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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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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1
發表於 2013-11-29 12:17:49 |只看該作者
第760章 一點小破綻

“神仙中人?”

“就是不為名利,真正以詩文字畫為愛好的意思。”

王觀解釋起來,也有幾分敬佩之意:“與唐伯虎、文徵明屢試不中不同,沈周一生不仕,而且非常的孝順。曾經有官員想聘請他為幕僚,可是他卻由于要奉養老母親,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沒錯,沈周一生信奉父母在,不遠游的原則。一生在家伺奉母親,直到他的母親九十九歲壽終正寢,而他已經八十了。”皮求是也十分感嘆道:“按照古人的規矩,父母去世需要守喪三年,沈周做到了。不過三年之后,他也隨之去世了。”

聽到這話,其他人多少也有幾分感觸。以如今的標準來看,古人的許多規矩都十分不合人道,非常沒有必要。然而王觀也可以肯定,大部分的古人,對于孝順的理解,肯定要遠遠超過現代的許多人。

感嘆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又返回字畫上。剛才皮求是說沈周的字畫贗品不少,甚至有些連明知道是贗品,他自己還要幫忙題款,讓人不得不防。

被兩人一說,俞飛白也有些懷疑起來:“汪直的運氣不至于這么差吧。”

“這個難說,他一個大海盜,收藏這些字畫,多半是為了附庸風雅,不懂鑒定上當受騙也十分正常嘛。”王觀笑道:“不要以為時代相近,收藏的東西就一定是真跡。不過是贗品也沒關系,反正在那個時代傳下來,到了現在不能叫贗品,而是仿作。”

“仿作?”

俞飛白皺起了眉頭,仔細打量圖畫。一時之間也不好判斷到底是真是仿。

“行了,先收拾一下,回去再慢慢研究。”與此同時,王觀笑道:“把想留下的東西帶走,剩下的東西你打算怎么處理?”

“賣了,直接賣給銀行。”俞飛白隨口道:“不然分批出手,太麻煩了。”

“也是。”

王觀微微點頭,也不再過問具體的細節,反正到時候坐等分錢就行。至于現在。則是把兩三口大箱子抬出去裝車上,然后風馳電掣的返回大宅門。

“錢老,幫忙鑒定一幅畫。”

一進門,俞飛白就匆忙叫嚷道:“他們說是仿品,我覺得是真跡。”

“誒。我們什么時候說是仿品了,不要亂蓋帽子。我們只是表示懷疑而已,畢竟東西十分珍貴,需要慎重地鑒定。”王觀反駁起來,免得待會鑒定圖畫是真跡,被俞飛白趁機扣上打眼的屈辱光環。

“什么圖畫呀,讓你們這樣認真對待?”錢老有幾分好奇。饒有興趣道:“是哪位名家之作?”

“沈周的山水長卷。”王觀笑道:“從粗獷的筆法來看,應該是晚年的作品。”

“真的?”錢老有幾分驚喜交集。

“就是捏拿不準是不是真跡,所以才向您老求教啊。”

說話之間,王觀等人手腳麻利的清理桌子。然后小心翼翼把將近兩米長的山水長卷鋪開,再請錢老仔細評賞。

錢老目光掠過,頓時笑道:“看起來,還真是晚年的作品。”

這主要是沈周早年多作小幅。中年以后才開始創作大幅作品。中年畫法嚴謹細秀,用筆沉著勁練。以骨力勝,晚歲筆墨粗簡豪放,氣勢雄強。所以說,從圖畫的尺幅和筆法,大概就可以判斷是什么時期的作品了。

當然,如果畫卷上的落款與作品風格對不上號,那就可以懷疑是贗品仿作了。

不過看筆款的時期,那是弘治十年的作品。從時間上來說,確實是沈周晚年之作,這個倒也沒有什么問題。并且長卷引首有“有竹莊”朱文印一枚,卷尾有沈周自己的題跋,另附“石田”、“水云居”兩枚白文印章。

仔細研究筆款和鈐印,錢老突然皺起了眉頭,好像有幾分斟酌。見此情形,王觀警覺道:“錢老,這畫有什么不對嗎?”

“不急,我再看看。”錢老微微搖頭,仔細研究畫卷上的山石、樹木、江河等等景觀。不過越看下去,他的眉頭就越皺得厲害。

“不是吧。”

俞飛白察顏觀色,忍不住驚疑道:“難道我的運氣真的那么衰?”

“不是你運氣衰,而是汪直運氣不好。”王觀微笑道:“非常地不幸,不小心買到,或者搶到了假畫而已。”

“你能肯定是贗品?”俞飛白瞥視道:“說說看,假在什么地方了?”

“沈周的作品我了解不多。”王觀字斟句酌道:“而且這幅作品的筆法風格非常逼真類似,我還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那你廢什么話。”俞飛白撇嘴道:“我還以為你真看出什么破綻來了呢。”

“大破綻沒發現,小破綻倒是有一個。”王觀笑道:“這要多謝錢老的表情指引,才讓我十分順利的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哪里不對勁?”俞飛白連忙追問起來,就連錢老也停止了研究,回頭含笑看著王觀,看他是不是真有所發現。

王觀一笑,直言不諱道:“別的我現在不敢多說,但是這鈐印好像有些不對。”

“鈐印?”

俞飛白遲疑道:“有竹莊、石田、水云居,有什么不對?有竹莊和水云居,那是沈周居住的地方,而石田更是他的號,很正常啊。”

“果然不對。”

聽到這話,皮求是率先反應過來,有種撥開云霧見太陽的感覺,然后笑道:“沈周,字啟南,號石田,這是對的。由于一生不仕,寄情于山水之中,所以不住在城市里,而是在鄉間隱居。宅院起名為有竹莊、水云居,也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古代的文人,總是喜歡給自己房屋起些雅號,比如說蘇東坡的雪堂,唐伯虎的桃花庵,還有蒲松齡的聊齋等等,這也是十分正常的情況。”

說話之間,皮求是在俞飛白催促之前,直接揭開了謎底:“不過,沈周晚年號白石翁,或者玉田翁。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成化二十年的時候,他五十八歲時就自號白石翁了,然后都是在作品留下白石翁的鈐印。然而這是弘治年間的作品,卻依然還是石田印文,顯然有些不對勁。”

在古代三十多歲就敢自稱老夫的情況下,五十八歲號翁也算是較晚了。另外就是明代文人用印十分講究,什么時期就用什么印,絕對不會有拿錯印章,亂蓋印文的事情。所以說這個破綻,絕對不小,相反還是十分明顯的大問題。

“真是贗品。”

一時之間,俞飛白臉上充滿了失望之色。

“不能說是贗品,應該稱為仿作。”

王觀更正起來:“之前我們不是說過了嗎,沈周是真正意義上的職業畫家,他的生活來源主要靠其賣畫收入。不過由于他名氣大,畫作受歡迎,當時就有許多人靠造他的假畫為生。只是他為人寬厚,坦然視之,從來不計較,所以格外受人敬重。”

“史料上有記載,沈周早上畫一幅畫,才賣出去不久,下午就有仿作出現了,然后十日之內就遍布江南各大城市了。”

說到這里,王觀笑道:“這些仿作的水平不低,甚至連沈周的弟子文徵明也曾經打眼了。好像是某一天,他花了八百文買到了一幅沈周的作品,他的朋友過來拜訪看見了,非常喜歡,想請他割愛。文徵明不同意,朋友見狀立即告辭而去,然后在一個古玩店買了一幅同樣的作品返回,讓文徵明目瞪口呆,才明白是自己看走眼了,居然買到了贗品。”

“不僅是文徵明,連乾隆皇帝也打眼了。”

與此同時,皮求是嘿嘿笑道:“幾百年過去,沈周的大部分贗品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不過也有部分留傳下來。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收藏在臺北故宮博物館的沈周山水圖軸,那是乾隆年間收藏清宮的東西,不僅名列石渠寶笈,甚至還有七方清代皇帝收藏印章。不過十分可惜,那幅作品卻是不折不扣的舊仿贗品。”

“切,要怪也只能怪乾隆皇帝,明明是自己眼力不足鑒定錯了東西,又死要面子不承認。他都認定東西是真跡,一幫大臣哪里敢反駁,只得將錯就錯了。”俞飛白鄙視起來。

“就是,就是……”

其他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扯遠了。”

此時,王觀笑道:“畢竟只是小破綻,最多說明作品有存疑,真正要確定真偽,還需要從最基本的地方著手。”

最基本的地方,自然是作品的筆墨風格。仿作畢竟是仿作,仿得再真,也總會有破綻的存在。印文只是其一,肯定還有其二、其三。

“錢老,您怎么看?”俞飛白立即問道:“這畫還有沒有其他破綻?”

正如王觀所說,印文只是小破綻,比較讓人存疑,但是又讓人帶有僥幸的心理,覺得或許可能說不定真是沈周蓋錯蓋章了呢?

“王觀說得對,這是仿作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這個時候,錢老的一句話,卻徹底讓俞飛白死心了。

“為什么咧?”

死心之后,俞飛白認真的請教起來:“除了印文以外,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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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9 12:19:25 |只看該作者
第761章 送羊入虎口?

“破綻肯定有不少。”

這個時候,錢老微笑道:“說起來,我也是取了個巧,先是發現印文的不對,才以懷疑的目光鑒賞畫作。這樣一來,就比較容易發現破綻。”

“什么破綻?”俞飛白連忙追問,王觀等人也紛紛注意聆聽。

“拋開印文不提,單單從畫作的本身入手,這是山水長卷,有山有水,而且是用粗筆渲染勾勒而成,看起來很有氣勢。”

錢老贊嘆了一番,然后直接來了個轉折:“但是這幅作品卻缺少了沈周晚年用筆的顯著特點,或許說是缺少了他筆下的江南山水的氣息。”

“江南山水氣息?”俞飛白錯愕道:“那是什么樣的氣息?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致?”

