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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說夢者]大聖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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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01:47:44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五十五章 北月降臨

  秋海棠初時覺得十分緊張,但隨著遙望燈火,心神卻緩緩安定下來,這幅景象從小到大看了不知多少次,卻是第二次覺得是這麼美。

  記得第一次時,她還是穿布衣的小女孩,趴在天臺邊上,一臉驚嘆,眼眸發光,不信世上有這樣繁華美麗的景色。

  今日大概便是永訣了吧!

  剎那間,過往的記憶湧入腦海,又隨著夜風飄遠,小女孩似柳條抽枝般迅速長大成人,直到此刻。

  她淡淡一笑,放下生死,反而坦然,屹立於眾人之間,宛如神女,凜然不可侵犯。

  惡風臉上的獰笑漸漸加劇,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肆意張狂的笑聲,猶如豺狗嚎叫,張開雙臂,旋轉一圈︰

  「哈,你告訴我,那妖孽在哪?不是說在片刻之間,他就會來救你嗎?怎麼過了這麼久,還不見他的蹤影!」又湊到秋海棠身前︰「你不會是說謊騙我們吧,來嘛趕快承認吧!喂,小畜生,被女人騙的感覺如何?」

  眾人也放鬆下來,皆議論紛紛,「北月怎麼可能會來,她到底只是硬撐場面。」「罷了,雲雨門的事,跟我們無關!」「卻叫李統領臉上難堪!」

  尤姥姥更是怫然不悅︰「小孩子真會作怪,李統領,這是我們雲雨門自家事,請你閃開吧!」

  李青山忽然指向惡風身後,大喊一聲︰「北月!」

  惡風愣了一下,眯眼道︰「你當我是小孩子嗎?還想用這種招數……」

  忽然發覺天臺上一下變得極為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李青山所指的方向望去,然後一個個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定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卻扭曲變幻,驚慌、恐懼、顫栗……

  尤姥姥更像是受了驚的老母雞似的,身形一縮,越發顯得矮了。

  惡風緩緩轉過頭去……

  一輪鉤月下,赤發赤眸,俊美無儔的男子。站在天臺的邊緣,月色似也被染紅。他的身後是璀璨的燈海,長發與衣衫,皆隨著夜風飄揚。

  悄無聲息間,海嘯到來。北月降臨。

  惡風感覺渾身血液都翻湧起來。心臟卻在瞬間變得冰冷,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來。

  「喂,女人,叫我有什麼事?」

  北月用那赤眸在天臺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秋海棠的身上。

  眾修行者對上那雙紅眸,就忍不住向後縮,嘩的一聲,退了一大圈,就仿佛北月的眼神包含著什麼看不見的妖術。

  「北月。」

  秋海棠不由得上前一步。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本來已定下死志,但是信口胡說的救星,卻一下子從天而降,讓她的心神也恍惚了一下,甚至懷疑數年前的記憶出了問題。

  在旁人眼中,自然是女子見了夢寐以求的情郎,心情激動難以自已的表現。

  那幾個黑衣修士皆是滿臉驚駭之色,惡風背心冷汗流淌。強令自己鎮定下來,這一戰必須智取,不能力敵,必須盡快制住秋海棠,讓那妖孽投鼠忌器!

  餘光一掃。真是天助我也,李青山不知在何時,退開一旁。秋海棠孤零零站在那裏,真如一朵海棠花般嬌弱。連忙傳念給幾個同伴,只要一招。就能制住她!

  正在蓄勢待發,一陣熱風拂過臉龐,惡風瞪大眼楮,感覺周圍時間仿佛靜止下來,唯有一人不受影響,北月閑庭信步般從他身旁掠過,來到秋海棠的身旁。

  「贏不了!絕對贏不了!連逃都不可能!」惡風心中呻吟。

  北月自然而然的攬住秋海棠的格外縴細的腰肢︰「怎麼不說話?」瞟了一眼那一堆金銀珠寶︰「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秋海棠嬌軀一僵,櫻唇微張,望著北月,幾年前的記憶變得無比鮮活,他仿佛是從他的記憶中直接跳出來一般,但在那雙赤眸中,卻什麼都讀不出來。

  不過到這個地步,這場戲不演也得演,索性半依在他身上,用撒嬌的語氣道︰「這幾個人想要逼我嫁給惡丹,這些金銀都是給我的聘禮……」

  絮絮說著事情的前因後果,特別著重描繪了了惡風罵北月為妖孽的場景,什麼「那妖孽來了我也不怕」,「見了我師傅要望風而逃」,俱都說的活靈活現,雖然不曾說謊,但難免添油加醋,讓惡風等人顯得越發可惡。

  秋海棠每說一句,惡風幾人就渾身一顫,簡直是句句誅心,秋海棠眸中閃現著報復的快意,無論北月來此是為了什麼,聽了這些話,這幾個人都難逃一死!

  北月默默聽完,不禁笑了︰「哦,這倒有趣的很!」半是玩笑的伸手輕撫秋海棠豐潤的臉頰,溫柔的道︰「讓你受委屈了。」

  「這都是一場誤會,我們並無意與閣下為敵,我們是師傅大將軍惡丹,也是久慕閣下的大名。沒想到秋道友真的身有所屬,還以為她是大言相欺,如有冒犯之處,還請秋道友見諒!」

  惡風一改方才張狂之態,竟顯得彬彬有禮,尊稱北月為閣下,最後向秋海棠深深一揖。竟顯得十分誠懇,哪里還有半分言語無忌的流氓氣質。

  「是啊,是啊,都是誤會,老身正要將門主之位傳給海棠,繼續回深山隱修呢!」

  龍姥姥搓著手,陪著笑臉,秋海棠講述的時候,可沒忘了把她給帶上,她不敢露出絲毫不滿,將一張老臉笑的花一樣,望向秋海棠的時候,更帶著乞憐之色,悄無聲息間,用上魅術。

  秋海棠不由覺得,龍姥姥年紀已經這麼大了,還能活多少年,她到底也是我的前輩,是為了雲雨門好!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北月信手一巴掌抽在龍姥姥的臉上,一層護體靈光,在他的牛魔震蕩之力下,被瞬間粉碎,她的腦袋轉向一旁,一張老臉飛揚起來,嘴巴裏飛出十幾顆牙齒。

  「笑的難看死了,你給我收斂一下!」北月不耐煩的道。

  尤姥姥又驚又怒又懼,捂著腫起的臉,越發的不敢出手,也不敢再笑,吶吶的道︰「是,是!」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北月反手又給了龍姥姥一巴掌,揮揮手道︰「算了,你還是接著笑吧,不笑更難看!」

  尤姥姥被打的頭暈目眩,滿口牙齒一顆不剩,尷尬的站在那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秋海棠也回過神來,知道又中了魅術,本來還很著惱,見龍姥姥這幅狼狽樣子,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起她耀武揚威,一再逼迫自己的樣子,心中大覺快意。

  啪!再是一記耳光。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好歹也是堂堂金丹修士,龍姥姥驚怒的道︰「你……我……」

  「你若喜歡我再打給你看!」

  北月根本不理會龍姥姥,溫言對秋海棠道,學不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但隨手打幾個耳光,還是很簡單的。

  「不用了。」

  秋海棠低下頭來輕聲道,臉頰微紅,知道他這是為自己出氣,心中說不出感動還是什麼,有些頭重腳輕的微微暈眩。

  上一刻她還被龍姥姥逼迫,被惡風羞辱,遭眾人冷眼,唯有一個李青山肯來幫她——念到這裏,她不禁回眸望了一眼,只見李青山退的遠遠,沖她微笑點頭。

  再回過頭來,哪一個人看她的目光不是充滿了驚慌,只怕她一句話指到自己身上,就算僥幸不死,挨上幾個耳光,也是顏面喪盡。特別是惡風幾人,更是面如土色,惶惶如喪家之犬

  又見花承贊神情極為復雜,她粲然一笑,再無一絲記掛,發覺自己心中竟有些得意,「哼,想你的顧雁影去吧,老娘也不是沒人要!」

  秋海棠咬了咬嘴唇,拉了拉北月的衣襟,指了指惡風幾人︰「還有他們!」

  惡風幾人在心中臭婊子、賤女人的罵個不休,臉上乾笑︰

  「閣下若定不肯放過我們,我們惡丹師傅,還有姒慶皇子,皆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何必為了一樁誤會,鬧到如此地步呢?」

  北月擺擺手︰「既然是誤會,你們還不快滾!」

  惡風幾人聞聽此言,喜出望外,如蒙大赦,心道︰「哼,果然還是有所忌憚,這妖孽將來必不得好死!」想留幾句硬氣的話,卻又不敢,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秋海棠心下有些不甘,但她沒忘了現在是做戲,如果一言不合,惹了他不快,那就得不償失了。

  「等等!」

  惡風幾人已經走到天臺邊緣,再往前幾步就是龍歸大海,虎入深山,身後卻傳來北月可惡的聲音,咽了一口吐沫,轉過身來︰「閣下還有何吩咐?」

  「你們忘了帶聘禮!」北月斜覷了一眼那些金銀珠寶。惡風幾人心下一松,又走回來,正要將這小山似的金銀珠寶納入百寶囊中,只聽北月又道︰「等等,你們就這麼帶?」

  「閣下想要我們怎麼帶?」

  北月沖那堆金銀珠寶揚揚下巴︰「吃下去!」

  「什麼!」惡風驚怒,這些金銀珠寶,怎麼能吃?

  北月微笑道︰「自己說出來的話,要自己吞回去,自己帶來的東西,也要自己吃下去,少吃一錠銀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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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五十六章 給我吃!

  秋海棠臉上登時揚起動人的笑容,讚同道:「好主意!」

  惡風表情扭曲,額頭青筋暴露:「北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在說我嗎?」北月的問身旁的秋海棠:「你覺得我有欺負他們嗎?」

  「當然沒有!」

  「那我就再欺負的認真一點,給我吃!」

  北月抓住一個金元寶,信手丟出去。雖然鏡像分身只得他數層力量,但牛魔大力哪怕是打一個折扣,也依舊恐怖。

  金元寶在被投擲出去的瞬間扭曲變形,化作一道金光,擊穿一名黑衣修士的護體法器,又貫穿他的身軀。

  那名黑衣修士不能置信的低頭望了一眼胸口的空洞,發出高亢的慘叫,那與其說是痛苦,還不如說是恐懼,他不怕與人搏殺戰死,但是這種被隨手碾壓的感覺,卻喪盡了他的勇氣。

  金元寶飛向遠方,耳邊才傳來尖利的呼嘯聲,天臺上狂風四溢,眾修士人人變色,區區一枚金元寶,在北月的手中,亦是恐怖的殺人利器,殺築基修士如殺雞屠狗一般。

  「跟他拚了!」惡風大吼一聲,但聲音中沒有半分底氣。

  「看來你們是不肯乖乖吃東西,那就只能讓我幫你們一把了。」

  北月身後豁然張開一對華美的烈火羽翼,在周圍旁觀者的眼中,他剎那間一分為五,同時出現在惡風五人身旁,對每人只出一招,或信手一拍,或輕輕一點。

  五個剛剛躍起,要做拚死一搏的黑衣修士,就統統倒在地上,卻並沒有受到絲毫傷害,只是被靈龜的力量鎮壓住了靈力乃至身軀,全都睜大眼睛,動彈不得。身上的法器和百寶囊都被李青山順手取走。

