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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生萬物】盜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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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1 21:20: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章 血海白蓮

玄(牛匕)一界之中的一個月後,一眾猴頭正在舉目遠眺,懷念起自己的娘親。

巨尾妖猴以往也經常這般出去遊走,一般都會在一個月左右回來,是以這群猴頭估算著時間覺得自己的娘親快要回來了,紛紛攀上『玄(牛匕)之門』朝著被霧氣阻隔的地平線張望,希望能夠看到那個高大得好似小山一般的身影。

兩個童子卻心中清楚,巨尾妖猴這一去恐怕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絕不會回來,當然這是好的情況,按照不好的情況來說的話,或許巨尾妖猴有可能從此便將屍骨深埋在這玄(牛匕)一界最深處,再也回不來了。

畢竟妖獸化形乃是一件違背天道的逆天之舉,其中凶險和修士結丹也沒什麼兩樣,一個不好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此時的五厭在精神上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正坐在『金烏檀香床』旁邊,拿著被裊裊『黑誅十破』斬掉了一半的腦袋殼塗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黏膠往腦袋上粘,不過卻怎麼都粘不牢,這使得他極其惱火,小嘴巴吧嗒吧嗒似乎在咒罵將他弄成這樣的裊裊。

突然一道旋風從五厭身後猛的捲起,『金烏檀香床』的華麗床幔被這旋風吹得獵獵作響。

玄(牛匕)一界之中少有氣流,極少會有風颳過,更絕不會有這般的狂風,五厭心中一激靈,連忙彈跳起來,朝身後的『金烏檀香床』看去。

果然,這旋風來自『金烏檀香床』內。

就見好似小屋一般的華麗床上,袁飛肉殼的丹田之處颳起了一道漩渦,這漩渦最開始只是氣流鼓蕩造成的,但隨之開始有一股股的鮮紅血色注入其中,似乎袁飛丹田之內的血池之水流淌出來匯進了漩渦之中一般。

五厭童子不知這是什麼變故,不過一直死氣沉沉的袁飛有了變化終究是件好事。

持香和三葷和攀在『玄(牛匕)之門』上的猴頭孩兒們也急急趕了過來,圍攏了『金烏檀香床』面面相覷,以三個童子八百餘年的見識竟也不知道袁飛此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三個童子不敢妄動,只能眼呆呆的瞅著袁飛丹田之上的那道血紅漩渦越來越鮮豔。

一股澎湃的血氣陡然蕩了開來,這鮮紅血氣瞬間便將金烏檀香床周圍數十里之內全部籠罩。

血氣之中慥慥惡惡全是淒厲的鬼哭之聲,三個童子心叫不好,連忙去尋那些被血氣淹沒的孩兒和猴頭,果然這些孩兒猴頭修為不夠,正在被血氣之中的鬼魂鬼魄糾纏索命。

三個童子疊聲大喝,震散一眾鬼魂鬼魄,攜著猴頭和孩兒攀上『玄(牛匕)之門』這才俯身下望,就見腳下好似化為一片血海,濃稠的血海中游弋著無數鬼魂鬼魄,彼此吞吃撕咬發出悽慘的嚎叫之聲。

五厭童子最是眼尖,一下便在血海之中發現了一隻長相奇美的女鬼,這女鬼一臉冰豔,不是裊裊更是何人,裊裊的鬼魄當初被袁飛的『八萬障門』吞吃掉,沒想到竟並沒有徹底消散而是被困在了這血海之中。

此時的裊裊再沒有以往的鬼聖修為,只剩下奇美的魂魄,被其他醜陋的鬼魂鬼魄不停撕扯吞吃,發出陣陣淒厲慘呼,當她被吞吃得零碎無比之後,裊裊的身軀又會在遠處重新顯化出來,但像她這般奇美的魂魄馬上便會再次招來其他的醜陋的鬼魂鬼魄吞吃,沒有修為的裊裊連逃走都做不到,只得慘呼一陣再次被撕扯凌亂,然後不久又會重新顯現出來,等待她的便是再次被吞吃,這血海對裊裊來說簡直就是無有窮盡的撕咬煉獄。

三個童子相顧駭然,這便是殺禪麼?這門功法實在是太過可怕了,不光是滅殺掉敵人的肉體還要敵人的魂魄永世受苦,這和抽魂煉魄也不相上下,不,甚至比抽魂煉魄還要可怕!

三個童子同時慶幸自己沒有魂魄,若真有一日陷進這無盡煉獄之中,當真是想死都死不了,只有承受永世痛苦的份。

三個童子此時對裊裊的仇恨不由得淡了許多,畢竟裊裊已經為她傷到五厭和害了受戒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這般的鬼魂鬼魄互相吞吃的血海一直在三個童子腳下蕩漾了足足十日時光,就在三個童子攀在『玄(牛匕)之門』上已經有些沒了耐性之時,這片血海陡然間沸騰起來。

血海之中的鬼魂鬼魄發出陣陣淒厲嚎叫,似乎在承受著無窮痛苦一般。

隨後便有一道道金色的佛文化就的光柱從這血海之中衝天而起,這些佛文幻生幻滅,不停聚散,攪得這數十里血海好似沸水一般。

那群鬼魂鬼魄一挨到這金色的佛文光柱立時便嘶嚎著化為飛灰,使得這些鬼魂鬼魄全都遠遠地躲開不敢靠近光柱分毫。

就在一眾猴頭、孩兒和童子吃驚不已之時,從血海之中突然冒出一股白淨淨的光芒,光芒之中鑽出一個雪白粉紅的花骨朵,一片片的荷葉也在這花骨朵旁邊衍生起來。

數十里的血海之上,一道道金色佛文光柱之中,那嬌弱的花骨朵緩緩掙扎生長著,極靜之中卻又透著極動的韻律,彷彿是狂風暴雨之中的一個嬌弱美人一般。

一連過了三個月,那花骨朵終於長得飽滿起來,花瓣也開始顫巍巍的一層層的綻放開來。

三個童子和一眾猴頭孩兒這一段時間只能在『玄(牛匕)之門上和蕭殺為伴,悶都悶出鳥來了,此刻終於見到了這詭異的荷花要綻放開來,全都攀在『玄(牛匕)之門』上齊齊抻長了脖子翹首以待。

那荷花在血海之上總是顫顫巍巍的,看上去嬌弱無比,雪白的花瓣頂端透著一點粉紅,這一點粉紅順著絲絲脈絡延伸下去顯得整朵荷花格外鮮活細嫩。

似乎,來了一陣風,吹動了這朵荷花,也吹皺了這數十里的血海。

這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被這股風一吹,一下便猛的綻放開來。

一股濃烈的香氣瞬間蕩漾開來,原本躁狂的血海之中的鬼魂鬼魄此時盡皆安穩下來,平復下來,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似乎生怕吵到那朵綻放開來的荷花一般。

隨後那荷花便迅速的枯萎起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荷花的花葉便枯朽得化為細碎的粉末沉入血海之中。

原處的花莖之上只留下一個蓮蓬,這蓮蓬翠綠欲滴,但不同於其他凡間蓮蓬,因為這個蓮蓬上面只結了一顆蓮子,那蓮子露出來的地方漆黑油亮,內中卻又好似有絲絲血氣翻滾旋轉,三個童子居高臨下遠遠望去,就覺那蓮子煞是好看。

就在三個童子面面相覷不明所以之時,那蓮頸之上突然傳來哢的一聲脆響,已經有些枯萎的蓮頸似乎承受不了蓮蓬的重量一下折斷開來,整個蓮蓬猛的跌入血海之中。

那無數鬼魂鬼魄稍微一愣,隨後立時躁狂起來,朝著那翠綠蓮蓬洶湧狂呼而去,三個童子一見連喝不好,那些鬼魂鬼魄若是將這蓮蓬吞吃了不知會是什麼後果。

就在三個童子想要衝下去之時,極其詭異的一幕出現在這三個童子眼前。

就見那些鬼魂鬼魄並未吞吃那翠綠的蓮蓬,而是團團圍聚著蓮蓬,一個接一個的將那蓮蓬托舉起來,似乎在供奉蓮蓬一般,使得蓮蓬好似在血海之上載沉載浮一般。

那翠綠的蓮蓬不久便也枯萎,只剩下那顆漆黑油亮內中又有血色翻滾的蓮子依舊被這萬千鬼魂鬼魄托舉著。

不知過了多久,哢的一聲輕響從那蓮子之上傳了出來,漆黑油亮的蓮子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隨後這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細密的好似蛛網一般。

終於,這蓮子再也維持不了原本的形狀,開始碎裂開來,內中綻放出一道刺目的金光,金光散盡之後露出一個光溜溜的睡在荷花花朵之上的胖乎乎的粉嫩嬰兒。

三個童子再次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又是什麼變故,更不知這嬰兒又是何人?

就見那胖乎乎的嬰兒似乎剛剛睡醒,很是愜意的揉了揉小眼睛,紅撲撲的小臉蛋給人一種香噴噴的感覺。

這嬰兒打了個小哈欠後,半坐起來,抻了抻懶腰,一對惺忪大眼也逐漸清晰起來。

這嬰兒看了看身周的一片血海,揉了揉小鼻子,似乎對血海之中游弋的惡形惡狀的鬼魂鬼魄和那股血海特有的辛辣血腥的氣味很是不滿。

胖嘟嘟的小手朝著血海一點,小小的嘴中傳來一聲稚嫩輕喝:「一怒嗔心起,八萬障門開。收!」

就見血海之上猛的張開一道道門戶,好似山雨來前被吹開的窗戶一般,哢哢作響。

轉瞬之間便有數萬門戶一一打開,將整個血海都籠罩了起來,這八萬障門的門戶之內蒸蒸騰騰的鮮紅一片,好似內中充滿了刺目的鐵汁一般,門中突然產生巨大的吸力,好似巨龍吸水一般將這一片血海猛的吸入數萬門戶之中。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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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1 21:21: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一章 我有『盜丹』

三個童子聽到這嬰兒的一聲輕喝立時面露喜色,這聲音雖然奶聲奶氣幼稚無比,但不是袁飛更是何人的?

那八萬障門巨龍吸水一般的將數十里的血海猛的一收,隨後便哢哢哢的一一關閉,出現了數個月的血海便瞬間消失無蹤。

那小嬰兒嘻嘻一笑,粉紅細嫩的胖嘟嘟的小腳輕踏蓮花,便一下將那蓮花踩得細碎起來,轉瞬間便徹底幻滅無蹤。

隨著小嬰兒一躍,這嬰兒的身形便開始迅速的成長,當一只大腳踏在『金烏檀香床』床頂之時,袁飛那壯碩的身形已經重新顯現出來。

此時的袁飛一身皮肉雖然依舊烏黑,但卻格外的細嫩,一看便和剛出生的嬰兒別無兩樣,細嫩之中透出一股健康無比的紅色,此時的袁飛那還有以往好似死屍一般的摸樣?

「主人!」三個童子齊聲大喝紛紛從那『玄(牛匕)之門』上躍了下來。

一眾孩兒也大叫老爹也紛紛跳下,那群猴頭們吱吱亂叫也是滿臉喜悅。

這群孩兒和猴頭幾乎眨眼之間便將袁飛埋了起來,圍著袁飛開心大笑。

袁飛原本沒死但卻和死了也無什麼分別,這群孩兒猴頭包括三個童子雖然表面上都認定袁飛絕對會活過來,但其實內心之中都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當時的袁飛已經和一具屍體完全沒有兩樣了,沒想到袁飛說活便就活了過來,世界山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叫他們開心了。

袁飛也是呵呵一笑,此時的袁飛精神矍鑠,連那顆光頭似乎都閃亮起來,一身上下無處不精神,神氣卻越發內斂起來,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虛虛無實之感。好似袁飛處於存在於不存在之間一般。

就在此時,『金烏檀香床』內猛的鑽出一道流光,這流光瞬間張開,化為一人大小,朝著袁飛便裹了過去。

一眾孩兒、童子、猴頭紛紛驚呼出聲,他們看得分明,朝著袁飛罩去的正是『度世袈裟』若不是這『度世袈裟』作祟,袁飛也不至於身陷瀕死之境,此時這袈裟朝著袁飛再次罩去難道還要做鬼不成?

