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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ei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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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雲墨月] 劍訣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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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27:4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九十回 斬盡殺絕

    然而張桐聽天蠶仙娘說完,卻是不驚反喜,心說:“難怪那口寶鼎能夠激起吞金葫蘆的反應,原來竟是一件至寶!”

    張桐隨即淡淡笑道:“姑姑何必急著要走!那天精古鼎即使煉有二十重禁制,姑姑怎知我就沒有法子制它?”

    天蠶仙娘因為張桐一意孤行,本已有些氣急敗壞了,可是聽了張桐一說,轉是大吃一驚,這才猛然想起,自從與張桐相見以來,已有許多神異之處,不禁暗暗心想:“難道這個小賊竟真能克制天精古鼎?不過他修煉那真氣,本就大異尋常,如果是他的話,或許真有可能!”

    天蠶仙娘的內心略一閃念,卻仍有些猶豫,然而就在此時,張桐所發那道金光大柱,剎那之間已經與那鼎形寶光撞上,張桐凝眉立目,同時大聲喝道:“今日此鼎我已志在必得,姑姑速來助我!”

    張桐說罷之後,又是大喝了一聲:“給我殺!”並把劍訣催到極致,驅那**飛刀攪成的金光大柱,鋪天蓋地直向血丐神陀斬殺過去。

    血丐神陀此時也感覺到殺機迎面,喝了一聲:“小輩爾敢!”同時顧不得傷勢未愈,強行催動真氣,化成一打血光,竟也不知是什麼法術,只覺寒意森森,仿佛墜入冰窖,轉瞬之間又顯出無數惡鬼,呼嘯著狠狠的撞向了張桐所發的那一道金光大柱。

    頓時“轟隆”一聲巨響,兩相撞擊爆炸,好像一團驚雷,竟把這一座宮殿瞬間震成齏粉,無數木屑在勁風攪動之下,與瓦礫碎片在半空之中到處飛舞。

    張桐沒想到血丐神陀在受傷之後,修為居然絲毫不減,只覺一股巨力反震,不由得悶哼了一聲,身子猛地搖晃了幾晃,體內氣血翻涌竟險些受了內傷。

    不過那血丐神陀也不好受,他本已受了重傷,又趕在療傷之際,著實被張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雖然看似憑藉天精古鼎,一下就把張桐震退,實則傷上加傷,吃了一個大虧。

    張桐看出對方外強中乾,心裡更加有底了,不禁哈哈大笑道:“任峰老賊!你作惡多端,今日便要伏誅應報,還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說話之間,更把氣海之中那一道葫蘆劍氣催發到了極限,再次轉動刀陣,驅那六道金光,上下翻飛,舞動起來,暗地卻偷偷把吞金葫蘆備好,只等血丐神陀稍有破綻,就要把那口天精古鼎攝住。

    血丐神陀還不知張桐的毒計,叮叮噹當被**飛刀砍了一通,不由得更是驚怒交加,心裡已把張桐恨之入骨,厲聲怒道:“小輩!莫非真要跟老夫為仇作對到底!”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天蠶仙娘的一團蟲群,天蠶仙娘本來還有些擔心,但是看見張桐已經動起手來,她也不能不管不顧,只好硬著頭皮,把心一橫,喝了一聲:“老賊受死!”

    霎時之間,一團蟲雲鋪天蓋地翻滾過來,這些蠱蟲每一隻都是天蠶仙娘精心挑選培育的,非但劇毒無比,還都銅皮鐵骨,尋常法術法寶皆傷不得,乃是天蠶仙娘除了那隻金蠶蠱之外的最強手段。

    血丐神陀早年也是練蠱練毒的高手,看見那團蟲雲,立刻心知不妙,尤其他還知道天蠶仙娘有一隻金蠶蠱,萬一藏在那蟲雲之中,趁他大意之際,突然飛射出來,給他來一下狠的,即使他有天精古鼎防身也定要吃個大虧。

    血丐神陀趕緊叫了一聲:“天精古鼎!五蘊之火!”隨之只見那口古鼎突然旋轉起來,從鼎口之中射出五道火焰,每一道皆有兩三丈長,好像五條火龍,衝入蟲雲之中。

    天蠶仙娘的蠱蟲雖有神異,卻終究耐不過火龍燒灼,更遑論那天精古鼎中的五蘊之火,乃是先天火種之一,僅次於三味真火,號稱無物不燒,實是厲害無比,那些蠱蟲只要稍被火苗一掃,立時化作飛灰,轉眼之間,一團蟲雲,已經毀去了一大半。

    這還是因為血丐神陀修為太弱,又無控火法門,只能驅動寶鼎,來駕馭那道五蘊之火,否則只需他心念一動,就能把張桐和天蠶仙娘全都燒化,也不用大費周章一面防著張桐的飛刀,一面又去驅動火龍燒掉天蠶仙娘的蠱蟲。

    但是血丐神陀卻並不覺得,反而見那蠱蟲紛紛掉落,一陣哈哈大笑:“天蠶仙娘!你這個賤人,以為同你那小姘頭聯手就能殺得了老夫!我有天精古鼎,又有五蘊之火,任你二人有什麼手段只管使出來吧!”

    血丐神陀一面狂嘯,一面打定了主意,等此番傷好之後,立刻就用文蛛祭練第二元神,一旦達到煉神之境,定要殺上百蠻山疊雲洞,非但要報今日的一箭之仇,還要把蠱仙玄婆一併擒住,洗雪當年追求不成之辱。

    天蠶仙娘沒想到那天精古鼎之中還藏有一團五蘊之火,眼見積蓄多年的蠱蟲,將要毀於一旦,不禁又驚又急,暗暗後悔不該聽憑張桐胡鬧,到了這時唯有壯士斷腕,捨棄這些蠱蟲,纏住血丐神陀,才能趁機和張桐全身而退。

    天蠶仙娘雖然是個女子,但性格頗有決斷,瞬間略一思忖,立刻把心一橫,心想無論如何也要把張桐拽走。然而就在此時,她卻沒有想到,張桐見那血丐神陀放出五條火龍,非但不驚反而露出喜色。然後身子猛的一震,催那**飛刀,重新凝結起來,攪成一根金光大柱。隨即並指一點,舌綻驚雷,只喝一聲:“給我破!”

    血丐神陀自恃有寶鼎護身,發現張桐再次凝成一道金光大柱打來,只當張桐已經黔驢技窮,心中反而不懼,一臉猙獰,狠狠笑道:“無知小兒,只有這點本領,也敢與老夫作對!”

    說話之間,已經將那天精古鼎的寶光催動到了極致,心裡暗暗打算,憑這一擊之力,定要把張桐的刀光徹底震散,然後再用五蘊之火,把他二人一網打盡。

    可惜他卻不知,張桐實是聲東擊西,就在此時早已把手按在了吞金葫蘆上面,趁那**刀陣攪成的金光大柱撞上天精古鼎之際,那古鼎的寶光被震得微微一散,頓時將那吞金葫蘆發動起來。

    剎那之間,只見一道五色光環,飛射出來,電也似的,直向懸浮在血丐神陀頭頂上的天精古鼎罩了過去。血丐神陀沒想到張桐還有法寶,見那光環一閃,心中頓覺不妙,隨即就感到頭上傳來一股莫大的吸力,居然要把那口天精古鼎給吸攝過期!

    血丐神陀頓時有些慌了手腳,這口天精古鼎他得了雖有多年,但是因他出身微末,並無煉寶法訣,只能一面煉化,一面慢慢摸索,經這些年也沒能完全掌握。若他一味固守,憑那古鼎寶光,張桐也奈何不得他。可他偏偏鬼迷心竅,自恃法寶厲害,放出五蘊之火,想要攻守相濟,卻正給了張桐可乘之機。

    吞金葫蘆原是上古遺存的寶物,已經煉有二十七重禁制,本身就比天精古鼎高出一籌,加之張桐又有專用寶訣催動,遠非血丐神陀那些粗淺手段可比,將那古鼎攝住,隨著光環一轉,立刻就把血丐神陀與那天精古鼎的感應截斷。

    天精古鼎失去真氣催動,立刻威力喪盡,寶光瞬間散去,五道火龍也隨之縮了回去,然後那道五色光環略一擎動,便已將其收入吞金葫蘆之中。

    張桐一擊得手,頓時哈哈大笑道:“老賊!我看你沒了這口寶鼎還如何猖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跟著話音沒落,趁那血丐神陀一愣神之際,再次催動刀光上前斬殺。

    血丐神陀做夢也沒想到,張桐竟有一件法寶,專能克制他的寶鼎,眼看天精古鼎被吸過去,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金虹一閃,六道刀光已經及至身前。

    電光火石之間,血丐神陀慘叫一聲,眼睜睜看著六道金光將他身體絞了進去,他還仍不想死,想用真氣護體,卻怎奈那**飛刀來勢又急又重,瞬息之間就已將他身體絞成一團碎肉,隨即“嘭”地一聲,血光迸現,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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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28:0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九十一回 八翼金翅 一尾血燈

然而就在此時,血丐神陀屍骨無存,張桐剛要松了一口氣,他卻忽然發現,那灘爛肉之中,居然還有一道血影隱隱浮動!

