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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說夢者]大聖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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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1 18:09:09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三十五章 夜宴(一)

  如意侯府,正坐落在郡城的正中心,四面高牆環繞,雉堞連綿起伏,兵士行走其上,警惕的四面審視,自然透著一股威權之意,乃是一座城中之城。

  一個身形微胖,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在正門前徘徊,不斷的望向天空斜月,估測著時間,臉上透露出焦急之色,怎麼顧統領到這時候還不來!

  正思量間,一襲白衣,破空而至,落在侯府門前,乃是一個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嘴角噙著一絲笑容,輕搖玉骨折扇,仿佛憑空出現一般,掀起一縷微風,雪白衣袂隨風輕揚。

  一個高大男子緊隨其後,古銅臉龐,濃眉闊目,靜靜立在絕色女子身後,猶如侍衛,但身上卻無絲毫卑微之感,反而有一種不怒自威之勢。

  正是顧雁影與李青山,李青山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如意侯府,他前世也曾到故宮遊覽過,這曆經明清兩代的巍峨皇宮,與這侯府一比,簡直像是民居一般簡陋。

  念及這由薑氏一族,世代經營了數千年的侯府,現在已經被人鳩占鵲巢,換了主人,不禁想起讀過的一句詞來,嘴唇微動,喃喃自語。

  唯有顧雁影聽清了他的言語:「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向何家。」不禁斜了他一眼,心中微詫,這小子一身粗豪之氣,沒想到會有這樣文才。

  「顧統領您終於到了,我家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您再不來,在下就要受罰了。」那管家看見顧雁影,臉上大喜,迎上來行禮。

  「鄭管家,十三的規矩,還是這麼嚴明啊,竟要你親自來迎。」

  「難得統領能記得在下這樣的小人物,能夠親自迎接顧統領,更是在下是我的榮幸。請兩位隨我來。」管家伸手一請,在前面引路。

  「不必了,這座府邸,我只怕比你家殿下還熟些....」

  顧雁影袖子一揮,化作一道白影掠入城門中。那管家忙跟上去。速度竟也是快的驚人。緊緊的跟在顧雁影身後,如影隨形,一邊高聲喊道:「顧統領駕到!」

  這固然是顧雁影沒有施展出全力,但能跟得上她平常的速度。也足見不凡。

  李青山心中一驚,這時候方才發覺,這一臉仆從模樣的鄭管家,竟是個金丹修士,他本身將氣息收斂的太好。再加上表現的實在太低聲下氣,渾然沒有一點金丹修士的氣勢,李青山也看走了眼。

  這位新如意候到底是何許人物?能讓一個金丹修士做朋友,做客卿容易,但要讓之作下人,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奢侈!

  李青山跟在二人身後,穿過一座座城門,直達侯府的中央。遙見一座博大壯麗宮闕,在月華的照耀下,被一團赤色光輝所包裹,仿佛燃燒著大火。

  殿前露台上,一個頭戴高冠,身穿華袍的男子迎風負手而立。

  「雁影你若再不來,我便要忍不住要先開席了。」

  那聲音刺耳,甚至帶著幾分淒厲,猶如豺狼嘯月。劃破天空,讓人恨不得堵住耳朵。

  李青山眯起眼睛。只見那男子臉龐微黑,雙目微凸,右眼上還帶著一道淡淡的疤痕,面容毫無俊美可言,遠不及如意候薑賦的風流瀟灑。但就這麼隨隨便便站在那,就透出一股陰沉霸氣,又遠非薑賦所能比擬。

  再看他穿的袍服上,繪的也不是如意候的蛟,而是五條真龍,這便是大夏皇室子孫的氣度,只這一眼,李青山便知道,此人比薑賦難對付了不止一星半點,如果他一心要與自己為敵,恐怕會是個相當棘手的敵人。

  「十三....」

  「我已經是十一了!」

  顧雁影仿佛一片羽毛般,輕輕落在男子面前,但是話音未落,男子便一口打斷,望向顧雁影的眼神雖然也是熠熠發光,有著男子對於優秀女子最自然的傾慕之意,但卻絕不會因之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

  「這才數年未見,你又進了兩位。」

  李青山原本還以為這是皇家子弟按年紀排出的輩分,如今聽來全然不是如此,到似某種排位戰。

  「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姒慶吧!」姒慶笑了一笑,眼神越過顧雁影,落在李青山的身上,李青山雖然已將身上法器的靈光全部收斂,卻怎能瞞過他的眼睛?

  那視線讓李青山頗為不爽,因為那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看賽馬鬥犬,並在心中品鑒著其優劣。

  「這是你的屬下吧,看來你還沒忘了龍州的傳統,不過眼光到底還是變差了,不過是築基中期,而這一身法器,他恐怕還沒有適應吧!」

  顧雁影道:「我看是姒慶你久困龍州,眼界太窄了。」

  「是嗎?」姒慶凝視李青山片刻,微笑道:「果然,殺氣內斂,含而不露,猶如虎憩林間,如果能再進一步,達到築基後期,還真能給我些許期待。」

  李青山不禁凝望姒慶,渾然沒有一絲尊敬畏懼。姒慶的臉色微微一沉,笑容斂去:「不過野性未馴,這尊卑強弱的道理,你還是要多教教他。」

  「並非所有人都可以被馴服的,我們進去了。」顧雁影岔開話題,瞥了李青山一眼,示意他不要與之正面交鋒,李青山垂下眼簾,不作言語,頗有些目中無人的意味。

  「請!」姒慶抬手道,心中並未太將這築基修士的無禮放在眼中,人難道會在意狗呲牙咧嘴嗎?

  更何況還是一隻將死的狗!

  幾人一同進入宮闕,只見在宮闕兩旁,各自排列著數十張席面,一面皆穿白衣,是顧雁影的屬下,鷹狼衛的同僚。而另一面諸人的服飾,卻分成幾種顏色。

  兩邊最前方的位置都是空著的,遙遙相對,顯然是給顧雁影和姒慶預留的,卻沒有設主位,這種排列相當奇怪,所謂宴會,應當是賓主盡歡,其樂融融,反而有一種對峙談判的味道。

  「參見顧統領!」

  眾白狼為見到顧雁影,紛紛起身行禮,李青山一眼便看到了韓瓊枝,韓瓊枝亦默默回望,李青山衝她點了點頭,又找到了王樸實,但是餘光一掃,竟又發現了一個熟人 - 錢容芷!

  錢容芷雖然坐在末位,但卻一身白衣,不知在何時晉升了白狼衛,衝著李青山輕輕一笑,說不盡的溫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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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2 00:54:45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三十六章 夜宴(二)

  錢容芷築基成功之後,自然不會再擔當普通的赤狼衛士,來面見顧雁影之後,當即便被留用為白狼衛。

  李青山皺了皺眉頭,感覺錢容芷的氣質又有變化,那陰冷的感覺近乎完全消失了,但是李青山永遠不會忘記她的瘋狂。

  「這女人變得更加危險了,誰若惹上她,只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但他不知道,在錢容芷看來,他的變化更加驚人,其顧盼自雄的姿態,猶如漫步林間的猛虎,將「王」字寫在額頭之上,但爪牙卻都收斂,凶厲更是不會輕易展現。

  「原以為能和他拉近些距離,沒想到他還是如此強悍!」

  就在二人各轉心思的時候,一個濃眉大眼,神情明朗的少女,高聲招呼道︰「阿姐,快過來坐!」

  李青山注意到那少女一身白狼統領的服飾,而且其席位比顧雁影只略略靠後,心道︰

  「她便是顧雁影的副手白狼統領!沒想到竟是如此模樣,她雖然看起來還是少女,但真實年齡,定然不止如此,這只證明她的天賦極高,在極小的年紀便有了極高的修為,衰老的速度自然變慢,以至於看起來還如少女一般。」

  顧雁影道︰「正式場合,要叫我統領或大人。」

  「有什麼關系!」濃眉少女撅了撅嘴,神情舉止也如尋常少女。

  但有了方才在門前的經歷,李青山實在不敢小覷,凝視望著她,雖然她將氣息收斂的一干二淨,但是憑著靈龜的感應,還是探出幾分究竟。

  果然,她也是金丹修士!

  濃眉少女忽然瞪了李青山一眼,凶巴巴的道︰「看什麼看!」

  李青山繼續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心。

  姒慶微笑道︰「寶兒妹妹,早已經等不及了。今日算是故人重逢,也不必太拘泥這些規矩,請上座吧!」

  顧雁影剛剛落座,濃眉少女依偎上來,靠在她身旁︰「我也坐這裏!」

  原本當是一人一席。再按照身份修為。階次分明的向後排,她偏要和顧雁影同坐,好在這席位甚大,兩個人坐倒也不顯得擁擠。

  姒慶皺眉道︰「鄉野之徒不知禮數也就罷了,姒寶你莫要亂了規矩!」

  「哼!你是皇子....我還是皇女呢!憑什麼要比你靠後一點?姒慶!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皇兄,信不信我打的你叫姐姐?」

  姒寶霍然起身,極輕蔑的冷哼一聲,兩道濃眉高高揚起,散發出的氣勢不再姒慶之下,而且與姒慶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下一次升龍會上,愚兄自會領教,只怕你不敢參加!」

  李青山很是意外,聽話音這兩個人應當同是皇族子嗣,久別重逢。就算不倍加親近,面上也應當過的去。沒想到只因座位問題,一言不合便如此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簡直像是街頭混混,一句「你瞅啥?」「瞅你咋啦!」的,就能狠狠打一架。渾然沒有皇家貴冑,金丹修士的涵養。

  「好了,寶兒!你愛坐就坐這裏好了。別像個鬥雞似的。」顧雁影拉了姒寶一把,姒寶順勢靠在她身上。在耳畔輕聲道︰「嘿,我先殺殺他的氣焰,給他個下馬威!」

  李青山只見在姒慶的左右,也有兩張席位,只略略靠後一些,在姒慶一人之下,後面諸人之上,身份大抵相當於姒寶,坐著二人,方才姒慶幾人走入殿中,唯有他們不曾起身相迎。

  一個是身穿甲冑的武將,滿臉大鬍子編成一條黑白交雜的辮子,從下巴垂落到胸口,威風凜凜的坐在那裏,睜著一雙環眼,對著姒寶怒目而視。

  另一個卻是個臉色蒼白的文士,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輕搖著一柄黑色羽扇,深陷的眼窩中,一雙幽深的眸子,望著姒寶。

  「殿下且安坐,與女子鬥口又有何益。」那語氣不僅不將姒寶放在眼中,就對姒慶也是平等相待。

  「賈兄說的是。」姒慶回席安坐,然後命令開席,但是殿中的氣氛,卻愈發的壓抑,不像是一場歡宴。

  李青山正欲走向韓瓊枝那邊空出的席位坐下,顧雁影對他招招手道︰「青山你坐這裏吧,空著不好看!」

  李青山也不客氣,來到顧雁影身旁的次席,大大咧咧盤膝而坐,又被姒寶瞪了一眼,那本是她的位置。

  後面的諸多白狼衛士都愣了一下,這可不只是一個座位的問題,修為年齡資歷,全都經過了最仔細的計算,誰在前誰在後,分毫不亂。幾乎可以代表著在鷹狼衛中的身份地位,也是最基本的禮數。