袁飛卻是一笑道:「無妨。」

那『度世袈裟』一下便裹在了袁飛身上,一時間浩瀚的佛氣立時從袁飛身上滾盪開來。

袁飛哈哈一笑道:「你這袈裟既然因為我將你生生從身上揭下而心生不忿,想要降服與我,那麼,咱們便看看咱倆最終誰會將誰降服吧!」

此時的袁飛腦後突然有四道光輪旋轉起來。

三個童子一見自然知道袁飛不但身體恢復過來修為上還又有突破,連忙恭喜袁飛。

袁飛呵呵一笑道:「這佛家四識的好處卻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我別有收穫,此次算是真的得到寶貝了!」

說著袁飛腦後四道光輪一斂,身上竟然散發出層層波浪漣漪一般的真元之氣。

佛家佛徒身上綻放的都是佛法佛氣,袁飛自從被那不知名的老僧一腳踢入井中從而明心見性捨棄了一身道法修為之後,身上便再無真元滾動,就是《糺藍神光》這般的道法法術也催使不出來,但此時袁飛的佛家修為開了四識不說,身上竟然又有道家真元產生出來,這可著實令三個童子大為意外。

難道一個人身上能夠同時擁有真元和法力?這可是他們從未聽過的事情。

當年鐘離一那般的元嬰修為在一心向佛之後都要將元嬰煉化轉為佛家五識,連元嬰修士都不能做到的事情袁飛這麼低的修為又如何能夠成功?

袁飛眼見三個童子迷惑不已,不由呵呵一笑道:「這全都要謝謝那淫|獸大濊神虯留在我體內的那顆淫丹,我發現自己肉身將死便將自己的神魂潛進了那淫丹之內,抱著必死的絕心和大濊神虯一拚生死,最終自然是我勝了他,他這顆淫丹便也化為了我的金丹,有這金丹在體我便可重新應用道家修為。」

袁飛沒說的是,這顆金丹便是《盜經》之中所言的『盜丹』,『盜丹』一成袁飛便算是一隻腳真正邁進了《盜經》的大門檻,因為《盜經》之中的許多手段都要靠『盜丹』為根基來施展,沒有『盜丹』在體,袁飛只不過能夠施展《盜經》之中的一些最簡單的手段而已,有了這『盜丹』袁飛便可施展《萬寶歸一》這樣的神通,盜人法寶,在施展《納氣歸元》之時將更加隱蔽,並且消化對方的修為的時間會大大縮短,可以說『盜丹』一成,便等於袁飛真正的成為一名修仙一界的盜者。

在道法修為上面袁飛也終於踏足結丹期,袁飛因為是以大濊神虯的內丹作為根基,是以並未凝成假丹,當然袁飛這種模式基本上是無法複製的,第一大濊神虯的內丹已經在袁飛體內許久,和袁飛彼此之間有一定的契合度,第二,袁飛畢竟有從佛家而來又進入道家的《盜經》功法作為根基,施展此術,否則絕難成功。

『盜丹』一成袁飛從此壽元再次大漲,修為自然也更勝從前。

三個童子眼見自家主人修為又有暴增,並且還能發古人所未有的道佛雙修,不由得盡皆歡喜,不過隨即都面露苦澀。

袁飛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回受戒,我如今修為又有些增長,把握也便更大一些,不知怎麼能夠將她煉成飛劍?」

五厭嘴快,自然搶先答道:「我家老主人造出我們四個本身便是為了煉製一套開識的飛劍,為此早就準備了一套四口劍胎,此時被存放在大傲國境之外的十堰山上,距離此處怕不有萬里之遙。那裡乃是老主人以往的一處洞府,內中還存有老主人的不少典籍丹藥主人可以先去將其收錄為幾用。」

袁飛點了點頭,要說堂堂元嬰修士沒有一處兩處的洞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袁飛以往之所以沒問四個童子那是因為袁飛知道四個童子依舊對他心懷疑忌,此時三個童子主動說出來,自然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又有進步。

袁飛點了點頭,此時也並不急於一時,掃量了下一眾猴頭孩兒後不由得微微皺眉道:「巨尾妖猴那裡去了?」

三個童子相視一眼,卻不好當著一眾猴頭孩兒的面細說。只是和袁飛眨眨眼睛。

袁飛雖然並不明白其中含義,但卻也並未追問,而是閉目存神片刻以『妖猴金令』溝通巨尾妖猴,隨後點了點頭道:「情況似乎不是很好,你們先在此處等我,我去助那大猴子一臂之力。」

三個童子連連點頭。

一眾猴頭、孩兒吵鬧著也要跟去,袁飛只是一笑道:「莫急,說不定我很快便會將你們的娘親帶回來。」說著腦後又出現四道光輪,在空中憑空化為一葉翠綠的蓮葉造就的小舟,化為一道流光朝著西南方向轉瞬遁走無蹤。

巨尾妖猴走得很遠,袁飛遁飛了足足一整天才在地平線的盡頭看到這只大猴子的身影,在這荒僻無邊,虛無得近乎無物的世界之中,相隔這般遠的距離袁飛若不是和巨尾妖猴之間有『妖猴金令』相連的話,恐怕根本就找不到她。

袁飛遠遠地便聽到巨尾妖猴的震天嘶吼,此時的巨尾妖猴似乎到了化形的關鍵時刻,一身的棕黑長毛脫了又長,長了又脫,那巨大的身形也忽大忽小,骨骼之中傳來不能承受這忽大忽小的變化的嘎嘎嘣嘣的脆響。

袁飛知道巨尾妖猴恐怕單憑自己一猴之力難以熬過這一關,畢竟巨尾妖猴數年前剛剛生育了二十八個猴頭,元氣損耗極大,隨後又在和羅剎的爭鬥之中受了更大的損傷,巨尾妖猴若是沒有後來和羅剎之間的爭鬥的話,巨尾妖猴還可再將養百十年的時間,那時自身元氣盡皆恢復過來,要想渡過這道化形難關說不定還有六成希望,但是此時的巨尾妖猴恐怕連三成希望都沒有。

眼見著巨尾妖猴便要被這化形變化折磨得骨碎肉粉而死,袁飛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袁飛的佛家經典並不是白學的,其中便有數種佛家典籍具有度厄只能,專門可以幫助他人渡過各種災劫。

『度世袈裟』之內更是載有《脫厄大藏經》,可惜袁飛並未觀摩過這份佛家至典,所以袁飛此時只能用傳播最廣的佛家度厄典籍《金剛經》來輔助巨尾妖猴渡過此次災劫。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隨著袁飛一聲聲的梵唱,袁飛腦後四道光輪立時顯現出來,袁飛隨手一指,這四道光輪立時化為海量佛文,射向巨尾妖猴,將巨尾妖猴那巨大的身軀一下罩住。

此時的巨尾妖猴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根本已經沒有神智剩下的只有傳承自上古時期的狂暴之意。

眼見著自己一下被人困住,巨尾妖猴立時躁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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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妖猴化形

躁狂起來的巨尾妖猴將自身秉承自上古血脈之中的蠻野之力全部爆發出來,獠牙巨口猛的一張便是一道銀白光柱朝著袁飛噴來。

袁飛雖然從未見過巨尾妖猴施展過這般手段,不過此時的袁飛修為大漲,一步踏入結丹期後單從修為上來說已經和巨尾妖猴不相上下,甚至還要高出巨尾妖猴一線,這道銀白光柱雖然威力不小,但巨尾妖猴此時的狀態之下施展此術要想傷到修為大進的袁飛卻也是不能。

袁飛單掌一擎,由上而下在虛空之中猛的一劃,便將這銀白光柱好似水中礁石一般從中破開,袁飛嘴中《金剛經》經文更是毫不停息,匯成一道波浪一般的海流圍繞著巨尾妖猴旋轉起來,一道道的佛文不停地從這巨大的海流之中分離出來,匯成一道道直流從四面八方射進巨尾妖猴體內。

巨尾妖猴一邊承受著身形變化之苦,一邊被團團亂飛的袁飛射出來的毫無任何傷害力的經文海流惹得煩躁無比,追著袁飛一副恨不得將袁飛生吞活剝般的摸樣。

巨尾妖猴其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追逐袁飛片刻後便已經沒了什麼後勁,雖然依舊狂暴但依仗的不過是筋肉力量,根本再也難以再施展出什麼翻天般的手段了。

袁飛知道不能再叫巨尾妖猴在自己身上消耗太多的體力,免得他化形更加困難。

袁飛此時已經在巨尾妖猴身周布下了一座好似倒扣的海碗般的金光佛文構築而成的光罩。

這佛文光罩巨大無比,更是隨著巨尾妖猴的變化而變化,此時僅剩筋肉血脈之力的巨尾妖猴任憑她如何施展都根本連碰都碰觸不到這海碗般的金光巨罩

「束!」袁飛見時機已到,突然一聲大喝,那海量佛文匯聚而成的光罩陡然往內一收,瞬間便將巨尾妖猴巨大的身軀生生壓倒在地。

巨尾妖猴奮起怪力想要掙脫這佛文構成的光罩束縛,想這巨尾妖猴在十萬大山之內的億萬妖獸之中素以怪力著稱,這猛一較勁還真就將袁飛的《金剛經》鎮壓的光罩掙得一緊,無數佛文開始入琉璃般的崩碎,似乎很快便要被其一下撐開一般。

袁飛眉頭一皺,嘴中吐出的《金剛經》經文佛字猛的加速,無數金色的佛文被袁飛噴出,瞬間投入那佛文構築的光罩之中,光罩受到這些經文的補充立時穩定下來,化成一根根巨大的繩索,將巨尾妖猴牢牢捆綁壓制,任其怎麼掙扎皆再也動彈不得。

巨尾妖猴鼻中噴出股股熱氣,伴隨著一聲聲雷鳴巨吼,就是掙脫不出這海量的佛文化成的繩索的束縛。

袁飛身形一降便落在了巨尾妖猴碩大的腦袋頂上,高喝一聲道:「我佛慈悲,度化眾生!」

隨著這聲大喝,袁飛身上的『度世袈裟』猛然亮起,上面浮現出各種各樣的精彩佛文,這些佛文演化成一個個猛獸的摸樣,從地面八方海撲過來,匯入袁飛手掌中心。

啪的一聲開天闢地般的巨響,袁飛這一掌徑直拍在巨尾妖猴的眉心正中,巨尾妖猴的巨大瞳仁猛的一縮,整個眼睛之中便有無數佛文閃爍明亮起來,走馬燈般的來回飛舞躍動,隨著這些佛文閃爍,隨著袁飛口中的一聲聲晦澀古拙的梵唱,暴躁的巨尾妖猴逐漸開始變得平復起來,許久之後巨尾妖猴身上的毛髮開始一層層的脫落,露出裡面細膩的嫩皮,並且毛孔也開始逐漸收縮變小變細。

慢慢的一層層的雷電在巨尾妖猴的肉皮上來回滾動起來,袁飛一見這些不知名的雷電之物,不由得微微皺眉,身形一閃躍入空中再也不敢在此時的巨尾妖猴頭頂之處立足,這雷電不知從何而來,即便是以袁飛此時的修為依舊不敢請掠其鋒。

就在此時玄(牛匕)一界之中灰濛蒙的天際有一片雷電洶湧而來。

這『玄(牛匕)一界』之中空空蕩蕩並無大氣,更沒有九天雷氣。

袁飛一見這雷電便知是當初穆烈以『玄(牛匕)口袋』收攝的柳詩手中『萬霆雷鏡』存儲的雷氣。

這些雷氣在這『玄(牛匕)一界』之中並未被逐漸消耗成空,而是時不時的便成群結對的游過,並且不知吞吃了什麼東西,竟然逐漸壯大起來,經過了這許多時日之後此時從遠處的天際游過來便好似波光粼粼的大海海面一般,彌天蓋地。

