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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ei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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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雲墨月] 劍訣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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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7:07: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回 劍斬雙妖

張桐陡然一驚,心說:“程芷仙怎麼跑到這來了?上回在金平寨,我去追擊吳善,等再回來時,她就不見了,莫非是被什麼賊人劫到了此地?”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定睛一看,只見那座小鎮規模不大,統共只有百來戶人家,全是些茅屋瓦舍,看來十分凋敝荒涼,即使在這初到仲夏的時節,天氣溫暖清新,也不見多少人跡。

    就在鎮中十字街當間,正有兩撥人在打鬥,一邊是六個彪形漢子,其中兩個人四個妖怪,為首一個面白無須的少年,正是上回規勸王山君投奔陰陽叟的小夜叉柳宗元,另一人則是大巴山橋引洞靈機上人的徒弟郝少平,還有四個妖怪,一個熊頭,一個狼頭,兩個**著上身,滿身青鱗口中不停吞吐蛇信。

    張桐遙遙相望,一眼認出那個熊頭妖怪,正是上一回被他毀去了鳳翅鎦金钂的王山君,另幾個雖沒見過,但看那氣勢洶洶,想必也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而另一邊,被那六人困在當中,不停用法寶圍攻的,卻只是兩名較弱女子,其中一個年紀幼小,卻貌美羞花的,正是那程芷仙,另外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尼,別看穿著一身灰突突的僧衣,可仍掩不住她天生麗質的顏色。

    此時那女尼正擎著一桿白幡,催出一片光幕,把她二人罩住,勉強抵擋外面六人圍攻,看她氣喘微微,氣力漸漸不濟,恐也支應不了多久。而程芷仙躲在那名女尼身後,滿臉驚慌之色,偷偷往四下看,遠也不如那天在金平寨時勇猛果敢。

    張桐見她神色,不禁有些古怪,心說:“這丫頭怎麼回事,上回不是挺厲害的麼,那麼高的木塔,挺身就往下爬,才這幾天不見,膽子卻變小了?”

    張桐暗自狐疑,但此刻那女尼的護身寶光已經搖搖欲墜,他也不管背什麼後偷襲是否光明磊落,立刻把腰間的吞金葫蘆一搖,發出六道勁銳無比的金芒,風馳電掣,射落下去。

    其實此時張桐另有要事,若是尋常他也不會多管閒事,但程芷仙是他早就預定好的雙修道侶,上次在金平寨失之交臂,他本以為再也無緣相見,沒有到竟機緣巧合在這又得重逢。

    況且那圍攻的六人中,還有王山君這頭熊怪,上回張桐初得吞金葫蘆,因為得意忘形,一時疏忽,讓他跑了,雖然後來自思自省,卻在心底留下一個心結。原本張桐打算,等度過這次難關,再把修為精進一些,就去找他報仇,了解這樁心事,誰知竟提前在這就遇見了。這下索性不用再等將來,正好搭救程芷仙時,一併把他給料理了。

    張桐打定了主意,同時昨晚剛又練成了**刀陣,正愁無處施展,這時得著機會,更加躍躍欲試,立刻打出**飛刀,霎時之間,匹練似的,顯化出一丈多長金色勁芒。

    不過這一下,張桐可並非對準了王山君,他雖欲了解前仇,卻也不敢蠻幹,見那六人凶橫,心知以一敵六恐難全勝,而那女尼早已是強弩之末,實也指望不上,非得出其不意,斬去其中一二,才能與之周旋。

    張桐略一思忖,又往下面打量,發現那六人之中,就屬兩個滿身青鱗的妖怪修為最弱,抱定了欺凌弱小的心思,對準那倆妖怪,放出**飛刀,便一聲大喝道:“大膽妖孽,速納命來!”

    話音未了,那六道刀光已然降落下來,那兩個妖怪聽見斷喝,剛一抬頭,頓時大驚,顧不得再去圍攻那女尼,急忙撤回兩道烏光,想要向上迎擊。

    張桐見那烏光駁雜,不禁冷笑一聲:“這點微末道行,也敢人前獻醜!”說話間催那刀陣一變,分出四道刀光過去,將那兩道烏光抵住,然後左右一挫,就給破去寶光。兩個妖怪見張桐厲害,頓時大吃一驚,正待轉身想逃,就被另外兩道刀光攆上攔腰一繞,立刻就把二人腰斬成了四個半截。

    這兩個妖怪原是赤睛山生長的青白蛇精,上回王山君被小夜叉柳宗元說動,前往投靠陰陽叟,又恐勢單力孤,憑白讓人輕視,就邀來平素與他交好的蒼狼怪和這對青白蛇精一同前往。

    他們先是隨同柳宗元趕回龍首山金廉洞,拜見了飛龍道長,隨後又往神陀寺,跟陰陽叟等眾人相見,因為人多勢眾,又頗有些實力,立刻被奉為上賓招待起來。不過王山君還有些自知之明,他自知沒有靠山,能夠揚眉吐氣,全仗有人幫襯,因此他也不敢得意忘形,反而更加刻意結交眾人。

    雖說陰陽叟、靈機上人,骷髏仙娘這些高手,他還攀不上去,但是諸如柳宗元、郝少平、陳宆之類的二代弟子,還是非常好說話。而且神陀寺匯聚眾人,原本也都不是善類,這下聚在一起,更加同惡相濟,每天吃喝完了,就只想些淫孽之事。虧得骷髏仙娘門下有兩個練就陰陽采補的蕩女,淫浪無比,生葷不計,只要是個漢子,就甘心岔開雙腿讓人操弄。

    不過那兩女固然床榻之間頗具風情,容貌也甚美,可玩弄久了,總要覺得膩煩,況且二人精於采補,每次淫樂總要吸些真氣,雖然無傷大雅,卻仍得不償失。加之廟裡原來那些婦女,都被這幾個人玩弄遍了,索性暫且無事,他們就相約定,一同出外再去找些新鮮貨色。

    可那神陀寺的惠成和尚,雖然不是善良之輩,但也並非一味淫凶,起碼不去禍害周邊這些村寨百姓,並且事前曾經警告過眾人,若要行凶作惡,必須遠離寺廟,否則犯了忌諱皆需吃罪不起。

    那惠成和尚既是神陀寺的方丈,又曾是玄牝老祖的弟子,本身修為也相當了得,他把醜話說在前頭,這些人也不敢違逆,只好不辭遙遠到數百里外來**擄掠。正逢這時也是他們運道不錯,擄了幾名年輕女子之後,到這鎮上忽見一名少女,領著兩個僕人像在尋人,拿著一副畫像逢人就問。

    王山君這幾個全是淫邪之人,見那少女明麗無匹,頓時生了淫心大動,當即將那兩名僕人打殺了,然後正要逼那少女就範,誰知恰在這時,竟又來個女尼,想要打抱不平。

    這些淫徒正在興上怎肯善罷甘休,又見那女尼雖是個出家人,摸樣卻生得十分美麗,尤其胸口兩團乳山,比尋常哺乳的婦人還大許多,即使刻意隱在僧袍裡面也難掩天生麗質。王山君這幾個人一見,索性連她也不肯放過,直接就想來個一箭雙鵰,立時呼喝一聲連那少女和女尼全都圍住。

    原本那女尼修為不弱,如果單打獨鬥,在場這幾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惜她久修佛法,心裡懷有慈悲,不肯痛下殺手,而且臨敵經驗又少,被人圍住之後,立刻手忙腳亂,十層實力只能發揮出七八層,纏鬥了一陣,便支應不住,只靠一桿白幡勉強護住自身,若非張桐到來,再過片刻,非要被擒。

    王山君等人也是料那女尼堅持不了多久,心裡已在合計,將他二人擒住,一同大被同眠,哪知還沒得手,忽又飛來六道金光,眨眼間就把青白蛇精斬殺當場。其他幾個淫徒,見有敵人從天而降,知道來者不善,連忙小心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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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7:08:1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一回 六合刀陣初逞威

   尤其郝少平吃驚最大,他是靈機上人的愛徒,自恃得有真傳,素來心高氣傲,不把人放在眼內,剛才卻猝不及防,忽見一名俊秀少年從天而降,隨即金光一閃,再待定睛瞧看,那青白蛇精業已橫屍就地,不由得又驚又怒,也不及說話,會同柳宗元,各自把法寶放了出來,只見一白一灰兩道精光,飛也似的直向張桐撞去。

    當下張桐也不畏懼,斬殺兩個蛇精之後,催那**刀陣微微收攏,隨即大聲喝道:“嘿!那位佛門的師姐,且先抵住兩個淫徒,等我先滅了這兩個妖怪再來料理他們!”

    那名女尼本以為此次定然無幸,誰知忽然來了強援,立刻精神大振,連忙循聲望去,見是一名少年,一時卻回憶不起在哪見過,況且情勢緊急,不容她再細想,料是同道相助,急忙應了一聲,收去那桿白幡,復又取出一顆明珠,催起一團寶光,揚手打了出去,迎上郝少平和柳宗元的法寶,一道白光與一白一灰兩道精光頓時絞成一片。

    張桐趁機降落下來,狠狠瞪那王山君一眼,喝道:“好你這頭熊怪,上回一時不防讓你逃了,今天看你還往哪裡跑。休走!看劍!”