  惡風癱在地上:「今日落在你的手。是我們兄弟命不好,你要殺要剮,盡管來吧!」

  北月讚了一聲,「好!我就敬佩你這樣的漢子,我也不殺你。也不剮你。只是想讓你們吃而已!」身後的火焰羽翼一揚,那一堆小山似的金銀珠寶,登時融化成水,懸浮在半空中。不斷變幻。

  北月手指一動,五股熾熱的金銀水,湧向惡風五人,他們咬緊牙關,閉上嘴巴。但嘴唇牙齒瞬間便被融化,一股滾燙直入肺腑。

  這堆他們用來羞辱秋海棠的金銀珠寶,反而成了他們的催命符。他們雖然各個身軀強悍,生命力強大,但是不能動用靈力,怎能與這熾熱的金銀水抵抗,強大的身軀反而延長了痛苦的時間。

  「嗤啦」聲中,白煙騰起,不一會兒便聞到一股焦糊味。金銀水燒穿肺腑。流淌全身,李青山又吹了一口氣,金銀水登時冷卻凝固,將他們澆注成五個金銀人。

  這番殘忍的妖魔手段,更是讓在場的眾修士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但不少在心中叫好,「讓你們如此狂妄,不將我們放在眼中,果然是不得好死!」

  北月回身對秋海棠道:「氣可消了?」

  其實他是在消自己的氣。一群狗雜種,小畜生小畜生的罵個沒完。現在知道積點口德是多麼重要了吧!宰了你們這幾條小狗,再去宰惡丹那條老狗。

  秋海棠心下卻十分感動,「消了。」

  「這個要殺了嗎?」北月將手一指,尤姥姥被火燙了似的跳起來,高呼道:「北月大人饒命!北月大人饒命!」

  秋海棠終於是有些於心不忍,她也不知道是否是魅術的作用還在持續影響,咬著嘴唇輕輕搖了搖頭。

  「就放過她吧!」

  尤姥姥頓時大喜,北月卻身形一閃來到她面前,扼住她的咽喉。輕輕一捏,一顆蒼老的頭顱飛了起來,口中大叫道:「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欲要引爆金丹,北月的另一隻手已插入她腹中將金丹掏了出來,又取了她的百寶囊,順手將其屍身塞入百寶囊中,稍微積攢一下,準備等到將來給小安做禮物。

  至於惡風那五個人,就當做行為藝術,留給惡丹作為參考吧!

  又訓斥秋海棠道:「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放過她,她會放過你嗎?」

  秋海棠委屈的道:「那你問我幹什麼?」

  「隨便問問,走吧!」北月向她伸出手去。

  「走?」秋海棠臉顯一絲迷茫之色。

  「難道你想留在這?」北月腦袋一歪。

  「我....我....我跟你走!」秋海棠大聲道,上前抓住那隻手,北月順勢攬住她的腰肢,騰空而起。她回過頭來,只見天臺迅速變遠變小,眾人的面目很快模糊不清,只見李青山遙遙的衝她揮手。

  清河府的璀璨燈海,也漸漸遠去,直來到天空之中,風聲呼嘯過耳,她轉過臉,望著他的側臉,「你要帶我到哪去?」聲音柔弱的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要拿我怎麼樣?」

  「你想我拿你怎麼樣?」

  北月不禁笑了,這笑容讓秋海棠感覺有些熟悉,但被妖魔固有的邪氣所掩蓋,怎也猜想不出他真正的身份。李青山是豪爽,北月卻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秋海棠只覺心跳得厲害,視線不敢與他相對,「我想回洞府收拾一下東西!」

  「真麻煩,洞府在哪?」二人飛馳的身形忽然折轉,掠向西南方向。

  ....

  北月離去之後,天臺上所有人都不由鬆了口氣,渾身鬆懈下來,雖然從始至終,北月都沒將矛頭指向他們,但那股凶厲沉重的氣勢,卻死死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方才的變故,花承讚傳音給李青山道:「盼你能好好對她。」

  李青山心思全在鏡像分身那一邊,正感受著秋海棠玲瓏有致的溫軟嬌軀,聞聽此言,笑而不語,高聲道:「拿酒來!」

  尤姥姥被殺,秋海棠離去,眾雲雨門弟子都惶惶不安,不敢違背李青山的命令,將天臺打掃了一番,又送了美酒佳餚上來,只是那幾個澆鑄成型的金銀人,誰都不敢靠近。

  李青山高舉酒杯,「諸位道友,方才的表演十分精彩,我們繼續喝!」

  眾人經曆了方才的驚變,大都沒了酒興,但是聽李青山這麼說,也唯有舉杯,否則豈不是顯得被北月給嚇破膽了,心中念道:「這位李統領的心還真強大!」

  ....

  如意郡城中,惡丹心中一跳,「惡風他們出事了!」立刻動身趕來清河府雲雨樓。

  天臺之上,酒宴依舊,只是眾人飲酒談笑的時候都有點勉強,真正越飲越興起的,只有李青山一個,看起來他是一人獨飲,但實際上,那陪伴在身旁的人,其實並沒有離去,反而越發的親密。

  惡丹從天而降,掃了眾人最後一點酒興,他的目光,先是惡狠狠的盯住李青山,然後落在那五個金銀人身上,「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

  一片寂靜,哪有人敢回答他,李青山提著酒壇站起身來,醉醺醺的道:

  「你那幾個弟子來幫你討老婆,不巧那位秋道友已經心有所屬,你那幾個弟子逼迫的太緊,人家就找上門來,順便開了點殺戒,結果就是這樣子嘍!」

  「是誰?你給我說清楚,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惡丹臉色赤紅,仿佛隨時會爆發的火山。這幾個弟子都是他最為得力的,培養起來也並不容易,本以為執行這樣一個任務還不是手到擒來,卻沒想到會遭人毒手。

  他不信李青山有這樣的手段,按說惡風他們幾個聯手,就是面對金丹修士,也不會全無還手的餘地。

  惡丹散發出的恐怖氣勢,比方才的北月還要強,仿佛一頭人形凶獸,正處在暴怒之中,眾修士都替李青山捏了把汗。

  李青山不為所動,打了個酒嗝,吐出兩個字來:「北月!大概是在月庭湖吧,你要是想去報仇,快一點估計還能趕得上!」

  柳長卿也不禁在心中感歎:「如非豪勇,安能如此!」

  惡丹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自負,但對上那個「北月」,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立刻前往報仇雪恨的心思唯有消除,留下那扭曲的五個金銀人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恨怒如狂,將手一揮,五個金銀人化為粉碎。

  李青山笑的勸道:「道友息怒啊!」

  惡丹恨不得現在就親手誅殺了這幸災樂禍的小畜生,但想起姒慶的交代,按捺住這股殺意,且先讓你這小畜生再得意幾天。

  惡丹拂袖而去,李青山將舉起酒壇一飲而盡:「痛快!今日飲宴,十分盡興,諸位道友捧場,李青山不勝感謝,今日且就散去,來日再共謀一醉!」

  眾修士早就想走,聽聞此言,求之不得,紛紛起身告辭。李青山就與眾人一起回百家經院,免得被惡丹暗算。

  柳長卿則留了下來,當然不是為了眠花宿柳,雲雨門在清河府也算是根基很深的門派之一,且在戰爭中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保存了大部分實力。現在尤姥姥與秋海棠一死一去,正是將這股實力吞並的好機會。

  憑著一群群龍無首的煉氣士,自然不能反抗,但柳長卿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因為他實在有些擔心,如果有朝一日,秋海棠又回來做這雲雨門主,那可怎麼辦?

  另一邊,李青山回到百家經院,立刻說要打坐修行,因為他要集中精神在分身那一邊,雙眸閉上再睜開,看到的是秋海棠收拾東西的窈窕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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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5 00:59:08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五十七章 洞中


李青山沒少到如心的洞府參觀,那裡的佈置相當簡單樸素,幾乎沒有任何無用的裝飾,牆壁還保留著石刻的痕跡,而桌椅都是直接鑿石而成,其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方便修行。

    同為女子,秋海棠的洞府則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了,雖然也是在山中鑿洞而居,但石壁打磨的光可鑑人,到處都裝飾著繁複華美的花紋,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花香。

    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一件件高大精美的實木家具,錯落分佈在洞窟的大小房間。

    李青山不理會秋海棠的眼神,彷彿到了自己家一般,四處閒逛著隨手打開了幾個,發現大都是衣櫥,其中分門別類,有專門放披風的,有專門放裙子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幾乎不能相信女人的衣服類別竟能有這麼多種,而每一種她都有上百件。

    李青山又走到一個衣櫥前,正要伸手開啟,秋海棠急忙過來背靠著衣櫥,“我已經給你倒了茶了,你老老實實坐一會兒不行嗎?”

    “茶有什麼滋味,要喝就喝酒!”

    李青山揚眉道,因為惡風與惡丹的緣故,酒宴不得不中斷兩次,最後提前結束但他還沒有喝到盡興呢?倒不如說,他的興致反而變得更高,如果有什麼比看狂妄的敵人憤怒失態更快意,那必然是親手斬殺敵人。

    而今夜,這兩者他都體驗了。

    “好,我給你拿酒。”

    秋海棠對面前這頭強大的妖魔沒有絲毫辦法,唯有低頭在百寶囊中翻找​​,找出一壇靈酒來遞給他,李青山拍開泥封,咕嘟嘟飲了幾口。

    “這總行了吧,快去坐著,我還要收拾呢!啊!”秋海棠覺得腰肢一緊,身不由己的撲向他懷中。傲人的酥胸緊緊貼在他的胸口,雖隔著幾層紗衣,也難擋那柔軟而又充滿彈性的曼妙滋味。

    李青山將手指一揮,衣櫥開啟,不禁哈哈大笑,只見其中放的是一件件褻衣,難怪秋海棠如此緊張。

    “放開我!”

    秋海棠臉色酡紅,努力掙扎著。但哪裡掙脫的開,酥胸擠壓著只是讓李青山越發享受,隨手從衣櫥中取出一件淡粉色的褻衣來,小小一件褻衣也繡的極為精美,更兼得輕薄如絲。

    不由想像其穿上秋海棠身上,會是什麼樣子。她現在身上穿的,會是怎樣一件呢?李青山低下頭,從上方望下去,能見到一抹雪白幽深的溝壑。

    “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秋海棠臉色更紅,掙扎的更厲害,眼神羞澀慌亂,哪還有昔日秋門主的從容,卻比任何媚惑都令​​人心動,李青山小腹中升起一股燥熱。低下頭道:“再亂動我可不知道我會做什麼?”

    “你……你……”

    秋海棠也感覺到他身體某處的變化,登時不敢亂動,有一種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的感覺。這頭兇猛的虎,輕易將一群豺狼撕碎,但她這頭羔羊的境況,並沒有絲毫變化,唯一的不同只是她主動投入虎口。

    李青山抽抽鼻子,嗅到一股馥郁的香氣。彷彿是花香卻又有些不同。其實在方才的酒席上,她在一旁陪酒時。他就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氣,原本還以為是脂粉香,但仔細看來她幾乎是未施粉黛。

    而憑藉敏銳的嗅覺,那香氣也非某種香水,而是從她身上傳來,埋首她頸窩間,香氣盈滿口鼻,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更是覺得肺腑皆香,鼻尖嘴唇觸及她脖頸的肌膚,更是細如羊脂。

    彷彿一頭猛虎輕嗅海棠花瓣,甚至不敢嗅的太過用力,生恐破壞了柔嫩花瓣,忽然感覺她的身軀微微顫抖。

    李青山抬起頭來,只見她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宛如小扇子般顫動著,不禁笑道:“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秋海棠睜開眼睛:“我不是怕!”