巨尾妖猴身上層層滾動的雷電之氣似乎和天上的雷電有了感應,竟主動去勾攝天空之中的雷電。

隨後整片電海立時沸騰起來,化成一個雷電漩渦覆蓋住好大一片地域,而漩渦的漏斗中心便是正處於化形之間苦苦打熬的巨尾妖猴。

袁飛略微皺眉,雖然巨尾妖猴哀嚎不斷,卻並未乾涉那無窮電量朝著巨尾妖猴猛劈。

袁飛知道巨尾妖猴這種上古嫡傳異種必然有著驚人天賦,那『弼金坤彌棍』便有勾攝天雷之能,而『弼金坤彌棍』便是上古猴族的專用武器,想來此時巨尾妖猴主動勾攝這九天雷氣必然有著格外的用意。

果然那九天雷氣不停地劈擊在巨尾妖猴身上,炸得巨尾妖猴渾身皮肉焦糊一片,隨著一層層灰燼剝落,巨尾妖猴的身形也逐漸開始一層層的變小,只不過這個速度極慢,畢竟巨尾妖猴的身形太過巨大。

袁飛似乎明白了這雷電對於巨尾妖猴的用處,隨手收了那緊緊捆綁住巨尾妖猴的佛文繩索,雙腿輕輕一盤,便懸在空中,在頭頂上拉起一道光幕好似雨傘一般護住自己不被天空劈擊下來的雷電擊中,一邊為巨尾妖猴護法,一邊閉目養起神來。

時間一晃便是一整日,玄(牛匕)一界之中的雷氣消耗得越來越多,竟似乎不能滿足巨尾妖猴的化形需要,因為此時的巨尾妖猴身形不過縮小到以往的一半大小,相較於常人來說依舊好似一座小山山包一般。

袁飛睜開雙目,身形一閃便從『玄(牛匕)一界』脫身而出,重新回到了客棧之中。

此時袁飛所處的那間客房依舊空無一人,雖然袁飛在『玄(牛匕)一界』之中消耗了數月時光,但『玄(牛匕)一界』之中的時間流速較快,四日時光不過相當於人界時間的一日,所以按照人界時間來說袁飛不過是過了月餘時間而已。

袁飛在入住之時留足了房費,雖然從進了房間之後便一直沒有出現,但這間客房依舊給他留著不曾有旁人入住。

袁飛這次『玄(牛匕)一界』之行收穫甚大,不但凝結了『盜丹』壓服了大濊神虯這個隱患,還佛道雙修踏入一種不知名的天地之中。若是此次巨尾妖猴化形成功袁飛的收穫那便更大,畢竟化形妖獸幾乎便和元嬰初期修士不相上下了。雖然收穫不少,但袁飛所冒風險卻也更大,不光要面對鬼聖裊裊,還要想辦法從『度世袈裟』束縛之中擺脫出來,更要和老鬼喪柩斗煉心智,這幾樣每一樣都不是他能夠對付得了的,險些身死道消其中。

袁飛將懸在身側的『玄(牛匕)口袋』一招,收入懷中,隨後身形一閃施展『隱形匿跡』的手段從這客棧之中乃至城池之中,施施然離去。

袁飛辨識了下方向,鼻子輕輕一嗅,以鼻識的神通立時聞到了空氣之中的云氣位置,隨後一路遁光急閃朝著遠處而去。

行不多時果然遇到一處陰晦密佈的云氣。

袁飛心中不由一喜,這一界之中的時間流速極快,他原本還怕找不到雷云而在這一界之中消耗太多的時間,誤了巨尾妖猴的性命。

不過這些云氣至中雖含雷氣,但卻並未釋放出來,只是烏慥慥的飄浮在空中,若想形成雷電之氣劈擊出來不知要多久時間。

袁飛略微皺眉之後身形一閃返回玄(牛匕)一界之中,在巨尾妖猴處身之處尋到『弼金坤彌棍』再返回人界之中,伸手在『玄(牛匕)口袋』之中一捉,拎出十幾隻大猴子來。

這些猴頭和袁飛自然極其親熱,雖然還不能口語人言,但卻也開了靈智,距離口語人言也差不多少,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卻也能夠聽得懂袁飛言語,袁飛便將當前情況說與他們知道,隨後命他們以『弼金坤彌棍』勾攝雷氣。

這『弼金坤彌棍』乃是猴族專用之物,即便是袁飛也無法催使,當年結丹修士穆烈擁有此物也不過就是一根稍微堅硬一些的大棍子罷了,沒有絲毫用處。

而這些猴頭們乃是巨尾妖猴的親子,也是上古妖猴血脈傳人,時常在『玄(牛匕)一界』之中朝巨尾妖猴討要『弼金坤彌棍上』耍弄,是以此時用起來毫不生疏,十幾隻大猴子一起施為,當真便以『弼金坤彌棍』將蘊含在陰云之中的雷氣勾弄了下來。

袁飛一見雷電當空劈下,便以『玄(牛匕)口袋』收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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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慈航佛寺

一個時辰之後,天空之中已經再無半點雷云,袁飛拍了拍吸收了無數雷電之氣的『玄牝口袋』將一眾猴頭收回口袋之中,袁飛已經告知他們叫他們稍安勿躁,並告知他們巨尾妖猴此時所處的情形,那些猴頭雖然也想念自己的母親,但終歸也知道不能去打擾母親,所以雖然想去見見巨尾妖猴但卻並未提出這個要求,而是將希望都寄託在袁飛身上,畢竟袁飛對他們來說乃是除了巨尾妖猴之外最親近之人,最可信任之人。

袁飛收了一眾猴頭之後也身形一轉鑽進『玄(牛匕)口袋』之中。

此時的巨尾妖猴身形已經縮小到了比常人稍大一點的地步,除了一條尾巴外周身上下的皮毛全部去除得乾乾淨淨,只不過巨尾妖猴此時依舊是猴臉猴身並未轉變成為人的模樣。

此時的巨尾妖猴已經不再主動收攝天空之中的雷電,而是閉目凝神半躺於地,面目之上一派安詳,猴臉上隱隱有一絲極其純粹的琉璃般的佛氣縈繞不休,這絲佛氣乃是袁飛度化巨尾妖猴之時由『度世袈裟』之中度入巨尾妖猴體內的,不然以袁飛開了四識的修為雖然也可以度化一些物件活物,但卻絕對不會有這般純粹的佛氣。

袁飛略微皺了皺眉,見一直盤旋在上空的好似漩渦一般的雷電此時已經再次匯聚成一道大海漣漪朝著天際盡頭蕩去,知道巨尾妖猴此時已經不再需要這雷電輔助來進行化形,看巨尾妖猴此時的安詳面貌似乎已經進入了入靜修煉的狀態,袁飛略微想了想便知道化形這一關終究還是要靠巨尾妖猴自己跨過去才行,自己雖然能夠幫上一些忙但也已經到此為止了。

化形這種逆天之行和修仙之路一般,甚至比修仙之路還要艱難數倍,人想要做神仙自然是天難地難,而畜生先要做人才能做神仙,所以便比人族修仙要多上一道檻,自然比人族修煉要艱難許多。

袁飛不知道巨尾妖猴什麼時候才能從這種狀態之中恢復過來,有可能數月,有可能數年,更多的可能便是永遠這般慢慢隨著時間腐朽下去。

唯一的好處便是這『玄(牛匕)一界』之中沒有干擾,十年百年都不怕有人打擾巨尾妖猴修煉,袁飛深深地看了眼巨尾妖猴,隨後便身形一動出了『玄(牛匕)一界』。

袁飛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以他此時的修為再也無法幫助巨尾妖猴更進一步,是以他便沒有在『玄(牛匕)一界』之中多做耽擱。

十天之後,袁飛的身影出現在慈航佛寺之外。

慈航佛寺比較特殊,他不像其他佛寺一般聳立於大城之中,而是孤懸在一片高遠荒野之上。

這裡地勢非常之高以至於似乎原本高遠的藍天觸手可及一般,這裡的天空純淨得就像是一汪碧藍的湖水,清澈透明,在空曠無邊的草原上,在這純淨無邊的天空下,慈航佛寺孤零零的就像是一座突兀的墳包一般。

這慈航佛寺更不似其他佛寺那般金碧輝煌的土石金木結構,而是全部以土築就,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土壘成,甚至連木石之物都無半點,所以這座佛寺雖然看上去略顯寒酸,但卻比其他的佛寺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厚重,更多了幾分超脫俗世的出塵之氣和古盎之意。

袁飛見到這座佛寺這才在心中對佛家有了幾分轉變,真正的修行的地方便應該是如此,沉溺在世間的那些佛寺之所以叫袁飛感到無窮反感便是因為那些佛寺乃是專門收集信仰之力的場所,功利性欺詐性太強,而這所佛寺孤懸於草原之上,顯然不是為了收集信仰之力所設立得所在,所以袁飛對這慈航佛寺的反感便不是那麼強烈。

也正因為如此袁飛才久久沒有踏進這座佛寺,因為這座佛寺大大的違背了佛家吸收信仰之力的宗旨。

袁飛徒步圍著這座佛寺轉了一大圈,這座佛寺佔地並不算大,尤其是在目無邊際的草海之上更顯渺小。

建築的格局也十分有趣,和其他佛寺大不相同,袁飛粗粗一觀似乎這座佛寺之中只有一座供奉藥師佛的大雄寶殿,除此之外再不供奉任何一尊菩薩佛像,替代之的則是一座高達數十丈的土壁,這土壁遠遠觀來好似一座小山一般,但從側面一看便知這土壁雖高但卻極薄,不過十數丈深淺。

這土壁之上密密麻麻滿是洞窟,袁飛有糺藍神光的神通,是以距離雖遠卻依舊看得清楚明白,這些洞窟深淺不同,但內中格局卻全部相同,洞窟之內全是一座座的肉身菩薩,所為肉身菩薩便是去世的高僧遺骸,有些高僧去世之後身體變得堅硬無比若金若鐵,即便是水火之物也毀之不得,並且不腐不爛歷經千百年時間洗禮依舊保持得栩栩如生,這些和尚的遺體便被施以金裝,塑造成一尊尊的菩薩被供奉起來,是以被稱為肉身菩薩。

這洞窟形成的土山密密麻麻全是窟窿,遠遠看去好似蜂窩一般,洞窟之數怕不有萬千之多。並且這土壁似乎還在隨時擴建,往這西南方向延伸,顯然是留待以後再有肉身菩薩入住挖掘洞窟之用。

袁飛皺眉暗吸了一口氣,這洞窟和他在玄(牛匕)一界之中見到的『玄(牛匕)之門』背面的無數孔洞似乎有些相像,只不過那玄(牛匕)之門後面的孔洞總是給人一種吸攝拉扯之力,並且袁飛根本不敢隨便觀瞧洞中之物,免得被扯進那陰穢沉暗神秘無比的黑洞之中,不似此時眼前這萬千洞窟一般袁飛能夠一眼看透內中虛實。

袁飛此時略微明白了一些,這慈航佛寺恐怕就是佛家的一座『屍塚』,內中存放的全是歷代死去後化為肉身菩薩不能火化的高僧遺骸。

不過袁飛心中卻存了一絲疑問,佛家不將這些肉身菩薩送到各地寺廟之中享受香火吸收信仰之力,為何要專門在這接近藍天的高原之上建造一座佛寺來盛放這些遺骸?按理說佛家稱自己的肉身為臭皮囊,是以修佛不成不能踏足佛國的和尚們便會馬上轉生去了,根本便將自己的身軀棄之如敝屣一般,即便是損毀屍骸也不會有什麼對死者不敬之類的言語說法。

不過每一個宗教之中都有些自己的避忌之處,更有些按照常理難以說明解釋的規矩,袁飛自認自己對佛家那浩如煙海一般的典籍知之甚少,對於佛家的一些淺顯規矩都未完全透徹,是以心中只是留下一道疑問並未深思此事,當然即便是他想要深思也沒有佛家知識根基去供他深思明白。

袁飛略微整理了下身上的佛裝,隨後腦後四道光輪猛然亮起,凌空踏出朵朵蓮花直奔慈航佛寺的土門而去。

這慈航佛寺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之上遠看自然是渺小無比,但當袁飛走到近前之時卻又顯得極其雄偉。

