六色的光絲四處活潑潑的游動著,煞是好看,和無色無相的『納氣歸元環』相比可要拉風的多。

袁飛第一次施展這『噬嬰吞輪洞』沒想到竟一次成功,不過隨後才是最難做的事情,袁飛開始逐漸將一身的澎湃佛力匯進這『噬嬰吞輪洞』中,將其內的各種顏色的萬千流光逐漸催動起來,使得他們旋轉起來,隨著袁飛佛力的催鼓,這些五顏六色的流光開始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慢慢的『噬嬰吞輪洞』最中心的一點開始變得漆黑起來,緩緩的這『噬嬰吞輪洞』中心的黑點逐漸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整個『噬嬰吞輪洞』內全是漆黑之色。

黑洞!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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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1 21:19: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八章 袈裟對袈裟

持香臉上神情漠然甚至有些慘淡,正在用不知從何而來的針線縫合受戒的肉殼,而三葷則在以真元給五厭療治幫其盡快恢復。

其他的猴頭和孩兒們也在按摩血脈打坐調息,修復受傷的肉殼和損耗的真元。一眾人猴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眉角之間都帶著隱隱的擔憂之色,他們都在為袁飛擔憂,袁飛這一去生死恐怕難料!

坐在地上的巨尾妖猴此時似乎有些不妥,身上的皮肉似乎在一層層的往下掉,不過巨尾妖猴卻沒有理會自己的變化,雙目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孩兒們,就在此時巨尾妖猴目光之中精芒突然一閃,變得凌厲起來朝著遠處望去。

玄(牛匕)一界的氣流陡然間絮亂起來。

巨尾妖猴身上的毛髮開始朝著遠處劇烈的抖動的倒伏,持香和三葷也在此時感應到了什麼,身形躍動,幾下便蹦上了巨尾妖猴的肩膀,舉目朝著遠處眺望。隨即兩名童子都不由得面露駭然之色。

就見『玄(牛匕)一界』之中的天地都開始起了變化,極遠之處的天空之上竟形成了一顆巨大的漆黑漩渦,大得超乎人的想像,漩渦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朝著這漩渦匯聚而去,幸好這『玄(牛匕)一界』空空如也,這漩渦只是將這一界之中的方圓百里之內的云氣抽空。並且最重要的是這黑洞竟似乎在收斂神魂。就是沒有神魂的持香和三葷此時都有種身形飄飄好似要被那漩渦吸進其中的感覺。兩個童子連忙收斂心神,巨尾妖猴大叫一聲不好,毛茸茸的大手一劃拉便將地上的已經有些東倒西歪的一眾猴頭和孩兒還有受戒的身軀包括那病懨懨的五厭攝進了自己身上的毛髮之中。

隨後巨尾妖猴周身金光疊閃,一身毛髮盡皆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由原本的黑褐色的大猴子變成了一隻金毛巨猴。嘴中獠牙暴而起,晃動一下便躲在了那『玄(牛匕)之門』之後借助巨大的『玄(牛匕)之門』和那黑洞的吸攝之力抗衡起來。

持香和三葷並沒有神魂,所以這黑洞除了有些吸力以外對他們並沒什麼太大的傷害,但那些猴頭和孩兒卻不同,他們修為較低神魂和身體的契合度還只算是低等,若是巨尾妖猴見機稍慢的話,他們雖然相距那黑洞有很遠的距離,神魂依舊有可能被那黑洞吸攝過去。

而被夾在『玄(牛匕)之門』上的蕭殺此時脖子上發出吱吱嘎嘎的乾燥摩擦聲響,腦袋略微抬起一小點,他的眼睛早就已經是全盲狀態,自然看不到極遠處的黑洞,但是依舊能夠靠神念發覺周圍十幾丈內的氣流變化,此時他幹枯的一人多長的滿頭亂發也劇烈的抖動著飄起,好似指針一般直直著極遠之處的黑洞。