    張桐登時吃了一驚,心裡猛的想起,天蠶仙娘曾說,血丐神陀修煉一種魔功,心知魔門法術千變萬化,唯恐萬一殺之不死,留下死灰復燃,必是心腹大患,忙想驅動飛刀,想要斬草除根。

    誰知張桐還沒動手,反而叫天蠶仙娘搶了先,就在張桐發現的同一時間,天蠶仙娘也已看見那道血影,先是微微一愣,緊跟又是一喜,立刻叫道:“太好了!想不到這老賊的魔功居然已經修煉到凝血不散的境界,可惜今天落在了我的手裡,正好用來喂養我的金蠶蠱!”說話之間,便一彈指,對那血影就把金蠶蠱放了出去。

    那道血影原是血丐神陀的精血凝成,由於血丐神陀修煉血神經的殘篇,雖然肉身完全被張桐絞碎,但是他的魂魄不滅,仍能附著一絲精血,只要找到一具肉身,就能奪舍重生,雖然元氣大傷,但是總算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可惜這一次他的運氣實在不濟,遇到張桐和天蠶仙娘全都小心謹慎,尤其天蠶仙娘的金蠶蠱,更是這種法術的剋星,方一飛出立刻就將那道血影擒住。

    血丐神陀此時僅剩魂魄附在這道血影之中,又是後悔,又是憤恨,一心只想盡快逃走,尋一肉身趕緊奪舍,然後卷土重來報仇雪恨,卻沒想到自己早已被敵人發現了,直至忽然金光一閃,被金蠶蠱給撲住了,才陡然嚇得魂飛魄散,忙想催動血影遁走。

    怎奈此時他只剩魂魄附在一道血影之中,所剩修為還不及原來百分之一,那金蠶蠱又專門啄食精血,擒住那道血影,探出口器,輕輕一吸,就把那血影連同血丐神陀的魂魄一併都吞進了腹內。

    這一道血影原是血丐神陀的精華所在,他修煉數十年的真氣,至少有三分之一,蘊藏在這血影中,金蠶蠱剛把血影吞吸進去,立刻整個身子猛地一脹,那股強大的真氣,幾乎把它撐破了。

    幸虧金蠶蠱本身就是異種,生就一身銅皮鐵骨,比尋常的法寶,還要堅固十倍,被那真氣一衝,非但沒有把它肚皮撐破,反而激發出了它骨子裡面的凶性。

    只見這隻金蠶蠱“唧”的一聲尖叫,背上六隻羽翅快速震顫起來,發出嗡嗡蜂鳴,隨即在它腹下,忽然凸起一個紅色的半圓形珠子,陡然發出了一團白光,將那金蠶蠱全都罩住。

    天蠶仙娘看得眼睛一亮,隨後又等那團白光微微閃了幾下,大約過了片刻,白光完全散去,顯現出那隻金蠶蠱,居然從肋下又生出一雙羽翅,但是體型比原來縮小了一半,只剩不到三寸長,通體金色之外,在它尾部末端,又多出一道時隱時現的紅色血紋。

    天蠶仙娘本還有些擔心,此時一見到那道血紋,頓時大喜過望,趕緊把手一招,將那金蠶蠱收入掌中,一面仔細打量,一面眉飛色舞,喃喃言道:“八翼金翅!一尾血燈!太好了!太好了!果然是上古異種,八翼金翅,一尾血燈!”

    張桐並不太懂蠱術,見那金蠶蠱忽生變異,也瞧不出什麼名堂,忙問:“姑姑,這隻金蠶蠱有什麼古怪,值得讓你高興成這樣了?”

    天蠶仙娘笑答:“你未修煉蠱術,不知這其中的名堂,世人只知我師父這一脈的毒蠱之術厲害,其中尤以金蠶蠱為最,乃是蠱中之王。卻不知道,金蠶蠱與金蠶蠱還不一樣,其中又分四翅、六翅、八翅,還有白燈、銀燈、血燈、金燈之別。原來我那隻金蠶蠱,只是六翅白燈,在金蠶蠱之中,算是中等品種,比之師父和師姐的八翅銀燈,差了不止一籌。沒想到,這一次,遇上血丐神陀這老賊,意外得了他的精血,居然催發出這隻金蠶蠱的潛力,直接升為八翅血燈,已可算入極品了!”

    張桐聞聽也微微吃了一驚,不過蠱術一路終是小道,練到煉神境界已是極限,張桐身具上乘劍訣,對此也就不甚上心,聽完天蠶仙娘敘說,稍微賀了幾句,便又把心思,重新放在了剛才被他用吞金葫蘆收來的那口天精古鼎上了。

    這口天精古鼎已經煉成二十重禁制,本身的材質又頗為不凡,雖被吞金葫蘆吞吸進去,但是一時半會卻煉化不得。

    隨著張桐神念一動,進入吞金葫蘆之中,立刻發現在左邊的饕餮石台頂上,懸浮著一口巨大的金色大鼎,外面罩著一片金色寶光,任憑下面的饕餮石台,如何去轉動禁制,也只能消磨寶光,並不能傷到那寶鼎本體分毫。

    張桐登時一驚,自他得了這個吞金葫蘆,已煉化了好幾件法寶兵器,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禁暗暗思忖:“看來這口天精古鼎果然也是一件上乘法寶,如今我手頭的法寶並不充裕,如果直接煉成精金之氣,融入吞金葫蘆之中,實是有些暴殮天物,轉不如暫時收為己用,等將來另得別的法寶,再來煉化也不遲啊!”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已經打定了主意,正要催動寶訣,將那古鼎放出,誰知就在這一時刻,那天精古鼎的裡面,居然突生變故,陡然紅光一閃,居然猛的從裡面衝出五道火龍。

    這些火龍全是鼎中的五蘊之火化形而成,剛才張桐在外面早已見過一次,威力端是不凡,只是沒有想到,此時這口天精古鼎已是無主之物,居然還能自動發出火龍。

    張桐略一吃驚,連忙催起寶訣,驅動吞金葫蘆裡面的精金之氣,想要將那五道火龍制住,豈料那五蘊之火,原是先天火種,號稱無物不燒,兼又五行之中以火克金,張桐驅那精金之氣圍去竟也壓製不住,反而叫那五道火龍衝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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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30: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九十二回 五蘊之火

張桐這才知道厲害,再也不敢心存大意,急忙運轉寶訣把整個吞金葫蘆催動到了極致,那三座石台一共二十七重禁制,同時轉動起來,噴出道道白光,從四面八方將那火龍困住。

    原本五行生克,以火克金,五蘊之火,又是先天火種之一,決計不會畏懼精金之氣圍剿。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那古鼎已是無主之物,全憑本身靈性才能放出火龍。而吞金葫蘆由張桐全力催動,又比天精古鼎多出數道禁制,本身屬性雖被五蘊之火克制,但憑藉無量精金之氣,也拼得一個勢均力敵。而且吞金葫蘆裡面的精金之氣,經由火力鍛燒,非但沒有化盡,轉是去腐存精,愈發精純起來。

    張桐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一開始他本想把那五條火龍逼回去,然後想辦法把這口天精古鼎煉化收為己用,誰知那五蘊之火居然非常厲害,僅憑吞金葫蘆還鎮壓不住,兩廂僵持起來,誰也奈何不得。

    更令張桐始料不及的,就在他全力催動吞金葫蘆跟那五道火龍僵持之際,懸浮在饕餮石台上方的天精古鼎,居然正在快速被消磨煉化,僅僅片刻功夫,就已縮小一圈。

    張桐不禁暗暗苦笑,他本是打算把這口天精古鼎留待後用,如今看來,已是不能。要想在這種情況下,保住這口天精古鼎,必須立刻停止運轉吞金葫蘆。但是現在張桐已經騎虎難下,萬一稍一猶豫,容那火龍掙脫,後果將更不堪設想了。

    張桐內心略一思忖,便已有了決斷,暗暗想道:“看來這口天精古鼎的精華就在這五道火龍上面,否則剛才全然消磨不動,怎這五道火龍一出鼎口,天精古鼎的本體就經受不住了呢?”

