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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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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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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9 12:18:03 |只看該作者
第559章 珍寶展銷會

其實也不怪魯掌柜等人那么震驚,要知道王館長、周老幾人在京城古玩圈子中的地位,相當于武林名宿一樣的存在,稱得上是行業中的泰山北斗。說得夸張點兒,無論是他們之中哪個人打了一個噴嚏,京城的藏家圈子就要震一震。

很現實的例子,魯掌柜等人就是因為看見常老來了,才臨時起意過來祝賀的,心里何嘗不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借這個機會與常老聊上幾句,好混個熟臉。然而進來了他們才發覺,這里簡直就是龍潭虎一般,稍微走兩步就遇上足夠讓他們仰望的對象


“呲!我不是做夢吧,”


半響之后,才有人倒抽一口冷氣,喃喃自語道:“要不然這里根本不是什么新店開張,而是故宮組織的專家座談會。”


就在這時,有人輕步走了過來笑道:“魯掌柜,你們也在啊。”


“蕭兄弟。”魯掌柜轉頭一看,頓時笑道:“你也來了?”


來人正是蕭山,他早早就到了,也帶了好幾個朋友過來捧場。本來他幾個朋友還挺不情愿過來的,但是進來之后,看到柜架上的物件馬上態度大變,稱他夠意思。然后紛紛慶幸跟著來了,不然指不定要后悔莫及


蕭山自然有些得意,然后就看見了魯掌柜等人。畢竟大家都在琉璃廠開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多少少有些熟悉。


看到這些同行來了,蕭山覺得有必要替王觀招呼接待一下,所以就走了過來。


“這家店的東主是我的好朋友,肯定要過來捧場。”蕭山解釋了句,頓時讓魯掌柜等人眼睛一亮。


“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巧了。”


在旁人的暗示下。魯掌柜笑呵呵道:“蕭東主不瞞您說,我們現在是一肚子的迷惑不解,正愁找不到人請教呢。”


“迷惑什么呀?”蕭山有些奇怪。


魯掌柜聲音有幾分驚嘆:“迷惑這家店的東主是何方神圣,或者有什么樣的關系背景,竟然請得動那么多尊大佛過來鎮場子?”


“呵呵,不好說,不好說。”蕭山聞聲笑了,含糊其辭道:“反正你們只要知道他的人脈極廣就行,當然實力也很厲害。據我所知,店里的這些東西。都是他親自淘回來的……”


“什么?”


魯掌柜等人又是一驚,接著眼中充滿了懷疑。


“不相信?”蕭山笑著說道:“其實是他不愿意出風頭而已,不然你們應該早聽說過他的名號。不多說了,好像要剪彩了,大家去看看吧。”


說話之間,外面傳來了陣陣歡慶的聲樂。


與此同時,兩個伙計已經拉著一條彩帶攔在了店門之前,然后王觀和錢老、周老,各拿了一把剪刀。輕輕把彩帶剪去,算是完成了剪彩的儀式。


當然,開店的儀式卻還沒有完全結束。在剪彩之后,王觀走到旁邊輕輕一扯垂落下來的繩子。蒙在店門招牌上的紅布頓時掉落了下來。


一瞬間,拾遺閣三個古拙大字就展現在眾人的眼前。三個大字是周老的手筆,據說為了使得這三個字充滿了風骨神韻,老人家硬是把銅雀臺瓦硯借去幾天。打算用瓦硯研墨,以便體會那種歲月滄桑的感覺。


不過銅雀臺瓦硯還回來之后,王觀卻沒見到硯池上有使用過的痕跡。然而三個招牌大字卻顯得格外遒勁。大氣磅礴,自有一番顏骨柳筋的意味。


“好字呀。”眾人贊嘆。內行人就不用說了,知道書寫大筆字的不易,而且要展現風骨神韻,肯定是難上加難,所以才有幾分驚嘆。


至于外行人,純粹就是看個熱鬧,知道字好,但是具體好在什么地方,肯定是沒辦法描述出來的。不過,就算是外行,也具備了最基本的審美觀,看了也覺得三個大字不同凡響。


此時此刻,招牌掛出來了,也算是正式開門做生意。王觀給了曹祥一個眼色,讓他幫忙接待好奇進來觀看的客人,而自己則是引請錢老等人向二樓而去。


“一幫老前輩好像上去了。”


發現了這個情況,魯掌柜悄聲道:“我們也上去打聲招呼吧。”


其他人肯定也沒有什么意見,下意識的認為那些老前輩無非是覺得大廳吵鬧,所以才上二樓躲個清靜而已。他們現在跟著上去,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候幾句而已。


然而,上到二樓之后,魯掌柜等人卻驚奇的發現,二樓的情況不見得多么安靜,尤其是一個寬敞的房間之中,竟然擠滿了人。甚至于有幾分鬧哄哄的感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里頭有人在吵架呢。


“怎么回事呀?”魯掌柜等人十分奇怪,自然走過去看個究竟。然后發現一些人居然被轟了出來,可是他們卻沒有生氣惱怒的意思,反而眼巴巴在門口徘徊。


徘徊的人之中就有蕭山,畢竟相對一幫老前輩來說,他的年齡和資歷根本不占任何優勢,只得乖乖的出來了。幸好也有不少人與他同病相憐,他讓心里安慰不少。


“蕭兄弟。”魯掌柜走過去,一臉驚詫道:“里面是怎么回事呀?”


說話之間,也有人踮腳打量,不過只是看見黑壓壓的人頭,卻沒有看到具體的情形。


“別提了,僧多粥少,自然發生了爭執,然后老前輩們發威了。”蕭山苦笑道:“嫌我們在旁邊礙事,一點面子也不給,就直接把我們轟出來了。”


“就是!”


旁邊一個中年人連連點頭,搖頭嘆氣道:“我正看得起勁呢,就被擠出來了。”


“看?”


魯掌柜抓住了關鍵點,急忙問道:“大家在看什么東西?”


“珍寶,難得一見的珍寶。”蕭山順口笑道:“不是故宮那種看得見摸不著的東西,而是能夠上手觀賞的寶貝。”


“蕭兄弟,不要吊人胃口了。”魯掌柜好奇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寶貝,居然能夠讓大伙這樣失態,甚至連見多識廣的老前輩們都不淡定了。”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我看的是和田白玉水月觀音像。”


“琺瑯嵌珠石爵杯……”


“石濤山水畫!”


“雍正手書自得園楷體大字!”


“象牙雕群仙壽龍船!”


“金農漆書……”


“蔡京臨二王字帖手卷……”


蕭山等人七嘴八舌的報出了各種珍寶的名稱,然后連一些人自己都有幾分驚奇的感覺。畢竟在他們想來,自己看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沒有想到其他人的東西也同樣不遜色。


“你們那算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激動道:“你們知道我剛才看見什么了嗎?銅雀臺瓦硯啊,還沒等我拿起來細看,就被常老搶去了。”


“唉……”


聽到這話,其他人心有戚戚,一同哀嘆起來。


旁邊,魯掌柜幾人越聽越覺得離奇,甚至在懷疑這些人是在開玩笑,或者聯合起來戲耍他們。要知道剛才這些人提到的東西,無一不是價值百萬以上的寶貝,常人擁有兩三件已經是十分驕傲自得的事情了,怎么可能全部集中在這里?


“該不會是贗品吧?”


“要不然就是在某個博物館借來的東西。”


也不怪魯掌柜等人這樣想,以己度人嘛,自己不行,自然以為別人也做不到。況且加上王館長也在,自然讓他們浮想聯翩。


“贗品?”蕭山嗤笑道:“魯掌柜,其他我不多說,只是告訴你一句。在開業頭七天,整個店里絕對沒有一件假東西。”


“而且更不必擔心寶物是借來的,因為在里面展出的珍寶,除了兩件壓堂以外,其他東西都在出售的行列之中。說白了,里頭就相當于一個珍寶展銷會,如果哪位兄弟身家殷實,完全可以把東西直接買下來帶回去。”


在場的有幾個人是蕭山的朋友,自然不用擔心他會撒謊。


“大手筆呀。”有人驚嘆起來,然后摸了摸口袋,沮喪道:“可惜最近手頭不方便,看中了一件東西卻怕拿不下來。”


眾人深以為然,一陣感嘆。如果換在別的商店,聽說店里物品只確保七天真,估計顧客第一時間打電話到消費者協會投訴去了。然而前來慶賀的大多都是行里人,自然明白王觀的這個決定多么厚道,多么讓人嘆服。


另外,作為資深行家,一般的東西他們看不上眼,他們看得上眼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東西不一般,就意味著貴,多人競爭。但是想到可能過了這村,以后或許沒這店了,自然格外讓人糾結。


“想下手的就趕緊吧。”


此時,蕭山笑了笑,好心提醒道:“里頭的老前輩估計也有同樣的心思。”


“你說對了。”


一個臨近門口的人回頭嘆道:“我看見了,有好幾個老前輩拿著東西愛不釋手,甚至直接找王東主問價去了。”


“什么?”


“不能啊,我們還沒看呢。”


“好歹也要給我們一個欣賞的機會呀。”


剎那間,一幫人鼓噪起來。當然,也只是敢在嘴上叫嚷抱怨而已,真正擠進里面的卻一個也沒有。畢竟作為傳統行業的玩家,他們更加明白規矩的重要性。


不僅是尊老愛幼的規矩,更是一種安全的秩序。仔細想想就知道了,房間里面的東西那么珍貴,要是擠進去碰壞了一兩件,有些人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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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
發表於 2013-10-19 12:18:47 |只看該作者
第560章 羨慕嫉妒恨

這個時候,或許是聽見了門外的叫嚷聲,在王觀的引請下,錢老、周老等人也慢慢走了出來,到旁邊房間喝茶去了。


一時之間,魯掌柜等人也顧不上問候幾位老前輩,紛紛涌進了擺放珍寶的房間。


其實這個房間也挺寬敞的,而且擺放的珍寶也不少,主要是因為人太多了,就顯得有些擁擠不堪。幾乎每件東西的旁邊,都圍了三五個人觀賞。


此時,魯掌柜等人在角落之中,仔細觀賞一條由珠子串聯起來的軟鐲,那是清宮后妃的首飾。由于是東珠的質地,價格自然十分珍貴。本來王觀想把這類的首飾送給貝葉的,她覺得東西太奢侈浪費,干脆利落的拒絕了。


王觀想了想,覺得家里還有更好的,就順勢把東珠軟鐲擺了出來。


幸好來觀賞珍寶的都是男性,只是感嘆于軟鐲的精致華貴,倒也沒有別的心思。要是換了其他年輕女性在場,十有想把精美的東珠軟鐲買下來。而且說實在話,也就是感興趣的人不多,所以最晚進來的魯掌柜等人,才有近距離欣賞的機會。


“你們注意到沒有。”魯掌柜看完了東珠軟鐲之后,稍微打量房間情況,就低聲提醒道:“中間的人最多,肯定是最珍貴的寶貝。”


“早注意了,我也找人打聽了下。”


旁邊有人解釋起來:“那是店里的壓堂,最珍貴的兩件東西。其一就是曹魏銅雀臺瓦硯。第二件是一幅畫,一幅你們肯定猜不出來的畫。”


“廢話。”魯掌柜白眼道:“從晉唐到現代。書畫名家如天上繁星一樣多,而他們的作品更是數不勝數。沒頭沒腦的,我們肯定猜不出來。”


“別賣關子了,快說!”


在眾人的催促之中,那人才慢條斯理,又十分驚嘆道:“那是唐伯虎的金山勝跡圖。”


“金山勝跡圖?”