黑洞之中的那股吸攝之力自然也朝他罩來,此時的蕭殺被夾在這『玄(牛匕)之門』上足有萬年,肉殼早就已經腐朽,神魂雖然依舊堅穩但卻怎麼也不可能像萬載之前那般和自家的肉殼高度契合,是以一被這黑洞的吸攝之力牽引,便有種遙遙而出要被吸走一般的摸樣。

就在此時三葷和持香兩個童子奔了上來,要撐開光罩護住蕭殺的神魂,但蕭殺卻傳音道:「我沒事,我的神魂被這『玄(牛匕)之門』夾著,這點力道根本吸攝不去。這一界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任憑持香平時如何口滑,此時望著遠處的黑洞卻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袁飛畢竟第一次施展這『噬嬰吞輪洞』在此之前他甚至連《盜經》第四卷《噬嬰吞輪》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這『噬嬰吞輪洞』的威力有這般巨大。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走得夠遠了,卻沒想到即便如此依舊使得玄(牛匕)之門下的妖猴和蕭殺都受到影響。也不怪袁飛會有此意料之外,《盜經》第四卷之前的數種神通比如《匿字法決》《納氣歸元》甚或袁飛還未修成的第三卷《萬寶歸一》全都是極其隱秘的暗中施以之法,都是教袁飛偷偷摸摸的行事盜物的手段,但這『噬嬰吞輪洞』卻一改《盜經》原本的偷偷摸摸秘而不宣的風格,一下堂皇煊赫起來。

如果說《盜經》前三卷講究的是隱和收那現在的便是張和放,吸納百里之內的云氣的黑洞是何等的了得囂張?幸好這裡是空空蕩蕩的『玄(牛匕)一界』,這一手段若是在人界施為起來的話,恐怕百里之內人畜鳥獸盡皆得滅殺一空。甚至更遠的地方都也要受到波及。

這吸攝神魂云氣的黑洞便懸在袁飛的頭頂之上,但這個黑洞並非是『噬嬰吞輪洞』的本體,真正的本體依舊在袁飛的雙手之間,不過臉盆大小,而袁飛頭頂之上的黑洞不過是這『噬嬰吞輪洞』的一種力量顯化而已。

此時的袁飛突然感到難以為繼起來,那『噬嬰吞輪洞』在袁飛手中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並且頻率越來越大,袁飛兩手之間的『噬嬰吞輪洞』好似1化為了一個不聽話的活物,掙扎扭曲隨時都要不受袁飛控制暴走起來。

此時的袁飛已經由被吹大的牛皮筏的摸樣恢復原來面目,甚至比以往更加消瘦,原本充斥在其肉體之內的澎湃佛力全都灌注進了這『噬嬰吞輪洞』中。

但,還不夠,『噬嬰吞輪洞』依舊在不停地索取著,就像是一個永遠飢餓的狼崽子一般。袁飛沒有足夠的佛力供他吞噬,下一步他便要吞噬掉袁飛。

袁飛此時雙目之中的瞳孔已經縮小得近乎看不見了,白慘慘的一片,袁飛腦中此時的念頭卻一改原本的混沌摸樣突然多了起來,袁飛以往的一幕幕開始走馬燈一般的在腦中放映,那五個弟弟一個妹妹紛至沓來,盜梟葛洪也慈祥著推說自己早就吃過了,說什麼也不肯吃袁飛奉上的乾麵饅頭,隨後袁飛滿懷仇恨的修煉,四處偷竊等等等等一幕幕閃現不休。

袁飛知道這是他神魂即將破滅的徵兆,等到他從小到大的經歷全都放完之時便是他的神魂被侵蝕成空的一刻。

袁飛悶哼一聲,再次吸納起『度世袈裟』之中的佛力,並將自己化為一條通道,一條溝通『噬嬰吞輪洞』和『度世袈裟』之間的澎湃佛力洶湧而過的通道。

將自己化為通道的袁飛並不比佛力將他吹成大了舒坦,因為這洶湧澎湃的佛力開始不停地洗刷袁飛的筋脈,好似無數鐵刷子一般來回刷弄著袁飛的筋絡,每刷一次便會帶起血淋淋的肉絲,和鮮血構建的泡沫,這種劇烈的痛苦倒也有些好處,至少使得原本已經神智混沌的袁飛精神一振。

