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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至愛]言咒師[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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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45:21
第七章︰清道夫的叛逆(2)——兩個人的戰爭


    在戰場上,沒有預先的招呼,沒有道德的圍欄,也沒有供你遲疑的時間。

    在這里,只有生,或是死。

    如果這是武俠小說,那最後的壞蛋登場時,總會和主角廢話上半天,才動手開戰。

    可真不是小說,這是真實。在真實的世界里,沒有任何人會在偷襲前出半點聲響。

    當言先生現的時候,一只狐妖已經從天而降,他那獸化後的狐爪已經抓向了言先生的腦袋。

    沒有任何的先兆,沒有任何的預警,出手就是殺招。

    這,才是戰爭。

    言先生身上“感”字言咒的效果早已消失,這使得他險些就不能躲過這一擊。

    幸好,只是險些而已。

    就在狐爪已經觸到言先生頭的瞬間,言先生忽然化成一道黑影,一閃而不見。

    狐妖重重的一擊在失去目標之後,全部落在地面之上。在沉重的聲響過後,地面上被轟出一個大坑。

    “半獸化就有這種程度的破壞力,再加上悄無聲息的長距離狐步,”言先生的聲音帶著笑意從狐妖的身後傳來︰“我猜你就是他們的老大了吧?清道狐先生?”

    狐妖循聲回過頭,看到的是言先生,還有他高舉起的左手。

    “刃”

    言先生的左手隨著他那陰沉的聲音響起而落下,揮動中的手臂上,居然還閃出了金屬地光澤。

    狐妖沒有閃躲,它怒吼著抬起沒有卡在地面上的另一只手臂。黑色的毛如鋼針般根根豎起,迎上了言先生的手臂。

    “鏘”

    狐妖和言先生的手臂相接,居然出了金刃相擊所出的清脆聲響。

    看來這家伙地毛和之前踫到的狙擊手一樣,可以具有金屬的硬度。言先生如此思忖著,抬起右手,朝著狐妖的臉劈去。

    ----即使是刺蝟。它的臉上也是不長毛的。

    狐妖自然不能接下這一擊,可它的一只爪還卡在地板里,另一只爪則架著言先生的左手,它看上去並沒有其他地選擇。

    不,他還有一招可用。

    只見狐妖不躲不閃,定楮望向言先生的雙眼,眼眸中一股隱隱的混白之色滾動,大喊一聲道︰“太陽!”

    在言先生眼里看來。狐妖的雙眼忽然像是一百瓦的燈泡一般猛地亮了起來,如大功率的車頭燈一般閃花了言先生的眼楮。

    “該死!”言先生心知自己是中了狐妖的幻術,趕忙閉上了雙眼,可見在言先生閉上眼之後,他感覺到原本抵著他左手的力道消失了,而右手那開山裂石的一擊也落了空。

    言先生知道對手避開了自己地攻擊,可他的視線仍沒有恢復,他只能催動自己體內“速”的力量,立刻高速離開原地,以免被對手反擊中的。

    他沒有使用催眠言先生的幻術。而選擇了刺激對手感官的狐幻。如果他使用的是前地話,以言先生對于催眠洗腦之類能力的抵抗力,說不定狐妖已經被那右手之刃斬成兩段了。

    在最短的時間里,選擇了最有把握的攻擊方式。言先生這次的對手不但能力強,而且腦袋也不差。

    在退出足夠的距離之後,言先生停了下來,做了兩下深呼吸。干脆閉上眼楮凝神開始聆聽。

    沒有聲響,周圍安靜地可怕。

    狐妖,不見了。

    他難道已經救出了白狐和老葉一行,然後逃走了?如果真是這樣,言先生似乎也來不及阻止。

    不,他不會這麼做,如果踫上的是狐貳,他或許會一擊成功便逃走。可他面對的是人,像他那種程度的狐妖,絕不會在人類面前逃之夭夭。哪怕他知道言先生是誰。他也不會那麼做。

    “你在找我?”就在言先生還在分析狐妖去處的時候,一個冷冷地聲音從言先生地身後傳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金屬破空之聲。

    狐妖一個狐步來到言先生身後,然後左手一抖。數十根黑色地狐毛變成了鋼針朝言先生射去。

    “忽”,言先生又一次在狐妖的面前化成一道黑影,在那些黑色鋼針可以刺中他之前消失不見。

    “雖然我看不太清楚。”言先生一晃反來到狐妖地身後,他一邊抬起雙臂一邊笑道︰“可五米之內我是無敵的。”

    話音落,刀刃落。

    血液,如花瓣般紛飛落出。

    飛出的血液,不是狐妖的,而是言先生的。

    就在言先生以為自己的雙臂會像兩把利刃將狐妖撕成三段時,無數根黑色的鋼針從狐妖的背上穿出,在他的背上形成了一件天然的金屬裝甲,擋下了言先生的“雙刀”。

    于此同時,一條狐尾忽然憑空出現在狐妖的髖部,並帶著那滿尾的黑色鋼針,猛地掃向言先生的腰際。

    “振”

    在千鈞一之際,言先生迅速地使出一個言咒,然後雙掌拍在狐妖的黑針鎧甲之上,借著反作極速催動“速”字言咒的效果,瞬間退到了十米開外。饒是如此,那一掃還是在言先生的腹部留下來三條長逾十厘米的口子。

    雖然傷口並不深,但鮮血還是在往外溢出著。

    “愈”

    腳下剛一站穩,言先生立刻用手按住傷口,開始使用治療系的言咒。

    “大名鼎鼎的言肆,不過如此。”狐妖並沒有趁勢追擊,他停下了腳步。嘲諷道︰“真不明白,為什麼它對你的評價那麼高。”

    話剛說完,狐妖便感覺到了身體有些異樣。

    他背上地鋼刺從剛才開始就在微微顫動,可現在它們卻開始猛烈地搖晃起來,方才被言先生手掌拍過之處的毛更開始反向打轉,像是鑽頭一樣朝著狐妖的身體里鑽去。

    “喝!”狐妖立刻大吼一聲。將背上長出的全部鋼刺都向後射飛了出去,這才避免了萬箭穿心而死的結局。

    狐妖一聲不吭地將所有疼痛都忍了下去,他可不想讓言先生現,自己背上已經多出了十幾個直徑一厘米的園洞,而狐血正如泉水般蓬勃湧出。

    “這叫做共振----物理學地偉大力量,不是麼?”言先生笑著移開了手,之前被狐妖傷到的地方被傷疤所覆蓋,他笑道︰“連續的狐步和局部獸化。我看你應該是一只五尾吧?”