光那座土門便有五人多高,土門兩側站立著一對土造的金剛力士,兩個金剛力士和那土門一般高矮,高大威猛,肌肉蛩結而起,一對眼睛對這遠方怒目而視,栩栩如生。

若是尋常人來了自然便以為這兩尊一動不動的金剛力士乃是死物,但是袁飛卻一眼看出這兩個金剛力士雖然是土造之物,但卻是開啟了靈智的活物,而且修為絕不簡單。

袁飛上前先打了個稽首,然後道:「小僧想要入寺尋人,還請兩位金剛尊者行個方便。」

那兩個原本一動不動的土造的金剛力士此時突然動了起來,一起低頭看向袁飛,看到袁飛乃是開了四識的和尚之後怒目面容略微一緩,齊齊噴聲道:「度牒!」

袁飛自然不缺度牒,將度牒從懷中取出以一道佛光護住送到了兩名金剛力士眼前。

兩名金剛力士存神一觀之後盡皆點頭,其中一名金剛力士轉身過去,邁步而出,將地面都踩得搖搖晃晃,來到土門前後將那不下萬斤的土門一推而開閃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隨後兩尊土造的金剛力士便不再理會袁飛,繼續站在原處恢復原狀不再動彈分毫。

袁飛再次一禮,隨後便邁步進了慈航佛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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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襤褸僧人

和香火鼎盛門口喧鬧若市集一般的其他佛家寺廟相比,這慈航佛寺門口之處空空蕩蕩冷清非常,即便是袁飛進了寺廟大門也連一個僧人都沒有見到。

進了寺門,袁飛眼前所見乃是一座土造的影壁,上面浮雕著各種佛教典故,這影壁依舊是一片土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顏色,雖然看上去十分單一混沌,但卻暗合佛家色空之道。

袁飛在佛寺之中可不敢隨意放出神識去掃視,當然他也不需要去掃視,以他的佛家鼻識、眼識、耳識三識神通便可將這佛寺之中的小半情況收入腦中。

袁飛略微想了想便邁步想從左面繞過影壁,因為那邊隱隱傳來誦經之聲,顯然是有不少和尚在做功課。

袁飛走了十幾步便眉頭一皺,他從慈航佛寺外面早已將這佛寺之中的建築情形看個清楚明白,在外看來這影壁不過數丈長短,怎麼他此時行了十幾丈還未走出這影壁?並且放目望去似乎這影壁無有止境一般?

袁飛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中了佛家障法,墜入了這影壁甬道之中。

不過袁飛也並不心慌,他畢竟是佛家開了四識的和尚,修為在佛家之內雖然算不上如何高明,但卻也是如假包換的中等人物,更且這影壁並非是要將他困死,而是需要他來做個破解。

袁飛這樣想著,逐漸將腳步放緩,開始細細觀瞧影壁之上的佛經典故起來。

袁飛緩緩而行,不知不覺竟也走了半日時光,這佛經典故竟然未有一處重樣,從上古洪荒之時一直到萬載之前都有記載,即便是袁飛都不由得心中歎服,佛家這種沉澱了不知多少年的宗教果然比道家不足千年的教派深厚不知多少倍。

道家雖然也源遠流長,但其最終的目的是尋求舉教飛昇,所有一個教派最多也就存活一兩千年,不論開派老祖是證道還是身死道消,總之這個教派都會泯滅於這一方世界之中,而佛家便不同,佛家傳承道統為的便是吸收信仰之力,為的便是將佛家的道統傳揚下去推廣開來,是以維持千萬年而不倒,千萬年間不知凡幾的人物一言一行累積起來便是眼前這似乎無有止境般的影壁經典故事。

想到這裡袁飛忽然明白了,哈哈一笑,邁步便直直朝著影壁走去,隨後竟然一下鑽進影壁之中,在影壁之上留下一道漣漪,顫抖幾下便恢復原狀。

袁飛一步邁入影壁之中隨後便從影壁另一邊邁步而出,袁飛回頭看了看,果然,那影壁不過丈許長短,靜靜矗立在那一動不動。

袁飛的眼前終於見到了和尚,不過這和尚僧袍襤褸,看樣子和要飯的乞兒也無甚不同,這和尚一見袁飛從影壁之中走出便嘻嘻哈哈的大笑起來,並且轉身就跑。

袁飛不由得皺了皺眉,怎麼這慈航佛寺這般詭異?

袁飛正待去追那嬉笑和尚詢問,那跑開的和尚卻突然止住了腳步,轉還身來,臉上露出一本正經甚至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淡然神情道:「和尚從那裡來?」

袁飛並未馬上回答與他,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這不知所謂的瘋和尚。

這和尚除了衣衫襤褸外倒也乾淨整潔,即便是襤褸的衣服條也是漿洗得十分乾淨的,看起來就像是只有一件衣服穿得實在是太過長久所致。

而這個和尚面貌卻也普通,不過卻有些營養不良的飢黃之色,從襤褸的僧袍之下顯露出來的胳膊大腿可以看出這和尚瘦得皮包骨頭一般,年紀大約四五十歲的摸樣,至於這和尚修為如何,對方不顯露出來袁飛自然看不出來。

確定了眼前這人有七成不是瘋子,袁飛這才回道:「小僧從普渡佛寺而來。」

那和尚雙眼一翻陰陽怪氣的道:「錯措錯!我問的是和尚從何而來,那個問的是你從何而來?」

袁飛略微一怔,隨後微微一笑道:「和尚自然是從凡人中來。」

那和尚又問道:「和尚要做什麼?」

袁飛按照經書所言規規矩矩的答道:「自然是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痴!」

那和尚譏諷的嘿嘿一笑道:「又是個只知道操經的愚魯蠢貨。」說完轉身便走,一忽便消失無蹤,反倒是袁飛愣怔了片刻,不知這和尚最後的言語何意。

那瘋癲和尚走了,袁飛本想追上去,但隨後袁飛便放棄了這個主意,因為那和尚走得太快,即便是以他的修為也追不上,去追也是白饒。

袁飛只得重新打量了下眼前情形,在他身前乃是一條數十丈的長道,道的盡頭矗立著一座土壘的大殿,殿上刻著大雄寶殿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暗含一股無比的霸道之意。大雄寶殿內中供奉著的自然便是藥師佛的金身法相。

按理說一般的佛寺之中此處是應該常年有和尚值守香火的,但此時以袁飛的眼識耳識觀來,內中似乎空空蕩蕩冷冷清清並無一人。

袁飛不由得有些意外,雖然左側依舊隱隱然有誦經之聲傳來,但袁飛還是決定舉步先去大雄寶殿之中一觀。

那段長道全是黃土鋪路,被蹋得十分堅實,即便是風吹過也不會帶起半個土星。

長道兩側空空蕩蕩雖然地面皆是土的,卻連半根草葉都生不出來,和慈航佛寺之外萬里草原相比顯得此處便像是一處死地一般。

袁飛來到大雄寶殿之前,方要邁步進入其中卻不由一愣,原本在他的眼識耳識之中此處並無一個僧人,哪知他來到近前,這大雄寶殿之中竟然坐滿了正在持經誦典的和尚,誦佛之聲喧天一般。

並且這些和尚無一例外的身上穿的都實在不怎麼樣,雖然比那衣衫襤褸的瘋和尚好些但也實在好不上多少。而且這群和尚也都一個個餓死鬼般的摸樣,面黃肌瘦瘦骨嶙峋。

袁飛此時似乎明白了,其他佛寺的僧人一個個油光滿面僧袍華麗乃是因為有無數善信供奉香火錢,而這慈航佛寺地處極偏,又哪裡來的善信供奉?是以才一個個如此這般的摸樣。

袁飛不由得心中唏噓,不拘是和尚還是修士終是些個凡人,離了錢財糧食便是眼前這般衣衫襤褸的餓死鬼模樣。

袁飛踏足步入大雄寶殿之中,那些僧人仿若未知,依舊口中不停地誦著經文。

袁飛知道這其中的規矩,是以靜靜矗立一旁等候,雙眼開始在整個大殿之中遊走,殿中裝飾全無半點,因為整個大殿之內皆是土造,即便是布匹之物也不見分毫,就是那些鼎爐燭台也是土造,更不用說金銀裝飾了,大殿正中供奉的自然是藥師佛的法相金身,一般的大雄寶殿之內除了藥師佛的金身之外,還會在其左右供立護法僧人或者各種菩薩,但這座大殿之中卻只供奉藥師佛一尊佛像,袁飛心中暗暗奇怪,因為不光這大雄寶殿於眾不同,就是整個慈航佛寺都於其他佛寺大大不同,似乎這慈航佛寺僅僅供奉藥師佛的金身,除此之外再不供奉任何菩薩羅漢。

佛家唯一真佛自然只有藥師琉璃光如來佛,但卻也供奉無數修佛之後踏入佛國的菩薩、金剛、羅漢,這些都算是佛家先賢,一般的佛寺都會供奉自家佛寺之中踏入佛國的佛徒,佛徒踏入佛國之時便會得到在佛國一界的封號,或為菩薩或為羅漢等等,佛寺便以此為其鑄造金身法相,使其也能享受香火信仰供奉。當然有些佛寺也會供奉其他佛寺之中踏入佛國的修士,尤其是那些最早步入佛國的佛徒們更是寺寺皆拜。

難道這慈航佛寺歷史太淺?還沒有佛徒登上佛國?袁飛並不細想此事,只是將這道疑問存在心中。因為他還有個更大的疑問,那就是這尊藥師佛的金身法相總是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隨時都要將半眯的雙目睜開站起來一般,這可絕對不是雕塑之人技藝高超所致,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是一種使得袁飛整個人都要被壓迫得動都不能動的感覺。

小半個時辰之後,殿中悠揚的鐘聲響起,一眾僧人這才結束誦經,齊齊扭頭朝著袁飛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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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佛氣沛然

袁飛此時並未收起腦後的四道光輪,是以一眾僧人一看便知袁飛乃是開了四識的和尚。

按常理來說開啟四識的修為在修行最是艱苦的佛家之中已經是中等修為,在數量龐大的佛徒之中已經是鳳毛麟角般的人物了,一般僧人見到四識高僧就好比尋常百姓見到帝王將相一般,那是絕對不敢怠慢的。

但在這大殿之上袁飛突然覺得自己的四識修為似乎並不被這些面容枯槁的僧人放在眼中,這使得袁飛微一皺眉隨後便將腦後四道光輪收了起來。

此時大殿之上盤坐的眾僧人其中之一站起身來,緩步來到袁飛近前輕喧了聲佛號後,稽首問道:「請問這位師兄法諱,來慈航佛寺有何事由?」

袁飛早就準備了一番答詞,同樣稽首一禮隨後道:「小僧淨禪,一直在普渡佛寺之內修行,因為月前普渡佛寺被五道尊門和魔教所襲化為白土平地,是以一直在野外四處修行,在流離失所之間偶然得到普賢菩薩傳下的法諭,是以急忙趕來傳諭。」

那僧人一愣,普賢菩薩的法諭?這可絕非小事,他們這慈航佛寺雖然有些名堂,但是面對菩薩隔界傳來的法諭還是不敢怠慢的。

大雄寶殿之上的其他原本一個個仿似大山崩倒在眼前都不會面容微變的和尚此時也各個面上露出驚容,紛紛朝著袁飛打量過來。

一般那些聆聽了菩薩法諭的佛徒都被稱為傳諭者,是得了菩薩傾顧的人物,至少說明其向佛之心堅定無比,從此之後在佛家之內便是極有身份的人物。這樣的僧人有的時候數百年都不一定出現一個,是以這些僧人看到袁飛的四識修為並不放在眼中,但得知袁飛曾經聆聽菩薩法諭便立時高看了袁飛一眼。