一些人愣了一愣,卻是沒聽說過這畫的名聲。不過他們也不笨,知道既然是唐伯虎的畫。又能夠成為壓堂的寶貝,那一定十分寶貴。


當然也有人清楚金山勝跡圖的來歷,比如說魯掌柜,只見他一臉難以置信之色:“什么,真是金山勝跡圖?不是說這畫燒毀了嗎?”


“不清楚。”旁人搖頭道:“不過許多人看了,包括那些老前輩,都認同這是真跡。想來也不可能全部看走眼了吧。”


大家自然搖頭,如果說一個人看不準,那是情有可原,全部人看不準,那就不太可能了。尤其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品行讓人信任。真跡就是真跡,贗品就是贗品,就算有存疑也會明白指出來,絕對不會做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事情。


“金山勝跡圖啊。”


與此同時,魯掌柜心頭好像被貓爪撩動似的癢癢。很想擠進人群之中看個究竟。


“慢慢等吧,估計要好久才輪到我們。”有人輕嘆。然后在房間游走起來,不時見縫插針觀賞一件件美輪美奐的珍寶。


好久之后,觀賞了壓堂的兩件東西,魯掌柜等人才慢慢走出了房間,表情有幾分慎重。頗有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架勢。


“狼來了。”回想房間之中,一幫觀賞寶物的人愛不釋手,反復掂量東西的模樣,分明就是準備出手的預兆。魯掌柜微微輕嘆,表情有幾分無奈:“而且還是大鱷級別的狼,看來以后的生意更加難做了。”


同一條街,特別是在附近開店的幾個掌柜,臉色更加不好看。畢竟有了這種實力非凡的競爭對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店里琳瑯滿目,連自己都動心的寶貝,他們感到一陣頭痛,束手無策。自己店里的東西,自己肯定心知肚明,真品連人家十分之一都不到,怎么和人競爭?甚至于看見店里這么多精品,他們都想著是不是趁著新店開張的打折期,干脆買點回去填充庫房。


至于盤外招什么的,最好不要妄想了。


看看王觀的人脈關系就知道了,有這么多老前輩前來捧場,足夠一些人收斂花花腸子,打消了某些陰暗念頭,不然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幾人的心情不好,也沒有了觀賞珍寶的興致,所以才打算離開,回去商量對策。


走了幾步之后,才準備下樓梯,有人發現魯掌柜沒有跟上,頓時回頭招呼道:“老魯,愣著干嘛,走了。”


魯掌柜輕輕點頭,快步跟了上來。有人隨口問他:“剛才在看什么?”


“我在奇怪。”魯掌柜有些不解,琢磨道:“幾位老前輩不是在旁邊屋里喝茶么,怎么把門關上了,該不會是在觀賞什么稀世珍寶吧。”


旁人覺得魯掌柜想多了,隨口道:“外頭吵,關門隔音很正常嘛。”


“也是……”魯掌柜釋然,與幾個同行離開了,卻沒有自己猜中了事實真相。


此時此刻,王觀把游仙枕拿了出來,錢老和周老還好,畢竟觀賞把玩過了,自然十分鎮定。可是常老、陳老、王館長等人,一下子就瞠目結舌起來。


“這是傳說中的游仙枕?”


剎那間,王館長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潛臺詞應該是知道除了焦尾琴和宣德寶爐以外,王觀手里肯定還有其他稀世珍寶。


然而在這個時候,卻沒人理會王館長,紛紛圍到桌子旁邊觀賞起來。


“其色如瑪瑙,溫潤如玉,制作甚樸素。枕之寢,則十洲、三島、四海、五湖盡在夢中所見。帝因立名為游仙枕。”


“俗中安得游仙枕,世上原須使鬼錢。”


“尋洞天深又深。游仙枕,頓消名利心……”


常老脾性比較急,沖上來之后直接游仙枕攬在懷里,這樣就沒人和他搶了。然后在眾人不憤的目光中,他仔細的觀察玉枕,觸摸枕上的圖紋。


不久之后,常老十分肯定道:“沒錯,這個就是開元天寶年間。西域龜滋國進貢給唐明皇的游仙枕。”


“這個不用你說,把東西放下來,我們自己會看。”


“就是,難道就你有眼力,我們是睜眼瞎么?”


眾怨難犯啊,常老也扛不住壓力,十分無奈放下游仙枕。一臉依依不舍,然后回頭朝王觀吹胡子瞪眼道:“小子,你手頭上有這樣的稀世之寶,怎么不早告訴我。”


王觀還沒有解釋,旁邊就有人幫腔了:“為什么要告訴你,早告訴你估計又讓你搶去了。我可以肯定。他現在就該惦記著這個游仙枕了。”


“有道理,王觀你下次要注意了,以后得了什么寶貝告訴我們就行,千萬不要告訴他。你沒聽說圈里有句諺語呀,防火防盜防老常……”


“你們夠了啊!”


常老悻悻道:“居然當著小輩的面這樣編排我。要是他們當真了怎么辦。”


“當真了好呀,看到你就繞著走。能夠減少許多損失。”


又調侃了幾句,幾位老人才仔細的欣賞游仙枕,只見在燈光的映照下,枕上圖紋好像呈立體的畫面,仿佛要浮動起來似的,果然頗有些十洲三島、五湖四海入夢來的異相。


見此情形,大家自然少不了一番驚嘆。


“金山勝跡圖與銅雀臺瓦硯固然不錯,與游仙枕相比還是遜色許多。”


一個老人有些感嘆道:“這樣的東西才是真正的鎮店之寶,要是用這樣的稀世珍寶壓堂,古玩店少說也能夠傳承一兩百年吧。”


“承你老吉言了。”王觀笑道:“不過游仙枕是我的私人收藏品,不計入店鋪之中。”


“唉……”


幾個老人頓時失望搖頭,他們本來想著如果游仙枕是店里的東西,那么就算王觀不打算出售,他們也能時不時過來欣賞把玩。沒有,這個直接破滅了。


不過也有人反應很快,立即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了王觀,讓他有空就多去自己家坐坐,大家相互交流一下收藏心得體會。


一時之間,王觀收到了許多電話號碼,也算是達到他按照錢老吩咐拿出游仙枕的初衷。


如果說之前是看在錢老的面子上,這些老前輩愿意過來走一趟,那么在今天以后,王觀再弄個類似這樣的聚會,完全可以自己打電話請人了。


少了一個環節,實際上就是一種認可。另外不要以為幾個人的認可可有可無,實際上好處大著呢,至少拾遺閣的招牌算是打響了。


本來今天只是蕭山、皮求是他們呼朋引友過來而已,到了明天,秉著獨樂不如眾樂的想法,兩人的朋友又叫上其他朋友蜂擁而來。


然后就是這樣循環往復,好像是滾雪球似的,聲勢自然越來越大。一時之間整個京城的藏家圈子都知道琉璃廠新開了家古玩店,店里真東西很多,好東西更是不少。甚至連一些大拍會上才能見到的珍寶重器,也能夠在店里隨便觀賞。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肯定不相信。口耳相傳之下,自然有人忍不住好奇心過來看個究竟,然后紛紛證實了這不是謠言,拾遺閣的人氣自然爆漲。人氣瀑漲在某種程度上也意味著生意興隆,畢竟逛古玩店的人,不可能光看不買吧。


十個來看的,只要有一兩個買,那也就很高的比例了。況且有些人身家綽余,直接相中二樓的珍寶,一番討價還價之后,當場拍板買下。


所以等到晚上結算的時候,利潤往往超過百萬,簡直比搶銀行來錢還快。魯掌柜等同行也收到了一些風聲,肯定少不了一番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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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9 12:19:39 |只看該作者
第561章蘇老爺子的壽辰

當然,在店鋪開張之后,生意十分紅火,王觀也忙不過來,哪里還顧慮到同行們是什么樣的想法。生意興隆,財源茂盛的自然值得高興,但是每天迎來送往的,又是握手,又是笑臉迎客,讓他感覺手和臉都快僵硬麻木了。


幸好,這種快樂兼痛苦的日子不算很長,不過是持續了幾天工夫就慢慢緩了下來。畢竟新鮮感一過,除了真心想要買東西的顧客,其他人自然很少再上門了。


盡管如此,王觀也比較開心,因為在這幾天的迎客之中,他也知道拾遺閣的口碑算是建立起來了。以后只要不出現什么差錯,那么絕對能夠在京城站穩腳跟。而且不僅是古玩店,現在京城的收藏圈子,也都知道有他這號人物了,總算是脫離了無名小卒的范圍。


王觀躊躇滿志,給大掌柜曹祥和兩個伙計鼓氣之后,就悠然自得的跑到二樓靜室品茶。既然清閑下來了,那么就該享受一把東主的待遇。


不過王觀才坐下來,還沒開始燒水呢,兜里的手機就響了。他順手摸出手機一看,發現是高德全的來電,急忙接聽了。


“王觀,聽說你這幾天生意紅火,日進斗金啊。”高德全笑道:“什么時候回來請客啊。”


“快了快了,等到忙完了這段時間,古玩店步入正軌,也沒有別的事情,就回去看看。”王觀心情舒暢,笑著說道:“就等著看德叔你燒造毛瓷呢。”


“這事還早。”高德全順便提了下工作的進展,然后微笑道:“你沒別的事最好,正好可以去滬城一趟。”


“滬城?”王觀一怔,忽然反應過來:“蘇家老爺子的壽辰?”


“對,就是這事。”高德全點頭道:“怎么說我們也是蘇氏的合伙人。蘇文弈派人送請柬過來了,你去不去?”


“德叔,你覺得我要不要去?”王觀沉吟道,有些拿不準主意。


“怎么,你不想去嗎?”高德全有些驚奇,忽然笑道:“我說你是不是還記恨昌化老坑的事情呀,所以恨屋及烏,才不想參加蘇老爺子的壽宴。”


“或許吧。”


王觀仔細想了想,感覺真有這個可能性,不然潛意識中怎么不想去呢。


“不對。你不是王觀,是不是飛白在捉弄我。”


高德全開玩笑道:“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飛白才會這樣小氣,睚眥必報。你的話,可不會記著這種小過節。再說了,你別顧著昌化老坑的事是自己吃虧,也要想想在毛瓷這事上,蘇氏也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呢。”


“也對。”


王觀笑了笑,無所謂道:“既然德叔覺得我應該去。那我就去吧。”


“小子,別那么不情愿。”高德全提點道:“蘇老爺子的壽宴上肯定是賓客云集,都是大豪紳、大老板什么的,這些可是潛在的客戶啊。”


“了解。”王觀笑道:“那我是回瓷都與你匯合。還是直接到滬城等你?”


“到滬城等我吧。”高德全體諒道:“你的女朋友不是蘇州的嗎,可以順便帶她回家看看,然后再去滬城也不遲。”


“好……嗯,就這樣吧。”


王觀關了手機。感覺高德全的提議也不錯,接下來自然不再喝茶了,立即與曹祥打了聲招呼就返回錢家大宅門。


“蘇瑞生的壽辰。”


本來挺奇怪王觀這么早回來。聽說怎么回事之后,錢老微笑道:“以前曾經打過交道,也算是泛泛之交吧。你去賀壽,順便也幫我捎帶一份禮物。”


“嗯。”


王觀爽快答應下來,然后轉頭笑道:“飛白,那里很熱鬧的,你去不去?說起來蘇文弈也算是你姑父吧,也不打算去探一探親戚?”


“沒空。”俞飛白一口拒絕,哼聲道:“提到蘇氏我就一肚子氣,居然攪和了我的生意,算什么親戚啊。他們先不給我面子,憑什么要我給他們面子?”