    王山君登時嚇了一跳,他雖長的粗豪,實則膽子卻小,剛才一見張桐的**飛刀,一下就把兩個蛇精製死,心裡愈發膽寒,聽得張桐一喝,趕忙抽身後退,同時發出一道血色刀光護在身前。

    自上一次張桐煉化了那桿鳳翅鎦金钂,王山君就沒了兵器,前往龍首山拜見時,飛龍道長見他過的凄慘,念及原來的少年交情,就給了他一把血刀。

    這把血刀原是飛龍道長前些年斬殺一個山妖得來,威力雖然不弱,卻需血氣催發,實是傷人傷己的凶器,他既不想自己用,也不想賞給徒弟,索性做個人情施捨出來。

    王山君得了此刀,益發引為依仗,雖知張桐厲害,但自忖憑藉此刀,即使勝之不能,也可拼個自保,誰知張桐竟是聲東擊西,說是要來殺他,實則刀光一轉,六道勁芒電也似的織成一道光網,已經向那蒼狼怪籠兜頭罩過去。

    那蒼狼怪也真實在,剛才一聽張桐斷喝,還想去給王山君幫忙,怎也沒想到那刀光竟會朝他頭上落下,還沒反應過來,就給逮個正著,隨那刀光擎動,整個光網往內一收,立時將他切成一堆碎肉。

    轉眼之間,張桐連殺三妖,登時就把在場之人全都鎮住,就連郝少平素來心高氣傲,也不由得心間陣陣發寒,尤其那六道金色刀光,非但勁銳無比,而且速度奇快,如果剛才張桐第一次出手不是對那兩個蛇精,而是朝他下手,他也沒有把握,必保全身而退,只要稍一分神定然非死即傷。

    心知這一回遇上了硬茬口,郝少平和柳宗元都是十分機靈,生恐再遭暗算,連忙收住法寶,會同王山君一齊小心戒備。而且他二人並不認識張桐,見那對面的少年十分面生,並非自家宿敵,以為仍有回還,立即高聲叫道:“對面這位道友,我乃是龍首山金廉洞飛龍道長門下,這位乃是大巴山橋引洞靈機上人的高足,如今我等匯聚神陀寺,同道修真不下百人,道友莫非不知,還要結下大仇!”

    張桐哪肯理他呱噪,催那**刀陣絞殺了蒼狼怪後,立刻轉向王山君攻過去,但見六道金光上下翻飛,把王山君逼得左支右拙,若非他不惜血氣催發那口血刀,死死護住自身,恐怕霎時之間,已經步那蛇精狼怪的後塵,死在**飛刀的勁芒之下。

    王山君險象環生,見柳宗元和郝少平到這時還在跟敵人顯擺家譜,不由得又驚又急,連忙大叫:“二位休要廢話,這小孽障乃是靈犀觀的弟子,與我等不共戴天!”

    柳宗元與郝少平一聽,同時愣了一下,心說:“甄遠道門下幾個弟子都不甚出眾,怎麼忽又出了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小賊?”二人一面思忖,一面暗暗吃驚,心知此番決計難於善了,再也不肯心存僥倖,連忙催起法寶,一同攻向張桐。

    原本他二人看出,那女尼已是真氣無多,就想暫舍了她,先戮力同心,解決了張桐,誰知那女尼卻是一個死心眼,既然答應張桐擋住二人,無論如何不肯食言,見那二人催動法寶,想去圍攻張桐,立刻驅那寶珠,死纏爛打上去。

    柳宗元和郝少平沒想到,那女尼強弩之末,竟還敢上來纏鬥,幾次想強行將那寶珠震退,怎奈那女尼一退即來,好像狗皮膏藥,怎麼也甩不掉,一時間趁他兩人三心二意,反而把他們逼得手忙腳亂。

    這兩人不禁暗暗心驚,情知不把這女尼擊敗,萬難過去援助王山君,忙也打消雜念,轉又大聲叫道:“王兄!且先抵擋片刻,等我二人拿下這個小娘子,馬上就來助你!”

    王山君一聽,頓時心裡破口大罵,心說:“好你們兩個小畜生,喝酒吃肉玩娘們兒時,一個個全都拍著胸脯,說什麼為兄弟兩肋插刀,到這關鍵時候卻把俺老熊給豁出去了!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王山君本就心機不少,剛才乍見張桐使用**飛刀一連斬殺三人,已經把他嚇得心驚膽戰,又因上回險被制死,仍對張桐心存畏懼,若非還有同黨,早就扭頭跑了,這時一見柳宗元和郝少平全都指望不上,心裡暗恨之餘,更也無心戀戰,忙想催那血刀衝出刀陣。

    可惜這一回他卻打錯了如意算盤,如果在原來,他一意要走,張桐恐也強留不住,但是如今這套**刀陣,卻有專門困敵的變化,張桐見他想往外衝,立刻催動刀陣,快速飛旋起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任他往哪裡突圍,總有兩道刀光將他截住。

    王山君沒想到這才數月不見,張桐的實力竟又大漲,尤其**刀陣,威力更加可觀,若非有些細節張桐還運使不熟,早有幾次機會將他斬殺當場。他越打心裡越涼,情知突不出去,更也不肯等死,忙又叫道:“柳兄!郝兄!這小孽障忒厲害啦!那小尼姑不忙對付,二位趕緊分出一人與俺一同戰他,否則等俺被打死,二位也休想得好!”

    其實並非那柳宗元和郝少平不肯相助,他二人雖知張桐來者不善,但是自忖王山君修為不弱,又有一口血刀護身,即使不能戰勝,總可抵擋一陣,哪知才這片刻就要落敗。

    二人震驚之餘,忙也偷眼一看,只見那**刀陣之中,金光亂閃,銳氣飛馳,直把王山君逼得沒有半點還手之力,二人心知若再不救,王山君必死無疑,立刻交換個眼神,由郝少平虛晃一下,隨即抽回法寶,轉又攻向張桐,想先來個圍魏救趙,緩解一下王山君得壓力。

    而那女尼記得張桐囑託,心裡仍想拖住二人,見郝少平一退,為恐失信於人,忙想上前牽制,但她此時真氣已經消耗殆盡,稍被柳宗元急攻兩下就已顧之不及,連忙提醒張桐:“道友小心!那人向你去了!”

    張桐其實早有防備,一面催動刀陣攻殺,一面暗自注意這邊動靜,聽那女尼示警,只微微一笑,答一聲“無妨”,隨即分出兩道刀光,連那郝少平也給圈入陣中。

    原本張桐練成這套**刀陣時間太短,雖然練習了幾遍,卻遠稱不上純熟,剛才對付王山君時,正好拿他練手,如今打鬥一陣,對那刀陣變化更有幾分心得,即使郝少平再加進來,張桐心中也無懼意,反而躍躍一試,想要以一敵二,看這**刀陣到底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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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7:08:3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二回 血遁

  郝少平這時還不知**刀陣的厲害,見那兩道刀光襲來,立刻分出一道白光,快速迎擊上去,同時哈哈笑道:“無知小輩,只能偷襲逞能,看我來收拾你!”說話間指尖一點,將那白光一震,逼開張桐刀光,順勢直將打來。

    張桐不敢怠慢,趕緊把刀陣完全發動起來,將方圓十丈全都罩住,見那白光射來,立刻陣法一變,一面抵住那道白光,一面分出兩道刀光直向郝少平斬殺過去。

    這郝少平原本淫凶之極,剛才雖見張桐連殺三妖,但他自負得承真傳,素來瞧不起旁人,自認只要出手定能蓋過張桐,尤其此番趕來神陀寺之前,他師父靈機上人,為恐他遇上強敵,特意給他一件至寶,名為寒光劍氣。

    這道寒光劍氣,原是靈機上人早年間的護身之物,因他另得法寶,這才恩賞下來,費他三年苦功,採集大雪山的萬年寒冰祭煉而成,非但威力極大,而且附有寒氣,但凡修為稍弱一些,只要被那寒氣一侵,不需一時三刻就要血脈凍結而死。

    剛才郝少平為生擒那二女,一直沒捨得催發寒氣,唯恐凍傷嬌客,豈非暴殮天物,如今對上張桐可就沒了這些顧忌,方一出手便把這道寒光劍氣運到極限,那劍光還未到,就有一股寒氣,猛然撲面而來。

    張桐不禁吃了一驚,沒想到那郝少平還有此等手段,忙把那點志得意滿的心情按耐下去,索性暫時舍了王山君,催那六把**飛刀,一同抵住寒光劍氣,霎時之間刀光勁芒連連擎動,猶如走馬燈似的,繞那寒光劍氣,絞殺成了一片。

    原本那寒光劍氣雖然厲害,可是本質畢竟不是飛劍,種種精妙用法,全在所發劍氣。若是經驗老道之人,斷不會跟張桐得**飛刀硬碰硬的打,然而郝少平心高氣傲,又是初生牛犢,根本不忌這些,直接催那寒光劍氣針鋒相對。

    實不知那**飛刀原是金刀太歲王展,用天外隕鐵煉制而成,刀鋒之利,遠勝等閒,若非王展的煉器手法實在粗劣,威力還非僅只這些。再加上**刀陣,另有許多妙處,更加相得益彰。只見六道金光電也似的,圍那寒光劍氣一通亂打,瞬間就被破開外間寒氣,直接打在裡面那塊寒冰內核上。萬載寒冰雖然堅硬,又經靈機上人祭練多年,但畢竟不如刀鋒尖利,只挨了十多下,就已頂受不住,龜開許多裂痕。

    郝少平見那劍氣搖曳,也是覺出不妙,才猛想了起來,當初師父賜下這道寒光劍氣時,曾對他千叮嚀萬囑咐,這劍氣原是一塊寒冰,遇上厲害兵器,萬勿與之硬拼,他卻一時得意竟給忘在腦後了!

    恰在這時,那寒光劍氣又被**飛刀猛擊幾下,其中禁制運轉頓時一滯。郝少平察覺出來,不禁驀地一愣,叫了一聲“不好”,忙想收回寒光劍氣,可惜為時已晚。張桐借機催那刀陣一轉,又是一道金光過去,圍那寒光劍氣一繞,登時“咔”的一聲,冰晶碎裂,玉屑亂飛,那寒光劍氣已是碎成齏粉。

    郝少平當即目瞪口呆,他做夢也沒想到,寒光劍氣竟毀了,這下回去可怎麼跟師父交代!然而張桐可不管他心裡如何去想,見他一下愣住,只知機不可失,連忙轉動刀陣,六把飛刀,六道銳芒,同時向郝少平絞殺過去。

    與此同時,那王山君原以為郝少平過來幫他,總應該能緩一口氣了,誰知郝少平比他還不濟,上來一個照面,就給壞了法寶,當真讓他又急又恨,眼看張桐飛刀絞去,怕郝少平也要遭劫,屆時只剩他與柳宗元更難抗衡張桐,慌忙叫道:“郝兄!小心!”