那問話的僧人在慈航佛寺之中的地位並不太高,是以並不敢過問普賢菩薩究竟說了什麼,所以在驚訝之後雙手合十道:「淨禪師兄請隨我來。」

說著便當先出了大雄寶殿。

袁飛自然跟在其後,心中卻在轉著念頭,這慈航佛寺處處於眾不同,一眾和尚更是面黃肌瘦衣衫襤褸,面目僵硬枯槁看起來各個都似苦行僧一般,雖然佛家也確實有專門進行冥想修行,通過將物質生活降到最為簡單的程度來追求心神上的解脫,從而擺脫無盡的輪迴之苦修成佛果的苦行之士,但一座寺廟全是苦行僧的袁飛卻從未聽過,因為苦相僧們往往居無定所漂泊四海,是不可能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的,更何況還聚集在一起構建成為一座大寺。

袁飛此時倒是有些暗嘆自己對於佛家的瞭解太少,至少對於大傲境內的一十八家佛寺的瞭解便少得可憐,當然這也並不怪他,雖然大傲有一十八家佛寺並且都算作佛門一家,但實際上各家佛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往來,即便有些往來那也是四大首座以上的等級之間的交往,尋常僧人均是窩守一寺苦苦修持,即便是開了四識五識也和其他佛寺沒有什麼交集,是以以袁飛所處的地位和接觸到的和尚來說,想要瞭解其他佛寺具體情況根本就不可能。

袁飛所言的菩薩法諭自然就是當初他隔界借法之時引來普賢菩薩分身臨走之時傳給他的諭令——著:此方叢林徒首燃『喚佛天燈』。當然,袁飛是絕對不會將這句普賢菩薩的法諭如實告知這群和尚的,他在心中已經盤算好了另外一條法諭。

袁飛隨著那和尚一路行走,旁邊觸目所及全是土黃色的巍峨建築,處處顯出敦實厚重之意。尤其是一陣風吹過更是給人一種這佛寺仿似開天便存在於此的蒼古之意。

行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一間土造的禪堂之外,這禪堂格局不大,四四方方,那引路的僧人著袁飛稍待片刻後便自行進禪堂去了。

袁飛知道這禪堂之內的人物最次也是四大首座以上的人物,畢竟菩薩隔界傳諭乃是一件大事,尋常僧人是絕對沒有資格得知細節的,除非是像袁飛這般有了難言的際遇機緣。

袁飛在禪堂之外候了不過片刻時間,那僧人便出來請袁飛進了禪堂,自己卻退回了大雄寶殿。

這禪堂之內不大,一切用度之物都是土造的,整間禪堂之內只有一個土黃色,就是禪堂當中的那個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也是一身土黃色,包括他那張麻麻沙沙的好似罩著一層沙土的臉。這大和尚若是閉目不動的話肯定會被認為是土捏出來的塑像,絕對不會將其當成是活人。

那大和尚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紀,總之給袁飛一種土氣沉沉的感覺,似乎在墳墓之中埋了百多年的感覺,不過和被夾在門縫之中上萬年的蕭殺比起來這老和尚這一身土氣就實在有些不夠看了。袁飛從這大和尚身上的那件土黃色的袈裟便知道這和尚便是這慈航佛寺的住持,袁飛心中略微一喜,能夠直接見到主事者對他來說乃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從袁飛進來便一直閉目的大和尚突然開口道:「普賢菩薩有何法諭傳來?」出乎袁飛意料這土氣沉沉的老和尚的聲音竟然清亮悅耳,好似鐘鳴鼎奏一般沒有半點他想像之中的土氣沙啞。

袁飛不敢怠慢連忙道:「普賢菩薩對小僧言道我佛即將入滅,催促我等盡快為佛子降生做好準備。」

那老僧雙目緩緩睜開,袁飛就覺眼前一亮,隨即滿屋皆是琉璃光色,好似整間土造的屋子瞬間變成透明的琉璃一般,袁飛就覺一股龐大無匹的神念朝著他的識海掃來,袁飛可不敢被這老僧的神念探查自己的識海,他腦中的隱秘之事多得數之不清,若是被這老僧窺破其中一二恐怕立馬便是身死道消。

人心無窮大,蕭殺曾經言道只要是這一方世界之中的人物不論修為高低都不可能不聲不響的探查到其他人心中的事情,除非是以力強行破開對方的識海,或者主動放開心神任由對方檢閱,這老和尚自然不是要強行破開袁飛的識海,那樣會使得袁飛立馬變成一個白痴傻子,自然是等著袁飛主動放開自己的識海供他觀瞧。這在世俗之中自然是絕難見到的情形,但在佛家之中卻算不得什麼事情,畢竟一般的佛徒修的都是滅殺自我的空空之道,即便放開識海內中也沒什麼隱匿不可告人之事。

袁飛自然不願意放開識海,但也不能拒絕對方的掃視,若是拒絕自然說明他心中有鬼,結果恐怕和被窺破他心中的隱秘一般無二,就在袁飛想要以《盜經》匿法藏匿隱秘之事的時候,袁飛身上的『度世袈裟』猛然間亮了起來,將袁飛裹在『度世袈裟』外面的以『半步法袍』的神通幻化出來的僧袍一下鼓碎,瞬間堂皇佛氣鼎沸而發,倏忽間便將那老僧雙眼之中綻放出來的琉璃光色壓了下去,以至於整間屋子此時又變得好似度了一層黃金一般,到處都是金光璀璨的耀目顏色。

那老僧似乎也吃了一驚,雙目之中的琉璃光色一斂,原本發散的神識也瞬間收回,似乎不願意和這度世袈裟的鋒芒對抗。

『度世袈裟』並未開啟靈識,或者說是介於開啟靈識和未開啟之間的混沌狀態,已經有了自我意識卻還處於一片朦朧的混沌之中。

按理說像『度世袈裟』這般被佛子灌注無窮法力又在藏經閣修煉了近三千年的法寶早就應該開啟神識了,但度世袈裟畢竟一直處於封印之中,不見天日三千年間只和被封印在袈裟之內的老鬼喪柩有所接觸,是以開啟神識的條件夠了,卻因為見識太少所以一直處於將開未開的狀態。

不久之前遇到了開啟了三識的袁飛,並裹在了袁飛身上卻被修為低微的袁飛生生從身上揭了下來,這才終於激起他那混沌之中的神識的一絲傲氣和不服之氣,是以這才纏住袁飛,目的並不是臣服於袁飛甘願做其的法寶,而是想要和袁飛鬥上一鬥,報了生揭之恨,此時護住袁飛也絕非出於善意,而是出於『度世袈裟』混沌之中的法寶護主的本能。說起來這本身就是個糊塗事,所以才說『度世袈裟』依舊處於鴻蒙將開未開的混沌之中。

『度世袈裟』金光一放不光是這間禪堂之內金光璀璨,那堂皇的佛氣甚至直接穿透了禪房土壁射向天空四周,遠遠看去那間禪堂便好似化作一顆璀璨耀目的金珠一般。

外面的僧人木然的臉上盡皆露出惶恐之色,尤其是那沛然難擋的佛氣侵襲穿透他們的身體,使得他們仿似受到佛氣洗禮一般,各個受益匪淺,不明就裡的還以為是菩薩降世、羅漢顯身一般。

『度世袈裟』之上的金光只是一閃而過,在那老和尚收了眼中琉璃光色和神念之後便立即斂去,收還袈裟之中,此時的袁飛一身袈裟配上英俊略黑的面貌當真是一副堂皇高僧的摸樣。

那老和尚定力極佳,眼中訝色只是一閃而過,隨後輕喧了一聲佛號後道:「『度世袈裟』為何會穿在你的身上?據我所知『度世袈裟』在道門魔門兩門摧毀普渡佛寺之時隨著藏經閣崩塌掉後便下落不明了,而且這袈裟之上更是封印著一個連佛子都煉化不得的鬼道高手神魂,那鬼道高手似乎最缺的便是肉身……」

說到這裡那老和尚周身僧袍無風自動,一股難言的好似一座巨山般的壓迫力立即死死壓在袁飛的肩頭,袁飛就覺自己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將自己的手手腳腳全都束縛捆綁,想要動彈一下都是不能。

「難道你就是那鬼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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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小婆娑一界

眼見那住持一副隨時出手拿下自己的摸樣,袁飛心中不由暗罵『度世袈裟』多事,他可從未想過要將『度世袈裟』這件事曝露出來,畢竟這袈裟怎麼說也算是佛門之內的一件至寶,並且袈裟之內的喪柩老鬼之事解釋起來也十分麻煩,無倫袁飛如何解釋都是通篇破綻。

既然無倫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袁飛心中一橫索性便打玄機,不解釋了,回住持道:「當日道魔兩門襲擊我普渡佛寺之時,小僧正當值輪守藏經閣,藏經閣一界之中幾乎日日都有鬼道人物騷擾侵襲想要盜取『度世袈裟』,但是那一日的鬼道高手尤其厲害,帶頭的乃是鬼聖一級的人物,並攜了數萬鬼軍連連施襲,我和九位師兄苦戰許久終究抵擋不過,最後被分割開來,我更是被那鬼道高手傷了神魂意識不清,昏死過去。」

「按理說我就應該這樣腐朽在藏經閣的廢墟之中,但誰知第二天我竟醒轉過來,並發現自己身處於蘄州城外的一座大山之上,而這『度世袈裟』也便穿在了身上無論如何都脫不下去了。」袁飛是打定主意裝糊塗不認賬了,畢竟這袈裟之事的來龍去脈天下也只有玄牝一界之中的童子和孩兒、猴頭們知曉,與其辯白一番處處露出馬腳還不如這麼故弄玄虛一番,他說的越含糊別人便越找不到破綻無法揭穿他。

那老和尚略微皺眉,一身澎湃氣息微微一斂,隨後沉吟著點了點頭道:「這『度世袈裟』果然並未認你為主,這卻奇了?你可有感知得到這袈裟之上的鬼道妖魂?」

袁飛搖了搖頭道:「沒有,這袈裟之上空空如也,並無他物潛伏其中。」

老和尚手指突然一點,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便射在袈裟之上,隨後這道暗金光芒便被度世袈裟一彈而回,老和尚將那暗金光芒一收,略作沉思便點頭道:「看來那鬼道高手是從這袈裟之上脫逃出去了。善哉,看來我佛家又有一場災劫醞釀開來。」

說著老和尚突然話題一轉問道:「普賢菩薩還有何法諭?」

袁飛心中略微一喜,知道袈裟之事算是暫時糊弄過去了,便整理精神言道:「普賢菩薩著我去見媧女。」

那老僧土黃色的眉毛微微一皺道:「菩薩為何會有此言?」

袁飛知道勝敗在此一舉,他假托菩薩法諭之名為的便是去見洪嫣兒一面,雖然不一定能夠立刻救了洪嫣兒,但只要知道了洪嫣兒存身的所在便終歸有辦法將其救出,是以連忙點頭道:「弟子也曾想詢問普賢菩薩為何要我去見媧女,但菩薩傳完法諭便化為璀璨金光散去了法身,弟子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老和尚略微沉吟片刻,顯然也在揣摩普賢菩薩為何會傳來這樣的法諭,眼前這小和尚修為明顯不會太高,按理說在媧女之事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用。

不過著老和尚轉念一想,以菩薩的法眼觀物自然不是他這麼個開了九識的凡俗和尚能夠比擬的,其中或許大有深意,也未可知。當然有個前提,那就是普賢菩薩確實是這麼說的。

老和尚土黃色的瞳仁上下打量眼前這面色微黑的和尚一番,確實看不出這和尚有什麼破綻。

若說眼前這小和尚乃是被那袈裟之中的老鬼奪了肉殼附身其上的話,這小和尚此時的肉身和神魂的契合度卻又太高,兩者之間嚴絲合縫並沒有彼此排斥的現象。

要知不論任何人逆天奪舍之後總會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內神魂和肉身不能完全契合,甚至隨時都會面臨神魂和肉殼彼此排斥而造成的肉殼崩塌,按理說那袈裟之上封印的老鬼若是真的奪了這小和尚的肉殼的話,現在首要之事便是隱藏起來慢慢等著神魂和肉體完全契合,同時修為也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恢復過來,否則根本發揮不出平常修為的兩成,依常理而論是絕對不可能如現在這般拋頭露面甚至來到他這慈航佛寺尋事的。