    如果方才狐妖趁勢追擊,那“振”字言咒的作會立刻要了他的命,這一次,毫無意義的狐族的高傲,反倒救了他自己。

    言肆,狂狼放肆之人,奸狡如鬼,力可通神----看來“它”對人的評價還是一如既往地準,狐妖如是想著,開口道︰“我叫狐璜。黑狐族第五代護城隊隊長,也是清道狐地領。言肆先生,我不認為我們有如此大的分歧,非得以命相搏。”

    “原來是禁衛軍的頭兒啊,難怪你認得我,也難怪你能讓狐貳那麼頭疼了!”言先生揉了揉已經恢復視力的眼楮,諷刺道︰“對于一個一出手就想要我命的狐狸來說。你的這句話聽上去實在不怎麼可信。”

    “我只是看到我的屬下被擒,出手相救而已。”狐璜褪去了獸化的保護,一副意欲和談的態勢開口道︰“我只想救走我的人,不想搞得兩敗俱傷。”

    “如果我讓你救走我地人,到時候他們就又會進我家的院子偷雞吃了----這就是你們狐狸的本性,不是麼?”言先生的左眼中重新亮起了詭異的綠,他淡淡道︰“你不用擔心兩敗俱傷的問題,因為我已經熱好身了,這場戰斗馬上就會展成單方面的屠殺了!”

    還沒等言先生地話全部說完,狐璜已經長嘯一聲。完全化成一只一人高的黑狐。朝言先生撲了過來。

    ----既然談不攏,就先下手為強。狐璜就是靠著這樣的生存法則。活過來一場又一場艱苦卓絕的戰斗。

    可當狐璜離言先生只有一米之遙的時候,他卻看到了言先生的笑容。還有言先生的眼楮。

    他看到那原本一直藏于左眼中的詭綠變得更加幽深,而一直以來漆黑無比的右眸中,一抹淡綠開始隱隱地浮現。

    “好久沒有踫上值得動手的家伙了,偶爾暖暖手也好。”言先生看著飛撲過來地狐璜,笑著張開了手臂。

    那一瞬,狐璜好像看見了言先生地身後,站著一只惡魔,一只長著巨大雙翼的惡魔。

    雖然還沒有交上手,可那一瞬,就在那一瞬,狐璜知道,自己輸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可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一種沒來由地恐懼傳遍了他的全身,讓他地手臂開始顫抖,讓他的攻擊變得遲緩了那麼一毫秒。

    一毫秒,已經足以決定勝負。

    言先生看到了狐璜的恐懼,因為這恐懼是言先生制造出的。

    在他們當初對視的那一瞬,在狐璜用狐幻閃花了言先生的眼楮時,言先生則悄悄地使用了一個言咒,一個名為“畏”的低級言咒。

    這個言咒本身的效果和“眠”類似,可以將些許的畏懼情緒放大數倍,甚至使得中咒草木皆兵。

    雖然狐璜這樣的戰士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恐懼心理,可能控制,並不表示它就不存在。

    而在戰場上,一瞬的遲疑,一秒的害怕,所得來的結局便是死,也只有死。

    言先生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自己所制造出的勝機,他伸出了左手,運起全身所有的能量,準備使出那一個他已經很久都沒有使用過的強勁言咒。

    “ ……”

    言先生的嘴剛出這個字的第一個音節,一只嬌小的手掌忽然從言先生的身側伸了過來,遮住了言先生的嘴,沒讓言先生念完整個言咒。

    同時,一個身影出現在言先生和狐璜之間,她甩著齊肩的短,朝著飛撲而來的狐璜望了一眼,吐出了一個詞。

    “退下!”

    如果說剛才言先生帶給狐璜的恐懼只是一瞬的遲疑,那現在這個人的出現,則嚇得他只想奪路而逃。

    狐璜不但不再往前,更是立刻掉頭飛速地向後奔逃而去。

    可在狐璜的身後,也站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身影。

    一樣的短,一樣的嬌小身材,一樣的混白眼珠。

    “我只讓你退下,可沒說你可以走。”那個女人用冷冷的聲音說道。----沒錯,狐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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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清道夫的叛逆(3)——帝王做派


    對于國家的忠誠,是從出生時起,就烙印在我們靈魂深處的本能。

    “你食言啊,狐貳。”言先生甩開忽然出現的手掌,轉過頭對著手掌的主人道︰“不是說過了麼?誰先找到算誰的。”

    “抱歉,算我欠你一份情也好,這筆賬算在我身上也好,總之還是把他交給我吧!”狐貳一直懸浮在半空之中,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和言先生平視對方進行對話︰“清理門戶的事,我還是想親自動手。”

    “你都來了三個了,看來如果我說不,你就準備正式硬來了是麼?”言先生斜眼看了看被兩個狐貳截住的狐璜,又看了看眼前的狐貳,笑著說道。

    “實際上,是四個。”一個聲音從言先生的腰際以下傳來,言先生低頭望去,才看到第四個狐貳正抬頭望著言先生︰“你說得沒錯,如果有必要,我寧可開戰。”

    一下聚齊了四只狐貳,這個陣仗即使擺在“柒”的時代,也不算是太小的排場了。

    言先生不是沒有自信解決他們,

    “看來你對這個清道狐也是志在必得。”言先生散去了全身的言咒,悠然地站到了一邊,最後還不忘加上一句︰“我只想你清楚,不管你怎麼解決這件事,我不希望在我的城市里,再看到一只清道狐。”

    “我保證,在這之後,你看不到一只清道狐。”狐貳冷冷地說著,向其他的自己打了個手勢。

    其實如果狐璜想要反抗的話。身為僅存的五只五尾狐之一的他,並不是毫無還擊之力。

    但是多年地忠誠,還有對于帝王的恐懼卻早已扎根在狐璜的靈魂深處,背著狐貳建立秘密組織是一回事,而和狐貳正面對峙甚至動手。這即使是狐璜,也是無法做到的。

    當狐貳出現在他面前的瞬間,狐璜已經放棄了掙扎。

    這就是。帝王地威嚴。

    “老四,你去把那個兔崽子帶過來。”狐璜面前的兩個狐貳一個踱步走向一旁昏迷的白狐女,一個則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狐璜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麼?”

    “我只有一句,尊貴的狐,”狐璜親吻著狐貳的腳面,低聲道︰“我。還有追隨我的兄弟,都從未背叛過您。到現在,我仍相信,我們所做的事是正確的。無論是對人。還是對我們狐都是有益無害地。請相信我!”

    “我相信你內心的想法,我也可以放過你的兄弟。還有所有被騙進入這個群體的狐。”狐貳面無表情道︰“只要你能解釋清楚,這些是什麼。”

    說著。狐貳一打響指,兩三根如圍巾般地狐尾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我在你地車里現了至少三十根的狐尾。”狐貳撫摸著尾上地絨毛,臉上露出心痛的表情︰“我或許可以不計較你地叛國罪,但同族相弒之罪,又當如何?”