    恍惚之間,郝少平聽他一叫,這才回過神來,見那刀光斬來,頓時一陣心悸,再也顧不得去想回去怎樣交代了。急忙飛身退避,另又取出法寶,催出一團青光,想去迎上刀光。卻終慢了一線,只堪抵住五把飛刀,錯過一道風馳電掣的勁芒,轉瞬之間就要往他腰間纏繞過來。

    郝少平“哎”的一聲,心知恐難倖免,再催法術,已是不及,心裡悔恨萬分,不該忘卻師父叮囑。誰知方在這時,他已閉目等死,竟又絕處逢生。剛提醒了他一聲的王山君,見他即將斃命,更恐脣亡齒寒,忙叫一聲:“休傷我友!”

    這回王山君也真是豁出命去,話音未落即又催那血刀殺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截下了張桐的刀光,緊跟又跟郝少平喊道:“郝兄!勿要分心,與我一同戰他!”

    張桐沒想到這熊怪發起狠來,竟也相當了得,一道刀光,赤紅如血,抵住**飛刀,居然分毫不弱!偏偏昨晚為了祭練這套**飛刀,他又把存在吞金葫蘆內的劍氣全都用去,連原來那枚黑狗釘也暫用不得,這時六把飛刀全被纏住,一時間竟再無制敵手段。

    張桐眼睛一瞪,暗惱王山君壞他好事,多虧他頗有機變,隨即眼珠一轉,便又有了主意,忽叫一聲:“好個熊怪!招我法寶!”然後把手一拋,就把五陰袋化作一溜光圈,兜頭就朝王山君罩了過去。

    其實張桐這條五陰袋只練了一重禁制,收個常人勉強還行,那王山君業已成妖,本身根基深厚,甚是有些神通,即使被光圈套住,也決計收不進去。不過王山君可不知他耍詐,自從上回失去鳳翅鎦金钂,王山君就知張桐懷有異寶,這次又見他打出一道黑色光圈,心裡頓時一驚,萬分不敢大意,生怕那光圈是什麼厲害法寶,直接害他性命,連忙收刀抵擋。

    張桐一見得逞,不禁暗自竊喜,恐再遲疑又被王山君窺破玄機,連忙催那**飛刀再次向郝少平斬去。而那王山君撤回血刀,向那光圈上一掃,登時“啵”的一聲,光圈應聲而破,他這才知道上當,頓時“哎呀”一聲,再想回救,卻已不及。

    張桐那把**飛刀風馳電掣一般,搶至郝少平面前,刀光略一擎動,順他頂門,就要劈下。那郝少平得王山君示警,剛回過神來,就見刀光加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幸而他還命不該絕,剛才張桐被王山君糾纏片刻,刀光去勢難免一緩,正好給他一線生機。

    郝少平急中生智,忙也向旁邊一滾,總算避過身被劈成兩半的下場,怎奈張桐那飛刀實在太快,郝少平命雖無礙,受傷卻已難免,隨那飛刀掠過,登時血光迸現,就在他肩窩之處直把整條右臂都給斬去。

    郝少平“哎呀”一聲慘叫,險些疼昏過去,虧他十分硬氣,強忍劇痛封住血脈,又恐張桐飛刀又至,他已受了重傷,再也無力抵禦,索性也顧及不到旁人,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用手一指那條斷臂,運用真氣抽出裡面殘留血液,只見一溜紅光朝他身上一卷,隨即沖天而起,轉眼消失不見。

    張桐措手不及,不禁微微一愣,沒料到郝少平受傷之後跑得到快,只好在心裡罵了一聲。情知那一道紅光,是一種血遁之法,一旦使出,速度奇快,只憑他那烏靈遁光決計追趕不上。況且郝少平斷了一臂,又失去許多精血,傷比尹春來還重,即使僥倖逃走了,沒有靈丹妙藥接續斷臂,也是一個廢人,修為再難寸進。

    張桐略一思忖,索性懶得管他,轉又盯住王山君,心裡暗恨:“若非這頭黑熊搗亂,剛才也容不得那人逃走,這回正是新帳老賬一起算!我倒看看,誰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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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回 九陰霹靂彈

張桐眼珠一瞪,頓時就把王山君嚇得打了一個寒戰,更恨郝少平不講義氣,心說:“好你個郝少平!老子拼命救你,你竟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獨自跑了,若有來日俺非跟你好好計較計較不可!”

    王山君一面心想,一面忙又往柳宗元那邊瞅了一眼,雖因那女尼真氣不濟,柳宗元占了一些上風,但是想要速勝卻不容易。他心知指望不上那面,只憑自己來對付張桐,更無半點勝算,內心略一思忖,便拿定了主意,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不過這王山君可比郝少平講義氣多了,打定主意要走,還先要喝一聲:“嗨!柳兄!那小孽障手段太狠,我等非是敵手,趕緊快走!”隨即也不看柳宗元是否跟上,再也不肯多留,架起一陣妖風,就向郝少平遁走的方向追去。

    而此時柳宗元還一心想要拿下那名女尼,然後合力去對付張桐,誰知他還未曾得手,就聽見王山君大叫。柳宗元頓時一愣,心說:“郝少平修為了得,又有幾件上乘法寶,王山君也實力不弱,怎麼這一會,就頂不住了?”

    柳宗元心中存疑,忙又扭頭一看,只見那王山君,已然架起妖風,而那郝少平更已不見了行蹤。他頓覺心頭一涼,如果郝少平和王山君都敗了,即使他擒下那名女尼也是於事無補。

    情知敗局已定,柳宗元連忙虛晃一招抽身而退,唯恐張桐回過頭來,與那女尼前後夾擊,心裡不禁暗暗感激王山君,若非他最後叫了一聲,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柳宗元一面心有餘悸,一面對張桐更加戒備,與他對戰那名女尼見他退卻,亦是松一口氣,體內真氣告罄,忙也收了那件明珠法寶。唯獨張桐鬱悶之極,見那柳宗元要走,心裡更是大怒,心說:“這熊怪好多事!先是礙手礙腳,阻我斬殺那人,又來多嘴,壞我好事,實在該死!”

    張桐暗罵之餘,心裡又一盤算,情知那柳宗元已經脫開糾纏,回頭再去擋他,恐也攔截不住,轉不如先把這頭熊怪制死以消前仇。張桐暗暗拿定了主意,索性也不去管柳宗元,一意催那刀陣,織成一道刀網,全往王山君頭上罩了過去。

    那王山君本擬架起妖風就能逃走,哪知張桐早已今非昔比,那套**真刀發動起來,百丈之內皆可禦敵,趁他妖風剛一升空,立時兜頭蓋頂絞殺過來。王山君適才只顧去提醒柳宗元,難免有些分神,這時剛扭過頭,見那刀光飛來,頓時大驚失色,忙叫一聲“不好”,趕緊催那血刀往他身後斬去,哪怕稍微抵擋一下,也能爭取一些時間。

    豈料那**刀陣變化精妙,張桐一意想要取他性命,直將六道刀光左右一分,根本不理他那血刀,直接風馳電掣,向他絞殺過來。王山君本來就要逃命,早已無心戀戰,發出血刀之後,只顧駕馭妖風,等他再一回頭,那六道刀光已是激射而至。

    王山君登時嚇得勃然變色,再想躲避,或者抵擋,都來不及了,剛“哎”一聲,就將授首,卻在這危急之時,居然善有善報,合他命不該絕,剛才臨走時叫了小夜叉柳宗元一聲,此刻見他命在旦夕,柳宗元也投桃報李,百忙之中打出一顆核桃般大的金丸,對準王山君身後那六道刀光就飛射過去。

    這顆金丸原是柳宗元的師父,飛龍道長給他的保命之物,名叫九陰霹靂彈,專用九種穢氣,並採取雨天雷電之力,煉成一顆彈丸,一經發出,威力奇大,等閒祭練了五六重禁制的法寶,被那雷電一震,立時寶光破散,如果遇上活物,更受不住那玄陰穢氣的摧消,眨眼之間就要毒發而死。

    此番柳宗元為救王山君也真捨得,當初飛龍道長統共只給了他三顆九陰霹靂彈,前兩年他與另外一個宿敵相鬥,已經用了一顆,如今再用一顆,便只剩下最後一顆了。

    不過這柳宗元雖然為惡不少,但是為人卻頗有原則,剛才王山君叫他一聲,讓他免遭腹背受敵,這時他再用九陰霹靂彈去救王山君也不覺得可惜,驅那九陰霹靂彈,趕至刀光近前,隨即立刻引爆。

    耳聽“轟隆”一聲,猶如驚雷炸裂,一團雷光連同無數穢氣一同噴出,霎時之間,電閃雷鳴,竟把**飛刀生生震退了數丈。張桐頓時一驚,生恐飛刀受損,顧不上再去追殺王山君,急忙收攏刀光撤回查看。

    幸虧這套**飛刀原是天外隕鐵煉制,本身材質不弱,後到張桐手上,又與葫蘆劍氣相融,刀光凝實無比,受那雷彈轟擊,也僅微微一頓,並未傷及根本。

    張桐收回飛刀,連忙重新催起刀光,仔細查看一番,見無大礙,才算放下,卻恨那小夜叉柳宗元,險要壞他寶刀,立刻重整旗鼓,想要出一口氣。怎奈那王山君和柳宗元皆是油滑無比,趁他收刀之際,全都各自遁走,再要追擊,已是不及。張桐只好怏怏而回,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下回再見之時,非要斬殺二人。

    與此同時,那名女尼也已恢復一些氣力,見得張桐返回,趕緊迎了上來,盈盈一拜道:“這位道友請了,小女子張文琪,在飛雲澗碧雲庵玉清大師門下修行,剛才多謝道友援手,不然我等必要遭劫。”

    張桐擺了擺手,笑答道:“張道友不用多禮,那班淫徒本就是我仇家,即使沒有道友恰逢其會,我與他們也是勢不兩立。”

    張桐一面說話,一面打量那女尼和程芷仙,心裡卻覺有些古怪,如果剛才情況緊急,程芷仙來不及跟他說話,怎麼到現在還不上來打一聲招呼,還像不認識他似的,躲在張文琪的身後?