  憑姒寶的身份要跟顧雁影同席,姒慶都要指責其無禮,顧雁影此舉,等於是將李青山排在他們所有人的前面,意義非同小可,不免有許多嫉妒的眼神投來,彼此神念交流。

  「他是什麼人?」

  「仿佛是叫做李青山的,清河府的赤鷹統領!」

  「只是個赤鷹統領?他不過築基中期而已,何德何能,敢坐在我們的前面。」

  「李青山,莫非是那個出了名的縮頭烏龜的『閉關統領』?」

  李青山自從當了赤鷹統領之後,將所有的事務都拋給了花承贊,除了同花承贊到墳丘山調查,連一件正事也沒幹過,在鷹狼衛這個圈子裏,也頗有些名氣了。

  姒慶注目道︰「看來雁影真的很看重此子,我需吩咐一下,等下莫要折在我的手裏。」

  不等顧雁影說話,姒寶道︰「我看你也沒這個本事!」同時用神念傳音給李青山道︰「小子!要坐我的位置,等下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了。」

  李青山心中不解,「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仿佛等下準備翻臉大打一架似的?」隱隱明白,顧雁影如此認真的給他挑選這一身法器,乃是另有籌謀。

  「好,那就訂下生死鬥吧!」姒慶精神一振,眸中浮現出興奮之色,顯現出發自內心的興趣來。

  「那也不必,分出勝負即可。」顧雁影笑著擺擺手道。

  「兵凶戰危,生死一線,他未必有投降求饒的機會。」姒慶飲了一杯酒,笑的殺氣騰騰。

  說話間,各種李青山聞所未聞的珍饈美味,宛如流水一樣端了上來,特別是一壺壺美酒,呈淡青之色,不透絲毫香氣,但李青山試著飲了一口,宛如熱火爆烈,一股濃鬱的香氣直沖天靈,一團火辣辣的灼熱直入肺腑,說不出的爽利。

  「此酒易醉,不要貪杯,等下還有要事!」顧雁影特意傳音道。

  「放心,我喝得越多,越有精神,到底是什麼事如此鄭重?」

  「等一下,自然便知!」

  正在這時,只聽絲竹之聲從簾幕幽幽傳來,一個動人之極的聲線顫動,歌喉婉轉唱出不盡的離愁別緒,就連李青山都不禁為之一動,凝神靜聽。

  一陣花香襲來,片片海棠花瓣,隨風撒入大殿,純白、淡粉、艷紅

  一個個身段嬌柔,衣衫輕薄的女子,飄然而至,宛如九霄仙子,淩波而來,隨著絲竹舞動,舞到大殿中央,忽然散開,幻化出一輪輪光霞,宛如鮮紅綻放,顯現出中央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來,卻帶著白色面具,淡淡勾勒出一幅海棠花來。

  周遭的女子已是如此美艷,更忍不住讓人想像,中間那女子會有何等姿容,李青山隱隱覺得那女子的身形有幾分眼熟。

  絲竹之聲漸漸急促起來,舞蹈也漸漸激烈,不斷變幻著姿態,在空曠的大殿內飛天之舞,令人目眩神迷,更散發著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

  品著杯中美酒,觀看著這動人舞姿,在場之人,都露出陶醉之色。但李青山卻注意到,姒慶神情淡然,一臉乏味。倒是他左右的一文一武,凝神觀望,目不轉睛。

  顧雁影舉杯,遙遙相祝︰「姒慶,這歌舞雖不比干戚戰舞,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吧!」

  姒慶道︰「如此欲望享樂,難怪如意候會死於非命,聽聞他竟對你也有非分之想,簡直是不不知死活,你若真答應他,太子殿下怕要駕臨如意郡,親手斬殺這個癩蛤蟆了。」

  姒寶道︰「皇兄,你這樣努力,莫不是想取代明大哥?而自己當太子吧!」

  「休得胡言,我怎能與明皇兄相比?能坐穩這如意候之位,已經是慶幸。」

  姒慶神情一變,徐徐恢復過來,最後又將目光投向顧雁影,這如意候之位能否坐穩,全在她的身上。

  在如意候薑賦與大將軍韓安國戰死之後,曾經的三大巨頭便只剩下顧雁影一個,已成整個如意郡最有權勢之人。

  顧雁影在如意郡呆了最久,身世背景強大,待人又慷慨隨和,但凡是如意郡的修士,無論是百家經院一系還是門派一系,都要給她幾分面子,她甚至能夠影響妖族,改變如意郡的局勢。

  比如那實力驚人,作惡多端的北月妖魔,對她便似頗有情義,所以姒慶一到如意郡,誰也不請,先請顧雁影,名為敘舊,實為試探較勁,要分出個雌雄主次來。

  顧雁影換了個坐姿,雙腿舒展交疊,接過姒寶奉上的酒,一飲而盡,笑道︰「那就要看你的手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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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三十七章 夜宴(三)

   燈火輝煌的宮闕,雄踞俯瞰整個府城,乃至整個如意郡。

    在這一刻,這縱橫萬里之地,此處便是核心,皆因二人之存在,顧雁影、姒慶,更準確的說,還有一妖——北月。

    李青山以酷烈手段,橫掃數十名妖帥,雖然無人知道妖族為何內鬥,但那一戰所表現出的恐怖實力,讓整個如意郡都為之震撼。

    北月之名,已經不能隨意掛在嘴邊,卻成了人類修士心中,最為恐怖的敵人。

    他們三個,差不多便能決定整個如意郡的局勢變化。

    顧雁影與姒慶的視線,穿過的繽紛舞蹈,在半空中相擊,電光火石。

    李青山卻是垂目靜坐,身上那一件軟甲光華流轉,正在經受煉化。他自從落座之後,除了大口飲酒之外,便是專心煉化身上那幾件法器,準備應對顧雁影所說的惡戰。

    感覺周遭的氣氛變得越發緊張,他的心反而隱隱興奮起來。

    姒慶放下酒杯,高聲道:“好,都給我退下!”

    宛如花瓣飛舞的舞者們,紛紛降落下來,向著顧雁影與姒慶分別行禮,正欲退下。

    “站住,你帶著面具向殿下行禮,可謂大不敬!”

    姒慶右手邊那將鬍子紮成辮子壯碩武將,忽然開口,極具侵略性的眸子,望著那戴面具的女子,眼神彷彿要穿透那層面具似的。

    女子又盈盈一禮道:“敢問大人尊姓大名。”

    聲音頗具磁性,曼妙動聽,李青山一聽便確定了,這女子正是秋海棠,再仔細打量她的身段,雖然籠罩在寬大的彩衣下,但依然難以遮擋那傲人的身姿,充滿了成熟誘人之媚惑。

    心中一笑,“真是不見太久了。如此身材,又有幾人能有?只是不知道,她為何會來這裡獻禮?”

    “惡丹,憑你本不配問我的名字!”

    “那惡丹大人又為何告知呢?”秋海棠不卑不亢的道。

    “但看你的容貌如何,若是你生的醜陋,污了我的眼睛,我便加倍責罰。若是生的俊俏,也重重有賞。”

    惡丹毫不掩飾臉上淫褻的笑容。宛如粗豪的野獸,直接已容貌評價一個女子的價值,恐怕縱然是傾城美人,心中也不會高興。

    那是強者對弱者的肆無忌憚,予取予求。

    極重禮儀的姒慶此時沉默無言,對於秋海棠先向顧雁影行禮也略感不快。便任由惡丹發難。

    弱者的位置若是坐的靠前一些,或者搞錯的​​行禮的順序,便是失禮,甚至大不敬。但強者當眾調戲一個女子,卻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秋海棠默然片刻,面具下傳出幽幽一嘆,只得輕輕摘下面具。

    此番獻舞並非出於她的意願,但現在她已不是雲雨門的門主,也得現任門主調遣。更是被交代了要媚惑取好這姒慶皇子,她不肯如此,唯有帶上面具敷衍。

    雲雨門主看出她不情願,也不願太過強迫她,覺得帶上面具,更有幾分神秘誘惑,說不定反而效果更佳。

    惡丹眼前一亮,只見她面如海棠春睡,白裡透紅。莊重華美偏又嫵媚入骨。正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再加上那身段。在床上必是極佳的恩物。

    “果然有幾分姿色,重重有賞!”

    “謝大人。”

    惡丹笑道:“不過要領賞,需得隨我回府。”

    若是趨炎附勢的女子,見有機會搭上這來自龍州的大人物,只怕立刻便會答應。

    秋海棠道:“大人的心意,小女子心領了,破費就不必了。”

    惡丹笑容一冷,又徐徐恢復,問道:“你可是處子之身?”

    這個問題,已經相當於羞辱了,秋海棠緊閉嘴唇,不作回答,沒想到這來自龍州的修行者,竟會如此的無禮。

    “你若是,我便納你為妾室。當然,這也需要將來親自驗證,若然不是,也會重重責罰,哈哈哈哈!”

    惡丹彷彿覺得自己這番話說的極為有趣,哈哈大笑起來。

    鷹狼衛眾人臉上皆有憤憤之色,他們雖然大都不認識秋海棠,但這女子顯然是顧雁影召來的,羞辱她便相當於挑釁顧雁影一般。而且被一個外人如此欺辱如意郡的美人,是人都會有覺得惱怒。

    但看惡丹的修為了得,卻又敢怒而不敢言。整個大殿中,就只有惡丹的笑聲在迴盪。

    姒寶忍耐不住,正欲開口,忽聽身後一聲冷笑。

    “狗屁不通!”李青山連連舉杯,已有三分酒意,聽惡丹如此說話,哪裡還忍得住。

    “小子,你說誰?!”惡丹的笑聲戛然而止,睜大眼睛望著李青山,似乎不能置信,區區一個築基修士,竟敢跟他這麼說話。

    秋海棠也轉過頭來,詫異的望著李青山。

    “這裡還有第二條狗嗎?唉,這條狗若是個毛色純正的純種狗,我就饒他一命,若是條狗屁不通的雜種狗,我就想嚐嚐狗肉的滋味了。”

    “給我滾出來!”惡丹眉頭一擰,衝著李青山便是一聲暴喝。

    砰地一聲,李青山面前的杯盞盤碟,一起破碎,湯汁四濺。

    李青山身上的軟甲,升起一層冰甲,毫髮無損,緩緩站起身來,還提著一個酒壺,抬眼向惡丹望去。

    “果然是條雜種狗!說話如放屁,放屁如說話,通通不通!”

    這已不是諷刺或嘲笑,而是赤裸裸的當面羞辱。姒慶也神情一變,惡丹的臉色更是由紅轉紫,由紫轉黑。

    姒寶嘻嘻一笑,難怪阿姐如此看重此人,旁的不說,單憑這份膽色就是難得的很,傳音給李青山道:“你儘管罵他,我會護著你!”

    惡丹向前踏出一碰,砰地一聲巨響,整個宮闕似乎都搖晃了一下,氣勢如山似海向李青山壓來。

    秋海棠只是受其餘波,便感到一陣窒息,好強的兇戾之氣!

    李青山渾然沒有絲毫感覺一般,隨手拋下酒壺,走到惡丹的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著惡丹,隱隱透著紅光。

    惡丹心中一動:“這種眼神!可惡啊!若在平日,我一隻手便能將這小畜生捏死,但是在這宴會上,要以大局為重,卻不能如此。”

    宴席之上,互相挑釁乃是正常,若是顧雁影與姒慶跟對方的屬下糾纏,那便是失了身份。但如果誰忍不住先出手,那情況便又不同了。

    “小畜生,你以為能一輩子托庇在別人的羽翼下嗎?”