    “那些都是真正的食人狐,我認為他們會對狐族地展不利,所以就將他們私人處刑了。還請狐恕罪。”狐璜匍匐在地恭敬地懇求道。

    “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這些鬼話?”狐貳心如明鏡道︰“這些狐里,就沒有一只是因為現了你們的罪行而被滅口的?當初動手將我的僕從斬殺的,又是誰?”

    “這……”狐貳的壓力和做賊心虛的心態讓狐璜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辯解。

    “組織叛國,加上同族相弒,我現在判處你,裂屍之刑。”狐貳說著,舉起閃著金光的右手,緩緩地朝狐璜頭部按去。

    狐璜忘記了閃躲,只是恐懼得抖,卻不敢動個分毫。

    其他的狐貳都注視著這個場面,有的臉上現出了悲憫之色,有的臉上則面無表情。

    “好血腥,好暴力。”言先生不嫌事大地加了一句。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狐璜會就此伏法的時候,一個黑影忽然從旁沖了出來,一把從後抱住了站在狐璜面前的狐貳。

    “老大,快跑!快帶著小白跑!”

    原來是老葉,他在狐璜與言先生戰斗時便掙脫了繩索,此刻他為了保護自己的領袖,為了替“清道狐”留下自己的旗幟,他不顧自己的性命,一把抱住了狐貳。

    忠誠,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言先生在旁感慨地想著。

    “我本來並沒有打算追究你的追隨,”狐貳看都不看抱住自己的老葉,仍盯著狐璜說道︰“可你也知道,未經允許踫我的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沒人看清楚生了什麼,即使連言先生都沒有。他們只知道當狐貳說到“果”字的時候,老葉已經在沒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裂成了千百個屍塊,帶著血液分到了空中。

    一秒不到,一根手指沒動,老葉已經被五馬,甚至十馬分屍了。

    當“許多”的老葉飛到了空中後,另外兩個狐貳立刻跳了起來,四只手劃了一劃,所有的屍塊和鮮血全都變成了白光,消失不見。

    狐貳的實力,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怕。

    “喝!!!”

    老葉的死似乎激起了狐璜最後一絲的求生欲,他猛地大吼一聲,如鋼針鎧甲一般的黑色毛皮開始重新包裹全身,他的臉也開始變尖,犬牙也開始長得越來越長,越來越鋒利。

    我不能死在這!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我不能死!這樣的聲音不停在狐璜的腦袋里回響,將那對于狐貳本能的恐懼壓力下去。

    “似乎有些麻煩了呢!”言先生幸災樂禍地和身旁地狐貳攀談道︰“飆的五尾狐可就不是那麼好收拾的了吧?”

    “給我兩分鐘。”狐貳丟下了這句,便撇下言先生,朝著她的其他三個同伴走去。

    雖然狐璜的身體已經被黑色毛皮包裹得密不透風,可之前和言先生戰斗時自己彈射盡鋼針地背部卻並沒有防護。言先生在他背上開的那些洞,更是清晰可見。

    就在狐璜馬上就將徹底變成狐怪的當口,忽然有一根他剛才從自己身上彈射出去地黑色鋼針,從言先生在他背上開的洞鑽了進去,順著各個器官的縫隙滑過。直接刺進了狐璜的心髒。

    心跳,停止了。

    狐璜的獸化沒有再能繼續,他掙扎著回過了頭。看到的是文雅嬉笑的臉。

    然後,他便倒了下去。

    “兩分鐘?我連五秒都不需要。”文雅笑著將黑色地鋼針拔了出來,地舒了口氣道︰“能夠親手殺了某個東西的感覺,真好。”

    “我說過,清理門戶的事我想自己動手。”四個狐貳齊齊地看著文雅,臉上的殺氣盡顯︰“它是我地部下,是一只狐。即使要殺它,也該我親自動手。”

    “你地狐狸是死在了自己的鋼毛之下,也算是你們自己動地手吧?”文雅毫不在乎地攤手道︰“話說回來,我什麼時候在乎過你怎麼想?”

    “你們兩個為什麼總是一見面就要掐架?”在雙方火藥味漸濃之前。言先生趕忙攔在了她們之間。對狐貳說道︰“你來這兒其實也不是來找他的吧?那個白狐女孩不才是你地目標麼?”

    狐貳先是一愣,然後彼此間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口說道︰“好吧,這件事就先放到一邊。不過文伍,我遲早有一天會和你算這筆帳的。”說完。四個狐貳便一齊走向了昏倒在一旁地白狐。

    “你應該想得到,如果狐貳知道你現在不能使用言咒,會把你立刻生吞活剝了吧?”言先生湊到文雅耳旁低語道︰“還有,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賭她不知道,結果她確實也不知道----誰會做大戰的同時,注意到昏倒在路邊的可憐女生呢?”文雅笑著說道︰“看來昏迷的時間並不如你我想象中長呢!這個熱吻還是劃得來的,不是麼?”

    “沒錯,或許之後有用的時候,我會這麼考慮的。”言先生轉頭看著狐貳道︰“現在,讓我們先來看狐貳處理自己的家事吧!”

    四個狐貳在昏迷的粉刺女周圍圍了一圈,既不動手,也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

    “除了你之外,這是我第一個見到的白狐。”言先生走到狐貳身旁問道︰“那麼,她到底是你們中哪一個的私生女?”

    “私生女?你從哪兒得來的這個想法?”其中一個狐貳回過頭不滿地看了言先生一眼,指著白狐道︰“你們把她怎麼了?”