    張桐越想越覺得狐疑,心說:“程芷仙這丫頭怎麼回事?莫非得了失心瘋,連我也不認識了?難道這女尼看似良善,實則卻是旁門左道,專門懾人神魂的妖人?”

    想到這裡,張桐不禁臉色一變,對那女尼也生出幾分戒備,立刻問道:“不知張道友怎麼跟芷仙碰到一起了?上回因有要事,我與芷仙失散,還以為她被妖人劫走了,好生找了多時,如今見她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說話間,張桐就想把程芷仙拉扯過來,看是否受了妖法鉗制。誰知話音剛落,還沒等他動手,那程芷仙已搶先跳了過來,扯住他的袖子,一臉急切,搶著問道:“仙長曾見過家姐嗎?”

    張桐驀地一愣,轉又細細打量面前這名少女,跟程芷仙足有九層相似,但是眉宇之間,還有一些差異,這才恍然大悟,竟是認錯人了,連忙問道:“你不是程芷仙!”

    那少女原本也是大家閨秀,剛才一時急切,才會失了禮儀,這時張桐一問,才令她反應過來,慌忙放下張桐袖際,臉頰羞得通紅,向後退了一步,低著頭回答道:“小女子程芷茵,這廂拜見仙長。前番家姐上廟進香,卻無故失蹤了,多日不見回返。我怕她出什麼意外,便帶了兩個家人出來尋找,沒想到竟在此地遇上妖人作祟,幸得這位大師相救,否則定然無幸了。還請仙長慈悲,告知家姐下落,小女子感激不盡!”

    其實程芷茵的性情,遠不如她姐姐剛強,但是此時她也指望不上別人,又想救她姐姐,只好硬起頭皮,說罷之後,當仁不讓,就要跪下給張桐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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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回 尹八姑

張桐既知程芷茵是芷仙的妹妹,怎肯讓她跪下,連忙扶她起來,道:“芷茵妹妹別急,我與你姐姐原本有緣,上回若非意外,也不會失散了,落得如今我也不知她身在何處!”

    其實程芷茵和程芷仙原是一對雙胞胎,年紀比張桐還大一兩歲,只是如今她也懶得計較,一聽張桐不知自家姐姐的下落,不禁十分失望,黯然嘆道:“仙長竟也不知,看來姐姐果真凶多吉少了,上回全都怪我,要是我不任性,跟她一同前去,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程芷茵一面敘說,一面不禁悲從中來,已是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張桐見她可憐,也是十分同情,更有些暗暗自責,若非急著去追吳善,也不會把程芷仙給弄丟了,心說:“上回一念之差,害她姐姐失蹤,這一次我就補她一場仙緣,將來如能尋回程芷仙更好,若是就此沒了,我也心下稍安。”

    原本上回,張桐對程芷仙就沒安好心,見她生得美貌,就想引為道侶,誰知陰差陽錯,最後也未能如願。而此番遇見程芷茵,張桐卻真動了惻隱,想要收她為徒,一來補償前過,二來日後萬一尋見程芷仙也好有個交代。

    張桐略一思忖,便是拿定主意,立即勸道:“芷茵妹妹勿要悲傷,你姐吉人天相,來日自有相見。當初我與你姐本有約定,我引她入道修真,日後同求長生道果。可惜如今她也不知所蹤,你又是一弱質女兒,只這誤打誤撞,更也尋不到她,不如隨我去吧!等我傳你修真妙法,來日飛天遁地,再去找她,也容易些。”

    因為剛才險被妖人擄去,程芷茵正在心慌意亂,聽得張桐說完,頓時驀地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即眼光一亮,忙也問道:“仙長此話當真?真要收我為徒,傳我仙法?”

    由於這次張桐並無其他雜念,是以非常乾脆,點了點頭,答應下來:“我與你姐相識,還能騙你不成!不過當下我卻另有一樁要事去辦,先得把你送回家,也算跟父母辭行,然後多則三月,少則不過十天,我就會去接你。”

    程芷茵因她父親早年為官,甚也知曉一些奇聞異事,心知仙緣難求,頓時大喜過望,一來是自己遇見這千載難逢的機緣,二來也是習得法術之後,再去尋她姐姐,也多幾分把握。

    程芷茵高興之餘,正要上前拜師,誰知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的張文琪卻忽然喝了一聲“且慢”將她攔下,然後面對張桐,躬身施了一禮:“這位道友請恕文琪失禮,剛才道友援手之恩,還未知曉高姓大名。”

    張桐沒想到程芷茵已要答應下來,這女尼又要橫生枝節,心中大是不快,看她一眼,淡淡答道:“是在下怠慢了,在下名叫張桐,在九陽山靈犀觀修行,家師甄遠道,道友可識得?”

    張文琪微微一愣,一聽九陽山靈犀觀,立刻就聯想到禾山道,不禁暗暗腹誹,心說:“這張桐年歲不大,修為卻十分了得,剛才放出來幾道刀光盡也不同俗流,怎麼會是禾山道的弟子?莫非他信口雌黃,想騙這程家妹子?”

    張文琪越想越覺得可疑,連看張桐得眼神,也露出一絲異色。其實也非怪她多疑,實是禾山道的名聲太次,只得一些旁門道法的皮毛,就敢大張旗鼓,四處逞凶為惡,在正經修真弟子眼中,當真是上不得檯面。

    若非張文琪入門太晚,且只愛參悟佛法,不喜歡練習法術,憑她師父玉清大師的修為,比玄牝老祖還要勝出許多,區區郝少平那幾個人又怎能奈何得了她。即使如此,就算張桐不到,她到最後也有保命手段,能夠拼個兩敗俱傷,保證郝少平那些人,非但占不到便宜,還要吃一個大虧。

    因此張文琪一聽,張桐竟自稱是禾山道的弟子,自然心生幾分古怪,隨即暗暗戒備起來,可是她又見程芷茵躍躍欲試,心裡卻有些為難了,剛才二人對話,她也聽了一些,心知程芷茵為找姐姐,急於修習道法,如果一味阻攔,非要適得其反。

    張文琪的性子雖有些執拗,可她也並不傻,相反悟性奇高,否則也不會得玉清大師的喜愛,她略一思量,便理出頭緒,心說:“這程家妹子急於求成,我再勸她恐也無用,左右她人長得漂亮,想必資質不會太差,與其讓那張桐騙去,還不如我直接把她引入師門,不管怎樣也比那藏污納垢的禾山道強出百倍。”

    張文琪心意一定,立刻笑道:“禾山道!我怎會不知!說起來剛才道友助我,本該謝過才是,但是我受師命,此番外出遊歷如有遇見資質上佳的根苗,定要引入山門同參妙法。這位程家妹子,鍾靈毓秀,神魂通透,正合我碧雲庵一脈的心性。剛才一見我就想與她分說,卻因惡徒圍困,未來得及言明,還請道友行個方便。”

    張桐沒想到這張文琪竟要與他爭奪程芷茵,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本他收程芷茵,並無其他圖謀,只想應驗前諾,免得日後記掛,但是張文琪這一表態,卻使他又多了一些想法,心說:“這尼姑怎麼糾纏不清!我剛出手救她,不提感謝也罷,居然還讓我給她行方便!”

    張桐性子雖然內斂,卻也有些著惱了,瞧那張文琪一眼,臉色一沉,冷冷答道:“道友此話好沒道理!我並非憑白要收芷茵,乃是與她姐姐定有前約,如今她姐暫且不在,才會應在她的身上。若要說行個方便,也是道友予我方便,怎有適得其反的道理?況且芷茵方是妙齡,豆蔻年華,天真爛漫,怎肯入那寺廟,落去滿頭秀髮,與青燈古佛為伴!道友還是休要再提!”

    那張文琪雖然伶俐,可是論及口舌,怎及得上張桐,尤其張桐最後說那話,頗有影射她的意味,頓時令她氣得不行,撅著小嘴,胸脯起伏,恨恨的瞪著張桐,半天才罵出一聲:“你不是好人!”

    然後轉過身拉住程芷茵的手說道:“程家妹子,這人不是好人,你不要聽他花言巧語,我素知那禾山道不是善地,裡面多是心狠手辣的惡徒,妹子若去,定然無幸!還是跟我回去,等我懇請師父,幫忙找你姐姐。而且你也不要聽他胡說,咱們碧雲庵皆是帶發修行,不信你看!”說罷仍怕程芷茵不信,直接摘掉僧帽,露出一頭烏發。

    這下卻輪到程芷茵為難了,原本她對張文琪頗有好感,心裡未嘗沒有懇求張文琪帶挈她修煉仙法的念頭。只是後來張桐突然出現,一連斬殺數個妖人,似乎還更厲害,又認識她姐姐,正好合她心意。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聽張文琪言談之間,好像張桐來路不正,兩人素昧平生,萬一所托非人,豈非自陷魔窟。

    一時之間,程芷茵也不知如何選擇,正在進退維谷,恰在這時,忽在遠處,射來一道白虹,飛也似的,速度極快。

    這時張文琪還想繼續勸誘,誰知見那白虹,登時臉色一變,忙叫一聲“小心”,緊跟就催起一道青光,把程芷茵和張桐全都護住。雖說因為程芷茵的緣故,使她跟張桐有些分歧,但張文琪心有佛念,卻非忘恩負義之人。尤其見那白虹飛來,心知敵人不能以常理揣度,張桐雖然修為不弱,但是不識那人厲害,萬一遭了暗算,反倒是個麻煩。

    張文琪護住二人,仍恐一道寶光還擎不住,忙又取出那顆寶珠祭在頭頂,想等那白虹一到,就打出去,將其逼退,再與張桐聯手,一同與那人周旋。誰知一時情急她卻忘了,剛才受那眾人圍攻許久,使她真氣幾乎告罄,此刻雖然恢復一些,可也不堪耗用,剛一催起寶光,就覺內息空虛。

    隨即那道白虹已經飛臨而至,微微頓挫之間,就把青光破去。而此時張文琪卻因真氣不及,頂上那顆寶珠發不出去,只能灑下一片銀光將她罩住,卻顧不過來張桐和程芷茵了。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張文琪居然這般不濟,不禁“咦”了一聲,竟也是個女人,轉又不知打的什麼主意,陡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想把張桐和程芷茵攝過去。