    “狗雜種,來殺我試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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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5 23:09:21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三十八章 夜宴(四)


  「你!」

  惡丹一把抓住李青山衣襟,一拳向他臉上轟過去。這一拳若是轟實了,定叫他當場腦漿迸裂而死。

  「砰!」

  狂風激蕩四溢,拂動眾人衣衫。

  「青山!」韓瓊枝驚呼失聲。

  那一拳穩穩停在李青山面前,炸開了空氣。

  李青山臉上毫無懼色,嘲笑的意味反而更加濃重,惡丹的拳頭顫動著,額頭青筋暴露,隨時會搗下的樣子。

  「惡丹!」

  那名搖著黑色羽扇的文士驀然開口,這小子說不定顧雁影專門找來的犧牲品,若真被激怒,當眾毆死了鷹狼衛,局勢就會變得極為不利。

  惡丹緩緩放開李青山的衣襟,惡狠狠的道︰「青山?那就是你的名字,我記住了!」

  「李青山!」李青山笑著訂正,心道︰「將來若不宰了你這狗雜種,老子李字倒過來寫。」

  一眾鷹狼衛看著他傲然的背影,眼神中既有贊佩,也不乏憐憫,對於他坐在次席,倒沒那麼不滿了。

  正如惡丹所言,顧雁影再強也不可能永遠庇護一個人。特別是這樣大勢力的相互交鋒,一個築基修士涉身其中,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這樣挑釁侮辱一個強者,很是不理智。

  將來惡丹找到機會,一招便能將其擊殺,只要不留下證據,誰也拿惡丹沒有辦法。

  李青山返回原位坐下,對韓瓊枝點點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此番倒也不全為一時意氣或者英雄救美,顧雁影無償幫他將積壓的資源洗白,他自當投桃報李,替她撐撐場面,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來。

  姒慶道︰「閑話少敘,言歸正傳吧!雁影你可選好了鬥士?」

  「你們下去吧!」顧雁影笑著揮揮手,秋海棠行禮告退,又深深注目李青山一眼。以神念傳音道︰「多謝李統領相救,待回到清河府,妾身定當在雲雨樓中設宴道謝。」

  昔年那個鄉下來的莽撞小子,轉眼間,已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但依舊如過去那般。鐵骨錚錚。無所畏懼的向強者挑戰。

  李青山微笑頷首,又將目光投向姒慶,好奇他所說的「鬥士」是什麼?顧雁影所說的惡鬥,將現端倪。

  「那是當然!」顧雁影笑著輕輕擊掌。

  「錢容芷、閻錫新到前面來。」頓了一頓︰「李青山,你先稍待片刻吧!」

  李青山只聽身後一響,一名築基後期的白狼衛士,起身走上前來,其修為在白狼衛士中。想必算得上頂尖。

  而錢容芷從角落裏走出來,卻大出所有人的意外,李青山好歹還是築基中期,她卻只是築基初期,沒有任何利害的身份背景,能直接晉升為白狼衛已經令人很驚訝了,竟被顧雁影專門挑選出來。

  李青山更是注意到,他們二人身上都有至少兩件以上的法器,那名為的閻錫新白狼衛也就罷了。錢容芷不可能如此富有,即便是有此財力,憑她的性情也不會表現出來。這大約也是顧雁影給他們準備的,來應付今天晚上的惡戰。

  再看姒慶那邊,也走出來三人。一個身穿長衫,頭發花白的老者。一個赤著上身,滿身疤痕的壯漢,還有一個矮小如猴的侏儒。

  這三人皆是築基後期。各自佩戴著一身法器,雖然皆緘默不語。但李青山卻察覺到他們身上纏繞的淡淡殺氣,這種感覺他極為熟悉,心道︰「這三個人,恐怕都是身經百戰,殺人無算之輩。唯有經歷不知多少次生死殺伐,才能磨礪出這種氣勢來,又有一身法器,實力絕非尋常築基修士能比。只是現在天下太平,他們是怎麼磨礪出來的呢?」

  「他們三人便是我的鬥士,似乎佔了你太多便宜,雁影你是有意相讓嗎?」姒慶勝券在握的笑道。

  顧雁影道︰「廢話少說,這麼喜歡說話,就說說這一戰的規則吧!是按老規矩車輪戰嗎?」

  姒慶興致極高的樣子,不知是否是飲酒的緣故,臉上紅光滿面,和方才看歌舞表演時候,那一臉乏味的模樣,截然相反,簡直有一絲狂熱的意味。

  「對面的諸位大都是青州人,想必對於我龍州的傳統不太瞭解,我先來介紹一番,龍州民風,尚武好戰。即便是蒙童稚子所玩的遊戲,也是以木劍搏擊,再長大些便改為真劍,幾乎人人習武,但凡有些天賦,便會拜入百家經院,努力修行。」

  李青山亦聽說過,在龍州修行功法極為普及,普通人都能夠輕易接觸到煉氣功法,修行者的數目也比其他八州都多的多,在這種環境下,自然是龍蛇起陸,強者輩出。

  以大夏皇室為核心,文武百官全都是厲害的修行者,而三公九卿、六部尚書等高官顯貴,全都是渡過三次天劫的大修士。但卻不知道姒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炫耀大夏王朝的實力嗎?

  姒慶踱步來到大殿中央,用那豺狼般淒厲的聲音高聲道︰「你們可知道,作為一個龍州人,平日裏最大的愛好是什麼?在決鬥場之中觀看鬥士互相拼殺!」

  在龍州大大小小的城池中幾乎都決鬥場,參加決鬥的即為「鬥士」,從凡人武者手持兵刃屠熊搏虎,到修行者運用法器靈器鬥法。

  決鬥場永遠是人聲鼎沸,在萬眾矚目的歡呼聲中,時時刻刻都有亡魂歸天,血濺黃沙。就連雲雨樓這樣的青樓楚館,享樂之地,都無法與決鬥場的火爆程度相比擬。

  李青山望著對面三人,傳音道︰「顧統領,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惡戰!」心中有些不快,他雖然有些好戰,但卻不願像是鬥雞鬥狗一般,作為玩物供「上等人」消遣。

  「你可知道大夏皇室的皇子皇女們,是怎麼來的嗎?」顧雁影笑道。

  「當然是皇帝跟嬪妃生出來的。」

  「不是,現在的絕大多數皇子皇女,皇帝最初連見都沒見過,直至他們成為皇子皇女那一天。」

  「這是怎麼回事?」

  「在大夏王朝,任何一個擁有皇室血脈的孩子,都有資格去做皇子皇女。」

  「那得封多少皇子皇女?」李青山驚訝道,大夏傳承幾千年,不停地開枝散葉,擁有皇家血脈的人,恐怕要數以百萬甚至千萬計。

  「如果願成為皇子皇女,只需要申請,便可在皇廷接受最好的教導,享用皇室的資源,每過一段時間安排一次決鬥,最後真正能成為皇子皇女,不足十分之一。」

  「其他的十分之九不會是....」

  「死了!要麼帶著無盡榮光走出來,要麼被抬出來。而且連入皇陵的資格都沒有。生存的幾率太低,所以申請的人數,倒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多,當然也不少,姒家從來不缺少天才。」

  李青山心驚,這種培養皇子皇女的方式,簡直像是養蠱一樣,凶殘之極。唯有真正的天才才有自信去參加這種淘汰,而最終活下來的,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原本就覺得姒慶恐怕要比如意候薑賦難對付的多,此時不免又提高了幾分警惕,不敢再有絲毫的輕忽大意。而且也明白了顧雁影方才所說的「十三」「十一」是什麼意思,顯然不是按年紀,而是按實力排名的。

  這姒慶在皇子中,也算是佼佼者了。成為皇子皇女的難度固然不小,一旦成功,就得到整個大夏皇室的支持,有什麼厲害功法甚至法寶都很正常。

  其真正的實力,恐怕遠超尋常的金丹修士,就算是像幽妃那樣,擁有挑戰元嬰修士的手段也不奇怪。也唯有如此,才能讓金丹修士甘願沖當管家下人。

  李青山又瞟了前方姒寶一眼,她自然也是這麼成為皇女的,而且敢和姒慶叫板,其實力怕也是極強,還真看不出來,

  也明白了顧雁影的意思,決鬥並非只是供人取樂的血腥遊戲,就連這大夏皇帝都是不知決鬥了多少場才當上的。

  顧雁影道︰「在龍州,決鬥是相當神聖的一件事,一些決鬥中的鐵則,甚至更在律法之上,皇帝都不能隨意更改。留神去聽,一旦觸犯,我都很難幫你。」

  李青山微微頷首,靜靜傾聽姒慶的言語。

  ....

  在這方修行世界,決鬥不是是麻木市民或者安逸貴族追求血腥刺激的低級娛樂。鬥士也不是奴隸或者某個特定的低賤群體,用自己的性命來滿足上等人的變態樂趣。

  在龍州近乎每個修行者,都有以鬥士的身份與人決鬥的經歷。在很多地方,特別是大家族中,孩子的成年禮往往是一場決鬥,遍邀親朋好友作為見證。

  孩子必須親手搏殺強大的野獸甚至妖獸,來證明其成人的資格,如果挑戰失敗,就不算是成人,直至其成功或者戰死為止。

  姒慶繪聲繪色的講解著決鬥的一些傳統與規則,鷹狼衛們紛紛為他描繪出的場景所震撼,說不出話來。

  姒寶眼神飄忽了一下,想起許多年前,那撲面而來的腥風與獠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臂。

  那是一頭比她大許多倍的妖獸,皮毛光滑柔順,一邊用深邃的眸子注視著她,一邊咀嚼著她的手臂,鮮血從嘴邊流淌下來,落在白色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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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三十九章 第一戰

    天空飄著雪花,周圍人影幢幢,大聲為她鼓勁,但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她。

    這是決鬥場的鐵則之一,如果鬥士不親口認輸,誰也不能干涉決鬥。

    她睜大眼睛,彷彿嚇呆了,亦或是,不能辜負那些期望,不肯放棄天才的尊嚴。

    妖獸將手臂吞下,縱身一躍,猛撲上來,那優雅兇猛的姿態,至今難忘,死亡撲面而來。

    一道白色身影衝出來,鮮血迸濺,妖獸倒在地上,決鬥被中斷,她也跟著昏了過去。

    來她知道,雖然那個人的身份很高,但破壞神聖的決鬥鐵則,也受了相當嚴厲的責罰。

    “寶兒,怎麼了?”顧雁影注意到了姒寶的異樣,偏頭問道。

    “什麼決鬥,真無聊,這裡又不是龍州,喝酒喝酒!”姒寶斟滿兩杯酒,塞給顧雁影一杯,自己拿一杯,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顧雁影笑了:“差點忘了,我身邊還坐著一位'龍鬥士'呢!”

    “龍鬥士”乃是鬥士的最高榮譽,由大夏王朝欽奉,擁有極高尊榮。

    “我才不稀罕呢!”姒寶嫌惡的道,後來她接回了手臂,再沒有輸過任何一場決鬥。不過她始終無法理解姒慶,不,是他身旁幾乎所有人,對於決鬥的狂熱愛好。

    她差點被妖獸所吞噬的時候,下意識的望向母親,但看到的卻是一張扭曲的臉,大聲嘶吼著:“寶兒,殺了它!殺了它!”