    “我給她來了一針類似鎮定劑的東西。”文雅插話道︰“需要我給她一針解藥麼?雖然我不喜歡你,可是只要是扎人的事,我都願意參加。”

    “不用了,這樣也好,至少她感覺不到痛苦。”狐貳說著,從懷里掏出了那根裝血的試管,打開了管口的塞子。

    ----當時,狐貳那位忠實的手下目擊了清道狐“清理”的整個過程,他想要試圖逃走,可在五尾狐面前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于是他拼盡了全力,在白狐女的身上割開了一條口子,並在死前將這個信息留戀下來。

    之後,血液落在了失蹤男子的衣物之上,被警局一起收歸了物證管理,接到死留信的狐貳一直試圖將之偷取出來,可顯然它並沒有成功,直到萬能的言先生替她完成了這件事。

    而現在,有了白狐血液的她,終于可以完成她最該完成的事︰挽回自己所犯的錯誤。

    “老四,老五,帶言肆和文伍離開。老三,做你該做的事去,”舉著試管的狐貳下令道︰“讓我和她單獨呆一會兒。”

    聽到二姐的命令,立刻有兩個狐貳走上前來,朝言文二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另外一個狐貳則化作白光消失不見。

    “看她們的樣子,如果我們不走,她們就會硬把我們架走呢!”文雅嗤之以鼻道︰“你怎麼看?只要你願意親我,我可不介意再干上一架。”

    “事實上,你說的事正是我近階段最不想做的,你的舌頭實在是太粘了。”言先生懶洋洋道︰“無所謂,就跟她們走好了。即使不看,我也猜得到狐貳想做什麼。”

    “哦?她想做什麼?”文雅問。

    言先生慢悠悠地答道︰“殺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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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清道夫的叛逆(4)——叛逆


    父母投注自己的全部心血,只是想讓他們的孩子成為另一個自己,或是自己本想成為,卻未能成為的那個人。

    “想喝什麼?可樂還是烏龍茶?”言先生在離開網吧之前,從網吧櫃台旁的冰箱里拿出了不少飲料,而現在,他像是一個攤販似的將飲料遞給了坐在走道階梯上的文雅和兩個狐貳。

    狐貳(老四)老實不客氣地挑了一瓶烏龍茶,然後看著另一個自己(老五)反對的眼神,聳了聳肩道︰“怎麼了?言肆又不可能在里面下毒。”

    “說的沒錯,而且只毒死你們其中一兩個的話,根本什麼作用都沒有。”文雅開了一瓶礦泉水,沖著言先生問道︰“你剛才說,狐貳準備殺死她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你應該直接問你身旁兩位,”言先生喝的是他最喜歡的可樂,他打了個滿足的飽嗝,然後坐到狐貳(老五)身旁,看著她道︰“既然你們的頭兒說她不是你們的私生女,那她那一身標志性的白色狐毛,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老五橫了言先生一眼,很不客氣地從他手里奪過了一瓶運動飲料喝了一大口道︰“無所不知的言肆,什麼時候需要從別人嘴里得到答案了?”

    “你說的沒錯,我當然已經有了我的猜測。”言先生翹起了二郎腿,悠然道︰“那只弱得要死的小公主似的白狐,其實也是另一個你吧?是你們為了找到人來代替你們的六妹,而做的一個新嘗試吧?”

    狐貳的六身,既不是某種幻術分身,也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思想共通的六個生命。

    想要培養另一個新的分身,也不是說只要念個咒語就可以完成地事。她要從一只普通的狐狸,修煉成狐精。然後從一只連長時間人形都維持不了的年輕一尾,變成呼風喚雨的六尾狐仙。

    這一切就像是在養育一個孩子,你投注自己的全部心血,只是想讓他成為另一個你,或是你本想成為,卻未能成為的那個人。

    只是,狐貳作為狐族的領,不可能讓人知道自己在培養另一個自己的事實。不然這只新生地狐貳就會成為別有用心的覬覦地對象。所以狐貳們將這第七個自己關在了某個特別的地方,如監禁一般保護了起來。

    作為狐族地統治。這種做法或許沒錯。可作為父母。這可就大錯特錯了。

    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喜歡被父母過分保護。更別提被關起來了。

    因此。當狐璜出現在她地面前。帶給她一個全新地觀念。一個反對自己**“父母”地觀念。那簡直可以說和她自己地想法一拍即合。

    同時。有了這只新狐貳作為旗幟。狐璜也能讓自己地“清道狐”概念為更多人所接受。讓更多忠誠地黑狐。為自己而戰。

    現在地新狐貳還只是一個二尾狐妖。論實力她根本不足以給其他地年長狐貳們添加任何麻煩。但因為狐貳不想被更多地狐妖現這個新生狐貳背叛地事實。這才只在暗處進行調查。

    而現在。父母和叛逆地孩子。終于面對面了。

    “作為狐狸的皇帝,你最不能忍受地就是背叛。即使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自己。”言先生打了一個飽嗝道︰“我倒是很想體會一下,被既是自己本身,又是自己女兒地人背叛,是怎樣的感覺。”

    “她沒有背叛,她只是有些叛逆而已。”老四看著手里地瓶子呢喃道︰“就像你們人類的孩子一樣。”

    “狐妖像人類,這件事本身就挺諷刺的,不是麼?”言先生笑道︰“你們準備怎麼做?是殺了她,還是把她再關起來?”

    “我們準備重來一次,這一次,我們會一直有人陪在她身邊;這一次,我們不會再讓她誤入歧途。”老五說道︰“雖然將她重新培養到現在的程度,又要花去至少三百年的時間,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會再犯錯了。“你以為再來一次,你的小寶貝就不會變成一個叛逆少女了?”言先生搖了搖頭道︰“相信我,無論再過多少年,孩子都會是孩子,而你,也還會是你。”

    “我不在乎,如果失敗了,那我們就再來一次。”老五說道︰“總有一天,我們會有一個能代替老六的新狐貳的。”

    “說到你們的小六,她現在怎麼樣了?”文雅悶聲喝完了一整瓶的白水,才插話道︰“好久不見,怪想她的。”

    “只要能給我們添麻煩的,文伍你都喜歡。”老四難得地展開了笑顏,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網吧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狐貳里(二姐)懷里抱著一個用白布包裹起來的東西走了出來,冷冷地說道︰“別再寒暄了,事情做完了,我們回家吧!”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探頭往狐貳懷里的包裹望去。

    在白布中,一只只有兩個手掌大小,通體純白的幼狐,正蜷成一團,睡得香甜。

    “我恨我自己這樣說,不過,老狐狸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文雅也不自禁地感嘆道︰“比現在好太多了。”

    狐貳沒有搭理文雅,只是看著言先生說道︰“雖然中間的過程不那麼盡如人意,不過我的話還是算數的,我欠你一份情。”

    “我的人情債,可不那麼容易還哦!”言先生笑著擺了擺手︰“替我向沒來的幾位問好。”

    狐貳點了點頭,然後和其他兩位一起變成白光飛向天際。

    “都不知道說再見,還是一樣沒禮貌。”文雅嘆了口氣︰“而且她永遠都記不住,我不喜歡文伍這個稱呼。”

    “不對,不對……”言先生著呆,然後忽然之間,他抓住文雅的手便往下跑去。

    “怎麼?忽然想玩一把私奔麼?”文雅疑惑地問道。

    “我們上當了,上當了!”言先生邊跑邊道︰“趕緊上你的法拉利,我們得回去一趟。”

    文雅駕著自己的法拉利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腦袋里卻是一團漿糊。

    “你剛才說的那些。能不能重說一遍?”文雅皺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剛才被我殺了的狐狸,並不是狐禍的頭

    “不,他確實是頭兒。”言先生道︰“可他卻不是編造出這個清道狐理論的人。就他那看到狐貳就嚇得膽破膽地樣子,可能是他自己想出這些曲線叛國的邪教路數的麼?”