    張桐怎肯讓她如願,立刻喝了一聲,發出**飛刀,只見六道金色刀芒瞬間合成一道螺旋光柱,這招速度雖不快,卻勝在力道極大,直向那道白虹撞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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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回 碧雲庵

張桐這套**飛刀原是威力不弱,這次打出又是六刀合璧,威力之大,更可想知,然而打在那道白虹上,居然僅能將其震退幾尺,頓時讓張桐大吃了一驚。

    原本張桐猜測,張文琪的修為,應該在六重小周天。因她所練佛法高深,實力恐怕還在尋常第七重小周天之上,否則也難以一敵六,頂住那般淫徒圍攻。而化身這道白虹的人,實力比她還更勝一籌,比之金刀太歲王展已經分毫不弱了。

    張桐料那來人厲害,恐非是其對手,忙把**刀陣,催發到了極限,趁著將那白虹略微一頓,立刻化作六道勁芒,上下翻飛,一通亂打,想先把那道白虹逼退,然後再與張文琪聯手應對。

    豈料那道白虹居然非常油滑,一見張桐不好拿捏,立刻將他捨棄了,只把程芷茵攝去,轉瞬之間,就要退去。

    張桐剛已打定主意,要收程芷茵為徒,怎肯容她,忙喝一聲:“賊人休走!把人放下!”隨即刀光乍起,想把程芷仙救下,怎奈那白虹速度極快,一至即退,來去如電。張桐那**飛刀雖快,卻也略有不及,況且急切之間,他還要顧及程芷茵的安全,**飛刀略微一緩,那白虹已遁入雲霄。

    張桐頓時又驚又急,看出那道白虹應是張文琪的仇家,卻想不通她不去對付正主,為何反要對程芷茵痛下毒手。張桐心下驚異,本也有心去追,可惜那烏靈遁光實在不堪,既飛不高,速度又慢,使出來只有平添笑料,根本追不上那道白虹。

    張桐心中大恨,原以為這一次得了**飛刀,實力已是不弱,剛又意氣風發,連斬數個妖人,還要跟人爭收徒弟。卻沒想到轉眼又被打回原形,被那白虹輕而易舉就把程芷茵攝去,他居然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

    其實張桐心裡早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不過他那圈子實在太小,也沒有什麼出眾的人物,使他總覺自己超出同濟許多,自然而然滋生一些傲氣,幸虧他保有前世閱歷,時常自思自省,才沒得意忘形。

    然而剛才那一道白虹,卻如當頭一棒,令他對於修道,愈發多出幾分敬畏,心知天下之大,各色天才,層出不窮,如果稍微有些成績就覺不可一世,將來早晚遇上強手,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張桐如夢方醒,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心說:“好險!好險!剛才那道白虹也真厲害,吃我飛刀一記合擊竟也巋然不懼!她若一味衝我攻殺,恐怕我也抵擋不住。”張桐一面暗暗思忖,一面忙又問張文琪:“剛才那人是誰?”

    張文琪這時也跟著收了法寶,苦笑道:“這一回是我連累了道友和程家妹子了!那來人名叫尹八姑,原是我同門的師姐,因為犯戒被師父驅逐出門,卻也不知怎麼,偏生盯上我了,時常藉故與我為難。不過道友放心,她雖脾氣乖張,可是心地不惡,程家妹子在她手上,定不會有性命之虞。等我這就趕回碧雲庵,請求師父親自出手,必抱程家妹子無恙!”

    等張文琪說罷,愈發覺得緊急,雖說尹八姑應該不會把程芷茵怎樣,但是時間久了,也怕節外生枝,索性不等張桐應答,直接縱起一道白虹,與剛才那道幾乎一般無二,沖天而起,直刺雲霄,眨眼間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只剩張桐一陣驀然,孤零零站在鎮口中間,一會才回過神來,不由得嘆了一聲,心知此事他已參與不進去了,只好暫且不去多想,至於程芷茵的安危,唯有寄希望於張文琪不要食言。

    不過張桐心意堅韌,倒也不甚沮喪,反而經此一事,更加堅定了求道的決心,暗暗打定主意:“自古修道,三分天資,三分努力,最後那四分還要靠各自機緣。我自入道以來,先有師父眷顧,後又得這吞金葫蘆和葫蘆劍訣,已算得是運氣極好,且我天資也屬上乘,只要百倍努力,日後必有大成。那尹八姑不過是一個佛門棄徒,眼前雖有幾分厲害,早晚也要被我超越。”

    張桐釋然之後,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重新恢復從容,然後好整以暇,架起烏靈遁光,直往大巴山橋引洞,鬼道人喬瘦滕的居處飛去。與此同時先他一步的張文琪,催那白虹急飛,速度也是極快,不多一會已到百里之外。

    因她心裡記掛著程芷茵,片刻也不肯耽擱,直至一個多時辰,已經飛出將近五百里,眼見前方山澗之中,有一片綠茵茵的竹林,林中建有一座白墻青瓦的精緻屋舍,黑漆門梁的上面,書寫‘碧雲庵’三字。

    張文琪遠遠瞧見,立刻露出喜色,急忙按那白虹,轉瞬之間已經落在碧雲庵門前。因這佛門淨地,她雖心中著急,卻也不敢大聲喧嘩。所幸庵舍之中,除她師父只有兩位師姐居住,出入也不需用人通稟。

    張文琪推門進去,直奔佛堂旁邊的一間禪房走去,可還沒來到近前,就聽屋裡有人問:“文琪丫頭回來了?急匆匆的忙什麼?”那聲音十分溫潤,既不急,也不徐,只讓人聽著那麼舒服。

    張文琪忙答:“師父!求您快幫幫忙……”然後一邊說話,一邊進了那間禪房,誰知話剛說一半,她才發現那屋裡,除了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美婦是自家師父,居然還有一個外人!

    只見那人也是一個容貌極美的少女,只是神色十分清冷,好像萬載寒冰,讓人親近不得,唯獨對她身邊一隻圓乎乎的大白貓十分溫柔,不停用手摸著那白貓耳後的一撮絨毛,讓那白貓懶洋洋的非常受用。

    如果張桐在此,定也不難認出,這少女居然就是他上回去金平寨時,曾遇到的那名氣勢驚人的青衣劍仙。不過當時那隻白貓,業已遭了人的毒手,卻不知用什麼手段,又給復活過來了。

    張文琪並不識得此女,沒想到家裡還有客人,不禁臉頰一紅,忙也止住話音,規規矩矩對玉清大師拜了一拜。虧那玉清大師早就知她性子,倒也不曾責怪,與那少女笑道:“這丫頭,有時就是莽莽撞撞的,倒是讓孟師妹見笑了。”

    那姓孟的少女淡淡的點了點頭,卻並非是她故作矜持,奈何如此,天性使然,玉清大師與她頗有忘年之交,又是閨中密友,心裡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轉又問張文琪:“你這丫頭,不是說要外出歷練麼,怎麼才出去這幾天就跑回來了?”

    張文琪臉面又是一紅,瞧那姓孟的少女一眼,本不想當著外人細說,可是師父似乎無意避諱,她也只好硬著頭皮答道:“回稟師父,非是我心意不堅,實是中途出了意外,不得不回來跟師父求救的!”

    玉清大師笑道:“哦?那你說說,出了什麼意外了?”

    張文琪答道:“本來也沒什麼,只是經過大巴山南邊的一個市鎮時,見到有幾個心術不正之人,想要欺負一個小姑娘。我看那小姑娘模樣十分漂亮,就想帶回來給師父看看,如果資質還好,便可多個師妹,即使不行也算救她一回。豈料那幾個妖人居然有些本事,險些把我困住,幸虧有人援手,才把他們殺退。可誰知來的那人,竟與那小姑娘也有淵源,直接就想收她為徒。這下我怎肯答應,正在與他爭辯,卻沒想到……”

    聽她說到一半,卻故意停了停,玉清大師也被勾起了興趣,問道:“你沒想到怎樣了?”

    張文琪氣呼呼的答道:“還能怎樣!尹師姐忽然出來,把人給搶走了唄!”

    玉清大師聽了,也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扭頭與那姓孟的少女說道:“也有三年了,八姑那丫頭居然還沒定了心性,原來我想逐她出師門,好好磨練磨練她,誰知適得其反,讓她愈發乖張,每每總來欺負她師妹,這回等我把她逮住了,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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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回 劍氣生光

玉清大師一面淡淡一笑,一面娓娓道來,卻是難得一見,把那姓孟的少女給逗得樂了起來,隨即站起身說道:“既然姐姐這邊另有家事處置,我就不多留了,不過我此番來,還有一事要求姐姐。前番我往莽蒼山與陰風洞的辛辰子鬥劍,回來路上恰巧遇見一個女孩,身具通靈之體,天資不次於我。我見良才美質,實是千載難逢,就把她引來拜入了我師父門下,時下還欠一顆築基靈丹,需請姐姐解囊相助。”

    玉清大師聞聽,不禁吃了一驚,盯那少女問道:“通靈之體!妹妹此言當真?”

    提及那位師妹,那少女更難得露出揶揄之色,笑道:“這還有假!只是不知姐姐肯否捨得一顆七竅金丹,成全我那小師妹呢?”

    玉清大師心知通靈之體的價值,內心不禁暗暗可惜,此等得天獨厚之人,為何不在自己門下。不過她深諳佛門捨得之道,只一閃念,便就釋然,笑著答道:“區區一顆金丹,如何不肯捨得。”說話間,玉清大師就從腰間的寶囊之中,取出來一隻青色玉瓶遞了過去。神色分毫也無不捨,仿佛那根本不是價值連城的靈丹,只是一個尋常物件罷了。

    原本這七竅金丹,乃是築基至寶,其珍貴的程度,甚至不下於一件煉制了十五六重禁制的法寶。若非玉清大師精於煉丹之術,前年收集許多藥材,剛煉成這一爐靈丹,即使那姓孟的少女身份顯赫也要求之不得。

    不過七竅金丹雖然精貴,但那少女跟玉清大師關係非常,接過那個玉瓶,卻也不用多謝,只答應下回帶那位師妹一同前來相見,便點了點頭,飄然而去了。剩下玉清大師師徒,把她送走,折返回來,張文琪不禁問道:“師父,剛才那位姐姐是誰啊?怎麼原來不曾見過?”