“小心眼兒,人家不知道嘛。”王觀笑道:“知道了,肯定乖乖雙手奉上。”


“切,那是施舍,你覺得我會要嗎。”俞飛白撇嘴道,這點傲氣他還是有的,不然當初就該表露身份了。


“隨便你了,愛去不去。”


王觀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不去更好,順便留下來幫我看店。”


“知道了。”俞飛白懶洋洋道:“安心和貝葉妹子度蜜月去吧,當然如果揀到什么大漏,或者又碰上了什么寶藏,記得給我打電話就行。”


“但愿……”


王觀一笑,花了一天時間,把京城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后,就與貝葉坐上飛往滬城的飛機。兩個多小時之后,就在浦東機場降落下來。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說,租了一輛車之后,直接朝蘇州而去,在下午的時候,就到達了蘇州城郊。


對于這里的環境,王觀也算是十分熟悉,駕輕就熟的就開車回到了貝葉家門口。


“今天周末,爸媽應該在家。”


貝葉笑盈盈道:“我沒給他們打電話,看到我們回來,他們肯定很驚喜。”


“我看你不是想給他們驚喜,而是驚嚇。”王觀笑道,提著禮物跟在貝葉身后進了樓房,然后在她的示意下,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


在進入廳門口的一瞬間,貝葉忽然笑道:“爸媽、爺爺,我回來了。”


聲音雖然突兀,但是不至于嚇著人。和貝葉料想的一樣,父親母親爺爺都在。不過讓她有幾分意外的是,家里來客人了。


“小葉!”


看見貝葉回來,她的家人自然很高興,接著就注意到王觀也跟著來了,對此一家人更是欣然而笑表示歡迎。


“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貝葉母親埋怨了兩句,就十分熱情的招呼王觀坐下來喝茶。


當然,客人還是要招待的,那是一位模樣很慈祥,有幾分老態的婦女,貝葉母親介紹說是大姨。應該是親戚之類,王觀也跟著叫了。


這位大姨前來的目的不是什么壞事,相反還是大大的好事。兒子娶媳婦了,請貝葉一家人去赴宴。本來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卻特意來走一趟,可見誠意。


對此,貝葉家人自然沒有任何推托的理由,直接表示一定到場表示祝賀。


大姨很高興,拉著貝葉的手,看著王觀笑道:“女婿都上門了,看來你們家也快了,到時候一定要提前通知……”


調笑了兩句,在貝葉羞澀的笑容中,大姨就起身告辭了。挽留無果,貝葉母親把人送下了下去。與此同時,貝葉眨了眨眼,有幾分迷惑不解道:“爸,這位大姨以前怎么沒有見過?”


“別說你了,我也沒見過。”貝父撓頭道:“我都不知道你媽媽還有這個大姐呢。”


“那就奇怪了。”貝葉多少有些意外。


不久之后,貝葉母親返回廳中,發現大家的目光看向自己,頓時左右看了眼身上衣服,有些奇怪道:“怎么了?都盯著我干嘛?”


“沒事。”貝葉笑盈盈道:“就是在奇怪,我怎么突然多了一位大姨。”


“我們結婚那么多年了,從來沒有聽你和老丈人提到這事。”貝葉父親笑瞇瞇道:“藏得真夠深呀。”


“少胡說八道。”貝葉母親瞪了一眼,也有幾分感嘆道:“她是我一位學生的母親,當年我曾經幫助過他們,沒有想到他們依然記得,所以才特意前來邀請我們參加婚禮。”


貝葉父親若有所思道:“就是那個逢年過節都送禮物過來的余杰?”


“嗯,就是他。”貝葉母親點頭道:“不過是當年給他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而已,沒有想到他一直感恩到現在。”


“不僅是勤工儉學,還幫忙墊付了幾個學期的學費。”貝葉父親笑道:“他好像是貴省人,畢業之后一個人在滬城打拼,也挺不容易的。”


“而且還是單親家庭,母親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更加的不容易……”


貝葉母親微嘆,多少有些酸楚的感覺。畢竟為人父母,自然更加清楚撫兒養女的辛苦。一個母親供養兒子讀書成才,其中的辛酸苦楚,絕對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完的。


不過,到底是別人的家事,感嘆一番之后,就改聊別的事情了。


聽說王觀在京城開店很成功,貝葉家人自然為他感到高興,晚餐也很豐盛,氣氛也十分歡暢,起碼王觀是這樣覺得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觀就開車載送貝葉和她的母親,飛快朝滬城方向而去。不要誤會,不是去參加蘇老爺子的壽辰,而是貝葉母親善心大發,打算去幫那位大姨分擔籌辦婚禮的工作。


當然,貝葉母親的學生是工薪階層,肯定沒有辦法在繁華熱鬧的市區中心買房的,所以住的地方稍微有些偏僻,一番好找之后,才算是來到了目的地。


接到電話,知道貝葉母親過來之后,大姨自然十分高興,急忙出來迎接。然后帶著他們進了小區來到一棟公寓樓,再坐電梯上了十層,最終進入一個套房之中。


套房應該是剛裝修不久,肯定談不上多么奢華,不過也有幾分素雅。


“快請坐。”


此時,大姨熱情倒水招呼,又解釋道:“阿杰上班去了,估計要晚些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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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
發表於 2013-10-19 12:21:03 |只看該作者
第562章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在大姨的招待下,大家坐下來喝水,貝葉母親直接道明了來意。


“你太客氣了。”大姨十分感激,然后連忙擺手道:“阿杰說這事不用我們操心,好像有個什么婚慶公司,交給他們處理就好。”


“婚慶公司那是迎賓接送新娘的,但是新房的布置,應該由大姐你來辦。”


貝葉母親笑著說道:“雖說現在的婚禮多數是西式的,但是一些傳統也不能丟下。比如說紅棗、花生、桂圓、瓜子什么的,也要撒一些在床上吧。”


“對對對,這個可不能少。”大姨深以為然,慈祥笑道:“我就盼著明年抱個大孫子呢。”


“所以說,該布置的還是要布置的,好討個吉利。”貝葉母親笑道,然后與大姨熱切的商量大紅雙喜字應該是貼在房門,還是房間墻上。


關于這方面的話題,王觀和貝葉根本沒有插嘴的余地,只有乖乖的旁聽。之后貝葉母親和大姨又聊了片刻,就決定去房間實地考察,留下王觀和貝葉在客廳閑坐。


就在這時,王觀聽見門鈴響了,多少有幾分意外。由于他就坐在門口旁邊的椅子上,也沒有太多想法,順勢就站起來開門。


門開了,只見外面站著兩個人。一個身穿藍色耐贓的衣服,手臂還戴著袖套,一看就知道是做技術活的老工人。另外一人就比較講究了,一身復古的白綢長衫,手里還執著一把描金骨白紙扇,很有藝術家的風范。


“咦。”


此時,看見是王觀開門,老工人有些驚疑:“請問余大姐在家么?”


“誰呀。”


這個時候,大姨也聽見了門鈴聲響,在房間走了出來。


“余大姐。是我啊。”老工人連忙笑道,臉上表情卻微微放松下來。顯然剛才是在懷疑王觀的身份,所以有幾分緊張。


“啊,是張師傅呀,快些請進來。”大姨連忙上前招呼,也有些迷惑的看了眼張師傅旁邊的白綢長衫中年人:“這位是……”


“大姐你好,我是隔壁樓的宋英華。”中年人笑容可掬,彬彬有禮道:“聽張師傅說這里搬來了位熱心腸的大姐,所以特意過來認識一下。”


很明顯是客套話,不過讓人聽了也覺得心里舒暢。不會有什么反感。反正大姨挺高興的,連忙迎請兩人進來,奉上茶水。


“余大姐,你讓我幫忙修補的東西已經補好了。”老工人也是個直性子,一坐下來就把手里的一件用幾層黑塑料袋包著的東西擱在茶幾上,憨厚笑道:“你看看中不中。”


“張師傅的手藝肯定沒話說……”


大姨稱贊起來,順手把塑料袋解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王觀看了過去,只見那個東西是個木制的佛龕。也就是用來供奉佛像、神位的小閣子。佛龕的起源現在很難說得清楚了,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佛龕體積比較大,而且是要開鑿石窟以供奉大型的佛陀菩薩像。


直到后來。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有人改用木石材料把佛龕做成小巧玲瓏的模樣,這樣就可以很方便的將佛龕安放在家里供奉佛像神位了。足不出戶就能供奉神佛,這樣的好處顯而易見。小巧玲瓏的佛龕自然盛行起來。


然后經過千百年的發展,本來很單調作櫥子形的佛龕,也逐漸發展出更多的樣式。最基本的就是仿宮殿樣式制作的佛龕。另外還有亭臺樓閣等等款式,相當于古代建筑的微型縮影。


此時,茶幾上的佛龕卻是寶塔狀的,看起來好像是七層寶塔,而中間位置鏤空,應該是用來擺放供奉的佛教神位之類。


純木質結構的塔形佛龕,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底座稍微有些開裂。現在被張師傅用薄鐵皮片圍箍起來,重新予以加固。大姨也沒有謬贊,張師傅的手藝確實有兩把刷子,鐵皮片箍得很嚴密,沒有任何松動的痕跡。


對此,大姨十分高興,感謝連連。


“一點小事,甭客氣了。”張師傅擺手道:“鄰里之間,相互幫忙也是應該的……”


雖說現在的社會風氣,鄰里關系越來越淡薄了,有的時候甚至不知道對面住了什么人。但是在大姨、張師傅老一輩人的眼中,還是很重視這層關系的。畢竟在某些時候,遠親不如近鄰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與此同時,宋英華忽然開口笑道:“大姐,恕我冒昧問一句,這個佛龕您應該供奉好長一段時間了吧。”


“嗯?”大姨微微一怔,據實點頭道:“沒錯,已經很久了,那是老家的東西,當年由孩子爺爺供著,然后輪到我繼續使用到現在,也有二三十年了吧。”


“大姐你說錯了。”宋英華微笑搖頭道:“佛龕可不止二三十年,你少說了一百年。在我看來,這東西起碼有一百多年歷史了。”


“什么?”


一瞬間,大姨和張師傅愣住了。


旁邊,貝葉悄悄地扯了扯王觀衣角,俏目浮現探問之色。王觀凝視佛龕片刻,然后微微的點頭,也頗有些明白宋英華的來意。


另外,王觀對宋英華也有幾分良好感觀,因為他足夠誠實,直接點明了佛龕的年代。不像某些黑心古玩商,利用物件主人什么都不懂的心理,哄騙似的把東西以十分低廉的價格買了下來。那不叫揀漏,而是欺詐。


當然,這只是初步印象而已,也不代表什么。畢竟作為行里人,王觀也清楚什么叫做欲擒故縱。暗暗給貝葉使了個眼色,讓她放心之后,王觀舉杯喝茶,冷眼旁觀。


適時,宋英華直言不諱道:“也就是說,這個佛龕也能夠稱為古董了。”


“古墓?”


張師傅驚詫道:“就是電視上常說那種,很值錢的玩意?”


