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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御九秋] 殘袍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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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6:58:42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誰主沉浮

幫我挖開周陵,你們的政府怎麼對我這麼好。」左登峰出言笑道。

「誰叫咱們是老相識呢。」紀莎再拋媚眼。

「別,我不領你這個情,即便你們不幫我挖開周陵,我自己也能挖開,你過來是為了幫你們的政府,是怕我去殺了你們的領導。」左登峰冷聲開口,紀莎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國民政府上層擔心此事搞的太大令政府面上無光,也不排除擔心他真的去殺「光頭老大」的可能,說白了這都是他殺出來的結果,沒有先前的屠殺就顯示不出自己的實力,沒有實力就沒有今天的待遇。

「你能殺掉日本的將軍,要想殺掉我們的高官也不是難事,上峰自然擔憂。」紀莎聞言並未惱怒,而是笑著說出了實話,她跟左登峰交往過數次,知道左登峰心高氣傲,最主要的是她掌握了與左登峰相處的訣竅,那就是說實話。

「你們幫我挖了周陵就不怕民眾震怒。」左登峰隨口問道。

「沒事的,民眾算個什麼,還不是當權者說了算,十三年前孫殿英盜挖了清東陵不也沒事兒嗎。」紀莎出言笑道。

「行啊,你著手安排吧。」左登峰點頭說道。

「好的,不過我有個條件。」紀莎出言說道。

「什麼條件。」左登峰皺眉問道。

「這件事情頂層並不知曉,挖開周陵之後,我要裡面一半的東西去打點關係。」紀莎開口說道。

「你們國民政府要錢有什麼用。」左登峰挑眉冷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紀莎會開口索要周陵裡的寶物。

「咱們不是外人,我就把遮羞布摘了吧,你知道孫殿英當年是怎麼脫罪的嗎,他將乾隆的七星寶劍送給了蔣委員長,乾坤劍送給了軍政部長何應欽,乾隆的朝珠送給了我們戴局長,翡翠西瓜給了時任行政院副院長的宋子文,慈禧嘴裡含的夜明珠現在在蔣夫人手裡,孫殿英還將大量寶物送給了宋靄齡,讓她去吹自己丈夫行政院長孔祥熙的耳邊風,這是規則,你不會懂的。」紀莎搖頭笑道。

「據我所知何應欽,宋子文,宋靄齡都是愛國抗日的,你不能潑他們的髒水。」左登峰聞言極為震撼,紀莎是軍統的特務,她不可能胡亂編造,但是她所說的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著名的愛國人士。

「我說的是事實,愛國的人就不做壞事了嗎,抗日的人就不受賄了嗎。」紀莎再度笑道。

「哈哈哈哈哈。」左登峰聞言仰天大笑,笑的很狂妄,笑的很無奈。

「你笑什麼。」紀莎直待左登峰笑完才出言發問。

「我笑世間沒有公平,沒有對錯,誰掌握了權力誰就是對的,貧民百姓永遠是錯的,你們國民黨這麼搞下去早晚得完蛋,天下一準兒是八路的。」左登峰出言笑道,在此之前他雖然在殺人,骨子裡卻一直認為殺人是不對的,現在看來殺不殺人不重要,殺的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殺的,有了足夠的能力,殺人不但不犯法,還能得到國民政府的包容甚至是幫助。

「你千萬別跟八路攪和在一起,你以為八路就高尚嗎,他們只不過煽動了一群窮光蛋跟著造反而已,『打土豪分田地』說白了不過是唆使一群懶惰的愚民去搶奪富裕人家的財物,跟李自成『闖王來了不納糧』的旗號沒什麼兩樣,利用的都是世人見不得別人過的比自己好的卑劣心理,你過的比我好,我就看你不順眼,我就要打你,我就要搶你。」紀莎出言反駁。

「我不管你們誰對誰錯,我也不和你爭辯,你準備怎麼安排眼前的工作。」左登峰擺手搖頭,他沒有政治立場,也不關係政治格局,他從未想過什麼『國之大義』,他眼裡只有自己的一己私情。

「以演習的名義封鎖周圍區域,禁止所有人過來,你們這些人繼續挖掘,不適宜讓外人過多參與。」紀莎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本來就要挖開了,你們好像也沒派上什麼用場。」左登峰挑眉說道。

「我們至少沒有調集飛機大炮來炸你。」紀莎微笑開口,有時候狠話不一定非得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左登峰聞言以挑釁的眼神看著紀莎,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而紀莎的話裡明顯含有威脅的味道,良久過後左登峰轉身向門內走去,他沒必要徹底得罪國民政府,萬一真得罪狠了,備不住對方就不派飛機大炮,最主要的是他要錢沒用。

「按既定計劃實施,我就不回去了。」紀莎沖司機交代了一聲,轉而跟上了左登峰,與他並肩走進周陵。

「你為什麼非要噴香水。」左登峰皺眉看向紀莎。

「很難聞嗎。」紀莎側目笑問。

「男人聞到這種氣味就會想到這種氣味是承載在什麼東西上的。」左登峰出言笑道,他知道紀莎不是好女人,但是毫無疑問她是個惹火的女人,尤其是在身穿軍裝的情況下,軍裝是一種威武霸氣的服飾,身穿軍裝的女人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左登峰雖然沒有征服她的**,卻有好奇的心理,但是這種好奇並不會促使他去探索。

「你想看的話隨時可以,你知道我對你是不設防的。」紀莎的視線固定在了前方的挖掘場地,她知道左登峰對她沒有邪念,因此連頭都懶得轉。

左登峰聞言沒有再說什麼,紀莎放肆而大膽,真的說下去臉紅的一定是他。

「你為什麼要挖開周陵,你想找什麼。」紀莎行走的同時出言問道。

「找一條龍。」左登峰隨口敷衍。

「龍。」紀莎聞言面露疑惑。

左登峰見狀擺了擺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有些事情他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

二人快步走到挖掘現場,眾人見到紀莎的到來很是驚愕,一是紀莎漂亮惹火,二是她年紀輕輕就掛了上校軍銜,三是眾人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年輕軍官到此。

紀莎見到眾人,立刻以上級的口吻對他們進行了訓話,表明了這次行動是上級批准的,只不過前期沒有協作好,目前外圍有士兵站崗警戒,也不會再有人來騷擾,他們繼續擔任挖掘工作,工作完成的好,上級還會給予獎勵。

眾人聞言大為興奮,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非法會忽然變成了合法,但是合法總比非法好,但是興奮過後紛紛看向左登峰,左登峰微笑開口,「我之前的承若仍然有效」,此語一出,眾人歡騰。

此時是中午時分,太陽很烈,挖掘工作還需要持續一段時間,左登峰本想帶紀莎前往木樓休息,但是察覺到身後異樣的目光之後想到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太好,於是便調頭帶著紀莎走向西側樹林,但是一回頭發現那些當兵的眼神更加邪惡,無奈之下只好高聲喊過在圍牆上曬太陽的十三,二人一貓走進樹林在林蔭處休息等待。

十三來到樹林之後就上了樹,樹下只有他和紀莎,氣氛又曖昧了。

「你從什麼地方過來的。」左登峰隨口問道。

「我正在湖南執行任務,上峰知道咱們熟識,就把我派來了。」紀莎回答的很簡捷。

「哦。」左登峰本來就是沒有目的性的隨口發問,得到對方的回答之後就沒了下文。

「那個女道士為什麼離開你了。」紀莎出言發問。

「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怎麼好意思總麻煩別人。」左登峰搖頭回答,在上海的時候紀莎見到過玉拂和鐵鞋,所以左登峰知道紀莎所說的女道士指的是誰。

「鬧彆扭了吧。」紀莎笑道。

「沒有。」左登峰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那她怎麼會嫁人的。」紀莎再笑。

「嫁人,什麼意思。」左登峰聞言很是驚愕。

「你不知道。」紀莎也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我知道什麼。」左登峰皺眉問道。

「她要嫁人啦。」紀莎開口說道。

「嫁誰呀,杜秋亭。」左登峰出言追問,玉拂之前對他有誤會,是賭氣離開的,屈指算來不過二十來天。

「現在還沒定下來,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另一個追求者張弘正,張弘正你應該認識吧,正一教的天師。」紀莎出言說道。

「他追求過崔金玉,我怎麼不知道。」左登峰愕然發問「他和杜秋亭是多年的情敵呀,你的消息怎麼這麼閉塞。」紀莎皺眉發問。

左登峰聞言沒有立刻開口,他一年有大部分時間都在野外,相處的人也就固定的那麼幾個,他只知道杜秋亭喜歡崔金玉,卻不知道跟杜秋亭年紀相仿的張弘正也是玉拂的追求者之一,這事兒玉拂從來沒有說過,不過仔細回憶起來還是能發現端倪,那就是張弘正不遠千里的跑到江蘇去解散茅山派,這事兒不管在誰看來都有點小題大做,還有就是金針甦醒之後的對張弘正的態度,不管三七二十一指著鼻子讓對方滾蛋,這也有點過分,原來二人之前就有底火。

「你之前一點兒都不知道。」紀莎出言問道,左登峰的神情只有疑惑而沒有憤怒,這表明他跟玉拂沒有男女私情。

「我才出道多長時間,再說我又不是成天在江湖上闖蕩。」左登峰搖頭說道,金針之前並沒有在他面前過多的提起玉拂,玉拂自己又不說,外人更不可能屁顛屁顛的跑到他面前來上一句『你身邊的這個女人還有個追求者」。

「什麼時候的事情。」左登峰隨之發問。

「有段時間了吧,張弘正到了湖南一直受到杜秋亭的阻攔,具體怎麼回事兒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聽說,不一定准。」紀莎說的很籠統,她消息靈通是因為她本身是個特務,但是她畢竟不是道門中人,道聽途說她知道,並不明白真正的內情。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嫁人是好事。」左登峰點頭說道,由於紀莎無法提供具體的時間,所以他無法確定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他被抓之後還是被抓的同時,如果是後者,金針和玉拂不前往相救就有情可原。

紀莎聞言沒有再說什麼,左登峰也沒有開口,在他心裡一直把玉拂當朋友看待,她急於出嫁可能跟對他的誤解有關,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希望玉拂能有個好的歸宿,這裡的事情完結之後他準備去湖南一趟,看看能不能促成金針和玉拂。

這一念頭令左登峰感覺自己很高尚,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真的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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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00:44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章 挖通王陵

你在想什麼。」紀莎見左登峰皺眉出神忍不住出言問道。

「我在想如何破解墓中的機關。」左登峰自然的岔開了話題,他雖然感覺孤獨卻從未想過與人傾訴,他已經習慣了孤獨。

「清東陵是炸開的,你如果認為有必要,我可以派人送炸藥過來。」紀莎出言說道。

「清東陵裡面沒有機關,這裡面有,而且機關是袁天罡設計的,你聽過袁天罡這個人嗎。」左登峰抬頭問道。

「好像是一位玄學大師。」紀莎立刻回答,一個優秀的特工並不是單純有著漂亮的臉蛋和隨時可以分開的雙腿就夠的,還需要有一定的知識和修養,不然很難混入上層社會執行任務。

「是的,此人對奇門遁甲和五行要術都有著很深的研究,用學究天人來形容他並不為過,陵墓裡的機關就是他設下的,如果強行打開,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左登峰搖頭說道。

「不對呀,袁天罡是唐朝人,這裡埋葬的是周文王和周武王,他們的陵墓怎麼會是袁天罡設計的。」紀莎皺眉發問。

「你有所不知,這兩座陵墓都是墓中墓,也就是在原有的陵墓基礎上又下葬了另外一個人,南面那個埋葬的是齊王李元吉,這個應該是隱太子李建成。」左登峰出言解釋。

「李世民的兩位兄弟。」紀莎出言問道。

「是的,玄武門事變之時他們被李世民殺掉了,這兩座陵墓分別為袁天罡和李淳風設計,為什麼要選在這裡目前還不得而知,因為我上次來的時候沒來得及細探究竟就匆忙離開了。」左登峰點頭說道。