“不是這個。”

錢老搖頭,仔細提點道:“沈周的山水畫主要是學習元四家中的王蒙和黃公望,又吸收了浙派一些風格特點,在筆法上形成了剛中有柔的特點,行筆的過程中時時可見銳利的筆鋒。其中最主要的特點是皴法,他用筆習慣性地多用元代王蒙的牛毛皴法。干筆多次皴擦,產生出一種毛絨絨的感覺。”

“沈周之所以喜歡常用這種筆法,主要是江南地區的山體多有茂密的植被覆蓋,遠遠地望去,就有毛絨絨的感覺,這就是他筆下的江南山水氣息。”

錢老解釋起來,然后笑道:“另外到了晚年之后,他的用筆技法已經大成。盡管說使用硬度很高的禿筆之后,強調的是書寫性而不是自然山石的再現性。樹的畫法也變為粗枝大葉,不斤斤計較于細部的真冇實,強調的是整體的氣勢。”

“如果大略來看,這幅作品的整體風格,確實深得沈周晚年山水畫的精髓。不過仿作之人卻漏了一點。沈周是很注重氣勢。但是并不意味著不重視細節了。”

此時,錢老示意道:“你們看,山石上的苔蘚又臟又膩且有一股黑氣,這不是沈周的風格特點。”

“為什么?”俞飛白愣眼道,沒有對比,他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對。

“沈周作山水畫時對點苔是非常重視的,他的畫室中堆積了很多未點苔的山水畫,有人問他為什么不打點完成這些畫作,他卻表示需要等自己精神好的時候才能落筆。”

錢老微笑道:“由此可見,沈周對自己作品的重視程度。也說明了他的認真負責。”

“就好像這幅作品,中近景部分沒有打點,主景的山頂上倒是加了許多點。但是這些墨點下筆的力度不夠,沒有沈周山水畫中墨點的老辣感、毛澀感,排布也過于細碎。”

羅列許多缺點之后,錢老隨口道:“回頭我借一幅沈周山水畫的真跡過來,你拿真跡和仿作對比一下,就知道兩者之間的差別了。”

“這當然最好。”俞飛白忙不迭的冇點頭。

“嗯,這事回頭再說。整幅作品。除了我剛才說的問題,另外還有石頭的勾勒更是骨法全無,無論是大石還是小石,都勾得綿軟無力。毫無棱角。石頭和樹叢的搭配過于密集了,章法混亂,沒有疏密的對比感……”

錢老指指點點,敘說片刻之后。這才意猶未盡道:“除了這些,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就是這些,毛病已經足夠多了。一時之間。眾人十分感嘆,沒有想到在自己眼中看起來好像是真跡的東西,居然是破綻百出。

“對了,還有一個我們忽略了的輔證。”

就在這時,王觀笑道:“還是款印的問題。仔細想想,這是弘治十年的作品,起碼要在嘉靖年間才落到汪直的手里。也就是說,東西至少流傳好幾十多年了吧,可是期間卻沒有任何人在上面題跋、留印,似乎也是件比較奇怪的事情。”

“對呀,整幅作品除了沈周的三枚印章以外,居然沒有其他人的鑒賞印章,這的確是很大的破綻。”皮求是深以為然,隨即笑道:“說不定這是嘉靖年間的仿品,本來人家是當成仿品來賣的,可是汪直卻當成真東西買下來收藏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別人送的,或者是搶劫得到的東西。反正不管怎么說,大家應該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早早把東西收藏了,那么這幅作品流傳下來,肯定有人打眼,然后在上面題跋留印。接著代代相傳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上當受騙。”

皮求是十分感嘆,不過俞飛白才不關心有沒有人上當受騙,而是擔心道:“話說汪直的眼光那么差,你們說他的底有多少真跡?”

“呃……”

一瞬間,眾人面面相覷,還真是不敢保證。

“別想那么多。”

此時,錢老擺手笑道:“有一件就算一件,不論真假,都是一個辯證學習的過程。”

“也是……”

王觀等人深以為然,覺得在鑒定的過程中,確實能夠學習許多東西。再說了,反正就算這些作品都是贗品,可是流傳到現在,也算是比較難得的仿作,價值也不低。

做人要知足,吃虧也是福啊。

對此,俞飛白肯定嗤之以鼻,直接擺手道:“繼續看,我不信都是贗品……”

就在這時,俞飛白手機響了,走出去接聽電話。大家順手把他拿出來的卷軸攤開,只見那是一幅書法字帖,書寫風格一絲不茍,法度謹嚴,看起來很舒服。

“好像是館閣體!”

看了一眼,皮求是有些驚訝道:“館閣體的書法字卷,這倒是比較少見。”

皮求是這話,也算是有的放矢。所謂的館閣體,也稱為臺閣體。臺閣原指尚書,后來就成為了官府代稱。臺閣體書法早在宋代即已出現,至明代因為得到皇帝的賞識,而獲得很大發展,逐漸成為一種獨立的書體形式,在明清時期長盛不衰。

究其原因,主要是臺閣體屬于官場書體,無論是官場上的文書,還是上呈皇帝的奏折,甚至包括科舉考試中的作答,都要運用到這種風格的字體。如果有誰敢在科舉試卷上書寫別的字體,考官根本不用看答卷,就有權力直接把你黜落。

這種情況下,館閣體書法自然是大行其道,與現在的宋體字差不多,遍布全國。然而所謂物以稀為貴,東西太多了就不值錢了。臺閣體書法也是這樣,由于寫的人多了,臺閣體書法就逐漸走向窮途末路,變得僵硬刻板,毫無生命力。

舉個例子,大家經常寫這樣的字體,如果某一天,突然有人表示要用這種字體寫一幅書法字帖送給你,你的第一反應是什么?笑話!

的確是笑話,所以館閣體的書法極少,大家不怎么樂意收藏。

沒有需求,價值自然不高。

“沈度!”

此時,王觀看了眼落款,頓時驚詫道:“又是一個沈,名字也有些印象……對了,好像是永樂年間的書法名家。”

“嗯,就是他,與弟弟沈粲在當時并列二沈,人稱大小學士。”

錢老微笑點頭道:“他以臺閣體書法而深受明成祖朱棣的賞識,被其譽為本朝王羲之,名重一時。對了,永樂大鐘上的經文,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樣說來,他的書法還是蠻有價值啊。”王觀琢磨道:“就是不知道冇是真是假。”

“錢老……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眾人研究字卷之時,俞飛白突然驚喜交集,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歡呼雀躍道:“我有侄子了,我哥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嫂子生了個大胖娃娃……”

“嗯?”

眾人一怔,反應過來之后,不約而同露出笑容,恭喜起來。如果了解俞飛白的家庭狀況,那么就可以知道,這個孩子應該是俞家的第三代,俞守中將軍的長孫,意義非凡。就算是普通人,也十分重視后代的延續,更何況是俞家這樣的大家族,無論怎么重視也不過分。

不過,俞飛白高興的原因,似乎與大家的想象有那么一點偏差。

“太好了,有了孫子以后,老媽應該不急著向我施壓逼婚了。”俞飛白眉開眼笑,贊嘆連連:“真是好侄子啊,出生得真是時候,回頭一定送他一份大禮……”

眾人聞聲,自然是一陣無語。

鄙視一番之后,王觀笑道:“你什么時候過去看你侄子,能不能稍等半天。我去求半山大師加持一個平安符,到時候你幫忙稍帶過去,替我向你哥祝賀一聲。”

“算上我的……”

皮求是和唐清華紛紛開口,連錢老也表示要送一枚小巧玲瓏的玉葫蘆掛飾,不過也要先讓王觀拿去給半山大師開光納福,然后才送得出手。

“不急,我哥說了,我爸肯定沒空,但是我媽早在那里了。我過去就是看個熱鬧,估計我媽還嫌棄我礙手礙腳呢。”俞飛白撓了撓頭,然后期待問道:“你們呢,有沒有誰想和我一起過去看看的?”

“去做什么,幫你分擔壓力呀。”唐清華撇嘴道:“叫許晴陪你去吧,看到她跟去,伯母絕對不罵你,相反肯定很高興。”

“她是高興了,但是我們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打算呢。現在一起過去了,那豈不是送羊入虎口?”俞飛白忍不住搖頭,鄙視唐清華這個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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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9 12:20:53 |只看該作者
第762章 串詞,撇清
與此同時,唐清華反過來鄙視:“切,是你自己想耍流氓,居然還怨別人。”

“我怎么耍流氓了?”俞飛白有些迷惑不解。

“這個我知道。”王觀笑呵呵道:“不以結婚為目的地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滾犢子!”

如果不是顧慮錢老在旁邊,俞飛白肯定一根中指豎出來。不過王觀的開口卻好像是一個提醒,讓他的眼珠子微微一轉,然后笑瞇瞇道:“王菇,說起來你還沒有見過我大哥呢,干脆和我走一趟算了。”

“我?”王觀有幾分錯愕。

“對呀,反正你現在又沒什么事。”俞飛白鼓動道:“至于金銀財寶之類,按照老規矩,交給清華幫忙打理就行了。我們過去幾天,回來就直接能拿錢,又不用辛苦,多好。”

“聽你這樣說,看來我不提高傭金怕是不行了。”

“隨便你,反正哥我現在不差這個錢。”

俞飛白懶得理會唐清華的威脅,又繼續勸說道:“況且,我哥在酒泉,離敦煌很近的,你不想去敦煌莫高窟看看?”

“真的假的?”王觀一聽,卻也有幾分心動。

“廢話,不信你問錢老。”俞飛白笑逐顏開道:“我哥在酒泉軍分區工作……”

“什么工作,明明是軍官好不好。”唐清華拆臺道:“還有呀,酒泉距離敦煌至少有五個小時的車程,不算近吧。”

“你一邊去。”俞飛白沒好氣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只是在提醒王觀,不要上當受騙了。”唐清華感嘆道:“前車之鑒啊,當初某人就是以這個借口讓我陪去的,說是見識一下敦煌的飛天……”

“最后不是看到了嗎?”

“關鍵是折騰了四五個小時,哪還有什么精力看飛天……”

“停!”

看見兩人吵上了。王觀連忙阻止起來,然后斟酌道:“無論是酒泉,還是敦煌,或者說西北地區,我還真沒有去過。反正沒事,去看看也好。”

“對,太對了。”俞飛白連連點頭道:“應該去看看,體會一下古人當年羌笛何須怨揚柳,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悲涼感。”

“你串詞了。”唐清華好心提醒:“羌笛何須怨揚柳的下一句,應該是春風不度玉門關。勸君更盡一杯酒。才是西出陽關無故人。”

“無所謂了。”俞飛白擺手道:“不管是陽關、玉門關、還是嘉峪關,或者祈連山,反正在那里都能夠看到。”

在俞飛白的述說中,王觀的興趣更加濃厚了,當下直接點頭答應俞飛白的提議,陪他走一趟酒泉,順便見識一下古涼州景觀。

有了決定,一切事情就好辦多了。也不鑒定什么字畫了,直接收集好禮物冇。全部打包送到半山寺,讓半山和尚幫忙祈福加持之后,在第二天早上,兩人就直接坐飛機前往酒泉。

酒泉有機場。不過那是軍用機場。所以想坐飛機去酒泉,只有在嘉峪關機場降落,然后再坐車轉道。反正只有三十公里左右,半個小時就到了。

不久之后。兩人順利抵達嘉峪關機場,然后也沒有停留,直接招了一輛出租車前往酒泉。途中王觀就看見了一座十分雄偉壯觀。類似城池的關卡,毫無疑問那就是嘉峪關了。

作為天下第一雄關,嘉峪關卻是在明代修建起來的,是明長城西端第一重關。不過如果細看地圖的話,卻是可以發現這個由長城、城臺、城壕、烽燧等設施構成了嚴密的軍事防御體系,與玉門關、陽關相隔了好長一段路途。

可見與漢唐相比,明代的地盤退縮了不少。不過起碼比宋代強多了,畢竟宋代建國之初就是先天不足,一開始就沒有幽州,到了仁宗時期,河西一帶更成了西夏的國土。

相比之下,明代好像還可以,初期十分具有進取精神,經常出兵進攻大漠。可是到了土木堡之變以后,就轉攻為守了,然后就是江河日下。不過有嘉峪關為倚仗,西北地區倒是沒出什么事,倒是東北捅了大婁子……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朱元璋決定修建嘉峪關,卻也是頗有先見之明。有了這個嘉峪關以后,明代將近兩三百年之間,整個西北地區的局勢還算是比較穩定。絲綢之路也十分的繁榮昌盛,給后人留下了十分寶貴的經濟文化財產。

經濟財產不好說,但是文化財產卻要追溯到漢代以前了。反正在西北這片地區,據有許許多多的歷史人文典故,值得世人探索研究。

至少王觀覺得,這一趟旅程自己肯定不會空手而歸。

一番輾轉之后,兩人來到了酒泉,不過并沒有進入市區,而是向軍分區駛去。在俞飛白的指點下,司機慢慢來到了軍分區門外,然后就停了下來。

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西北地區地廣人稀,而且又有許多荒漠,十分適合研究殺傷力很強大的軍事武器,所以軍區肯定是守衛森嚴。

王觀一眼看去,立即看見在軍營的門口有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站崗,此時每個人都以尖銳的目光看了過來,甚至連手掌都搭在槍柄上了。

見此情形,王觀肯定是一動不動,免得引起什么誤會,然后被打成了篩子。不過他的擔心也是多余的,在快要抵達軍營之前,俞飛白已經撥打了電話。所以兩人才在門口附近站了一會兒,軍營之中就有一輛軍車飛快駛了出來。

“咔呲!”