“呵呵,張師傅看過電視,那么也應該也清楚,古董也有不值錢的。”宋英華笑了笑,指著佛龕說道:“好比這個佛龕,由于是純木質結構,而且又不是紫檀、花梨、楠木之類的珍貴材料,在價格上肯定不占優勢,沒有辦法與鑲嵌金銀珠寶的佛龕相提并論。”


“不過,凡事也應該相對來說,這個佛龕畢竟是一百多年前清末時期的東西,流傳至今也挺不容易的,而且做工考研精良,應該是當時的大戶人家專門訂制的物件。”


宋英華沉吟道:“綜合起來考量,這個佛龕的價格也不會很低,三五萬肯定有許多人要。或者遇上真心喜歡的人,價格還可以更高一些。”


“三五萬?”大姨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雖說她辛勞大半生,銀行中的積蓄肯定超過了三五萬。但是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別說好三五萬了,就是三五千,都不是什么小數目。


況且兒子婚禮在即,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大姨自然想把婚宴辦得風光一些,好讓兒子在同事朋友面前長長臉……


想到這里,大姨也有幾分迫不及待道:“大兄弟,你說這個小塔子真能賣三五萬?”


“能,絕對沒錯。”


宋英華斬釘截鐵道:“大姐要是懷疑我在蒙你,你可以到城隍廟附近的古玩店打聽一下。就算有黑心店家欺生,只肯給你幾千錢,你扭頭就走,他們肯定會漲價。或者遇上有良心的掌柜,他們應該會報一兩萬的價。”


“這也不是在坑你,而是行當里的規矩了,收貨的時候要習慣性攔腰斬一刀。你只要和他談一談,也能談到三四萬。”宋英華悉心教導道:“當然,還有能夠賺更多錢的辦法,只不過也有幾分麻煩。”


“城隍廟里有許多擺地攤的,你要是認識有人,可以找他們幫忙供銷。或者直接給抽成,他們肯定賣力向行家推銷,價格說不定能夠超過五萬。”


宋英華娓娓而談,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


“但是我沒有認識的人呀。”大姨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張師傅倒是明白了幾分,忽然笑道:“余大姐,你是當局者迷呀,眼前不是就有認識的嗎。”


剎那間,大姨恍然大悟,宋英華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上門說這番話,說不定是想買下這個佛龕。心里這樣想著,大姨有些遲疑道:“大兄弟,你……”


未等她說完,宋英華就笑道:“不可否認,我對于這個佛龕也有幾分興趣,但是對于供奉在佛龕里的東西更加好奇。余大姐不介意的話,能把供奉的東西拿來給我看看嗎?”


“果然不出所料。”


適時,王觀的目光輕微一閃,猜測宋英華要圖窮匕見了。先是通過佛龕的事情上取得大姨的信任,那么待會東西拿來,價格的高低就隨他張口,想必大姨也會習慣性的相信。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這一招在古玩行中十分常見。


“倒要看看你是忠是奸。”王觀暗暗忖度,繼續喝茶旁觀。英雄嘛,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才登場的。況且也拿不準宋英華是好心還是歹意,所以不急,慢慢來。


王觀不急,大姨卻很快,連忙返回房間去拿東西,一瞬間的工夫就出來了。


“大兄弟你看,佛龕里供奉的就是這尊佛像。”


說話之間,大姨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擱在茶幾上,只見佛像莊嚴跌坐,手掌在胸前合十,眼睛似睜微閉,看起來就是很平常的佛陀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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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與你結個善緣

佛陀坐佛樣式十分常見,這也不是什么問題。只要佛像的材料好,最主要是鑄造的技藝精湛,那么也十分值錢的東西。例如明清宮廷珍藏的銅質佛像,保存完好無損,品相又十分精致的,在拍賣會上的價格往往超過了三五千萬,甚至于達到億元以上。


由此可見,大富豪們都具備比較堅定的宗教信仰,而窮人大多數是無神論者。


扯遠了,言歸正傳。這個時候宋英華看見了佛像,臉上自然有幾分欣喜的表情。不過在把佛像拿起來觀賞之后,欣喜的表情就慢慢暗淡了下來。


這樣的表情變化卻不是特意裝出來的,因為王觀多少也有這樣的感覺。


王觀就坐在旁邊,自然看得很清楚,盡管佛像質地暗黃,看起來很像是銅器口嚴格來說確實是銅器佛像,問題在于這銅卻不是好銅,而是摻有許多雜質的劣銅。


宋英華把佛像底座一翻,王觀就看見了密密麻麻的棕眼,佛像內部居然還是空心的。也就是說,佛像就是用銅汁澆灌在模具上的產物。這樣的質量,這樣的工藝,不管有多少年的歷史,價格都高不到哪里去。


適時,宋英華輕嘆起來,搖頭道:“余大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這個佛像質量太差,還不如佛龕值錢呢。唉,難怪古人要做買犢還珠之事,主要是珠子可能是魚目,而盒子卻是紫檀之類的珍貴木料啊。相比之下,肯定是盒子更加值錢。”


“真的?”大姨語氣之中充滿了失望的情緒。


“大姐,我沒撒謊。”


害怕大姨不信,宋英華順手把佛像擱在張師傅身前,示意道:“張師傅你看看,你是廠房出身,想必對于這種玩意不陌生吧。”


“我不懂看啊。”張師傅搓手道,一臉為難之色。


“很容易看的。”宋英華提點道:“其他的不用管,你主要是看東西怎么做出來就行。


“這個簡單。”張師傅點了點頭,拿起佛像打量片刻就斷定道:“應該是用熔煉不徹底的銅汁澆在模具上鑄出來的,所以皮很薄,用力一捏就扁了。”


“對了,這種省時省力的方法,那是七八十年代最常見的鑄造手段了。”宋英華侃侃而談道:“然而在一百多前年,古人一般是按照傳統的古法鑄造物件的。比如說泥范法、鐵范法、失蠟法之類,鑄成的東西非常精美,絕對不像現在這種破銅爛鐵的模樣。”


“也就是說,這個佛像就是二三十年前的東西,根本不值錢。就算是送到廢品收購站,人家也未必樂意收這種雜質太多的銅器。”


宋英華這話不怎么好聽,卻是十分明顯的事實。


“真的?”


說話的是貝葉,在王觀耳邊小聲的詢問。


“嗯。”


王觀輕輕點頭,在張師傅看完佛像之后,也把東西拿了起來掂量片刻冇,百分之百確定這玩意真如同宋英華所說,就是一個破銅爛鐵。他暗暗的搖頭,把佛像放了下來,又順手拿起佛龕仔細打量。


“說起來也是我貪心了。”


此時,宋英華嘆道:“能夠得到一個保存還算完好的佛龕也算不錯了,也不指望它原來供奉的東西也一起流傳下來。”


說話之間,宋英華直接報價道:“佛龕挺不錯的,要是余大姐有意向出手,我倒是可以花五萬塊買下來。”


“五萬!”


聽到佛像不值錢,大姨心里也頗有幾分失望,旋即又被宋英華的報價轉移了注意力。


“沒錯,就是五萬。”宋英華微笑道:“可以轉賬,也可以直接拿現金結算。反正錢到你手了,再把東西給我就行。”


大姨臉上一喜,正想點頭之際,旁邊傳來了貝葉母親的還價:“十萬。”


“什么?”宋英華愣了一愣。


“這個佛龕要十萬塊。”


貝葉母親強調起來,反正在她看來,既然宋英華那么干脆的拿出五萬買佛龕,那么說明東西的價格肯定不止五萬。而且也甭管東西多少錢,先翻上一倍總是沒錯的。能成自然最好,不能成也可以慢慢討價還價嘛。


宋英華多少明白貝葉母親的心理,頓時笑道:“這位女士,佛龕固然不錯,但是遠遠不到十萬的地步。我出價五萬已經十分hòu道,如果大姐點頭同意,我們馬上就可以成交。要是不同意的話,那么我們只有好聚好散了。”


貝葉母親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她卻是沒辦法判斷出宋英華這話是以退為進,還是真有這樣的打算。貝葉母親在躊躇,大姨卻有心同意下來,但是又不好抹她的面子,只有暗暗的著急,欲言又止。


就在這一時刻,王觀忽然開口道:“五十萬,或者五百萬!”一瞬間,眾人愣住了,好半響沒有反應道來…


“王觀,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貝葉母親十分驚詫:“什么五十萬,五百萬的。”


王觀笑了笑,神態自若道:“我的意思是,這個佛龕的價值恐怕要超過五十萬,甚至可能五百萬都不止。”


“不可能……。”


大家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尤其是張師傅,幾乎要拿王觀當成神經病人看待了。


“咔嚓!”


就在這時,屋門開了,一個青年走了進來,乍看見屋里這么多人,也是大大的錯愕起來,甚至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呢。


還好看見了大姨,青年定了定神,才想招呼卻發現了貝葉母親的身影,他一愣之后就驚喜交集道:“老師,您怎么來了?”


“余杰,你回來了。”貝葉母親微笑道:“今天周末,正好不用上課,就過來看看有什么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阿杰,老師他們早來了。”大姨慈祥笑道:“剛才在幫你布置新房呢。”


“老師,太麻煩您了。”余杰十分感激,然后也有幾分抱怨道:“媽,我不是說過了么,這種事情自然有婚慶公司安排,你不用操勞的。”


“別人安排總有疏漏的地方。”貝葉母親笑道:“不如自己來更加讓人放心。”


“對對……。”大姨深以為然。


余杰無奈一笑,一個是慈愛自己的母親,另外一個是自己視為長輩,十分尊重的恩師。兩人聯合起來,他還能說什么?


苦笑之后,余杰也注意到旁邊幾人,看了眼貝葉就猜測道:“老師,這位是你女兒吧。”


說起來,貝葉和她母親也有幾分相似之處,并不是很難猜測出來。


“對,是我女兒。”貝葉母親回頭道:“小葉,叫人。”


與此同時,貝葉也乖巧的站了起來,順勢攙著王觀手臂,輕盈笑道:“杰哥你好,一直聽母親叨念你是她的得意門生,現在總算是見著真人了。”


“那是老師厚愛,故意在棒我。實際上,估計我是老師眾多學生中最不爭氣的一個吧。”余杰謙虛兩句,隨之看向王觀,眼睛也有幾分了然,不過還是試問道:“這位是?”


“姑娘的男朋友。”


大姨在旁邊插嘴,笑容滿面道:“和你一樣,準備辦事了。”


“真的,那就恭喜兩位了。”余杰連忙道賀。


“同喜,同喜。”王觀由衷說道,笑容也愈加濃郁。如果貝葉不輕輕掐他手臂軟肉的話,那就更加完美了。


之后余杰目光一轉,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張師傅,小塔子修好了?真是太感激你了,晚上過來吃飯,我敬你兩杯。”


“都說了,只是掄兩下錘子的事情,不要總是掛在嘴邊。”張師傅擺了擺手,表情有些驚疑道:“不過我很好奇,他說這玩意能值五百萬,這是不是太夸張了?”


“什么五百萬?”余杰愣住了。


“張師傅,你聽錯了。”王觀笑道:“我說東西可能值五百萬,未必就是這個數。當然,五十萬那是妥妥的,肯定沒問題。”


“這也不可能。”


宋英華搖頭道:“我可以拿人格擔保,這樣形制品相的佛龕,三五萬那是最正常的價格。要是遇上真心喜歡的人,也是七八萬到頂,絕對不會達到五十萬的程度。”


“小兄弟。”


說到這里,宋英華臉上充滿了懷疑之色:“你憑什么說東西在五十萬以上?況且不管是什么樣的古董都有一個市場價位,而且上下的波動不大,但是五十萬到五百萬差價太大了,你可不能信口雌黃,隨便胡謅呀。”


“我敢這樣說,肯定有倚仗的依據。”王觀十分自信,然后笑道:“不過作為行里人,想必宋先生也應該明白規矩。”


“什么規矩?”其他人十分不解。


然而,宋英華的臉色卻變了一變,有些驚奇道:“聽這話的意思,小哥也是同行呀,不知道是吃哪里,玩什么的?”