「你有把握打開嗎。」紀莎出言追問,古代秘辛她並不感興趣,她關心的是左登峰能否打開陵墓裡的機關。

「肯定很棘手,但是我有把握打開它。」左登峰正色開口,人必須有自信,他連姜子牙都敢挑戰,自然不會懼怕袁天罡。

紀莎聞言點了點頭,停頓了一段時間又笑著開了口,「我在來的路上看過情報,說是你之前曾經在南側的那座古墓裡帶出過陪葬物品。」

「放心吧,裡面有著大量的陪葬物品,不會比清東陵的珠寶少。」左登峰看了紀莎一眼平靜的開了口,清朝時期的綜合國力比唐朝要弱很多,一個國家的國力是強是弱可以通過那個時期的墓葬陪葬物品的多少來管中窺豹。

「據我所知唐太宗是主張薄葬的,裡面會有寶物嗎。」紀莎仍然擔心竹籃打水。

「有,你不會空手而歸的。」左登峰點頭說道,薄葬和厚葬一般來說是交替出現的,建國之初的君主為了恢復國家生機一般會提倡薄葬,目的是防止大量的金銀被埋入地下影響國家經濟,這個朝代的中期經濟有所發展,就容易出現厚葬,到了這個朝代的末期,經濟衰退,社會動盪,薄葬再次出現,李世民登基的時候唐朝建立不久,所以他主張薄葬,而他這兩個兄弟的墓葬卻無疑是厚葬,由此也可以看到李世民對於這兩個兄弟是心懷愧疚的,由此再進行延伸,就可以得到另外一個結論,那就是李世民將兩個兄弟埋葬在這裡的動機是出於贖罪的善意,而不是要折騰的兩個兄弟死不安寧。

「我並不是垂涎陪葬的寶物,你不要誤會。」紀莎見左登峰看她的眼神有著鄙夷,下意識的出言解釋。

「我知道你對金錢不感興趣,你感興趣的是權力。」左登峰出言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左登峰最喜歡的就是巫心語,而紀莎最喜歡的是權力,她把權力看的比自己還重。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東側挖掘場地傳來了士兵的喊叫聲,「你是什麼人。」

左登峰聞言立刻起身向外走去,還沒走出樹林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句,「阿彌陀佛,老衲是路過的,我跟左登峰一點關係都沒有。」

此語一出,立刻傳來了拉槍上膛的聲音,左登峰急忙高喊制止並快速的掠出了樹林來到東側汽車的旁邊。

「快下來吧,我還以為你跑丟了。」左登峰抬頭看著站在汽車上面的鐵鞋,這傢伙自以為是的那句『我跟左登峰一點關係也沒有』差點令負責防守的士兵開了槍。

「我不是來挖墳掘墓的,我只是來看看。」鐵鞋跳了下來沖眾人說道,他極力的想撇清自己,殊不知現場根本就沒有敵人。

「對,他說的對,你們繼續。」左登峰拉著鐵鞋向西側走去。

「咦,怎麼又是她。」鐵鞋看著走到樹林邊緣的紀莎,他對紀莎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在上海他曾無意之間『大飽眼福,』

「她是過來幫忙的。」左登峰看了看鐵鞋背著的木箱,老大探出頭衝他齜牙發笑,見到老大,左登峰心中有了計較,老大的內丹還是玉拂手裡,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他可以藉著取回內丹為由帶著鐵鞋南下,尋找機會幫助金針,這樣也免去了無事前往的唐突。

「阿彌陀佛,世道真的變了。」鐵鞋雙手合十有感而發,當兵的挖墳掘墓令他很是驚訝。

「見過大師。」紀莎知道鐵鞋是左登峰的朋友,因此禮貌的衝他打招呼。

「阿彌陀佛。」鐵鞋再度合十,不過再也不向前走了,他非常不喜歡紀莎,在他看來紀莎行止不端,不知羞恥。

「大師,你去木樓休息吧,那裡沒有人,等我挖開陵墓再過去叫你前來觀看。」左登峰拿出食物和白酒遞給了鐵鞋。

「好,我是路過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鐵鞋接過左登峰遞過去的東西向南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一點關係也沒有』,瘋子的另外一個表現就在於喜歡自言自語。

「他怎麼這麼聽你的話。」紀莎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對他好。」左登峰看著鐵鞋南去,鐵鞋雖然瘋瘋癲癲,但是日後前往無人區尋找地支的時候還得跟他作伴,不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他箱子裡背的是只什麼動物。」紀莎好奇的看著正趴在木箱邊緣沖左登峰露著門牙的老大。

「耗子。」左登峰出言笑道,老大是他抓給鐵鞋的,所以老大對他很是懼怕,最主要的是它的內丹是被左登峰拿走的。

二人隨後回到了樹林乘涼休息,傍晚時分西南方向五里之外傳來了槍響,一開始槍響只有一聲,片刻過後就是密密麻麻的一連串,隨即就歸於平靜,左登峰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也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開始的那聲槍響應該是警告,隨後就是殺人,不問可知有修行中人聞風前來阻止,被紀莎調來的警備部隊給打死了。

「你現在還認為我們沒什麼用嗎。」紀莎出言笑道。

「你們實在是太有用了,如此一來我的名聲更壞了。」左登峰搖頭苦笑,能被槍打死的修行中人肯定厲害不到哪兒去,即便過來尋釁也不是左登峰一合之將,如果這些人被他殺死了,其他的修道中人會罵他心狠手辣,可是這些人被部隊給打死了,其他的修道中人就會罵他卑鄙無恥。

「你的名聲本來就不好。」紀莎並沒有安慰左登峰。

左登峰聞言反而笑了,讚許的沖紀莎點了點頭,他喜歡聽實話,哪怕實話很難聽。

夜幕降臨,十三跑出去覓食去了,左登峰拿出乾糧分給紀莎,紀莎要陪他喝酒,左登峰沒有拒絕,二人分執一瓶白酒對酌,喝酒的時候有個女人陪著是很愉快的事情,這無關乎旖念,只是一種人類天生的異性相吸的本能。

即便是人類的本能,左登峰也加以利用了,他之所以允許紀莎陪他喝酒是想看看紀莎此次前來有沒有更深層的目的,根據紀莎喝酒之後的神情和言語來看他多慮了,紀莎就是來處理這件事情的,並不想害他。

白酒是用地瓜干和高粱釀造的,度數很高,左登峰有靈氣在身,可以使用靈氣驅散酒力,而紀莎不行,一瓶白酒喝完直接困意加重,靠著大樹睡了過去。

男人天生有保護女人的**,左登峰也不例外,他首先想到的是給紀莎拿條毯子,但是隨後想到他沒義務照顧找個女人,而這個女人也不值得他去照顧,這樣的女人即便對她再好她也不會領情,其實真心去關心一個女人並不難,難的是找到一個值得自己去關心的女人,如果被關心的那個女人品德不好,男人付出的真心就是肉包子打狗。

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回木樓給紀莎拿了一條毯子回來,回木樓的時候鐵鞋正在閉目唸經,左登峰並沒有告訴他今天半夜就有可能挖開陵墓,真要與袁天罡對陣只能靠他自己,外人根本就幫不上忙。

回到挖掘場地,通道已經挖開了八丈有餘,由於這些士兵不是專業的弓兵,挖出的通道很不整齊,好在通道很寬敞,倘若真的挖通,可以自由上下。

隨後一段時間左登峰一直在陵墓周圍踱著步子,等待眾人將通道挖通,這些人得知馬上就能挖通通道都顯得十分興奮,一起上陣,鍬鏟齊飛,二更剛過,通道終於被挖通了,但是提醒正在遠處踱步的左登峰通道已經挖通的並不是士兵的歡呼,而是一片慘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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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05:06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墓中金龍

人受到攻擊和受到驚嚇時發出的聲音是不一樣的,倘若受到攻擊,慘叫會一直持續,最後戛然而止,倘若受到驚嚇,慘叫時會不停換氣,此時那些士兵發出的慘叫屬於後者,因此左登峰在第一時間就判定出他們是受到了驚嚇。

左登峰聞聲急速閃到挖掘現場,眼前的一幕令他駭人大驚,一條猙獰醜陋的巨大金龍正自陵墓缺口探出頭來向四周張望,那些士兵哪裡見過這種奇異的生物,紛紛大叫的向外爬開。

男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聲音會變細,女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聲音會變粗,這些受到驚嚇的士兵發出的聲音猶如娘們,左登峰高喊著『給老子閉嘴』,欺身上前發出玄陰真氣襲向陵墓缺口的那條金龍,他之前見過五爪金龍,與眼前的金龍並不一樣,所以左登峰知道此物並不是真正的金龍。

玄陰真氣過後,那條金龍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鱗片之上也沒有掛附寒霜,這令左登峰感覺到了異常,因為乾坤一氣先分陰陽,後衍五行,再有八卦,左登峰所用的玄陰真氣屬於陰陽範疇,較之五行之氣要更加霸道,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是由陰陽二氣組成的,什麼東西也不可能無視玄陰真氣。

左登峰疑惑之際,那條巨大的金龍已經自陵墓缺口處爬了出來,金色鱗甲,腹下五爪,與真正的金龍唯一的差別就是頭顱的形狀不太一樣,真正的金龍頭顱略扁,而眼前的這條金龍頭顱很凸,更像是宮殿廟宇上雕刻的那些金龍。

「大哥,快閃開。」就在此時,牛大全跑到汽車旁邊拿起了機槍沖左登峰高喊。

左登峰聞言屈身後退,槍聲隨即響起,此時是午夜時分,子彈在夜色之中帶著紅光,紅光徑直穿過金龍的身體飛向遠處,這一情形表明金龍的身體並不是實體。

「不要開槍,我來。」左登峰高喊過後再度上前衝那條已經爬上坡道的金龍發出玄陰真氣,玄陰真氣發出的氣霧並沒有穿過金龍的身體,也沒能阻止金龍的的移動之勢。

子彈能夠打穿它,但是玄陰真氣不能,倘若這條金龍真是虛影的話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此外金龍在移動的時候龍爪在挖鬆的地面上留下了清晰的爪印,這就表明金龍不是單純的虛影。

這條金龍較之真正的金龍體型要小上不少,體長在十米左右,自坑道爬上來之後快速的撲向了左登峰,金龍未到,腥風先至,左登峰皺眉閃開,金龍一擊扑空,轉而撲向西側那些正在逃跑的眾人,龍爪急探,踏地起塵,急速追至,撲抓咬噬。

這些士兵先前曾經參與挖掘周陵,左登峰已經將他們看做了半個屬下,眼見眾人被那金龍噬咬立刻疾追而上出手援救,這一次他沒有再發出玄陰真氣,而是氣凝雙掌直攻龍身,這一掌見效了,那條巨大的金龍被其震倒在地,接連翻滾。

一掌過後,左登峰立刻眉頭大皺,先前入手並沒有感覺到龍鱗的粗糙紋理,入手十分的平滑,跟修行中人的護體靈氣以及陣法製造的屏障有幾分相似。

「咦,龍啊。」就在此時鐵鞋快速的落到了左登峰的身側。

「明淨大師,交給你了,我下去看看。」左登峰沖鐵鞋快速的交代,這條金龍雖然看似實體,卻並不是實體,應該是陵墓裡某種護墓機關製造出來的幻象,這道機關應該是袁天罡設計的,他為一代玄學大師,製造出的幻象不但能夠迷惑眾人,甚至能夠切實的攻擊外來者。

「阿彌陀佛,你忘了咱倆現在不是一路的。」鐵鞋抓住了左登峰搖頭開口。

左登峰見狀再度皺眉,這個瘋和尚真是死腦筋,皺眉過後左登峰只能再度迎向已經爬起的金龍,那金龍雖然是機關製造出的幻象,卻彷彿有一定的神智,吃虧過後不再攻擊左登峰,而是快速的去追趕那些尖叫著跑開的士兵,但是它的速度沒有左登峰迅速,被左登峰迎頭趕上再度出掌震翻在地。

雖然將金龍震翻在地,但那條金龍並沒有受到切實的傷害,翻身再起,變換方位再度去追趕往北逃離的士兵。

北側汽車附近的那些士兵此刻已經調轉了槍口,衝著金龍就開始射擊,左登峰唯恐受到波及,快速後退十丈以策安全。

那些士兵發射的子彈仍然穿過了金龍的身體深沒於土,並沒能夠阻擋金龍的去勢,士兵眼見情勢危急,一股腦的開始拋扔手榴彈,情急之下拋扔的很沒準頭,沒將金龍炸倒反而將左登峰和鐵鞋嚇的急速逃離。