另外若是眼前的小和尚心懷叵測的話,那麼為什麼佛門至寶『度世袈裟』會被其穿在身上?要知佛門的法寶並非是什麼人物都能夠應用的,沒有真打實造的佛門修為即便是破天般的法寶落在手中也不過是件尋常廢物而已,這小和尚雖然並未將『度世袈裟』收服,但卻明顯和『度世袈裟』之間有著十分玄妙的關係。

再者,這一方世界之中知道我佛即將入滅這件極度隱秘之事的僅僅十數人而已,這十數人盡皆是開啟了九識的高僧大德,眼前這小和尚修為再高也不過四識五識,他既然知道我佛入滅之事,那麼其所言應該不假。

「怪哉,難道普賢菩薩當真傳了這麼一道法諭?」

老和尚沉吟片刻,此時的袁飛一顆心卻好似要蹦出胸腔來,若不是他以『匿字訣』功法強行壓抑著心臟的跳動頻率的話,恐怕立時便要露出馬腳來。

許久之後那老和尚道:「你隨我來。」

說著也不見這老和尚有何動作,袁飛便已經和老和尚來到了一處莫名的所在。

袁飛一愣,只是眼前一恍惚,就置身於一處鳥語花香處處仙音繚繞之所,這一方世界山水秀麗俊奇,高山松柏處處透出一股難言的禪意,天空之中更是時不時有各種佛家瑞獸飛禽騰空而行,遠處一片優曇花海之中更有兩顆婆娑巨樹,好似通天一般,彼此交纏錯落,將好大一片區域全部囊括在樹蔭之下。遠遠看上去便好似一座巨大的大門一般。

袁飛心中暗暗稱奇,要知在佛家之中人間一界也被稱為婆娑世界或者五濁世間,是所有世界之中罪孽橫生最厲害的一界,這一界之中竟也有婆娑雙樹,看來是仿照人間界開闢出來的一處小婆娑界。

就見婆娑雙樹之下有十幾個光頭和尚正盤坐在地,似乎在誦持經典。

一直盤坐於地的慈航佛寺住持到了這一界之中緩緩站起身來,也不多言,便朝著那婆娑雙樹之下行去。

袁飛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那老和尚一路踏著鬆軟的泥土和樹葉來到婆娑巨樹之下,樹下的十幾名僧人其中的兩名睜開雙眼看了眼慈航佛寺住持和他身後的袁飛,面上露出了一絲訝色。

袁飛粗粗一觀,這十餘個和尚各個年歲不小,光以氣度來論的話,每一個貌似修為都不在引他而來的慈航佛寺住持之下。尤其是觀其衣著,這些老和尚們盡皆不是各家佛寺之中的住持,甚至連首座都不是,顯然是佛家叢林之外的存在。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什麼時候佛家又有了這麼多的九識高僧?並且聚集一處?要知道佛家共有一十八家佛寺,住持以及四大首座一般都是開了七識以上的高僧,而外間傳言佛家的九識高僧總計不過六位,但是此處竟然一下聚集了這麼多九識高僧,如此算來佛家開了九識高僧最少也有二十個之多,更不用算那些開啟了七識八識的和尚了,這樣的實力當真是太過恐怖了。五道尊門滿打滿算能夠和九識高僧想匹敵的也不過只有開山的五位道人而已,若真是將佛家惹翻了,恐怕隨時都有道消派滅之禍。不,五道尊門率領魔門已經將普渡佛寺徹底化為一片白土恐怕已經將佛家惹翻了,恐怕五道尊門覆滅之日也不遠矣。袁飛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恐怕還是閱歷太淺或許這些和尚不過是七識以上的僧人而已,只不過是自己修為太低所以覺得那個都高深莫測才有此感。

袁飛心中正在盤算,眼角卻看到了一件物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這麼簡單便見到了他想要見的人,因為此時他已經看到了那口清冷冷的庚玉棺材的棺角。這庚玉棺材他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袁飛的胸口不由得猛的一熱,一股熱流便要從心臟之中擠壓出來繼而襲遍整個身體,不過袁飛立即便反應過來,他知道在這群和尚面前只要自己稍稍流露出一點點的變化哪怕只是細微得體內溫度變化都會被其查知,是以生生的控制住自己的心臟的跳動,強行壓抑住那股熱流,使得其和周身血脈緩緩融為一體逐漸稀釋下來。

引著袁飛進入這小婆娑世界的慈航佛寺住持不待其他老和尚問詢,便當先將普賢菩薩傳諭之事說了一遍,

一眾老僧都是一愣,明顯也猜不出袁飛編造出來的這個法諭究竟是什麼意思,紛紛看向袁飛,眼神之中明顯帶有幾分疑惑猜忌之意。

其中一名老僧溫和的對著袁飛招了招手道:「淨禪,度牒取來給我一觀。」

袁飛只得老老實實的將度牒送入老僧那枯瘦的手中。

那老僧取了度牒之後閉目存神片刻,似乎在以不知名的方法查閱度牒背後的內容,隨即眉頭略微一皺道:「你才入我佛門不久?還是在普渡佛寺被五道尊門和魔門圍攻前幾天剛剛得到的度牒?」

袁飛心頭略微一顫,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破綻或許就在於此,他的來歷實在是太蹊蹺了,又恰好趕上普渡佛寺滅寺,若說不被懷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此時只好將自己師從不戒和尚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段話袁飛仔細推敲許久,在普渡佛寺之中已經說了數遍,此時再次說來破綻更少更加圓融。況且袁飛說得也句句是真,並無半句虛假。

袁飛說完一眾老和尚對視一眼,並未對袁飛的身份置與可否,而是一指婆娑樹下的庚玉棺材道:「那裡面便是媧女了,你可去一觀。」

袁飛微微深吸口氣,緩步走向婆娑巨樹之下的庚玉棺材,世俗之中有句民諺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袁飛甚至現在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簡單便能夠見到洪嫣兒!

那庚玉棺材此時被陳放在一棵婆娑樹的樹根之上,不,應該說是嵌進了樹根之中,無數的樹根擁擠著將庚玉棺材牢牢裹住,只露出庚玉棺材那好似琉璃一般的透明棺面。

透過略微有些霧濛濛的庚玉棺材的棺面,洪嫣兒依然如故,美豔如夕。

正是這個女子為了袁飛的一句話便放棄了榮華富貴隨著袁飛四處漂泊,正是這個女子不惜自己的性命在五道尊門之中大鬧,想要救遠在不知千萬里之外的袁飛的性命,袁飛此時依舊記得洪嫣兒臨輪迴之前所說的那句『待我從那鏡中世界回來,我們有的是時間相處,有的是時間說話』。

「我一定會等你回來,但你現在在輪迴之中是否還記得我呢?」看著洪嫣兒那緊閉的雙眼,袁飛心中默默唸誦。

輪迴之事誰都說不清楚,沒有誰能夠保證在輪迴之中不被天地元氣洗煉掉一生的記憶,說是決不會忘記,但想要記住卻又那是那麼容易的?

此時洪嫣兒靜靜地躺在那庚玉棺材之中,雙頰之上那蒼白一片代表著這裡面保存的乃是一具屍體而不是一個睡熟的活人。

袁飛雙目微眯只是看了棺材之中的洪嫣兒一眼便收回目光,因為他知道身後的十餘個老僧們都在等著他有什麼失常的行為,一旦他的行為被判定有異,恐怕立時便會被這些修為高深的老僧動手擒下,在這十幾個老僧面前,以袁飛的修為來說,就像是螞蟻面對十幾隻巨像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袁飛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見到了洪嫣兒知道了洪嫣兒安然無恙,並知道洪嫣兒所處的大體位置,這已經足夠了,是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收穫。

袁飛轉過身來露出一副莫名的神色,撓了撓後腦勺道:「不知道普賢菩薩叫我來看這媧女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菩薩後面還有什麼話語沒有來得及告知我不成?」

十幾名老僧見這黑臉小和尚見了媧女毫無異樣,兩者之間並未發生什麼,一方面他們自然希望普賢菩薩的法諭能夠對喚回媧女神魂有益,這小和尚的到來能夠使得媧女神魂歸體這樣佛子弘法降生便可順利,另一方面一眾老僧心底對於袁飛都是存著疑忌的,袁飛若是稍有異舉他們自然會動手將其擒下,可惜這兩件事都為發生,一眾老僧不由得都聳下眉毛來,袁飛回轉身形重新回到一眾老僧身邊,做出一副深深自責的摸樣,垂首不語。

十幾名老僧半晌之後都紛紛搖了搖頭,其中之一道:「菩薩言語之中自然有玄機在內,恐怕只是我等一時之間參悟不透罷了。」

「絕葉你送他回去吧,叫他在你眼前行走隨時候命。」

那慈航佛寺的住持點了點頭,便對著袁飛招了招手,袁飛自然乖巧的緊隨其後逐漸走遠,舉步之中不知不覺間,光色一斂,袁飛和絕葉老僧便已經重新回到了土色禪堂之中。

絕葉老僧略微沉吟片刻後道:「既然你法號淨禪那麼你就在我這禪堂之外做個清淨禪堂的灑掃吧,每日要勤逸不可偷懶。」

袁飛雖然知道這個職位乃是絕葉老僧依舊不大相信他,所以為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給他安排的,但能夠離這間禪堂近些他卻是求之不得,畢竟這裡似乎便是通往那小婆娑世界的途徑之一,是以袁飛連忙應是。

隨後袁飛便出了禪堂,一出了禪堂,袁飛又處身於那座荒涼的土寺之中,放眼望去四下空空寂寂的沒有半個人物,袁飛不由得苦笑一聲,這慈航佛寺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怎麼這裡的和尚全都好似在藏貓貓一般躲起來不見人?

無奈之下,袁飛只好再次回到大雄寶殿尋了那曾為其引路的僧人,將自己新得的職務說了,那僧人才給他安排了住處,不冷不淡的教了他一些慈航佛寺的規矩,隨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袁飛不知為什麼,突然感到這慈航佛寺的僧人都很懶,這種感覺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東西支撐,只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受,似乎這座佛寺的僧人並非是因為沒有香火供奉才會餓得面黃肌瘦,而是連吃飯都懶得吃才造成的各個飢瘦無比。只所以這佛寺之中看不到一個僧人也是因為這些僧人實在太懶,懶得離開佛堂或者自家的禪室之故。

袁飛今日畢竟剛到寺中,所以並未執役灑掃,更何況整座佛寺雖然都是土造的,但堅實得好似高溫燒煉過的陶器一般,全寺上下沒有半個土星,根本就用不著灑掃,是以袁飛便先在居所安頓下來。

袁飛的住處距離那間住持禪堂並不遠,出門百步便到,透過窗戶甚至便可以看到那禪堂的半邊屋子。

袁飛在窗前凝視了那禪堂片刻之後,便來到土炕上,盤坐凝神,心中開始暗暗咂摸這慈航佛寺之中的種種怪異之處。

世人皆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盜家對此更是重視,袁飛現在對這慈航佛寺可謂一無所知,這便實在太過棘手了,尤其是存放庚玉棺材之處顯然乃是另外一界,不知究竟需要什麼手段才能進入那婆娑雙樹的世界之中,尤其是庚玉棺材之外有十餘個修為高深的老僧把持著,袁飛想要將洪嫣兒從這些高僧之中救出來當真是痴心妄想。

不過袁飛畢竟乃是盜家出身,根本不會硬攻強取,此時他滿腦子之內就只有一個盜字。

機會,他需要一個機會!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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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2 18:20: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七章 執役慈航

此後的足足半年的時間中袁飛便在這絕葉住持禪堂之外執役灑掃,說是灑掃其實當真是無事可做,禪堂外的土地光溜溜好似被火鍛燒過一番的陶器般,即便一年不掃也沒有半個土星泛起,袁飛所謂的執役基本上便是守在禪堂之外,然後兩眼觀天。當然如果袁飛願意的話也完全可以躲在禪房一個月不去執役,因為這佛寺之中並無僧值監管一眾僧人的執役情況,當然也可能有僧值這個職位,但全寺最不盡職的就是這個僧值了。