袁飛依稀感覺到這澎湃佛力將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改變了,但卻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被改變了,當然他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細節。

袁飛將一切能夠調動的心神全部集中在『噬嬰吞輪洞』中,力圖使其穩定下來,有了無窮佛力加持,這『噬嬰吞輪洞』果然一下便平復下來,老老實實的呆在袁飛雙手之中飛速地旋轉著。

此時喪柩方從發傻之中醒悟過來,隨後便感到那『噬嬰吞輪洞』中有一股吸攝之力朝他捲來。

『度世袈裟』立生感應,袈裟之上金色的佛文幻生幻滅,不停地抵消著『噬嬰吞輪洞』的吸攝之力。

但這吸攝之力竟然一下穿透了『度世袈裟』的保護,老成若喪柩都沒有想到袁飛竟然以『度世袈裟』的佛力來對付『度世袈裟』本體。

如此一來,就不是袁飛一個人在對付『度世袈裟』了,而是『度世袈裟』和袁飛聯起手來對付『度世袈裟』自己。如此一來勝負便僅僅取決於誰能堅持到最後了!

老鬼喪柩心中不由得翻騰起來,隨著那『噬嬰吞輪洞』的吸力越來越強,老鬼喪柩甚至都開始有種要被吸攝而起脫離袈裟的感覺,此時的他終於相信袁飛或許真的能夠將他從這『度世袈裟』之上拔出來。

搖曳不休的不光是喪柩,就是『度世袈裟』本身也開始在這吸力之下震顫波浪般的起伏起來,袁飛便覺得自家身上有一種要被剝掉皮肉一般的劇痛,不過和袁飛此時體內筋脈之中被鐵刷一般的狂暴佛力來回刷搓的劇痛比較起來這剝皮之痛也算不得什麼了。

此時的袁飛內外焦灼,當真是好似被燒得通紅的鐵條活生生的串了放在烈火之上烤炙一般,這種痛苦言語實在難以形容其中萬一。

袁飛此時已經完全是靠著一股狠勁咬牙硬挺。

哢,的一聲輕響,『度世袈裟』緊緊黏住袁飛皮膚上的一角陡然揭了開來,雖然只是一小點,但依舊給袁飛帶來了無盡的希望。

那揭開的一角露出袁飛肌膚之下的血淋淋的絲絲條條的肌肉纖維。

隨著『噬嬰吞輪洞』的吸力越來越大,那『度世袈裟』揭開的便越多,這個過程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對於袁飛來說自然是漫長得好似連大地都蒼老了一千年一般,但對於喪柩而言卻快得叫他心生寒意。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歷?憑什麼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我天縱英才智慧無雙,修為又比他高出十數倍,不,是數十倍,閱歷見識更是舉世無敵,怎麼就在這個僅開了三識的小子面前有種處處被其壓制之感?這,究竟是為什麼?」

哢嚓一聲裂錦之聲響起,那『度世袈裟』猛的從袁飛身上揭開,鮮血頓時1噴濺出來,袈裟揭起露出裡面血淋淋的皮肉,而喪柩也在此時被猛的從『度世袈裟』之中吸了出來,眼看著便要被『噬嬰吞輪洞』一口吞噬下去。

但這喪柩畢竟不是尋常之輩,有著一身通天的修為,此時一脫離了『度世袈裟』當真是鳥脫樊籠,魚歸大海,快意得簡直要將天地擁在懷中好好蹂躪虐打一般。

喪柩此時化為一團青藍色的流光,和『噬嬰吞輪洞』的吸力相抗衡起來。竟然隱隱要脫離『噬嬰吞輪洞』的吸力。畢竟『度世袈裟』從袁飛身上一揭而起,『噬嬰吞輪洞』便沒了『度世袈裟』的澎湃佛力作為支撐,立時便成倍的衰弱下去,此時的袁飛腦中一片清明,再無半點混沌之意,不過那身上的痛楚也一瞬間放大了百倍,並有什麼東西沉澱在了袁飛身體筋脈之內。