    就在青州修行道隨著天下太平而安逸,龍州在幾千年來,始終沉浸在這狂熱的氣氛中,嗜血好戰流淌在每一個龍州百姓的血液之中。

    李青山的眼神熠熠發光,沒想到龍州是個這樣的好地方,以後有機會,定要去見識一番,不過今晚就算是個機會了。

    基於龍州的這種傳統。當雙方產生糾紛無法調和的時候,就會用一場決鬥來解決問題。

    以姒慶和顧雁影的身份,如果直接動手,就算是翻臉開戰了,讓比自身實力第一個境界的屬下或弟子出戰,便無此顧慮。亦是比拼底蘊勢力。

    姒慶將手一翻。拋出一物來,迎風而漲,落在大殿中央的空場中,穩穩定住。乍眼望去像是一個大帳篷,下圓而上尖,表面繪滿了符文,散發著一輪輪靈光,一條長龍若隱若現,環繞一周。

    “龍鬥場!”姒寶微微一訝。沒想到姒慶竟能拿出這件東西來。

    若說“龍鬥士”是鬥士的至高榮譽,那“龍鬥場”則是決鬥場中的最強,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源心血建造,足可以煉製不知多少件法器,而建成之後卻沒有任何攻擊防禦的能力。

    若非憑龍州皇族的豪奢,以及對決鬥的熱衷。恐怕沒有任何修行者或門派,會去建造這龍鬥場。

    “老規矩,車輪戰,一共三人出戰,戰死或投降方換下一人登場,不得使用丹藥符籙傀儡等等,只准使用身上所佩戴的法器!”

    姒慶一揮袖。那長衫老者便走上前來,率先走進龍鬥場中。原本對於出戰的順序,事先要加以隱藏,以免被對手針對。姒慶此舉,顯現出充分的自信來,

    顧雁影道:“好,容芷你第一個,贏了身上這三件法器就是獎勵。”

    眾鷹狼衛心中都是驚嘆艷羨,沒想到這一戰獎勵竟然如此豐厚,那可是三件法器,平日完成多少次危險任務,所得的功勳才能換來一件法器。

    心中不禁想道:“對面那三人雖強,如果能有幾件法器傍身,我未必就沒有勝算!”

    “是,統領。”錢容芷低下頭道,臉上既沒有驚喜也沒有恐懼。在這個女人面前演戲全無用處,否則她就不會被挑選出來參加決鬥了。

    她已下定決心,情況不對就立刻認輸,這三件法器對她的誘惑,可沒有那麼大。

    “統領,屬下請求出戰!”

    錢容芷話音未落,李青山便聽身後響起一個隱含著不滿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那是一個築基後期的白狼衛,一臉的冷峻驕傲,大約三四十歲的年紀,想來也是個天才人物,大有希望突破二次天劫,,身上也穿戴著幾件法器。

    顯然,顧雁影並未料到李青山能剛巧趕回來,便安排了三人準備決鬥,這位仁兄便是其中之一,被臨陣換將已有所不滿,又聽到有這麼​​大的好處,便坐不住了。

    顧雁影道:“衛可,你並不適合這種決鬥。”

    “屬下堅持。”衛可心中不忿,統領也太小瞧我了,憑我的實力,難道還不如一個剛剛築基成功的女人嗎?

    花承贊在清河府曾有“第一天才”的美名,而這衛可在樂平府,亦有如此名號,卻不像花承贊那樣受了那麼多挫折沉淪,而是一直將這個名頭保持到如今,一路順風的修行到如此境界,素來受顧雁影的信重,當然也有些心氣。

    錢容芷道:“我自願放棄這個機會,讓給衛可前輩。”

    顧雁影本是蹙眉,聽錢容芷的話,不禁笑了:“放心,跑不了你,等下你若是不盡力,我可饒不了你。”

    錢容芷不說話了,只將頭低的更低。那條地獄之蛇,在她的身上迅速的蜿蜒爬行,似欲擇人而食。

    姒寶呵斥道:“衛可,統領已經確定人選,你還不速速退下!”

    “呵呵,這個也簡單,我方再加上一人不就行了,殿下,你最近不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鬥士嗎?”那臉色蒼白的文士搖著黑色羽扇,笑呵呵的道。

    姒慶道:“可是賈兄,那廝野性未馴,幾次想要逃跑。”

    “唯有野獸方能對抗野獸,我看如果不派他出戰,恐怕很難將這位姓李的小兄弟擊殺於此。”賈真斜覷了李青山一眼,深邃陰沉。

    李青山粲然一笑,露出牙齒。

    顧雁影衝衛可微微頷首,道了聲:“小心!”

    “多謝統領!”

    衛可大喜,昂首邁步踏入龍鬥場中,眼前景物一變,一片極為廣闊的空地不斷的向遠方延伸,在極為遙遠之處,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正是那率先進入其中的長衫老者。

    而在李青山的腳步看來,那帳篷漸漸變得透明,居高臨下的看到,在一片方圓數十里的廣闊土地上,衛可與那長衫老者相互對峙。

    這種感覺,彷彿是在看鬥蛐蛐,而這龍鬥場便是那蛐蛐罐,二人便是那小小的蛐蛐。

    姒慶道:“雁影,場地便先由你來先挑選!”

    衛可正欲上前與那長衫老者廝殺,周圍的景色猛地扭曲起來,回過神來,發現足下的土地,已經便能細膩的黃沙,平整的地面,也變成一座座連綿起伏的沙丘,遮擋住了那長衫老者。

    初時還懷疑這是幻覺,抓了一把沙子在手中,卻發現是實實在在的,周圍更是瀰漫著濃郁的土靈之氣。

    他心中一喜,這樣他的勝算,又大上幾分,他修行的便是土系,在這樣的環境下,自然能發揮出十二成的威力來。

    李青山也吃了一驚,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選擇場地。

    龍鬥場不單是拓展出一片決鬥的空間那麼簡單,而且還疊加著許多層空間,每一層都有不同的環境,或沙漠、或沼澤、或山川,以增加決鬥的趣味和變化。

    選擇合適的環境,爭取到地利,便能佔據先機,改變決鬥的勝負。顧雁影選擇這片沙漠作為決斗場地,亦是做了諸多考慮。

    而在這樣的開闊沙漠,對面那長衫老者縱然戰鬥經驗再豐富,也難以利用環境,只能硬拼實力,再將彼此差距的扯平一些。

    大沙漠中,衛可施展法術,轟隆隆,腳下一陣震顫,黃沙匯集成八座高塔,鑽出八具高大的土傀儡來,震散抖落了身上的黃沙。

    衛可看了一眼手上的土黃色戒指,越發的自信:“這枚土偶戒指,果然不愧是法器,威力驚人,再配合我本身的法術,威力更強,這八具土傀儡,每一具都能贏過那錢容芷,這一戰,我贏定了。”

    遠方一道金光呼嘯而來,拖曳著一道金色長虹,飛掠過一座座沙丘,衛可忙催動傀儡,護衛在身前。

    金光來到近前,方見是一枚金色錐子,繪滿了詭秘符文,急速旋轉著,輕而易舉的一尊傀儡,刺向衛可的胸前。

    衛可召出一柄青色飛刀,與那金錐相撞,鏘的一聲銳響。金錐被擊飛出去,好在他的飛刀是上品法器,而對方的金錐卻只是雜品法器。

    衛可正鬆了一口氣,正欲大舉反攻,忽然聽到,破空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密密交織,淒厲呼嘯。

    衛可瞳孔張大,倒映出星星點點的金光,數十道金光,排成陣列,越過沙丘,破空而來。

    成套的法器!

    修行者所能催動的靈器法器數目都是有限,但如果是成套,就能打破這個限制,但這種靈器都極為難得,更別說是法器了。

    顧雁影斂眉,姒慶微笑道:“天罡刺心錐,共有三十六柄,雖然每一柄都只是雜品,但合起來的威力,倒還過得去。”

    片刻之後,衛可的被從龍鬥場中送了出來,滿臉驚懼不甘之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門上多了一個血洞。

    他本有機會修成金丹境界,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死掉的天才不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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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四十章 怨毒

    衛可在天罡刺心錐形成的攻勢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從頭到尾甚至沒看到敵人的面目,只能不斷的施展防禦法術,憑著身上一件護體法器,進行抵擋。

    就在靈力消耗的差不多,快要支撐不住,想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時候,對方陡出奇招,三十六柄天罡刺心錐合為一柄,傾力一擊,一舉攻破其護體法器,將之斬殺當場。

    李青山旁觀者清,看得極為分明,那長衫老者其實就躲藏在一座沙丘中。天罡刺心錐雖然是成套,但也不能隔著幾十里的距離,而且在催動的時候,本身近乎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

    甚至連催動護體法器的餘力都沒有,如果衛可如果能在一開始冷靜下來,尋出那長衫老者,拼死一搏,那長衫老者決計無法維持住那樣猛烈的攻勢,勝負尤未可知。

    但是他太慌張了,鷹狼衛的任務多是在絕對的信息優勢下,以眾欺寡,倚強凌弱,也就當初對抗白蓮教的時候險惡一些,多半也有顧雁影與姒寶坐鎮指揮,不會處於絕對不利的境地,面對這種壓倒性的不利,登時亂了分寸。

    在清河府歷經人族與妖族數年血戰的王朴實,便絕不會如此不濟。

    思量間,李青山又將身上一件法器煉化,只剩下一件。

    顧雁影微微一嘆,上前為衛可合上雙目,神情便恢復常態,將幾件法器收回,囑咐道:“容芷,該你了,只許勝,不許敗!”

    顧雁影並非對屬下嚴苛之人,方才衛可上陣。還特意囑咐了一聲小心,現在面對同樣的對手,輪到築基初期的錢容芷,卻下令必勝。不但眾鷹狼衛奇怪,就連姒慶都多看了錢容芷一眼。

    錢容芷也只是老老實實的道了一聲“是”,低著頭走向龍鬥場。

    顧雁影問道:“可要更換場地?”

    每方戰死一人,便可更換一次場地,留在場中之人,不但靈力消耗。作戰方式亦被看透徹。便很難做到連勝不敗。

    錢容芷搖了搖頭,溫順的讓李青山簡直懷疑她被人掉包了。

    錢容芷心中充滿了怨毒,在築基成功之後,她就突破了身軀天賦不足的最大瓶頸,修行者的意志、悟性乃神魂的強韌程度。開始佔據更加重要位置。

    而她的悟性本就不算差,意志更是非人的強韌,有地獄之蛇的一次次痛苦洗練,她的神魂純粹強大。遠超尋常修行者,又有爬天藤吸納異界靈氣,可謂直接用平庸之輩成為天才。

    以為終於可以舒一口氣,徐圖發展,就“被晉升”成了白狼衛,時刻在顧雁影的注目之下。那種感覺簡直如芒在背,彷彿一切心思都被她看透,所擁有的一切乃至生命,都會被隨時奪去,比以一個小煉氣士的身份混跡百家經院中還要難受的多。

    顧雁影固然沒有顯露絲毫敵意,甚至可以說,對她有些另眼相待,但是其存在本身,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天之驕子,美麗強大,被所有人所喜愛,那瀟灑的姿態,大概是從未嚐過狼狽的滋味。那驕傲的心,想必是不曾被人撕碎踐踏。

    她所不曾擁有的一切,對其來說卻宛如糞土一般。甚或那兇殘如虎,冷酷無情的李青山,都對她另眼相待。

    “顧雁影,我早晚攫去你的雙目,撕裂你的羽翼,讓你嚐嚐在地面上爬的滋味!”