    張桐一面思忖,一面繼續全力運轉寶訣,索性也不管那天精古鼎怎樣,一心只想鎮壓那五道火龍,偏那五蘊之火非常頑強,被四面八方無數精金之氣圍住,居然也能拼個平分秋色,一時半刻之間,還真收服不住。

    與此同時,那口天精古鼎的情況,已是愈發不容客觀了,僅僅經這片刻功夫,寶光就已消磨殆盡,碩大的一口古鼎好像仲春的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一團精金之氣。

    因為這口天精古鼎原是前朝真人張勉的遺寶,本身材質比金刀太歲王展的那口九環金刀,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何況鐘鼎一類法寶,本就體型巨大,不似尋常法寶。

    化去這口古鼎,所得精金之氣,竟比一百把九環金刀還多。即使張桐與天蠶仙娘雙修之後,練成第三重小周天,使他修為大漲。這些精金之氣,也足已令他在吞金葫蘆裡面,凝成一百道葫蘆劍氣。屆時張桐以吞金葫蘆,隨時補益自身所需,等於後力源源不絕,再也不用擔心修為不濟真氣耗盡。

    張桐不禁大喜過望,沒想到一口天精古鼎,所含精金之氣,居然如此之多。這樣一來化去這件法寶,也不覺得可惜,反而暗自竊喜,心說:“難怪一些傳說總要提到,當初太白劍宗的劍術如何威猛霸道,甚至能夠抗衡高出自身數倍的高手,想必靠的就是在吞金葫蘆裡面儲存大量劍氣,只要不被一擊必殺,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再也不覺得失去天精古鼎有什麼可惜的了,轉是暗暗打定主意,等這一次過後,非要尋個時間,把吞金葫蘆裡面囤積這些精金之氣,全都凝成劍氣,以備不時之需。

    誰知恰在這時,他卻樂極生悲!就在天精古鼎被完全煉化的那一刻,原本已被重重精金之氣,漸漸壓製住的五蘊之火,竟忽然像是出籠的猛虎一般,陡然氣勢一振。

    五道火龍,隨之一閃,霎時間居然把周圍的精金之氣,全都逼退了開去,隨即猛又一縮,轉瞬合而歸一,五道火龍化成了一團蓮花似的火焰,然後勢如破竹直向另外一邊的白虎石台飛了過去。

    在吞金葫蘆內部,一共有三座石台,中間一座主台乃是專司承載飛劍。左面的饕餮石台,專能收攝法寶,無論何種東西,只要含有五金之氣,皆可放出一道五色光環將其強攝過來。右面一座白虎石台,則是專能煉化之用,把那些收來的法寶,去腐存精煉化成氣,然後凝成葫蘆劍氣。

    這些葫蘆劍氣儲存在石台之上,臨到用時既能當做劍丸放出禦敵,也可直接引入氣海,補益自身所需,因此從這座白虎石台上面,還有一條無形的通道與丹田氣海相連。

    那團五蘊之火本是先天火種之一,並非是天精古鼎生成,而是被張勉施以秘法,強行煉入鼎中,這時古鼎化去,立刻脫困而出,再也沒有制約。

    由於五行之中,金火本就相剋,那五蘊之火乃是先天火種,雖然只有一絲,但是靈性十足,方一脫困出來,立刻化作火蓮,燃起熊熊烈焰,憑藉本能居然想要煉化整個吞金葫蘆。

    但是吞金葫蘆也非尋常,吃那烈焰一燒,非但絲毫不懼,反而自動聚起無量精金之氣,轉向那五蘊之火反撲回去。

    那團五蘊之火品質雖然極高,可惜本身只有一絲,凝成一朵火蓮,也僅是一小簇,遠遠不如吞金葫蘆裡面的精金之氣渾厚浩瀚,兩下剛一遇上,頓時強弱判斷。

    虧那五蘊之火,亦是頗具靈性,本能發覺不對,又深深厭惡周圍的精金之氣,立刻尋到白虎石台上面的通道,隨即略一擎動,居然順那通道,直接進入到了張桐的氣海之中。

    這時張桐剛見那口天精古鼎化去,釋出大量精金之氣,心中正在歡欣雀躍,卻不防那五蘊之火,居然一下子燒到他的身體裡面去了。

    張桐早已見過那五條火龍的厲害,這時重新凝成火蓮,威力轉比原來還大,闖入張桐體內的一瞬間,就好像突然往他肚子裡面放了一個大火球似的,瞬息之間幾乎把他的血液都要煮沸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就使張桐有些慌了神了,再也顧不得在吞金葫蘆裡面耽擱,慌忙神念一動,回到本體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那五蘊之火在丹田之內一滾,就把張桐半個身子都給燒的通紅。幸虧張桐修煉葫蘆劍訣,體內的經脈穴竅,常年受劍氣打磨,尤其丹田之處最是堅韌無比,否則換了旁人,被那火蓮一燒,立時就要化成灰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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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回 金色劍氣

張桐早知那五蘊之火的厲害,驟然被那火蓮入體,趕緊催動氣海之中,那一道葫蘆劍氣衝那火蓮猛的一撲,一下將那火蓮包住,才減弱了一些熱力。

    張桐覺得通體熱力稍減,總算稍微松一口氣,心說:“好險!好險!幸虧我丹田之中蘊有一道劍氣,不然被這火蓮入體,非要燒成灰燼不可!只是這團火蓮明明應在我那葫蘆裡面,怎麼忽然就竄到我的身體裡頭來了?”

    張桐越想越覺得後怕,本待暫時用劍氣鎮住那團火蓮,日後再慢慢收服,卻沒想到,僅這片刻,竟又忽生異變,那團五蘊之火凝成的火蓮,剛被張桐用劍氣困住,居然猛的一振,顏色由紅變青,火力頓時更強了倍余。

    這一下張桐登時頂受不住,他丹田中那一道劍氣,雖然修煉的非常精純,但是終究不如吞金葫蘆裡面精金之氣渾厚,被那火蓮一燒,立時消去大半。

    張桐登時臉色一變,沒想到這一團五蘊之火如此難纏,連忙急中生智,催那吞金葫蘆,急速運轉起來,調用其中的精金之氣,凝成一道劍氣,轉瞬補入自身,總算勉強將那火蓮壓製住。

    此時天蠶仙娘也看出,張桐的情況有些不對,見他臉色稍緩,連忙問道:“桐兒,剛才你是怎麼了,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莫非有什麼不妥?”

    可是張桐還不等說一句話,就又覺腹下一股熱力上涌,趕緊答說:“姑姑不要多問,趕緊幫我護法,等我收了那團火蓮再說!”

    然後話音沒落,就已就地盤膝坐下,天蠶仙娘見他疾言厲色,也知非同小可,心下不敢怠慢,立刻退出丈許之外小心看護。

    與此同時,深入張桐丹田之內的五蘊之火,剛被壓製片刻,繼又燃燒起來,而且火力越來越強,好像不把張桐焚成灰燼就不肯罷休。

    張桐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不停運用吞金葫蘆,凝成劍氣,補入體內。幸虧在此之前,張桐煉化三把九環金刀,又化去了那口天精古鼎,使吞金葫蘆裡面的積蓄非常雄厚,再加上到了生死之際,張桐催那寶訣,也是急功近利,才能源源不斷補入葫蘆劍氣鎮壓五蘊之火。

    然而如此一來,猶如添油加醋,每次只有一點,雖然能夠把那團五蘊之火裹住,但是終究奈何不得,反而不斷填入劍氣,總有把吞金葫蘆裡面的精金之氣耗盡之日。

    一旦到了那時,那團五蘊之火反噬回來,張桐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張桐內心一想,愈發焦急難定,心說:“這團火焰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好像狗皮膏藥似的,除之不去,撲之不滅!難道這一次我竟要死在這裡了嗎?”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不禁有些絕望,雖然他穿越了一回,等於常人活了兩世,尤其這兩年開始修真之後,心志愈發堅韌起來,可是面對如此窘境,也不由得使他束手無策。

    不過不到最後時刻,張桐仍然不會放棄,心裡略一閃念,便又把牙一咬,暗暗想道:“不行!即使非得一死,我也要把吞金葫蘆裡面的精金之氣全部耗盡,哪怕一絲希望,我也絕不放棄!對!不能放棄!決不放棄!”