    “那會是誰?”文雅問道︰“這和我們又回那大學里的倉庫有什麼關系?”

    “你回想一下,”言先生指著自己道︰“在網吧里,除了狐璜之外,沒有任何一只清道狐認識我。即使是狐璜對我出現在那兒也很驚訝,這就說明。他們根本不知道我介入了這件事。”

    “那又如何?”文雅越聽越糊塗。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們不知道我的話,那為什麼會有黑狐在那里狙擊我們?”言先生指出了關鍵︰“看他的樣子,他是知道我們的。如果不是網吧里出現過的狐狸給他下地令。那又是誰命令他朝我們狙擊的?”

    “另外,狐貳又怎麼會出現在那里?她顯然不會是因為現了狙擊手才追了過來,因為如果她能找得到一只黑狐,她就應該也能找到其他地。更何況只有一只黑狐的話,根本不可能引動她的大駕。”言先生緩緩道︰“她是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而來,一個真正地清道狐領袖而來。”

    “不是那個狙擊手,不是我們,那里還有誰……”文雅剛準備開始抱怨。卻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被她漏掉的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言先生嘆道︰“其實想深一層。狐族鬧出這麼大的動蕩,到最後誰才能得到好處?”

    “誰都沒有好處。”文雅恍然道︰“會高興的人。只有那種以狐的倒霉為樂的家伙。”車再度停到了某大學的藏書倉庫門前,言先生和文雅推門而入。走到了滿是破碎的紙屑和黑色鋼針地書庫大廳。

    這里幾乎什麼都有,卻沒有了一個最該有地東西。

    那本該被射死的狸貓地屍體,不見了。

    那根本該釘在狸貓身上的鋼針直直地豎在地面上,在針尖地尾端,只著一滴血,在黑色上點綴出了一點紅。

    “看那扇窗,”言先生指了指之前鋼針穿射而過的窗戶道︰“從那里,根本就看不到這邊地情況,更別提要射死誰了。”

    “X的,我忘記了,狸貓也是會幻術的。”文雅罵了一句髒口,然後苦笑道︰“這家伙真行,居然把兩個言咒師一起給耍了。”

    “是啊,他一再強調狐和狸的區別,可到頭來,狸貓卻是真正的清道狐。”言先生笑道︰“認識他那麼久,從來沒看出來過,他是有這樣城府的一只貓。”

    上當了,所有的人,都上了這只該死的狸貓的當。

    是它,創造出了“清道狐”的概念,並用這個概念替一只又一只狐洗腦,直到它和狐璜,年幼的狐貳將之變成一個組織。

    是它,在現狐貳盯上自己後,派出殺手狙擊自己,並在隨後詐死,使得狙擊手不得不與言先生對上,將言先生的注意力引開。

    也只有它,才會費勁如此的心力,卻不求任何回報。

    “只要有任何事能給狐族找上麻煩,我都願意參一腳。”它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它的幻術能騙過我們,也就能騙過除了狐貳以外的狐狸。”文雅撿起那根黑色鋼針,凝視著它說道︰“說不定那個狐璜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某個狐族的摩西呢!”

    “這下,恐怕沒人會再覺得狸貓的幻術只是惡作劇的玩意了。”言先生感慨道。

    “你想怎麼辦?”文雅問道︰“我們不會就這樣任由一只貓耍弄我們,然後什麼都不做吧?”

    “我們不用做任何事,也來不及做任何事。”言先生走到那紙做的城堡前,看著這個巨大的杰作,嘆道︰“你還記得之前狐貳對提前消失的自己說了些什麼吧?”

    “做你該做的事去。”文雅明白了,她笑道︰“那家伙已經知道了,而且她準備在我們現之前,自己解決這件事。”

    “清理門戶的事,她還是想親自動手。”言先生重復著狐貳說過的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打火機道︰“我已經在這件事上浪費了太多陽壽了,如果她想要狸貓的話,就把狸貓給她吧!”

    “我說,我從頭到尾都不明白,你鬧騰了這麼半天是為了什麼?”文雅嘲笑道︰“賠上那麼多言咒,結果你得到了什麼?”

    “安寧,現在沒有狐狸會再在我的雞棚里胡鬧了。”言先生打著了火,將打火機拋向了城堡︰“至于那些投資,我總會賺回來的。”

    火,像是貪得無厭的猛獸,瞬間爬滿了整座城堡,並點燃了周圍的書架。

    “走吧,讓我們賺錢去。”言先生轉身,在火光的映襯下走向大門。

    “唔,煙火,我喜歡。”文雅看著火光了好一會兒呆,直到黑煙嗆著了她的鼻子,她才跟著言先生跑出了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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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禍 尾聲︰開心就好

    大興安嶺,黑狐城。

    狐貳(二姐)抱著已經回到胚型的新生狐狸,還有另外自己回到了城市中心的城堡中,回到了她的王座前。

    可此時,早已經有另外一個狐貳端坐在王座之上,自上而下俯視著其余三人。

    “大姐,這麼早就回來了?”狐貳(二姐)笑著將懷里的幼狐捧到王座前的桌上︰“和血參之間的事怎麼樣了呢?我們這里也已經解決了。”

    狐貳的大姐,最年長的分身冷冷地看著其他三個狐貳,臉上沒有一點欣喜的表情︰“你們四個,全部都去了?沒有留下一個人守在這里管事?這是誰的主意?”

    “是我的,”狐貳(二姐)對于老大的壞心情顯得疑惑不解,只得解釋道︰“因為言肆和文伍摻和進來,我不想……”

    老大似乎並沒有心思聽她的解釋,還沒等她說完,便沖到了她面前,一把將扼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倒在地。

    “我記得我說過,不管生什麼事,都要保證有一個人留在城里,你的記性就差到這個程度?”老大怒火中燒道︰“或許等老七真的培養出來之後,我該第一個把你做了!”

    “住手!”老四和老五趕緊沖了上來,將兩人分開。

    “你以為我讓你們呆著只是為了看家麼?”即使是被另外兩個狐貳架著,老大仍在大聲怒吼著︰“是因為我們還留著,她沒有把握打贏我們中任何一個,她才沒有逃!她一直在等我們犯錯,而現在,你給了她她最想要的錯誤!”

    二姐揉著自己的脖子站起身道︰“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老六逃走了。你這個蠢貨!”老大吼道︰“你解決了清道狐和阿璜。卻把比她可怕千倍地東西放了出來!”