當然兩眼觀天無所事事這不過是袁飛給外人的一個假象罷了,袁飛在這慈航佛寺之中每日裡都勤於修煉,在這禪房之外更是一邊修行一邊以耳識、鼻識觀瞧那禪堂之內的變化動靜。

佛家的耳識鼻識不似道家的神識掃窺,乃是自然為之,即便袁飛不用心去偷聽偷聞,那聲響味道也會自然而然的被其耳鼻接收,所以袁飛並不怕禪堂之內的老和尚發覺他在窺視。

而禪堂之內的絕葉老和尚經常一坐便是數月,並且極少飲食,至少半年以來袁飛只見過這老和尚吃過一次東西,不過是十幾粒稻穀而已,其餘的時間這老和尚便一直好似一段林中老木一般,不動不響,處於冥修之中,盤坐在那裡好似一尊土造的佛像一般。

當然袁飛還是有些收穫的,通過這半年來的觀察,袁飛知道這老和尚每一個月必然會離開禪堂一下,當然並不是從這禪堂之中出來,而應該是遁入了那小婆娑一界之中,每次大約入內半個時辰。

袁飛來回揣摩了六七次這老和尚進入小婆娑一界的方法,終於有些心得,顯然要想進入小婆娑一界和進入玄牝一界的方式基本相同,都有一件寶物用來進行兩界溝通,袁飛並未親眼見過這件寶物,但卻通過耳識鼻識的觀瞧大致揣摩出這法寶的形象大小。

這法寶應該是一件長不盈尺螺旋狀表面光滑的東西,隱約之間袁飛似乎能夠聽到那螺旋狀的東西之內隱隱有海水潮汐的聲響,以此形象想來袁飛覺得此物必然是佛家的八瑞物之一的——法螺。

這個收穫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對於旁人來說或許知道了究竟是什麼東西來進行兩界溝通或許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對於袁飛來說卻大大不同,只要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進行兩界溝通那麼事情就成功了兩成了。

袁飛在這慈航佛寺半年之久逐漸也將這慈航佛寺之中的一些詭異之事弄清楚了些,之所以這座佛寺之中空空蕩蕩清清冷冷,果然不是因為慈航佛寺之中僧人太少,相反的,這慈航佛寺之中的僧人相對其總體面積來說並不少,至少和普渡佛寺不相上下下,只不過這佛寺之中的僧人都很懶,或者說都在專心禮佛,平日里根本不願意出各自的禪室,除非是極特殊的情況不得不出禪室這才會出去。

這群僧人平日裡就只做兩件事,一件事是在禪室之中誦經,另一件事則是去大雄寶殿誦經,就是吃飯都很少,除非是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才會出來隨便尋些吃食果腹,然後馬上回返屋中繼續修行,說起來還真有些苦行僧的味道。

這種修行方式使得袁飛相當的不習慣,以至於他在這慈航佛寺之中,足足半年時間都未和其他僧人說超過十句話。

不過這些木訥的好似行屍般的僧人,平日裡都吞服一些古怪的丸藥,不知為何顯然這佛寺之中的僧人並未將袁飛當成是本寺中人,是以這些丸藥袁飛並未被分得,袁飛對於丹藥的瞭解極少,但從其飄散出來的味道上還是隱約覺得那些丹藥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具體不好在那裡袁飛卻也不得而知。

另外,這佛寺之中甚少有新的僧人加入,這半年以來除了他袁飛外就只有一個和尚被其他佛寺推薦到這慈航佛寺之中。進入了佛寺之中第二日這鮮活的和尚便變得和其他和尚相同木訥呆板起來,袁飛只能心中暗暗稱奇。隱隱覺得不動給度空推薦的這座佛寺絕對不是什麼善地。只是不知道不動和尚是和他一般不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還是有心所為。

相較於這些詭異之處最叫袁飛感到疑惑的還是那座上面有萬千土窟,存放著無數肉身菩薩的土壁。

那裡乃是整座慈航佛寺的正中心更是這座大寺的唯一禁忌之所,任何僧人都不允許接近土壁十丈之內,並且,袁飛某日途經土壁之時明顯感到那裡有數位修為極深的大和尚守護著,若不是袁飛主修《盜經》功法,對於暗中監視極其敏感的話還真就發現不了這裡竟然有這麼多守護著土壁的和尚,慈航佛寺的這個舉動倒使得袁飛心中更奇,不知道這許多肉身菩薩究竟有什麼用處被如此悉心保管,肉身菩薩雖然珍貴,但依這慈航佛寺之中僧人的懶散性子是絕對不會如此小心謹慎的,這倒真是奇了!

奇歸奇,袁飛畢竟不是來探尋這慈航佛寺隱秘之事的,他並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只是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問號,也並不去探究其中內容詳細。

袁飛這段時間修為又有進境,不論是道家修為還是佛家修為皆是如此,這兩種修為按理說是絕不可能存在於同一人體內的,一個人要麼具備道家真氣要麼具備佛家法力,兩者很難相融相通。

袁飛琢磨許久最後認為自己之所以能夠佛道雙修,並不是自己運氣如何了得,才智如何高絕,其中雖然有大濊神虯內丹的功勞,但最終的原因還是因為《盜經》。

畢竟《盜經》的創始者鴻赫和尚本身便是從佛門破門而出重新還俗修道的,可謂精通佛道兩門功法,想來鴻赫和尚也就是後來的演算子本身便已經找到了佛道雙修的辦法,並將其潛移默化的融匯與《盜經》之中,想要以此獨自開闢一家盜家從此成佛作祖開闢一界成為一代聖者。可惜《盜經》功法太過霸道陰狠,是以才最終飲恨而終並未能將《盜經》發揚光大。

說起來袁飛從最開始修煉《盜經》之時在丹田之內觀想一汪淨水紅蓮之時,便應該想到,這紅蓮淨水可不就是佛家的根本之物。只不過那個時候袁飛深處閉塞的商國,根本不知佛家為何物,沒有這個見識。

袁飛之所以能夠佛道雙修便是因為《盜經》功法的特性使然,袁飛隱隱覺得從此之後其他功法他都最好不要過多涉獵,免得分散精力,而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盜經》之上,畢竟只有《盜經》才是發古人所未有的佛道雙修之法,其他的功法恐怕此時都不足以幫助他抵達證道正果之境。袁飛此時當真有些期待以佛道雙修之基修行到了最後究竟是怎樣一番光景,究竟是走得道家證道還是佛家得果,又或是又是一番別樣的天地。

袁飛守在這禪堂之外足足半年之久,為的便是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能夠進入小婆娑一界的機會,並且還要婆娑一界之中的那些修為高深的大和尚全都不在或者大部分都不在的情況下,否則他就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了那小婆娑一界也是白饒送死。

耐心,耐心,一個好的盜者絕對是世間最有耐心的人,為了守候獵物可以在草叢之中潛伏數月甚至數年,數十年之久。

又過了足足一年的時間,這個機會終於被袁飛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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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萬寶歸一

這一日整座慈航佛寺之中都透出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所有的僧人都從禪室之中走了出來,聚集在大雄寶殿之外的空場之上。

袁飛一直隱隱被這慈航佛寺的僧人們排斥在外,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袁飛在這慈航佛寺一年半的時間之中已經閒的快要淡出鳥來了,日日重複這昨天所做的事情,心中就盼著有這麼一天發生些什麼了,畢竟只有發生些什麼他才有機會!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但是洪嫣兒卻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叫他等。

如今這慈航佛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甚至是整個佛家都發生了什麼大事,要不然這群連門都懶得出,連吃飯都閒費事的和尚們,是絕對不會這麼整齊的從禪房之中走出來的。更加不會再那一張張木訥的臉上流露出此時的那中凝重的神情。

袁飛此時的眼中精光微微閃爍,他等了足足一年半的時間,才等來這麼一次機會,雖然不知道此次機會是大是小,但終歸是一次機會,下一次再有機會就不知道還要多久了,或許一年,或許兩年,或許等到洪嫣兒從那輪迴之中回到現世都沒有任何機會。

就在袁飛心中沉思盤算之時,住持禪堂之中終於傳了動靜出來。那一身土黃色的絕葉老僧緩緩從禪堂之中走了出來。

絕葉看了袁飛一眼,並未說些什麼,而是自顧自的走向大雄寶殿。

袁飛目光微微一閃,他看到了絕葉雙眼之中隱藏著的那份凝重之色,在這一瞬間袁飛便拿定了主意,隨後連忙迎上前去,急切切的問道:「方丈,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難道五道尊門竟然打到咱們慈航佛寺來了?」

絕葉似乎並不喜旁人靠他靠得太近,但他終歸是有道行的高僧,修養極深,對於袁飛這般靠近自己並未表現出什麼厭煩,只當是袁飛見到寺中異變心生焦急所致,雖然他最開始對袁飛有些疑慮,但這一年半以來這臉色微黑的小和尚全都守在禪堂之外,沒有半點非分之處,是以他也隱隱將對這小和尚的十分戒心收了一兩分。

絕葉那清亮的聲音響起:「淨禪,你留守禪堂即可,寺中之事和你無關。」

說完,絕葉便自行去了大雄寶殿。

袁飛得了絕葉之言卻不方便再跟上前去了,只好一臉無奈的返回禪堂門口。

待得那絕葉走遠了,袁飛臉上的沮喪神色卻是一斂,目光一閃,猛的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水來。

與此同時袁飛身形一斂所有的氣息瞬間全部消失,而袁飛噴出來的那一團血水在空中晃動一下後猛的掙紮成袁飛的摸樣,散發出和袁飛一模一樣的氣息,正是『陽血人偶』的神通。

袁飛未待『陽血人偶』完全成形便已經身形一晃不知所蹤。

袁飛做的這一切只在片刻之間,從他隱蔽自身氣息的同一時間『陽血人偶』便放出了和他相同的氣息,其間的時間差幾乎無法叫人感覺得到。尤其是此時已經凝結盜丹的袁飛施展起這『陽血人偶』的神通來更是得心應手,這人偶簡直和袁飛的分身一模一樣,行走坐臥絲毫不差,只要這人偶不被他人戳破,便足以維持一整日的時間不變。

而袁飛已經全速逃遁,不出一盞茶時間便已經潛出了慈航佛寺,此時的袁飛遁光急閃朝著東北急急紮了下去。

袁飛飛了不足數百里,迎面便是一條寬闊的大江,滾滾蕩蕩渾濁一片,袁飛明顯早有計劃想都不想便一頭紮進這條大江之中。

隨後順著洶湧的江水水流一路向下,這一潛便是數十里,即便是袁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處於什麼地方了,這一切袁飛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一直沉在水底的袁飛,此時目光閃閃,不在逃遁,穩住身形站在水底的一塊溜滑的巨石之上,從懷中取出一個大不盈尺的潔白如玉的右旋法螺來。

這法螺正是絕葉老僧溝通小婆娑一界的法寶,竟然神不知鬼不覺間來到了袁飛的手上,連絕葉那般的修為竟然都未感覺得到,這簡直是太叫人震驚了。

不錯,袁飛就在方才接近絕葉的片刻,施展了『萬寶歸一』的神通將絕葉懷中的法寶法螺盜了過來。『萬寶歸一』這盜寶的手段妙就秒在無聲無息,納氣歸元之時還要有個納氣歸元環來作為基礎,而萬寶歸一已經完全無形無相了,沒有發動也沒有收手,總之便是玄之又玄的變戲法般的將對方的法寶變到自己手中。

《盜經》盜寶和尋常盜物完全不同,在盜寶的同時還會通過盜丹模擬出一個和被盜的法寶一模一樣的法寶來放在原處,要不然像絕葉這般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身上少了什麼?當然這件法寶不過是個擬形之物,若是絕葉用到法寶取出一看便立即會露餡。

袁飛此次盜取右旋法螺看似簡單隨意,但其中著實費了袁飛一番手腳,袁飛在慈航佛寺一年半的時間絕對不是虛度,每日裡白日守在禪堂之外,將絕葉的一舉一動全部牢記在心,晚間便勤修功法,時不時的甚至冒險去大雄寶殿之上當眾盜取那些僧人和尚隨身的各種器物。在慈航佛寺這段時間,袁飛覺得自己重新回到了當初四處遊蕩修煉《盜經》盜法的時候。

當然,袁飛盜完之後便馬上送還了那些僧人,免得露出馬腳,在這日復一日的枯燥磨練之中,袁飛盜取的目標也越來越高,最終在小半年前終於開始找絕葉下手。

而這右旋法螺其實已經到過袁飛手中三次了,只不過那三次袁飛是到手便送還給絕葉,並未像這次一般捲起來就跑罷了。畢竟那時絕葉心無旁鷲他即便盜了右旋法螺也逃不遠,但是今日不同,袁飛從絕葉眼中的凝重之中感覺到,此時的佛家必定是出了大事,絕葉甚至一時半刻都不會有時間來理會他。

袁飛在賭,賭自己的直覺!