    到了最後,張桐的內心已是不住狂吼,但是再大的決心也改變不了現在的情況,張桐苦苦支撐了將近三個時辰,吞金葫蘆裡面還有許多精金之氣,可張桐的丹田卻先要承受不住了。

    就在葫蘆劍氣與五蘊之火不斷抗衡之際,張桐的丹田已經承受了無數次衝擊,而且經那五蘊之火鍛燒之後,張桐的劍氣也非完全化去,總會剩下一絲精華,存留在丹田之中。

    若在平時,張桐得了這一絲精純無比的劍氣,定要大喜過望,但是此時此刻,這一絲劍氣轉是成了他的催命符,隨著被煉化的劍氣越來越多,所餘的精華也越來越多,直到最後居然凝成一團,反而占據了丹田的主導位置。

    這一團劍氣遠比張桐本身凝練的葫蘆劍氣精純數倍,而且顏色已經從原來的銀色轉為純正的金色,滴溜溜的懸浮在丹田氣海的中心,真好像一滴碩大的金色水銀。

    這道金色的葫蘆劍氣更是霸道無比,占據了氣海的中心位置之後,緊跟就發現五蘊之火的存在,霎時之間仿佛找到了天敵,也不用張桐催動,便猛地撲了上去,死死將那團火蓮包住。

    因為這道金色葫蘆劍氣遠比此前那些劍氣精純,那團五蘊之火方一被困,竟也掙脫不出,燃起熊熊火焰,全被劍氣裹住,將那一道金色劍氣照得爍爍放光,懸在氣海之中,好像一個太陽。

    張桐沒想到這道金色劍氣,竟能克制五蘊之火形成的火蓮,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稍微緩一口氣,卻又發現一個比剛才還嚴峻的問題。那就是這道金色劍氣實在太過精純,僅是微微一動所發出的凌厲氣勢,就不是現在的張桐能夠承受得住的。

    就在那道金色劍氣裹住五蘊之火的一剎那,張桐立時感到,腹下一陣刺痛,隨即氣海攪動起來,好像平湖之中陡然驚起一陣風暴。

    張桐的體內頓時一陣巨震,那道金色劍氣的威力稍微逸散出來一點,就已把他的丹田振出許多細小的龜裂。張桐深知丹田乃是一切修真法術的根基,一旦丹田受損,輕則真氣大損,重則修為全廢,甚至直接被丹田之中那道金色劍氣瞬間絞成齏粉。

    頃刻之間,張桐已是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料到,這道金色劍氣,居然這樣的凶險,心裡叫了一聲“不好”,忙也顧不得其他,立即摒除雜念,運起葫蘆劍訣,想把那道劍氣穩住。

    豈料那道劍氣竟沉重無比,如果原來張桐的一道葫蘆劍氣,大約只有一兩千斤重,那麼這一道金色劍氣,至少有上萬斤,是原來的數倍。

    張桐催動劍訣,簡直就是蚍蜉撼樹,非但沒能控制住那道劍氣,反而受到反噬,臉上一片潮紅,隨即“噗”的一下,不僅從口中噴出一道血箭,連他雙目、雙耳、鼻孔之中,全都滲出學來,身子瑟瑟直顫,好像要被從裡面炸開了似的。

    張桐知道,這已經是他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必須用葫蘆劍訣催動那道金色劍氣,否則只需片刻之後,等待他的只有一死,連旁邊為他護法的天蠶仙娘也要受到波及,被瞬間爆炸的劍氣撕成碎片。張桐的內心不停在念動:“給我動!給我動!給我動!這是我的劍氣,一定能夠催動!”

    在這瞬間,張桐的心底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催動那道金色劍氣,成功就能存活,失敗就是死亡。他已經忘記了身體的疼痛,腦海之中,空明如鏡,全部神念心思,都融入了那一個信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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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回 虎嘯雷音

此刻張桐的意志仿佛得到了升華,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畫面,體內的經絡血脈,還有幾近破裂的丹田,全都纖毫必現。

    隨著那一道金色劍氣微微顫動,一股股凌厲的氣勢輻射出來,好像隨時要掙脫韁繩的野馬,在他丹田之內毫無忌憚的肆虐著。

    又一剎那,張桐的耳邊仿佛聽見“轟”的一聲,恍若腦海之中突然劃過一道金光,虎嘯驚雷,振聾發聵,使他驀地一愣,內心忽一閃念:“終於還是失敗了嗎?”

    張桐自知無幸,不過此時他正逢心中空明,倒也不曾心生恐懼,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卻沒想到在那一震之後,他的丹田居然沒有破裂,轉是隨那虎嘯驚雷之聲一起,氣海之中那道金色劍氣,竟開始緩緩轉動了起來。

    張桐先是一愣,隨即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剛才一意催動劍訣,竟在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將那一道劍氣催動了起來。

    此時隨那金色劍氣轉動起來,那些不受控制的氣息,頓時收斂回去,然後隨那劍訣,開始放出絲絲劍氣溫養受損的經脈。

    原本這一道金色劍氣,全是葫蘆劍氣的精華凝成,除非把劍訣修煉到第三重,‘虎嘯雷音’的境界,才能凝成金色劍氣,威力頓時暴漲十倍。

    張桐此時才勉強把葫蘆劍訣參悟得到第二重境界,能夠使用‘劍氣生光’的劍術,若非因緣際會,引入五蘊之火,將他體內劍氣全都煉化一遍,又因他根基紮實,且頗有一些運氣,竟在最後關頭控制住了那道金色劍氣,非但免去爆體而亡之厄,還能因禍來福,得了那道劍氣,總算摸到了上乘劍術的門檻,否則憑他自己沒有五六十年苦修,根本別想把葫蘆劍氣提煉成純金顏色。

    張桐險死還生,不禁喜出望外,那種空明的境界再也維持不住,等他回過神來,更是百感交集,然而此時他仍不敢稍有懈怠,趕緊繼續把葫蘆劍訣催到極致,生恐稍一分神,那道金色劍氣,又要掙脫他的控制了。

    直至過了許久,張桐覺得那道劍氣完全馴服,再無一絲掛礙,才算松一口氣,不禁暗暗嘆道:“這篇葫蘆劍訣果然不愧是當年太白劍宗的鎮教之寶,其中博大精深,更是難以想象!剛才若非那團怪火,把我的劍氣提煉精純,使我冥冥之中摸到了劍訣第三重的境界,仗那一閃而逝的虎嘯雷音,才能瞬息之間,制住這道劍氣,不然此時我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

    張桐後怕之餘,不禁慶幸不已,但是緊跟又想起來,剛才從天精古鼎之中,飛出來的一團火焰,卻不知那其中到底有些什麼名堂,竟然把他的葫蘆劍氣都給燒化了。

    即使此時,被困在那道金色劍氣之中,那團火蓮仍在熊熊燃燒,不見一絲頹勢,更是不能撲滅,反而把張桐的劍氣當做了燃料似的。

    張桐現在也說不好,這種情況是好是壞。因為劍氣之中包裹著五蘊之火,等於無時無刻不在鍛燒提純,使得張桐不用刻意磨煉,體內劍氣就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精純凌厲。但是如此一來,也使他不得不,分出九層劍氣去鎮壓那團火蓮,使他只能把那金色劍氣的威力發揮出十分之一。一旦超出界限,讓那火焰掙脫,便要引火焚身而死。

    所幸張桐對此並不太在意,至少在他看來,僅這十分之一,也比原來強出倍余,已經令他覺得心滿意足了。實力突然暴漲太多,轉是不如循序漸進,來得根基穩妥,也更容易掌控。

    張桐略一思忖,便已心中釋然,好整以暇將那道金色劍氣穩在氣海之中,隨即又是想起,剛才那一剎那,運轉劍訣之時,腦海之中浮現出的虎嘯驚雷之聲。

    由於剛才得以控制那道金色劍氣,已使張桐心中明悟,當時腦海之中,一道金光,一聲驚雷,乃是領悟葫蘆劍訣第三重境界的關鍵。

    張桐前日剛因在大巴山,跟鬼道人喬瘦滕鬥了一陣,得以頓悟‘劍氣生光’的境界,原本並未奢望,短期之內,再有精進,卻沒想到,這一次遇上血丐神陀,居然機緣巧合,又在生死之際,窺見第三重‘虎嘯雷音’的一絲端倪。

    張桐心知,自己對劍術的領悟,還遠未達到能夠企及葫蘆劍訣第三重的境界,甚至劍氣生光的境界,都讓他覺得有些勉強。雖然藉助腦海之中,一道金光,一聲驚雷,已經使他略入門徑,但是真正領悟這一重境界仍需無數苦練。

    張桐索性也不操之過急,只顧靜氣凝神,把他記憶之中,那一道金光一聲驚雷的異象,牢牢刻印在腦海中,體悟當時那種感覺,只等日後,時機一到,便可水到渠成。

    張桐打定主意,愈發心無旁騖。但是與此同時,隨那金色劍氣,制住了那團五蘊之火,從張桐體內逸散出的熱力,也隨之漸漸退散。一直值守在一旁的天蠶仙娘,剛才發現張桐竟然七竅出血,早就急得心如火焚。

    可是天蠶仙娘只知天精古鼎,卻不曉得那五蘊之火的來歷,見張桐情況不好,也只能束手無策。直到發現張桐臉色平和,才總算把一顆心放回了肚裡,卻不禁暗暗恨道:“這個臭小賊,就會嚇唬人!也不知道剛才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蠶仙娘一面思忖,一面打定主意,等張桐醒過來,定要問個明白,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放心。天蠶仙娘的心地,雖說不上有多麼善良,但是她自小父母雙亡,又經戰亂,流離失所,全仗甄遠道時時照顧,才能存活下來。

    這種兒時經歷,除了造成她的心性有些偏激,也使她對親情非常珍惜,要不然在此之前,也不會一時衝動,為了去救甄遠道之前把玄陰珠煉成,就舍出一身清白,甘心與張桐雙修。

    但是天蠶仙娘與張桐成了道侶之後,因她天性使然,心中所想所思,又與原來不同,轉是把張桐的位置,排在了甄遠道的前面,生恐張桐有半點閃失,自己就要新婚守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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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回 道家四派 佛門三宗

就在天蠶仙娘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發現張桐金光罩面,天蠶仙娘頓時大驚失色,還以為又出什麼意外。但隨後金光一閃而逝,張桐已經張開眼睛,天蠶仙娘這才又放下心,連忙搶上前來,抓住張桐的手,問道:“桐兒!你剛才是怎麼了?都把我嚇死了!”