    李青山笑著將酒壇送到她唇邊,秋海棠倔強的別過頭,大大的眼眸上籠上一層霧氣,原以為他會繼續用強,沒想到他卻放開了她,微笑道:

    “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女孩似的哭哭啼啼。”

    “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個好妖怪,沒想到……沒想到也如此可惡,簡直跟那惡丹沒有任何區別!”

    秋海棠一手摀著脖頸,臉色通紅,想起第一次相逢,那時候她也是瀕臨絕境,他從天而降救了他,更不吝言語的開解她的心緒,哪像現在這樣!

    “總比惡丹強些,快去收拾東西吧!”

    李青山笑道,隨手將那件褻衣塞入懷中,提著酒壇繼續轉悠,這洞府的建築規模極大,他拾級而上,穿過月門,來到最頂端的一個房間門前。

    推開房門,一片銀色的月華溢滿了整個房間,抬起頭便能看到天空的星月,頂部是一大塊經過特別煉製的透明水晶,是以能夠看到天空,而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房間中央擺著一張軟榻,想來是既是休息也是修行之處。

    李青山枕著手臂,翹著二郎腿,躺在軟榻上,一邊飲酒一邊望著蒼穹,思緒飄蕩了很遠。

    過了一會兒,秋海棠回來:“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嘴唇微撅,神情頗有些不滿,心中默默道:“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能保護我,我要跟著他也是沒辦法的事。”卻不敢承認在自己的心中隱隱有些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這麼急做什麼?”李青山凝望星空出神。

    “再呆下去,惡丹可能會追來,他估計已經知道惡風他們不殺的事了。”秋海棠走到他的面前來。

    “那再好不過,放心,有我在,誰傷不了你。”李青山忽然拋開酒壇,將她入懷中,翻身將她的嬌軀壓在身下,俯身在她耳畔道,體內一股強烈的慾望灼灼若燒。

    “你雖然救了我,我沒辦法現在只能跟著你,但若要用強羞辱我,我寧願一死!”秋海棠閉上眼睛,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架勢。

    李青山覺得十分有趣,捏捏她的下巴:“你以為想死就能死的了嗎?我說過誰也傷不了你,包括你自己!”

    “你說話算數?”秋海棠豁的睜開眼睛,倒映著月華,熠熠發光。

    “當然!”

    “那你呢?”

    “我怎麼了?”

    “如果是你傷了我呢?”

    李青山笑道:“我怎麼捨得。”

    “你現在就傷了我的心。”

    “真是機靈!”

    李青山啞然失笑,捏捏她的鼻子,按捺住心中慾望,翻身躺在一旁,手臂繞過她的肩膀,將她攬在懷中:“這樣可算傷你的心?”

    秋海棠見自己的話起到作用,心中微微得意,卻也明白他若真要大施淫威,哪裡是憑幾句話能夠阻攔的,唯有乖乖依偎在肩頭,暗暗對自己說:“我這麼做也是權宜之計,免得惹惱了他。”

    房中一片靜謐,李青山仰望群星,又想到了九天之上,不知道哪裡會是什麼樣子,想到了牛哥與小安,不知他們現在過得可好?最後滿天星辰又變成韓瓊枝發怒的臉,心道:“瓊枝啊瓊枝,反正你也准我逛雲雨樓了,我不過是找了門主來陪罷了。”

    最後心思又回到現在,惡丹姒慶都是大敵,必須盡快的提高修為,百家經院的事,最多再花半天處理一下,然後就去尋如心,修習水之道。

    秋海棠睜著眼睛,凝望著他思索的面孔,漸漸地對這個姿態不再抗拒,反而有些安心的感覺。

    “你為什麼會來雲雨樓?”秋海棠打破沉寂,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碰巧遇到。”李青山笑道。

    “怎麼會那麼巧?”秋海棠不信。

    “我知道新的如意候要來,也一直在進行打探,知道你在侯府受了委屈,專門來安慰安慰你。”

    李青山信口胡編,沒想到秋海棠竟十分相信,露出感動之色,身體貼近了他一些:“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早把我忘了。”

    李青山心中暗笑,含情脈脈的道:“不過看你已經另結新歡,就唯有在黑暗中默默守望了。”

    “另結新歡?什麼時候?”秋海棠被人冤枉似的睜大眼睛,聽他說一直藏身黑暗中守望,心中微甜。

    “你對你身邊那個男人,不是殷勤的很嗎?”李青山故意裝作吃醋的樣子。

    “你說的是李青山啊,你不要多想,他是我的恩人,他為了我冒生命危險得罪惡丹,我心中過意不去,設下酒宴向他致謝,並沒有什麼別的心思,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可是很想殺了他呢?”

    又說了同李青山相識的過程,就連幫她誅殺魏中元的事也不隱瞞。秋海棠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解釋的那麼認真,但看他的不滿的神情,不禁嘴角微勾,對於他方才的輕薄,也不生氣了。

    “這麼說,我倒要好好感謝他一番嘍!”

    李青山本是玩笑,但聽到這裡,心情卻有些古怪,聽得出來,秋海棠對李青山真的是沒有一點別樣心思,反倒是對他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北月,懷有絲絲情意。

    照理來說,北月救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李青山卻真是冒了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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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五十八章 胭脂心,相思線

    李青山不由感慨,女人的心思還真是變幻莫測啊!

    其實這也正常,秋海棠初見李青山時,不僅與其李青山為敵,而且他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就是鄉下來的粗野小子,她哪裡會有這般心思。

    而北月的出現則是在她最痛苦最軟弱的時刻,是俊美無儔的青年男子形象,更扮演了一下“婦女之友”,後來二人聯手大破青藤山,充滿了刺激和浪漫,留下了最為深刻的印象。

    秋海棠嗔道:“關你什麼事,要感謝也是我感謝,我已經答應了人家,要以身相許來報答他。”

    “那要不要我送你去完成承諾?”李青山用力一摟,秋海棠伏在他身上,別過頭去:“隨便你,反正我是頭髮長見識短,而且還身不由己!”

    李青山心中好笑,女人還真是小心眼,繃著臉道:“我看我還是將他殺了算了。”

    秋海棠忙道:“不要,他對我有恩!”

    “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關你的事還不行嗎?你想怎麼謝他就怎麼謝他好了,但是不能傷他殺他!”

    秋海棠真怕他會這麼做,兩次見面,都是他大開殺戒。而“北月之名”在修行者的眼中,也從來就不是溫和善良的形象,而是像徵著肆意殺伐,一怒之下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不行,那我豈不是虧了。”李青山誘敵深入。

    “你要怎樣?”

    李青山笑道:“你得先好好感謝一下我,我再隨便給他好處,這總不能算是用強羞辱你,傷你的心吧!”

    “分明就是,你拿話繞我,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秋海棠嗔道,深深體會了妖魔的狡詐,她剛才用話堵了他,他回過頭來就把她繞了進去。

    “為了什麼?男歡女愛,陰陽相合。天經地義,這可是你說過的話!”

    “我沒有。”

    “嘴硬!”

    李青山仰頭吻上秋海棠的唇瓣,發現不但不硬,反而柔嫩的吹彈可破。

    秋海棠睜大眼睛,手足無措。這般景象。她在雲雨樓中見識過不知多少次。但親身體會卻還是頭一遭,渾身彷彿觸電,一陣陣酥麻。

    李青山淺嚐輒止,笑問道:“感覺如何?”

    秋海棠心神激盪。難以自已,哪裡能夠回答。李青山又吻了上去,直接叩開貝齒,糾纏香舌,秋海棠越發的潰不成軍。癱軟在李青山的身上,吻到動情處,攀上她豐盈的似要裂衣而出的酥胸,難盈一握,笑道:“讓我看看你的心可曾受傷了?”

    “不要!”

    秋海棠抓住他的手,李青山情慾已動,哪裡管這許多,但見她眸中流露出哀求之色,不由的心中一軟。為了一時之慾念,欺負一個弱小女子,不是大丈夫所為,反正便宜也佔夠了,便將秋海棠抱了起來:

    “看來沒有人會來了。我們走吧!”

    離開洞府,李青山並沒有前往月庭湖的方向,而是來到一片山脈之中,一個幽靜的山谷裡。其中有一片美麗的小湖。

    當初李青山煉化水脈到此處,便覺得這裡的風光甚好。靈氣也算是濃郁,雖然不適合建築門派,但卻極適合開闢洞府獨自修行。

    李青山讓秋海棠在湖畔稍等,投入湖水之中,片刻之後,湖面分開兩邊,顯現出一條道路,秋海棠走入其中,直來到湖底。

    只見湖底被開闢出一個偌大空間,穹頂則是藉用了秋海棠原來洞府的那一塊大水晶,仰起頭能夠看到波光瀲灩,魚蝦遊曳。

    李青山張開雙臂,笑道:“怎麼樣?”

    秋海棠心下滿意,口中卻道:“像是坐牢,悶也悶死人了。”

    “坐牢總好過給人家做妾,修行本來不就是這樣嗎?你少想亂七八糟的,好好修行,修為也不會這麼弱!”

    “我現在還不是……”

    “還不是怎樣?”

    李青山促狹問道,感覺確實有像金屋藏嬌,不過他恐怕沒有太多時間來臨幸這位佳人,再說這位佳人也不肯被他臨幸。

    “哼,沒什麼!”秋海棠冷哼一聲,努力恢復她作為秋門主時的儀容。

    “給,拿去吧!”

    李青山又將尤姥姥的百寶囊和金丹交給她,百寶囊中的東西他掃了一眼,沒什麼他看得上眼的,還不如惡風幾個築基修士富裕,尤姥姥熬了多年才熬成金丹修士,有什麼資源也消耗的差不多,成為金丹修士之後,還來不及積累就被幹掉了。

    那枚金丹其實不能算是“金”丹,而是呈粉紅色,帶著一絲柔膩媚惑的感覺,並非尋常金丹,而是如《大海無量功》修出的“滄海珠”一般,由特殊功法凝練出來的特殊金丹,彼此屬性相差太遠,吞下去也沒有多少好處。

    秋海棠有些驚異,據她所知,雲雨門的《大雲雨訣》修出的金丹可不是這個模樣,如果胡亂煉化,可是有害無益,尤姥姥一定是另得了什麼機緣,她搖搖頭:“我不要。”

    現在就已經有些古怪了,若再拿了他這枚貴重的東西,豈不是真的像是做妾一樣。

    “少廢話,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再敢頂嘴一句,立刻打屁股!”李青山瞟了一眼她將長裙高高撐起的豐臀,手感應當相當不錯,倒有盼著她頂嘴了,正所謂“莫謂言之不預也”。

    秋海棠在他充滿淫邪光芒的赤眸注視下,哪裡敢再說什麼,將金丹與百寶囊收下,倒讓李青山有些失望。

    最後李青山給了她一枚玉佩,其中寄託了一絲神念,“這裡較為隱蔽,又有法陣保護,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若真的有緊急情況,便將它捏碎,我縱然不能馬上趕到,也能立刻能夠調動大水,幫你退敵,我這可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要走了嗎?”秋海棠心中忽然有些不捨。

    “若再留下來,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做什麼?”