沒有有效的阻擋,金龍快速的衝到了汽車近前,猛然甩尾將汽車掀翻,轉身上前森然下口,哀嚎之聲再度傳來。

左登峰於心不忍,急忙上前出掌阻止,鐵鞋見他連番出手都沒能制服金龍,不由得大為技癢,終於忍不住動了手。

左登峰見他接手,立刻閃身而退,此刻他已經能都確定這條金龍是陵墓裡的機關造成的,他要進入陵墓釜底抽薪。

「你咋跑了呢。」鐵鞋見狀急忙高喊。

左登峰聞言並未答話,快速的閃到了墓穴的缺口處,但是墓中傳出的濁氣卻令他陡然止步,唐朝至今有一千多年,一千年多的密閉令得墓中空氣極為污濁,密閉的環境會滋生很多怪異的細菌,現在絕對不能進去。

左登峰無奈之下只好閃身而回,與鐵鞋一左一右的攻擊那條五爪金龍。

「你咋又回來了呢。」鐵鞋不明所以,疑惑的發問。

「裡面有細菌,現在不能進去。」左登峰皺眉開口。

「細菌是啥。」鐵鞋再度出手將那條金龍震翻。

「就是怪物。」左登峰隨口回答,他接觸過西方的科學,知道什麼是細菌,但是鐵鞋不知道,想讓正常人明白什麼是細菌也得說上很長時間,更何況鐵鞋這個老瘋子。

左登峰說話之時發現紀莎已經來到了西南百米外,正一臉驚愕的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她可能頭一次接觸超自然現象,沒想到世間真有這種恐怖而神異的動物。

左登峰看到紀莎的同時也看到了自西側樹林速度奔至的十三,十三此刻奔跑的速度可比花豹,蹲探騰躍速度極快,數個起落便衝到近前,凌空躍起,利爪出鞘,右爪直揮金龍龍頭。

十三一爪過後,那條巨大的金龍立時消失了蹤影,左登峰眼尖,看到十三的爪子掃飛了一件極小的事物,快速隨之移動十幾米,伴隨著噹啷之聲,一枚銅錢跌落在了青磚之上。

左登峰延出靈氣隔空將那枚銅錢抓起,發現是一枚開元通寶,開元通寶是唐朝初期流通的貨幣,並不稀奇,但是眼前的這枚開元通寶與普通的開元通寶不同,它並不是銅的,入手沉重,應該為黃金質地,最令左登峰感覺蹊蹺的是這枚開元通寶的背面刻有字跡,細辨之下是四個字,「下挖四尺」。

「那條龍怎麼變成了銅錢。」左登峰皺眉之際,鐵鞋閃身而至搶過了他手裡的銅錢,確切的說是金錢。

左登峰聞言沒有開口,而是眉頭緊鎖閉目沉吟,開元通寶除了銅質之外也會有金銀甲玉等質地,但是這些質地的開元通寶並不進入社會流通,屬於上層社會的玩物,既然是上層社會的玩物,刻上字跡也就不稀奇,但是不應該刻上「下挖四尺」四個字,因為這四個字既不吉利也不好聽。

想及此處,左登峰低頭下望,最先看到的是一臉傲色的等待誇獎的十三,左登峰摸了摸十三的腦袋,轉而沖膽戰心驚緩慢靠近的牛大全等人揮了揮手。

「去拿鐵鍬和鎬頭,從這裡向下挖。」左登峰待眾人靠近沖眾人下達了命令,牛大全應聲而去。

「出什麼事兒了。」紀莎走了過頭出言發問,她先前為了跟左登峰拉近關係喝了不少酒,此刻還有餘醉。

「你看。」左登峰自鐵鞋手裡拿過那枚開元通寶放到了紀莎的手裡。

「我看不清楚。」紀莎還回了那枚銅錢。

左登峰這才想起此時是夜半時分,光線不明,紀莎沒有靈氣修為,黑夜之中難辨細微。

「先前那條金龍是這枚銅錢幻化的,銅錢的背面刻著四個字『下挖四尺』。」左登峰出言解釋。

紀莎聞言並沒能立刻領會左登峰的意思,包括鐵鞋也是迷糊的,左登峰只好再度開口解釋,「袁天罡是一代玄學大師,最為精通的就是奇門遁甲預測之術,我懷疑他在千年之前就料到了我們今日的到來,為我們在這下面留下了什麼東西。」

「他怎麼知道銅錢會跌落到這個位置。」紀莎低頭看著腳下。

「你不是道門中人,你不會明白中國古代的易術有多玄妙。」左登峰皺眉開口,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內心卻並不希望事實真是如此,倘若這下面真的藏有東西,那就表明袁天罡的奇門遁甲已經達到了窺天之境。

「這下面會不會是陷阱。」紀莎再度問道,多疑不是缺點,至少可以少上當。

「應該不是。」左登峰搖頭說道,這周圍地勢寬闊,絕對不是設置陷阱機關的良處。

二人說話之間,牛大全等人拿來了挖掘工具,鐵鞋一看眾人又要開挖,急忙跑開與眾人保持距離劃清界限。

左登峰指了指具體的位置,帶著十三和紀莎後退了十幾步,牛大全一聲令下,車燈大開,移磚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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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千年默契

被牛大全等人挖出的磚頭很大,並不是唐朝時期的,應該是明清時期重新鋪就的,這些後期鋪就的磚頭令左登峰對開元通寶上所刻的四個字產生了懷疑,時光推移,歲月更迭,一千多年前的事物要想保存至今需要經歷太多的變故,除非袁天罡將後期產生的變故也預料到了,否則很難將唐朝時期的東西保存至今。

根據表面來看,人都是一個腦袋加四肢,沒什麼區別,但是不得不承認人腦子裡想的東西不同,若以思維和知識來將人分類,無疑會有很懸殊的差別,袁天罡是千年才出一個的奇才,相傳此人為天罡星應世,學究天人,此人推演易理於千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唐朝時期的一尺等於三十公分,比現在要略短,四尺就是一米二,不算很深,左登峰皺眉沉吟未完就聽到了噹啷之聲,這是鎬頭碰觸石塊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就是牛大全的喊聲,「大哥,下面有石板。」

左登峰聞言邁步走近低頭下望,牛大全等人挖開的坑洞直徑不過一米,下面的青石石板比坑洞要寬出不少,石板表面有著人工鑿平的痕跡,說明這塊石板並非天成。

「擴開。」左登峰看過之後退回原地沖牛大全擺了擺手。

牛大全答應一聲,帶領手下繼續摳挖,片刻過後終於挖到了石板的邊緣,石板長有兩米,寬為五尺,挖到石板邊緣之後眾人不敢再挖了,先前出現的詭異金龍已經將他們嚇破了膽。

「讓開。」左登峰走上前去示意眾人離開,轉而回頭看向紀莎,「退後」。

左登峰說完,眾人快速的退到了安全地帶,唯獨十三站在左登峰身邊,十三膽大,並不畏懼,左登峰沉吟片刻探手延出靈氣將那塊石板抓飛,石板下方是一處由青石壘砌的方形區域,裡面堆放著一堆大小不等的金元寶。

元寶是在唐朝初期出現的,在此之前黃金並不是規則的元寶形狀,黃金氧化的極為緩慢,雖然經歷千年歲月,卻仍然閃光耀眼。

「呀,這麼多錢,阿彌陀佛。」鐵鞋在好奇心驅使下掠到了近前。

鐵鞋這一喊,那些士兵立刻聽到了,一哄而上圍了過來,眼前的景象令他們齊聲歡呼,由於人數眾多,後面的人看不到,擁擠著向前拱,場面幾近失控。

「反了是吧,靠後。」牛大全見狀掏出手槍鳴槍示警,眾人聞言止住鼓噪向後退去。

左登峰延出靈氣抓出一枚元寶,掂量過後發現這錠黃金有六七斤重,唐朝時期的一兩比現在的一兩要輕十幾克,按照唐朝時期的重量來計算,一枚元寶恰恰是黃金百兩。

手裡的元寶令左登峰感覺到沉重,但是他的心裡更沉重,但是他不相信袁天罡能算的如此準備,沉吟片刻之後沖牛大全下了命令,「把錢分給兄弟們。」

眾人聞言立刻沸騰,牛大全指了幾個貼身的兄弟開始分派元寶,領到元寶的士兵連聲道謝,沒有誰再起貪心,因為六七斤的元寶已經達到了他們的心理預期。

先分的是普通士兵,受傷的也有,斷氣兒的不算,隨後是排長,分到最後只剩下一枚體積最大的元寶,這枚最大的元寶下面壓著一個方形的玉盒,牛大全抱起了那枚金元寶愕然的看著左登峰「差不多有三十斤。」

左登峰此刻冷汗直冒,事實上分到排長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冒汗了,袁天罡不但算準了他會說什麼,還算準了挖掘周陵的人數,連級別都算準了,根據人數的多少和級別的高低為他準備了足夠的黃金,此人還是人嗎。

良久過後,左登峰延出靈氣抓出了石室角落的那枚玉盒,玉盒為扁平形狀,通體墨綠,長有二十公分,寬十公分,高五公分,為扣蓋結構,蓋子和盒子在元寶多年的重壓下銜接的很緊密,左登峰打開玉匣,發現裡面是一套精美絕倫的七珍黃金飾品,分別為翡翠,琥珀,玳瑁,鑽石,瑪瑙,靈珠,墨玉鑲嵌的女性首飾,唐朝製作首飾的工藝已經達到了巔峰,這套七珍首飾不但所用的材料極為考究,做工也美輪美奐,最難得的是自髮釵到足飾是成套的,當世無二,價值連城。

「好漂亮。」紀莎見到這套首飾不禁出言驚呼,女人如果遇到首飾,別說黑夜了,就是蒙上眼睛她們也能看的到。

左登峰轉身看了她一眼,合上蓋子將那套飾品給了她,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袁天罡為她準備的。

紀莎接過首飾,看著左登峰的眼神立刻就變了,感動之中夾雜著無以為報,左登峰見之不禁搖頭苦笑,首飾真是女人的剋星,別說紀莎這樣的女人了,就是瑤池聖女,一套精美奢華的首飾也能把她裙子砸下來。

「你不留給你心愛的女人嗎。」紀莎感動之下語無倫次。

「對於我心愛的女人來說我就是最好的禮物,拿著吧,這本來就是袁天罡為你準備的。」左登峰隨口說道。

「阿彌陀佛,他給我準備的啥。」鐵鞋眼見石室已空,忍不住出言發問,他倒不是貪財,而是出於一種輪空的失落感。

「你跟我不是一路的,啥也沒有。」左登峰撇嘴開口。

鐵鞋聞言啞口無言,這話是他自己先前一直念叨的,沒想到左登峰會在此刻拿出來揶揄他。

「走吧,兄弟,路上注意安全。」良久過後左登峰沖牛大全開了口,牛大全此刻抱著個大元寶就像送財童子。

「大哥,你不進去了嗎,我們給你警戒。」牛大全回頭指著被挖開的墳丘,此人很講義氣。

「不進去了,對了,先不忙走,把那缺口填上吧。」左登峰搖頭開口。

牛大全聞言立刻指揮眾人去填缺口,眾人得到了黃金,早就有了四散之心,但是誰也不敢在左登峰面前放肆,只能拿起工具去回填墳丘。

「你真不進去了。」紀莎疑惑的問道。

「不進去了,裡面沒有我要找的東西。」左登峰搖頭說道,袁天罡以開元通寶幻出金龍就是想告訴他陵墓裡面的地支是龍而不是牛,要是連這點悟性都沒有,左登峰也就不是左登峰了。

「我已經知足了,你不覺得可惜。」紀莎小心翼翼的問道,由於擔心左登峰以為她貪心無度,她在開口之前加了個前提。

「袁天罡學究天人,提前預料到了今天所有的細節,所以才在這裡留下黃金和寶物給咱們,最重要的是他表明了墓裡沒有我要的東西,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況且裡面肯定是機關重重,我要破陣非常困難,沒必要去冒險了。」左登峰正色搖頭。