適時,軍車停在門口附近,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魁梧的青年走了下來,與旁邊站崗的士兵相互敬禮之后,這才笑容滿面的回頭招呼道:“飛白,你們來了。”

“哥!”

俞飛白叫喚了一聲。也一臉喜色的示意王觀跟上,再快步走了過去。

兩兄弟見面,高興的相互打招呼而已,也不至于矯情的摟抱。應答兩句之后,青年看向了王觀,主動伸手笑道:“你好,我是俞方楷,你應該就是王觀吧。”

“對,我就是王觀,俞大哥你好。”王觀微笑回應。說起來。俞家兩兄弟的名字,一個方楷,一個飛白,都是書法術語,十分相得益彰啊。

俞方楷點了點頭,立即招手道:“走了,上車。”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必多說,兩人上車之后,俞方楷一踩油門。車子拐彎深入軍區之中,然后經過了許多建筑,最終在一個環境比較雅致的地方停了下來。

王觀下車一看,發現這里不是想象中的住宅樓。而是一棟醫院大樓。不過想一想,孩子才出生,母親肯定需要休養幾天,住在醫院很正常。他也就釋然了。

隨后在俞方楷的帶領下,王觀和俞飛白走進了干凈整潔的醫院大樓,又經過了一番拐彎抹角才來到了一間窗明幾凈。十分通風透氣的房間之中。

此時此刻,房間之中的人也不少,躺在床上的明麗嫻雅少婦就不多提了,肯定就是俞方楷的妻子。另外就是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中年婦人正抱著嬰孩逗樂,一臉開心的笑容,冇正是俞家兄弟的母親。

此外就是兩個小護士,以及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拘謹地站在俞母的身邊,湊趣的陪笑。

“媽,我來了,嫂子好點了沒有……”

一進門,俞飛白立刻笑容可掬道:“誒,這是大侄子吧,快叫叔!”

說話之間,俞飛白輕快走去,打算微碰嬰孩的小冇臉蛋,沒想俞母卻抱著嬰兒避開了,然后眉毛一豎,十分不滿道:“你站遠點兒,風塵仆仆地過來,身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細菌,小孩子才出生,身體十分嬌嫩,別傳染給他。”

俞飛白一聽,尷尬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媽,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護理嬰兒你們不懂。”俞母白眼道:“新生嬰兒皮膚很嫩,身體又沒有舒展開,你又沒什么經驗,笨手笨腳弄疼他了怎么辦……”

俞飛白直接無語,旁邊那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報以同情的目光,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話說作為嬰孩的娘舅,孩子出生到現在,他都沒得抱上一抱。不過想到連俞方楷也是這樣的待遇,他的心里就感到平衡多了。

心里想著,那人也微笑招呼道:“飛白,好久不見了。”

“親家大舅哥好。”俞飛白笑嘻嘻道:“接下來兩三天,估計又要打擾你了。”

“沒事,巴不得你長住。”那人笑道,目光卻看見了王觀:“這位兄弟是?”

“王觀,我的朋友。”

俞飛白引見起來:“這位是嫂子的大哥,慕容光!”

“你好!”

王觀問候起來,表情之中卻多了幾分驚訝之色。慕容這個姓,在現在生活中很少見呀。倒是由于金庸的緣故,在武俠小說之中泛濫成災了。

“嘿嘿,兄弟你肯定誤會了。”與此同時,慕容光輕笑道:“是不是以為我姓慕容?而且還是所謂的大燕皇族后裔?不過十分可惜,鄙人姓慕,名榮光,而不是姓慕容,名光!”

“咦!”

王觀一愣,自然看向了俞飛白,這下子是真的驚奇了。

“哈哈,大舅哥的名字就是這樣奇怪,沒少招來誤會。”俞飛白點頭笑道:“我哥是個武俠迷,所以我一直懷疑他當年是不是以為嫂子姓慕容,這才追求起來……”

“瞎扯淡!”

察覺妻子瞥來的目光,俞方楷連忙撇清:“我那是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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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4
發表於 2013-11-29 12:22:11 |只看該作者
第763章 牛角弓

在俞方楷極力撇清的時候,俞母抱著的嬰兒似乎嫌吵鬧,忽然之間哇哇的哭叫起來。

“怎么回事。”

“小寶貝怎么哭了。”

這個時候,沒人理會俞方楷了,俞母和明麗少婦紛紛關注嬰兒,小心翼翼的檢查之后,最終得出結論。小嬰兒應該是餓了,需要進食,所以在場男士可以回避了。

“砰!”

一時之間,王觀等人被掃地出門,包括俞方楷也不例外。

看著緊閉的房門,俞方楷苦笑道:“果然,人常說有了孩子之后,做父親的家庭地位就一落千丈,真是誠不我欺啊。”

“節哀,這只是開始……”俞飛白和慕容光紛紛安慰起來。

當然,這只是開玩笑,此時此刻俞方楷全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名為幸福的情緒,說這話擺明了就是在炫耀嘛。

幾個人在外面閑聊,不久之后房門開了,小嬰兒已經吃飽喝足,自然不再哭鬧,而是乖巧的在母親的懷抱中昏昏沉沉睡去。

再次進到房間之后,王觀連忙把禮物奉上,他的平安符、錢老的葫蘆(福祿)掛飾物,皮求是的五福錢等等,都是些小巧玲瓏,又意味深長的玩意兒。嬰兒才出生,肯定不能佩戴這些東西,所以由他母親代為保管了。

對此,俞方楷夫婦自然表示感謝,十分高興的藏好。等到孩子大一點之后,再掛在他的身上,以便庇佑嬰孩平安成長。

“你的呢。”

與此同時,俞母皺眉道:“做叔叔的,就沒給侄子準備禮物?”

“我在準備。”俞飛白胸有成竹道:“給大侄子準備的東西不能太草率了。我想找一塊極品好玉,再請人雕刻一塊長命鎖,在滿月的時候送給他。”

“你記得就好……”俞母滿意點頭。

之后又待了許久,主要是俞飛白聊了自己在海上的見聞,俞母和明麗少婦對于這種事情的興趣不大,只是時不時附和兩句而已,更多還是在關注嬰兒。倒是俞方楷和慕容光比較感興趣,不過兩人感興趣的方向有些不一樣。

俞方楷關注的是海疆狀況,而慕容光則是關心海上的風光景致。

一直聊到了黃昏時刻,慕容光才開口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帶他們出去吃飯,算是接風洗塵,過兩天再來看你們。”

“好。就麻煩大舅哥了。”俞方楷笑道。

“都是自家人,說什么麻煩。”

慕容光擺了擺手,與俞母告別之后,就帶著王觀和俞飛白向外走去。

醫院旁邊有車,那是他開來的。招呼兩人上車之后,就直接暢通無阻的出了軍區,然后經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才在一個莊園之中停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暮,太陽已經下山。不過西邊還有幾分余光。就是借著這幾分光亮,王觀仔細打量起來,只見莊園十分寬大。一棟棟建筑連成一片,又位于山谷之中,四周沒有別的人家,顯得十分空曠,看起來真的有幾分像是避世的桃源居。

不過在隱隱之中。王觀好像聽見了某種動物的嘶叫聲。就在他琢磨這是什么動物的時候,慕容光就含笑招呼道:“你們今天也累了。先進去吃飯,然后就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或者想去哪里游玩,明天再說吧。”

兩人真是累了,對于慕容光的安排也沒有什么意見。走進莊園之后,卻發現已經有人為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純粹的西北風味,對于王觀這種雜食動物來說,也沒有什么好忌口的,吃得不亦樂乎,期間也喝了點酒,更是有幾分暈暈乎乎的。

所以晚餐結束之后,兩人消化了一下,就洗洗睡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將近十點鐘,王觀才算是悠悠醒來,在房間洗漱之后,一出門他就覺得今天的心情恐怕會很好。

人類的情緒變化,一直是世界各國科學家們孜孜不倦的研究科目。喜怒哀怨之類的情緒就不多說了,單單是一個好心情,就有不同的含意。

人類為什么會感到心情好?有時候是因為遇到了好事,有時候會是別人一句好話,有的時候甚至只是因為所處的環境好,心情也格外舒暢。王觀現在就是這樣,才走出了房間,卻驚奇的看到天空蔚藍如洗,有片片純潔雪白的云朵飄浮,十分的美妙。

乍看之下,他還以為是幻覺。可是瞬間又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地廣人稀地大西北。這里人類活動少,工業污染又不多,看見這樣的情況,好像也不是什么怪事。

仔細回想,上次看到這樣的情形,應該是在東北的松原鄂爾多斯草原,然后看到的盡是灰蒙蒙的天空了。不管怎么說,四周環境不錯,王觀的心情自然很好。

“早上好……”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在附近房間走了出來,一邊舒展筋骨,一邊仰望天空,也忍不住笑逐顏開:“話又說回來,我每次看到這樣的藍天白云,就有一種在這里定居的沖動。”

“無比歡迎!”

慕容光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叫人幫你在附近建一棟莊園,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

“算了。”俞飛白搖頭,嘆氣道:“在這里居住一兩個月還行,如果住得久了,我怕耐不住這個寂寞。”

“習慣了就好……”慕容光也沒有多勸,畢竟每個人想住在什么地方,那是個人自己的意愿,別人也不好強迫。

“走了,吃早餐去。呃,或者午餐也行。”

說話之間,慕容光笑道:“之后再帶你們去溜馬。”

“溜馬?”

王觀有些意外,然而不久之后,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吃了午餐走出莊園,他才恍然發現這里居然是一片草原,而這個莊園更是一個大牧場。

昨天由于夜晚,看得不怎么清晰,現在是光天白日,一切自然是清楚明白。一片連綿的建筑把一個大山谷堵起來了,山谷之中就形成了天然的牧場。

此時,王觀站在地勢較高的山坡上看去,只見牧場之中是數不盡的羊。另外還有一個規模較大的馬群,據慕容光介紹說,這是蒙古馬。

“蒙古馬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體質粗糙結實,它耐勞,不畏寒冷,能適應極粗放的飼養管理,生命力極強,能夠在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生存。”

慕容光滔滔不絕講敘起來:“經過調馴的蒙古馬,在戰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當年蒙古鐵騎遠征西歐,倚靠的就是這種馬……”

“厲害。”王觀贊嘆起來。

“再厲害也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了。”適時,慕容光感嘆道:“再好的馬,現在也上不了戰場,只有自己玩了。”

“大舅哥,別感慨了。”俞飛白笑道:“時代在變化,跟不上時代,自然就被淘汰了。”

“我知道,只是可惜了這些好馬……”慕容光十分無奈,也有幾分痛心,顯然是真正愛馬的人。在古代的話,說不定是伯樂之類的相馬師。

“不要可惜了,趕緊牽兩匹好馬來。”

此時,俞飛白回頭問道:“對了,王觀,你懂騎馬不?”