    李青山笑著擺了擺手,縱身一躍,頭也不回的衝出湖水,展開羽翼破空而去。

    秋海棠仰望了一陣,低頭嘆了口氣,心念道:“你若能永遠留在這裡陪我,縱然讓你為所欲為又有何妨?”

    這念頭一生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轉念想想,就算迫於無奈,她也不會任由一個男人輕薄,而且在那之後,心中也沒有半分怨憤責怪,怪只怪他走的太果斷,太無情。

    她不願多想,先將法陣布下,再將這湖底的新家佈置一番,滿意的頭。雖然小了一些,但是再不用理會雲雨門的瑣事,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正如他所說,是個安心修行的好地方。

    “唉,我又想他做什麼,他說不定以後都不會再來了。”心中忍不住嘆息,但又立刻跳出另一個聲音來,“他今日沒有得逞,一定還會再來的,哼,男人,不,男妖!”

    “縱然來了又能如何,憑他隨心所欲的心性,又豈會為區區一個女子所羈絆?”“你對自己未免太無自信,他還不是專門來看你,還為你吃醋,兩次都是救你於水火,你們是有緣分的!”

    兩個聲音兀自吵嚷,秋海棠低頭尤姥姥的百寶囊:“咦,這是什麼?”她手中多了一枚粉紅色的玉簡,這種玉簡多半是用來記錄功法的,李青山最不缺的就是功法,自然是不屑一顧。

    秋海棠想到尤姥姥那枚奇異的金丹,閉目凝神,將神念投入其中,許久之後,睜開眼睛,露出驚嘆之色。

    原來這門功法名為《胭脂染心法》,比《大雲雨訣》更加的奧妙玄奇。 《大雲雨訣》的根本還在與男女雙修,魅惑之術只是其延伸的功用,男子女子皆可修行。

    這《胭脂染心法》卻只有女子才能修行,而本身就具有媚惑之能。

    胭脂本是凡人女子用來塗抹在面頰與嘴唇上,來彰顯姿容的化妝品。但如秋海棠這般天生麗質的絕色女子,就算不用任何化妝品,都是唇如塗朱,面若春花,胭脂反而是可有可無。

    而這《胭脂染心法》顧名思義,彷彿將胭脂塗抹在心上,從根本上提高女子的魅力,修行越深,魅力越強,就算不用刻意施展魅術,便能顛倒眾生,凝練出的顆金丹即名為“胭脂心”。

    不用男女雙修,便解決了秋海棠眼下最大的一樁難題,她不願輕易捨身與人,一直不曾有雙修伴侶,有這門功法便不用發愁了。

    “難怪尤姥姥那麼大年紀,一個人閉關也能渡劫成功,原來都是拜這門功法所賜!”

    不過尤姥姥年紀太過蒼老,已然發揮不出多少魅惑之力,面對的又是修行《靈龜鎮海訣》的李青山,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令秋海棠大為驚喜的還有這《胭脂染心法》中記錄的幾種具有奇異效用的術法:“紅酥手”輕輕一拂,敵人身體如酥動彈不得;而“胭脂紅妝”一經施展,敵人是男是女,再兇惡也不忍傷你害你。

    秋海棠想來自己就是中了這一招,她本來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相識多年魏中元還不是說殺便殺。而被不怎麼熟悉的龍姥姥逼迫到那種程度,緊要關頭卻還忍不住要替她說話。

    而最令秋海棠心動的法術,名為“相思染紅線”,以處子元紅為引,一生只能施展一次,可令一名男子對你鍾情一生,痴心不悔,相思不倦。

    憑他百煉鋼也成繞指柔,不是情種也變成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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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五十九章 水的意義

  「小花莫非就是中了顧雁影此法?」

  秋海棠搖了搖頭,打消這個荒謬的念頭,此法不但要男子癡情一生,女子也是一樣,若是不再相思,紅線也會褪色,白白浪費了這唯一的機會。

  她又陷入沉思之中,這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法術,可要謹慎非常,心中微微興奮:「都說人面桃花相,終將不得所愛,鬱鬱而終,我卻不信這個邪!師傅啊師傅,看海棠來打破這個宿命!」

  若是早上幾年得到這門功法,她定要不猶豫的用在花承讚身上,但是現在卻頗費思量,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先不考慮那麼多,先將這門功法修成再說。

  本來轉換功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大雲雨訣》與這《胭脂染心法》頗有相通之處,修的又都是玄陰靈力,而且她手中還有一顆「胭脂心」。

  「哼!北月....你若真敢對老娘用強的,也休想吃乾抹淨不負責任!」

  秋海棠傲然一笑,當即盤膝而坐,手持胭脂心,開始修行這《胭脂染心法》。

  漸漸地,一抹紅光氤氳開來,染遍周身。將這漆黑的湖底,照的瑰麗非常。

  ....

  李青山一邊控製鏡像分身,繼續煉化如意郡的江河湖泊。過去他雖然煉化了不少大江大湖,但都是囫圇吞棗,如今卻是細細的咀嚼,務求將如意郡範圍內,所有的水脈煉化,為將來突破靈龜五重,乃至二次天劫做著準備。

  另一邊則將花費了半天功夫,百家經院之事,處理的七七八八,便去醫家仁心島尋找如心。

  ....

  煉丹房中,如心已將銷玉爐煉化,正在煉製一爐丹藥,秀眉微蹙。有些心緒不寧的樣子,忽聞李青山在門外呼喚,起身開啟房門,臉上立刻洋溢笑容:「恭喜恭喜,道友又收得一個佳人美眷,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

  李青山聽她這一次難得沒有說難聽的話,但是臉上的嘲諷之色,簡直是毫不掩飾。不禁笑道:「是啊!你可不知道,人家那個身段,那個聲音....」

  如心打斷道:「那你來這做什麼?」

  「不要讓我一直解釋,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嘁,看來是沒有得逞。」

  「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色!」

  李青山這話倒不是自吹。如果他真的好色成性,那夜遊人中有多少女子可以任憑他享用,各種類型,各種年紀,後宮三千都不能比。

  只要夜遊人繁榮發展,他大可以一天換一個,天天不重樣,直到地老天荒,但若將時間精力都浪費在這上面。那就真的太傻了。

  如心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即便是百家經院的那些小煉氣士們,也時常聚眾喝喝花酒什麼的,在外面養幾房姬妾真是再正常不過。李青山在這方面,已經算是相當自律。

  「走吧,不好色的男人!」如心收起銷玉爐,這丹爐已不必她時刻看管著。

  「去哪?」

  「當然是修行之處!」

  如心飛身而起,李青山緊隨其後,離開百家經院。來到天空之上。

  如心閉上眼睛似在感應什麼。片刻之後,選定方向。向著南方飛去。

  李青山遙遙看見,天際有一線黑色雲幕。

  細如牛毛的絲雨從陰霾的天空中飄落,隨風卷動,猶如白霧,無聲滋潤了大地萬物。

  如心從天而降,落在一片原野上,青翠欲滴的碧草,淹沒到齊腰深的位置。

  「你原來是在找下雨的地方啊!」李青山落在她的身後不遠。

  「這是第一課!」

  如心伸出右手,周遭的絲雨旋轉飛舞,向著她手心匯集,化作一個白色的水球。

  「這還不簡單!」

  李青山一抬手,方圓百丈的所有雨水,猛的被抽空,形成一個沒有雨水的半圓形空洞。在他手上匯聚成一個偌大的水球。

  只要他願意,將這十內的雨水抽空,也不是難事,若論控水之力,哪怕如心是鮫人,也不能與他相比。

  「傻瓜,不是這樣,仔細看!」

  如心將手中的白色水球遞到李青山的面前,李青山發現每一絲雨水都在飛舞著,卻又不曾相互融合,在看似雜亂無章的舞動中,沒有一次相撞。

  如心的眼神如雨霧飄忽,仿佛陷入到極深的回憶之中。

  李青山將手中的大水球拋開,又伸出手去,重新匯集雨絲,發現既要維持整體的球形,又要維持千萬道雨絲的舞動,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走吧!」如心隨手將手中水球擲向他的臉,在半空中便化作一團霧氣,撲在李青山的臉上,他剛體會到些許濕潤的感覺,那團霧氣就彌散開來,驚訝的道:「走?你還什麼都沒說呢?」

  如心道:「這種不花錢的課,你還想聽什麼?」

  李青山撇了撇嘴:「要多少?」

  「多少也不愛說,手上那玩意給我拿著!」

  如心破空而去,來到一個村落的邊緣,籬笆紮成的小院。一只看家護院的黃犬衝著他一陣狂吠,被她瞪了一眼,登時嗚咽夾著尾巴鑽回狗窩去。

  然後她指著角落一個水缸,用同樣的眼神瞪著李青山道:「把頭伸進去!」

  「這算什麼修行!大江大湖我見的多了,一個水缸能幹什麼用,你休想耍我!」

  如心微微一笑,更準確的說是皮笑肉不笑。

  「立刻!」

  李青山同她對視一陣,無奈走到水缸旁,一頭紮進水缸中。

  房屋中,農家婦女手持菜刀,心驚膽戰的從門縫往外看,便看到這奇異的一幕,一個仙女般的白衣女子站在院落中央,而另有一個高大男人則把頭紮進缸。

  許久之後,如心敲敲水缸,笑道:「走啦!」依然是不做任何解釋。

  李青山跟著如心東奔西走,見識了各種各樣的水,從水井到水窪,從細流到深潭。

  除了最初那個水球還握在李青山手中。感覺有點像是修行,其他時候,完全就是行為藝術,或者說更像是被耍....