    上海。某街道角落里地垃圾箱旁。一只矮小地身影穿過其他互相爭食地野貓群。悠然地走在大街之上。

    雖然它可以變成人。可它還是更喜歡自己狸貓地樣子。

    盡管被言先生半路攪局。壞了它整整計劃了兩年地大事。不過它很確定。這一切已經夠那些高傲地狐們消化好一陣子地了。

    現在。它只需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過個一兩年風頭過了。他便再變成狐妖地模樣。找到下一個笨狐。讓這一切死灰復燃。重來一次。

    狐。永遠是狸最好地玩具。狸貓先生這樣想著。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你不該笑的,你如果不笑,我說不定還找不到你。”忽然,一個小孩子一般身材的女人,一臉笑意地出現在狸貓的面前。

    “該死!”狸貓看著面前出現的人,不驚訝,不害怕,只是嘆了口氣道︰“我是不是玩完了?”

    “沒錯,你玩完了。”狐貳(老三)看著這只引一切的狸貓,說道︰“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只有一句,”狸貓笑得依然是那樣開懷︰“我玩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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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卷︰英雄路 楔子︰夜與英雄


    這個世界。需要被拯救。

    這個世界。需要英雄。器。他所有的一切。只有這些。

    而他。要靠著這些東西。做一件別人絕不敢做。也絕對做不成的大事。

    一件能讓他成為英雄的大事。

    這個世界。有太多腐化的渣滓。他們以禍害別人為生。而且還活得很好。

    這是不對的。這是畸形的。

    這個社會。已經畸形了。它需要被拯救。被一個英雄拯救。

    被他拯救。

    這些黑社會的家伙到底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他們的錢一樣要存進銀行。一樣要被銀行那幾層紙糊的防火牆所保護。

    他很好奇。難道就從沒有人想到過。可以這樣從銀行繞進他們的“後門”。將他們那骯髒的錢全部清空。又或調出他們所有的賬戶交易明細麼?難道在那其中。就找不到一絲不合法的線索?

    他很清楚。並不是沒人想到過。而是沒人敢這麼做。他們有太多的束縛。他們擔心自己的家人、朋友。擔心自己一不小心自己踏過了法律的界限。反而將自己搭進去。

    凡人總是有太多的猶豫。也就是因此。惡人們才能如此猖獗。如此肆無忌憚。是時候。讓這個世界。重新擁有一個無所畏懼的英雄了。

    7%。8%……看著下載的數據條逐漸到達滿值。男子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

    百分之百!數據剛剛確認傳輸完。男子立刻拔下了網線。迅速清空了服務器里的所有記錄。並將數據移進了U盤。

    這還不夠快。對手也養著不少有能力的家伙。等他們發現之後。估計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可以摸到這里。

    只可惜。到了那時。男子早已消失不見了。

    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必須要拋棄自己以前地身份。就像所有的英雄們都做過的一樣。

    男人將U盤塞進了口袋。披起了大衣。走出了這間他居住了三個月的暫時住所。

    沒人知道。這樣一個邋遢男子。這樣的一個小小U盤。會引出怎樣的一場瘋狂鬧劇。

    一場。腥風血雨的鬧劇。

    這一夜。大雨滂沱。

    三天後。楊浦區。某派出所。

    大雨。仍在下著。一點轉小的跡象都沒有。

    在剛剛進行的一次例行的紅燈區清掃中。又有數十名妓女和十多個嫖客落網。現在所有地警察都在忙著登記關人。收繳罰金等等等等。

    只是。在這些人之中。卻有一個奇怪的嫖客。被關在了一間獨立的審訊室中。許久都沒有人進去過問。

    倒不是這里的警員不夠盡職。只是在之前三位進去審問的警探兩個像是見了鬼一樣跑了出來。最後一個更是沒撐過五分鐘便哭得像個孩子似地奔逃而走。之後便再也沒人想去招惹這個燙手山芋了反正要審問的人有那麼多。也沒人會在乎誰先誰後的。

    過了三小時後。忽然有幾個披著雨衣的人。毫不客氣地推開派出所的大門。並直沖所長的辦公室。

    在一番交涉之後。所長親自打開了那間審訊室的門。讓其中雨衣眾中的其中兩人走了進去。

    “老戴。那是誰啊?看上去好臉熟啊!”一個已經快要退休地老資格警探上前和所長耳語道︰“難道是總局地人?”

    “哎。老胡啊。你要退休了。就好好地過好日子去吧!”所長若有所思地長嘆道︰“而我們這里。恐怕要出大事了。”

    這一夜。大雨依舊滂沱。

    一走進審訊室。一人就立刻將房門關了起來。然後站在門旁。另外一人則褪下了雨衣。露初了自己硬朗的面龐。

    “我的名字是趙毅。是市總局刑偵反黑別動隊的隊長。我有話要和你談一談。”硬朗的中年男子翻開桌上的簡報。看著被審訊地資料道︰“王榮華先生?這算是什麼破名字?”

    “這你得責怪我的父親去。”被審訊的男人懶懶抬起頭。面無表情道︰“什麼時候起。反黑組的警察開始管起嫖宿案來了?”

    “你嫖宿了麼。王先生?”趙毅一臉冷峻地問道。

    “說實話?”被審男子微微動了動嘴角。算是笑著回應道︰“我是去替一個妓女初靈的。她被一種叫做蕩魄地怪給纏住了。如果不是我去得及時。她已經被那怪吸盡陽氣而亡了。”

    “所以。你就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替那個**的妓女初靈?”趙毅笑道︰“按她的證詞。你可是出乎意料地凶猛啊!”

    “不管你相信與否。有些事是必須得做的。”被審還是沒有什麼面部變化。

    “我相信。這才是我來這里的原因。”趙毅放下了那毫無意義的文件。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面前男人的真名︰“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諭天明先生。”

    這一夜。文雅獨自一人在家。在言先生的家。

    雖然名義上她的房間在言先生的隔壁。可實際上。一天中的絕大多數時間。她都賴在言先生的房間里。任由言先生冷嘲熱諷。她自巋然不動。

    到了現在。言先生連趕她走的力氣都沒了。兩個人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像一般的同居情侶當然了。是同居不同床的那種。事實上文雅也嘗試過幾次借著夜色偷襲。卻都被言先生直接抬腳給踹了下來。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當兩個小時前言先生說自己要去找幾個他所謂的“警察朋友”談心而離開之後。文雅立刻便覺得無聊起來。

    要是換作以前。文雅會隨便找幾個富人殺殺解解悶。可現在。文雅能玩的就只有言先生所養的那只道格了。

    “來。道格。去撿那個球!”