    張桐卻笑而不答,轉是並指一點,放出**飛刀。霎時之間只見六道金光,每一道皆有三丈多長,金光燦燦,恍如星芒。隨著張桐劍訣一展,瞬間飛旋起來,漫天金光亂閃,威力之大,氣勢之猛,竟比原來強出數倍。

    尤其那六道金光之中,隱有一絲青芒,沒等來到跟前,就有一股極強的熱力迎面撲來,卻是那團五蘊之火被張桐用劍氣封住,反而使張桐體內的劍氣,也沾染到了幾分火力,催動**飛刀,自然散髮出來,更令這六道刀光平添許多威力。

    張桐沒想到,得了一團不知來歷的火焰,還有這般好處,不禁暗自竊喜,心想:“這團火焰也不知是什麼跟腳,現在僅有一絲一毫,融入我的劍氣之中,就讓**飛刀的刀光增益不少。等日後我修為足夠,將這一團火焰,完全煉化之後,更不知會有多大威力。等這一次回去,非要尋找典籍,將其查個明白不可!”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把**飛刀收攝回來,笑道:“姑姑,看我這幾把飛刀,跟原來比有什麼變化麼?”

    天蠶仙娘被那刀光上的熱力一衝,只覺身陷熔爐一般,不禁往後退了幾步,驚道:“好強的刀光!這怎麼可能!這幾把**飛刀施展出來,起碼比原來強出一倍還多,還有那股灼熱的火力,連我都要抵受不住了!”

    張桐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這回也是因禍得福,剛才為了對付血丐神陀那個老賊,我本想收了那口天精古鼎,卻不料那鼎中竟然藏了一團奇怪火焰,非但頗有靈異,更是灼熱無比!險些把我給燒死了,幸虧我運氣不錯,將那火焰制住,雖然未能收服,也大可無礙了。”

    張桐一面敘說,一面暗自把一些細節隱瞞了下來,雖經這一次他跟天蠶仙娘聯手應敵,已經建立了更深的情誼,但是張桐還是留了一手,並沒把吞金葫蘆的秘密透露出來。

    不過張桐覺得,天蠶仙娘待他也不是虛情假意,心想:“我與姑姑事實已經是夫妻了,姑姑待我頗有情誼,我若一味防備,定會令她傷心。反正姑姑已經知道我練有一門高深功法,不如趁機透出一些底細,如果姑姑真心向著我,那我也決不辜負了她!”

    張桐想罷,立刻拿定了主意,好整以暇對天蠶仙娘道:“想必上次雙修,姑姑就已猜出,我修煉的非是師父所傳的禾山道法。”

    天蠶仙娘微微一愣,原本此事二人頗為心照不宣,她卻沒有想到,張桐會忽然道破。尤其剛剛親眼見到,張桐在揮手之間,放出那六道刀光,更令她心底升起一絲不太好的感覺。

    經這一次險死還生,張桐再次修為暴漲,已經穩穩壓過天蠶仙娘一籌,二人真要就地翻臉,天蠶仙娘定然無幸。

    天蠶仙娘驚駭莫名的看著張桐,內心愈發惴惴不安,不禁暗暗想道:“這個臭小賊,剛才又是七竅流血,又是面罩金光,嚇了人一大跳,怎麼忽然又提起此事了?難道他竟是個白眼狼,自恃修為大漲,就想殺人滅口?”

    天蠶仙娘想到這裡,頓時臉色為之一變,雖說她與張桐已經結成道侶,又把清白身子給了張桐,但修真之人畢竟不是尋常夫妻,即使相濡以沫幾十年的道侶,為了一門上乘功法,反目成仇的,互相攻殺的,也都比比皆是。

    天蠶仙娘看著張桐的眼神不禁有些凄然,低聲問道:“桐兒怎麼忽然想起說這些了?難道怕我泄露給人知道嗎?”

    張桐早就知道,由於他們二人相處時間太短,倉促相識之後,互相併不了解,他在防備天蠶仙娘的同時,天蠶仙娘又何嘗不在擔心他,而且作為女方,遇到這種情況,天蠶仙娘的擔心恐怕還要更甚。

    忽然想通此節,張桐不禁有些後悔,似乎一直以來他都沒怎麼顧及到天蠶仙娘的心意,尤其此時此刻,天蠶仙娘凄然若泣的摸樣,更是可憐極了。張桐不是鐵石心腸,天蠶仙娘又未曾對不起他,轉是剛才在他危難之際,一心為他護持,從未生出異心。

    張桐見她如此,不禁心中更憐,連忙抓住天蠶仙娘的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低沉著聲音道:“姑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自從那日姑姑把自己交給了我,我就暗暗發誓,這一輩子,無論如何,只要姑姑不曾負我,我也定不辜負了姑姑!”

    天蠶仙娘驀地一愣,這才恍然大悟,竟是會意錯了,頓時又驚又喜,卻忍不住落下淚來,抓住張桐的衣襟,哽咽著道:“你這個混球!你知不知道,剛才真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這個小混蛋想要把我給殺人滅口了呢!”

    張桐苦笑道:“什麼殺人滅口!你淨瞎想什麼!我跟你提起這事,就是想告訴你我修煉的功法名為葫蘆劍訣,乃是前古之時太白劍宗的傳承,比之當今,道家四派,佛門三宗的頂級功法也不遑多讓呢!”

    天蠶仙娘的心裡本來還有些埋怨張桐,但是一聽他說完,卻頓時大吃一驚,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死死抱住張桐道:“你此話當真!你那葫蘆劍訣真能比擬道家四派,佛門三宗的功法!”

    其實也不怪天蠶仙娘如此失態,實在是張桐語出驚人,那道家四派佛門三宗,每一家都是名震天地,橫亙古今的龐然大物,所傳功法無一不是震古爍今的無上妙法,尋常之人別說修煉,就是見也不曾見過,張桐竟說他的葫蘆劍訣竟能與之相比,又讓天蠶仙娘如何能夠淡然處之。

    然而張桐卻笑道:“姑姑怎麼不想,如今的四派三宗,也不過各自雄踞一方罷了,而當初太白劍宗可是一家獨大,震懾環宇,所修功法,比之當下四派三宗,只怕還要精妙許多呢!”

    天蠶仙娘這些年來也讀過許多前古秘聞,知道一些太白劍宗的傳說,聽得張桐一說,也是深以為然。她原本料定張桐身具上乘功法,只是沒有想到會達到此等層次,大喜之餘,轉又嗔道:“你這個臭小賊,果然沒良心,有這樣厲害的功法竟也不跟我早說,居然偷偷摸摸,隱瞞到現在。哼!真是白費我帶你一片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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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33:0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九十六回 女生外向

   天蠶仙娘一面說,一面狠狠瞪了張桐一眼,想要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不過這時張桐怎肯輕易放她,連忙將她拽住,又是認錯,又是求情,還信誓旦旦表明,以後任何事也不再對她隱瞞。

    天蠶仙娘見到張桐信誓旦旦的摸樣,這才轉怒為喜,但是經這一事,天蠶仙娘看出,張桐雖然年紀不大,內心卻非常有主意,此刻對她這些甜言蜜語,多是敷衍罷了,絕對較不得真。

    所幸天蠶仙娘也不是那種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即使明知張桐言不由衷,也不覺得傷心,反而暗暗竊喜,張桐對她說這些花言巧語,至少說明張桐對她還有情誼,否則直接棄如敝履,何須這樣煞費苦心。

    不過就在天蠶仙娘高興之餘,漸漸冷靜下來,她的臉色,轉又一變,忽然拽住張桐,急著問道:“桐兒!你說!那葫蘆劍訣的事情,除我之外還曾告訴別人嗎?”

    張桐驀地一愣,不知天蠶仙娘想到什麼,值得如此大驚小怪,搖了搖頭道:“沒有,這麼重要的秘密,我怎會隨便示人!”