“多少也懂些。”王觀笑道:“在松原的時候,曾經騎過兩天。”

“那就沒問題了。”俞飛白忽然笑了,不懷好意道:“要不要來場比賽?”

“滾!”

王觀沒好氣道:“你要是敢倒著騎馬,我就敢比賽。”

“切。”

俞飛白索然道:“沒勁。”

“飛白,想比賽的話可以找我呀。”就在這時,慕容光牽馬過來了,三匹身體粗壯四肢發達的大馬。看起來有些狂野,實際上卻又十分溫馴。

“我是想贏,不是在找虐。”

對于慕容光的提議,俞飛白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隨之在慕容光手中接過一根馬韁,然后駕輕就熟的踩蹬上馬,再帥氣笑道:“我先走一步了。”

說話之間,俞飛白雙腳一蹬,馬匹立即嘶叫一聲,飛快揚蹄而去。

見此情形,王觀卻不著急,不慌不忙的在慕容光的幫助下,輕松騎上高頭大馬之后,這才策馬奔騰起來。速度不快,但是也不慢。比不上摩托車,不過肯定快過自行車。

天空是藍天白云,地面是廣闊無際的青青草原,縱馬奔馳之間,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心里何嘗不是一陣熱血沸騰,只覺得豪情滿懷,恨不能激昂高歌一曲。

“藍藍的天上白云飄,白云下面馬兒跑……”

需要說明的是,這歌聲不是王觀唱的,也不是俞飛白或慕容光。主要是三人縱馬奔騰,不知不覺之中,卻是來到了一戶牧民家的附近。

此時,一個牧民正在放羊,手里揮動著鞭子,悠然自得的放聲歌唱。慕容光好像認識那人,立即拉扯馬韁放緩速度,然后大聲招呼起來:“巴圖大叔。”

“慕老板!”巴圖大叔抬頭一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出來溜馬?”

“對,和朋友一起玩。”慕容光招呼一聲,就笑道:“那就不打擾你放牧了,有空的話去找我喝酒……”

“等等。”

巴圖大叔含笑點頭,就在這時似乎想到什么事情,連忙招呼道:“慕老板,前些時候你想要說要一把牛角弓,現在還有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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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打獵,獵王

“牛角弓!”

與此同時,在附近的王觀和俞飛白聽到這話,臉上也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有興趣啊。”

這個時候,慕容光也驚喜交集道:“巴圖大叔,你愿意把那弓轉讓給我了?”

“不是我的弓。”

然而,巴圖大叔卻搖頭道:“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手上也有一把好弓,不過最近孩子考上大學了,急需要一筆錢,所以想把弓賣了。他的弓也很好,慕老板要是有興趣,我可以領你去看看。”

“這樣呀……”慕容光有幾分遲疑,明顯是心動了,只不過顧慮現在是在陪王觀和俞飛白游玩,不好脫身離開。

俞飛白見狀,立即笑道:“遠不遠,我們也想去看看。”

“不遠,就在附近而已。”巴圖大叔笑道,看見慕容光默許之后,立即和家人打了個招呼,然后也騎上一匹馬,在前面引路。

不久之后,巴圖大叔帶著三人來到另外一戶牧民的家中,只見他大聲叫喚兩聲,就有一個穿著古樸的大叔走了出來。

此時,巴圖大叔為雙方介紹起來,眾人才知道原來那位大叔叫巴根。不過需要說明的是,巴圖大叔和巴根大叔不是親兄弟。

事后慕容光解釋,巴圖在蒙古語中是牢固的意思,而巴根卻是柱子,語意看似差不多,不過也有差別。反正就是一個稱呼而已,不用盤根究底。

寒暄兩句之后,慕容光切入正題道:“巴根大叔,聽說你這有牛角弓?”

“沒錯。”巴根大叔點頭,然后招手道:“大家進去說話……”

引請大家走進家中,又拿了一些飲料食品出來待客。巴根大叔這才走了出去。不久之后他回來了,手里卻多了一把長弓。

眾人打量,發現長弓也有些年頭了。通體充滿了古拙之氣,甚至有點兒微微的磨損。不過也看得出來,巴根大叔十分愛護這把長弓,經常保養之下,弓身隱約有光澤浮動。尤其是弓身的中間部分,更是有一層溫潤的包漿。

見此情形,王觀完全可以肯定,這把長弓肯定是經常使用。至于質量怎么樣。他也不好多說,但是考慮到待會肯定要試弓,估計品質也應該不差。不然的話,巴圖大叔也不會特意給慕容光推薦了。

“慕老板,你看看吧。”

此時,巴根大叔有幾分不舍地把牛角弓遞給了慕容光,然后輕輕嘆氣道:“我也不坑你,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東西,到現在也已經有七八十年了。所以東西你買回去。最多再能用二三十年,然后就該報廢了。”

牛角弓是中冇國古代弓箭的巔峰之作,到目前為止也不亞于現代材料制作的弓。

值得一提的是,牛角弓是復合材料弓。是用牛角片,竹木胎,牛筋,動物膠等材料經過百十道工序加工而成。并不是大家想冇象中的直接拿牛角削成弓形。

基本的制作過程,就是把堅韌的竹木做成弓骨,然后弓骨的背面貼上牛角片。每個牛角片大約兩到三寸長。用一種特殊的膠一片摞一片的粘在弓背面。之后要在粘好的牛角外面,再仔細地粘牛筋……

反正是一個十分繁瑣的過程,工藝要求很高,如果牛角插粘得不結實,拉弓時崩裂可能會傷人。然而,盡管這種牛角弓的技術難度高,制作周期長,但是卻不能長期保存,最長也就能保存百十年而已。

巴根大叔說這弓已經用了七八十年,那么不說二三十年了,或者用個十年八年的,弓身就該出現各種各樣的毛病了。

對此,慕容光卻不介意,反而爽朗笑道:“沒關系,只要弓好,我就買下來。反正我也琢磨清楚了,不到這個時間段,巴根大叔估計也未必舍得出讓這把老弓。”

“嘿嘿。”巴根大叔樸實笑了,默默的點頭承認起來。不過他能夠坦誠相待,老實說出長弓的年限,人品絕對比某些人強上百倍。

“不多說了,先出去試弓。”

隨即,慕容光揮手道:“試弓之后,我們再接著談。”

“行。”巴根大叔也干脆,拿了幾支長箭過來,就帶著大家來到門外一片空曠的地方,不遠處有幾個草垛子,很適合射箭。

此時,慕容光側身站立,左手握著弓身,右手慢慢的拉弦。微微的測試了弓弦的力度,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后取箭掛弦,瞄準之后立即松手。

“嗖!”

弓弦顫動的一瞬間,長箭破空飛疾,直接沒入三十幾步外的草垛之中。

“還可以。”巴圖大叔眼睛微瞇,看得十分清楚,點頭笑道:“不過松弦太快了,箭頭有些不直,有幾分偏斜了。”

“呵呵,多練練就好了。”慕容光尷尬一笑,立即把長弓遞給了一旁的俞飛白,然后笑道:“巴根大叔,我們到屋里談談?”

巴根大叔是樸實,并不是愚魯,自然明白慕容光的意思,欣然而往。兩人進屋商量買弓的價格去了,俞飛白則是興致勃勃的準備拉弓射箭。

“你行不行的,別傷了自己的手。”王觀有些擔心。

要知道這可不是國際弓,直接扣動扳機就能射箭。畢竟牛角弓的弦崩得很緊,一不小心就會割傷手指頭。這絕對不是開玩笑,不然古人干嘛要發明扳指。扳指的最原始功能就是保護手指頭的指套,屬于射箭的專用工具。

“放心,我有經驗!”俞飛白笑道,果然是比較熟練的拉弓引箭,最后一箭射冇出,更是一氣呵成順利無比。不過這個準頭嘛,似乎有那么一點點偏差。

看見直接從草垛子掠過的長箭,王觀極力忍耐,這才沒有笑出來。但是巴圖大叔卻沒有那么多顧慮了,直接咧嘴開懷大笑。

“我這是在試手。”俞飛白臉一紅,不過依然嘴硬道:“在找感覺懂不懂,看著吧,我下一箭絕對正中目標。”

片刻之后,俞飛白下一箭來了,而且確實是正中目標。然而在這個時候,王觀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噴笑出來。因為他這一箭,卻是正中旁邊另外一個草垛子。

“笑什么笑,有本事你來。”

俞飛白這下子不臉紅了,直接把弓箭塞到王觀手里,抱手道:“讓你試試,就知道其中的困難程度了。”

“這位小哥說得也對。”巴圖大叔點頭道:“這個射箭呀,看起來很容易,實際上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拉弓射箭容易,但是要射中目標,這要勤學苦練……”

“真的很難嗎?”王觀饒有興趣的拿起牛角弓,也沒有急著射箭,只是稍微碰了碰弓弦,果然發現弦絲繃得很緊。這是古弓弦,王觀虛心向巴圖大叔請教,才知道這是用牛皮和牛筋揉制而成,不僅十分堅韌,而且不易拉斷。

當然,最重要的是手感比較好,不像是現代的鋼絲弦,用巴圖大叔的話來說就是太硬,拉起來沒什么感覺。不像是牛皮筋弓弦,可謂是軟中帶硬,柔中帶剛,剛柔相濟……

“別磨蹭了。”

與此同時,俞飛白存心想看笑話,不停催促道:“趕緊射一箭看看。”

“知道了。”

王觀點了點頭,十分規矩的側身引弦拉箭,目標正前方草垛。然后慢慢的用力,弦與弓逐漸形冇成了一個滿月。

“咦!”

巴圖大叔見狀,眼中多了幾分驚訝之色。畢竟他家里也有牛角弓,自然清楚想把牛角弓拉成滿月,需要多大的力氣。沒有想到,王觀居然可以辦到。

“嗖!”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王觀手指頭一松,長箭猶如流星一般閃過,箭身十分平直,直接破開空氣,狠狠扎進了草垛之中。然后在其他人錯愕的目光中,長箭輕松透過了草垛子,再在余勁的推動下,飛出了七八米以外,這才墜落了下來。

準頭就不說了,肯定也有兩分偏差,但是差得也不算離譜。最重要的還是長箭的威力,居然直接透過草垛子。哪怕是干草疏松,體積也不大,可是不要忘記了,一堆草疊放起來,其中的韌性也不小,不是什么箭都能射穿的。

巴圖大叔懷疑,如果不是射草靶,而是直接射人,估計也能把人一箭透胸。

“我沒眼花吧。”這個時候,慕容光走了出來,目光帶著幾分驚嘆:“剛才那一箭,真的是從草垛中穿過去的,而不是在上頭飛掠過?”

適時,俞飛白也回過神來,直接斷言道:“運氣,絕對是運氣。”

“不是運氣。”

巴圖大叔卻唱反調,搖頭道:“這位小哥剛才把弓弦都拉滿了,手又很穩,長箭直直地飛了出去,穿透草垛也不奇怪。”

“拉滿弦,好大的力氣。”慕容光一怔,突然說道:“王兄弟,你明天應該有空吧,陪我去打獵怎么樣?”

“打獵?”王觀錯愕道:“打什么獵?”