    ……道格斜眼看了看文雅丟出去的球。沒有任何反應。

    “來。道格。吃肉骨頭!”

    ……道格站起身。調來個頭。用屁股沖著文雅。倒頭繼續呼呼大睡。

    真是狗通人性。這家伙和他主人真是一個調調。文雅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進里面的房間看起她非常不情願看的大陸深夜檔偶像劇來。

    “五千年?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吧!”文雅看著電視機里糾結的男女。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文雅一抬手。忽然有數百張只有拇指大小的紙片從她的袖口飛出。如同千百只蝴蝶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如果你細看的話。還能現每張紙上那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字。

    這是“文蠱生用言咒紙”的2。0版本。便于攜帶。便于藏身。文雅閑來無事制作了好幾份。以免再生像上次那樣忽然恢復能力。結果卻要到處找紙的事。

    真是的。準備工作做那麼全。到頭來那家伙不肯咬我舌頭。那不都是白搭?文雅嘆了口氣。無趣地操縱著紙片全飛回到袖口之中。

    言先生的血對于禁言咒的抑制效果。到底是如何起效的呢?要不要把他綁起來。當作一個解咒用的移動儲血罐呢?可老是恢復個幾分鐘就要昏倒個幾分鐘的。那也不是個辦法啊……

    “叮咚。叮咚。”就在文雅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門鈴一響。文雅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警惕地沿牆走到門邊。

    言先生回家肯定是不會敲門的。而言先生也不會隨便把住所洩漏給其他人。那這個敲了半天門。卻還不報稱自己是“清潔打掃”來的人。一定有些蹊蹺。

    “叮咚。叮咚……”門外這位也是不客氣得可以。沒人應門。他便按個不停。

    文雅看了門旁的道格一眼。這大胖子打鼾打得正開心著。居然完全不為吵鬧的鈴聲所動。文雅這一個多月折騰下來。已經對言先生的這只寵物有所了解了。如果它睡得如此香甜。那門外的這個人再強。恐怕也就是個普通人類而已。

    出于殺手本能的謹慎。文雅又等了一會兒。才趴到門前透過貓眼往門外望去。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頭扎眼至極的藍色頭。然後便是一張到處都掛著銀環的笑臉。

    是海沉暮。海天房地產的少爺。赤光會的少當家。(忘記這個人物的請溫習第四卷)他來這里做什麼?

    “。雙手插在兜里喊道︰“我問過前台了。他們說雖然你的房間在隔壁。不過敲這扇門更容易找到你。”

    “是海大帥哥啊。找我有什麼事?”文雅隔門喊道︰“抱歉我不太喜歡以我的真面目示人。我本人可是很內向很怕羞的。”

    “如果你不出來見我。那我這兩大箱子錢要送給誰呢?”海沉暮將箱子拎到貓眼前晃了晃︰“我希望你能幫我殺一個人。文蠱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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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卷︰英雄路 第一章︰話分兩頭(1)——人類核武器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們一定要這麼說話麼?”

    海沉暮按照文雅的要求用手機撥通了言先生房間的分機,可赤光會的少當家顯然不喜歡這樣與人談“生意”的感覺。

    “我是個謹慎的殺手,這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文雅對著話筒笑道︰“怎麼了?海家少爺現在應該是除了顧大少之外最春風得意的人了,還有誰能讓您來付錢找上我?赤光會里可有的是殺人越貨的專家啊!”

    “如果你指的是三武成軍,或洪帥的瘋子部隊的話,我只能說,我讓你失望了。”海沉暮的笑聲中帶著一絲苦澀︰“那些家伙現在都不聽我的,赤光會內部的勢力紛爭,比你所能想象的還要復雜太多。”

    “所以你現在成了被架空的溥儀麼?”文雅笑道︰“如果你想讓我替你殺光他們,那可不是兩箱錢能付得起的賬了。”

    “他們是問題,可不是現在要的問題,我暫時還沒有心思管這些。”海沉暮嘆道︰“你聽說了麼?南十字盟的家伙們回來了。”

    南十字盟,赤光會的最大死敵,在幫會老大的二兒子王天嗣死在海沉暮手上之後,他們便偃旗息鼓,退出了大上海,在其他城市的斗爭里也都轉向了保守與退縮剎那之間,赤光會好像已經贏得了這場“台面下”的戰爭。而南十字盟,也似乎就此退出了歷史地舞台。

    可所有人都知道,南十字盟從來不會放棄,南十字盟也從來不會知仇不報。

    只有一種情況下。南十字盟會把一個地區所有自己人全部撤走,這種情況之前生過兩次,而兩次的結果,都是南十字盟的反撲與大勝。

    “你不是想告訴我。王釋淵那家伙要來這里吧?”文雅皺眉道︰“那個被你殺死的家伙地親弟弟,要來這座城市吧?”

    “沒錯,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一個人親自到這里來請你了吧?”海沉暮撓著頭道︰“我想讓你,去殺死這個人類核武器。”

    王釋淵,南十字盟總瓢把子王四海的三兒子。死在海沉暮手上的王天嗣的親弟弟。

    也是南十字盟最致命地武器。

    赤光三武,響馬雙刀,南星一魔----這是這片土地上最大的三個勢力里,最具代表性,也最強大的三組人。

    他們是,黑暗社會里最強的六個人類。

    而在他們之中,被公認最可怕的一個人,便是南十字盟的王釋淵,被稱為“人類核武器”地王釋淵。

    最強的人。是南十字盟內部對他的評價。

    沒多少人配得起這個稱謂。正如同沒多少人配得起他的外號一樣。

    可他配得起,王釋淵配得起。

    事實上。除了他那極具人格魅力與統帥力的大哥王帝深之外,他才是南十字盟迅猛崛起的關鍵。

    五年前的六月一日。在被南十字盟稱為“血腥兒童日”的這一天,他用足了整整二十四小時。將整個洛陽城里總計153名赤光會成員,全部殺光。

    這話說起來簡單,但在上百萬人里精確地找到所有隱藏的敵人,而且一路上完全不被人現,不被人將消息傳出去,可不是那麼容易地事。

    上百條人命,悄無聲息地消失。或許核武器地破壞力足夠,但和王釋淵比起來,它的精確性簡直不值一哂。

    他就是,人類核武器。

    笑了,文雅笑了。

    文雅從很早以前就想和這個王家地武器會上一會,只是因為從沒人付錢請她對付這家伙,而文雅也從來不免費對付任何人,所以他們一直在擦肩而過。

    最強的兩個殺人,一直在擦肩而過。

    “你知道,如果我殺不成地話,你的結局就不會太舒服咯!”文雅笑道︰“這些年多少次聽說有人拿多少賞金買這家伙地頭,結果每次都是懸賞的人自己的頭沒了,你不是沒聽過這些故事吧?”