    天蠶仙娘這才松一口氣,隨即一臉正色,跟張桐叮囑道:“桐兒!你一定切記,這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千萬不可隨便相信別人!這部葫蘆劍訣乃是無上至寶,動輒就要牽涉性命的,即使是你師父,我那大兄,如非必要,也不可透露半點!”

    張桐沒有想到,天蠶仙娘竟會提醒他去防備甄遠道,看著天蠶仙娘,面色愈發古怪,心說:“我這姑姑怎麼忽然想起說這些來了?還特意提醒我,讓我防備師父?”

    天蠶仙娘見他神色,便也猜出一二,立刻瞪他一眼,有些無奈的伸出一根春蔥似的食指,戳了張桐的腦袋一下,恨恨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這樣看著我幹嘛!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大兄雖然待我甚厚,但是性格偏激狠辣,如果讓他知道你得了一部太白劍宗的劍訣,定要將你害了,奪那劍訣,據為己有!你要不想遭受殺身之禍,最好聽我的,嘴巴閉嚴點。”

    其實張桐早就看出甄遠道的秉性,否則當初也不會一意隱瞞至今,只是這些話從天蠶仙娘口中說出,讓他吃驚之餘,心間亦是一暖。

    不過天蠶仙娘也非薄情寡義,剛才只顧為張桐著想,把那些話講出來之後,又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家大兄,頓了一頓,轉又接道:“什麼時候等你修為有成,遠超大兄之後,才可與他說明。畢竟大兄自小待我不薄,又是引你入道的師尊,咱們能有此機緣,也不可忘恩負義。那時你修為已成,大兄見事不可為,自然不會再有非分之想。如此一來,既能周全兩邊情義,也可保你無礙,豈非兩全其美!”

    張桐原本也對甄遠道心存感激,如果天蠶仙娘真為了張桐,絲毫不顧念甄遠道,如此薄情寡義,張桐也是不喜,這時見天蠶仙娘能夠兩邊周全,正合張桐的心意,只是甄遠道那邊,還可暫且不管,但是天蠶仙娘,已經知曉葫蘆劍訣的存在,正在滿心歡喜,若不給些甜頭,只怕暗生怨憤。

    張桐內心略一思忖,便已拿定主意,跟天蠶仙娘道:“姑姑!其他的先不忙說,正好借這一次機會,我就把葫蘆劍訣傳授給你,不過這部劍訣極難修煉,我也是當初得了前人遺澤,才能突飛猛進,凝成一道劍氣。姑姑一旦入門,不可操之過急,不然轉倒不如不練!”

    張桐心知沒有吞金葫蘆,想要練成劍訣有多麼難,只是那吞金葫蘆乃是他的命脈所在,無論如何不能讓與天蠶仙娘,這才事先埋下一個伏筆,省得天蠶仙娘得了劍訣,卻修煉不成,反要來怪他。

    這時天蠶仙娘正在歡喜,也沒注意張桐的話裡,輕飄飄帶過那一句‘前人遺澤’,只顧催促張桐,快些傳她口訣。

    張桐索性對她也不藏私,直接把整篇葫蘆劍訣全都背誦出來,本來葫蘆劍訣的口訣也不太多,只有二三百字,張桐口述幾遍,天蠶仙娘便已記牢,只是其中高深之處一時還難領悟,又讓張桐解說了幾遍,才開始獨自參修起來。

    也虧有張桐指點,這一迴天蠶仙娘修煉葫蘆劍訣,總算事半功倍,比當初張桐獨自摸索,還要順利許多,不用小半時辰,就已經在體內生出一絲感應。

    而且天蠶仙娘修為,比當初的張桐高出不知多少倍,察覺丹田之中,似有氣息躁動,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屏氣凝神,按照葫蘆劍訣緩緩驅動真氣,想要將其煉化成一絲劍氣。

    誰知隨那氣息感應,天蠶仙娘全力催動劍訣,卻總差了分毫,令她功虧一簣,無論怎樣催動劍訣,就是不能突破那道無形的壁障。

    直至過了大半個時辰,天蠶仙娘接連試了二三十次,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才停止下來,萬分沮喪道:“桐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總差一點就是不能凝成劍氣,好像前面有一座萬仞高山阻隔!”

    張桐暗暗苦笑,心說:“我的傻姑姑!你沒有吞金葫蘆,不能煉化精金之氣,想僅憑煉化自身真氣,凝成一道劍氣,又談何容易啊!”

    不過這些話張桐可不敢跟天蠶仙娘直說,否則這劍訣可以傳授,可那葫蘆卻沒有二個,他跟天蠶仙娘此時感情正篤,若因此生出齷蹉,轉要因極生悲了。

    幸虧張桐此前已經留了說辭,立刻溫言撫慰道:“姑姑別急!我早就說了,這部葫蘆劍訣乃是前古至寶,太白劍宗的遺世傳承,豈是那麼容易煉成的!而且說句不中聽的話,姑姑原來所修功法,實在不甚高明,真氣駁雜不純,想要凝成劍氣更是難上加難。為今之計,只有尋到一件金屬煉成的法寶或者兵器,姑姑時時帶在身邊以劍訣溫養,借那法寶的精金之氣將體內真氣慢慢煉化成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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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33:3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九十七回 占為己有

    蠱仙玄婆雖然機緣巧合達到了煉神境界,但是所修的全是一些配合蠱術施展的功法,其中最為精妙的,也只有第二元神,勉強可以算作上乘法術。

    天蠶仙娘自知所修功法低劣,不禁黯然點了點頭,嘆道:“看來也只有如此!大概也是我福緣不夠,修煉不了這麼高深的功法吧!”

    張桐不忍見她傷心,忙把上次從那智京小和尚手中奪來的金羅鏡取了出來,一面遞給天蠶仙娘,一面開解道:“姑姑不用介懷,剛才我不是說了麼!只要有一件精金煉制的法寶,時常帶在身邊,運用劍訣溫養,自然不難生成劍氣。這面金羅鏡我留著也沒大用,就給你權當個物件,姑姑可千萬別灰心!”

    天蠶仙娘卻搖了搖頭,沒接那面寶鏡,轉是笑了笑道:“桐兒,你入道才幾年,得了一件法寶不容易,還是你自己收著吧!姑姑修煉這些年,總算有些積蓄,哪用你來頗費!”

    說話之間,把手往腰間的寶囊之中摸索幾下,從裡面掏出一隻海碗大青銅缽盂,通體瑩瑩發光,像是一件寶物。

    天蠶仙娘將那青銅缽盂拿在手中,道:“這個銅缽原是我從一個宿敵手中奪來,通體全用赤精銅汁鑄成,我用這個修煉劍訣就好了。”

    其實上一次張桐為了對付靈機上人那道寒冰真氣,已經把甄遠道給他那條五彩錦雲兜徹底毀去,身邊正缺少一個能護身的法寶,天蠶仙娘不收,他也不再強送,把那面金羅鏡收了起來。

    但是就在這時,張桐忽又靈機一動,內心叫道:“哎呀!我怎麼忘了!我跟姑姑本就是雙修的道侶,還用什麼法寶慢慢溫養,直接在合籍雙修時,我捨去一絲真氣,打入姑姑的體內,給她留作種子不就成了!”

    張桐越想越覺得可行,而且此時他的吞金葫蘆裡面仍存有許多精金之氣,即使勻給天蠶仙娘一點,也很快就能補充回來。現在唯一可慮的,就是張桐的劍氣,經由五蘊之火煉了一回,全都凝成一道金色,恐怕天蠶仙娘的身體,萬一承受不住劍氣摧消,那可就要弄巧成拙了。

    張桐顧忌此情,還想斟酌一下,可是天蠶仙娘察言觀色,已經瞧出他欲言又止,頓時眼睛一亮,急忙問道:“怎麼!桐兒!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

    張桐無奈笑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不知你能否受得住我的劍氣,就怕萬一不成,轉要把你傷了。”

    天蠶仙娘心思玲瓏,乍聽張桐一說,立刻反應過來,叫道:“呀!我怎麼也忘了,我們倆已是道侶!桐兒是否是想利用合籍雙修之法,直接給我度入一絲劍氣,免去溫養劍訣的過程?”

    張桐點點頭,答道:“我也是忽然想到,不過剛才因為煉化那口天精古鼎,使我的劍氣出了一點問題,我自己雖然無礙,但度入你的體內,我卻有些心裡沒底了。”

    天蠶仙娘聽罷,卻渾不在意道:“這有什麼!你這個臭小賊,少瞧不起人了!管他會不會有危險,直接試試不就知道了,怎麼說我也修煉了三十多年,難道還及不上你這個臭小賊!”