“就是到山里打獵,不過只能用古代弓箭獵殺獵物。”慕容光興致勃勃道:“以王兄弟你的力氣,只要準頭不差,肯定有很大的機會奪取獵王的稱號。”

“獵王,這名字聽起來很威風嘛。”俞飛白饒有興趣道:“大舅哥,具體是怎么回事呀,趕緊詳細說說。”

“……回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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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聚元號

與兩位大叔辭別之后,大家也沒有了溜馬的興致,而是直接返回了莊園。

回到莊園,慕容光立即叫人把馬牽回牧場喂養,然后就帶著王觀和俞飛白來到了客廳,順便敘說打獵的事情。

“其實這事也是一場游戲。”

某容光笑道:“我和幾個朋友對于古代的弓馬騎箭生活比較向往,但是在現代都市之中,肯定沒有這樣的機會。可是我們又想體驗一下這種生活,不過西北受保護的野生動物太多,根本不可能隨意獵殺。所以我們幾個人合計了一下,干脆自己開辟一個游獵場所。”

“游獵場所?“

王觀和王觀對看了一眼,隱隱約約之中也有幾分明白。

“沒錯,就是游獵場所。”慕容光笑容可掬道:“我們把幾座山頭包了下來,然后放養一批山雞野兔羚羊什么的,再自己打獵玩。現在入秋了,正是收獲的好季節,我們打算舉行一場狩獵大賽,看看誰更厲害。”

“有趣。”

俞飛白一聽,立即拍手笑道:“這樣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我肯定要參加。”

“以前你來得不是時候,自然沒告訴你。”

慕容光笑了笑,又提醒道:“不過,剛才我說過了,參加打獵只能用古代的弓箭,不能采用任何現代設備口畢竟大家開辟游獵場所只是圖個樂趣,而不是真的為了打獵而打獵。”

“這個我懂。”俞飛白笑道:“如果真是為了打獵,用現代的槍冇械一槍過去,再厲害的獵物也只有死翹翹的下場。可是用古代的弓箭就未必了,或許獵物站在那里不動,大家也不一定能夠命中目標。”

“就是這個意思。”慕容光笑呵呵道:“難度增加了,要是可以親手射獵到目標,非常有成就感,心情立馬不同了。”

“不用多說了,我們一定要參加。”

說話之間,俞飛白卻忽然眉頭一皺:“不過,這弓箭也是個大問題。大舅哥,你知道哪里有古代的弓箭出售嗎?”

“哈哈,你要的東西我這里有,何必再另外買。

”慕容光輕笑招呼道:“你們跟我去,讓你們看看我收藏的古代弓箭。”

在慕容光的引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個寬敞的房間之中。

王觀看了一眼,臉上多少有幾分意外的表情。盡管已經料到慕容光收藏的弓箭應該不少,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這樣多。整個房間擺放了四五個架子,包括三面墻上,都懸掛著一柄柄造型各不相同的長弓。

每把弓的形狀不同,造型也是千奇百怪,可謂是琳瑯滿目,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好多弓啊。”

俞飛白十分驚奇道:“大舅哥,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弓箭收藏家啊。”

“什么收藏家,只是自然隨便玩的。”暮容光笑道:“而且,你們也別看這些弓箭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其實很多是樣子貨。”

“什么意思?”

冇王觀和俞飛白很奇怪,因為在他們的感覺之中,這些弓箭應該算是制作精良,質量不錯的東西。怎么到了慕容光的口中,卻成為了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了呢?

“這些弓大多數是新做的。”

此時,慕容光解釋道:“新做的弓箭,表相肯定很好。但是對于真正有經驗的射手來說,新弓就意味著性能的不穩定,需要慢慢的試調適應……”

“哦。”

俞飛白有些恍然:“難道你有這么多弓箭了,卻非要買巴根大叔的牛角弓。”

“對了,就是這個原因。”

慕容光點頭承認:“牛角弓已經有幾十年歷史了,巴根大叔又經常使用,弓弦性能已經非常穩定,不可能再有什么變化。所以能讓人很快上手,掌控自如。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雖然說這里大部分是新弓,不過也有幾把老弓……”

一邊說著,慕容光順手把幾把長弓挑了出來,遞給王觀和俞飛白觀賞。

“這些弓之中,也不敢說是最好的,但是絕對是最順手的。”慕容光介紹起來:“比如說這把弓吧,這是國家級非物質文物遺產聚元號的第十代傳人楊先生的作品。”

“聚元號?”王觀好奇道:“什么來歷?”

“相當于古代的兵工廠吧。”慕容光笑道:“在清朝時期,聚元號是皇家作坊,可是到了民國時期,槍炮成為了主流,聚元號就淪為了民間作坊。”

“到了建國以后,這門手藝差點失傳,直到九八年的時候,楊先生才承襲祖業,重新執掌聚元號,并且成為了當今中冇國傳統弓箭的唯一傳人。”

說到這里,慕容光也有些感嘆:“楊先生的手藝沒得說,這弓是他親手制作的,質量有保證。不過很可惜,這是我三年前才買的,性能勉強算是穩定,所以才說比較順手而已。”

“性能什么的,對我來說完全可以無視。”俞飛白很有自知之明:“反正我是新手,只要能夠正常拉弓射箭就好,至于穩不穩什么的,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也是……”

暮容光一笑:“既然這樣,那你就用這把聚元號弓吧。”

“行。”

俞飛白點頭,然后笑道:“王觀的力氣比較大,你給他選一把重弓。不過說有什么鐵弓,金屬弓什么的嗎,給他一把就行了。”

“滾。”

一聽就知道俞飛白不懷好意思,王觀白了他一眼,才回頭笑道:“鐵弓就不要了,給我一把靈巧一些的竹木弓吧。”

“靈巧的竹弓……”兼容光想了想,立即走到一個架子旁邊將一把長弓取了下來,然后笑道:“你看看這個行不行?”

王觀把長弓接過來打量,只見弓身較長,大概有一百三十多厘米,表面纏有皮革,而且還涂上了黑漆。看起來有些古樸,又處處透出精致的感覺。

“竹弓我這沒有,這是桑木弓。”

與此同時,慕容光笑道:“不過這弓有些特殊,那是一個弓箭愛好者,參照世界各國的制弓方法,再綜合起來按照自己的理解,然后東拼西湊地制作了這把弓。”

“嗯?”

王觀和俞飛白聞聲,臉上多了幾分怪異的表情。

“俟,不要覺得這弓不好。”慕容光搖頭道:“網上有句話叫技術宅改變世界,或許有幾分夸大其詞,但是也不要小看民間高手。或者他沒有楊先生的大師級別手藝,在細節方面的處理也不是很到位,不過人家精心制作出來的弓,品質可不差。”

“哦。”

王觀和俞飛白輕輕點頭,表情卻不置可否。

“不要以為我胡說八道。”慕容光鄭重其事道:“這把弓的穿透力極強,在一百步之內,完全可以穿透兩寸hòu的箭靶。”

“真的假的?“俞飛白半信半疑道:“你親自試過?”

“呃,我試不了。”

慕容光尷尬笑道:“這弓的強度太大了,弦很緊,我只能拉開小半。”

俞飛白一聽,立即在王觀手中把弓拿過來,也沒有急著嘗試拉弓,而是先仔細打量弓弦,只見弓弦十分緊密,比普通弓弦略大,還有幾分通透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

“是什么材料我也不清楚。”慕容光搖頭道:“可能是某種動物的筋,經過混合提煉之后,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反正十分堅韌,很難拉開。”

“我試試看冇……”

適時,俞飛白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拿弓,一手扣弦,然后徐徐用力,微微把弓弦拉開了幾分,但是想要再進一步的時候,手臂就開始發顫了。手指頭完全發白了,弦絲好像割開皮膚滲入到肉里。

“啊!”

片刻之后,俞飛白放棄了,一邊揮抖手指頭,一邊不服氣道:“不是我拉不開,而是弦太緊了傷手,如果給我一個護指,我肯定能拉一個滿月。”

“早說呀。”

這個時候,慕容光輕輕一笑,隨開旁邊的抽屜,再拿出了一個托盤,只見托盤中整齊劃一的擺放了一個個扳指。

這些扳指的材料各不相同,有金銀銅鐵,也有竹木牙骨,但是無一不是精雕細琢,表面充滿了溫潤包漿的東西。王觀和俞飛白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這些扳指絕對是古物。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扳指都是實用物件,而不是觀賞性的東西。

這其中肯定是有差別的,比如說王觀收藏品中的陸子岡百駿圖黃玉扳指,那就是純粹的觀賞品了,而慕容光收藏的這些扳指,則是真正實用,在射箭時護手的扳指。

一般來說,觀賞性的扳指價格比較貴,畢竟觀賞性的物品肯定是貴族佩戴,不僅是用材用料的講究,表面外壁更精心雕刻詩句或花紋,價值肯定很高。

至于實用性的扳指,也不是不值錢,只是價格肯定相對比較偏低。所以看到慕容光拿出來一盤扳指,王觀和俞飛白最多有些意外而已,也沒有大驚小怪。

“護指來了,你自己挑一個吧。”

慕容光果然是準備充分,示意之后,同時建議道:“根據我的經驗,一般來說牙角類的扳指使用起來比較舒服。沒有金屬的堅硬,也沒有竹木的質軟,不輕不重,正好合適……少

“行,那我就挑個鹿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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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策馬嘯西風

在清軍入關之前,滿族人常用鹿骨扳指,呈黃色,年久變為淺褐色,以有眼為貴。

俞飛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直接挑選了一枚帶眼的鹿骨扳指,而且試戴了下,感覺大小適中,手感確實不錯。

“有扳指護手了。”

與此同時,王觀笑道:“還要不要繼續試弓?”

“算了。”

適時,俞飛白悻悻道:“有本事你試試看呀,估計也很勉強。”

“王兄弟,你也試試。”慕容光也有幾分期待,他就是覺得王觀的力氣大,所以才把這弓拿出來,不知道王觀能不能拉開。

“好。”

感覺這長弓不錯,王觀也不介意做個嘗試。當下他也挑了枚骨扳指戴好,再在俞飛白手中接過長弓,然后再一點一點的用力,過程也有幾分吃力,不過最終還是把弓弦拉開大半,形成一個不算圓滿,不過卻已經成型的滿月。

“不是吧,居然真的拉開了。”

一時之間,俞飛白和慕容光驚嘆不已。

“拉開是拉開了,不過還是有些吃力。”

此時,王觀輕輕松手,咻的一聲,弓弦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顫動起來。那種空氣破裂的聲音,也足夠讓人想象,如果箭在弦上的話,威力肯定很大。

“這很正常,上次方楷過來,也是拿這弓去打獵。才用了一個上午,他就開始叫累了。”萊容光笑道:“不過也要承認,這弓的威力極強。方楷就試過,站在七八十米之外,直接將一頭山羊洞穿,一箭斃命。”

“俞大哥的身體素質,那肯定是比我強多了。”王觀笑道,這也是實話,畢竟人家在軍營之中天天鍛煉,綜合素質肯定完爆他一條街。

“無所謂了,就帶這弓去吧,到時候說不定我也要用一下。我就不信了,竭盡全力也開不了一弓,射不出一箭。”

說話之間,俞飛白又建議道:“你覺得吃力,大不了再多拿一把輕弓備用唄。”

“也好。”

王觀點了點頭,然后笑道:“慕大哥,你這里應該有練箭的地方吧。明天就打獵去了,現在好歹也給我們一個臨時抱佛腳的機會。

“對呀,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俞飛白深以為然,同時大言不慚道:“況且以我的天資聰明,無論學什么都快,估計稍微練習一下就能夠成為神箭手了。”