“在京城瞎混,東南西北中,靠朋友們賞臉吃四方。”王觀微笑道,暗示自己是開店的。畢竟只有做古玩生意的人才能夠居中坐莊吃四方,收藏不同種類的東西。


要知道人的精力有限,連錢老這樣的大收藏家,也不敢說窮盡天下藏品,而是比較專注瓷器類的東西。其它的藏品自然也有,不過相對來說肯定很少,算是一種點綴。


“原來是真正的同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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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佛塔舍利

此時宋英華遞來了名片,王觀順手接過來低頭一看,才恍然明白他為什么強調大家是真正的同行了。這個宋英華是滬城知名拍賣公司的經理,嚴格來說也是屬于開門做生意一類,確實是真正的同行。


一般來說,同行是冤家。不過大家做生意的性質不太相同,加上隔得太遠了,自然也冤不起來。所以宋英華大大方方遞出了名片,打算結個善緣。


當然,也不是無緣無故要結這個善緣,因為王觀剛才提到了規矩。


這個規矩自然是古玩行里的傳統了,宋英華覺得佛龕只值三五萬,而王觀卻認為能值五十萬以上。宋英華不認同,并且要讓王觀拿出憑據來。這樣一來,就有些眼力不如人,向人討教的意味了。


換句話說,宋英華這是要請王觀幫忙掌眼。但是兩人素不相識,大家都是靠眼力吃飯的,王觀沒有理由指點他,所以宋英華才想結個善緣。不要以為這個善緣就是口頭上一句話而已,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人情,指不定什么時候宋英華需要還回來。


不過,兩人云山霧水的繞圈子,其他人肯定很納悶,完全摸不著頭腦,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兩人好像在打什么機鋒。


這個時候,機鋒打完了,王觀也順手收好了名片,然后捧起佛龕笑道:“我說東西價值五十萬,那肯定不會胡亂開玩笑。”


“不過,值錢的并不是這個佛龕,而是藏在佛龕里頭的東西。”說話之間,王觀手指頭伸進了佛龕鏤空的位置,然后在頂上比較凹陷的地方輕輕摳動起來。


“佛龕里有東西?”不僅是宋英華。包括余杰等人也十分吃驚。


“誰說沒有,這不是出來了么。”


就在這時,一枚黑乎乎的東西就順著王觀的手指頭落進了他的掌中,然后他把東西拿起來仔細打量之后,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


見此情形,余杰十分驚詫迷惑,忍不住問道:“媽,東西是你藏的?”


“沒有呀,我一直以為小塔只是普通東西。”大姨十分迷糊道:“直到剛才大兄弟說這是值幾萬塊錢的古董。而他又說能值五十萬,都把我搞糊涂了。”


“不必糊涂。”王觀笑道:“給宋先生看看,就知道值不值五十萬了。”


說罷,王觀把東西遞了過去,宋英華迫不及待伸手接拿起來。


乍看之下。東西有點兒橢圓,像是珠子。黑不溜秋的模樣很不起眼,恰好就是這種漆黑的顏色,才沒讓人意識到被香火熏得同樣昏暗的佛龕之中,居然暗藏了這枚指頭大小的東西。


當然,一切都是旁枝末節,關鍵在于這東西值不值五十萬。宋英華定了定神。把腦子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屏蔽,然后仔細的觀察研究。


捏了捏這枚類似珠子的東西,首先就感覺到質地比較堅硬,但是卻不像是玻璃。反而有幾分潤滑,不過又不是珍珠、玉石之類的東西。不是金屬材料,又不是樹脂材料的合成品,反正就是個四不像……


“好怪的東西。”宋英華眉頭一皺。陷入了糾結之中。


王觀在旁邊看不下去了,直接開口提醒道:“你仔細想一想。佛龕除了能夠供奉佛像和神位以外,還可以供奉什么東西?”


“還能供奉什么?”宋英華隱約把握到什么,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了。


王觀搖了搖頭,干脆利落點破了:“高僧大德圓寂火化后剩下來的東西。”


“舍利子!”宋英華一驚,失聲叫了出來。


“貌似可能或許。”這個時候,王觀的語氣反而充滿了不確定之色:“你覺得是就是,你覺得不是就不是。”


“對,沒錯,肯定是舍利子。”


宋英華有些激動,隨手摸出一支手電筒,打開強光之后就對著珠子照射起來,只見黝黑的珠子陡然變成了半透明狀,似有一陣近乎虎無的幽光在如水波般緩緩流動。


“既然宋先生覺得這是真舍利子,那么你覺得它值不值五十萬。”王觀笑問起來,可以料想,如果旁邊有個虔誠的佛教信徒在,肯定會呸他一臉,說不定要與他拼命呢。


要知道在佛教的信仰之中,舍利子那是非常神圣的東西,容不得有半點玷污。現在拿錢來衡量舍利子的價值,簡直就相當于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可惜,王觀沒有這方面的觀念,反而覺得有些扯淡。


實際上舍利子是什么樣子的產物,大多數人心知肚明。只是討論舍利子構成這種事情,公開發表大肆宣揚,就不利于國內宗教界相對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必然遭到和諧。所以才會有許多神秘怪誕,似是而非的推斷。


說實在話,要解析舍利子非常簡單,直接去拿一顆舍利子進行化學實驗,一下子馬上就出結果了。可是國家有關部門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嗎?確切的說,那些和尚,包括不計其數的佛教信徒能夠答應嗎?


這是不可能答應的事情,畢竟無論實驗的結果是什么,對于佛教信仰都是沉重的打擊。舍利子的神秘就在于要維持未知的部分,才能發揮效力來。要是揭開未知的神秘,就等于被破解的“迷信”。舍利子也不再是舍利子,而是毫無意義的殘渣了。


反過來說,只要維持舍利子的神秘性,就算有誰能夠燒造出一模一樣的東西來,寺院方面也可以不屑一顧,懶得搭理你。


畢竟你不能拿化學鑒定來對比確認兩者的成分,就算是一個模樣,人家也可以說你那不是高僧燒出來的東西,徒有其形,沒有法力,不像真正的舍利子具備法力、愿力、業力……反正什么事情一但上升到宗教信仰的體系范疇,科學就變得無能為力起來。


說白了,人家就是相信舍利子,不信你燒造的玻璃珠,你能有什么辦法?


況且在王觀看來,舍利子其實也算是一種佛門秘寶,多多少少有些技術含量,怎么說也是比古法琉璃高一個級別的東西吧。


與此同時,宋英華也總算是明白了王觀為什么要說這東西可能是價值五十萬,也有可能會價值五百萬。因為這樣的東西,有人不屑一顧,覺得一文不值;也有人視若珍寶,恨不能用全部身家請回去供起來。


不同的心態,就決定了東西的價格高低波動很大。要是有人覺得這玩意非常契合心意,別說五十、五百萬,說不定砸五千萬都不手軟。


然而,在拍賣行工作,宋英華也看了不少珍寶,心理素質也不錯,很快就冷靜下來,笑嘆道:“小哥眼力非凡,讓人佩服啊。”


“僥幸。”王觀謙虛一笑,然后說道:“不知道這樣的東西,貴公司有興趣收購嗎?應該可以列入拍賣的流程之中吧。”


“當然沒有問題。”


一瞬間,宋英華恢復了生意特有的精明本色,眼中掠過一抹狡黠之意,一臉和善的笑容:“只要余大姐把銀行帳號給我,我立刻把五十萬轉到她賬上。”


“真值五十萬?”大姨感覺頭有些暈沉沉的,有些難以置信。


“您賬號是多少?”宋英華立即掏出手機:“我馬上給你轉賬,最多五分鐘就可以搞定。”


“宋先生,不急吧。”


此時,王觀輕笑道:“五十萬買一顆高僧大德的舍利子,未免太廉價了吧。”


“那小兄弟覺得多少錢合適?”宋英華訕笑了下,心里多多少少有此遺憾。如果沒有王觀這個行家在旁的話,今天應該能夠揀漏,大大賺上一筆。


當然,宋英華卻是很自然的忽略了,如果沒有王觀的提醒,就算他把東西買回去,估計也發現不了暗藏在佛龕中的舍利子,更加談不上揀漏。


“如果宋先生真心想買,倒是可以便宜一點。”王觀笑瞇瞇道:“一口價,兩百萬,謝絕還價。要不然……還是直接上拍吧,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兩百萬……”


宋英華眼睛溜溜一轉,忽然撇開王觀,轉頭笑道:“余大姐,聽說你的兒子要結婚了,恭喜恭喜。不過在滬城這個地方,物價十分昂貴,尤其是舉辦婚宴,想要辦得喜慶熱鬧一些,里里外外的花銷可不是小數目。”


“你看這樣好不好,只要你點點頭,我馬上轉賬一百萬到你卡上,或者直接拿現金過來也沒有問題。一百萬,足夠舉辦一個十分風光的婚宴了。”


宋英華微笑道:“當然,想要上拍也不是不可以。問題在于拍賣會不是天天可以舉行的,要看拍品的征集情況。另外就是拍賣的價格也很難把握,誰也吃不準這枚舍利子就一定能夠拍出一百萬的成交額,其中也蘊含了一點風險……”


不得不承認,宋英華剖析得很有道理。一方面是未知的成交額,一方面是實實在在的一百萬元,應該做什么選擇,確實要認真思量。


而且,王觀也不能怪宋英華耍手段,因為東西不是他的,人家繞開他和正主商量價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也不能有所責備。王觀也沒有理由,更加沒有任何立場表示反對。所以到底是要長遠的利益,還是先顧著眼前,就要看大姨自己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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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海撈瓷


“阿杰,你覺得應該怎么樣?”


在宋英華的蠱惑下,大姨有幾分左右為難,直接看向了兒子。


“媽,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婚禮都安排妥當了。”


此時,余杰笑著說道:“婚禮不在乎風不風光,只要合適就行。各種花銷我也計劃好了,沒有改更的必要。況且,老師的女婿是專家,我們聽他的準沒錯。”


“對,聽你的。”大姨想了想,覺得兒子說得對。宋英華再和顏悅色,卻始終隔了一層,大姨還是比較相信貝葉母親,進而選擇相信王觀。


畢竟大姨只是性格也比較純良質樸,但是并不代表她愚昧無知。最基本的親疏遠近她還是分得清楚明白的,況且舍利子還是王觀發現的,更幫助她把價錢從三五萬一直談到了五十、一百萬,從情理上自然更加偏向王觀了。


剛才之所以猶豫不決,主要是顧慮兒子的想法而已。現在連兒子都是這樣想,那么肯定是一邊倒,毫無保留的倒向了王觀。


當下,大姨誠懇道:“大侄子,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一切拜托你了。”


“大姨你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王觀鄭重點頭,然后轉頭笑道:“宋先生,看來我們要繼續談下去了。”


“不用談了,上拍吧。”宋英華苦笑道,表情也有幾分無奈。各大拍賣行的春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之中,他所在公司肯定也不例外。大部分資金都投放在宣傳工作上了,兩百萬也不是拿不出來,只是拿出來了之后,公司資金的周轉就更難了。


況且正如同宋英華所說,他也捏拿不準舍利子的最終成交額是多少。如果是賺了自然是不小的功勞。但是賠了就是他的眼光問題了。盡管他是拍賣公司的經理,不過說到底還是高級打工仔,自然要求穩為上。免得功勞沒有撈著,反而吃了掛落。