深水之中,袁飛目光灼灼的盯著這右旋法螺,隨後目光一閃,身形一動便投進了法螺之中。

隨後這法螺也跟著一閃化為灰塵般大小,沉入水底隨著水中的潛流緩緩飄向下游。至此袁飛的氣息便徹底消失得一乾二淨,即便是九識高僧親自來追,也尋不到袁飛的所在了。

袁飛再次來到了那鳥語花香的婆娑一界,這一次和上次卻大大的不同,上一次袁飛大搖大擺的隨著絕葉進入這一片世界之中,但這一次袁飛一進入這婆娑一界之中便立即施展『匿字法決』將自己的一切氣息全部隔絕收回體內。

袁飛並未妄動,而是潛伏在一處草叢之中以鼻識、耳識四處打探。

約摸半刻鐘的時間之後,袁飛才確定自己並未被發現,這才開始行動起來。

袁飛在樹叢的遮蔽下,將身子大半都遁在土中,一路鼠行朝著那兩顆婆娑巨樹行去。

起起伏伏之間袁飛已經看得真切,婆娑巨樹之下此時僅有六位高僧正在像上次一樣閉目凝神潛心修行著,袁飛眉毛微微一挑,這次與上次相比雖然婆娑樹下的高僧少了一半,但卻依舊有六名之多,袁飛預估這其中至少有數位是開了九識的高僧,這樣的實力依舊不是袁飛能夠應付得了的數字。

但,袁飛也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袁飛以心念傳了一道聲音出去道:「對方有六個高僧,修為皆在七識以上,至少有一半應該是九識的高僧。」

一個略粗的女聲回道:「我和三個童子還有申屠陌率領的那一千魔魁,再加上那郎昆為首一千魔頭至少可以拖住這六個和尚十息的時間,最多二十息。」

袁飛眼睛微微一窄,深吸一口氣道:「應該不需要這麼久,現在最麻煩的便是『庚玉棺材』被那棵婆娑巨樹的樹根擠著,估計不會那麼容易能夠取出來,而嫣兒現在乃是沒有神魂的屍身,一旦離開『庚玉棺材』便會立即腐化,要真是如此的話,即便嫣兒能夠從輪迴之中回到這一界,恐怕也得變成無主孤魂。」

「這就是主人你的事情了,我們最多只能拖住那六個老和尚二十息的時間!時間一過主人若是不能將『庚玉棺材』取走的話咱們只能逃命去了,並且以後恐怕也再無機會救出夫人。」那略粗的女聲說道。

袁飛眼中精光微微一閃,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輕聲一喝道:「動手!」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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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2 18:21: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九章 妖猴靈襄

說著袁飛將『玄牝口袋』袋口一展,猛的從中鑽出一個一道白光,白光一晃便化為一個白淨女子,這女子模樣慈祥,一臉佛氣,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大小,一副少婦摸樣,臉上身上溢出淡淡的佛氣和曇花香氣,看上去一派慈祥莊嚴,其中更有濃重的母性氣息,整個人溫潤得好似一方白玉一般。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巨尾妖猴渡過化形期後幻化出來的身形,她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靈襄,靈自然是萬物之靈長之意,而襄則是至高之意,可見這巨尾妖猴心中的那股傲氣何其之高。

當初巨尾妖猴被卡在化形一期,乃是袁飛以佛法度化的她,其中又有『度世袈裟』將澎湃的佛力度進巨尾妖猴體內助其化形,是以此時的巨尾妖猴化形之後才會有這周身佛氣的慈悲之相。

巨尾妖猴一出緊隨其後的便是手執『玄泥紫金離火幡』的三個童子,三葷和持香將手中的『玄泥紫金離火幡』一抖,立時便是衝天的魔氣縱橫起來。這一行人一句廢話沒有,朝著那守護在婆娑樹下的六名老僧襲去。

那六名老僧陡然心有感應,各個皺眉,在這婆娑一界之中那裡來的魔氣?難道說竟然有魔物侵進這小婆娑一界?若真是如此那麼必然是持有右旋法螺的一十二名高僧之一被人所害,否則那溝通小婆娑一界的右旋法螺又怎會落入他人之手?不過這六名老僧此時卻沒有時間再去思考此事了。

靈襄此時已經進入化形期,修為已經相當於佛家七識高僧或者元嬰初期修士,一身修為相當了得,尤其是其身上那種來自洪荒上古的氣息即便是這六名老僧也不敢小覷。

靈襄身形不過一閃便橫跨百丈距離來到六名老僧身前十餘丈處,雙手猛地一撐憑空將那『弼金坤彌棍』拉了出來,二話不說朝著下面的六個老僧兜頭便打。

這六個老僧修為均是不低,此時眼見女子動手撒潑,二話不說掄棒便打,其中之一喧了一聲佛號後身形驟然一漲,化為一尊兩層高樓般大小的大佛,將大袖一擺便朝著巨尾妖猴的『弼金坤彌棍』迎了上去。

這老僧著實失誤,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佛家修持和道家不同,爭鬥非常之上,這些老僧修為或許極高,但戰陣經驗卻並不多,是以他是沒料到『弼金坤彌棍』上的陰雷之威,因為靈襄一棍砸下來的時候並未將棍中的滾滾陰雷放出,而是將陰雷收攝起來,此時眼見這老僧不知輕重竟以袍袖來抵擋,靈襄心中不由暗笑,當『弼金坤彌棍』即將砸在那袍袖之上的一瞬間,『弼金坤彌棍』上猛地閃爍起青藍色的滾滾陰雷,萬千陰雷好似活了過來一般,化為無數青藍色的小蛇一下便扯住了那老僧的僧袍,順著僧袍朝那老僧游了過去。

巨尾妖猴化形之後才算是將這『弼金坤彌棍』的本身本事真正應用出來,畢竟原本應用這『弼金坤彌棍』的上古猴族各個修為都絕對不遜色於當今的元嬰修士。沒有接近元嬰修士的修為根基根本無法完全應用此寶。

那老僧哎呀一聲大吼,疏忽見便被青藍色的陰雷爬滿全身,一身僧袍瞬間便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無數陰雷化作的小蛇更是高昂蛇頭朝著這老僧身上叨去!若真被這萬千小蛇啄中即便這和尚修為再高恐怕也要剝一層皮下來。

這老僧終究不是等閒人物,僧袍被毀的一剎那他便知道自己大意了,是以腦後猛地亮起八道光圈,其中三道瞬間漲大起來,一下便將纏繞在他身上的化為無數小蛇的陰雷撐起,擋在這老僧的三識所化的護身光罩之外。

靈襄呵呵一笑,嘴中猛的爆出數尺長的獠牙,身形陡然漲大,一根根的粗毛騰騰騰的從毛孔之中綻出,身形晃動瞬間便恢復巨尾妖猴原本的摸樣,再也沒了方才的慈悲之氣,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衝天般的嗜血之意。

靈襄終究是剛剛化形不久,還未將化形的狀態完全凝住,做到收發由心,此時要想發揮出自身的全部威力,還是要重新幻化成巨尾妖猴的本來面目才成。

那『弼金坤彌棍』通靈一般緊隨著巨尾妖猴漲大起來,瞬間便好似頂天杵地一般。

那老僧幻化成為一尊兩層樓高的大佛本來便已經極其高大了,但在此時的巨尾妖猴身前,渺小得就像是山腳下的小屋一般。

巨尾妖猴一聲潑天般的嘶吼,大嘴一張猛的便是一道數十丈方圓的銀白光芒噴出,好似九天雷霆一般朝著那六個老僧當頭劈下。

這六個老僧此時各個睜目,其中一個長眉老僧高喝一聲:「畜牲找死!」

聲音未落胸前的一百零八顆佛珠便陡然掙脫佛線的束縛化為無數流光,火山噴發一般的朝著巨尾妖猴猛飆而去。聲勢極大。

但這些佛珠只是飆射到老僧和巨尾妖猴中間的位置便猛的一滯,一股濃稠的魔氣翻翻滾滾慥慥懨懨將他們裹在其中。

雖然這佛珠轉破魔妖之物,這魔氣遇到佛珠好似雪遇火焰一般瞬即融化,但這魔氣似乎無有窮盡一般,滾滾蕩蕩,粘稠得好似膠質一般,最終在這一百零八顆佛珠射中巨尾妖猴之前還是將那一百零八顆佛珠完全裹住,隨後一百零八顆原本烏黑油亮的佛珠紛紛從魔氣之中墜落,化為烏突突的摸樣,再沒了那烏黑油亮的模樣。想來一時半刻恢復不了原本的摸樣。

那老僧似乎對自家的佛珠被魔氣所侵相當不滿,臉上怒氣勃發,此時腦後瞬間浮現出七道光輪,身形也是一漲,化為一尊通體烏金的怒目菩薩摸樣,十頭二十臂,青面獠牙猙獰無比,雙手憑空一攝便將那掉落地面上的一百零八顆佛珠攝回,叮叮叮的一陣爛響,那一百零八顆佛珠便被吸攝在這尊怒目菩薩胸前,拼湊成一個卍字符號,就在此時巨尾妖猴的噴出來的那道銀光剛好傾瀉而至。

六名老僧各施手段撐起一座護罩將自己護在其中。

巨尾妖猴噴出的這一道銀光威力雖大,能夠將地面瞬間溶出一個大洞,但卻還傷不到這六個修為高深的老僧,但巨尾妖猴本就沒打算能夠真的傷到他們,是以巨尾妖猴不要命般的將一道道銀光接連噴出,此時這銀光傾瀉不休,便好似蒼天震怒一般,一道道的銀光在這小婆娑一界之中接連炸裂,聲音猛烈,似乎連天地都要撕開一般。

巨尾妖猴不愧是洪荒異種,此時拚命施為竟真的將這六個老僧牢牢壓制住,動彈不了分毫。

而滾滾魔氣也在此時凝縮起來,匯聚成申屠陌的身形,申屠陌此時神情稍顯疲憊,那一百零八顆佛珠並不是那麼容易被魔氣侵蝕的,方才一役起碼耗盡了五百魔魁,當然這些魔魁只要玄泥紫金離火幡不損還能夠源源不斷地衍生出來,只不過一時半會是無法立刻衍生回來了。

申屠陌大手一伸,將那剩下的五百魔魁一攬捏合在1一處,便凝成一柄上有五百頭顱的狼牙槊,配合著巨尾妖猴噴出來的銀光傾瀉,屢屢偷襲被困在銀光之中的六名老僧,如此一來,以這六名老僧的了得也不免有些狼狽。

雖然巨尾妖猴和申屠陌此時站在上風,但卻不過是一時假象罷了,巨尾妖猴和申屠陌雖然看上去威風無兩根本傷不到這六個老僧,但巨尾妖猴的力量卻經受不住這麼劇烈的消耗。當真若巨尾妖猴當初和袁飛所說,他們最多支撐二十息的時間,這二十息說起來不過是片刻而已,二十息一過巨尾妖猴便沒了後力,這六個老僧那時便會開始還手,到那時若是袁飛還不能將『庚玉棺材』從婆娑樹下弄出來的話他們只有速速逃遁一途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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