對此,王觀和慕容光呵呵一笑,不予以評價。

“在牧場的旁邊,就有一個專門的射箭場。”

與此同時,慕容光提醒道:“不過隨便練練就行,千萬不要過量,不然明天你們的手臂肯定會酸痛,參加不了狩獵活動。”

“了解,我們也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

一會兒之后,來到射箭場,兩人果然是很有節制的射了一筒箭,就直接罷手了。慕容光經驗比較豐富,在他的指導下,兩人也有不少提高,看起來也是有模有樣了。

當然,冇練習只是開胃小菜,真正檢驗成果還是明天的實戰。

一天過去了,在第二天早上,三人完全換了裝束。袖口褲腳完全扎緊,頭戴帽子,腳穿登山鞋,手拿長弓,背掛箭筒,渾身上下充滿了勃勃英氣。

“走了,出發。”

一聲令下,三人縱馬奔騰,體驗了一把策馬嘯西風的滋味。許久之后,在慕容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腳下。

“這里是祁連山脈的一部分。”慕容光笑道:“我們把這片山脈方圓幾十里承包下來了,并且招騁了專門的員工管理。本來是自己玩的,沒有想到居然發展成為了一個新項目……”

一開始的時候,王觀不明白慕容光的意思。但是走到附近的一個類似山村的站點之后,卻發現這里來了不少人。

一眼望去,起碼上百個口每個人的裝扮也差不多,拿弓執箭,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聊天。

“這些人,都是來參加狩獵的?”王觀有些驚奇。

“沒錯。”

慕容光有些無奈,又有些欣然道:“本來是我們幾個朋友在玩,但是有一天覺得這樣不夠熱鬧,干脆又呼朋引友過來熱鬧一番。沒有想到,那些人上癮了,又叫上他們的朋友過來。就是這樣循環,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里有一個可以游獵的地方。”

“在西北這個地方,喜歡名狩獵的人可不少。看到參加的人越多,之后的情況你們也可以想象了,有人提議干脆擴大規模,然后做為事業來經營,再辦一個會員制。”

慕容比劃起來,輕笑道:“然后就變成這樣子了,每到開展狩獵活動的時候,就特別的熱鬧,今年報名參加的人數,更是突破了百個。”

“那我們沒報名,能夠參加嗎?”沒事,我做為股東之一,加塞兩個人的權力還是有的……”

在說話之間,慕容光帶著兩人走了過去。有不少人紛紛向向招呼示意,顯然他沒有撒謊,作為主辦人之一,他在這里多少也算是個名人了。

“慕老板!”

“慕先生!”

“榮光哥!”

在一片招呼聲中,慕容光不斷點頭示意,很是風光得意。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大聲笑道:“榮光哥,今年的目標,還是獵王嗎?”

“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榮光哥已經連續三光,今年肯定要奮力一得……”

聽到兩人的對話,慕容光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立即回頭一看,沒好氣道:“你們兩人少給我潑冷水,今年我就拿個獵王給你們看。”

“那我們就等著瞧好了。”

一時之間,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實際上這么多人參加狩獵活動,獵王卻只有一個,肯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得不到這個榮譽稱呼。

然而,慕容光作為第一界獵王,可是卻在接下來的三年活動之中,接連慘敗。也不是說他的成績不好,事實上他的收獲在眾人之中也算是名列前茅。不過十分可惜,他就是差了那么一點運氣,沒能實現蟬聯的夢想。

就是知道這個情況之后,大家沒少拿這事來打趣他口注意,只是打趣而已,并沒有嘲笑的意味。畢竟人家成績很好,每年都有收獲,肯定比年年空手而歸的人強多了。

可以這樣說,別看有上百人參加活動,但是這些人之中,起碼有大半以上是純粹過來打醬油的,就是來湊個熱鬧,未必會有什么收獲。可是就算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們卻樂此不疲,不讓他們參加,他們肯定跟你急。

歐陽修說得好,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就是來玩的,享受的是這個過程。有收獲自然好,沒有收獲也無所謂。關鍵是自己開心,那就值了。

此時,在眾人的笑聲之中,慕容光給王觀和俞飛白引見他的幾個合作伙伴,才聊了幾句,狩獵大會就正式開始了。

經過三四年的經營完善,狩獵大會也比較規范了,有評委和裁半的存在。這時在評委宣布開始的時候,幾個員工立即打開籠子,然后猛然敲鑼打鼓,一兩百只山雞野兔立即往山里飛奔而去,眨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有點兒像是古代的圍獵,先把獵物準備好了,才讓皇帝貴族們去打獵。有的時候護衛還故意把獵物弄得半死,再讓皇帝去補刀,成績自然算在皇帝頭冇上。所以某個千古一帝,才會在一生之中狩獵了許多熊、老虎、野豹之類的兇猛動物。

當然,現在參加狩獵的人肯定沒有這樣的好待遇,盡管新放了一批獵物出來,但是群山連綿起伏,能躲的地方也不少。所以能不能發現獵物,并且順利的將其獵殺,一切就要看自己的本事和運氣了。

在放出獵物之后,又等了二十分鐘,才允許眾人上山進行狩獵。

在上山的過程中,慕容光也給王觀和俞飛白講解了評分的規則,山羊十分、野兔二十分、山雞三十分……反正就是動物的體積越大,分數就越低。

“當然,如果你有本事,直接射殺一只鳥兒,那可以按五十分計算。”

慕容光嘆聲道:“前年就有個踩了狗屎運的家伙,明明是想射松鼠,卻無意之中一箭把一把小鳥射下來了。盡管大家都明白他是運氣,不過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獲得了獵王稱號,真是便宜他了。”

“確實……”

王觀和俞飛白點頭贊同,要知道在現代社會,弓箭已經退出歷史舞臺了。也不是說被社會淘汰,而是已經不具備大規模應用的條件。要么是在體育運冇動之中出現,要么就像慕容光等人一樣屬于愛好者的范疇。

反正相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弓箭只是屬于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小眾玩意。獵殺山雞野兔,那還是實力和運氣的結合,但是射殺飛鳥,那絕對就是運氣了。

也不是說現實社會中沒有這樣的神箭手,但是有這個本事的人,早該去參加奧運會拿金牌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業余的狩獵活動之中。

至于作弊,那更加不可能了。這個活動,本身就是以游玩為主,至于獵王稱號什么的,更是大家的玩笑,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

另外能夠參加這個活動的人,多少是有點身冇份地位的人,不可能為了一個玩笑般的稱號去作弊。估計只有無聊透頂的人,才會這樣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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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彎弓射大鷹

此時,一邊聆聽慕容光講述評分的規則,一邊慢慢進入山中。站在一個坡度較高的地方,王觀縱目四望,卻沒有發現什么獵物。

顯然,那些山雞野兔也不是白癡,受到驚嚇之后,肯定是第一時間躲藏起來。

“這里是外圍。”慕容光微笑解釋道:“沒什么獵物的,還要繼續深入進去,起碼要過了一個山頭,聽不到喧嘩的聲音了,才有可能看見獵物。”

“哦。”

王觀目光掠過,只見漫山遍野盡是參加活動的人,也了然點頭。人氣太旺了,別說膽小的山雞野兔了,就算是有老虎,估計也要聞風而逃。

不過,參加活動的人也比較有經驗,加上山脈較大,眾人默契的分散在四周,翻過了兩座山頭之后,果然沒那么熱鬧了。回頭再看,也只能在對面山上看到隱隱幾個人影,四周的環境一下子就變得清靜許多。

這個時候,俞飛白臉上有幾分驚喜,小聲提醒道:“你們快看,那邊有個野兔。”

王觀連忙看去,只見在山谷草叢之中,一個肥大的野兔正在吃草,但是一雙長耳朵卻豎了起來,頗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架勢。不過由于距離較遠,野兔卻是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了。

“我發現的,你們別搶啊。”與此同時,俞飛白摩拳擦掌,執弓抽箭之后,再小心翼翼的靠近,打算來個開門紅。

“咔嚓!”

然而,俞飛白光顧注意野兔了,卻是沒有留意路面,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枯枝葉子。然后發出了輕微的動靜。就是聽到這樣的聲音,使得野兔好像是驚弓之鳥,看也不看就機警的鉆進茂密草叢之中消失不見了。

“唉。”

見此情形,俞飛白大失所望,直接把一片枯葉踢飛了。

“稍安勿躁。”

慕容光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你太急切了,應該先觀察好地形,再慢慢接近。當然,如果可能的話,剛才也可以直接射箭了。不管中不中。先射了再說。一開始肯定不中,但是次數多了,經驗也慢慢增加,肯定能射中目標。”

“嗯。”

俞飛白輕輕點頭,也明白慕容光說得很對。現在他每射一箭,能不能射中獵物倒是其次,最主要是在練手。用慕容光的話來說,就是在找感覺。

“對于新手來說,技術什么的可以先忽略了。感覺才是最重要的。感覺來了,運氣自然就站在你一邊。”慕容光也不怕誤人子弟,滔滔不絕的敘說自己的經驗。

就在這時,王觀目光一動。輕輕伸手示意道:“看,樹上有松鼠!”

“嗯?”

慕容光立即止聲,俞飛白更是直接搭弓引箭,直接對準王觀所指方向。只見在不遠處一顆還算高大的樹上,確實有一只松鼠正窩在枝頭上,好像是在睡覺。

“好機會。”

見此情形。慕容光眼睛一亮,連忙小聲道:“趕緊,大家一起射箭,同時松手,命中的幾率應該大一些。”

在慕容光的示意下,王觀也順手抽出一支長箭,然后微微吸氣,再扣弦拉弓,慢慢地做好了準備。應該說,三個人分開向步,從不同的角度瞄準了松鼠,都做好了準備。

“一、二、三,放!”

一瞬間,三支長箭如流星般破空而出,在空中刮起了微微的響聲,更是把樹上的松鼠驚醒過來了。以動物天生對于危險的嗅覺,在瞬息之間跳躍起來,撲向了旁邊的樹枝。

“嗖,嗖,嗖!”

三箭直接落空,從樹枝旁邊穿梭過去。同時也讓三人面面相覷,尷尬地笑了起來。主要是箭頭精確度偏差太多了,就算松鼠不逃,估計也會安然無事。

就在三人覺得丟臉,準備再補上一箭之時,突然之間又聽到樹叢之中傳來了動靜。三人連忙看上去,只見一只拳頭大小的雀鳥在空中急躥亂飛,不過由于身上插著一根羽箭,所以只是胡亂撲騰振動翅膀而已,就一頭栽落了下來。

“咦,幸中副車?”慕容光驚喜交集道:“是誰射中的?”

“箭上有記號,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俞飛白比較心急,也不顧樹上的松鼠了,急忙跑了過去揀起雀鳥一看箭頭,頓時泄氣起來,沒好氣的回頭叫道:“王觀,你的獵物。”

“我的?”王觀有些意外,也有兩分欣喜。

“沒錯,就是你的鳥。”俞飛白嘀咕起來:“真是狗屎運!”