    懷著如此心念,錢容芷踏入龍鬥場中。

    為了防止被偷襲而產生的不公平,要過上片刻時間,決鬥才算是開始。這也是給後入場者的優勢,可以用來尋覓敵人,準備法術,催動法器。

    按說見識了方才的決鬥,錢容芷應當尋覓對手,進行猛攻才對。她果然立刻催動法器,周身升起一層光膜,然後又一層,她身上三件法器,竟然全部都是護體法器。

    然後又趁著決鬥開始前的最後一點時間,施展了一個防禦法術在身上,然後盤膝而坐。

    “她到底有多怕死!”所有人都不由生出這樣的念頭來,啼笑皆非。

    那長衫老者也是愣了一愣,原以為對方會進行強攻,他身經百戰也自然有應對的手段,卻沒料到對手竟會如此消極,一點進攻性都沒有。

    李青山若有所思,“這一步倒是走的不錯,催動法器的威力,也跟修行者本身的修為有關,她遠不及衛可的修為,如果只催動一件護體法器,極有可能被對方一招攻破,命喪當場。”

    “而且憑築基初期的修為,差不多同時催動兩件法器就是極致了,唯有這樣一動不動的專心防禦,才催動起著三件法器來,但是這樣豈非必敗無疑?”

    有道是“久守必失”,在五行之中,金系的攻勢又是最為強悍的,她的靈氣又遠不及對手,這一招固然是無可奈何之舉,也斷送了那一絲勝算。

    李青山自認能征善戰,也想不明白錢容芷到底有何用意,莫非是對顧雁影的抗議,但她可不是這樣無聊的人。

    再看顧雁影含笑抱臂而立,彷彿早已料到如此情況,想想也是,那三件法器,本就是她給錢容芷的,同樣也想不出來​​,站在錢容芷的位置,要怎麼才能戰勝這樣強大的對手。

    “她是明知這一戰必敗,而想用這種方式消耗我的靈氣,真是愚不可及,我剛好藉此機會,恢復靈氣,你不急,我更不著急。”

    長衫老者如是想著,乾脆繼續藏身沙丘中,調息恢復,只能靈氣恢復圓滿,再將錢容芷一舉擊破,便能以近乎最佳狀態,進行第三場決鬥。

    過不片刻,感覺周遭陰氣一動,一條條黑色長蛇,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鑽過沙地,蜂擁而上,纏繞噬咬上來。

    “原來如此!”李青山心中道了一聲。

    錢容芷在催動法器的同時。悄悄施展出法家的手段來,由地底下對長衫老者進行偷襲。

    “但這樣低劣的手段,豈能對付這樣的對手!”李青山暗暗搖頭。

    長衫老者不驚反喜,一聲長笑,“等的便是你這一刻!”

    黑蛇纏繞而上,卻被一層金光擋住,寸進不得。原來長衫老者早有準備,她若堅守不出也就罷了,一旦試圖進攻。必然分心消耗靈力。是一舉擊殺她的最佳時機。

    這些並非真正的地獄之蛇,充其量只能算是得到其一絲氣息的影子,借助錢容芷本身的靈氣幻化。否則若能動用真正的地獄之力,無論大小地獄,都是極端恐怖的。

    錢容芷所在的沙丘上。三十六道金光穿出沙地,破空而起,在半空中合成一柄金光閃閃天罡刺心錐,以貫穿一切之勢。激射而來。

    衛可便是死在這一招上的。

    錢容芷催動三件法器本就極為勉強,此時一分心,更是不濟,只聽鏘然一聲,最外圍的一塊菱形小盾被飛旋出去,金光長驅直入。又貫穿一層光膜。

    錢容芷不止的三層防禦,眼看便只剩下一層,而且顯然無法抵擋天罡刺心錐這傾力一擊。

    錢容芷面對生死危機,終於皺起眉頭,顯現出痛苦煎熬之色!

    “害怕嗎,已經太遲了!”

    長衫老者表現出與年紀不相符的興奮來,在決斗場上殺死敵人,看敵人悔恨恐懼的面容,乃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正如此想著,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危機感來,密密麻麻的黑蛇之中,忽然飛躍出一條艷麗至極的小蛇,與他的護體靈光一撞,不知怎麼融合穿透進去,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頸上。

    他已將全部精神都放在那傾力一擊上,竟來不及閃避,霎時間,一股痛苦至極的感覺,充斥全身。

    他身經百戰,身受過不知多少傷害苦痛,就算是手臂被斬斷都不皺一皺眉頭,但這痛苦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否則地獄要來何用?

    縱然是心堅如鐵李青山,寧願再忍受一次刮骨凌遲之苦,也不願再讓這條小蛇粘身,心道:“沒想到她已能驅使這條蛇離開身體!”

    再看錢容芷,雖然表情顯得很痛苦,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恨恐懼,反而有一絲淡淡的譏嘲。

    天罡刺心錐,失去了主人的催動驅使,只憑本身的慣性,顯然不足以擊破一件法器,又幻化為三十六柄,從天空跌落。

    錢容芷一躍而起,手中已握住一柄靈氣長劍,對準那長衫老者所在的沙丘,自左向右,一劍揮去。

    劍光一閃,沙丘被削去一截,連帶著一顆蒼老頭顱,在漫天黃沙中飛旋。

    他被地獄毒蛇所纏繞,甚至連思緒都被痛苦中斷,神念法術全都停止運轉,待到身首異處,腦袋反而恢復些許清醒,大聲讚了一聲:“好蛇!”

    二人對峙許久,只一招就分出了生死,看似簡單,暗中卻不知鬥了多少心機。

    這般變化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

    姒慶看屬下被殺,竟也一點都不心疼,反而撫掌大笑,然後舉杯暢飲,“她竟養著一條真正的地獄毒蛇,這一戰輸的不虧,如此心志毅力,已有修煉《地獄經變圖》的資格了。”

    錢容芷斬殺了對手,贏得了三件法器,臉上卻全無歡喜之色,默默的蹲下身,小蛇沿著一條黑色軌跡,遊回她的手腕上,再次滲入肌膚。

    這地獄之蛇乃是她的大秘密,在關鍵時候能起到反敗為勝的奇效,現在被顧雁影逼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一旦對手有所防備,效果就大大降低,等於是失去一張保命的底牌,毒蛇被拔去了毒牙,心下更是將顧雁影恨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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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8 01:08:25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四十一章 收徒

  姒慶笑過之後,神情複冷,微微偏首,那滿身傷疤的壯漢,邁入走入龍鬥場中,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飛騰而起,居高臨下的磐手而立。

  錢容芷的豔麗小蛇因為來自於地獄,介乎虛實之間,很難被修行者的神念所探查到,乃是偷襲刺殺的利器,但是其本身仍是肉眼可見,只要對手拉開一定距離,便沒那麼好用了。

  正在這時,四周的環境扭曲變幻,由連綿起伏的沙漠,變成一片茫茫戈壁,一座座褐黃色山丘聳立在大漠之上,被夕陽晚霞映的一片通紅。

  錢容芷就坐在一座山丘上,又將三件防禦法器架起,盤膝而坐,調息恢複。

  那傷疤壯漢五指虛張,對準錢容芷後用力一握。

  「轟隆隆隆!」

  錢容芷下方的山丘顫動起來,轟然坍塌。錢容芷就懸浮在半空之中,陡然間,一隻土黃色的巨手從下方想她抓來,正是那坍塌的山丘所化。

  錢容芷不為所動,眼睜睜望著五指收攏緊握,最外圍的菱形小盾放出璀璨的光輝,但結成的光幕,卻在土石巨獸的擠壓下,不斷的扭曲。

  她仿佛被孩子捏在手中的一隻螢火蟲,徒然的釋放著光輝,隨時會被熄滅。

  但這一次她一心一意防禦,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這三件防禦法器上。雖然彼此差了兩個小境界,但防禦法器也不是區區一招法術就能輕易擊破的。

  傷疤壯漢獰笑一聲,取出一把長柄的黑沉沉的八角戰錘來。

  顧雁影道:「上品法器?憑你這手下的修為,要催動一件上品法器,還有些困難吧!」

  以築基修為駕馭中品法器,差不多已經是極致了。再往上的上品、極品法器,縱然強行煉化,也發揮不出其真正威力來,仿佛小孩子舞大刀。勉強使用反而會損傷神念。

  姒慶笑道:「他要禦使這柄八方裂地錘,倒也不全憑神念催動,雁影你看下去便知。」

  顧雁影笑了笑,也不說什麼,暗中尋思:「果然不出姒寶所料,他的性情還是如此,那即便沒有青山在,要勝他三場也不是什麼難事。」

  決鬥的勝負。固然是看修行者本身的實力,選擇合適的環境、法器、戰術,同樣至關重要,姒慶性情狠戾,給予手下鬥士佩戴的法器,也都是威力強大。追求一擊必殺。

  那傷疤壯漢將手中的八方裂地錘,高舉於頭頂,一圈圈舞動起來,每舞動一圈,錘柄就變得越長,錘頭就變得越大。

  只聽風聲赫赫,一條土黃色的龍卷風衝天而起,揚起漫天沙塵,夕陽落日都變得一片昏黃。

  原來傷疤壯漢不單修為不凡,更是一名強悍的煉體士,憑著自身的蠻力與神念,二者合一來催動著八方裂地錘,正可發揮出驚人的威力來。

  龍卷風中傷疤壯漢的身形模糊不見,八方裂地錘猛然停止旋轉,龍卷風猶然在嗚嗚呼嘯,探出一只八角巨錘向錢容芷轟然砸去。

  聲勢宛如天崩地裂,駭人肝膽。

  他欺錢容芷動彈不得,將這一招的威力催到極致。要一舉從正面擊破她三重防禦,非將她砸成肉泥不可。

  錢容芷神情不變,無驚無懼,只淡淡說了三個字。

  「轟!」

  一聲轟然巨響,大地猛烈震顫了一下,一輪衝擊波揚起十丈煙塵,向著遠方擴散,同時有一道道裂隙向著四面八方蔓延。

  許久之後,煙塵方才平息....