    玉清大師卻沒回答,反而瞪她一眼,嗔道:“你這個笨丫頭,問人家做什麼!整日不知努力修煉,活該讓八姑欺負你!”張文琪被斥了幾句,不由得撅了撅嘴,可惜她自知理虧,卻也無從反駁,只好暗生悶氣,虎著臉把頭扭到一邊。

    玉清大師知她心性,便也不以為意,繼又說道:“不過這一回八姑也有些過分了,與你為難也就罷了,竟牽扯到旁人身上。看來當初我想借逐她出師門,磨一磨她的性子,卻太一廂情願了。這回還得把她逮來,時刻帶在身邊耳提面命,否則流落在外,早晚惹出大禍。”

    張文琪一聽,頓時眼睛一亮,這幾年她深受其害,一聽玉清大師要把尹八姑給抓回來,立刻露出喜色,連連點頭稱是,誰知竟惹禍上身,當即引來玉清大師瞪了她一眼,罵道:“哼!你也別幸災樂禍,就在這給我候著,等把八姑捉回來,看我怎麼拾掇你們倆!”

    張文琪心知自家師父雖然看似和善,但一旦認真起來,可從來不講情面,臉色馬上垮了下來,她本來性情閒散,就愛參研佛典,不喜與人爭鬥,一聽此言忙想再去分說。

    怎奈玉清大師根本不聽,話音沒落就已架起一道白虹,速度遠比尹八姑和張文琪還要快出十倍,只見白光一晃,轉即消失不見,獨留下張文琪自怨自艾,卻不知曉就在此時,張桐比她還要氣惱。

    就在張文琪走後,張桐好整以暇,不禁暗暗心想:“早聽師父說過,這修真之路上,種種艱險,層出不窮。只要稍一疏失,就要身死道消,從此不復存在。我既得了機緣,能夠入道修真,便要處處小心謹慎,百倍努力,千般刻苦。將來才有機會達到煉神境界,肉身不死,壽限千年。若再有些成績,就覺得飄飄然,將來早晚遭劫,成為別人修真路上的墊腳石。”

    張桐想罷,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勇猛精進的信念,同時心間又是靈機一動,冥冥之中仿佛機緣到了,隨他心境變化正好暗合葫蘆劍訣的精義,不用刻意催動那葫蘆劍訣已經自行運轉起來,原來許多滯澀之處也都水到渠成。

    張桐心知機緣難得,不敢心生雜念,連忙盤膝坐定,意念隨那劍訣運轉,足有半個時辰才停下來,卻在不知不覺間,竟讓那葫蘆劍訣,又已生出許多變化。原來他修練葫蘆劍訣,也僅是覺得精妙無比,但這一次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破除了一層迷障,來到了一重新的境界。

    直到此刻,張桐才恍然明白,原來葫蘆劍訣也有層次高低之分,只是口訣裡面並無體現,非得自行參悟不可。他原來僅僅入個門,經由今天這番參悟,才算邁進了第二層劍訣。

    其實這葫蘆劍訣本有六層,皆是以劍術修為作為區分,第一層百步飛劍,第二層劍氣生光,第三層虎嘯雷音,第四層浮光掠影,第五層寄託元神,第六層御劍千里。

    這六層境界,每一層都是一道分水嶺,而且這劍訣的六層意境全憑個人悟性,並非勤學苦練就能達成,甚至當初太白劍宗興盛時,有許多煉神境界的弟子,也只能領悟第三層虎嘯雷音,都達不到浮光掠影的境界,更不用說寄託元神和御劍千里了。

    如今張桐得到葫蘆劍訣不過數月,就機緣巧合,練到第二層,實也難能可貴。而且葫蘆劍訣練到第二層劍氣生光的境界,更有許多妙用,即使一塊凡鐵,也能憑藉劍氣催出劍光,若是一把飛劍,威力還要更大。

    張桐覺出葫蘆劍訣生出異變,頓時又驚又喜,急忙定了定神,將那劍訣催動起來。霎時之間只覺丹田之內猛然一震,隨即六把**飛刀同時飛出,化作六道勁芒,雖然未見多長,但那金色刀光,卻比原來凝實許多。速度也要更快,迅雷不及掩耳,就已飛至百丈之外,對準一塊臥牛石就斬了過去。

    那塊臥牛石足有七八尺見方,不下上萬斤重,質地堅硬無比,不知經歷多少年風雨磨礪,就在那刀光一閃之際,居然像一塊豆腐似的,被切成了許多方方正正的小石塊。

    張桐見那威力,亦是大喜過望,沒想到葫蘆劍訣剛提升了一層,就有如此威力。若是在此之前,他用**飛刀,雖然也能劈開巨石,但也僅是劈開罷了,絕不可能在瞬息之間,切成整整齊齊的小塊。

    張桐試了一劍,仍覺意猶未盡,不過這時他還有要事在身。況且剛才這番動靜,早驚動了鎮上住戶,街角已有人在探頭縮腦往這邊張望了。張桐不願跟人多費脣舌,見那些人越聚越多,便也不欲久留,索性收住刀光,架起烏靈遁光,直向大巴山孤念峰,鬼道人喬瘦滕的洞府飛去。

    由於在半路上稍微耽擱了一下,張桐到達孤念峰時,已經接近晌午了。

    張桐遠遠瞧見孤念峰的山形,正想駕馭遁光過去,猛又想起,臨來之時,甄遠道曾特意跟他說過,那鬼道人喬瘦滕脾氣十分古怪,叫他多加小心,不要觸犯禁忌。

    張桐情知甄遠道不會無的放矢,忙又止住遁光,心說:“我初來乍到,又是前來求助,可不敢隨意亂闖,萬一犯了那鬼道人的忌諱,壞了師父大計,我需吃罪不起。索性不過是多走幾步路罷了,我就收了遁光,走著上山,也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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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回 閻王好見 小鬼難求

    張桐拿定了主意,就把遁光按下,準備徒步上山。誰知遁光剛一落下,還沒走出幾十丈遠,就從那左右山林之中,闖出兩名二十多歲的年輕道士,各自手拿著一柄松紋劍,瞅見張桐,把嘴就罵:“呔!哪裡來的小畜生,這也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給我快滾!惹惱你家道爺,小心你的狗命!”

    張桐沒想到這兩人如此無禮,頓時心頭大怒,怎奈有求於人,卻是不好發火,只好強壓怒氣,對那二人一抱拳道:“二位師兄請了,在下張桐,今在禾山道門下修行,奉我師父之命,特來拜見鬼道人前輩,煩請二位師兄代為通傳一聲。”

    張桐客客氣氣,先是自報家門,又把禮數做到,想必那二人不會繼續刁難。卻不知這鬼道人喬瘦滕,素來門風不正,又逢這兩個人,一個叫劉天,一個叫劉正,皆是喬瘦滕門下有名的夯貨。聽說張桐是來拜見他們師父的,非但不曾善待,反而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張桐幾眼,隨即那劉天把嘴一撇,率先問道:“你既然來拜見我家師尊,那可知咱孤念峰的規矩?”

    張桐微微一愣,哪還不知這是向他索賄,心裡不禁暗罵,閻王好見,小鬼難求,索性不與他們計較,忙從五陰袋裡取出兩塊金磚,笑著遞了過去,想趕緊發二人。

    誰知那劉天和劉正見那金磚,居然半點興趣都欠奉,立刻把臉一沉,冷冷喝道:“怎麼著?你是拿咱們兄弟當要飯花子了,就拿這兩塊廢銅爛鐵就想上山?我看你還是打哪來回哪去吧!”

    張桐驀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原來這二人竟不是討要金銀,而是想趁機從他身上搜刮些寶貝,不由得心頭更怒,瞧那二人,冷冷笑道:“二位既不要金磚,那不知想要什麼?”

    那二人全是財迷心竅,仍沒聽出張桐言辭已有森森寒意,尤其是那劉正,比劉天還貪婪。眼光盯著張桐掃量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值錢玩意,只有系在腰上的吞金葫蘆,看起來像一件寶貝。他也真不客氣,立刻用手一指,道:“這個葫蘆不錯,趕快給我解來!”

    張桐聽得此話,已是忍無可忍,吞金葫蘆是他全部根基所在,萬無可能讓給旁人,見那劉正說話之間,伸手就要來奪,立刻退了一步,索性也不顧忌臉面,甩手就抽過去一巴掌。

    劉正憑藉鬼道人的凶名,早在孤念峰橫行霸道慣了,根本沒想到在自家門口,張桐就敢打他嘴巴,加之張桐出手又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給狠狠抽了一個正著。

    劉正“哎呀”一聲,忙用一手捂臉,一手指著張桐,卻仍有些不敢相信,半天才回過神來,瞪著眼珠,厲聲罵道:“你!你敢打我!我宰了你!”隨即話音沒落,就把手裡那把松紋劍舞動起來,直衝張桐,殺了過去。

    如今張桐已然學成許多法術,這點凡俗武功,早已不入眼界,見那劉正揮劍刺來,正要給他一個教訓,直接想也不想就放出一把**飛刀,迎那劉正化作一道勁芒,就想趁勢將他寶劍斬斷。

    豈料那把松紋劍看似尋常,裡面卻有玄機,乃是百煉精金,加上地底的岩漿煞氣熔煉而成,質地堅硬無比,而且分量極重,專能破人法寶,張桐的**飛刀雖是天外隕鐵煉制,鋒芒利刃,勁銳無比,但想一擊將那松紋劍斬斷卻難。

    何況張桐剛練成了葫蘆劍訣的第二層,自忖劍術大漲,恐怕一時手重,害那劉正性命,屆時非但求援不成,反而又豎一個大敵,因此他這一道刀光,十分力也只用了三分,就想給二人一個教訓。

    可他沒想到,這裡劉天劉正二人,雖然腦袋不甚靈光,為人又貪財卑鄙,但二人卻另有天賦異稟,修煉一門搬山大力神通,雙臂一晃,有上萬斤,一身銅皮鐵骨,更是刀劍難傷,等閒修煉到五六重小周天,沒有十分厲害的法寶,也都勝不過他們。

    張桐小視二人,操縱**飛刀剛與那松紋劍碰上,就覺一股巨力震來,登時就吃一個悶虧,險些要攝不住那道刀光,幸虧他反應不慢,連忙使出全力,才堪堪穩住那道刀光。

    劉正不知張桐本事,見他飛出刀光被自家一劍震退,立刻狂妄起來,哈哈大笑道:“還當你這小畜生有多大本領,敢來咱孤念峰撒野,原來是個繡花枕頭!今天非打斷你雙手雙腳,讓你知道本道爺的厲害!”說話間晃寶劍,就又殺了過來。

    張桐剛吃了一個大虧,不禁又驚又怒,才知小覷敵人,心說:“這廝好大的力道!我雖沒使出全力,可這套**飛刀,經由葫蘆劍氣融合,每一把飛刀皆有上千斤重,隨我催動起來,一擊過去,不下萬斤,他竟也擋得住!”