「他雖然預料到了今天的情況,卻沒有克制你的辦法,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為你準備禮物了,他為你準備禮物就表明他怕你三分,你如果真要進陵,他擋不住你。」紀莎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轉頭看向紀莎,沖其笑著點了點頭,紀莎說的是實情,左登峰自己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是自己要是把這話說出來就有自吹之嫌,而外人能夠看透這一點,左登峰潛意識裡還是感覺遇到了知音,雖然這個知音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女特務,不過此時左登峰倒是覺得紀莎沒有那麼可惡了。

「可惜呀,沒有生在一個年代,不然我們定然可以做個朋友。」左登峰有感而發,雖然袁天罡只留下了「下挖四尺」四個字,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以及對左登峰的尊重,這是強者和強者之間無聲的默契,袁天罡不愧為李淳風的師傅,境界比李淳風要高出一籌。

「阿彌陀佛,你真不進去啦。」鐵鞋雖然嘴上說不想進王陵,骨子裡的好奇心還是壓抑不住的,眼見著眾人在回填泥土,不由得發了急。

「我不進去也知道裡面是什麼。」左登峰擺手說道。

「我不信。」鐵鞋連連搖頭。

「不信你就進去看看,第一層裡面肯定會有一隻巨大的石鳥。」左登峰出言笑道。

「那我去看看。」鐵鞋很是不服,縱身向回填現場掠去。

「屏住呼吸。」左登峰出言叮囑。

「你怎麼知道裡面是什麼。」紀莎雖然在發問,臉上卻掛著敬佩的神情,她相信左登峰一定不會亂說。

「我先前曾經去過南側李元吉的陵墓,裡面為玄武,白虎,李建成的陵墓中就該是朱雀和青龍,這樣的安排也並不是隨意的,因為李建成在被殺之前為東宮太子,而青龍的五行方位恰恰是東,朱雀為火,青龍屬木,木生火,為吉兆,李元吉陵墓裡玄武為水,白虎為金,金生水,也是吉兆,李元吉的地位比李建成要第一格,所以他用了西北,而李建成用了東南。」左登峰出言解釋,在進入陵墓之前他已經提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袁天罡能預料後事是真,不能阻止他也是真,這種情況就像某人知道次日會下雨,卻無法阻止下雨。

紀莎聞言連連點頭,她雖然不是道門中人,但是但凡中國人都知道的四聖五行以及唐朝的歷史她還是知道的。

左登峰不放心鐵鞋,舉步走向墳丘,十三和紀莎跟隨在後,還沒到墳前鐵鞋就蹦了出來,一臉的興奮。

「你猜錯了,哈哈。」鐵鞋閃身掠近哈哈大笑。

「不可能。」左登峰皺眉搖頭。

「那裡面的確有只怪鳥,不過不是石頭的,是銅的。」鐵鞋伸手後指。

左登峰聞言不禁莞爾,朱雀在前就沒錯,至於是什麼材質的並不重要,不過他並沒有跟鐵鞋爭辯。

這些士兵身上都帶著黃金,都急切的想要離開此處,在金錢的驅使下回填工作很快完成,此時東方天際已然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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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飛赴湖南

你走吧,讓周圍的部隊也撤走,這些人有功於我,我不想他們被滅口。」左登峰看了看東方天際沖紀莎說道,在周陵周圍還有一層警戒,如果這層警戒沒有撤走,圈子裡的這些士兵根本就出不去。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紀莎看著已經背起木箱的左登峰。

「去趟湖南。」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說道,雖然時間並不寬裕,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去做,雖然他不欠金針的,但是朋友之間不是等價交換。

「我也要回湖南,我們順路,一起吧。」紀莎面露喜色,她很喜歡眼前的這個男人,一來左登峰有一身驚人的修為,二來左登峰大方,三來左登峰長相俊朗,若不是頭髮花白,過於消瘦,倒也不失為一個英俊的男人。

「我們速度很快的,你跟不上。」左登峰搖頭笑道。

「我是坐飛機來的。」紀莎出言笑道。

「飛機。」左登峰聞言立刻來了興致,他有生以來還從沒坐過飛機。

「飛機。」鐵鞋聞言也兩眼冒光。

「跟你沒關係,咱們不是一路的。」左登峰佯裝記仇。

「阿彌陀佛,做人不能忘恩負義,老衲先前還救過你的性命呢。」鐵鞋哪裡肯放棄坐飛機的機會。

「我跟你鬧著玩的,怎麼能不帶你呢。」左登峰眼見鐵鞋急眼,急忙出言解釋。

左登峰說完之後走向牛大全等人,這些人與之相處了數日,彼此已經熟識,臨行之際自然要道別。

「等到中午時分再走,不然外圍有警戒,你們走不掉。」左登峰沖懷抱大元寶的牛大全說道。

牛大全聞言連連點頭,他知道左登峰沒有爭雄之心,也知道左登峰不可能帶著他們,但是牛大全很佩服左登峰,因為左登峰沒有虧待為他效力的人。

與眾人道別之後,三人一行離開了周陵,在此之前左登峰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也沒想到真正的道門高手並沒有前來尋釁,不過這樣也好,他殺的人已經夠多了。

紀莎和左登峰並肩在前,鐵鞋不喜歡紀莎,在後頭遠遠的吊著。

出了周陵區域,紀莎下令撤走了警戒部隊,與當地政府和軍方打過招呼之後就乘車自咸陽趕赴西安機場,鐵鞋一開始是上了車的,但是聞不得紀莎身上的香水味又下了車,說是使用身法跟著汽車,左登峰知道也就五十來里路,就沒逼鐵鞋上車。

汽車開動,鐵鞋施出身法跟著汽車,他靈氣修為已達二分陰陽的紫氣境界,跟著汽車毫不費力。

「我一直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為什麼能蹦這麼高,跳這麼遠。」紀莎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鐵鞋。

「用蹦跳不貼切,確切的說是掠行。」左登峰出言笑道。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紀莎懷裡一直抱著那個翠綠的盒子。

「不管是佛門神通還是道家法術亦或是門派武功,都是以修煉靈氣為前提的,所謂靈氣就是自然界中對人體有益的氣息,通過不同的法門將這些外在的良性氣息收集起來並通過自身的精血煉化,最終使其成為能夠被自身控制並使用的靈氣,當自身靈氣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誘發度劫天雷,度劫跟鯉魚跳龍門的性質差不多,跳過去了就能夠將體內靈氣外放,像鐵鞋使用的輕身法術就是在起跳的時候靈氣反衝地面,為自身提供足夠的騰空動力,騰空之後將靈氣反過來運行,減輕自身體重,由此升到一定的高度掠出一定的距離。」左登峰給予詳細的解釋,他之所以耐心的給予解釋跟紀莎昨天晚上那句令他聽起來很舒服的話有關。

「天劫是怎麼回事兒。」紀莎好奇的問道。

「不管是修行的人類還是異類,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要經歷天雷洗禮,如果能夠承受住天雷,天雷會令度劫者體內的靈氣更加精純,度劫者的修為也能大幅度提升,如果承受不住天雷,結果就有兩個,一是被天雷打死,二是被天雷打傷,不過死的面兒大,佔九成,度劫不成還能活下來的最多也就十分之一。」左登峰出言說道。

「動物也能修行。」紀莎饒有興趣的追問。

「能,但是難度比人類要大的多,人類有手有腳,可以捏訣,但是動物不能,人類有師傅和師門積累下的修行經驗,這個動物也沒有,此外大多數的動物都比人類壽命要短,它們修行的時間也很有限,其實說修行也不太準確,它們的修行不是有目的性的行為,只不過在機緣巧合之下碰巧聚集了一定數量的靈氣,這些靈氣令它們變的比同類聰明,它們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於是就將對自身有益的某種行為或者舉動堅持了下來,歲月日久方才有了靈性。」左登峰充分滿足了紀莎的好奇心。

「什麼樣的動物容易成精。」左登峰的講述令紀莎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

「像蛇,龜,刺蝟這類壽命長的動物,這也得看機緣的,自然界中有一些地方靈氣很充盈,如果這些動物恰好選擇在那裡築巢或者生息,就有可能在無形之中獲益,就像滾雪球一樣,無意之間滾起了一個小雪球,小雪球越滾越大,等到雪球大到一定程度,動物就有靈性了,有靈性了之後才會有意識的將雪球滾大,我所說的雪球指的是聚集靈氣。」左登峰出言說道。

「我知道,對了,狐狸和黃鼠狼是不是也很容易成精。」紀莎再度發問,左登峰打的比喻並不生澀,她自然能夠聽懂。

「狐狸很聰明的,它們的確容易成精,黃鼠狼也聰明,但是跟狐狸比起來它就淺薄的多了,如果說狐狸是個大家閨秀的話,黃鼠狼就是個街頭潑婦,黃鼠狼最大的特點是沒什麼修為就著急蹦出來顯擺,它們都是幹壞事的,最常見的就是附身於人,但是有時候往往因為修為不足,附身於人之後沒辦法回到本體,時間一長本體死亡了,它就只能一直附在人的身上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有道理。」紀莎連連點頭。

「有道理,你知道什麼你就有道理。」左登峰側目笑問。

「神話故事裡狐狸都是變成美女出來誘惑人的,從沒聽說過黃鼠狼能變人的,所以你說黃鼠狼比狐狸淺薄是有道理的。」紀莎開口說道。

左登峰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紀莎雖然不懂得這些事情,卻能夠細心的通過一些傳說和故事來尋找端倪,這也算是挺難得了。

「遇到這些動物,你都怎麼處理了。」紀莎再度追問。

「我有紫氣護體,這些東西遇到我都會遠遠的跑開,所以我遇到的很少,遇到了也就是教訓教訓然後放掉,畢竟它們修點道行不容易。」左登峰揚手說道。

「你對動物比對人寬容。」紀莎有感而發,左登峰給他留下的印象一直是狠辣刻薄難以相處的,跟左登峰相處她一直是打起十二分小心的。

「動物沒有擋我的路,動物沒有想要害我,動物也沒有在我快死的時候拋下我,我為什麼要苛刻的對待它們。」左登峰探手撫摸著十三的背毛。

「你見過鬼嗎。」紀莎非常聰明,眼見左登峰心情轉壞,急忙岔開了話題。

「見過,只是一些陰性的不良氣息,一般是不害人的。」左登峰隨口回答。

「左登峰,我有個想法,你不是要尋找什麼東西嗎,我們可以派遣軍隊幫助你,全力以赴的支持你。」紀莎見氣氛已經融洽,不失時機的提出了建議。

「條件就是我得為你們工作,對嗎。」左登峰轉頭看著紀莎。

「也不是一直有任務,偶爾會有些事情請你處理,平時你是自由的。」紀莎並未隱瞞。

「我以後要去的地方都在偏遠山區,你們幫不上我的忙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左登峰搖頭說道,他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怎麼會為這些不相干的人去浪費。

紀莎聞言還想說什麼,不過眼見到了鬧市區也就沒有再開口,開口示意司機停車,請左登峰吃飯,左登峰這幾天一直沒有正經吃飯,也就沒有拒絕。

下車之後紀莎走向一棟很高級的飯館,左登峰阻止了她並選擇了對面一家小的餐館,一來他不喜歡嘈雜,二來他不放心紀莎,這種不放心只是出於一種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本身並無根據,因為紀莎沒有害他的理由。

鐵鞋並沒有掉隊,但是他不願跟紀莎一桌,他不喜歡紀莎這個女人,也不喜歡紀莎穿的衣服,他骨子裡討厭當兵的。

午飯過後,再度趕赴機場,紀莎這一次是乘坐軍用飛機來的,但是她級別不夠,坐的不是專機,飛機是晚上的,此外回程的時候要帶上左登峰和鐵鞋需要跟機場交涉,而機場方面對於左登峰和鐵鞋兩個帶貓背耗子的很是不屑,竟然有為難之意。

紀莎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跟上層交涉,鐵鞋性情比較溫和,坐不成飛機雖然有點遺憾卻也不想強人所難,左登峰為了給紀莎長臉也為了回應機場辦公人員看他和鐵鞋的蔑視冷眼,右手外探接連發出玄陰寒霧,頃刻過後機場辦公室變成了呼氣成霜的冰窖。