  傷疤壯漢臉上顯現一陣不自然的潮紅,表情扭曲越發顯得猙獰,胸口起伏而劇烈的喘息著,但並不只是因為這一招的消耗,他死死的盯著毫發無損的錢容芷。

  在最後關頭,那驚天動地的一錘,卻砸在了離她數丈外的地方,單憑餘波還不足以攻破她的護體法器。

  錢容芷索性收起三件護體法器,整個人完全處於沒有保護的狀態中,傷疤壯漢只要隨便施展一個法術,就能重創與她,但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轉身離去。

  錢容芷說的那三個字是:「我認輸!」

  決鬥場雖然血腥殘酷,但也不是次次都要分出生死,否則再多的天才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往往只要有一方主動認輸,決鬥便算是結束了,而另一方是絕對不能再下殺手,否則就是違背了決鬥鐵則,要面臨極為嚴重的懲罰,甚至賠上性命也不稀奇。

  如果傷疤壯漢這一招已經發出,處於自己也無法控製的狀態下,錢容芷再認輸也已經遲了,只能白白丟掉性命。她卻剛好卡在其蓄勢到極致,將發而未發的那一瞬間。

  這一招傷疤壯漢本就有些控製不住,若是進行舒展出去也就罷了,在最後關頭強行變招,雙臂火辣辣的疼痛,胸口氣息憋悶,已受了暗傷,而身上那股無所不破的氣勢,也大大減損。

  李青山雖然一向鄙夷其為人,這時候也不由得在心中替她喝采一聲。這一番作為看起來雖然簡單,但卻需要對規則與心理的縝密掌控,更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衛可若有其一半心志,也不會死在這。

  錢容芷從龍鬥場中走出來,對顧雁影行了一禮道:「幸不辱命!」

  顧雁影笑道:「很好!」

  姒寶也對顧雁影的識人之明,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雁影這屬下果真不凡,從頭到尾只出一招,便讓我兩個強手一死一傷,本身卻毫發無損,從容離去,不知她是否已有師門,我倒有心將她收為弟子了,不知雁影可否割愛?」

  姒慶對於女色並不如何在意,反而是對於能征善戰的強大鬥士格外青睞,對於錢容芷頗有些見獵心喜。

  錢容芷雖然暴露了自身的大秘密,但也展現出遠超常人的心志能力,得到了眾人的認可,可謂是有失有得。

  顧雁影衝那一名白狼衛閻錫新微微頷首,那閻錫新立刻領命進入龍鬥場中,去迎戰那刀疤壯漢,不給其喘息之機,然後才凝神考慮姒慶的提議。

  「休想,她拜師也是拜我!」

  顧雁影還未曾開口,姒寶便一口打斷姒慶,不單是要刷他的面子,而且經過方才兩戰,對錢容芷也是刮目相看。

  世上女修的數目本就要比男修少的多,縱然有些天賦,受天性所限,膽略心志往往也有所不足,能達到錢容芷這般地步的更是罕見,便也起了收個弟子玩玩的念頭。

  錢容芷當即跪倒在地,一頭向姒寶磕下去,「屬下多謝統領傅厚愛,亦早有此心,願拜統領為師。」

  同時在心中算計:「我本就打算尋一個合適的師傅拜師,在修行道上能輕鬆不少,可以利用資源的也就更多,現在正是天賜良機,只要能搭上這一重關係,顧雁影也不便太過針對我,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而這姒寶要比顧雁影要好對付的多了,不但平白得不少好處,更能再接近顧雁影一點。」

  「我還沒收過弟子呢!既然容芷你如此有心,那便來當我的大弟子吧!」

  錢容芷的神情一僵,渾身汗毛豎起,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姒寶,而是顧雁影。

  姒寶跟顧雁影貼在一塊,錢容芷口中稱呼的又是統領,顧雁影這番話,顯得很是順理成章,到似錢容芷本就想向她拜師一般。

  顧雁影微笑望著面前跪拜的錢容芷,打趣道:「怎麼了,乖徒兒,還不快快起身。」

  「弟子....弟子太高興了,師傅能夠將弟子收歸門下,弟子也絕不會讓師傅失望。」錢容芷緩緩抬起頭來,以望著顧雁影含笑的臉龐,露出極為誠摯的表情,臉色卻有些發白。

  顧雁影啞然失笑,那不是欣慰感動,而是覺得十分新奇有趣。那銳利的眼神與其是說是在看弟子,倒不如說是在看一件特異的事物....

  姒慶道:「恭喜雁影,收得這樣一位佳徒,略加栽培,將來必是一位人傑。」

  「那倒不錯!」顧雁影眼神直盯著錢容芷,微笑著道。

  眾鷹狼衛皆滿心欣羨的向錢容芷道賀,在如意郡中,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的青年才俊曾想要拜顧雁影為師,但她都斷然拒絕。錢容芷能拜這樣一位師傅,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錢容芷卻被這個餡餅砸的頭暈目眩,她是想接近她一點伺機報複,但沒想過要接近到這種程度,這對現在的她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仿佛是一條被大鷹捉向天空的小蛇,只能仍憑其戲弄玩耍,一旦膽敢反噬,利爪一鬆,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姒寶心下奇怪,顧雁影曾說過,這輩子都不打算收徒,專心修行,怎麼突然改變主意。這錢容芷雖然很不錯,但也算不上特別的驚采絕豔,至少還遠遠比不上那位名震青州的天龍禪院第一弟子。

  顧雁影笑著摸摸姒寶的光滑的臉頰,也不說什麼。錢容芷這一拜,以姒寶的性情,絕對不可能拒絕,而這個遊戲,對她來說有些過分危險了。

  正如昔日與白蓮聖母相爭,有這樣一個徒弟,也是頗有趣的一件事。

  這片刻間,龍鬥場中,兩位修士的戰鬥已經越發激烈,趨於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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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四十二章 大榕樹王

  鷹狼衛這一方那閻錫新,並未使出什麼高妙的手段來,身穿一身明光重鎧,一手持劍,一手則持一面塔盾護住周身。

  周遭的環境已經從戈壁變成的冰川,往下十餘丈深都是厚厚的冰層,顯然是為了限制那刀疤壯漢的土系法術。

  在這種環境下,傷疤壯漢若要施展土系法術,不但要耗費大量的靈力,而且效果也遠不如在茫茫戈壁上那麼好,就連恢復靈力的速度都要慢上一些,只能憑借手中的八方裂地錘進行攻擊。

  天空中大雪彌漫,狂風呼嘯,八方裂地錘壓碎風月,破空而來,不但氣勢洶洶,在那傷疤壯漢的神念與蠻力雙重催動下,更是快的驚人。

  閻錫新身體向左一滑,仍避不開那巨錘偌大的攻擊範圍,又將手中的塔盾微微傾斜,「轟!」的一聲巨響,他右側的濺起漫天冰淩,一片片鋒利如刀,狠狠的割在身上,好在有那一身鎧甲抵擋住。

  傷疤壯漢胸口一悶,有一股力量反彈回來,落在他的身上。

  閻錫新手中那面塔盾,不但滑開了他大部分的攻擊力,而且還將一小部分反彈回來。這對他來說,原算不上什麼傷害,但閻錫新在擋開攻擊的同時,立刻劈出一道劍光來。

  一片血花從傷疤壯漢的肩頭飛濺出來,他連聲怒吼,這一道小傷算不得什麼,但這一戰卻打的極為憋悶,看似大佔上風,卻在不可避免的一點點滑向失敗的深淵。

  他的戰鬥經驗亦非常豐富,多次故意露出破綻想引誘閻錫新出擊,但閻錫新穩紮穩打完全不為所動,而一旦他試圖調息恢復,便立刻迫了上來。

  傷疤壯漢將八方裂地錘舞的越發猛烈,但場外所有人都看出來,勝負已分。

  閻錫新這一套反守反擊的戰術雖然保守,但十分穩健。極為克制對方戰術,消耗也遠比對方要小的多。

  姒慶道︰「雁影,這才是你調教出來的的殺手鐧吧!」

  「這方面....我還真不算在行。」

  顧雁影笑著望了一眼姒寶,她才是真正的決鬥大師。原本她並沒有想到李青山會在這個時候歸來,安排這錢容芷三人,當然也是有相當的勝算。才會應允這場決鬥。

  衛可的慘敗確實令她有些意外,不過還好有錢容芷作為彌補,而真正的底牌,其實本來就是閻錫新。而有了李青山這一層保障,更是高枕無憂,相信就算讓這傢伙以一敵四都不會輸。

  姒寶嘲笑道︰「姒慶,這麼多年了,你在決鬥上還是這麼外行。進退有據,攻守兼備才是王道。這種逞一時威風的戰術,也只能贏過弱一等的對手,一旦攻勢受挫,就只能乖乖認輸了。」

  李青山深以為然,前世在足球界便有一句話叫做「進攻贏得球迷,防守贏得冠軍」。猛攻猛打雖然看起來激烈精彩,但是穩紮穩打往往才是勝負的關鍵。

  也暗自反思自己一直以來的戰斗方式,是否太過青睞於虎魔的爪牙,而忽視了靈龜的玄甲呢?在面對實力相近的對手時,往往很難憑借強攻一舉獲勝,就更需要防禦和忍耐。

  姒慶冷笑道︰「一味地追求勝負,已經脫離的真正的決鬥之道,你這龍鬥士之名,我向來是不以為然。而且現在不要說大話。真正的勝負還未曾分明呢!」

  但是沒過多久,閻錫新便贏了這一場。但是他這種戰斗方式。自然也不可能取敵性命。單憑這一點,姒慶就絕不會喜歡,錢容芷殺他一個得力屬下,他反而大喜稱贊,而現在那傷疤壯漢活生生的走出來,他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意,對那閻錫新更是極不以為然。

  李青山心中暗笑︰「瞧不出來,這傢伙在這方面這麼熱血,還什麼決鬥之道!」

  他不曉得,在龍州的許多人其實都是如此,決鬥已經有一種神聖的意味,像姒寶這樣不擇手段,但求一勝的反而不多。

  第三場的決鬥的場地,已經改為在一片幽暗之極的密林中,高大的喬木一株株沖天而起,仿佛一座座摩天大樓,高大粗壯的不可思議,暗綠色的闊葉遮天蔽日。

  地面完全被根系所覆蓋,一條條氣生根從高空垂落,翠綠長藤盤繞在樹木之間,穿行於牛奶般濃稠的白色霧氣之中,宛如龍蛇。而且若是留神觀看,會發現它們真的在蠕動著。

  李青山前世也曾見識過熱帶雨林的繁茂,但與這片密林一比,簡直是孩子和巨人的區別。

  只見那瘦小如的侏儒修行者,在迷霧與陰影的遮蔽下,迅捷如風的穿梭于林木之間,不但收斂的渾身氣息,而且身形完全融入周遭的環境中。

  如果不是在場外觀看,視角始終鎖定在鬥士身上,恐怕一時疏忽,也會失去其蹤影。不知是身上法器的功用?還是自身功法的神妙?亦或是兩者皆有?

  這樣的環境無疑是此刻的天堂,而這侏儒便是最強的刺客。

  「這片雨林是我專門從霧州採集來的,其中有大榕樹王的一部分根須。」姒慶自豪的道。

  龍鬥場的價值不單單在其本身,更在於收集一片片特殊奇特的決鬥場地。仿佛是集郵愛好者,收集一張張珍惜郵票一樣,樂趣無窮。

  大榕樹王!

  李青山心中一震,對這十方妖王之一的霧州第一妖王亦是久聞大名,憑這姒慶竟能收集到其根須。

  姒寶道︰「也不過是欺樹王性情平和,你現在既然來了青州,可敢動龍王一片鱗片嗎?」

  顧雁影飲了一口酒,也笑道︰「樹王根須綿延萬裏,不知多少生靈寄身其中,收集到一兩條根須也沒什麼出奇,不過既然有這樣的靈物,那這片決鬥場就不是普通的決鬥場。」

  「不錯,如果能找到大榕樹王的根須吸取樹汁,便能夠迅速恢復靈力,而且精神煥發,仿佛剛剛踏入決鬥場一般。」

  場外的對話本是無法傳入龍鬥場中的,但姒慶的這句話,卻清晰的回蕩在雨林之間,說給兩個鬥士知曉,保證決鬥的公平性。

  李青山心中更是震撼,雖然榕樹有著「獨木成林」的美名,但是綿延萬裏,這大榕樹王到底有多大?