有了決定,宋英華立即邀請幾人前去拍賣公司。主要是王觀和貝葉陪同余杰去,大姨和貝葉母親留下來繼續布置新房。


不久之后,幾人來到了拍賣公司,這是一棟十分豪華大氣的商業大廈。拍賣公司占據了第一層,實力或許比不上榮寶、嘉德這種大拍。但也算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了。


來到之后,余杰跟著宋英華去辦理委托拍賣的手續,而王觀和貝葉就在外頭等待,順便觀賞擺在柜臺中的珠寶首飾。期間導購員小妹倒是熱情過來介紹,卻讓王觀委婉謝絕了。


小妹子也禮貌一笑。輕步退開了,絕對沒有嘀咕什么買不起別看之類的廢話。


說起來導購這份工作也挺難的,熱情賣力推銷吧,顧客覺得你很煩,頗不自在。要是你就站在一邊干看,指不定又有顧客埋怨店大欺客,狗眼看人低等等。完全可以用近之則遜。遠之則不恭來形容。


這是開店的幾天王觀的親身經歷,所以才會有諸多的感慨。


“你們經理呢,叫他出來……”


就在王觀感嘆之時,大門外走進來七八個人。為首的是個身材粗壯,臉上有幾分橫肉的大漢。旁邊都是同樣健壯的青年。一伙人氣勢洶洶的涌進店門,頗有幾分來者不善的意味。


反正王觀眼尖,看得十分清楚。一個待在柜臺里面的小妹子一臉緊張表情,手指頭已經偷偷擱在警報器上。要是發現情況不對。馬上就會按響警鈴。


“經理呢,你們經理呢,叫他馬上出來……”為首壯漢很生氣的表情,不過就是在吼叫而已,也沒有別的什么動作。


見此情形,負責接待的小妹子暗暗松了口氣,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道:“這位先生,請問你們找經理有什么事情……”


“別廢話,讓他出來再說。”


為首壯漢眼睛一瞪,把小妹子嚇著小臉都白了,二話不說就匆忙回去跑去經理室。


不多時,宋英華快步走了出來,看見壯漢等人的架勢,眉頭微微一皺,然后臉上也露出和煦的笑容,試探問道:“我就是這里的負責人,不知道諸位找我有何貴干?”


“你就是經理?”


得到肯定的回應之后,壯漢臉色一變,咧嘴大笑起來,十分熱情的伸手道:“經理你好,我叫高莊,請多多關照……”


“高莊(壯)?果然很高壯。”宋英華愣了一愣,然后反應過來,也輕松了幾分。至少看高莊的模樣,不像是來找麻煩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宋英華自然更加淡定了,笑容也愈加濃厚:“原來是高兄弟,也算是認識了,大家相互關照。”


寒暄客套兩句,宋英華自然而然打聽起來:“不知道高兄弟這次上門,有什么好關照?”


“把東西拿來。”


別看高莊模樣粗壯,實際上也是粗中有細的人,也聽懂了宋英華話里的含意,然后直接揮了揮手,身后就有人抱著一個紙箱上來。


此時,高莊彎腰把紙箱打開,臉上有幾分神秘之色,小聲道:“經理你看看,這些玩意能值多少錢。”


“嗯?”宋英華稍微有些意外,順勢打量起來,只見紙箱之中用報紙墊裹了一些陶瓷器。有完整的杯碗,也有殘碎的盤碟。


“這是……”宋英華順手拿起一個完好無損的杯子打量片刻,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是在海上撈到的?”


“對,經理果然是行家。”高莊咧嘴笑道:“我們運氣不錯,一網下去就撈上來這些東西。琢磨著應該是值錢的玩意,所以拿過來給經理看看。”


宋英華聞聲,只是笑了笑,自然不會相信高莊的話。要知道這些東西,可不是隨便撒網就能夠撈上來的。不過他也沒有拆穿的意思,繼續觀察紙箱里的物件,鑒別其中的真假。


“海撈瓷?”


與此同時,王觀也走了過來,有些好奇的打量。隱約聽見幾個關鍵字眼,足夠他判斷出箱中東西的來歷了。


所謂海撈瓷,顧名思義,那是在海里撈上來的東西。要知道我們中國是陶瓷的發明生產制造大國,自漢代開始已有少量的向海外輸出陶瓷器。


據史料記載,歐洲人認為擁有中國的瓷器是一種榮耀。他們大量收藏中國的瓷器,從而帶動了中國瓷器的出口量。所以到了宋代,尤其是南宋時期,海上絲綢之路非常盛行,幾乎每天都有本國或外國的船只,裝栽了滿滿的絲綢、茶葉、瓷器在海上穿梭往返。


由于船的裝載量大,通常一艘普通中型商船就能裝載上萬件瓷器,因此在古玩市場上就有“一艘船十個墓”的說法。


本來海撈瓷的價格很低的,畢竟經常海水浸泡了幾百年,瓷器的表面肯定會留下腐蝕的痕跡,出現了啞光,或形成斑塊狀,沒有了光鮮亮麗的感覺。這種情況下,就算完好無損的海撈瓷價格也不高,往往幾十或幾百塊就能拿到手了。


然而,而且隨著近年來古玩經濟不斷升溫,藏家手里的瓷器已經滿足不了市場的需求,大家的目光就轉移到海撈瓷上了,也使得海撈瓷價格不斷爆漲。


現在的海撈瓷,價格已經達到幾萬,甚至幾十萬也屢見不鮮。特別是一些拍賣行,不時定期舉辦海撈瓷的專賣,更加助長了海撈瓷的漲價風潮。


當然,海撈瓷火爆的結果,就意味著大量的贗品隨之而生。但是真正的海撈瓷,那是經過了極長時間的海水浸泡,就算造假的人再有耐心,估計也等不了一兩百年,所以就是拿東西丟在海里泡一兩年就算完事。


這樣一來,真品與贗品的區分就極為明顯了。反正只要抓住幾個要點,就能夠輕易鑒別兩者之間的區別。


適時,王觀笑問道:“不介意我也看看吧?”


“求之不得。”宋英華笑道:“王兄弟是行家,正好幫忙掌掌眼。”


“行家不敢當,大家相互學習……”


說話之間,王觀順手把一枚殘片拿起來打量。上手的第一感覺就是殘片很干很透,甚至有幾分堅硬,這恰恰是海撈瓷的顯著特點。


不要以為瓷器在海水泡了幾百年,就應該變得潮濕松脆,那是錯誤的想法。要知道海水之中也蘊含了許多物質,能夠與瓷器本身融合起來,就算不能增強瓷器的硬度,但也不至于讓瓷器松脆。不然海水早就瓷器泡化了,哪里還有什么海撈瓷。


還有就是瓷器也和人一樣,在海水泡久了,上岸之后就會出現缺水的現象。畢竟海水有鹽堿,能夠汲取水分。所以瓷器離開了海水并且在曬干了以后,就顯得十分的干燥,完全沒有瓷器原本的油亮光澤。


另外,由于瓷器在海底中沉睡了二、三百年,被海水和暗流的腐蝕沖刷,致使釉面損壞,形成釉的表層如同脫去一層皮。有的甚至還形成了一層氧化層,致使胎釉形成一體。


至于贗品,瓷器的釉表往往光潔如新,釉面沒有海水腐蝕而脫皮的狀況。加上胎腳潮濕,更沒有氧化層的存在,顯然與真品有明顯的差異。


所以說只要把握住這些要點,就能夠輕松鑒別出海撈瓷的真假了。


不僅是王觀,宋英華稍微打量片刻,就可以確定紙箱里的物件,就是屬于才打撈上來不久的真品海撈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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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海鮮宴

確定海撈瓷的真偽,宋英華立即微笑道:“高兄弟,這些東西還行……”


高莊一聽,立即匆忙問道:“大概值多少錢?”不僅是他,在他身后的七八個青年小伙,也是眼巴巴的看了過來。


“這個嘛……”宋英華想了想,然后笑道:“如果高兄弟想要出手,我倒是可以給一個實價,大家交個朋友。”


“這當然最好。”高莊連忙點頭,又問道:“不知道經理能給多少?”


宋英華一笑,輕輕伸出一個巴掌:“五萬!”


“什么呀,這么少?”


“我還以為能值幾百萬呢。”


“幾百萬就不要做夢了,幾十萬也行啊。”


“該不是在坑我們吧。”


聽到這話,七八個青年十分失望,顯然這個價格與他們心里所想相差太遠。失望的結果,自然是讓他們覺得,宋英華就是傳說中的黑心無良奸商。


“你們別吵。”


高莊回頭一斥,不愧是帶頭大哥,威勢很足,一幫青年頓時不吱聲了。再之后,高莊臉上也有幾分懷疑之色:“經理,這個價格是不是低了點?”


“高兄弟覺得不合適,可以拿到別家看看。”宋英華微笑道。


說實在話,這筆意太小。如果不是看在這些人五大三粗,又人多勢眾的情況下,害怕招惹什么麻煩。他根本不必親自出馬,隨便打一個小妹子來招待就行了。


至于這些海撈瓷的價格,宋英華肯定是壓價了。問題在于他壓的價格也不算太狠,相反還屬于比較高的價位。宋英華可以擔保,在同行之中能比他出價高的估計也沒有幾家。談得成自然最好,算是多花點錢免去麻煩。


要是談不成……


這么長的時間,足夠大廈的保安反應過來,他們可不是擺設。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公司交了這么多年保護費。也該是時候得到回報了。


宋英華暗暗忖度,微不可察的退了兩步。


還好,高莊也沒有強買強賣的打算,聽到了宋英華的推辭。眉頭一皺之后,忍不住問道:“經理,能不能再多點。畢竟這些東西也是兄弟們好不容易才撈上來的,賺的是辛苦錢。”


“我知道……”


宋英華又不留痕跡的退了一步,笑容可掬道:“諸位兄弟真是辛苦了,不過店里畢竟也有店里的規矩,我名義上是經理,實際上也要聽老板的。這些東西就是這樣的價格,再多加一點就要做賠本買賣了。”


“真的不能加價了?”高莊皺眉問道,臉上的橫肉一擠。頗有幾分兇相畢露。卻是把旁邊的小妹子嚇得手一慌,差點直接按在警報器上。


“高兄弟。”


宋英華也有幾分怵,不過還很鎮定,臉上依然掛著笑容:“這些東西應該是南宋時期的民用器具,這類東西在市場上的量太多了。品相又好,價錢自然上不去。如果是明末或清代的外銷瓷,才能夠賣出高價來……”


“要是高兄弟不信,盡管可以問問這位王兄弟。他可是京城的大行家,很有言權。”唯恐高莊不信,宋英華順勢指了指旁邊的王觀,采用了水鬼戰術,把他也拉扯進來。


“沒節操的家伙。”


王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然后微笑道:“這位大哥,其實宋經理說的沒錯,這些東西應該是宋代湖田窯的青白瓷。這一時期的釉料不錯,透明度很好,以至于展成為十分著名的影青瓷。不過,畢竟被泡水浸泡幾百年,皮釉被腐蝕掉了,所以就顯然有些慘白。”


“品相不好,加上宋代這樣的商船太多,出海的瓷器更不少,價格上不去也很正常。”王觀語氣盡量委婉,甚至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見勢不妙立即拉著貝葉躲到里面房間,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大哥,你怎么來了。”


就在這一時刻,后頭傳來了余杰驚詫的聲音。


“妹夫……”


與此同時,高莊也感到一陣意外:“你來找我的?”