  比如他被跳下的那口井,竟然是一口枯井,他說了一聲:「這根本沒有水!」如心說了一聲:「沒有水就對了。」然後就把井蓋封上,一封就是一天,李青山坐在井底。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若是旁人敢這麼耍他,早被他一拳爆頭,不過如心的種種要求也真的跟行為藝術近似,看著很傻很無謂,偏偏又像是很有深意的樣子。

  李青山為了修行大業,只有忍耐了。

  他感覺到。如心似乎有些心情不佳,玩笑也不開,一臉的陰轉多雲,唯有在他修行結束,或者說被耍成功的時候,才會展顏一笑,似天空放晴。

  當然,他可不是那種為了逗佳人一笑,就甘願做出種種蠢事的癡情男子。這一切都是為了修行!嗯....是這樣沒錯!就算是覺得那笑容不錯,也無非是盡朋友之誼而已。

  數日之後,在一座荒山破廟的滴水簷下,如心就只是坐在石階上,撐著臉頰,凝視著陰雲密佈的天穹,久久的一言不發。

  而李青山坐在她身旁。看著那一顆顆水滴。像他們千百萬個前輩那樣,落在青石板的凹痕中。摔得粉身碎骨。

  這個行為有何意義,她依舊不曾言明。

  李青山聽著雨聲,心情漸漸平靜,回想起這幾日來,所邂逅的種種水。

  困在缸中之水,默默的滲透每一絲縫隙。枯井的井底,透出濕潤的氣息。幽幽深潭,一眼望不到底。而渾濁而淺的水窪,清晰的倒映出天空,還有她的臉龐。

  如心忽然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這一切到底有何意義?」李青山忍不住發問。

  「我怎麼知道!」如心雙手一攤。

  「這麼說,你是承認這幾天在耍我嘍!」李青山臉色不善的逼近她。

  「你知道你對我有何意義嗎?」

  「嗯?」李青山怔了一下,停住腳步。

  「正如我也不知道我對你有何意義?『水無常形,法無定法』,我只能讓你去看、去感受,至於其中的意義,只能問自己,看你的手上。」

  李青山望向手中的水球,在如心的要求下,這幾天他一直維持著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趨於穩定,雖然跟如心相比還有差距,但已然是進步了許多。

  「算你說的有點道理!」

  如心沉默了一下,「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是我娘告訴我的!」

  「你娘!?她也讓你把頭紮在缸,或者把你關在枯井嗎?」李青山真正想問的並非這個問題,但是看著如心的神情,卻又問不出口。

  「我娘怎麼會耍我!」如心一臉「你是傻瓜嗎」的驚奇表情。

  李青山翻了個白眼,又釋然一笑,這家夥總算是恢複正常了。

  如心忽然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千傳音符,凝神傾聽片刻:「師傅在叫我,咦?楚天醒了!」

  「那倒要見識一下!」

  李青山笑道,他也知道,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既然該見的已然見到了,再接下來就需要靜心領悟,去尋覓其中的意義。

  二人聯袂飛上雲天,在穿越雲層的時候,李青山忽然說道:「如果你不說,我當然不知道我對你有何意義。而你如果想知道你對我有何意義,也可以直接問我。人不是水,人是能夠互相理解的!」

  雲層之上,陽光明白,碧空萬,純白的雲海,連綿起伏直至天際,

  如心微微一怔,燦爛一笑:「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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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六十章 醒覺

  在仁心島的地下書庫中,楚天漂浮在憶水散發出的微光之中,仿佛一塊被浸透的海綿。混沌如一池死水的心海,泛起一個個氣泡,激蕩起波瀾,被用力攪動起來。

  豁然間,楚天的眼楮再一次睜開,凝視著面前的黑暗,不再空洞麻木,又一線靈光閃現。

  「這裏是哪里?」

  「砰!」

  他掙紮著一拳擊在玻璃上,然後是第二拳,第三拳....他的拳頭很快血肉模糊,鮮血彌漫在淡藍憶水中。

   「嚓!」

  玻璃裂開道道裂紋!他轟的越發用力,裂紋不斷蔓延,最終嘩啦一聲,玻璃粉碎,憶水流淌而出,他也隨之撲倒在地,想要撐起身子,一時之間競渾身乏力,動彈不得。

  通道中的光芒由遠至近,漸次亮起,最後周遭都亮起光芒,華慈走到楚天的面前︰「你終於醒了!」

  楚天的嘴唇囁嚅良久,才勉強開口︰「你是誰?我又是誰?」

  ....

  錢容芷緩緩睜開雙眼,感覺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聽到波濤之聲從身下傳來,蓮花的香氣無處不在。

  恍惚間,她感覺這小小的房間便是天堂,因為....她剛從地獄歸來。

  「這裏是....聽風水榭!」

  經過短暫的空白,記憶很快回歸,佔據腦海。她坐起身來,薄被從身上滑過,才發覺自己光著身子,她下意識地的撫摸肌膚,那被撕裂粉碎的肌膚,已經恢復平滑光潔,只是因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

  她下床走到鏡前,只見其中映出一具動人的嬌軀,挺拔的酥胸,平滑的腹部,修長的雙腿,姿容雖非絕世,也稱得上是美麗。

  但她的神情陰鬱,絲毫沒有女人照鏡子時,該有的自豪或不滿,眼神平靜無波,仿佛看著一具腐臭的屍體。

  將嬌軀扭轉過來,將背脊映在鏡中,臉卻仍對著鏡子,那姿態極為詭異,仿佛一條人形的美女蛇。

  而在她光潔的背脊上,也赫然有一條蛇的存在,仍是那條艷麗小蛇,但卻變大了許多,曲成一個「8」的形態,咬著尾巴,似乎要將自身也一並吞噬,然而一動不動,似乎陷人了沉睡。

  她蒼白的臉上浮現起笑容來。

  回想起那時候的情境,數十條地獄毒蛇,在她身上噬咬作亂,原本這地獄酷刑的發作是間歇性的。但是數十條蛇的存在,卻意味著這場痛苦永無休止,這才是那些沉淪地獄的靈魂,最真實的情形。

  但她才不會坐以待斃,在幾近崩潰的痛苦中維持著一線清醒,驅使著最初那條艷麗小蛇,將其他毒蛇一一吞噬。

  在忘我的吞噬下,最後那條艷麗小蛇將自己的尾巴也當做了其他毒蛇,而奮力想將之吞噬。在她的安撫下才平息下來,陷人了休眠,而她也在那時候昏了過去。

  錢容芷收回視線,走向門外。

  顧雁影坐在露臺邊緣,手中持著一桿長長的魚竿,絲線垂人荷花池中,回眸道︰「睡的可好?」

  錢容芷上前端端正正的跪下,拜了一拜︰「錢容芷懇請師父傳授《地獄經變圖》!」

  顧雁影的伸手輕撫錢容芷的臉龐,滑落到脖頸,輕輕扼住︰「或許現在殺死你才是最好的選擇,你覺得呢?」

  「弟子也這麼認為,不然弟子早晚會殺了師傅你!」

  「癡兒,何以自苦如此啊!」

  顧雁影悠悠一嘆,臉上有一絲憐惜,那並非虛情假意。但這比羞辱脅迫都更令錢容芷憤怒,她直起身來,背後的地獄之蛇,立刻甦醒過來,吞吐蛇信。

  「師傅又何以自苦如此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呵....魚上鉤了!」顧雁影將魚竿一揮,一尾鯉魚躍出湖面,甩給錢容芷︰「去把它做了,孝敬孝敬為師!」

  錢容芷愣了一下,她這輩子就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在錢家雖然受盡欺辱,但也畢競是煉氣士。

  「快去,你不會以為,我會隨隨便便把法家的最高秘法,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傳給你吧?」

  「是,師傅!」

  ....

  李青山同如心又來到仁心島的地下書庫,便看到楚天披著毯子,靜靜的坐在那裏,雖然他一身修為盡毀,比一個凡人也強不了多少,但卻有一種淵嶽峙之感。

  「這裏就交給你了,他恢復了一些前世記憶,今生的記憶似乎完全失去,但也不能確定。」

  華慈對如心交代了一聲,轉身走向門外,他已完成了作為一名醫者的責任。

  李青山與如心面面相覷,又望向地上的楚天。

  「請二位道友告訴我,我為何會失去今生的記憶?又因何故會受這樣重的傷?」楚天問道。

  其實他最想問的,他埋藏在魂魄深處的爬天藤種子到哪里去了?是被面前這二人取走了嗎?

  李青山感覺太不習慣了,如果說原本的楚天是狂躁的小學生,那眼前這位就是個沉穩的大學導師,完全是兩個極端。

  「為什麼?嘿,因為你是個王八蛋!」

  楚天露出感興趣的神情︰「請道友說清楚!」

  李青山便把楚天幹的那些混賬事大體講了一遍,楚天長嘆一聲,深深一揖︰「沒料到今生竟如此不堪,難怪有此下場,得罪之處,還請贖罪。」

  「你這傢伙還真的改過自新了?你是天人轉世,不知是來自哪一重天,天上又是什麼模樣,你給我講講!」

  李青山蹲下,仔細打量著楚天。對於金蟬所說的井外世界,他也十分感興趣。

  「我雖然恢復了些前世記憶,但是殘缺不全,這些問題,一時之間恐怕無法回答道友。」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說不定假作歉意,實則對我懷恨在心,想著將來怎麼報復,索性一掌拍死算了。」

  李青山抬起手來,作勢欲拍,被如心拉住︰「我師傅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醒!」

  「是我無禮挑釁道友在先,縱然被殺也是理所應當,何況只是被斬去一手,怎敢有什麼怨恨?若能恢復記憶,道友想知道什麼,自當知無不言。」

  楚天在心中默默排除了李青山拿走了爬天藤的可能性,李青山的聲音他感到極為熟悉,他深陷昏迷之中,似乎就是被這個聲音所喚醒。

  「好,就先放你一馬,你最好重新做人,好自為之!」

  李青山收回了手,他一點都不怕楚天報復,天人轉世又怎樣,現在他的修為盡廢,等到修回金丹境界,也不知還要用多少年,到時候還不是一招的事兒。

  而令他感到驚異的是,方才他殺氣凜然,楚天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反而若有所思的樣子,這份心性意志,莫說是原本的楚天,就是柳長卿之流也遠遠比不上。

  如心讓開一旁道:「好了,你既然你已經甦醒,等等就可以走了。我提醒你一下,最好還是隱姓埋名,悄然離去,否則恐怕有性命之憂。」

  楚天道︰「這是否跟那名為錢容芷的女子有關?」

  李青山微訝,方才他只是在痛斥楚天種種惡行的時候,提及他活該認識錢容芷,不料競牢牢記在心裏。

  「如果只是簡單的走火入魔,怎麼會放在這麼隱秘的地方進行治療,我雖然得罪了這位道友,但是他胸懷廣博,料不至於與一個廢人為難,定是還有什麼厲害的對頭在外面,還請不吝相告。雖然我現在身無長物,但等到記憶再多恢復一些,這份救命之恩定會報答。」

  楚天極為誠懇的道,心中已將原本那楚天罵的狗血淋頭,作為他的轉世,天資悟性本就遠勝常人,又身懷爬天藤這等異寶,二十年時間競才渡過一次天劫,簡直是個廢物,為人更是差到連救命恩人都懶得搭理,想任憑他自生自滅。

  還好他福緣深厚,遭此橫禍而僥幸不死,還提前恢復些前世記憶,免了兩世記憶的糾結,倒也算是因禍得福。當務之急是弄清所處的現狀,搞明白這是怎樣一方世界,才好徐圖恢復。

  如心便大體講述了楚天的出身來歷,在百家經院中基本的人際關系,算是從客觀的角度幫李青山做了補充,也提及錢容芷最後來探病的事。

  最後,同意讓楚天繼續留在這裏休養,留給他一些飲食書籍。

  在李青山和如心離去之後,楚天輕聲念道︰「錢容芷!」

  在李青山痛斥他的種種「惡行」,甚至威脅他的生命的時候,他都可以保持心平氣和。但每當聽到「錢容芷」這個名字,心情就會不由自主的激蕩起來,生出一絲深深的恨意。

  記憶已然喪失殆盡,這股意念競還能保存下來。怨恨之深,連他自己都覺得驚異。

  「看來爬天藤多半是被那錢容芷奪去,得想辦法拿回來,而且有這樣一股恨意不能釋懷,終是不利於修行,必須做個了斷!」

  李青山在離開仁心島之後,便回到了青小洞府,開始了新一輪的閉關,要將這幾日來的感受做一番領悟,再轉化成成實實在在的修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褚丹青的呼喚從洞府外面傳來。

  「青山,你在裏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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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第九卷 鳳凰涅盤 第六十一章 築基後期,百獸陣

    在漆黑的山腹中,李青山長髮披散,仰起頭來,星星點點的水滴,在他身旁飛舞,在黑暗中閃爍著藍光,仿佛一隻只流螢。

    他見識過水的各種姿態,他擁有著如神一般的天賦,他是無數江河湖泊的主人,但是,他從未考慮過水的意義。

    水的意義是柔嗎?或許沒錯。

    是善嗎?大概也對。

    溪流柔婉,而江河雄壯。白雲輕盈,而大海深沉。

    缸中之水,養育著生命。簷下之水,蘊含著禪機。

    似乎每一種水的姿態,都蘊含著一種深刻的意義。因而變幻無常,反而越發難以探尋其意。

    李青山將手一揮,無數水滴彙集成一面平滑的鏡子。

    天賦神通?鏡花水月。

    他長久的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忽然一笑,明白他追尋的並非是水的意義,而是“我”的意義。正如這面水鏡,倒映出花便是花,倒映出月便是月。

    所以如心不去回答他的問題!什麼上善若水,什麼以柔克剛,別人的言語毫無價值,水有千萬種姿態,於是,只要問問自己,你最青睞的是哪一種呢?