「我是左登峰,馬上給我派專機飛湖南,不然我殺光你們所有的人。」左登峰陰聲開口。

左登峰的話換來了眾人的驚愕和紀莎的皺眉,左登峰此舉在眾人看來無疑是恃才傲物,目中無人,甚至狂妄而膚淺,但是他的恐嚇見效了,機場立刻給予安排,半個小時之後三人登機。

「有必要把事情搞這麼僵嗎。」紀莎落座之後出言問道。

「我趕時間。」左登峰轉頭看了紀莎一眼,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原因,這件事情也不例外,他想盡快趕到湖南,因為他知道杜秋亭打不過張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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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空中遇險

紀莎聞言看了左登峰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她並不確定左登峰急切的想要去湖南的原因,她想當然的理解為是去橫刀奪愛,這一想法令她心中微泛酸意,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她知道自己沒有吃醋的資格。

飛機有十四個座位,本來是滿員起飛的,結果只坐了三個人,確切的說是三個人和一貓一鼠,那倆飛行員不算。

左登峰頭一次坐飛機,微微有些緊張,但是鐵鞋比他更緊張,雙目緊閉口誦佛經。

飛機的引擎嗡嗡響起,一開始的速度跟汽車差不多,後期加速的很快,窗外的景物快速倒退,最終機頭抬起,飛機轟鳴著飛向了天空。

飛機起飛之初機頭高抬,人是緊靠座椅的,既壓抑又憋悶,這種感覺並不好,遠不如使用靈氣飛掠前行來的愜意。

「多長時間能到湖南。」為了排解緊張情緒,左登峰沖紀莎問道。

「三個小時差不多了。」紀莎出言回答。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這玩意兒還是比風行訣快很多,此處到湖南有兩千多里,即便不眠不休的提氣飛掠也得用去一夜的時間。

「你去湖南做什麼。」紀莎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幫杜秋亭娶到玉拂。」左登峰平靜的說道,男人是感性的動物,有時候某個女人跟隨男人時間一長,這個男人就會不由自主的對其產生感情,這種感情的本質其實是一種習慣,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之後對方如果離去,這個男人就會有失落感,左登峰此刻也有失落感,畢竟玉拂對他有意,不過他的意志很堅定,對自己也很殘忍,他不允許自己背叛巫心語,但是他也希望玉拂有個好的歸宿,張弘正那個趾高氣昂的熊德行他見了就想上去踹兩腳。

「你為什麼要幫他。」紀莎出言追問。

「杜秋亭曾經幫過我,玉拂也幫過我。」左登峰說完閉上了眼睛,此刻他的心中並不平靜,他被天辰和尚抓到一路押解北上,耗時十一天,押解的時候對方很是招搖,按照常理來說金針和玉拂都應該得到消息,但是他們並沒有出現,換成誰心中也有睚眥,左登峰此行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確定二人當初是沒有得到消息還是得到消息之後有所顧忌而沒有前去援救。

紀莎是個識趣的女人,見左登峰閉上眼睛知道他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也就沒有再多問。

飛機很快攀高,十三好奇的趴在窗戶上向外張望,它之前駕馭過金龍,對於高度並不畏懼,老大是水生動物,氣壓的變化和引擎的轟鳴令它很是焦躁,鐵鞋見此情形將它抱在懷裡撫摸安慰,形同老父撫子,可惜的是這只水耗子喊的是咕咕而不是爸爸。

這一情形令左登峰長長歎氣,人都有延續血脈的潛在願望,但是延續血脈首先得有妻子,他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自己與巫心語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但是他也很清楚那只是自己的幻想,自己此生很難留下血脈子嗣了。

「如果你的生命還有一年零兩個月,你會去做什麼。」左登峰睜開眼睛看向紀莎,內心的沉重無處宣洩令他感覺到極度的憋悶。

紀莎聞言很是驚愕,她不明白左登峰為什麼會忽然問出這麼傷感的問題,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她回答了左登峰的問題,「我會回去陪伴父母。」

「如果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呢。」左登峰出言再問。

左登峰此言令紀莎更為驚愕,因為她聽出了左登峰並不是胡亂發問,而是意有所指,極有可能說的就是他自己。

「我會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紀莎柔聲開口。

「如果你喜歡的人也不在了呢。」左登峰歎氣再問。

「親戚朋友總是有的,反正我不自己待著。」紀莎搖頭說道。

「如果你的親戚朋友全走散了呢。」左登峰出言笑道,標準的苦笑。

紀莎聞言沒有回答,此刻她終於明白左登峰為什麼行事如此乖張,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生命什麼時候結束,那會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能強忍著不喪失理智已經極為難得了,更別提與此同時還要去進行某種艱巨的工作。

這一刻紀莎的內心被震撼了,在此之前她認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交配和發洩是他們的共性,但是左登峰的出現令她明白了有些男人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她在左登峰的身上看到了優秀男人的專注,深度,擔當,同時她也在左登峰的身上看到了可憐男人的孤獨,心酸,無奈。

她知道左登峰看不起她,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同情左登峰,一個男人沖一個他看不起的女人傾訴說明這個男人孤獨到已經沒有可供傾訴的對象了。

良久過後紀莎長長歎氣,左登峰聽到了,沒有開口。

飛機的轟鳴一直在持續,左登峰閉目假寐了一會兒,一個時辰過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後仰傾斜,飛機引擎的聲音也不太正常,這一異常情況令他睜開了眼睛。

「出什麼事了。」紀莎站起身沖那兩個飛行員問道。

「躲避氣流,我們需要攀升。」駕駛艙裡傳來了飛行員的聲音。

紀莎聞言坐回了座位,左登峰隨之釋疑,但是很快他就發現情況不對勁,這一次飛機攀升的幅度特別大,幾乎是筆直向上的。

「你們幹什麼。」紀莎比左登峰更清楚飛行途中的一些情況,感覺情況有異,再度站起沖那兩名飛行員高喊,但是對方給予的回應卻是回頭射出的子彈。

「一直向上飛會出現什麼後果。」左登峰低頭沖紀莎喊道。

「我們會失去氧氣。」紀莎掏出手槍準備反擊「我去控制住他們。」左登峰發現了情勢的危急,剛想離座卻被對方射來的子彈逼的再度回縮,就在此時鐵鞋急速的衝到了駕駛艙,快速出手將兩名飛行員打翻。

「安全了。」鐵鞋沖左登峰喊道。

左登峰聞言皺眉上前檢查兩名飛行員的傷勢,檢查過後眉頭大皺,鐵鞋出手太重,飛行員已經被他打死了。

「你會開飛機嗎。」左登峰沖隨之走來的紀莎問道。

「不會。」紀莎聞言愕然搖頭。

鐵鞋見狀知道自己闖了禍,趕在左登峰開口責備他之前閃身回到了座位。

「得趕快想辦法。」左登峰沖紀莎說道,不知什麼原因此時飛機已經改攀升為俯衝。

紀莎聞言上前拉起被鐵鞋斃掉的飛行員,握著操縱桿搖晃了幾下,最終急切而無奈的放棄了。

「都怪你,你先前逞什麼能啊。」紀莎花容失色的埋怨左登峰先前不應該在機場控制室撒野。

「你以為他們是因為我在機場的所作所為嗎。」左登峰出言打斷了紀莎的話,這兩個飛行員無疑是受人指使的,究其根源應該國民政府對他的所作所為非常不滿要藉機殺他,此外也不排除他曾經揚言要去殺國民黨的光頭老大而惹的禍。

「現在怎麼辦。」紀莎雖然暫時沒有亂方寸,額頭上卻是一片冷汗。

「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左登峰快速的回到座位上打開了木箱,抓過十三將其塞了進去,轉而扣上蓋子背起了木箱。

左登峰做的這些動作被鐵鞋看到了眼裡,照瓢畫葫蘆的模仿,但是他背的木箱沒有蓋子,情急之下撕下窗簾包住了木箱。

左登峰背起木箱之後將座椅上的皮革撕開,閃身上前抓過站立不穩的紀莎,將其牢牢的困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想幹什麼。」紀莎面色煞白。

「出去。」左登峰帶著她閃到了艙門近前。

「太高了,我們會摔死的。」紀莎急切的喊道。

「你應該相信我。」左登峰陰聲開口,紀莎見他面色難看,不敢再說話,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

左登峰通過機頭下方的景物判斷飛機大致的高度,與此同時估算自己提一次氣能夠緩衝多大的落勢,度過天劫的修行中人可以凌空而行,自高空墜落也沒有性命之憂,但是這個高度是有一定限度的,超過一定的高度,靈氣不續就會徑直跌落。

「大師,我打開艙門之後你會被甩出去,運轉靈氣下落就行,不會有危險。」左登峰將鐵鞋拖到了艙門的左側,他懂得空氣流通的道理,知道高空打開艙門的後果。

「阿彌陀佛。」鐵鞋咧嘴點頭。

左登峰從沒在這麼高的高度向下落,也從來沒落的這麼快過,因此根據下方的景物判斷高度很難把握,如果打開艙門太早,鐵鞋會被摔死,如果太晚,那就有可能被爆炸的飛機給炸死。

此時是考驗一個人心理素質的時候,左登峰皺眉下望,額頭也現冷汗,片刻過後靈氣下延吸附住了機艙過道,與此同時右手疾探,充盈的靈氣直接將艙門震飛。

艙門缺失,鐵鞋立刻被甩了出去,快速下落產生的強風吹的左登峰幾乎無法視物,數秒鐘過後他終於撤回靈氣掠出了艙外,他帶著紀莎,下落的時候靈氣消耗很大,所以他要比鐵鞋晚出去幾秒鐘。

離開艙門之後人是轉著飛出去的,倘若換做常人定然會頭暈眼花,但是左登峰和鐵鞋都是度過天劫的高手,已經習慣了高起高落,離開飛機之後快速的調整角度,倒轉靈氣減輕自身以及負載物品的重量。

飛機較他們先行落地,落地之後發生了爆炸,但是爆炸並不強烈,想必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飛行燃油所剩不多,片刻過後二人安全落地,長長喘氣如釋重負。

隨後鐵鞋也隨之落下,落地之後就叫嚷著『老衲再也不坐飛機了,』

左登峰聞言並沒有開口回應,甚至沒有動手解開身上的皮革,而是疑惑的環視左右,三人目前是在一處叢林邊緣的墳地裡,這片墳地豎立著大片的墓碑,墓碑後面的墳丘無一例外的被人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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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留下照片

紀莎此時已經嚇呆了,仍然緊緊的抱著左登峰,而左登峰的注意力在周圍那些被挖開的墳丘上,也並沒有立刻推開她。

「快把你的貓放出來吧,可別憋死了。」鐵鞋走過來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推開紀莎,放下木箱放出了十三,轉而站起身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處墳場位於森林的邊緣,墳堆周圍長滿了雜草,雜草叢中隱約可見不少墓碑,墓碑後面的墳堆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你沒事吧。」片刻過後左登峰收回視線看著紀莎,紀莎此刻面色蒼白,渾身發抖。

「沒事,謝謝你。」紀莎茫然點頭。

左登峰見她只是受驚過度並沒有受傷,便走向最近一個被挖開的墳丘低頭打量,這座墳是現代的墳墓,現代的墳墓深度一般為三尺三,並不算很深,這座墳墓裡面的死人是被埋進棺材下葬的,棺材已經被掀開,裡面只剩下鋪墊棺材所用的黃綢和少量的陪葬器物,屍體已經不見去向。

「阿彌陀佛,什麼人造這麼重的孽。」鐵鞋的聲音自左側傳來。

左登峰聞言轉身向鐵鞋走去,發現鐵鞋正看著另外一座墳坑,這座墳墓同樣被挖開,腐爛的屍首趴伏在墳坑不遠處,屍體的雙腿已經腐爛斷裂,身體在雙腿西側五步外的草叢裡,由於夏天溫度較高,屍體已經開始滋生蛆蟲,整個墳場瀰漫著濃重的惡臭。