袁飛見老鬼喪柩要跑,他可知道這老鬼絕對不是什麼好說話的角色,若是真的被他逃走那麼接下來這老鬼要做些什麼誰都不知道,說不定首要的便是將他們全都滅殺掉。

「前輩莫要著急離去,小子曾經言道要送你兩顆九識高僧的舍利子,你怎麼不拿便走?」

袁飛不知何時已經將一顆舍利子含在嘴中,隨後蓄足了勢,含滿了法力,對準了那和『噬嬰吞輪洞』想抗衡的喪柩便噴了出去。

一擊正中喪柩所化的青藍色的光團之上。

喪柩哎呀呀的一聲怪叫,青藍色的光團之上立時冒出裊裊青煙,一股焦糊之味瞬即蔓延開來。

舍利子乃是神魂之體的剋星,即便是喪柩這般修為終究也是被困了三千餘年,不可能一從袈裟之中出來便能夠發揮出三千年前的修為巔峰時的神通。

喪柩哎哎呀呀的鬼叫連聲,顯然被舍利子傷得不輕,咬牙冷喝一聲道:「小子,快快放我離去,咱們從此再無恩怨,今日你若繼續和我糾纏,小心我將你和你的所有手下一一虐殺!」

袁飛和喪柩方才在吸攝『度世袈裟』之前便好似知心老友一般,袁飛甚至將洪嫣兒都請其幫忙搭救,喪柩也一口應承下來。好似彼此之間當真是忘年之交的好友一般,但此一時彼一時,袁飛現在卻是絕對不能放喪柩離開,不為別的,就單單喪柩知道了《盜經》這個秘密便絕對不能放過他,秘密之所以被稱為秘密便是因為世間只有一人知道而已,若是多了一人知曉,那麼便不是秘密了!尤其是那個人乃是一個袁飛琢磨不透的老鬼。

對此,袁飛和喪柩心中都好似明鏡一般通明,喪柩見袁飛又吸起了一顆舍利子隨時有可能朝他射來,立時開始擺動掙紮起來,身形一轉化為一條清凌凌的好大河鯉,搖頭擺尾在『噬嬰吞輪洞』的吸力之下使勁掙扎。

袁飛嗤的一聲將最後一顆舍利子噴了出去,任憑喪柩化為的河鯉如何掙扎,依舊被袁飛以法力催動的燒得通紅的鐵條般的舍利子射中腦袋,河鯉的腦袋立時被舍利子噬出一個大洞,喪柩一聲慘嚎,身形一顫,立時被『噬嬰吞輪洞』一下吸了進去。

袁飛不由得心中一喜,但隨後卻臉色一緊,這喪柩老鬼不愧是連佛子都煉化不了的存在,在『噬嬰吞輪洞』內無窮旋轉撻伐之力侵襲下竟然依舊精力十足的折騰不休,顯然這『噬嬰吞輪洞』根本不可能將他的神魂撕碎滅殺掉。

並且袁飛可沒有什麼佛力再來維持這極其消耗法力的『噬嬰吞輪洞』了。

所以袁飛依舊按照原本的計劃,兩手逐漸開始往內收緊,『噬嬰吞輪洞』也隨著越來越小。

由臉盆般大小逐漸化為海碗般大小,最後好似酒盅一般大小。

袁飛頭頂上那巨大的『噬嬰吞輪洞』顯化出來的黑洞也隨著開始縮小起來,但吸攝之力卻更強。

袁飛其實早就已經精疲力盡了,此時全靠著一股求生之志和狠辣之意支撐,將自己撻伐得不成樣子,此時的袁飛面目皮肉都已經好似跟頭骨脫離開來一般,扭曲得不成樣子。或者說已經根本沒了人形。

老鬼喪柩此時在『噬嬰吞輪洞』中看到袁飛此時的好似火焰蒸騰的雙眼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為何這小子修為如此之低卻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力,甚至叫他這個鬼仙都感到被其壓了一頭,這其中《盜經》的功法神通自然了不起是使袁飛實力超限額發揮的原因之一,但最觸動他的卻是袁飛那股求生的意志,那不單單是一個人的求生慾望,這小子身上明顯背負著其他人的求生慾望,這意志已經強大到叫他喪柩都感到心驚的地步!