    是白雲的逍遙?是江河的雄渾?還是滴水的沉著?

    不,全都不是!他所青睞的只有一種,如心不曾帶他見識過,卻一直深刻於他的記憶中,正是那無邊無際的大海,可以洶湧澎湃,可以萬里無波,除了【龍無敵】籠統的“博大”二字外,沒有任何言語,能夠簡單歸納海的姿態。

    海的姿態,大概也是最難效仿。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人需要經歷多少痛苦挫折,才能從容的接受這所有泥沙呢?又需要多少隱忍與智慧,才能鎮壓著無盡澎湃的心海?

    李青山還無法回答,他還太年輕了,但是他並不氣餒,因為他還很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去經歷,相信就是遠古存在的海洋,也是從第一滴水開始彙集。

    他微笑著張開雙臂,意念無限的向四面八方延展,感受著無窮無盡的水靈之力,向著自身彙集,身上亮起藍色的光芒,越來越亮。

    《大海無量功》急速運轉,丹田氣海中的靈力越來越盛,一波*的拍打著他的身軀,搖曳著他的神魂。

    轟然一聲,靈光散盡。他終於將《大海無量功》修到了第六重,與此同時,修為也突破到了築基後期。

    在青小洞府外面,褚丹青正等的焦急,法陣忽然開啟,李青山大步從中走出:“讓你久等了,外面這就去赴約吧!”

    褚丹青微微一怔,笑道:“青山,恭喜你再次突破,金丹有望!”李青山越強,他赴約的底氣也就越足。

    李青山笑道:“我那叫做滄海珠,我們出發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雖然仍不足以突破靈龜五重,但是他不再著急,已然看到了方向,終有一天,能讓水火交融。

    二人一路向東,直來到清河府邊界,一座座孤峰如巨柱,如利劍,直指蒼穹,白雲飄蕩其間,自有一番險峻秀美的景觀。

    “看,就在那裡!”

    褚丹青指向群峰之間最為峻拔的一座,四面皆是絕壁,猿猴也難攀援,唯有飛鳥可臨。卻有兩男一女,坐在山峰頂端,俯瞰群山,品茶飲酒,個個風姿瀟灑,宛然神仙中人。

    “小師弟,你遲到了,這個人是?”

    三人也遙遙往來,最為年長那男修士開口道,他看起來有四五十歲上,氣度最是成熟沉穩,仍誰也看不出是個欺師滅祖之輩。

    “大師兄,這是我的朋友,亦是清河府的赤鷹統領,李青山。”褚丹青介紹道。

    “朋友?我們師兄弟聚會,你卻叫一個外人來,是什麼意思!”

    那女修士眼睛一眯,打量著李青山,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她三十歲上下,容顏清瘦美麗,著一襲黛色宮裝,也當真是個美人,但是臉頰顴骨略高,顯得有些刻薄。

    褚丹青不卑不亢的道:“二師姐,師傅臨終前交代,幾位師兄師姐若來找我,務必讓李統領相伴,主持公道。”

    “李青山,可是那位在侯府大敗異人的李統領,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姿不凡,不過今天說的我們師門內的事,統領恐怕不便參與。我師傅他年紀大了,腦袋有些糊塗了,請勿見怪。”

    最後那位三師兄則一臉和氣,一張圓臉上始終帶著笑,卻有幾分市儈氣,言語雖然客氣,也是要讓李青山離去。

    經他一提醒,大師兄與二師姐都是神情一凜,我說怎麼覺得如此耳熟,原來是那頭“瘋虎”。

    顧雁影與姒慶在侯府一番交鋒,消息不脛而走,李青山也隨之聲名鵲起,不過他出名的主要原因,不是擊敗了那吞火人祝烈,幫顧雁影贏下關鍵一戰,而是他當眾對惡丹破口大駡。憑如此不知死活的瘋狂舉動,被人稱之為“瘋虎”。

    三人打量李青山的時候,李青山也在打量著三人,最強的是那大師兄是築基後期,而二師姐與三師兄都是築基中期,實在談不上什麼威脅,褚師道調教弟子的水準倒是不錯,可惜只教會他們畫畫,卻沒教會他們做人的道理。

    褚丹青要為李青山介紹三人姓名,李青山一口打斷:“你說了我也懶得記,你們三個有什麼話趕緊說吧!本統領自會做出評判。”他最煩的就是玩這些虛禮,更別說是和這樣三個爛人。

    大師兄與二師姐都是微顯怒意,唯有三師兄還維持著笑容,但也有些勉強。

    二師姐道:“李統領說話好不客氣!”

    李青山轉過身去,來到山崖邊上,俯瞰著這片山峰的景致。

    褚丹青道:“三位師兄師姐,到底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小師弟,師傅寵愛你,我們也羨慕不來,唯有自己努力修行,不給師傅他老人家丟臉,誰提起我們來,不要贊一聲‘褚大師’。你不要以為我們是貪圖師傅的遺物,那些東西,你儘管自個留著,但師傅臨終前有什麼遺言,你總要跟我們交代一聲。”

    大師兄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若是外人聽了,還以為是褚丹青仗著師傅寵愛,不但吞沒遺產,還故意不肯交代師傅的遺言。

    但褚丹青卻知道,所謂的“遺言”、“交代”,指向的莫不是畫塚之秘。

    還來不及回答,二師姐道:“大師兄說的在理,但是有一條我不同意,別的畫作小師弟你盡可以留著,但是師娘的那幅畫,你總要拿出來,讓我們幾個輪流供奉。”

    “我早就說過,師娘已經隨師傅而去了!”

    褚丹青曾聽褚師道隱約提及,大師兄背棄他是為了名利,而二師姐卻有些不同。她曾對褚師道頗有情誼,那已然超越了師徒之情,但在褚師道的眼中,卻唯有那一幅畫而已,於是由妒生恨。即便有畫塚的誘惑,也不忘這幅畫,想以泄心頭之憤。

    “一幅畫會自殺,這種荒誕不經的謊話,你以為誰會相信,莫不是你想留下來自己享用!”

    “你……你無恥……”褚丹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無恥!你做的我就說不得?我也不想聽什麼遺言,你把畫交出來,我現在就走,莫非你是想留下來,作為傳家之寶,自己用完,再傳於子孫後代,真是打的好主意!”

    李青山眉頭一皺,腳下一滑,瞬間來到二師姐面前,右手一揚,在她臉上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巴掌。這一番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順暢自如。

    在修成築基後期之後,他人修的實力也隨之大進,再憑著一身法器,已經站在了築基修士的巔峰。二師姐只是築基中期,而畫家本就不擅長這般近身作戰,竟然完全來不及反應,雖然也有靈力護體,但在一瞬間,就被李青山手中連綿不斷的水靈之力擊潰。

    她捂著臉驚怒交集的瞪著李青山:“你竟然敢……”還隱隱透著一絲恐懼,他也不過是築基後期,比我高了一個小境界而已,怎麼會這麼厲害!

    “口出妄言,張嘴還是輕的,你再敢廢話一句,信不信我將你留下來,作為傳家之寶,自己用完,再傳於子孫後代。”

    二師姐將手一招,一卷卷畫軸飛出,在她身後展開,上面畫著諸多猙獰鬼獸,呼之欲出。大師兄和三師兄也連忙催動靈器法器護體,取出一卷卷畫軸來,李青山展現出的實力,將他們都驚到了。

    大師兄道:“看來統領是執意要插手此事了!”三師兄道:“難道你不知道,是非皆因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李青山冷笑道:“不錯,你們還敢同我動手嗎?”

    忽然間,四周光影扭曲變幻,一頭頭野獸憑空躍出,咆哮怒吼,回蕩于群山之間。

    “百獸陣圖!”

    褚丹青失聲道,這百獸陣圖,需畫上一百幅畫,每一幅畫畫的都是極尋常的豺狼虎豹,豬狗牛羊。但每一頭野獸的力量,皆相當於築基初期,組成陣法,更是威力驚人。陣法發動的如此之快,顯然是事先埋伏下,用來對付他的。

    二師姐飛向天空,厲聲喝道:“李青山,給我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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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六十二章 紫符顯威

   “師妹!”“師姐!”

    大師兄和三師兄也都驚訝,沒想到她說動手就動手,原本他們的打算是設下陷阱,褚丹青若是不從,再用陣法困住他進行逼迫,但是李青山的到來,打亂了他們一開始的計劃。

    倒不是害怕李青山有多麼厲害,而是擔心他赤鷹統領的身份,一旦動手,就是與鷹狼衛為敵。還有那位高深莫測的顧統領,似乎對其青睞有加。

    “你們兩個不要再婆婆媽媽了,無毒不丈夫,想得到畫塚之秘就趕緊動手,殺了這李青山這賤種,再擒下褚丹青,我有的是手段讓他吐露真相!”

    大師兄與三師兄相視一眼,眼中都騰起殺機,但同李青山那雙平和淡然的眸子一對,心中全都一凜,退向陣外。

    大師兄道:“有話好商量,何必非鬧到如此地步,李統領,你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我這位師妹性子起了,那是誰也攔不住!”

    李青山道:“現在我若是說,不再管這閒事,你們會任憑我離去嗎?”

    褚丹青正取出一幅幅畫捲來,聽聞此言,不禁睜大眼睛。難道他看情況不對,要棄我而去!

    “休想!”二師姐喝道,百獸齊聲吼叫,腥風撲面,震盪群峰,聲勢驚人,李青山負手而立,依然是不為所動。

    “這……”大師兄遲疑,三師兄也面露難色。

    李青山本能的對三人做著評估,大師兄穩重,也就不敢行險。三師兄圓滑,便自缺乏剛性。反而是這二師姐的報復心、攻擊性最強。

    不過畫家的主要手段,在於驅使那些畫中生物,相當於統帥和武將的區別,理智要比血性重要,所以還是大師兄與三師兄更強一些,動手的時候,當先殺他們。

    二師姐繼續鼓動:“他知道了畫塚的存在,決不能放他生離此地,否則我們就是得到了畫塚之秘也會招來禍患,就算此事洩露,我們還可以投靠姒慶皇子,說是他先動的手!”

    大師兄與三師兄終於被說動,為了畫塚之秘這個險值得一冒!