    張桐見她說話擲地有聲,便知不能改變她的主意,只好暗暗打定主意,一會雙修之時,多加一分小心,然後把手一揚,放出**飛刀在周圍結成刀陣,接著就要去脫天蠶仙娘的衣服。

    天蠶仙娘本還十分高興,如果直接得到張桐的一絲劍氣,便可省去她許多溫養劍訣的時間,誰知這時,忽然發現,張桐的手伸到肋下,竟想要解去她的腰帶!

    天蠶仙娘怎也沒想到,張桐會在此時跟她求歡,頓時羞得兩頰緋紅,趕緊拍掉張桐的手,嗔道:“你這個臭小賊,心裡想什麼呢!”

    張桐驀地一愣,卻絲毫也不覺得理虧,轉是理直氣壯道:“不是姑姑想要雙修的嗎?怎麼反倒怪起我了?”

    天蠶仙娘氣惱道:“你這個小色鬼!即使合籍雙修也得回家去,哪有在這種地方,鄰著死屍廢墟,就想禍害人的!況且剛才先是逮那文蛛,後又追來此地,誅殺血丐神陀,已經耽誤了將近一天工夫。我們還是先去疊雲洞求見師父,等到此間事了,再回九仙寨去,那時你想怎樣作踐姑姑也都由得你!好不好!”

    天蠶仙娘說到後來,心裡亦是嬌羞不已,其實她初經歡愛,又是熟透的年紀,對那男女房事比張桐還要貪戀,只是此時另有要事,只好狠下心,拒絕了張桐。

    張桐這才知道,竟是自己會意錯了,不過他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抹了抹鼻子,賊兮兮的道:“嘿嘿!原來姑姑是說回去以後啊!我還以為現在就要呢!”

    天蠶仙娘撅著紅嘟嘟的嘴脣哼了一聲,索性不管張桐,隨即轉手一攝,就將那隻文蛛收來。剛才血丐神陀用詭計把這文蛛奪來,本想傷好之後,直接施以秘法,煉成第二元神。因此直接就把這隻文蛛制住,困在蒲團下面,就待隨時取用。

    此前張桐和天蠶仙娘攻殺進來,直接把那座宮殿給震毀了,但是下面有血丐神陀護持,並未受到波及。而且這隻文蛛,天生銅皮鐵骨,經這一番波折,此刻被天蠶仙娘重新收來,也只昏昏沉沉,好像不太精神,本身性命卻無大礙。

    本來天蠶仙娘資質有限,所修的又不是上乘功法,要想突破煉神境界,非得學他師父,煉成第二元神,才有一絲希望。但是現在她有希望煉成葫蘆劍訣,乃是上古大派的鎮教之寶,對這文蛛轉是不大在意了。畢竟第二元神之法,並非玄門正道,隱含許多瑕疵,即使達到煉神境界,也要有不少掛礙,會使實力,大打折扣。

    天蠶仙娘將那文蛛擒在手裡,只稍微看了兩眼,就加了幾道禁制,直接收入寶囊,然後叫住張桐,又在這洞府中搜刮一遍。可惜那血丐神陀這些年,也沒攢下什麼家私,僅有一口天精古鼎,還被張桐給煉化了。

    張桐和天蠶仙娘找了一陣,也沒多大收穫,唯獨這座洞府,建築得十分精巧隱秘,乃是血丐神陀無意之中得了一位前輩真人的遺澤,張桐和天蠶仙娘也不客氣,乾脆直接封了洞口,加了幾重禁制,就占為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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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2 10:34: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九十八回 紅雲仙娘

張桐和天蠶仙娘離開血丐神陀的洞府,因為耽擱了不少時間,再也不敢拖延,放出虎皮飛蟒,認準方向之後,直奔百蠻山疊雲洞的方向就飛了過去。

    這一次,由於再無別的牽絆,沒用多時就遠遠瞧見,一片層雲疊嶂之間,隱有一座高絕險峻的山峰,天蠶仙娘飛至近前,驅那頭虎皮飛蟒,正要往雲中穿梭,卻忽然迎面從那雲霧裡面衝出一道粉色的光霞。

    只見那道光霞約有三四丈長,匹練似的,速度極快,張桐還從沒見過這麼快的遁光,即使他冒險用**飛刀合成一道光梭,也決計達不到這種速度。

    張桐一面心驚,一面不禁多看了一眼,豈料那道光霞就在擦肩而過之際,竟猛然一頓,停了下來,緊隨其後,就聽一個微微有些沙啞,卻十分好聽的聲音,大聲叫道:“呀!這不是師妹麼!我剛奉師父之命,正要去九仙寨叫你來呢!沒想到你竟先來了,正好省我多跑一趟。”

    說話之間,就見那一道粉色光霞驀然收斂,從中顯現出一個身穿著青色長裙,身量苗條,容貌極美,年紀約在二十七八歲的華服女子。

    天蠶仙娘一見那名女子,也趕緊把虎皮飛蟒止住去勢,先是一驚,隨即笑道:“紅雲師姐!真是好久不見了,自從上次師姐閉關,我也回九仙寨去潛修,算來到現在也有四五年了吧!”

    那女子亦是嫣然一笑,直接落在虎皮飛蟒的頭上,淡淡嘆道:“是啊!想不到轉眼間,已經過了數年,不過看師妹的修為這些年來似有不少長進,倒是讓我這個做師姐的覺得有些汗顏了呢!”

    天蠶仙娘聞聽,不禁臉色一紅,這幾年她雖然從未懈怠,可惜資質有限,修為增長極慢,要不是前幾天跟張桐雙修了一回,利用張桐的葫蘆劍訣把體內的真氣全都煉了一遍,顯現出精元內蘊,真氣涌動的跡象,也不會被人一眼看出端倪。

    與此同時,張桐聽她二人說話,已經猜出這名女子的身份,多半就是天蠶仙娘曾提起過的那位紅雲仙娘,不禁又多打量了幾眼,內心暗暗想道:“要說我那位師尊,雖說長得不算寒磣,可也決算不上英俊,居然跟眼前這美貌仙娘有過一腿,實在讓人有點不信,難道師尊年輕的時候,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就在張桐這邊暗暗思忖,另外一邊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寒暄幾句之後,已經繼續問道:“剛才師姐說,奉師父之命,要去九仙寨找我,不知有什麼事嗎?”

    紅雲仙娘聽她一問,臉上立刻閃過一抹異色,隨即苦笑道:“能有什麼事,還不是上回跟你提的那個麼!”

    天蠶仙娘頓時臉色巨變,大驚道:“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不是已經推了嗎?而且對方又是名門弟子,根本瞧不上咱們這些散修,怎麼又舊事重提了?”

    紅雲仙娘也有些無奈道:“這個說來話長,還是等下回去,師父跟你講吧!轉是你這些年一味閉關自修,這一次怎麼知道回來看看了?還有這位小郎又是何人,也不跟師姐介紹介紹呢!”

    似乎頗有難言之隱,被天蠶仙娘問到後,紅雲仙娘立刻敷衍過去,說話間就把話題引到了張桐的身上。

    天蠶仙娘的臉色非常不好看,眼中異色連連,也不知想些什麼,聽得紅雲仙娘說罷,才稍微回過神來,拉著張桐,勉強笑道:“這是張桐,說來還與師姐有些淵源呢!”

    紅雲仙娘微微一愣,又仔細打量了張桐幾眼,笑道:“哦?這位張小郎面生得緊,不知跟我有什麼淵源?”

    天蠶仙娘好整以暇道:“張桐乃是大兄新收的弟子,此番前來也是為了大兄的事,我說他與師姐有些淵源不為過吧!”

    張桐趁著天蠶仙娘的介紹,連忙上前一步,躬身拜道:“弟子張桐,拜見紅雲大姑姑!”

    至於這個‘大姑姑’的稱呼,還是天蠶仙娘事先特意叮囑張桐的,因有天蠶仙娘和甄遠道這兩層關係,張桐這樣稱呼勉強也算應該。

    只是紅雲仙娘卻不大領情,尤其乍一聽到甄遠道的名字,頓時眉梢一揚,然後冷冷哼道:“他的徒弟跟我有什麼關聯,原來那些事早都已經過去了,師妹還是不要再提的好!”

    天蠶仙娘卻毫不在意,似笑非笑的說道:“哦?這麼說師姐真是不管大兄的死活嘍?即使大兄要被人殺了,師姐也無動於衷嗎?”

    紅雲仙娘一聽生死攸關,頓時心中一驚,再也拿不住勁,立刻問道:“你大兄他出了什麼事了,你快跟我說!”