  皺眉道︰「這樣豈不是不公平,林木這樣繁密,你的人自然對那大榕樹王的根須極為熟悉,我們卻要怎麼分辨。」

  「只要有眼楮的人,就不會看不到。」

  姒慶哈哈大笑,將手一揮,畫面脫離兩個鬥士,拉升到高空,俯瞰整座霧州雨林,只見無邊樹海之上,一株擎天巨木,躍然而出,竟比那些宛如摩天大樓般的巨木,還要高大的多。樹冠宛如雲蓋,遮天蔽日,因為它的緣故,雨林中才顯得那麼幽暗。

  惡丹更是冷笑︰「鄉巴佬!」

  李青山顧不得和他鬥嘴,睜大眼楮望著那一株擎天巨木,心道︰「這玩意只叫做根須,那本尊什麼樣?」更加無法想像大榕樹王的身姿是何等雄偉。

  這一場決鬥的勝負關鍵,顯然就是在與雙方,誰能從這株「根須」上得到更多的樹汁。

  閻錫新在第一時間,飛出樹海判明方向,向樹海中央的參天巨木趕去。而那侏儒穿梭于密林中,速度更快一籌,來到巨木附近,卻不靠近,而是潛伏在閻錫新的必經之路上,準備偷襲。

  姒慶接著道︰「大榕樹王的根須雖然平和,即便受損也不會反擊,但是在他的身上太陽藤,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閻錫新心中一凜,果然見巨木上,盤繞這一條條枯黃色的藤蔓。除了極為粗大外,並不十分顯眼。但是在綿延十萬裏的霧州雨林,不乏各種凶惡的食肉植物,但這太陽藤最是凶名赫赫。

  修行者若被纏住,則會渾身麻痹,只需轉眼之間,一身修為皆會盡付東流,然後再是一身精血。傳說到最後,連魂魄都無法逃脫,會被永遠束縛在太陽藤中。

  這種太陽藤一般只生長在大榕樹王的根須上,也只有大榕樹王才能夠長久的被其寄生,其他任何樹木被纏上,都會很快枯死。

  閻錫新正思量著,樹海中射出一道黑影,迅如疾風閃電。他也一直暗自警惕著,立刻巨盾一擋,「鏘!」的一聲響,二人擦身而過,塔盾上出現了一道印痕。

  心中一驚︰「這侏儒的速度太快,竟有些來不及判斷其攻勢,便無法將他的攻擊引開彈回。」

  二人在天空中搏殺,那侏儒的攻擊雖然犀利,但閻錫新穩住守勢,也不會被輕易擊破,暗道︰「要維持這樣的速度和攻勢,總是他消耗的比我大一些。」

  然而過了片刻,那侏儒忽然反身向著那株參天巨木激射而去,一條條枯黃色的藤蔓忽然活了過來,瘋狂的向那侏儒伸展過去,剎那間宛如龍蛇亂舞。

  侏儒憑著驚人速度,在瘋狂的太陽藤之間穿梭,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抓住,身體猛地一縮,方才避過。

  他的身材本就異于常人,這麼一縮,更是如球一般,彈射在巨木之上,將手中光華一閃,厚實的樹皮破口,一道碧綠的樹汁飛濺出來,落入他的口中,登時精神大振,一身靈力恢復如初,又彈射而出,遠離巨木,來與閻錫新爭鬥。

  從始自終,沒有片刻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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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四十三章 吞火人族

  閻錫新自付既沒有速度躲避太陽藤,也沒有如此強大的攻擊手段能夠一擊破開樹皮。只能憑借自身恢復,用不了多久就會油盡燈枯,而對方卻能源源不斷的進行補給,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十個閻錫新輪番上陣,也會被活活耗死,情況極端不利。

  姒寶心道︰「這下可糟了!本來這一場還有六成勝算,現在打個折扣,三成怕也不到了。」

  顧雁影示意她不必擔心,向後斜了一眼。

  李青山已煉化了五件法器,一邊連連飲酒,一邊凝視著龍鬥場中的決鬥,那神情倒和姒慶有幾分相似。

  現在他非常同意姒慶所說的話,這決鬥實在是比跳舞有趣多了,當然....如果秋掌門不穿衣服,那又另當別論。

  姒寶直接轉頭望了李青山一眼,「若是這一陣輸了,那對方還有兩個鬥士,而且還都是最完滿的狀態,阿姐如此信任他,這傢伙真有這麼厲害嗎?」

  李青山咧嘴還之一笑,姒寶看他這樣就不痛快︰「笑什麼笑?喝這麼多酒,你已經有辦法了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等一下進去....嗝!自然就有了。」李青山道,這方雨林的環境,也用不著他來破解,如果閻錫新輸了,自然會再換場地。

  姒寶看到在李青山眸中沒有絲毫醉意,燃燒著熊熊鬥志,越發的明亮。

  片刻之間,閻錫新的靈力便只剩下四成,而那侏儒則毫發無傷,再一次彈射向那巨木,他不但要贏這一場,還要保持實力,贏下一場。

  為了防止閻錫新在他靈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投降,那就沒辦法再利用這環境的優勢了。

  閻錫新的眸子猛然一亮,就是現在!他收起塔盾後施展法術。樹海之中,升起一大片黃沙,呼嘯翻卷著向那侏儒吞噬過去。

  那並非真的沙暴,而是土系法術「黃沙漫天」,專門用來遮蔽敵人的六識,隔絕神念探查。土系修行者若遇到無法匹敵的強敵。施展出這一招來,便可從容逃脫。

  侏儒正在太陽藤中穿行,如果被遮蔽了視線,一頭撞在太陽藤上,立刻就有性命之憂,可謂是玩火自焚!

  侏儒陰冷一笑,臉上毫無懼色,眼見黃沙席捲而至,但還沒靠近他。太陽藤就紛紛伸展,煥發出淡淡的光輝。

  閻錫新正持咒施法,卻忽然發覺靈力急速消耗,如果勉強維持這個法術,用不了片刻,身上的靈力便會被消耗一空。

  姒慶笑道︰「雁影!你這手下的這一招可不太高明啊....。就算是靈器、法器被太陽藤纏住,用不了多久也會靈性全失。法術更是難起到什麼作用!」

  錢容芷瞧在心中,這太陽藤與她手中那一株爬天藤倒有幾分相似之處,這也不奇怪。許多藤蔓都是寄生類植物,抽取靈氣可算是本能。

  太陽藤與爬天藤這種奇異植物,也只是將這種本能放大無數倍,而爬天藤更有貫穿界域的能力。比太陽藤要厲害的多,只是培育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自築基之後,她將這些年積攢的資源,差不多全用來購買靈水,用來滋養這爬天藤上,才長高了不足一尺,汲取靈氣的速度雖然也快了一些,但她卻沒從其中取一絲一毫,都讓爬天藤用來滋養自身。

  這亦需要極強的意志力,爬天藤汲取的靈氣是如此精純,對修行者有著莫大的誘惑,簡直像是前世的毒品一般,只要嘗試過一次就會上癮。

  楚天未嘗不明白厚積薄發的道理,但是卻忍耐不住這精純靈氣的誘惑,再加上想要維持「天才」之名,更是急功近利。

  現在多一分壓抑與積累,將來便能多一分收獲。如果有朝一日,爬天藤能生長到太陽藤這種程度,世間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這種種心念只是電閃而過,侏儒又是一劍劃出,飲了一口樹汁。

  被抽幹了靈力的黃沙撲面而來,閻錫新依然在孜孜不倦的施展法術,但是單純一場沙暴,對他這樣的修行者來說,根本談不上干擾。

  侏儒彈射而回,剛一出太陽藤纏繞的範圍,便覺黃沙陡然濃稠,像一顆顆暗器襲來,不過這一招本就不是追求殺傷力的攻擊性法術,自然破不了他的護體靈光。

  一道劍光呼嘯而來,侏儒早已料到他會借機偷襲,輕而易舉的避開,緊接著漫天黃沙中又沖出一個巨大的沙人,張開手臂向他撲來。

  侏儒將手一揮破開沙人,沙人胸口猛的沖出一個人影,正是閻錫新,藏身在沙人中,接近沖出。

  侏儒心中不屑︰「雕蟲小技,想將我迫回太陽藤的攻擊範圍中嗎?莫說你不可能做到,就算我退回去你又能奈何我怎樣?」

  他飄身後退,漫天黃沙的影響頓時銳減,閻錫新若是再敢追上來,就等同於自蹈死地,非得被這太陽藤活活纏死不可。

  閻錫新卻是義無反顧的沖上去,舍去了劍盾,張開雙臂緊緊抱向侏儒,侏儒大驚失色,若在其他地方,他自能閃避開來,但現在他已進了太陽藤的攻擊範圍,那舞動的藤蔓從四面八方襲來,近乎封死了所有進退餘地。

  再加上沒料到閻錫新敢沖進來,是以速度雖快,竟沒能避開這一抱,二人一起向著那株參天巨木沖去,還未接近樹身,一條條太陽藤瘋狂纏繞上來,轉眼便將二人裹成一個藤球。

  侏儒想要從閻錫新這一抱中脫身容易,想要從太陽藤的纏繞中脫身卻是不可能的。感覺體內的靈力,仿佛決堤似的傾瀉出去,渾身酸軟麻痹,哪里提得起力氣反抗,心中大駭,勉力叫道︰

  「我的體內的靈力遠勝於你,你不趕緊認輸,不但贏不了我,還會白白丟掉性命,連魂魄也逃脫不了。」

  閻錫新平靜開口︰「我雖然會死,但你的修為差不多也廢了,而且我體格強悍,精氣也足,先死的未必是我!」

  侏儒神色大變,真拖到閻錫新死去,他不單修為盡廢,還要受一場重傷,這輩子的修行道,差不多就毀了,這對於修行者來說,這簡直是跟死一樣可怕的一件事。

  李青山心中佩服,這閻錫新雖然不怎麼說話,也渾然沒有衛可那種自信的模樣,但狠辣果決卻勝過衛可十倍不止,硬生生將一場必敗之戰,拖到同歸於盡的境地。

  侏儒也被激起了狠勁︰「那就看誰先支撐不住!」

  但是頃刻間,侏儒通過吸食榕樹樹汁恢復的靈力,就被抽的一干二淨,一條條細小的藤蔓直接插入他的體內吮吸著。而看閻錫新臉上雖有痛苦之色,卻沒有半分恐懼猶疑。

  眼看一身修為即將付之東流,侏儒終於忍耐不住,高聲叫道︰「我認輸!」

  刺客之道,在與一擊不中,遠遁千里,雖然不乏勇決之氣,但終究不能持久,不免有自保之心,不肯做這玉石俱焚的傻事。

  姒慶臉色一沉,將手一揮,龍鬥場中,那參天巨木以及兇猛的太陽藤全都消失不見,又回歸到最初的那片空白的場地。

  閻錫新與那侏儒一起從天空跌落,一時之間都動彈不得。

  在這頃刻之間,閻錫新的修為已跌落到了築基中期,為這一場勝利,亦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好在沒有傷到根本,只要有足夠的靈丹,還可以徐徐調養。

  他除下頭盔,露出那張方正普通的臉龐,也是驚魂未定的樣子,卻揚起勝利的笑容。

  那侏儒出了龍鬥場,忙向姒慶下跪請罪,知道姒慶最厭惡的便是軟弱之輩。

  姒慶本極不悅,但想到手下最強的三個鬥士,已經戰死一個,能保存一份實力也好,反正最後一場也是必勝,便放鬆心懷,淡淡道︰「起來!勝敗乃兵家常事,帶那廝上來。」

  「嘩啦啦!」

  只聽殿後傳來一陣的鎖鏈踫撞的響動,一輛囚車被推了上來,大殿中的溫度陡然升高。

  李青山只見在囚車之中拘著一團烈火,仔細望去,方見那並非是烈火,而是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盤腿坐在其中,渾身纏繞著粗大鎖鏈,鎖鏈上刻滿了符文,顯然就是為了制服修行者而打造。