    大師兄長嘆一聲:“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三師兄那張圓滑的臉上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來:“李統領,你不要怪我們心狠,誰讓你非要趟這蹚渾水,來自尋死路。”

    三人既已下定決心,那再看李青山與褚丹青便如甕中之鱉,再無任何威脅。

    憑他們三人聯手,再加上百獸陣圖,還有各自積累的捲軸,完全是壓倒性的力量。憑李青山法術再猛,法器再強也難逃一死。

    二師姐道:“你剛才那一招既然沒殺得了我,我就殺得了你。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一百個響頭,再打自己一百個耳光,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我要殺你們,如殺雞屠狗一般。”李青山長笑道,然後將手收回身前,指縫之間閃閃發光。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留音石而已,你們所說的話,已經留此存證,將來在顧統領那裡,也算是有個交代。”

    李青山將留音石收回百寶囊中,他同褚丹青來赴約前,就沒打算跟他們和平談判。

    “你以為自己還能活得了嗎?”

    李青山不答,拍拍褚丹青的肩膀,“把畫都收起來,專心做好防禦即可。”

    “啊!”

    “相信我。”

    褚丹青便把畫收起來,只留下幾幅防禦型的畫作,在周身結成銅牆鐵壁。李青山也催動身上的防禦法器,然後又施展了幾個防禦法術,將他與褚丹青都罩在其中。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手段,原來是想做縮頭烏龜!”二師姐尖聲大笑。

    大師兄道:“當心夜長夢多,動手!”

    百頭猛獸張牙舞爪一起撲上,還有三人由其他畫卷召喚出的毒蟲猛獸,充斥眼簾,將他們淹沒。

    不得不說,畫家確實有其過人之處,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積累,完全能夠積攢出一支軍隊來。孤身一人修行者,唯有嘗試擒賊先擒王,但現在被困在陣中,也不存這種可能。

    李青山微微昂首,抽抽鼻子,判斷三人所處的位置。他若只用人修的手段,雖然自信也能夠破陣而出,但是情況勢必非常險惡,難以顧全得了褚丹青。而他也不願意讓再多一個人知道他的秘密。

    不知何時,他的右手二指之間,夾著一張薄薄的符籙,紫色的符籙!

    他右手輕輕一揚,紫符飄飛而去,在他神念的驅使下,不可思議的一頭頭猛獸的空隙間飛過,飛到半空中,破碎,迸發!

    一個人頭大小的赤色球體,猛然膨脹了百倍千倍,宛如一輪紅日,從山峰上升起,一頭頭猛獸紛紛被赤光吞沒,在這狂暴的力量面前,區區築基初期的力量,簡直太渺小了。威風凜凜的“百獸陣圖”支撐了瞬間,便化為灰燼。

    紅日釋放出萬道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時間彷彿在剎那間停住,感覺又過了許久之後,才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

    一輪氣浪呼嘯過境,一株株粗大的樹木,被輕而易舉的連根拔起,在空中撕碎,餘波也將無數樹木摧折壓倒,座座青山似被撫平了一般。

    褚丹青腦袋嗡的一聲,雙目失明,待到視力慢慢恢復,發現腳下的孤峰被削去一截,李青山施展的防禦法術,連帶著幾幅護體的畫卷都已化為飛灰,心中震撼:“這就是紫符的威力!”

    符籙分為黃色、赤色、紫色三種,其中紫符最為珍貴,唯有元嬰修士方能夠製作,基本上只有金丹修士才會擁有,築基修士幾乎不可能得到,珍稀之處,可見一斑。

    其力量自然也是極強,昔日顧雁影與飛龍長老鬥法,便各自祭出了一張紫符。李青山也是殺了一票金丹修士才積攢下一些,一直沒有機會運用,隨便用了一張,效果還不錯。

    符籙的最大缺陷是不分敵我,難以控制。如果不是那百頭猛獸在上面結成肉盾,只怕連褚丹青也要受傷。

    “青山!”

    褚丹青仰頭尋找李青山的蹤跡,剛好看到李青山一拳轟碎了大師兄驚恐的臉,然後彈指一揮,一滴晶瑩的水珠一閃而逝,貫穿三師兄圓圓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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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今宵有酒

    紫符爆裂威力方達到極致,李青山便悍然出手,趁著萬道光芒,將大師兄與三師兄一舉斬殺,他們二人死不瞑目,最後的念頭是「他怎麼可能擁有紫符!」

    任憑他們畫上幾百張畫,也及不上這小小的一張符!一個是出自築基修士之手,一個則是出自元嬰修士之手,這二者的差距宛如雲泥。

    李青山轉頭去尋二師姐,只見一道青色遁光劃破天際,飛向北方。

    二師姐催動「百里遁甲符」,急速遠遁,耳邊猶在嗡鳴作響,心神還未從驚駭中平息下來,「難怪他有恃無恐,紫符的威力簡直太恐怖了。」

    若非她離山峰最遠,沒被李青山當做第一目標,恐怕連這「百里遁甲符」也來不及運用,就被擊殺當場。

    「想走!」李青山足下浪花湧起,輕輕一踏,身似離弦之箭,直追而去。

    二師姐一下飛遁出百里之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雖然只是被餘波所波及,那一張紫符也讓她受了不輕的傷,渾身疼痛欲裂。

    「不能停,得趕緊走,必須在他趕上來之前,轉移到其他地方隱藏,否則等他順著軌跡准上來,還是難逃一死!」

    她收斂氣息支撐起身子,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正要破空而去。回頭張望了一眼,瞳孔驟然一縮,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李青山的身形陡然躍出地平線,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怎麼可能這麼快。是了,他連紫符都有。肯定不會缺遁甲符,可惡!」

    二師姐這一下卻猜錯了,李青山沒有刻意的去積累遁甲符,他只是在離開褚丹青的視線之後,揮舞了幾下風火羽翼。

    她一咬牙,又拿出一張符來,化作一道遁光飛逝逃遁。

    「這賤人的遁甲符倒不少,咦。怎麼停下了!」李青山只見那道遁光,還沒飛出他的視線,便停了下來。

    原來「百里遁甲符」畢竟難得,二師姐又用的這一張,不過是「十里遁甲符」而已,在這種程度的鬥法中,就沒有太大意義。二師姐停在那裡不再逃遁。彷彿認命了一般。

    李青山踏波而行,來到二師姐的面前:「怎麼不逃了?」

    「李青山,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二師姐不是不想逃,她是在受傷的情況下,連續使用遁甲符,體內的傷勢發作。真氣亂流,幾乎快要走火入魔。

    「跪下來給我磕一百個響頭,再打一百個耳光,我可以考慮一下!」

    雖然說了要效仿大海廣大胸懷,但是李青山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的修養還很不夠,記仇的很。

    「你……」

    二師姐望著李青山。他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猙獰,這種以強凜弱的戰鬥,不能激發他的熱血與鬥志,甚至覺得有些無趣。

    「我怎樣?」

    李青山伸出手去,五指屈張,抓向她的左胸,但當然不是動了什麼色心,因為在下一刻,他的五指就將貫穿她那沒多少料的胸部,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來。

    虎魔掏心,這一招向來是他的最愛!

    二師姐只見他唇角微勾,雙眸似有紅光一閃,一股凶戾之氣直指心間,再想起大師兄與三師弟被殺時的情形:「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像是宰雞屠狗一般!」

    恐怖蓋過了一切,雙腿一軟,真的跪下來,以頭觸地,感到一陣深深的屈辱,口中叫道:「別殺我!」

    李青山的手懸在半空,很是意外,明明剛才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怎麼一眨眼就軟成一灘爛泥了,有點築基修士的骨氣好不好,她一副精明相,不知道我是在故意消遣她嗎?

    人在死到臨頭,真正能夠視死如歸的並不多,而她顯然就沒有這種勇氣,就算明知道李青山是在拿她方才說的話消遣她,但彷彿溺水之人,就算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拚命抓住,哪怕是能多活一會兒也是好的。

    李青山笑道:「既然你已經有所表示,那我就考慮考慮吧!」

    二師姐咬緊牙關,滿嘴都是血腥味,緩緩抬起頭來磕下去,心道:「李青山,今日我若逃過一劫,來日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這一下,反倒是李青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平生殺人無數,也不乏各種殘暴手段,但讓敵人向自己下跪磕頭卻還是頭一遭,如果是男的這麼噁心,他馬上一腳踢過去,但換做這樣一個模樣漂亮,氣質不俗的女修士,就可以稍微忍耐一下了。

    我這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她不會真的覺得磕幾個頭,打自己幾耳光,我就會放過她吧!

    二師姐幾個頭磕下去,最後一點心氣也消逝無蹤,口中連聲呼道:「李統領,賤妾一時糊塗,求你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等你把該做的事做完再說吧!」李青山嘿然而笑,魔心隱隱蠢動。

    二師姐磕完頭,又左右開弓的打自己耳光。

    李青山又命令道:「抬起頭來!」

    二師姐抬起頭來,頭髮蓬亂,淚眼朦朧,滿是乞憐之意,而臉頰更是被打的通紅。

    「誰讓你停了,繼續!」

    「是……是!」

    李青山心中魔性大熾,視線開始變得熾熱而充滿侵略性,幾欲穿透她那一身宮裝,在這種情況下,二師姐反而有意無意的挺起胸膛。

    李青山舔了舔嘴唇,想道:「我如果把腦海中的想法,全都付諸現實,那可就有趣了。」

    正所謂『法律不准我們做的事通常都很有趣』,如果說絕對的權力造成絕對的**,那絕對的力量就是絕對的暴虐。如若沒有大夏王朝,沒有鷹狼衛,這定然是個魔修橫行的世界吧!

    待到二師姐一百個耳光也打完,李青山蹲下身,左手按在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我認真考慮過了……你還是去死吧!」

    右手五指之間握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二師姐低下頭,胸口多了一個血洞,表情瘋狂扭曲,伸出雙手扣住李青山的肩膀,嘶啞著道:「李青山,我詛咒你,咒你不得好死!」

    「或許有一天我真的會不得好死,但至少我死的時候,不會給人磕頭,或者打自己耳光!謝謝你在臨死前給我奉獻了一齣好戲。」

    李青山隨手摘下她的百寶囊,之所以沒有憑著那股魔性為所欲為一番,倒不是忽然良心發現,而是褚丹青出現在地平線上,正快速趕來。

    「憑褚小子的心慈手軟,見到她這幅可憐狼狽相,多半會於心不忍,等她再磕幾個頭,打幾個耳光,說不定還會替她求情,到時候再殺,反倒顯得我太殘忍了,還是殺了乾淨,不過忽然有點想念羅絲蛛後了,得空再去瞧瞧她。」

    褚丹青來到近前,果然是一聲長嘆,見二師姐跪在地上,雙頰通紅,忍不住道:「青山,你一招殺了她便是,何必……」

    「我可沒那麼無聊,是她自己強烈要求,想讓我放她一馬。別婆婆媽媽了,清理了一個麻煩,快回去喝酒慶祝!」

    李青山也不以為忤,笑著拍拍褚丹青的肩膀。每個人都有其性情,如果褚丹青不是那種會對仇敵報以同情的人,也就不會對他如此坦誠。又了卻一段恩怨,他心情很是不錯。

    褚丹青默默為二師姐收了屍,「唉,同門相殘,實非我願,他們圖謀不軌,也是罪有應得,青山,這次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難逃他們的毒手。」

    「畫塚之秘,可還有人知道?」李青山又問道。

    「這……事關重大,他們應當不會告知他人吧!再說,就算有人知曉,只要不來謀害我,我又怎能因為一個秘密而殺人滅口呢?」

    褚丹青見李青山身上殺氣洋溢,只怕他起了殺性,要大開殺戒,連這三位師兄師姐的親人弟子也不放過。

    「你想什麼呢?我堂堂赤鷹統領,怎麼會幹這種事情,只是問一問,提前有個準備!」

    李青山方才確實動了永絕後患的念頭,但也不過是想想而已。說到底這還是褚丹青的事,既然褚丹青都這麼說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二人回到百家經院,李青山突破築基後期的消息不脛而走,再一次震驚了百家經院,如此修行速度,簡直驚世駭俗,他說要在三十歲之前突破金丹境界,原來不是口出狂言!