「這得多大仇啊,挖墳分屍,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鐵鞋不停念誦佛號。

左登峰皺眉走向周圍的那些墳堆,經過仔細的觀察和比對,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近期的墳墓裡面的屍體都不見了,而那些時間稍微長一點兒的墳墓裡的屍體雖然離開了墳墓卻並沒有離開太遠,至於時間再長的那些墳堆就沒有被挖開,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墳堆有著鬆動的痕跡。

片刻過後左登峰收回視線凌空躍起,在半空之中俯視此處的地形,發現此處正東十里外有一座不高的山峰,而西側十里外也有相同的一座,北側二十里外同樣是一座長滿樹木的山峰,正南不遠就有一條河流,這種地勢猶如一把龍椅,在風水學上屬於上好的陰宅選址,由此可見這處墳場先前是請風水先生看過之後才定在了這裡。

可惜的是這個風水先生學藝不精,雖然明白面南背北,依山傍水的道理,卻忽視了河流的走向,絕佳風水後面必須有山,前面必須有河,但是這條河的流向必須是自西向東,中國西側崑崙山為龍脈之祖,龍氣自西向東順著河流蔓延,順應龍氣則為吉地,反衝龍氣則為凶地,這處墳場看似風水不錯,實際上是一處大凶之地,大凶之地陰氣很重,屍體埋在這裡不容易腐爛,很容易滋生殭屍等妖物。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走吧,離開這裡。」左登峰觀察完地勢落回地面沖二人開口。

「咋回事兒。」鐵鞋疑惑的問道。

「這些墳墓不是被人挖開的,而是被墳墓裡的屍體拱開的,那些完整的屍體已經離開了這裡,這些腐爛的屍體雖然自墳墓裡爬了出來,卻因為肢體已經腐爛而沒能離開,年代再遠的,五臟皮肉腐爛掉了,就沒有足夠的力量破土而出。」知道出言解釋。

「阿彌陀佛,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鐵鞋面露慈悲。

「妖什麼呀,這些屍體是被道門中人使用法術自墳墓裡引出來的。」左登峰擺手說道。

「啥人幹的。」鐵鞋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左登峰搖頭說道,一到湖南就發現這樣的事情,並非吉兆。

「快離開這裡吧。」紀莎走到了左登峰面前,經歷了空中的險情她原本就驚魂未定,現在還落到了荒郊野外的恐怖墳場,她有再大的膽子也得嚇破。

「你準備去哪兒。」左登峰出言問道,飛機先前飛過了長江,此刻應該已經在湖南境內了。

「長沙。」紀莎開口回答。

「他們先前在飛機上動手明顯準備讓你陪葬,你還要去為他們賣命。」左登峰皺眉開口。

「我知道,咱先離開這裡吧。」紀莎搖頭說道。

左登峰聞言抱起紀莎凌空南去,十三余有少量內丹,也可以在空中掠行,就沒用左登峰扛負,鐵鞋念完往生咒之後才跟了上來,掠行在左登峰的右側。

離開墳場之後左登峰回頭看了一眼,轉而冷哼出聲,這處墳場位於山中,地勢偏僻,但是埋的人卻不少,這些平民百姓也不想一想,要是真是吉地,當官的早就找真正的風水名家給搶走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

南行三十餘里,發現了城鎮,三人在城外落下,步行進城。

「咱們得分手了,這裡有國民黨的軍隊,你安全了。」左登峰沖紀莎道別,此時是下午五點左右,三人在茶攤歇腳。

「你要去哪裡。」紀莎問道。

「我要去西面,長沙在東南。」左登峰並沒有說明具體的目的地。

「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紀莎低聲發問,在此之前她對左登峰只是出於利用,但是現在她沒有這種想法了,因為左登峰是她的救命恩人。

鐵鞋本來和二人在一桌喝茶,聽到紀莎這句話之後端著茶杯跑開了,他聽不得男女之間的這些對話。

「一般是不能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我有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紀莎面帶懇求神情。

「什麼。」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想跟你照張合影。」紀莎伸手指著街對面的一家照相館。

「你年紀也不小了,找個人嫁了吧,不能當一輩子特務。」左登峰岔開了話題,他雖然在文化所工作卻從沒拍過照片,骨子裡他並不願與紀莎合影,因為巫心語並沒有留下照片,巫心語沒有得到過的他不會給別的女人。

「我聽你的,不過你得答應跟我照一張合影,我想記住你。」紀莎幾近哀求。

「我從沒照過相,不想破例。」左登峰聞言衝她笑了笑,轉而站起身背起了木箱,鐵鞋見狀也自旁邊走近。

「等著我。」紀莎將那隻玉盒塞給左登峰,轉而快步跑向街對面的照相館。

左登峰很清楚紀莎將玉盒遞給他是為了暫時留住他,但是他也不能丟下玉盒,只能站在茶攤旁等待,片刻過後,紀莎自照相館裡拖出了一個手拿相機的年輕人,轉而跑到左登峰身邊沖那年輕人叫著「拍吧」,年輕人眼疾手快,摁下了快門。

「別鬧了,我趕時間的,我走了。」左登峰將那玉盒遞給紀莎,轉而沖鐵鞋招了招手,二人快速的穿過街道,消失在街頭。

兩個小時之後,紀莎拿到了沖洗出來的照片,照片上一個背著木箱的年輕人一臉不滿的皺著眉頭站在茶攤旁邊,一個身穿軍裝的漂亮女人站在他的左側,茶攤旁是一隻體型碩大的大貓,後面是一個探頭探腦的老年僧人。

拿到照片之後,紀莎哭了,年輕人花白的頭髮表明了他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了他的執拗和堅持,肩頭的木箱說明他漂泊在外居無定所,那隻大貓是他的家人,那個瘋癲的和尚是他的朋友,所有的這些都令紀莎悲傷,她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那些事情令她徹底失去了撫慰這個可敬又可憐的年輕男人的資格。

但是最終紀莎笑著離開了,她慶幸自己留下了左登峰的照片,因為左登峰從未拍過照片,她手裡的照片是唯一的,她甚至感謝那兩個試圖殺死他們的飛行員,她很清楚沒有空中的遇險,左登峰是不會抱她的,另外沒有空中的遇險她也不會明白自己只是軍統手裡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紀莎並沒有去長沙,她往北走了,她是北方人。

左登峰和鐵鞋在這段時間裡並沒有走出多遠,西行百里之後,他們在大路上遇到了一個道士,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的道袍有著細微的差別,此人無疑是正一道士,因此左登峰攔下了他。

「你知不知道張弘正和杜秋亭的事情。」左登峰直涉正題,紀莎先前所說的情況很籠統,他需要確切的消息。

「你是誰呀。」那道士年紀並不大,只有二十出頭,左登峰問的不禮貌,他回答的也不禮貌。

「殘袍左登峰。」左登峰報出了名字。

此語一出,那年輕的道士立刻瞪大了眼睛,渾身上下開始不停的顫抖,牙齒也開始打顫。

這一幕令左登峰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兒,如果這個年輕的道士先前知道他的名號,就應該知道背後的木箱和旁邊的十三是他身份的標誌,但是根據對方的表現來看他並不知道這一點,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張天師和杜秋亭去了辰州派。」年輕的道士結巴著開了口。

「什麼時候的事情。」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不太清楚。」年輕的道士連連搖頭。

左登峰聞言沖其擺了擺手,年輕的道士快速的跑開了。

左登峰隨即扛著十三向西掠去,鐵鞋尾隨。

掠出沒多遠左登峰就在樹林邊緣落了下來,借助大樹的遮掩回頭看著遠處那個年輕道士。

「為啥不走了。」鐵鞋疑惑的問道。

「你不感覺那個道士很怕我嗎。」左登峰皺眉開口。

「你造那麼多殺孽,誰不怕你。」鐵鞋撇嘴說道。

「此人有一定的靈氣修為,即便害怕也不應該怕成這個樣子,他演戲演的有點兒過了。」左登峰搖頭說道。

「演啥戲。」鐵鞋不明所以。

「你和十三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那個道士去城裡幹什麼。」左登峰放下木箱施出身法跟上了那個年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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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折圈繞

此時天色已經朦朧,左登峰藉著夜色的掩護遠遠的跟著那個年輕的道士,此人先前的言行令他很是起疑,所以才要跟蹤此人一探究竟。

那年輕的道士徑直跑向南側的鎮子,急切之下甚至用上了身法,但是他沒有度過天劫,只能在地面上蹦躂。

進入鎮子之後年輕的道士一直抬頭在鎮子上方尋找什麼,片刻過後跑進了一家亮著燈的當鋪,左登峰閃身而至,站在大門左側凝神傾聽。

年輕的道士進門之後立刻要求借用電話,左登峰這才明白他先前抬頭尋找的是電話線。

當鋪的朝奉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年輕道士打了個電話,第一句是「師兄,我遇到他了」,隨後就是連續數聲「好,好,好。」

左登峰很清楚年輕道人嘴裡的「他」就是自己,環視左右之後,發現街道上少有行人,於是決定抓走此人刑訊逼供。

片刻過後那個年輕的道人走了出來,左登峰待其離開燈光範圍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左臂,與此同時玄陰真氣自其肩頭雲門穴灌入,這一穴位屬於十二經絡中的手太陰肺經,雲門穴受控,人的肺部會受到影響,由此令得呼吸困難,無法發聲。

帶著年輕道人離開了鎮子,左登峰來到了僻靜的林中,撤走了灌入對方雲門穴的靈氣。

「我脾氣不好,也沒什麼耐性,是殺你還是放你全在一念之間。」左登峰出言笑道,有時候直接逼問會有一定的局限性,威脅是最好的辦法,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想盡一切辦法保命。

「真人饒命啊,我不想死。」年輕的道士立刻跪了下來,在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時候,人自尊的底線會大大降低。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左登峰點頭笑道。

「我是福源觀的道人,奉命在這片區域遊蕩,如果遇到你詢問就告訴你張天師和杜秋亭都去了辰州派。」年輕道人急切的開了口。

他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感覺到了事情遠比他想像的複雜,先前紀莎說的是金針和張弘正在湖南僵持,但是這個年輕道人所說的話卻表明這些人好像是衝著他來的。

湖南是個大省,區域遼闊,在這麼大的區域內守株待兔那得需要多少木樁,幾百,幾千,總之幾十是不夠的,由此可見對方人數眾多。

「你在這裡遊蕩多久了。」左登峰出言問道。

「今天下午剛出來。」年輕道人急切的回答。

左登峰聞言陡然皺眉,這個年輕道人說幾天他都不意外,唯獨說今天令他吃驚,因為他是今天中午時分才從陝西離開的,也就是說陝西方面有人給湖南報了信兒。

「是誰命令你這麼做的。」左登峰出言再問。

「我們掌教。」年輕道人額頭見汗,他這話一出口無疑把自己的掌教給出賣了。

「走吧,今天晚上我沒有遇到你,你也沒出賣你的掌教。」左登峰沖年輕道人擺了擺手。

「是,是,是,謝謝謝謝。」年輕道人死中得活,連滾帶爬的跑開了。

年輕道人離開之後左登峰縱身回掠,與此同時思考事情的始末,他需要將零散的線索捋一遍,根據年輕道人交代的情況來看,此事跟龍虎山正一教脫不了干係,因為他並不認識什麼福源觀的道人,也沒得罪過他們,福緣觀出來傳遞消息無疑是受到了爭虎山的指派。

確定了是龍虎山在幕後主使,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龍虎山有什麼目的,畢逢春所在的白雲觀是隸屬於龍虎山的,他在五台山殺了畢逢春,此事肯定已經傳揚開來,龍虎山不可能沒得到消息,去年在茅山他曾經得罪過張弘正等人,這次又殺了正一下屬的一派掌教,龍虎山肯定要對付他。

接下來還有分析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龍虎山為什麼要在湖南設伏而不去陝西的周陵尋釁,左登峰沉吟過後認為有兩種可能,一是龍虎山在江西,江西與湖南接壤,在湖南設伏相當於在家門口作戰,如果去陝西那就遠了,有三千多里,長途奔襲對他們不利,此外正一教的勢力範圍大部分在江南,江北的勢力較弱,北上尋釁容易鎩羽而歸。