“這話也是我想問的。”余杰撓頭道:“我以為是我媽不放心,所以特意叫你過來呢。”


“什么放不放心的,大娘沒叫我呀。”高莊有些摸不著頭腦。


“趕巧了。”


看見余杰拉高莊到旁邊竊竊私語,王觀頓時輕輕一笑,回身和貝葉說道:“估計這架是打不成了。”


“胡說八道。”貝葉抿笑道:“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架的意思好不好。”


“或許吧。”王觀笑道:“不管怎么說,熟人好說話,宋經理也該安心了。”


事實也是這樣,宋英華安心之余,也順手揮退了幾個聞訊趕過來的保安。開門做意的,和氣財是第一原則,能友好協商達成一致最好。不到萬般不得已的情況下,肯定不會使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要不然無論店家是對是錯,也會讓一些顧客產不好的想法。


“真的?”


這個時候,聽余杰說了過來的目的,高莊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


“沒錯,委托書都辦好了。”杰余拍了拍公文包,笑呵呵道:“才想打電話和小雯說這事,沒有料到居然在這里碰上大哥。”


“打什么電話,走,上我家去。”高莊興沖沖道,拉著余杰就要離開。


“大哥等等,我有朋友在……”余杰連忙說道:“還有,你的事情好像也沒辦完吧。”


“我的事情好解決。”


高莊立即回頭叫道:“瘦皮,我和妹夫有事要辦,就先回去了。東西就在這賣了,得來的錢你們自己分就行,不要預留給我了。”


“高大哥,這怎么能行,說好了人人有份的。”


“就是,大哥你仗義,我們也不能占你便宜呀。”


一幫青年七嘴八舌的反對,不管是真心反對,還是假裝反對,至少有個樣子,也說明了高莊統御力不錯,威望確實很高。


“行了,不要爭了。”高莊擺手道:“你們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回頭我妹妹出嫁擺喜酒宴的時候,每人都給我封個大紅包。”


“那成。”


“不會給高大哥丟臉的……”


話到這份上,一幫青年嘻嘻哈哈的點頭,也不再反對。


應付了這些青年,余杰就為高莊引見起來:“大哥,這位就是王兄弟,多虧了他的慧眼識珠,才現了佛塔里的寶貝。”


“啊,原來是自己人。”高莊咧嘴大笑,臉上表情更加“兇狠”。


當然,王觀也不在意,畢竟在杭州的時候,宋有道宋大叔也是類似這種人,表面看起來很粗獷兇惡,實際上內心和善,古道熱腸。


之后,高莊又招呼起來:“走,叫上大娘,去我家吃飯。”


“大哥,要不晚上吧。”余杰遲疑道:“我老師也在……”


“那就一起。”高莊爽快道:“你們回去接人,我去弄幾尾鮮活海魚,還有蝦蟹什么的,弄一席海鮮宴。”


“也好……”余杰稍微猶豫,就點頭同意了。


客隨主便,余杰有了決定,王觀和貝葉也沒什么意見。開車回去之后,聽說親家大舅要宴請大家,貝葉母親更是十分高興,覺得正好可以見一見余杰的未婚妻。誰都不反對,那么接下來就直接開車奔往海港的附近。


路上,聽到余杰的述說,王觀也多少了解高莊的身份。他是一個漁民,而且也有自己的漁船,不是幫人打工的水手。


當然,現在的漁民肯定不再像以前那樣,拉扯風帆、劃著木槳,慢騰騰的到海邊撒。鋼質漁輪早就取代了木質漁船,而且往往不滿足于在海邊附近海域捕魚,而是去到深海區域,甚至別國海域偷魚獵捕。


也不是漁民不懂國際法,主要是經過了幾十年的大量捕撈,涸澤而漁,中國海域魚資源越來越少。幾大撒下去,能夠撈上來一些零星的蝦蟹海膽就不錯了。妄想一下去就撈上來千百條活潑跳亂的大肥魚,這樣的情況估計只有在養殖場才能夠看到了。


所以說,就算高莊是船主,實際上也只能算是小康之家,談不上多有錢,那么居住在海港旁邊一片平房之中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大哥,我們來了。”


此時,余杰推門而進,大家馬上就嗅到了一股新鮮的魚香氣息。


“來了就好。”高莊在廚房探出頭來,笑呵呵道:“你們先坐著,我再弄幾個菜,一會就可以吃了。”


“伯母!”


在同一時間,一個身形比較纖巧,長相很文靜的姑娘就走了出來,十分熱情的招呼余杰的母親。不言而喻,她就是余杰的女朋友高雯,再過幾天兩人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適時,余杰在旁邊引見:“小雯,這位就是我時常和你提起的老師……”


“叫阿姨。”貝葉母親笑道。


一番寒暄,大家也算是認識了,不過多少還有幾分拘謹。基本上就是貝葉母親與大姨在閑聊,探討新房與婚禮的情況。另外余杰和高雯一對,王觀和貝葉一對,都在竊竊私語。


“今天氣候不錯,海風暖融融的很舒服,一會兒我們到海邊走走吧。”王觀提議起來,貝葉自然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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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詫異的情況

此時,王觀靜靜聆聽貝葉敘說童年往事。


畢竟家住蘇州,離海邊也不處很遠,所以父母經常帶貝葉到海邊游玩。記得有一年,她揀了許多彩色貝殼,然后傻傻的在海灘偏僻的地方挖了個坑掩埋起來,打算來年再帶回去。可惜第二年父母不去海灘了,到是讓她傷心難受了好長一段時間。


“是這個海灘么?”王觀輕笑道:“那一會兒我們找一找,說不定東西還在。”


“忘了,就是記得有這事。”貝葉笑盈盈道:“具體是在什么地方,早就忘記一干二凈了。”


“沒關系。”王觀笑道:“有些事情要身臨其境了,才能夠想起來。等下我們四處挖挖,可能真挖出什么寶貝來。”


“我看你是挖寶挖上癮了。”貝葉取笑道:“不論去到哪里,都想著地底下是不是有什么寶藏等你來挖。”


“地下沒有,海里肯定有不少。”王觀琢磨道:“如果不是由于水性不好,我還真想過潛到海底淘寶貝。”


這可不是在說笑,畢竟相對陸地來說,海里的寶貝更豐富。千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艘載滿金銀財寶的大船葬于海底。所以每艘沉船現世,都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目光。


不過在波瀾壯闊,又神秘莫測的海底打撈寶物,那又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要知道許多沉船都被掩埋在泥沙層中,就算再先進的科學探測儀器,也要在很近的距離,才會有顯著的反應。不然的話,肯定得到很含糊的結論。有的時候,結論還與結果完全相反。明明儀器有反應的。讓人潛到海底打撈,卻得到一些殘破的廢鐵。


所以說海底尋寶很大程度上是要看幾率和運氣的。運氣好的人,真有可能一網撒下去,就撈上來值錢的東西。運氣不好的人,就算專門從事海底探寶工作,可是在海上海下辛苦了十幾年卻依然毫無所獲。


當然,王觀有這樣的心思,卻沒有這方面的條件。不可能真的隨意租借來一條漁船,然后準備一套潛水裝備就跳進海里胡亂折騰吧。


反正王觀就算身懷異能。卻還沒有自大到這個程度。要知道海底的兇險也不小,類似什么漩渦、暗礁、鯊魚、海蛇就不提了,要是不小心被海草給絆住,也足夠他吃一壺了。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就在眾人閑聊的時候。高莊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招呼大家吃飯。


廚房空間不算寬敞,幾個人進來之后就顯得有些拘緊了,不過大家也不介意,圍坐在桌子四周,倒也有幾分熱鬧氣氛。


而且也別說,別看高莊長相粗獷。但是廚藝也不簡單。特別是幾尾新鮮海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處理的,濃厚的腥氣全消,只剩下香嫩的味道。十分爽口。


一餐飯下來,大家也感覺關系親近不少。


午餐結束,高莊和余杰收斂殘局,高雯在陪大姨和貝葉母親聊天。至于王觀和貝葉。就按照剛才的約定,牽手到海邊閑逛。


這里的海邊與港口還有一段距離。遠遠看去,倒是可以見到港口位置一派繁忙的景象。不過兩人卻是朝著與港口相反的方向而去,迎向比較清新自然的海風,聆聽海浪卷動的聲響,多多少少有幾分愜意的感覺。


走了片刻,王觀笑道:“怎么樣,打算挖哪里?”


“真挖呀?”貝葉俏目輕彎如月,十分迷人。


“那當然。”


王觀左手提著小塑料桶,右手揮動著小鏟子,一語雙關道:“但凡帶‘貝’的,都是稀世珍寶,怎么能錯過。”


盡管清楚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貝葉也感覺心情舒暢,俏臉笑意更濃,接過了王觀遞過來的塑料小桶,與他悠悠向海水邊沿而去。


話說可能是人類活動污染太厲害了,海水浸過的沙灘上根本沒有多少貝殼,不過倒是偶爾看見一些細微的小螃蟹在四周橫行無忌。


當然,揀貝殼挖寶藏的只是玩笑話,能揀到最好,揀不到也沒關系。反正有塑料小桶和小鏟子在,以王觀的藝術修養和功底,完全可以利用海邊的沙子堆砌一座城堡。


就在王觀利用隨海浪漂來的小竹片,仔細在疊堆起來的沙柱上輕輕修飾出貝葉的頭像的時候,卻聽見高莊遠遠的招呼:“王兄弟……”


“在這……”


王觀隨口應聲,手中的竹片卻很穩,輕輕的微刮,貝葉精致的五官就逐漸形成,再用小鏟子輕輕壓平,頭像俏臉就顯得十分細致光滑,栩栩如生。


貝葉就站在旁邊,眉目之間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不時用手機拍照留念。


此時,高莊走近一看,忍不住驚嘆起來:“王兄弟好厲害的絕活。”


“只要用心,誰都可以做到。”王觀笑了笑,也順勢站了起來問道:“高大哥,是不是有事找我?”


“王兄弟就是厲害,一猜就準。”高莊搓了搓手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王兄弟是專家,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只要力所能及,肯定沒問題。”王觀爽快點頭道:“什么事情呀?”


“王兄弟你也知道我經常出海捕魚,時不時的也撈上來一些東西。”高莊請求道:“至于那些東西的價值,我沒有經驗,也弄不清楚值多少錢,所以想請兄弟你幫忙看看,最好估算一下它們的價格,也讓我心里有個底。”


“這事好辦。”王觀笑道:“那就走吧。”


“王兄弟答應了?太謝謝了。”高莊很高興,連忙在前面引路。


王觀和貝葉在后面慢慢隨行,可是在經過高莊家門的時候,他竟然直接走了過去,然后回頭解釋起來:“我出海打魚,需要三五天才回家一趟,而小雯又要上班,東西擱在家里頭不安全,所以干脆放在船上。”


王觀理解點頭,然后在高莊的引領下,慢慢來到了港口旁邊,他的漁船就停泊在那里。漁船不算很大,二十多米的身長,應該屬于中小型號。


船上有人看守,看見高莊來了,連忙放下梯子。


“你回去吃飯吧,這里有我就行。”上船之后,高莊順口把看守的人打發離開,然后帶著王觀和貝葉前往船艙房間。


房門一開,一股濃濃的酸汗氣息就涌了出來。一時之間,不要說貝葉了,就是王觀也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高莊見狀,感覺很尷尬,羞赧道:“王兄弟,你們去船頭吹吹風,我把東西收拾好了再拿過去給你看。”


“行。”王觀干脆利落點頭,迅速拉著貝葉來到了船頭,吹了吹帶著幾分潮濕氣息的海風,這才感覺舒暢多了。不久之后,就見高莊抱著一個比較寬大的行李箱走了過來。


一開始,看見高莊神態輕松的模樣,王觀下意識的覺得行李箱也沒有多少東西,但是當他把行李箱打開的時候,王觀才發現自己猜測錯了。


箱中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陶瓷,有完好無損的整器,也有散亂的殘片。


且不提這些東西的價值,但是其中的分量可不輕,高莊卻這樣輕易的抱起來,仿佛沒有多少重量似的,那么也說明他的力氣很大。


此時,高莊有些期待道:“王兄弟,東西全部在這里了,你看能值多少錢?”