  男子雖然一動不動,但給人的感覺卻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積蓄著爆炸性的力量。

  其肌膚塊壘分明,矯健非常,膚色異於常人,呈紅黃之色,宛如熊熊火焰。頭髮根根直立向上飛揚,更是熾烈如火。額頭生著一根赤紅色的尖角,身後拖著一條赤紅色的小尾巴,一看便非人類。

  李青山心中詫異︰「這就是我的對手,沒想到會是個異人!」

  顧雁影心中奇怪,龍州雖然也有許多異人,但是吞火人族性情暴烈好戰,根本無法在龍州生存,多生活在偏遠蠻荒之地,以霧州居多,怎麼會落到姒慶的手中。

  姒慶道︰「這是我在霧州尋覓合適決鬥場時,捕獲的戰利品之一,拿下他頗費了些手腳。」

  姒慶轉過頭來對那異人道︰「祝烈,我只問你,想死還是想活?我的耐心已經耗的差不多了,想死今日便成全你,想活就給我拿起武器去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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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四十四章 戰祝烈

  姒慶自從在霧州擒下祝烈之後,便對其戰鬥力頗為贊賞,簡直是天生的鬥士,便想收之為僕。

  不過祝烈宛如被困的野獸,常常想要逃跑,姒慶少不了各種的懲處責罰,打熬他身上的野性。同時又給予霧州所沒有的精美食物,甚至是妖嬈美人,來軟化他的意志。

  直至今日,這番心血,終於到了見成效的時候。

  在姒慶嚴厲而期許的目光的注視下,祝烈嘴唇開闔,許久方才吐出兩個字來。

  「想活!」

  姒慶哈哈大笑,不勝快意,大袖一揮。

  「喀嚓!」

  「嘩啦啦....」

  祝烈身上的枷鎖開啟「鏗鏘」落地,牢籠大門也隨之洞開。

  「呼!」的一聲,祝烈化作一團烈火,從牢籠中沖出來,熱浪向四面八方席捲開來,火焰直向姒慶,熱風激蕩的他渾身袍服,獵獵作響。

  姒慶一動不動,與祝烈那灼灼如燒的眸子對視,流露出不可動搖的決心,「這一次你若再想逃跑或者反噬,那就唯有死路一條!」

  在這決心面前,祝烈終於低下頭來︰「我的武器和甲冑呢?」

  「此人倒真是個勁敵,如果沒有《鎮魔圖錄》,憑借一套《大海無量功》想贏他,怕還真不容易。」李青山心中暗道。

  異人的天賦本就勝過常人,吞火人族又是異人中出了名的好戰。單憑築基中期的實力,要勝過這樣一個相當於築基巔峰的異人,近乎是不可能的。

  顧雁影頭也不回的道︰「李青山,這一場你若輸了,我可饒不了你!」

  李青山嘴角一撇,「勝敗乃兵家常事,統領,不知贏了這最後一場,可還有什麼獎勵?」

  顧雁影一笑︰「小子胃口倒不小。有這幾件法器還不滿足嗎?」

  「滿足,滿足的很!」李青山口中說著,卻用神念傳音道︰「那這幾件法器算是我換的,還是我贏的?」

  「那也隨你,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這麼斤斤計較,決鬥開始了,準備出手吧!」

  李青山將目光投向龍鬥場中,心道︰「好歹這幾件法器。能夠解釋來路,而不受懷疑吧!以後缺什麼東西,自向這女人討要便是!」

  龍鬥場中,霎時間化作一片火海,金黃火紅的岩漿在大地上緩緩流淌,天空則被煙塵灰燼遮蔽。

  閻錫新趁著姒慶和祝烈對話的功夫。喘息了一下,恢復了一絲靈力,他不知外面發生的事,仰望天空,暗暗猜想︰「看來這最後一個對手,會是個專修火系的修士。」

  他並不急著認輸,至少要看清對手的來路和手段,給最後一個同袍,也就是那李青山。盡可能的多爭取一份勝算。

  一片黑雲忽然透出亮光,一團大火球猛地穿破黑雲,似流星隕地一般,拖著一條長長的尾焰,從天際飛馳而來,還遠在十裏之外,已是勢不可擋。

  閻錫新臉色一變,果斷的道︰「我認輸!」

  吐出這三個字的瞬間,那火流星已經逼近五裏之內。熱浪撲面而來。照的閻錫新滿臉通紅,卻絲毫沒有停息的意思。

  姒慶道︰「祝烈。莫忘了決鬥場的鐵則!」

  「轟!」的一聲巨響,火流星轟然炸裂,飛散萬千火花。

  祝烈躍然而出,高舉一柄火紅的三股叉,對準閻錫新當頭刺落,對姒慶的命令渾然不顧,讓他答應臣服已經是極限,胸中滿是鬱憤殺意要發泄,怎麼會放過任何敵人?

  閻錫新哪里還有反抗的餘地,眼看便要命喪當場,三股叉停在他的面前,叉尖離開他的眼眸只差一尺,蘊含著濃烈的火焰氣息,稍稍爆發出來,便能將閻錫新的頭顱化作灰燼。

  一隻修長白淨的手憑空伸來,握住熾熱的叉柄,祝烈驚怒的望著面前那絕美的白衣女子,將全部力量壓在手中三股叉上,卻不能寸進。

  顧雁影左手輕輕一拂,祝烈滿身火焰一起向後飛揚,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翻滾著飛出去,落入一條岩漿河中。

  帶著閻錫新回到場外︰「繼續下一場吧!」

  雖然祝烈不顧決鬥鐵則要痛下殺手,但並未形成事實。如果她任由祝烈殺了閻錫新,不但祝烈要賠命,也能直接贏下決鬥來,不過她並不想犧牲閻錫新。

  「雁影依舊是氣度不凡,在下佩服!」姒慶擠出一絲笑容來,這是他理虧。暗下決心,等決鬥贏了之後,要好好收拾一下祝烈。

  祝烈從岩漿中躍出,滿臉猙獰之色,心中越發狂怒,殺意猛烈如火。

  正在這時,李青山起身踏入龍鬥場中,霎時間波濤聲起,整個決鬥場由無邊火海,化作一片廣闊碧藍的大湖。

  李青山不禁笑了,卻又有些失望的模樣。

  他明白顧雁影話中的意思,這一場決鬥確實是只能勝不能敗。如果佔據這樣的優勢還贏不了,那不如跟繩子上吊算了。

  前三場的勝利,基本達到了顧雁影最初的計劃,這最後一場差不多算是白撿的,但是正因為太過簡單,反而讓李青山覺得有些失望。

  那祝烈卻並無憂色,反而習以為常了一般,三股叉燃起熊熊烈火,向後一揮︰「該死的水,都給我蒸發吧!」

  姒慶道︰「雁影不會以為佔據著些許地利,就能戰勝祝烈吧!以水克火,不過是以常理論之,但是南方霧州,吞火人族與南海鮫人連年征戰,也同樣明白以火克水的道理,難不成你這屬下的控水天賦,會比鮫人還強嗎?」

  顧雁影悠然道︰「世上的事,總要試試才知道。」

  李青山雙手一分,原本近乎透明的「輕波手」煥發出湛藍光彩,湖面上登時波濤洶湧起來,一條水龍呼嘯而出,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轉眼間,九條水龍沖天而起,盤旋纏繞著撲向祝烈。

  「咦!」姒慶微微一訝,「他不過是築基中期的修為,竟施展出如此手段!」

  李青山深呼了一口氣,這對現在的他來說已是極致了,還多虧了這輕波手的加成。

  當然,這只是人類修為的極致。

  他心中暗道︰「已然佔據了這般優勢,我若再用《鎮魔圖錄》與叛魔劍,就算贏了也沒什麼意味,還白白暴露自己的底牌。不信憑著一身法器,還有《大海無量功》,贏不過這小小的吞火人族!」

  祝烈張口一噴,吐出熊熊烈火,九條水龍還未曾靠近他,就被燒化成一團團白霧,彌漫在湖面之上。

  「有點意思!」

  李青山不驚反喜,手掐法決,順勢施展法術,霧氣登時變得如牛奶般濃稠,伸手不見五指,他的氣息亦隱藏在大霧中,卻能清晰的看到祝烈的所在。

  祝烈卻完全不受影響般,向著李青山只沖過來,速度縱比不上顧雁影那般神出鬼沒,卻也是快的驚人,赤紅三股叉猛揮下來︰「你以為這就能掩飾你身上的臭氣嗎?給我死吧!」

  李青山左手握住叉尖,向身側一拉,右手一拳轟向祝烈胸口,水靈之力纏繞旋轉,宛如漩渦龍卷。祝烈反手一拳,兇猛的火焰撞碎龍卷,抵住李青山拳頭。

  二人角力,水與火激烈踫撞,頓時不相上下。但是火焰的破壞性要遠強過水流,李青山感覺雙手熾熱,連呼吸都變得灼熱無比。

  祝烈胸口起伏,李青山暗道︰「不好,他又要噴火!」

  他傾盡全力施展的九條水龍,被祝烈一噴而化,便知這一招的威力了,依他看來,不該叫吞火人族,而該叫噴火人族。

  李青山只覺渾身一冷,然後又一熱。一冷是身上軟甲,登時亮起個個符文,結成一層厚厚的冰甲。而那一熱,卻是火焰噴在身上。

  祝烈先是驚異而後獰笑,沒想到李青山竟敢跟他硬拼,正好借機發泄心中怒火,噴吐出的火焰越發猛烈,呈現赤紅之色。

  在火焰的灼燒下,冰甲很快便開始融化,李青山運轉《大海無量功》,催動靈力,才將之抑制住,靈力卻在迅速消耗。

  祝烈忽然閉上嘴巴,低下頭一頭撞過來,「鏘!」的一聲,冰甲上大面積龜裂,赤紅尖角更是一點點的貫穿進來,不過片刻,就能破了他這層防禦。

  李青山心念一轉,腰間的腰帶放出一圈水輪,一觸及祝烈,便全都湧到他的身上,結成一個水球。

  那水球不比凡水,極為的沉重粘稠,仿佛膠水。祝烈登時動彈不得,仿佛被被松脂中的蟲子,變成了琥珀,渾身火焰都被壓制住。

  「這一件件法器對於戰鬥的幫助果然不小,現在若用叛魔劍一劍斬過去,保管斬了他的腦袋!」

  李青山思量著,一掌拍出去,雖然亦蘊含著「搏滄海 - 排雲式」的浩大掌力,但比起叛魔劍克敵制勝的威力,可就大大不如了。

  「砰!」地一聲,水球破碎,祝烈飛了出去,李青山身上的冰甲也跟著粉碎。

  原來祝烈在被拍飛那一刻,祝烈一叉透過水球,正刺落在冰甲的裂口中,而李青山的掌力,則大都被他身上的火紅鎧甲所抵擋,戰意更盛。

  「再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好!」李青山返身迎上,整個人旋轉起來,化作一條水龍卷與一團烈火狠狠撞擊在一起。

  白霧蒸騰,看不清二人的身形,只見水火激蕩,人影閃現,撞擊聲連綿不絕,剎那間不知交手了多少次!

  閻錫新喃喃自語︰「這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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