“真是運氣。”

這下子連慕容光也有些嫉妒了,因為王觀現在的情況,和他剛才所說某人射松鼠不成,卻命中了小鳥的事跡一模一樣。

“沒辦法,運氣來了墻都擋不住。”

王觀心情不錯,拎著雀鳥掂量了下,覺得午餐有著落了。

“哼,別得意。”

此時,俞飛白撇嘴道:“看著吧,一會我射只鷹給你見識一下。”

下一秒之后,一聲嘹亮的叫聲就在空中傳了下來,卻讓三人下意識的抬頭張望,只見空中有一只大鳥在盤旋,從烏黑粗硬的翅膀來看,很像是蒼鷹。

“咦。”

俞飛白見狀,有些傻眼了,忍不住喃喃自語:“我的話什么時候這樣靈驗了?那我得多說幾句,保證我今年大吉大利,多揀幾個大漏,銀行存款再翻幾番……”

“別做白日夢了。”王觀忍俊不禁,笑瞇瞇道:“你不是說要獵鷹嗎,現在鷹來了,你還不趕緊彎弓射大鷹。”

“獵就獵,怕它不成。”俞飛白傲氣來了,立即提弓就往山上跑,打算站在山峰上射箭,這樣命中率或許能提高幾成。

慕容光本來想勸告俞飛白不要白費力氣的,可是看見他已經沖到半山腰了,只得無奈地搖頭,招呼王觀跟上,順便去看笑話。

片刻之后,三人爬上了附近山頭,此時老鷹還在空中展翅飛翔,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或者說根本不畏懼區區的危險。作為一只大鳥,老鷹也有自己的驕傲,在大雕、禿鷲不出的情況下,它就是空中的王者,誰與爭鋒?

嗯,前提是別接近人類城市,不然再厲害的王者也會化成灰灰。

不過此時此刻,老鷹在崇山峻嶺之中遨翔,確實就好像是這片領空的主宰,正在巡視自己的地盤,順便捕食什么的。畢竟山頭之中突然多了這么多野兔,自然吸引了老鷹的關注。就好像是在一個吃貨眼前擺滿了美味佳肴,肯定讓它垂涎三尺。

“話說,往年狩獵的時候,也有蒼鷹出沒嗎?”王觀好奇道,順便按照俞飛白的索求,把手中的硬弓遞了過去。

“這個還真沒有留意。”慕容光皺眉道:“可能有吧,只是往年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山雞野兔身上,很少注意天空的情況。”

“管他有沒有。”

此時,俞飛白信心滿滿道:“看我一箭把它射下來。”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不過在扳指的保護下,他確實是把硬件弓拉了一個滿月。如果手臂能夠保持穩定,不晃蕩顫悠那就更好了。

不管怎么說,硬弓拉開了,俞飛白立即瞄準天空盤旋的老鷹。不過對于一個連定靶都未必能夠射中的新手來說,想射中飛來飛去的老鷹,這難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嗖!”

一會兒,俞飛白有些堅持不住了,干脆利落的松手。一瞬間,長箭如閃電射出,直接劃破升空,卷帶著急厲地呼嘯聲,狠狠的朝空中刺去。之所以說是空中,主要是這一箭偏了,偏得非常離譜,離老鷹起碼有二三十米的距離。

盡管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看到這個情況,王觀和慕容光忍不住嘴角抽動,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笑就笑吧,千萬別憋壞了。”俞飛白沒好氣道:“人有失手,很正常嘛。”

“你現在已經是第二次失手了。”王觀笑道,就在這時只得一陣鷹嘯聲傳來,卻是空中的老鷹似乎察覺到底下的幾個小家伙好像居心叵測……

對于盤旋高空中的老鷹來說,地面上的人類應該稱得上是小家伙。可能是注意到了墜落下來的長箭,老鷹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危險,立即振動翅膀,朝深山之中飛去了。

“追!”

不知道是為了轉移王觀和慕容光的注意力,免得兩人繼續嘲笑自己,又或者是真心感到不憤,想獵鷹以證明自己。反正在這個時候,俞飛白義無反顧的朝鷹飛的方向追過去了。

見此情形,另外兩人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一路追下去,連翻了好幾座山頭,居然真讓他們追上了。

此時,三人看得很清楚,老鷹正在一個村落上空盤飛。

“村落?”

王觀打量起來,只見村落不大,大概有二十多戶人家,錯落有致的分布在一個山坳之中。兩旁是比較茂密的山林,顯得村落十分清幽,有點兒與世隔絕的意味。

“慕大哥,你知道這山村嗎?”王觀抬頭看了眼空中的老鷹,忽然若有所思道:“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鷹好像是人家馴養的。”

“什么?”

俞飛白和慕容光一愣,立即瞇著眼睛觀察起來。這個時候老鷹是低空盤旋,兩人細看之下果然在鷹腳位置隱約看見了一截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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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強大的外援

以鷹為戲歷代都有,有清以來自宮廷漸入民間,玩鷹之風大勝。它多少帶有北方游牧民族尚武涉獵的遺風,這是滿族人和蒙古人的世代習俗。

那時有專以捕鷹為生的鷹戶,每年要向宮廷交納賦稅丁銀,如果交鷹,卻可以用鷹折銀抵消賦稅。據說捕捉一只最名貴的海東青獻給朝廷,可以折銀三十兩,另外還賞銀十兩、毛青布二十匹。

清廷內務府設有鷹鷂處,專門負則收繳、馴養鷹鷂,一方面供皇帝行圍射獵時使用,一方面用鷹捕捉雉雞供祭祀或御膳用。鷹鷂處還養獵狗,所以叫鷹狗處。

大家在影視劇之中,經常可以看到江湖好漢們總是喜歡叫為朝廷賣命的人為鷹犬,其中的出處就是這個鷹狗處了。

清代末期,那是玩鷹的最盛時期,不但玩賞而已,還要較獵、比賽,玩出種種的花樣,少數貴胄子弟,非佳種鷹不玩。從鳥市買來的好鷹,也不愿架出去玩,必須自己在郊區張羅布網,捕捉雛鷹,雇傭把式馴養,才覺玩的過癮。

到了民國以后,玩鷹的人逐漸減少。在建國以后,玩鷹更是銷聲匿跡了。不過在這些年,又有重新恢復的跡象。不過十分可惜,會玩的沒錢玩,玩得起的又沒時間去玩。也有有錢想玩的人,可是不會玩。

然而,大家沒有想到,在這個山村之中,居然有人飼養獵鷹。

“去看看?”出乎意料,這個提議居然是出自慕容光之口。只見他滿臉期待之色,讓人看了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大舅哥,你想玩鷹?”俞飛白眨眼道。

“對。”

慕容光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了,一臉興奮的表情:“我早想養鷹了,但是查了查資料,發現養鷹很有講究,我怕養不活,所以一直不敢嘗試。然而沒有想到,在這里居然有玩鷹的好手。既然遇上了,怎么可能錯過。”

在他的夢想之中,真正的男人應該是弓馬嫻熟,策馬奔行于大漠之中,然后瀟灑的招手。一只兇狠的鷹隼立即從天而降,輕輕飄落在他的手臂上……

對于慕容光的憧憬,俞飛白不置可否,但是卻饒有興趣道:“去看看也行,其實我也聽說過有玩鷹的,但是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玩的,去見識一下也好。”

二比一。王觀什么意見也不重要了,況且他本來就沒意見。三人意見達成一致,當下立即朝村落而去。所謂望山跑死馬,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其實村落也不算很遠。可是山路比較崎嶇,或者說沒有特別明顯的道路,所以只得繞來繞去。

十幾分鐘之后,三人才算是來到了山坳中的村落。之后也不用找誰打聽。因為這個時候空中盤旋的獵鷹恰好飛落下來,為他們指引了方向。

片刻工夫。三人就來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棟位于地勢較高的房屋,相對城市的高樓大廈來說,外觀肯定十分樸實。三人走到了房屋之前,正好有一個老人推門走了出來……

“迷路了?”

看到三人,老人愣了一下,隨之又釋然起來,然后順手一指,微笑道:“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再翻過四個山頭,就可以出去了。”

“老大爺,我們不是迷路。”

適時,慕容光連忙笑道:“我們是跟著獵鷹過來的。”

“嗯?”老人一聽,眉頭一皺:“想買鷹?”

“對對對……”慕容光連連點頭,同時也可以確定,想買鷹的不只自己一個,肯定有許多人向老人打聽過這事了。

本來慕容光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心里也在琢磨著應該怎么做才能打動老人,然而沒有想到的是,老人沉吟了下,就招呼道:“進去再說吧。”

說話之間,老人回身走進房屋之中。慕容光有些意外,不過更多的是驚喜交集,連忙示意王觀和俞飛白跟上。

三人隨著老人進去,才進門就察覺房屋構造有些像是四合院,中間是比較寬敞的天井。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在天井的旁邊,有一個高高豎起的架子。

此時,一只爪子鋒利,喙嘴微彎的獵鷹正棲息在架上。或許是察覺有人進來了,在它的喉嚨之中冒出語意不明的聲音。但是神態卻是十分高傲,一副昂首挺胸的樣子,根本沒有興奮多看來人一眼。

不過王觀他們肯定不會在意,反而忍不住駐足打量起來。近距離觀看,才發現獵鷹并不是想象中的羽毛漆黑,而是灰褐色,羽翼上還有一些條形點狀的斑紋。

“別太近了。”

與此同時,老人開口提醒道:“察覺生人的氣息,它可能會攻擊的。”

三人一聽,頓時止步。獵鷹一雙尖利有力的爪子可不是開玩笑,真被抓一下,肯定會皮開肉綻,留下血痕創傷。要是被抓臉上,說不定直接破相。

盡管如此,慕容光卻是越看越喜歡,連忙回頭問道:“老人家,你這只鷂子養多久了,能不能轉讓給我啊?”

老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摸出一根長煙桿,再揉捏了點煙絲塞到煙鍋頭,隨手用打火機點燃之后,就慢條斯理的吐吞起來。

吐了一口霧氣之后,老人招手道:“你們過來坐,喝杯水吧。”

在老人的招呼下,三人走了過去,隨意在簡陋的板凳上坐了下來。才坐下,慕容光就迫不及待道:“老人家,我是很有誠意想買這個鷂子,你可以開個價……”

老人不置可否,吞云吐霧之中隨口問道:“你知道這是鷂子,那么也應該清楚這東西的兇狠勁兒,你知道怎么養嗎?”

“知道,知道。”慕容光興致勃勃道:“我曾經看過資料……”

“那就是不懂了。”

老人沒心理慕容光談論什么資料不資料的,只是隨手扯開衣袖,王觀等人立即看見橫七豎八的道道錯亂傷疤,看起來有點兒猙獰恐怖。

“這是我養鷂子留下的痕跡。”老人淡聲道:“看到這個,你還敢養嗎?”