像喪柩這般的存在,苦苦修煉便是為了自家一步登天,旁人那還在他的心目之中?自然會對如袁飛這般似乎為別人活著的人感到心驚不解。

喪柩此時哈哈狂笑,突然以他為中心爆出一股碎裂之意,漆黑的好似黑洞一般的『噬嬰吞輪洞』竟然以喪柩為中心好似琉璃炸裂一般逐寸碎裂。

「裊裊那小妮子的『黑誅十破』火候根本不到家,這才是我鬼道十破撕裂空間的真正威力,小子你看如何?」

眼看著自己的『噬嬰吞輪洞』便要好似堅冰般炸裂開來,袁飛眉頭一擰,上下牙關狠狠一咬,手腕之中猛的傳來骨碎之聲,碎裂的腕骨一下將袁飛的雙臂戳破,鮮紅的皮肉之中露出白森森的尖銳骨頭來。

袁飛手腕上的血脈一下被戳了開來,鮮血猛的飆射而出,噴濺著匯入『噬嬰吞輪洞』中。

也只有袁飛這般的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物才會用出這樣的自殘之法來增加『噬嬰吞輪洞』的威力。

袁飛的滾燙的鮮血一下便將喪柩的神魂包裹起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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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1 21:20: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九章 袁飛身死

神魂之體有四怕。

第一怕,天地元氣洗練撻伐。

第二怕,佛家堂皇佛氣燒炙灼烤。

第三怕,污穢之物侵蝕神魂。

第四怕,烈血陽罡衝擊壞疽。

袁飛的血乃是武道化兵後期高手的陽罡烈血,內中蘊含著天地罡氣,雖然這種程度的烈血陽罡還傷不到喪柩的神魂,但卻可使喪柩的『鬼道十破』暫時發揮不出威力。

袁飛趁此機會狂喝一聲,被其自行折斷的雙手運使手中縮小成酒盅大小的『噬嬰吞輪洞』往地上的念玉上一拍!

那枚念玉立時發出咯咯脆響,似乎要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隨時都會炸裂一般。

袁飛此時已經再無其他計策,若是這念玉收不住喪柩的神魂之體的話,那麼他便只有束手待死,所以袁飛也不去管這塊念玉能不能承受,只是一味的將喪柩的神魂往裡塞去。

不過袁飛此刻陡然間感到無以為繼起來,身軀之中空空蕩蕩,再也無法將喪柩繼續朝著念玉之中壓迫。

輸了?

但隨著袁飛這個念頭方一在腦中懸起,後背之上猛的被注入一股猛烈地真元。

喪柩被袁飛的鮮血糊住化成一個血團,連忙運轉鬼道神通將裹住自己的鮮血層層燒煉成灰。

就在喪柩將包裹著他的神魂的鮮血全部燒煉掉之後,卻陡然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座狹小的大殿之外,隨即喪柩苦笑一聲,不再施展什麼鬼道神通,而是神魂一轉顯化出身形來。

誰能想到喪柩竟是一個絕頂的美男子,怒向海是袁飛見過的天下長得最帥氣的男子,但這喪柩卻是天底下最陰柔的男子。

白皙的皮膚,狹長的臉頰細長的眼睛,微翹的好似塗著一層淡淡橄欖油般的薄薄嘴唇,喪柩的美可以使得天下美貌女子再無半點顏色。尤其是此人一頭銀白的長發披散肩後,更使得喪柩多了幾分妖媚神秘。