    天蠶仙娘早知自家大兄跟這位師姐仍然藕斷絲連,原本在來之前,就已計劃好了,先找紅雲仙娘把事情說明,再一同去求蠱仙玄婆,這時聽紅雲仙娘一問,便也不再隱瞞,就把張桐說的,跟紅雲仙娘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紅雲仙娘聽完,再也忍不住,狠狠一跺腳,咬牙罵道:“甄遠道這個老混蛋!遇上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我說,要不因為你來,我還蒙在鼓裡!如今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回去,請求師父出面,可別讓那傢伙蠻幹丟了性命!”說罷之後,當機立斷,就要催促天蠶仙娘,快驅動飛蟒,返回疊雲洞,求見蠱仙玄婆,竟比天蠶仙娘和張桐還要急切。

    天蠶仙娘似乎早有所料,見到紅雲仙娘的態度,她也不甚為奇,反而暗暗一笑,心說:“我就知道師姐心裡還是念著大兄!原來還一直嘴硬,說什麼一刀兩斷,果然一說大兄那邊有危險,她立時就耐不住了。”

    不過天蠶仙娘暗自竊喜之餘,心裡又不禁有些黯然,她心裡非常清楚,在師父的心目中,她的位置遠遠不及紅雲仙娘重要,否則她也不用耍這些手段,攛掇紅雲仙娘去打頭陣了。

    而那紅雲仙娘,要仔細說起來,比天蠶仙娘還要聰明伶俐,否則也不會獨得蠱仙玄婆的寵愛,天蠶仙娘那點心思,她又怎會不知,只是以往孽緣,心裡對甄遠道終究割捨不下,即使明知天蠶仙娘的心思她也心甘情願罷了。

    張桐不知內情,只覺這紅雲仙娘十分好說話,便料此番前來,多半十拿九穩,不禁暗暗歡喜,隨著天蠶仙娘驅那飛蟒再次飛起,張桐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不少。

    隨後等那虎皮飛蟒闖入繞在山峰周圍的雲霧之中,張桐又覺眼前忽然一閃,從雲霧中生出許多飛虹,什麼顏色都有,速度更是奇快,在周圍乍閃乍逝,又有無數驚雷炸裂,電閃雷鳴之間,引動雲氣滾滾,從四面八方傾軋過來。

    張桐登時大吃一驚,剛才遠遠見到這山峰周圍雲霧繚繞,便覺有些古怪,可他卻沒想到,在這雲氣之中,居然藏有這樣厲害的陣法,隱含莫大威能,簡直要在瞬間,把三人連同這頭虎皮飛蟒給打成齏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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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回 林公子

    張桐以前沒有來過疊雲洞,忽見飛虹驚雷,登時嚇了一跳,忙想提醒天蠶仙娘小心,誰知天蠶仙娘卻如若未見一般,驅那虎皮飛蟒左右穿梭,沿著一條曲折無比的通道,居然直接飛進了雲霧深處。

    張桐這才猛然想起,這疊雲洞本是蠱仙玄婆的洞府,天蠶仙娘雖然多年不曾回來,但是洞外這些幻術陣法卻都不曾更變。

    眼看僅在數丈之外,那些飛虹驚雷,不停閃動爆炸,張桐心驚之餘,也總算放下心來,只是暗暗嘆道:“果然不愧是煉神境界高手的洞府,這座疊雲洞的氣象就是與眾不同,無論是師父的靈犀觀,鬼道人的孤念峰,姑姑的九仙寨,全都不及此地。唯獨不知那位蠱仙玄婆是否好說話,萬一姑姑和她師姐一同求情,也不肯出手幫忙可就糟了!”

    張桐一面患得患失,一面隨著天蠶仙娘驅那飛蟒,已經進入到了疊雲洞的山門之前,霎時之間,雲開霧散,只見那山峰當腰,刀削似的開出一片寬約十多畝,全用尺余見方的白色石方鋪成的平台。

    在平台的中間,立有一口青銅大鼎,鼎內盛滿白色蠟汁,鼎下火焰熊熊,蒸出一道白氣,不停補入周圍的雲霧之中。在那大鼎後面,對開兩扇朱漆大門,旁邊立有兩名少年童子,忽見降下一頭肋生雙翼的大蟒,登時吃了一驚,急忙迎了上來,大聲叫道:“呔!何方歹人竟敢闖我疊雲洞府!”

    說話之間,各自放出兩道白光,揚手就要打來,卻恰在這時,剛定睛一看,猛然認出飛蟒頭上立著的紅雲仙娘,二人頓時吃了一驚,心下暗自狐疑,這位大師姐,剛出去一會,怎麼轉眼間又回來了?

    不過二人心疑歸心疑,可不敢對紅雲仙娘出手,連忙把那兩道白光收了起來,迎候上來,恭恭敬敬,跟紅雲仙娘請安之後,才有暇去打量一同前來的天蠶仙娘和張桐二人。

    由於蠱仙玄婆門下弟子並不多,除了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之外,其他二人都已在早年時候,跟人鬥法,死於非命。因此這兩名童子,瞧見天蠶仙娘,雖然多年未見,也都立刻認了出來,忙也不敢怠慢,二次躬身施禮。

    尤其一個名叫廉春的童子,看見天蠶仙娘,立時眼睛一亮,臉上全是諂媚阿諛的笑容,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張桐乍一見此人,就從心裡往外厭惡,只是初來乍到,不知對方底細,他也不好流露出來。

    廉春還不知,第一次見面,張桐就對他產生了敵意,仍是笑容滿面,搶了幾步,上前說道:“二位師姐回來的正好,林公子也是剛到,正在洞中拜見師尊,二位師姐還是趕快進去吧!可別讓林公子等急了!”

    天蠶仙娘一聽廉春提起林公子,立刻微微一怔,眼中寒光一閃,本來還有一些笑意的臉上,頓時寒霜凜凜,冷冷喝道:“少說廢話!哼!他姓林的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罷看也不看廉春,邁步就往洞內闖了進去,同時紅雲仙娘對廉春提及那位林公子的名號,似乎也不甚高興,俏面含威,瞪了一眼,緊跟追了上去。

    廉春沒有想到,本想拍個馬屁,居然沒討到好,反而惹了一身埋怨,連忙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言,只是那雙目之中卻隱含著一絲怨毒之色,因為張桐稍微落了幾步,卻在無意之間,正好瞧個正著。

    不過那廉春也非常機敏,僅存一絲異色,只是一閃而逝,就已恢復了戰戰兢兢的神態,甚至張桐都有一瞬間懷疑是否是他看錯了。

    張桐本就對廉春的印象不好,這時心中更要多出幾分狐疑,心說:“這廝好生古怪,區區一個看門的童子,也敢對姑姑生出怨念,而且看他眼神靈動,並不像呆傻之人,莫非背後還有什麼依仗不成?還有剛才他們提到那個林公子又是什麼人?似乎姑姑和紅雲仙娘對此人都十分忌憚?”

    張桐一面心生疑竇,一面不動聲色跟著天蠶仙娘二人往裡面走,進那朱漆大門裡面,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間大廳,上下足有三丈多高,前後左右也有十丈,地上鋪著厚厚的紅地毯,頂上鑲嵌一顆鵝卵大的夜明珠,把四下照得通亮,更顯得富麗堂皇。

    在那顆夜明珠底下,也就是整個大廳的正中,砌有一個三尺高台,上面擺著一個蒲團,盤著膝正做著一個穿著白色道袍,面容白皙,秀髮高輓,年約三十來歲的美貌道姑。

    這道姑一臉含笑,雙手捧著一根拂塵,安坐在蒲團上,身子微微前傾,正在跟一個少年說話,不疾不徐,輕聲細語,顯得十分慈祥,卻唯獨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時而星光爍爍,讓人不敢逼視。

    同時微微側立在一旁的那名少年,亦是十分英俊,穿著一襲白衣,肋下也挎著一個葫蘆,身後還斜背著一口寶劍,不卑不亢,談笑風生,一見就給人一種大家氣派的風度。

    原本張桐穿越以來,也可算得容貌上佳,否則天蠶仙娘也不會一見他就心甘情願自薦枕席,但是此刻與這名少年一比,他也不由得生出幾分嫉妒。

    張桐緊跟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心下略一思忖,便也不難猜出,坐在台上的美貌道姑應該就是蠱仙玄婆,下面那名英俊的少年,大概就是那位林公子。

    張桐剛才看出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對這位林公子似乎頗為忌憚,尤其此人腰裡也掛著一個葫蘆,不由得更要多看了幾眼,發現此人微微帶笑,乍一看倒並不煩人,只是不知因為什麼,開罪了天蠶仙娘,使她心裡十分排斥。

    與此同時,蠱仙玄婆和那位林公子也已發現,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二人聯袂帶著張桐走了進來,尤其看到天蠶仙娘之後,蠱仙玄婆的臉上善意更濃,把手中拂塵一甩,指著天蠶仙娘,笑罵道:“你這個死丫頭!這幾年呆在九仙寨,也不知回來看看為師跟你師姐!莫非還在跟為師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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