“呃……”

慕容光一愣,忽然笑道:“老人家,你這是在唬我吧。這應該是您老在熬鷹過程中遺留下來的傷痕,但是鷂子馴服之后,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

慕容光沒有撒謊,他真的對養鷹有興趣,所以曾經查了許多養鷹的資料,自然知道鷹這動物性情梟悍,而且聰明狡詐,馴養起來極不容易。被抓傷那是常有的事,不過一但被馴化之后,就變得十分溫馴,不可能再傷害主人。

“既然你知道鷂子的性情,那么更應該清楚,它只記得熟人,一旦換成別人喂它,它就會認生,而且不吃食甚至返性。”

老人目光灼灼道:“前些年,就有人在我手里買了一只鷂子,只是沒過多久,鷂子就被他養死了。后來我聽說這事,專門打聽一下,才知道原來那人覺得鷂子不聽話,一氣之下直接把它打死了。從此以后,再有人上門來求鷹,我都不會答應。”

說話之間,老人滄桑的臉孔在煙氣之中若隱若現,語氣也有幾分飄忽:“有人說鷂子只是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不用這樣計較。可是連畜生都有感情,記得喂養它的主人,那我隨便把它拋棄的話,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一時之間,王觀隱約有些明白了,老人邀請他們進來,恐怕不是有意向賣鷹,而是想讓慕容光徹底死心,以后不要來煩他了。

顯然慕容光也明白老人的用意,頓時皺起了眉頭,一臉失望之意。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如果他還糾纏不放,那就是有失風度的行為了。

當然,慕容光也不會這樣輕易的死心,在做最后的努力:“老人家,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歡養鷹,絕對不會做出傷害鷂子的事情來……”

老人聞聲只是笑了笑,又繼續吐云吐霧。初次見面,慕容光說得再動聽,老人也不可能相信他。畢竟這年頭嘴巴抹油的人也不少,畫大餅誰不會?關鍵是要落實到位啊。

其實慕容光也知道,口說無憑,老人肯定不會信的,但是他又不想放棄這只獵鷹,所以表情十分無奈。按理來說,這個時候,老人已經不搭理他們了,也就是送客的意思。只要有幾分眼力,就該識趣的乖乖告辭了。

反正王觀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然而就在這時,俞飛白忽然說道:“老人家,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不賣獵鷹我們也不強求,不過你能不能幫我們個忙呀?”

“什么忙?”老人有些好奇。

“老人家,我們在打獵。”

此時,俞飛白笑嘻嘻道:“不過我們是新手,不知道怎么尋找獵物。看得出來,您老是經驗豐富的好手,不知道能不能幫個小忙,在旁邊指點我們一二?”

“當然,也不會讓您老白出手,我們打到的獵物分您一半。”

俞飛白的如意算盤打得十分響亮,有老人這個強大的外援在,打獵應該是件比較輕松的事情。況且他也想見識一下,獵鷹捕食是不是像傳言中的那樣厲害。

“讓我幫你們打獵?”老人滿臉錯愕的表情,感到十分意外。

“差不多。”俞飛白笑瞇瞇的補充道:“也不需要您老出手,您老只要告訴我們哪里有獵物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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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豐收時刻

俞飛白倒是信心十足,覺得就算自己箭術不行,但是遇到的獵物多了,總會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機會。反正參加狩獵活動,他絕對不允許自己一無所獲。

與此同時,慕容光也反應過來,覺得俞飛白的提議極好,買鷹不成,老人的態度又十分堅決,總不能灰溜溜的走了吧。既然這樣,干脆邀請老人同行,給彼此一個緩沖的余地,讓他了解自己的為人,說不定可以如愿以償。

想到這里,慕容光也連忙勸起來,希望老人可以答應這個請求。

“打獵呀?”老人沉吟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歡喜的聲音:“三爺,那些傻子又開始打獵了,剛才我看見小灰飛出去,有沒有捉到兔子……”

說話之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走了進來,恰好看見王觀他們,頓時沒了聲音。因為這三個人,正是他口中的傻子。

對此,王觀他們也隱約明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不過說起來,慕容光等人舉行的狩獵活動,對于住在山中的村民來說,真的是很愚蠢。反正這幾年下來,慕容光他們沒有獵到的山雞野兔,大部分落到了附近村民手中。所以每年的狩獵活動,就是附近村民最高興的豐收時刻。

當然,村民也不是笨蛋,肯定是在狩獵活動結束之后,這才行動起來,輕輕松松的把各種山雞野兔一網打盡,所以慕容光他們才要年年放養一批獵物。或者也知道這事是附近村民做的,但是慕容光他們也沒追究的意思。一是怕麻煩。二是他們也不差這個錢。

然而,少年可不知道慕容光他們的心理,發現這些打獵的“傻子”來了,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他們是不是要來興師問罪,自然感到很心虛。

“沒看見有客人嗎,胡亂叫嚷什么。”

老人的反應也很快,立即喝聲道:“趕緊滾回去劈柴。”

“是,三爺。”

少年一聽,如蒙大赦。馬上調頭就跑。

此時,老人也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道:“我一個晚輩,學校放假了,沒有老師的管束。整天在里跑來跑去,頑皮得很,讓客人見笑了。”

傻子就傻子唄,為了獵鷹,認了。

慕容光摸了摸鼻子,笑呵呵道:“小孩子嘛,頑皮是正常的。”

說著。慕容光也把話題帶了回來,繼續道:“老人家,你覺得我們的提議怎么樣?能不能幫我們這個忙?”

本來老人想要拒絕的,但是被少年那么一打斷。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畢竟人總是要臉的嘛,偷獵人家的東西,人家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一說開,老人也很不好意思。和少年一樣心里發虛,不好回絕了。

算了。就當是還人情吧。心里想著,老人點頭道:“好,那我就幫你們一把。”

“那就謝謝您老了。”

慕容光喜形于色,王觀和俞飛白也不例外,好奇的關注起來,只見老人起身向架子走去,然后把獵鷹抱起來往上空一拋。

剎那間,獵鷹展翅高飛,在空中盤旋起來。片刻之后,忽然發出了有幾分嘶啞的嘯聲。老人一聽,立即笑道:“好像發現獵物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這么快?”

王觀等人有些驚奇,立即跟著老人向外走去。在不久之后,幾人翻過了一座山頭,再在老人的示意下,立即看到了在一片枯草叢中,果然有一只山雞在埋頭啄食。

說實在話,山雞的羽毛顏色與枯黃的草色很類似,如果不是仔細觀察,肯定很容易忽略過去。然而獵鷹卻輕而易舉發現了目標,眼力果然是非同一般。

“你們看我的。”

可能是想表現一番,慕容光示意王觀和俞飛白不要出手,他自己張弓引箭,瞄準山雞之中立即松弦,只見箭頭疾厲,狠狠的釘在山雞身上,讓它垂死掙扎一番就直接咽氣了。

“咦。”

俞飛白見狀,頓時驚詫道:“大舅哥,你的箭法什么時候變得這樣高明了。”

“什么叫變得高明,我本來就這樣高明好不好。”慕容光有些哭笑不得,剛才只不過是稍微失手,準頭有些偏差而已,就讓俞飛白覺得自己箭術不行,真是冤枉啊。

“隨便了,趕緊去揀你的獵物。”

俞飛白無所謂擺手,然后連忙回頭道:“老人家,哪里還有獵物?”

“那邊……”

接下來的情況也不多說,在獵鷹的指引下,幾人輕易就發現了山雞野兔的蹤跡。主要是這些獵物并不是在這里土生長的,肯定不習慣這里的環境,自然很容易暴露無疑。

至少在獵鷹的眼中,這些山雞野兔很蠢,隨便就能找到了。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盡管不時失手,但是收獲也不少。俞飛白也終于實現心愿,親手獵殺了一只野兔,不用擔心空手而歸了。王觀的運氣也不錯,誤打誤撞射中了一只山雞的翅膀,然后四人合圍把它活捉了。

至于慕容光,終于展現第一代獵王的實力,不敢說十箭全中,不過也中了五六箭,收獲當然不少,可謂是碩果累累。

期間老人也湊了個熱鬧,拿了把輕弓射箭,不過可能是由于年紀大了,眼神有些不好。又或者是力氣不如從前,反正射了幾箭都沒有命中。盡管王觀他們沒有嘲笑的意思,但是老人自尊心受不了,直接拿出一個哨子一吹。

剎時之間,王觀他們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只見在天上盤旋的獵鷹一頓,突然就好像是轟炸機似的俯沖下來,速度非常快速,動作更是精準迅捷,在稍縱即逝的一瞬間。尖銳的爪子直接把一只野兔抓了起來。

野兔肯定是激烈的掙扎,然后在獵鷹的鐵爪之中,根本沒有它反抗的余地。

在捕獲野兔之后,獵鷹立即振翅高飛,然后確認把野兔抓死了,再扔落在老人的旁邊,隨后才動作舒展的飛落在他的手上。

當然,在這個時候,老人手上肯定戴了護具。手一舉。獵鷹就嫻熟的棲息下來,那個瀟灑的動作,讓慕容光的眼珠子都要紅了,羨慕之極。

“干得不錯。”老人滿意點頭,伸手摸了摸獵鷹的腦袋。再順利幫它梳理羽翼,最后又掏出幾片肉脯喂養,也算是一種獎賞。

“榮光……”

與此同時,對面的山頭傳來了招呼聲,只見幾個人走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驚嘆之色,顯然也是看見了剛才獵鷹捕兔的場面。

“你們來了。”

慕容光目光一掃。頓時得意笑道:“嘿嘿,看來你們的收獲不怎么樣啊。”

“你好意思說……”

幾人和慕容光的關系比較親密,所以說話十分隨意,其中一個青年更是直接叫嚷起來:“榮光哥。你這是在開掛作弊,居然還好意思說我們。”

“沒錯。”

此時,幾個人的目光十分灼熱,目不轉睛的盯住老人手中的獵鷹。透出渴望之色。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熱衷于打獵。那么這幾人對于狩獵的好幫手——獵鷹,他們肯定不會陌生。但是也和慕容光一樣,只是有所了解而已,卻從來沒有真正的飼養過。然而也就是這個原因,使得他們對于獵鷹更加向往。

與此同時,慕容光也注意到這個情況,立即好像是護犢子似的擋在了獵鷹的前面,十分警惕道:“你們不好好打獵,跑到這邊做什么。”

“都中午了,當然是來找你吃飯呀。”

說話之間,一個人追問道:“榮光,那鷹……”

“那英在中國好聲音,不在這里。”慕容光撇開話題道:“午餐什么的,你們自己去吃吧,我們還要繼續打獵。”

“少給我扯開話題。”

這時,一個人直接繞過慕容光,仔細的打量獵鷹,同時驚奇道:“榮光,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悄悄地買了這樣的寶貝,居然不告訴我們。”

“沒錯,不講義氣……”

其他人紛紛譴責起來,也讓慕容光無奈苦笑不已:“我倒是希望獵鷹是我的,可惜它真的不是,而是這位老人家的寵物。”

“不是寵物,而是幫手。”老人更正起來,輕輕撫摸獵鷹的羽毛,神態十分溫和。

這個時候聽說獵鷹不是慕容光的東西,其他人的眼睛也是一亮。這樣的反應,慕容光自然十分熟悉,根本不必多說就知道他們想打什么主意了。

“死心吧你們。”慕容光好心提醒道:“這只鷂子老人家飼養好幾年,已經有感情了,就好像是家人一樣,不可能出手的。”

聽到這話,其他人就知道慕容光肯定碰壁了,所以有人直接搖頭嘆氣,也有人暗暗盤算起來,覺得怎么也要嘗試一下,不會這樣輕易放棄。

眾人的想法俞飛白不管,但是提到午餐,他真感覺有些餓了,所以提議道:“大舅哥,先去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打獵呀。我要嘗一嘗自己親手獵獲的野兔的滋味……”

“這樣呀。”慕容光有幾分遲疑不決,覺得要是這樣走了,恐怕就要與獵鷹失之交臂了。

王觀倒是明白他的心思,想了想之后,立即笑道:“飛白,你懂處理野兔嗎?而且不要忘記了,我們打到的獵物有老人家一半。這里離營地較遠,不如去老人家那里借個地方做飯,吃飽了又可以繼續打獵了。”

說話之間,王觀微笑道:“老人家,借你家的廚房一用,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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