    李青山應付了一眾前來道賀之人,又叫上花承贊、韓鐵衣等人,在云虛島的竹林中席地而坐,聚會飲宴。

    李青山舉杯道:「上一次閒雜人等太多,又有惡風那群狗崽子來鬧事,喝的不痛快,今日我們幾個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李青山已喝了幾壇,見花承贊屢次欲言又止,將他拉到湖畔:「你是在擔心她吧!」

    「嗯,她還好嗎?」

    「放心,我已經將她安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放心,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等到我真做了什麼,可就真的來不及了。」李青山嘿然笑道。

    「不必了,我身上的責任太多,而我卻太弱小了,請你代我轉告一聲,就說……我對不住她。待到來世,願當牛做馬,報答她的情意。」花承贊充滿歉疚的道。

    「得了得了,今宵有酒今宵醉,有花堪折直須折,你卻無聊說什麼來世,給我自罰三杯,不,三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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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4 03:11:43
第六十四章 警兆

  「你們在這裡鬼鬼祟祟的說些什麼?」

  褚丹青滿臉酡紅的從竹林中走出來,他的酒量比之過去也長進了不少。今夜也覺得十分暢快,殺死了那三位師兄師姐,同情不忍固然是有的,但到底是興奮喜悅更佔上風....

  褚師道在失意之下隱居山林,同這三個逆徒大有關係,也算是清理門戶。

  「說的當然是你最喜歡的女人,走啦,回去接著喝!」

  李青山打了個哈哈含混過去,摟著二人的肩膀,又回到林間空地。

  ....

  竹林幽幽,月光婆娑。

  韓鐵衣一手按著酒罈,靠坐在一塊青石前,神情冷峻不苟言笑,默默的一杯杯飲酒。

  琴聲清幽,琴心坐在案几前調琴,十指輕勾慢挑,琴音連綿不絕,宛如一道清溪,使人忘憂。經過一段時間苦修,她終於也築基成功,成為了樂家家主。

  覺心手持念珠,側耳傾聽,飲的卻是清水。在場的皆是年輕一輩的築基修士,而如柳長卿等年長者,就自覺的不來參加,見李青山三人回來,紛紛打著招呼。

  特別對李青山更是格外關注,在場的雖然無一不是才俊,但離那金丹境界,還不知有多遠的距離,能不能渡過二次天劫都說不一定。唯有他一人真正摸到了金丹境界的邊緣,而且還是如此年紀。

  本來他的年輕是眾人中最輕的,但眾人卻隱隱以他為首,雖然還各有矜持,談不上巴結逢迎,但都是著意結交。

  「你們去了這一會兒,可錯過一大段曲子,要不要我重彈一遍?」琴心按琴笑道,口中說的雖然是你們,但眼楮卻落在李青山的身上。

  魏央生道︰「琴心你好不公平,我們豈不是陪著再聽一遍!」

  琴心道︰「你可以先封閉聽覺,等到我彈過之後再叫你!」

  「不可,那就更虧了。」

  李青山笑道︰「琴心你如果不說,我是決計聽不出來多一段還是少一段,你儘管彈下去便是。」

  而一向儒雅的花承贊,竟真的走到酒罈旁,連飲了三壇,引得一陣轟然叫好。

  褚丹青朗聲道︰「如此良辰美景,英傑佳人,正可以入畫!」說話間,便拿出顏料畫筆,開始作起畫來,筆將落於紙上,卻又停住,搖頭道︰「還差一樣東西!」

  「差什麼!」

  「只有琴音,沒有劍氣,」

  「還要有詩詞歌賦!」魏央生拔劍而起,吟詩舞劍,劍氣劍勢,斂而不放,矯若驚龍。

  李青山也微微點頭,儒家的劍法確實不凡。走到韓鐵衣身旁坐下,笑道︰「鐵衣,聽說你最近艷福不淺,可莫要損太多精氣,在九府演武之時給韓家丟臉!」

  韓鐵衣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若羨慕,也可如此。」

  李青山道︰「可沒人讓我多生孩子,這一次的九府演武恐怕沒那麼簡單,你要做好準備。」

  「你也一樣,有大將軍王的命令,惡丹暫時還不敢對韓家怎樣,但若有機會,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至你於死地,他一直隱忍不發才最可怕,我可不想我姐姐沒過門就當了寡婦。」

  「放心,我也是韓家的女婿!」

  正在這時,褚丹青已畫完最後一筆,完成了這一副《竹林夜宴圖》。眾人圍過去觀看,只見每個人的音容笑貌皆入畫中,栩栩如生。最妙的是還能聽到琴音舞動,看到劍氣飛揚。

  琴心忍不住問道︰「丹青,你今夜興致如此之高,還沒跟我們說說,你同青山一道去幹什麼了?」

  褚丹青神智一清,不由望向李青山,李青山微微頷首,三個築基修士之死,不是小事,很快會暴露出來,刻意隱瞞反而顯得做賊心虛。

  褚丹青便大概講述了事情的原委,但隱去了畫塚之秘,還有紫符之事,待到一口氣說完,竹林間完全安靜下來,只聞風聲瀟瀟穿林而過。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李青山的臉上,除了敬之外,更多了幾分懼。以一敵三斬殺三名築基修士,回來之後,談笑飲宴,宛如無事。

  「並非我好殺,只是世事逼人,我若不殺人,人便要殺我。」李青山拿出那枚留音石來,將三人所說的話語又重播了一遍,露出無奈的表情。

  「沒想到他們竟如此大膽,簡直是死有餘辜!」魏央生怒斥道,其他人也紛紛迎合。但在場之人,誰也不是傻子,都在心裡嘀咕︰「你連留音石都準備好了,恐怕不止是世事逼人吧!」

  在他豪爽的外表下也不乏謀略心機,他敢當眾與惡丹為敵,看來也有自己的憑依。但若有這樣一個厲害的朋友,那卻是再好不過了!

  「丹青,你怎麼不叫我們同去,給你助陣?」「有青山出手,還用我們插手嗎?」「哈哈,說的也是!」

  比起詩詞歌賦,彈琴作畫這些雅事,到底還是最為原始的殺戮更能折服人心。龍州決鬥盛行,並非無由。

  直到三更時分,酒宴方才散去。

  ....

  李青山已飲得七八分醉,剩下兩三分醒,也在鏡像分身那邊,繼續煉化水脈。離開百家經院,本欲回青小洞府。

  但心念一轉,飛身進入一個地底洞窟,變幻身形,收斂氣息,又化作北月的姿態,笑道︰「蛛後大人,我來了!」

  他揮舞風神羽翼,在錯綜複雜的洞窟內飛馳,很快便感覺到羅絲蛛後的氣息,微微一笑,直接貫穿無數土石的阻礙,來到一片巨大的空間中,一道道蛛絲縱橫交錯,結成一個偌大的蛛網。

  而一個黑色緊身衣的冷艷女子,就立於蛛網的中心,面色不善的望著他︰「北月,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因為想你了。」李青山醉笑道,打量著四周,「嗯?這裡是蛛網城!」

  更準確的說,是蛛網城所在的那片洞窟,原本在戰鬥中,蛛網城毀滅,洞窟坍塌,又被大水淹沒。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大水又退了下去,而洞窟也重新穩固下來。羅絲蛛後便又回來,將之作為巢穴。

  李青山一閃身來到羅絲蛛後身前,將她按在網的中心,俯身笑道︰「有道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不知你想我了沒有!」

  羅絲蛛後冷冷道︰「想殺你!」

  「那你最好別再做這種嘗試,我怕會忍不住殺意,鬧到恩斷義絕就不好了。」

  李青山撫摸她的美艷絕倫的臉頰,輕輕滑落到胸前,抓住一團豐盈,恣意揉捏把玩。雖然比之秋海棠的偉岸,還是略遜一籌,但卻更加富有彈性,輕輕一捏便似要將五指彈開一般。

  火瞬間沸騰,在韓瓊枝那裡未曾盡興放縱的慾望,被秋海棠的所勾起的色心,還有今日被二師姐所引動的魔性與暴虐,趁著酒意一起在體內爆炸開來。

  「啊!」羅絲蛛後輕呼一聲,胸前傳來一陣痛楚,李青山的五指深深陷入豐盈中,牛魔五重的強大力量,即便是她的體魄也有些承受不住,他卻絲毫不做理會,更用上了幾分力量。

  在愛撫韓瓊枝之時,哪怕靈龜已經壓制了本身的大部分力量,他仍要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在雲雨之時更是如此。而對羅絲蛛後便沒這許多顧慮了。

  低頭吻上她朱紅的唇瓣,雙手任意探索她身上每一個妙處。而每一次愛撫,都會給她一陣痛楚,但在她的眸子中,淫慾之意反而漸漸濃鬱了。

  過了片刻,李青山抬起頭問道︰「你這身行頭,是要我撕碎,還是你自己脫了?」

  羅絲蛛後張開雙臂,精心編織而成的黑色緊身衣,抽絲剝繭般的散開,她羊脂般白膩的嬌軀,完全展現在李青山的面前,雪峰之上兩點殷紅微微顫動,修長的雙腿相互交疊,體態動人之極。

  在李青山在她身上進行暴虐征服之後,在殺死他之前,她就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自由的尋覓祭品,身軀內同樣積蓄滿了慾望。身為妖族不大會壓抑心中的慾望,而且服從強者更是天性。

  無論心中是否還有仇恨和不滿,他都已然證明瞭自身的強悍實力,便擁有這種權力,而且是目前唯一具有交配權的雄性。

  「北月,我定會親手殺了你,現在就....啊!」羅絲蛛後話音未落,李青山已然劍及履及,開始新一輪的征伐。

  一番巫山雲雨之後,李青山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酒也完全醒了,羅絲蛛後在一旁沉沉昏睡過去。

  偷得浮生半日閒,不過此間雖好,終非我的歸宿,休息過後,可以繼續修行了!

  正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危機,登時警惕起來,「是靈龜在示警,有人要對付我!莫非是羅絲蛛後又想出什麼招數來陰我?這次可饒不了她了。」

  李青山等了一陣,週遭卻毫無動靜,「不!不對....是鏡像分身那一邊!」

  剎那間,他的意念全部集中在千里之外的鏡像分身上,鏡像分身正操控水神印煉化一條大河。

  雖然還看不見敵人的蹤影,卻隱約感覺一張無形的大網向他籠罩過來,能讓靈龜產生如此強烈的危機感,敵人可不是畫家那三個傻子所能比擬!

  「原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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