還有一種可能是正一教原本並不是特意對付他的,而是割草拾兔子捎帶著,也就是說聚集在湖南的正一教門人有可能是對付金針的,這種可能性大,因為正一教門人在他動身之前並不知道他會到湖南來,只是在他動身的時候才知道他要來,因此才倉促的開始準備。

想及此處左登峰開始回憶在哪個環節上走露了風聲,仔細想來消息應該是在周陵洩露的,辦完事情之後他與紀莎進行了一番關於去向的對話,而說這番話的時候挖掘周陵的那些士兵離他並不遠,這些人離開之後有可能被道門中人抓到並審問,兩巴掌下去肯定什麼都說了。

陝西方面的道門中人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應該是電話通知了湖南方面,正一教的道士是火居道士,有家室和朋友,火居道士都有財產和產業,擁有電話不足為奇。

想通這些,左登峰心中明朗了許多,但是還有一些問題他沒想明白,首先就是在各個路口遊蕩的道門中人,即便十條路一個道士,湖南那麼多路,那得多少道士來傳遞消息,這一問題困擾了左登峰半柱香的時間,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緣由,他先前乘坐的飛機是飛往長沙的,長沙在湖南東部,而辰州派在湖南的西北,倘若他平安的在長沙降落,必定會採取直線西行前往辰州派,正一教只要在這條線路上佈置道人就行,有幾十個人就足夠了。

正一教派出這些道人傳遞消息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將他引向辰州派,但是這個舉動有點畫蛇添足,因為他來湖南肯定會去辰州派,根本就不用這些道人傳遞消息,但是正一教派出這些道人肯定是有目的的,思前想後正一教派出道人沿途傳遞消息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防止他在中途逗留,催促他盡快過去。

「那個道士幹啥去了。」鐵鞋見他回返湊了過來出言發問。

「辦事兒去了,跟咱沒關係。」左登峰背起木箱隨口敷衍。

「你咋成天疑神疑鬼的。」鐵鞋在樹林邊被蚊子咬了一個多鐘頭很是火大。

左登峰聞言笑了笑沒有接話,若不是疑神疑鬼,他可能就鑽進圈套裡了。

鐵鞋見他準備啟程,便扔掉驅趕蚊蟲的帶葉樹枝背起了木箱。

「今天太晚了,先不忙趕路了,回去吃飯休息吧。」左登峰沖鐵鞋說道,既然對方的目的是讓他盡快過去,他就拖延一下時間。

鐵鞋自然不會持反對意見,跟著左登峰回到鎮子找到旅店吃飯喝酒,吃完飯左登峰才想起已經身無分文,零錢打麻將輸了,金條給了受傷的傷兵,幸虧先前給鐵鞋的兩根金條鐵鞋還沒有花完,二人結賬過後上樓休息。

鐵鞋盤坐在地板上念了幾遍經文也就睡了過去,左登峰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擔心金針的安全,金針這個人很有責任感,肯定不會帶著茅山眾人以身涉險,極有可能是獨自到湖南來的,而且他來湖南已經有些日子了,他做過什麼,現在在哪裡,是否還安全,這些都是疑問。

雖然先前的思考全部順理成章,但是左登峰始終感覺有點兒彆扭,但是具體是什麼地方令他感覺到彆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是有點地方不夠通順。

心中有事兒,左登峰就難以入睡,而鐵鞋卻睡的很舒服,甚至還打起了呼嚕,修行中人氣息順暢按理說是不應該打呼嚕的,但是鐵鞋肝經和心經並不通暢,加上是坐著睡的,便出現了打呼嚕的情況,不過他打呼嚕跟唸經的聲音差不多,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他在徹夜唸經。

心中的那一絲彆扭令左登峰微微煩躁,賭氣似的在腦海裡將諸多細節快速過濾,試圖尋找到不夠通順的地方,功夫不負有心人,良久過後他終於想到問題出在了哪裡,墜機的地點在湖南北部,離辰州派不過七八百里,這麼近的距離他再怎麼磨蹭也能很快趕到辰州派,正一教有必要派出道人進行催促嗎,再催也省不了多長時間,正一教的這個舉動有點畫蛇添足。

按照常人的思維來推斷,你中途報信兒催我去辰州派是因為那裡已經布下了陷阱,而我偏偏磨蹭幾天,不落進陷阱,這一思維很通順,但是有點淺了,張弘正雖然狂傲,卻並不是笨蛋,他的思維應該不止這麼個深度,有沒有可能張弘正是在故意誤導他,延緩他前往辰州派的時間,如果真是這樣,那對方延緩自己前往辰州派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趕在自己到達之前做一件什麼事情。

「起來,快起來,上路。」想及此處左登峰喊醒了鐵鞋。

「你怎麼反反覆覆的。」鐵鞋睡眼朦朧。

左登峰聞言沒有接話,快速的收拾好東西自窗戶跳了出去,鐵鞋只得跟隨。

在急速西掠的同時左登峰的心情很沉重,他並不怕對方的陷阱,也並未過多的擔心金針的安全,他心情沉重是因為張弘正先前的計策是三折圈繞的誤敵之法,這一策略只對多疑的人奏效,可是張弘正並不瞭解他的脾性,知道他有多疑習性的只有跟他朝夕相處多日的玉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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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七章 辰州一派

一直到現在左登峰也不清楚在他被天辰和尚抓住的這段時間玉拂都經歷了什麼事情,眼下他也無心猜測,只要趕到了辰州派,答案馬上就會顯現。

「左登峰,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鐵鞋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他與左登峰已經熟識,早就直呼姓名了。

「去辰州派。」左登峰出言說道。

「你之前去過辰州派嗎。」鐵鞋隨口問道。

「沒去過,但我知道位置。」左登峰使出五成身法遷就鐵鞋,倘若將風行訣全力施出,鐵鞋根本就跟不上。

「沒去過你怎麼知道在哪兒。」鐵鞋面露疑惑。

「別說了,快走吧。」左登峰微微加快了速度,在此之前他曾經在尋找庸國古城的時候自遠處看到過辰州派,不過他此時心情焦慮,懶得跟鐵鞋解釋。

左登峰先前估算的很準確,他們落腳的地方距離辰州派的確有八百里的路程,二人三更出發,一路上風馳疾行,拂曉時分已經接近地頭,此時左登峰發現了異常,大路通往辰州派方向的岔道上有著很明顯的搏鬥痕跡,樹木傾倒,地現深坑,路旁的草叢中新起了很多墳頭,這些墳頭都很低矮,很顯然掩埋的相當倉促。

左登峰落下身形仔細觀察,發現路兩旁有著少量的衣服碎片,這些衣服碎片以黃紅兩色為主,聞之帶有屍臭,中國各地喪葬習俗不同,大部分地區八十歲以下死亡穿黃,超過八十歲就為喜喪,可以穿紅,這些帶有屍臭的黃紅布料很顯然是屍體穿著的壽衣,此外在道路兩側的樹幹和灌木枝葉上還有著已經干縮的碎肉,但是周圍並沒有血液,諸多跡象表明,這裡先前曾經有道門中人操控屍體進行過鬥法。

「有人在這裡打過架。」鐵鞋站在路中環視左右,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瘋子也能看出來。

「是的,走吧。」左登峰點頭過後再度躍起,這處鬥法的遺跡表明了之前曾經有一波人阻止另外一波人進入辰州派所在的區域,之所以說是一波而不是一個是因為鬥法留下的痕跡綿延數里,這就表明先前發生的是群毆而不是獨鬥。

隨後二人又在小路上發現了幾處鬥法痕跡,不過左登峰沒有再下去檢查,一路西行,辰時未過二人便到了辰州派所在的山腳下。

辰州派位於湘西地區,古時屬於蠻荒區域,辰州派是正一教的一個小分支,由於地處偏遠,香客稀少,辰州派的規模並不大,上山的石路也不寬,只有六尺,由於夏季樹木長的比較快,石路兩側的樹枝有不少伸到了石路上,能夠供人行走的地方五尺不到。

到了這裡,出於對辰州派的尊重,二人沒有再度凌空飛掠,而是順著山路快速上山,辰州派所在的山峰為母子峰,稍低的子峰在前,道觀在後面的母峰,二人來到子峰峰頂就發現了後面的道觀,與此同時也看到了聚集在道觀前面空地上的大量人群。

這一情形令左登峰眉頭大皺,人群分為東西兩陣,西側人數較多,足有數百,東側人數較少,卻也有百十號人,這些人各個身穿道袍,無疑都是道門中人,辰州派前面的空地並不算很寬敞,數百人聚集在那裡顯得很擁擠。

「要不要偷偷躲起來看看情況。」鐵鞋見左登峰皺著眉頭,以為他心生怯意。

「等我想想。」左登峰擺手說道,雖然距離很遠,但是他仍然看清了西側那群人領頭的是張弘正,而東側那群人是以金針為首的,此刻令他疑惑的是茅山派會法術的也就五六十人,金針哪來這麼多幫手,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金針並沒有讓他來幫忙,他是自己熱心腸跑過來的,萬一金針並不需要自己幫忙,豈不成了畫蛇添足。

「你想好沒有。」鐵鞋見左登峰站立不語,再度出言催促。

「別著急。」左登峰搖頭說道,常言道三思而後行,此刻他就需要三思,茅山派沒那麼多會道術的弟子,金針身後的那些幫手有可能是其他門派的道人,金針畢竟是正一教地師,位列三師地位尊崇,北方大部分地區的正一弟子還是買他的賬的,他如果需要幫助北方眾人聞風前來援手也不是不可能,那兩群道人的衣著也能看出北方和南方的差別,東面的那些道人穿的道袍以黑灰色為主,應該是布衣,而西面的那些人穿的道袍以青黃為主,應該是絲衣,目前的情況好似成了南方和北方的內訌。

左登峰沉吟良久,仍然沒能拿定主意,令他難以決斷的因素太多了,金針跟他的關係屬於私交,如果目前出現,無疑會令金針難做,在此之前他只是得罪了張弘正等人,可是他在五台山殺了白雲觀掌教畢逢春,畢逢春可是北方人,天知道金針後面的那些人有沒有跟畢逢春關係很好的。

「大師,你去把杜秋亭叫過來,不要提我的名字。」左登峰沖鐵鞋說道,目前他對之前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最恰當的處置方法就是將金針喊過來問明情況。

鐵鞋聞言點頭答應,快速的奔向了辰州派的道觀。

左登峰一直目視著鐵鞋北去,鐵鞋到了北側的廣場徑直走向了金針,由於距離太遠,左登峰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也看不清金針的表情,片刻過後鐵鞋回頭了,這一次沒有用跑的,幾個起落回到了左登峰近前。

「阿彌陀佛,他不來。」鐵鞋搖頭說道。

「他怎麼說的。」左登峰看向北側廣場,此刻廣場上所有人都在扭頭南望,他的行蹤已經被鐵鞋暴露了。

「他說跟你是私交,不便相見。」鐵鞋再度搖頭。

「我說過別提我的名字。」左登峰聞言立刻知道是鐵鞋說漏了嘴,此時正一教的精英幾乎全在這裡,在這種當口金針自然不能相見。

「老衲說的是你的外號。」鐵鞋一臉的無辜。

「說殘袍和說左登峰有什麼區別。」左登峰一聽哭笑不得,不過他並未怪罪鐵鞋,怪只怪自己的名聲太壞,金針不見也是出於無奈。

「咱去尋找地支吧,從這裡磨蹭啥。」鐵鞋搖頭說道。

「你過去的時候他們在說什麼。」左登峰抬手示意鐵鞋稍安勿躁。

「他們沒說話。」鐵鞋愕然搖頭。

「我過去看看,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再走。」左登峰說完凌空而起,逕直掠向北側山峰,兩座山峰之間的距離有八里之遙,恰恰是風行訣掠行的最遠距離,他是故意這麼做的,意在震敵止殺,十三見他離去,隨之竄至半空,爪踏虛空,緊緊跟隨。

雖然先前正一教眾人已經知道他在這裡,在他出現的時候還是開始騷動,直至看到他掠出三里仍未落下借力方才慢慢止住騷動,五里之後變的鴉雀無聲,八里之後目瞪口呆,左登峰掠行的距離徹底鎮住了他們。