此時的喪柩一襲大有古風的寬敞袍服,袍服之上繡滿日月星辰,頭上戴著一尊碧藍色的鑲嵌有一塊明藍寶石的冠冕。華麗得叫人連仰視都不敢。喪柩的胸口之處的袍服鬆散的敞開著,威壓和懶散同時出現在這三千年前的鬼道強者身上,尤其是那略微鬆開的胸口竟然連男子觀之都會產生一絲絕不應該有的遐想。

不錯!喪柩此時已經被封禁在念玉之中,這塊念玉乃是不戒老僧存放自家殘魂之所,以那鐘離一當年的威風修為,這念玉自然不是尋常之物,雖然也是勉強才將喪柩納入其中,但終究還是將其容納下來了。

喪柩曾經吞服了『斕晶鬼沙』是以神魂的強橫程度舉世無雙,即便是轉世佛子都無法將他的神魂煉化掉,自然不會因為被袁飛打入念玉之中而將本我抹去,是以此時的喪柩沒有變成像老僧不戒的殘魂那般的只有記憶卻沒有本我的半死之物。

喪柩雖然被重新封禁,但卻沒什麼脫了樊籠又被困入念玉之中的惱怒,白瑩瑩的面色很是平淡,甚至還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懶散笑意。

喪柩狹長的雙目掃視了下身前的這座狹小的宮殿,隨後宮殿的形狀便開始改變起來,不過片刻時間變成了一座寬敞明亮燈火輝煌的金瓦大殿,殿中甚至還有武士巡邏守衛,更有宮女侍者從中來回忙碌穿行,很是一派火熱景象,若不知道此處乃是念玉之中的話必然會讓人認為此處乃是人間帝王之家。

喪柩紅潤微薄的嘴唇微微一翹,呵呵一笑便投入宮殿之中,竟然是一副要安安穩穩的住下來暫時不走的摸樣。

此時念玉之外袁飛身側站著持香和三葷兩童子,袁飛方才在最後一刻其實已經完全沒了力道,根本無法將喪柩封入念玉之中,乃是這兩個童子擔憂袁飛,違背了袁飛留在紙條之上的命令急急趕了過來,以乾坤一擊之法將自家真元注入袁飛體內助了袁飛一臂之力。

不過此時的兩個童子看著袁飛盡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此時的袁飛神形枯槁,皮膚觸手冰涼,身上毫無半點活氣,就連斷了的雙腕此時也再無半點血水流出,顯然心臟已經不再朝四肢百骸供運鮮血,袁飛雙目之中更是一片雪白,竟已經氣絕身亡了。

而『度世袈裟』此時在空中自行疊得整整齊齊躺在了袁飛身側。

兩個童子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在他們看來袁飛乃是個打不死的人物,前前後後這兩個童子也跟著袁飛經歷了不少生死爭鬥,沒經歷的也都聽說了一些,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四個童子才願意追隨袁飛,若袁飛乃是個沒什麼潛力的人物的話,即便人品再好修為再高,這四個童子也絕對不會追隨尾翼,最多和袁飛做個朋友而已,哪怕是袁飛擁有當初不戒和尚種在這四個童子身上的『種子光輪』可以施展箍頭之術來使得他們頭疼難耐,四個童子也未必會聽從他的號令,反倒會找機會做掉袁飛。

但事實上袁飛除了運用了兩次『箍頭之術』後便再也沒有用過此術,因為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此時袁飛身死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兩個童子對視一眼,略微嘆息一聲,袍袖一捲袁飛那盤坐在地冰冷僵硬的屍身,『和度世袈裟』朝著『玄(牛匕)之門』狂奔而去。