“這個要看了才知道。”王觀隨口道,干脆蹲坐了下來,順手拿起一個有些殘缺的盤子,只見盤子有棱有角,盤內外都繪有充滿西方風格的青花圖紋。


不用多說,這個盤子就是標準的外銷瓷。由于是出口到國外,大多數是外國商人專門訂制的東西,風格自然與國內截然不同,所以很容易判別出來。


“這盤子應該是晚清時期的東西。”


王觀稍微打量,就沉吟道:“從青花的發色來看,青灰略帶黑色,應該道光年間的產品。可惜殘破了,價格肯定大跌,最多值一兩千塊吧。”


“都爛了,能賣錢就行,不指望多貴。”高莊欣然笑道,臉上橫肉舒展開來,倒也有幾分憨厚之氣。


“你能這樣想最好。”王觀點了點頭,順手把箱中的瓷器按照不同時代開始分類。


也不知道高莊是怎么收集的,只見箱中的瓷器十分雜亂。從兩宋開始,一直排列下來,元明清民國,每個朝代的瓷器都有,區別在于多與少而已。


“亂,真亂。”王觀搖頭,不過各個時期的瓷器特征十分明顯,所以分類對于他來說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時間不大,他把瓷器分類好了。


也就是在這一時刻,王觀敏銳的察覺了一個讓感到十分詫異的情況。


這些顯得有些雜亂的東西,在王觀想來應該是高莊常年出海打魚的積累。可是仔細觀察這些東西之后,他卻覺得不對。


因為這些瓷瓶身上那種海水腐蝕出來的斑狀,包括瓷器表面形成的氧化層,種種痕跡十分新鮮,還沒有淡化的跡象。由此他可以肯定,這些東西很明顯是才出海不久。


這樣一來,問題就出現了。


如果是同一時期,或者零散幾件東西同時出海,那么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然而這些東西卻整整一箱,而且又十分龐雜,很不合情理,高莊哪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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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悅寶樓,郝寶來

這個時候,看著眼前這些才出海不久的瓷器,王觀多少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不過,出于職業操守,既然高莊沒說,王觀也不打算多問。把疑團掐滅了,認真的打量歸類好的東西,然后慢慢的估計價格。


仔細檢查一遍,王觀發現這些瓷器大多是南宋時期龍泉窯的產品,而且以碗盤之類的日常用具居多。壺瓶自然也有,不過多數是碎片。


“王兄弟,東西怎么樣?”高莊很急切的請教起來。


“還可以吧。”


王觀沉吟了下,據實說道:“殘片就不多說了,這類東西古窯廠出土很多,就算全部打包賣給別人,最多幾千上萬塊吧。甚至還要找到專門收購這類東西的商家,不然一般古玩店主不太樂意接收這種東西。”


高莊連連點頭,趕緊把碎瓷殘片移到一邊。實際上也是他為人比較精細,才會把殘片收集起來,要是換了其他人,就算撈到這塊碎片,恐怕第一時間也會扔回海里。


“接下來就是這些殘器。”王觀娓娓而談:“殘得不嚴重的,找人修補一下,就算價格不是很貴,但是也能夠按單個來賣錢。根據瓷器品種的不同,幾百上千塊錢,還是有人要的。至于殘損得太厲害的東西,可以直接歸于碎片之中了。”


高莊受教,又繼續進一步劃分。


“最后就是這些完好無損,或者有稍微瑕疵的東西了。”王觀笑著說道:“這些東西的價格或許不高,但是肯定也不會很低。一切要看年代、質量、稀少程度來定。”


“比如說這個龍泉窯的缽形碗,胎色白,深中泛灰,釉層比較厚,這是南宋時期的特征。更難得的是。東西應該只是被海泥包裹,或許是很長一段時間還在沉船的艙底待著,最近才被海水沖刷上來,所以釉面沒有多少腐蝕磨脫的痕跡。”


鑒賞片刻,王觀估算道:“這樣的東西,只要精心保養一段時間,再經常把玩觸摸,那釉面就會逐漸恢復往日的光彩。所以市場價格頗高,起碼在三萬元以上。”


末了,王觀笑道:“當然。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心,那么我教你一個護養的辦法。玩賞一年半載的,等到東西恢復光澤,賣個十萬八萬不成問題。”


“算了算了。”高莊搖頭道:“我一個大老粗,又經常出海捕魚,可沒有這份閑工夫擺弄這種精細的玩意。”


“所以價格就低了。”王觀解釋道:“人家有這個水磨的工夫,那么賺你這個差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我懂。”高莊點了點頭,又無奈笑道:“不過我更加清楚。我賺不了這個錢。一天兩天還行,就怕時間久了心里煩燥,忍不住把東西給砸了。”


“那是你把保養瓷器當成工作來對待,自然覺得枯燥乏味。而真正喜歡的人卻是在把玩。賞心悅目、陶冶情操。”王觀笑了笑,也不再多說,繼續鑒賞其他東西。


不久之后,王觀把十幾件完好無損的瓷器鑒賞完了。而且逐一估算了價格,幾乎每一件東西都在萬元以上,自然讓高莊喜不自勝。笑逐顏開。


小心翼翼把這些比較貴重的瓷器放好之后,高莊十分感激,由衷的表示謝意,甚至要把一件價值幾萬元的瓷器送給王觀作為謝禮。


王觀自然委婉謝絕了,又在船上待了一會看看港口的海景,就和貝葉下了船與她母親、大姨匯合,然后一行人返回余杰家中。


之后的事情也不必贅述,在余杰家里稍坐片刻,貝葉母親提出告辭。然后在余杰極力拘留之下,又是一番惜別,王觀才開車載送貝葉和她母親返回蘇州。


回到了蘇州,已經是晚上了,這一天就是這樣過去。


第二天早上,王觀獨自到滬城機場迎接高德全。本來貝葉也要跟來的,但是今天正巧是她爺爺去醫院定期檢查的日子,所以自然要盡一下孝心,就沒跟來。


老人家嘛,身體比較衰弱,未必有什么大毛病,但是定期去醫院檢查一下,也能夠讓家人安心。還好時間也有些綽余,王觀先是開車把貝葉和她爺爺送到醫院,也陪同進去旁觀,等到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轉頭前往機場。


嚴格來說,等到王觀抵達機場的時候,也算是遲到了十幾分鐘。不過他也不擔心,因為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本應該十幾分鐘以前到達的飛機,現在還在天上飛著呢。


在中國這個地方,飛機、火車、汽車、輪船等等一切交通工具,延時晚點那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了,所以王觀十分淡定,安心的等待。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高德全才算是出來了。


“德叔。”王觀笑臉迎了上去,順手接過了行李包背上。


“久等了吧。”高德全一笑,隨口問道:“你女朋友呢。”


“有事,晚點再過來。”王觀笑道:“德叔,你人脈廣,在滬城也應該能夠吃得開,所以我就不幫你安排食宿了。”


“安排什么,有什么好安排的。”高德全無所謂道:“實在不行,就直接跑去蘇家,不信蘇文弈不管飯。”


“德叔威武。”王觀笑呵呵道:“什么時候我才能像你這樣霸氣,要是換我這樣做,估計讓人給亂棍轟出門。”


“所以才說你還嫩,有得積累呢。”


高德全笑容可掬,意氣風發般揮手道:“走,帶你去蹭飯吃。”


當然,這是玩笑話。出了機場之后,兩人攔了一輛出租車,一上去高德全直接報了地址:“城隍廟。”


司機也沒有廢話,一踩油門車子飛快而去。經過了一番兜轉就來到了城隍廟附近,然后根據高德全的指點,又拐了兩個彎,慢慢在一棟大樓旁邊停了下來。


“悅寶樓。”


付錢下車,王觀抬頭一看,只見店面招牌映入眼簾。龍飛鳳舞的大字金碧輝煌,加上六級臺階以及透明的鋼化玻璃大門,就能讓人感覺到這家商店的實力雄厚。


事實也是這樣,在高德全的引領下,王觀慢步走進了悅寶樓,只見店面是兩三百平方的云石大堂,頂上是大大的蓬蓮狀水晶吊燈。盡管現在是大白天,水晶吊燈卻是開著,明亮的燈光把大堂映照得更加亮堂。


當然,光亮度不是重點,重點是在燈光的照射下,陳列在大堂玻璃柜臺中的精致首飾、玉石珠寶之類的東西,也隨之浮現陣陣珠光寶氣。這種情況下,很容易讓人眼花繚亂,挑花了眼,甚至不知不覺沉醉在其中。


就在王觀暗暗感嘆之時,一個漂亮的制服美女走了過來,笑容明媚道:“兩位先生好,歡迎光臨悅寶樓,請問我有什么能夠幫你們的?”


“找你們老板。”高德全從容道:“我們約好了在這里見面。”


剎那間,美女欣然笑道:“是高先生嗎,老板等你好久了,請隨我來。”


說話之間,美女帶著兩人上了二樓,然后敲開了一個寬敞豪華辦公室的門,只見里面的大椅上坐了一個有些發福,卻不顯肥胖的中年人。


“老高,你總算來了。”


看見高德全,中年人十分欣喜,快步走過來迎接。


“飛機延遲,來得有些晚了,不好意思啊。”高德全笑道,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回頭引見起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王觀,京城拾遺閣的東主。別看人家年輕,但是眼力絕對甩你兩條大街。”


“郝寶來。”


此時,指了指中年人,高德全笑意更濃:“悅寶樓大老板,名字喜慶吧。”


“又拿我名字說事,你名字也好不到哪去。”郝寶來佯怒起來,然后與王觀握手笑道:“小兄弟你好,真是年輕有為呀,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在搬磚頭呢。”


未等王觀回應,就聽高德全嗤之以鼻道:“行了,不要炫耀你白手起家的奮斗史,人家王觀也不是什么富二代,一樣是憑自己努力才取得現在的成績。”


“真的。”郝寶來更加熱情了:“那以后有空,大家要多多交流心得了。”


“這有什么好交流的,思苦憶甜么?”高德全好笑道:“還是相互訴苦?感嘆現在的美好生活多么來之不易?”


“什么呀,我是說交流成功的經驗。”郝寶來瞪眼道,順勢引著兩人到旁邊坐了下來,自然有人奉上清茶。


“王觀的經驗不適合你。”高德全直言不諱道:“你還是老老實實賣你的珠寶,繼續當你的珠寶販子更有前途。”


“什么珠寶販子。”郝寶來不滿道:“我是藏家,名副其實的大藏家,行里人……”


“行里人視為肥羊的對象。”高德全輕描淡寫道:“說說看,這段時間又被宰了多少?”


聽到這話,看見郝寶來微苦的表情,王觀基本可以肯定,這人多半就是古玩商眼中人傻錢多速來的存在。


想到這里,王觀連忙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真心實意道:“郝老板,以后要是想買什么古玩,請多多關照我們拾遺閣。”


“就是,與其便宜別人,不如幫襯我們算了。”高德全深以為然,連連點頭贊同。


“你們兩個這是什么意思。”


一瞬間,郝寶來陡然變臉,怒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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