左登峰的舉動在眾人看來屬於炫耀,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這個舉動是為了少殺人,如果不展示身法,眾人就有可能對他下手,屆時他只能靠殺人來震懾對方。

「見過杜掌教。」左登峰落下身形之後沖金針拱了拱手,金針此刻面帶風塵,目隱倦意,很顯然已經離家很久了。

「無量天尊,左少俠客氣了。」金針稽首還禮,與此同時衝他投來了歉意的神情,他明白左登峰的用意,但是他有他的無奈。

「你這奸賊殺我正一門人,竟然還敢現身。」張弘正離座站起高聲呵責。

「畢逢春垂涎我的玄陰護手,我殺他有什麼不對嗎。」左登峰轉身看向張弘正,張弘正雖然衣著華麗,眼球之中也有血絲,這表明他近期也沒有休息好。

「大膽狂徒,白雲觀主即便有失德之處也輪不到你個外人下手,你真以為憑借那歪門邪道可以天下無敵。」張弘正身邊的一個老年女道憤憤開口,畢逢春垂涎左登峰玄陰護手而被殺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他們不承認也不行。

「你給我閉嘴,不然我再凍你一次。」左登峰出言笑道,這個長的對不起爹娘的老道姑他認識,先前在茅山派被他冰封過一次,是被人抬走的。

老道姑聞言幾乎瞪爆了眼珠子,卻也不敢再多嘴,她嘗過玄陰真氣的滋味兒,躺了大半年。

「杜掌教,你為何會在這裡。」左登峰嚇退老道姑,轉身沖金針問道,他這話有兩個用意,一是告訴眾人他到這裡來並不是金針邀請的,二是確定一下金針此行的目的。

「正一教內之事本不該告知外人,但張弘正欺人太甚,以莫須有的罪名污我愛國之譽在前,假公濟私削我地師之位在後,而今還幹出了欺天君凌門人的卑鄙之事,貧道先前與崔真人在南京大行義舉微有薄交,怎能坐視不理。」金針說的慷慨激昂。

左登峰聞言忍不住想笑,且不管金針說的多麼光明正大,歸根結底還是老搶老婆的。

「杜秋亭,本天師內室有缺,行禮下聘有何不可,你自甘墮落淪為日寇爪牙在前,所交非人勾結邪派妖人於後,而今竟因一己私慾而分裂正一教門,你對得起列位天君嗎。」張弘正也不是省油的燈,聞言立刻給予反擊。

二人這番對話令左登峰明白了其中緣故,玉拂並沒有答應嫁給誰,只不過是張弘正來下聘禮,金針一看事兒不好跑來阻止。

「敢問天師,令正新喪不過三年,你便下聘續絃,此舉可有失德之嫌。」金針陣營內也有死忠。

「林正道,你不要指桑罵槐,誰不知道杜秋亭也是喪妻鰥夫。」張弘正的發言人是那個老道姑。

二人這話並不是針對左登峰的,但是他越聽越彆扭,玉拂這個黃花大閨女真是夠倒霉的,喜歡她的和她喜歡的全是死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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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1 17:17:22 |只看該作者
【殘袍】第四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十三闖禍

二人互相言語攻擊的時候左登峰環視了一下他們身後那些道人,這些道人雖然衣著完整,卻有很多面露疲態呼吸急促,這是靈氣耗損過度的表現。

正一教擅長的是符咒,練氣法門並不精妙,所以少有度過天劫的道人,這些人面露疲態說明他們先前曾經施展過法術。

時至此刻左登峰終於恍然大悟,正一派的人雖然發生了內訌,卻並沒有面對面的廝殺,他們是控制著屍體拚殺的,他們有這個遠程控制的能力,兩年前金針在青島就曾經驅使一具女屍佈陣試圖困住他,那時候金針距離女屍佈陣的地方有十幾里。

左登峰原以為墜機之後落入墳場見到的那種情況純屬湊巧,現在看來自江西到湖南沿途的墳場很可能都遭了秧。

眼下的這種情況他很難幫的上忙,所謂內訌也不可能真的動手廝殺,因為他們還沒到以命相博的地步。

「杜掌教,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你我有緣再見。」左登峰沉吟過後沖金針拱手開口,他之所以趕到湖南是擔心金針吃虧,現在發現他不是獨身一人,也就沒有滯留的必要了。

「貧道獨自南下已近月餘,還是近日這一幹道友帶來了消息,貧道才得知少俠遭逢巨變。」金針稽首開口。

左登峰聞言沖金針笑了笑,此時有外人在場,金針很多話不方便說,這些話已經足夠了,至少左登峰知道金針並不是知而不救,獨身一人的時候很難得到消息,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地,等到金針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獲救並晉陞為紫氣巔峰了,此外金針所說的時間也能對的上,按照時間推斷玉拂回到辰州派之後張弘正得到了消息並往這裡趕赴,金針隨後也聽到風聲前來阻止。

「諸位道長,後會有期。」左登峰沖金針身後的那些人拱了拱手,眾人聞言急忙稽首還禮。

眾人還禮在左登峰的意料之中,有些事情是極為微妙的,根據金針先前所說的話來看,他身後的這些幫手是最近才趕來的,這些幫手之所以來幫金針,欽佩金針的人品只是一部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知道金針跟左登峰是兄弟,只要跟金針站在一起,他這個喜怒無常的煞星就不會衝他們的門派下手,這是他們的明哲保身,源自世人對強者的敬畏。

沖眾人道別過後,左登峰與金針對視點頭,轉而凌空離開。

左登峰此時的心情並不好,因為金針最後看他的眼神並不全是默契和感激,還有一絲隱不可見的懼意,金針是他陰陽五行的啟蒙老師,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左登峰並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怕自己。

金針對他的幫助僅局限於他修行的初期,事後他多次幫過金針,表面上看是金針欠他的了,但是左登峰並不這麼認為,金針在他修行初期給予的指導類似於一個好心人給了一個窮光蛋十枚大洋的本錢,窮光蛋利用這十枚大洋賺到了黃金萬兩,回報好心人的時候不能只將本錢還回去,應該十倍百倍的回報才對,古語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說的也是這個道理,湧泉相報並不是多給了,而是你天經地義就該回報人家那麼多。

左登峰講究公平,但是這種公平並不是狹義的一口換一口,他很清楚怎樣對待別人才是真正的公平,哪怕日後金針再有困難他還是會義不容辭的施以援手,不過他感覺金針應該不會一直這麼倒霉。

「走吧。」左登峰落回原處沖鐵鞋說道。

鐵鞋聞言背上了木箱,二人剛準備離開,鐵鞋開始叫嚷,「咦,你的貓呢。」

左登峰聞言環視左右,發現十三不在身邊,先前回掠的時候他一直在想事情,忽視了十三,不過他並沒有過分緊張,因為沒人敢動十三。

左右沒有十三的蹤影,左登峰將視線轉移到了北側的廣場,十三也沒在那裡。

「在屋頂上追猴子。」鐵鞋伸手前指。

鐵鞋一提醒,左登峰立刻將視線挪到了廣場北側的辰州派道觀,一看之下亡魂大冒,正如鐵鞋所說,十三此刻正在道觀的屋頂上,但是它不是追猴子,而是打猴子,那隻猴子正是玉拂的九陽猴。

左登峰很瞭解十三的性情,十三有七分霸氣和三分慵懶,霸氣是它天生的,慵懶是因為它活的時間長了,不管什麼動物只要活的久了都會懶得運動,此外十三還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就是記仇,先前在河南山下的旅店裡九陽猴曾經招惹過它,那一次十三追了半宿也沒追到猴子,此後它也沒有機會正兒八經的報仇,這次終於讓它逮住機會了,此時的十三可不是兩年前的十三了,九陽猴哪裡是它的對手,被十三摁倒在地抓的猴毛亂飛。

左登峰見此情形哪裡還會多想,急忙提氣輕身快速回掠,他太瞭解十三了,知道十三下死口,先前在三江並流區域若不是鐵鞋發現的早,它能把老大給咬死。

正一教的眾人眼見左登峰回掠也並沒有過分意外,因為他們都聽到了道觀裡傳來的貓和猴子的叫聲,情勢危急左登峰顧不得禮數,逕直掠進道觀,高喊著喝止了十三。

十三聽到左登峰的話放走了那只飽受蹂躪的猴子,就在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自道觀掠上了屋頂,九陽猴徑直撲到了玉拂的懷裡,連聲尖叫,受驚不小。

「我沒管好它,你的猴子沒事兒吧。」左登峰反手給了十三一巴掌,他知道十三不會受傷,此舉是做給玉拂看的。

「你的事情我剛剛聽說,我當時不知道你失去了靈氣修為,不然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玉拂低頭檢查了九陽猴的傷勢,十三的爪子很是鋒利,猴毛被抓掉不少,身上也有血痕,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玉拂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糟了,玉拂不同於其他女人,絲毫沒有扭捏作態,一見面不但沒有追究他之前做過的事情還主動反省自己當日的疏忽。

在此之前左登峰並沒有想跟玉拂見面,也沒想到玉拂會一點兒也不記恨他,可是現在看來玉拂不但沒記恨他,看著他的眼神還充滿了自責和感動。

「你瘦了。」左登峰心裡在想事情,嘴裡快速的敷衍了一句,這話一出口他立刻就後悔了,人不能緊張,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玉拂瘦了是真,但是他說出來就顯得充滿了關懷。

「你也瘦了。」玉拂柔聲開口。

左登峰聞言哭的心都有了,一步錯百步歪,說錯一句話就沒法兒收場了,他是來幫金針搶老婆的,不是來搶金針老婆的。

「是師兄暗中攛掇,張弘正自作多情,我並無嫁人之心,不過我沒想到你會來。」玉拂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感動。

玉拂每說一句左登峰的腦子就懵一分,在玉拂看來他是聽到她要嫁人的消息而趕過來橫刀奪愛的,玉拂將他的到來理解成了對她的表白。

「我是來幫杜秋亭的,你別誤會。」左登峰快速的做出了反應,絕不能優柔寡斷任由事情無法收場。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不該不相信你,也不該造作耍性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離開。」玉拂深感自責,羞愧落淚。

左登峰此時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二人此刻正在屋頂上,道觀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即便聽不到二人的交談,卻能看清二人的動作,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就真成橫刀奪愛了。

「你這個畜生,怎麼下那麼重的口,崔真人的猴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左登峰急中生智高喊著反手又給了十三一巴掌,他這一巴掌是做給外面的人看的,得讓他們以為玉拂是因為猴子受傷而掉淚的。

十三此刻被左登峰提在手裡,挨了打也並沒有叫喚,因為左登峰壓根兒就不捨得真打,高舉輕放,觸毛即止。

「好了,別怪十三了,九兒沒什麼大礙,咱們下去說話吧。」玉拂出言邀客。

左登峰一聽更懵了,他壓根兒沒想到三分鐘不到就把事情的搞成了這樣,這要是跟玉拂下去了,外頭那兩倆傢伙一準兒得哭。

「不能輕饒了它。」左登峰無奈之下只好再拿十三當擋箭牌,反手又是一下子,與此同時快速的思考該怎麼處理眼前這個棘手的局面。

「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件事情真不是我的本意,掌教師兄關心則亂,擅作主張,我也埋怨過他,不過現在看來還得感謝他。」玉拂面露羞澀。

左登峰聞言搖頭苦笑,誰家的大姑娘快三十歲了還沒嫁出去家人都會著急,這一點他並不懷疑,令他感到無奈的是玉拂錯誤的解讀了他的到來,對他的言語和神情也大大超越了朋友之間的分寸和禮數。

「你不相信我。」玉拂見左登峰搖頭,頓時面露悲傷。

「我沒懷疑過你。」左登峰抬手又給了十三一巴掌,這一下是真打,十三今天真把他害慘了。

「咱們下去說吧。」玉拂向南瞟了一眼。

「我不下去。」左登峰連連搖頭,這個當口要是下去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那些押你遊街的人咱們一個也不放過,下去吧,我有話要對你說。」玉拂騰出右手過來拉他。

左登峰見狀只能再度抬手去打十三,但是先前那一巴掌他打實了,十三眼見他又要打,扭身掙脫,調頭跑掉了。

十三一跑,擋箭牌沒了,左登峰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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