    張桐一面震驚,一面再也不敢輕敵,心知劉正不弱,若不使出全力,一時半會還真拿不下他,況且旁邊還有一個劉天虎視眈眈,等他二人聯手,還真不好拿捏。

    原本在他出手之前,就打定主意,要速戰速決。一來教訓教訓那劉天和劉正,二來也是立威,叫鬼道人看看,他並非搖尾乞憐而來,待會見面詳談,也好據理力爭,免得被人捉住痛腳漫天要價。誰知這劉正居然有些本領,一擊未曾得手,反叫叫人看輕了。

    張桐眉梢一揚,見那劉正揮劍殺來,也是涌起幾分真怒,心說:“這賊廝還真當我治不了你!這回就讓你瞧瞧我的手段!”轉即不再手下留情,連餘下那五把飛刀,也一同射了出去,聯成**刀陣,就把劉正罩住。

    那劉正本當張桐的刀光不甚厲害,見又飛來五道,臉上也無懼色,反而叫了一聲“來得好”,順勢雙手捧劍,舞開一團銀光,就想將那刀陣破開,然後一劍削去張桐腦袋。

    豈料這一回那飛刀威力竟暴漲十倍,他這一衝上去,非但沒能如願,轉把自己陷在刀陣之中,只見四處皆是金光擎動,任他把一口把劍舞得風雨不透,也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劉正登時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張桐厲害,自忖憑他一人恐難取勝,索性也顧不得什麼臉面道義,直接就跟一旁觀戰的劉天叫道:“這小子有點扎手,師兄趕快來助我!”

    劉天一聽,不禁一愣,原本他看第一下,劉正一劍就把張桐得刀光震退,便料定張桐修為不堪,必也不是劉正的對手。卻沒想到,轉眼之間,張桐居然判若兩人,催那**刀陣把劉正逼得險象環生。這又聽到劉正求救,他也不敢怠慢,連忙扯出寶劍,打算兩面夾擊圍攻張桐。

    誰知張桐比他還快一步,剛才聽見劉正一喊,就知劉天不會坐視,索性給他來個先下手為強,直接催那刀陣一轉,沒等劉天衝過來,就搶先把他罩住。也是劉天和劉正吃了不能御劍離手的虧,空有一身蠻力,卻被困在陣中,只能由得張桐操縱飛刀不停攻殺。

    不過這二人也真有幾分本領,兩把寶劍舞開,一團瑞雪似的,張桐雖把他們困住,但一時半刻還真取勝不得,只能催動刀陣不停運轉,等那二人露出破綻。

    幸虧此刻張桐也看出這二人實力不弱,打消速勝念頭,重新好整以暇,正好借這二人只守不攻,把葫蘆劍訣仔細磨練一下。由於他前番靈機一動,悟透劍氣生光的境界,雖然使葫蘆劍訣威力大增,但驟然施展起來,仍有些不太習慣。尤其用來催動**刀陣,一些轉折變化,也不得心應手,正好拿他二人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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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回 鬼道人 喬瘦滕

張桐拿定主意,便也不覺心浮氣躁,一意催動劍訣把**刀陣從頭到尾發動起來,只見六道金光,上下翻飛,時分時合,把那倆人死死圈住。

    與此同時,劉天劉正卻鬱悶之極,原來憑他二人的實力,尋常遇上修煉到五六重周天之人,也能仗著一身蠻力,橫衝直撞,極少吃虧。可是今天偏偏遇見張桐,放出六道刀光,每一道刀光,皆沉重無比,威力煞是驚人。

    二人瞧出不妙,唯恐聯手也不是張桐對手,心知硬撐不住,就想突圍出去,多尋幾個幫手,再來收拾張桐。殊不知經這一陣演練,張桐的葫蘆劍訣已經漸漸適應了劍氣生光的境界,用來催動刀陣,也更精熟幾分,轉比原來還要隨心所欲。

    見二人想要突圍,張桐也不甚在意,只不慌不忙把刀陣隨意轉動變化,無論他二人往哪邊衝,總有兩道刀光,搶先一步,封住去路,直把他們逼得左支右拙,非但沒衝出去,反而自亂陣腳。

    張桐瞧出破綻,亦是眼睛一亮,忙催刀陣轉動,一道刀光循跡斬去。剛才鬥了這一陣,他心知對方不弱,下手也不留情。眼見金光一閃,一溜錦帶業已刺破劉正劍勢,隨即略一擎動,往那頭上一卷,就要取他性命。

    劉正忙於突圍,沒想到張桐操控刀陣如此刁鑽,趁他略一分神,便已得隙刺入,登時驚呼了一聲,慌忙揮劍抵擋,卻已來不及了。

    而張桐此時一面練習劍訣,一面操演刀陣,正覺打得盡興。忽見敵人露出破,想也沒想就把飛刀斬去,卻是忘了,他此行來,乃是為了尋求鬼道人喬瘦滕的幫助。

    幸虧這時同在一處的劉天手疾眼快,看出劉正危險,忙叫一聲:“休傷我弟!”猛將寶劍一震,直向上面擋去,可惜他倉促變招,速度雖快,力卻不足,僅是微微一頓,就被張桐刀光震退。

    不過他這一劍雖然未能奏效,但是喝那一聲,轉把張桐驚醒,猛然想起此行目的,見那劉正危在旦夕,不禁悚然一驚,連忙收住刀光。也合劉正命不該絕,要擱原來張桐劍術未成,即使想要饒他,也絕收不住手。全仗之前領悟了劍氣生光的境界,又拿二人操練許多,這才做到收發自如,隨之心念一動,立刻止住刀光,連同**刀陣也一同收了回來,哈哈大笑道:“怎樣?二位還想要我這葫蘆嗎?”

    那劉天劉正二人還在驚魂未定,聽得張桐揶揄,臉色愈發難看,二人雖然凶頑,卻是極重臉面,立刻想反脣相譏,可是一想剛敗於人手,實也羞於出口,只好冷哼一聲,便要扭身退去,暗暗打定主意,回去請動師父前來,非要給張桐一個教訓不可。

    誰知就在這時,那孤念峰頂上,忽然傳來一聲洪鐘般的尖嘯:“無量壽福!何人竟敢來貧道洞府撒野!”隨那聲音一起,一道驚鴻,緊跟而至,只見一個留著山羊鬍鬚,身材瘦小,面皮白淨,穿著一身景藍長袍的道人,已落在劉天劉正二人的身前,眼含精光,打量張桐。

    劉天劉正二人見那道人,頓時噤若寒蟬,趕緊上前拜見。張桐見他二人神色,又想及來時甄遠道的描述,立刻猜出此人十有**就是鬼道人喬瘦滕,忙也不敢怠慢,拱手施禮,搖搖叫道:“來人可是喬瘦滕,喬前輩嗎?在下張桐,這廂有禮!”

    其實剛才張桐與劉天劉正一動起手來,鬼道人在他洞府就已察覺動靜,只是瞧見張桐所用**刀陣,覺得十分精妙,不免一時興起,便多窺看了一陣。誰想那劉天劉正也不濟事,轉眼就給張桐抓住機會,非但沒占到便宜,還險些壞了性命。

    鬼道人登時下了一跳,虧得張桐最後收手,才讓他松了一口氣,卻恐再生變故,連忙現身出來。原本他練有一門邪功,專需煉化純陽精血,那劉天劉正兩個人,皆是天生亢陽之體,名義是他徒弟,實則卻是爐鼎。只等他邪功練成,便要抽取精陽,借以突破桎梏,一舉達到煉神之境,因此絕容不得二人出現半點差池。

    鬼道人飛身落下,見那劉天劉正二人沒有受傷,總算放下心來,又去打量張桐,冷冷喝道:“你這小孩又是何人徒弟,怎敢來此放肆,若不說個清楚,可別怪貧道以大欺小!”

    張桐心知這鬼道人脾氣古怪,不敢與他強辯,忙道:“剛才情非得已,還請前輩見諒!晚輩此來乃是逢我師父之命,拜見前輩,有事相求。”

    鬼道人皺了皺眉,問道:“你師父又是何人?莫非與貧道有舊?”

    張桐忙答:“家師禾山道甄遠道,四十年前曾與前輩在柏羅山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前輩可還記得?”

    鬼道人聞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喃喃念叨:“禾山道!甄遠道!”。旋即眼珠一轉,立刻回想起來,當年他在柏羅山求道,似曾與一位少年相處甚歡,那人好像就叫甄遠道。只是這一些年,搬到孤念峰來,原來那些故人早就不曾來往,不知甄遠道忽然派他弟子所為何來。

    轉又仔細一想,心說:“當初甄遠道的修為還不及我,況且這些年也沒聽禾山道出過什麼高手,想那甄遠道如今也未必有多厲害,而眼前這少年,精華內斂,氣息渾厚,怎會是他的徒弟?”