當兩個童子將袁飛的屍身送回『玄(牛匕)之門』下,一眾猴頭孩兒看到袁飛身死之後盡皆大哭,連巨尾妖猴都搖頭嘆氣,半晌無語。

巨尾妖猴搖頭嘆氣了好一會後突然猛地一拍巨大的腦袋,發出震天似地巨響,「我都沒死,主人怎麼會死?」

兩個童子和那哭得稀里嘩啦的猴頭孩兒不由一怔,隨後盡皆面露喜色,袁飛和『巨尾妖猴』之間有締結主僕契約的『妖猴金令』羈絆,袁飛若是身死,『妖猴金令』立即便會崩碎,『巨尾妖猴』自然也活不了了,所以只要『巨尾妖猴』未死,袁飛便絕對沒死。

兩童子連忙再次觀察袁飛一番,但此時的袁飛卻明明是死了的,甚至身體之上已經有淡淡的屍臭散發出來。

巨尾妖猴閉目冥神片刻之後道:「我以『妖猴金令』窺察主人身內似乎依舊有極其微弱的法力流淌,而主人體內的那枚『大濊神虯』的妖獸內丹卻十分活躍,似乎主人的神魂潛進了那『大濊神虯』的內丹之中在溫養修煉。

兩童子一怔隨後道:「主人要放棄現在的肉身不成?」

巨尾妖猴搖了搖碩大的腦袋道:「我也不知,不過我看我們還是將主人的肉殼放進那『金烏檀香床』內溫養為好,雖然不一定便能將主人的肉身修復,但至少可以減緩主人的肉身屍化。」

兩個童子連連點頭,一眾猴頭和孩兒們手腳齊用將袁飛搬到了那座好似一間小屋一般的『金烏檀香床』上。

這『金烏檀香床』乃是天南木造就百毒不侵,床頂之上有一隻金光綻放的金烏,散發出的金光可以洗經煉髓,修士在這床中修煉可以事半功倍,並且用來恢復修為傷勢最有妙用。當年不戒和尚元嬰受損之後便呆在這床中將養。

那『度世袈裟』似乎和袁飛有了親近之意,袁飛的肉身被放入『金烏檀香床』內後,這袈裟也自行飛起,自行疊得整整齊齊的落在袁飛身側。

不得不說這『金烏檀香床』果然了得,袁飛的肉殼一進其中便開始逐漸有了細微變化,雖然細微得難以察覺,但終究是在緩慢的修復之中,如此這般恐怕有個十數年便能將袁飛此時近乎屍體一般的肉殼修復完好,當然,前提是袁飛沒死,袁飛若是一死,這肉殼立馬便會爛掉,『金烏檀香床』只是能夠療傷養神,可不似『庚玉棺材』那般具備保存屍身之效。

時間一晃便是數日過去,袁飛依舊沒什麼起色,這段時間裡『巨尾妖猴』也出現了一些異樣,身上的皮毛開始不停地脫落,原本紅潤漆黑的面色也逐漸蒼老起來。

這數日內巨尾妖猴什麼都不干,就是躺在地上懶散的看著自己的一眾猴頭和自小吃她的奶|水長大幾乎和她親生的一般的孩兒發呆,雙目之中不時泛起慈祥不捨的神色。

終於到了似乎不能再等的日子,『巨尾妖猴』囑咐了一眾猴頭和孩兒幾句,只說自己憋悶久了,要去玄(牛匕)一界深處周遊一番,隨後叮囑持香和三葷兩童子幫其照料一眾孩兒猴頭,這才有些戀戀不捨得離開了『玄(牛匕)之門』朝著玄(牛匕)一界深處走去。

持香和三葷心中知道『巨尾妖猴』經過和羅剎的一番大戰受傷不輕,損耗更是極大,加上壽元有限,在生養了一眾猴頭之後自身氣血損耗更是極大,如今已經到了大限之期,此時的她要麼突破獸皇桎梏晉身化形期,要麼便會一日日蒼老而死。

放在巨尾妖猴身前的只有一條道路,所以巨尾妖猴決定離開自己的孩兒,妖猴乃是上古血脈,死也要死得有尊嚴,要是一眾猴頭跟在身邊的話巨尾妖猴只會變得軟弱無比,所以她頭也不回的孤孤單單的邁步走向玄(牛匕)一界深處。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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