    鬼道人一面心想,一面愈發懷疑起張桐得來歷,當即眉梢一揚,厲聲喝道:“你這小孩少來鬼話騙人!貧道跟甄遠道乃是少年故交,還不知他有幾分能水,剛才你使那刀光劍陣,根本就不是禾山道的路數。還不快說,你是何人,怎敢前來誆騙貧道!”

    張桐驀地一愣,他原想拿劉天劉正二人立威,再引出鬼道人喬瘦滕,卻沒想到,表現太過,反而惹來鬼道人的懷疑。不過他也不慌,立刻哈哈笑道:“莫非前輩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嗎?當初家師如何我也不知,不過當下早今非昔比了。恐怕前輩不知,就在數日之前,金石峰金光洞的金刀太歲王展已被家師斬於劍下。剛才晚輩所用的飛刀,便是從王展手中奪來。”

    鬼道人登時又大吃一驚,那金刀太歲王展在西南一帶名聲十分響亮,一口九環金刀,端是厲害非常。前兩年因為一些緣故,鬼道人還曾與王展交手,也僅落得平分秋色,卻沒想到,居然死了!

    鬼道人震驚之餘,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想:“難怪!難怪!剛才我見這小孩使那六道刀光,心裡總覺得有點眼熟,原是王展的**飛刀!這套**飛刀,乃是王展至寶,從來不肯輕易示人。如今卻落在這小孩手裡,說他遭劫身死,恐也不會有假。只不過甄遠道何德何能,竟有什麼奇遇,能夠殺得了他?”

    鬼道人生性詭計多端,瞬間肚裡轉過許多念頭,卻仍想不通這其中關鍵,這也使他對張桐更多出了幾分重視,隨即笑道:“哦?想不到這些年不見,甄兄居然百尺竿頭,當真可喜可賀啊!既是故人弟子,也就不是外人,有什麼事隨貧道一同回轉洞府再細說不遲。”

    張桐見他態度和緩許多,立即心中一喜,正要答應下來,可腦中又一轉念,忙又把話吞了回去,心說:“這鬼道人與師父僅在早年有過一面之緣,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如果沒有其他枝節,我上門來求,獻上禮物,也還罷了。但是剛才我跟他兩個徒弟交手,還險些傷及性命,萬一他心有不忿,將我誘騙回去,發動洞中禁制,我豈非束手待斃,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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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回 如意棒

張桐心中暗自存疑,卻是不敢輕易應諾,想那鬼道人在孤念峰住了幾十年,前前後後不知在洞中布下多少陣法機關,若他心存惡念,稍微做些手腳,張桐必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正因如此,除非知根知底,或者同門摯友,極少有人會隨意進入別人洞府。即使強如陰陽叟,邀約許多同道,盡是修為高強,也未敢輕易攻上靈犀,也是一個道理。

    張桐不敢託大,心裡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不能隨他回去,急忙笑了一聲道:“前輩且慢!前輩盛情,晚輩心領了,只是晚輩來時,師父分派任務,還得前往多極山九仙寨,拜見天蠶仙娘前輩,卻不能叨擾前輩太久。”

    鬼道人的外號既然占了一個‘鬼’字,那心底自然是鬼精鬼精,聽得張桐一說,不用多想,立刻明白,定是他心存顧慮,頓時把臉一沉,冷冷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孩,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莫非貧道這麼大年紀,還要存心害你不成!”

    若換旁人,被鬼道人擠兌幾句,為了顧及臉面,或許就屈從了。但張桐心知生死攸關,卻是不為所動,只顧滿臉賠笑,連連賠禮道歉。

    其實鬼道人還真無心害他,請他進到洞府,也是想要詳談,了解一下甄遠道這些年的境況,到底有何機緣,居然突飛猛進,連金刀太歲王展都被斬於劍下。不然以鬼道人的修為,想要害他性命,直接就翻臉了,也不用多此一舉,靠些鬼魅伎倆,把他誑進洞府。

    偏偏張桐油鹽不進,鬼道人暗暗著惱,索性也不去解釋,只在心裡打定主意,等一下非要給張桐一個教訓,隨即喝道:“行了!行了!少說那些沒用的,既然不願跟貧道回去,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張桐心知這下更把鬼道人給得罪死了,不禁暗暗叫苦,急忙奉上禮物,又就把甄遠道臨來時交代他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至於結果如何,他卻難以左右,尤其經過剛才那些不愉快,再指望鬼道人幫忙,希望也更加渺茫了。

    張桐表面不做聲色,心裡卻有些著急,如果鬼道人不允,回去受師父責難還好說,萬一壞了大局,就悔之晚矣了。張桐一面思忖,一面又想主意,瞬息之間肚裡轉過數個念頭,卻始終沒有一個萬全之策。

    與此同時,鬼道人喬瘦滕聽他把話講完,已是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當是什麼事呢!原來甄遠道犯了眾怒,想請貧道為他幫忙啊!不過既然如此,只送這點東西,甄遠道就不嫌有些寒酸麼?”說罷順手就把張桐剛才奉上的那個禮盒,在手裡掂了掂,然後敝履一般,就給丟在地上。

    張桐見他此舉,眉梢亦是一揚,心中暗惱之餘,便知此番好言相求定已無果,幸虧他也詭計多端,見那鬼道人把禮盒摔了,表面也不驚慌,轉也大聲笑道:“前輩恐怕是誤會了,家師命我來送這禮盒,乃是因為拜見舊友,不好空手上門,至於請託之禮,卻又從何談起?”

    陰陽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哦?如此說來倒是貧道操之過急了!那你且說說,此番請貧道出手,甄遠道打算付出什麼代價?”

    張桐笑答:“這個臨行之前,師父卻未提及,只說前輩跟橋引洞的靈機上人乃是宿敵,聞知此情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鬼道人聽罷,立時冷哼一聲,道:“甄遠道真是打得好算盤!不錯!我是與那靈機老賊有仇,但是此乃我倆私仇,日後自會見個分曉,又何須非要去幫你等,非但半點好處沒有,還要得罪許多同道,此等費力不討好之事,你認為貧道會答應嗎?”

    說罷之後,鬼道人又是哼了一聲,也懶得再跟張桐廢話。而且剛才張桐拒絕與他返回洞府,已是惹他不快,便打定了主意,先教訓張桐一頓,再給轟出孤念峰外。

    不過此時此刻,張桐還不知鬼道人就要對他出手,仍不慌不忙的反問道:“前輩不會答應嗎?莫非不知脣亡齒寒的道理?還是前輩以為那靈機上人憑什麼千里迢迢去幫陰陽叟?”

    鬼道人本已暗運法術,想出其不意擒住張桐,然而聽這三問,卻又猛然一驚,心裡暗暗忖道:“是呀!旁人不知那靈機上人,我與他做了二十年師兄弟,還不知他那無利不起早的秉性!這回他去給陰陽叟助陣,莫非真是得了什麼承諾?”鬼道人原本十分精明,更加生性多疑,內心略一思忖,便覺十分可能,忙又問道:“你此話怎講?”

    張桐笑道:“據我所知,靈機上人早與陰陽叟那一班人狼狽為奸,相約滅我靈犀觀之後,就一同前來圍殺前輩,屆時這大巴山便可由他一人獨占。至於信與不信,全靠前輩自忖,請恕晚輩另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話音剛落,張桐也不等鬼道人應允,立刻催起烏靈遁光,就想直接遁走。誰知那鬼道人生性偏激,打定主意,萬無更改。剛才他心想教訓張桐一頓,雖經張桐胡說八道,把他唬得一愣,卻仍不肯罷休。

    尤其此刻,一見張桐想走,立刻臉色一變,索性暫時把那些擔心疑問全都按捺下去,留待之後再去思忖,隨即打出一片烏光,就往張桐頭頂罩去,桀桀笑道:“你這小孩,急忙什麼!剛才貧道看你師父面子,請你去洞府稍坐,偏偏你卻不應,好叫貧道生氣!本該將你打殺,不過念你是故人之徒,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叫貧道打你三棒再走!”

    說話間,只見鬼道人往空處探手一抓,隨那烏光微微一震,露出一個三丈多長,足有三尺粗細的黑色鐵棍,看那分量恐怕足有七八千斤,對準張桐背上,狠狠就打下來。

    張桐沒想到鬼道人突然對他下黑手,見那黑色鐵棒,登時嚇了一跳,不禁在肚裡破口大罵,心說:“好個鬼道人!看那棒子分量,沒有一萬斤也有八千斤,這要是打在我身上,一下就得丟去半條命,更休說還要連挨三下!”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不敢怠慢,急忙催那烏靈遁光加速,卻不料那條烏黑大棍乃是鬼道人煉制的一件得意法寶,名為如意棒,重有八千多斤,專靠鬼道人修煉的一門大力神通才能駕馭,能大能小,速度極快。

    烏靈遁光雖能載人飛行,可惜速度終須不濟,轉眼間那條如意棒,化作一道烏光,在半空中一滾,銜住急欲逃竄的烏靈遁光,然後順勢一帶,就把遁光震破。張桐失去遁光,立即墜落下來。鬼道人瞧得機會,不由得怪笑一聲:“嘿嘿!你這無禮小孩,看你還往哪跑!”然後催那如意棒,兜頭就往下打來。

    張桐遁光被破,心知逃脫不得,眼見那烏光灌頂,趕緊放出六把**飛刀向上抵擋。原本鬼道人也沒想要他性命,但是心知張桐修為不弱,那套**刀陣又相當精妙,這一棒打下去,力道可也不輕。

    迎面撞上張桐那六把飛刀聯合結成的一片刀光劍網,只聽“轟”的一聲,精光亂閃,氣勁四射。霎時之間,張桐頓覺一股巨力反震回來,如遭雷齏一般,眼前直冒金星。連那**刀陣也維持不住,光網瞬間潰散,化作六道刀芒。

    雖然張桐早就料到,鬼道人這條如意棒威力不凡,但是真正碰上,那股莫大力量,仍然讓他吃了一驚。幸虧他先一步領悟了劍氣生光的境界,實力增長許多,否則剛才一下,就足夠將他刀陣震散,還要使他身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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