    “你覺得我不找人殺他,他就會放過我這個殺兄仇人了嘛?”海沉暮說起來倒是挺釋然︰“而且他們之所以都沒買到王釋淵的頭,是因為他們都沒找到收費最貴的那個人。”

    “和赤盾結盟的你,顯然就不會對于生死的大事那麼摳門了。”文雅的聲音聽上去是如此歡樂︰“把那兩箱錢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海沉暮的語氣中立刻揚起了一種欣喜。

    “意思是這單生意我接了。”文雅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就讓文斷頭,去會一會核武器吧!”

    諭天明很驚訝,他沒有想到,一個警察居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兩秒鐘後,當諭天明轉頭注意到靠近門邊的另一位被雨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警察後,驚訝立刻變成了理所當然。

    “是言吧?”諭天明道︰“把自己裹成那樣做什麼?你知道阿暗可以看出你是誰的。”

    守在門口的“警察”聽到這話,嘆了口氣,脫下了那套厚重的雨衣,露出了自己一直帶著壞笑的臉。

    “你能讓阿暗離開點麼?”言先生皺著眉指著一無所有的空氣道︰“雖然我不開眼就看不到他,但他讓我周圍的空氣變得太陰濕了。”

    “阿暗。回來吧!”諭天明依言命令道︰“別嚇著旁邊這位趙警員才是。”

    “我看他已經嚇過好幾個了。”趙毅拉開諭天明對面地座位坐了下去︰“現在,讓我們來討論一下你能幫我做的事吧!”

    “言,這是你的朋友?”諭天明沒有搭理趙毅,反倒轉頭朝著言先生說道。

    “你知道。我從來不和人交朋友的。”言先生一副不管事地態度道︰“他昨天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個很不錯的價格,不過暫時還不能算是朋友。”

    “是嘛?那樣我就放心了。”諭天明說著朝趙毅擺了擺手道︰“阿暗,動手!”

    話音未落。剛坐下的趙毅忽然像是被魚鉤掛住的小魚一般被整個提了起來,然後又被猛地甩到一邊地牆上,出響亮的撞擊之聲。

    “唔!”趙毅悶哼一聲,然後重重地摔到地上。

    “讓我們來確認一個簡單的事實。”諭天明從座位上站起了身,隨手將原本銬著自己的手銬扔到一旁,走到趙毅的身旁說道︰“我幫助人類。只是因為我自己願意,沒人可以自認為我會幫他做什麼,沒人可以命令我替他做什麼。你如果再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就永遠把你釘進這堵水泥牆壁里,你聽懂了沒?”

    “咳咳……下馬威麼?”趙毅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地。”

    “他不會。我會。”一個陰森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趙毅耳邊響起︰“鑒于你這麼討人厭。我猜這次天明那家伙會對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阿暗是麼?”趙毅轉頭,可我相信你在聽過我的報價之後。就不會那麼做了。”

    “我不是門口那個家伙,我不和人做生意。”諭天明面無表情地說道︰“在我眼里。只有需要幫助的人,和不需要幫助的人。而你,明顯屬于後。”

    “那麼說來,之前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名叫林雨地女孩,應該是你所說地前一種咯?”顯然,趙毅沒有閉嘴的意思。

    而這次,趙毅終于踩到了諭天明地虎尾。

    老虎的尾巴,可不是普通人應該踩地。

    “我改主意了,”諭天明退後了兩步,冷冷地說道︰“阿暗,宰了他!”

    “了解!”空氣中的虛無應了一聲,立刻有兩股勁風卷向趙毅。“他地意思是他能幫到你的女朋友!”為了不讓事情一不可收拾,言先生終于跨步攔在了趙毅的身前喊道。

    聽到言先生的話,不需要諭天明下達命令,阿暗所卷起的陰風就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

    “我知道那個面癱喜歡這個林家女孩,我倒沒想到,小鬼暗你也一樣麼!”言先生頗為驚訝地說道︰“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孩就把你們倆都征服了?你們想雷死我麼?”

    沒有理會言先生帶著挑釁的調侃,諭天明直視著趙毅說道︰“你說你幫得到阿梅?怎麼個幫法?”

    “林……阿梅……不管你是怎麼稱呼她的,可她在我們的警局里有很多的案底,多到我只要和上層打個招呼,就可以給她簽通緝令。”趙毅笑道︰“而我,可以將她全部的案底清除。”

    “……好主意,不過沒什麼用。”諭天明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我可以直接給她一個假身份,這樣要簡單很多。阿暗,宰了他!”

    “我還沒說完!”趙毅趕緊說道︰“那個只是小禮,之後要說的才是大禮。”

    “麻煩你說快一點。”空洞虛無的聲音不耐煩道︰“一會兒殺一會兒不殺的,我很累的。”

    “三天後的某個時間段,有一艘特殊的貨輪會在某個港口登陸。”趙毅帶著自信的笑容道︰“在這艘貨輪上的某個集裝箱里,儲藏著最新型的實驗藥物,至少三年內還不會上市的,治療亨廷頓舞蹈癥的藥物。”

    諭天明聽著,眼角微微有些浮動。

    言先生看得出來,諭天明已經心動了。

    “最新的實驗藥物?”諭天明問道︰“我怎麼知道這種藥物會不會起效?你這個反黑組的警探,怎麼會知道海運方面的消息?”

    “每個人都有他的特長,也有他的門道。”趙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起效,可據我得到的消息,這可是美國方面最近十年里對亨廷頓舞蹈癥得出的最大進步了。”

    “……好吧,”諭天明難得地嘆了口氣︰“你要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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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英雄路 第一章:話分兩頭(2)——戰爭/言之血


在戰爭中,沒有勝者。只有死者。


“……我還是搞不清楚,”諭天明看著搬了張椅子坐到他旁邊的言先生,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會也在這裡呢?”

“我和你一樣,都是被他請來的人啊!”言先生理所當然道:“如果不是我,他怎麼可能找得到你?你可別忘記了,你那些所有的偽身份和假證件,可都是三年前我替你制作的。”

“這也是這幾年來,我很少使用到它們的原因。”諭天明抬頭看著趙毅道:“你都有整個上海最高效的尋人者了,你還找我做什麼?”

“如果人可以找到的人,那基本上我們警察都可以找得到。”趙毅點了根煙道:“可我要找的這個家伙,卻用不是人的方法,將自己隱藏了起來。當我問這位言先生,誰能替我找到不是人的家伙……”

“我就告訴他,這是你的專長。”言先生接過話茬道:“然後這家伙說什麼都要把我拽過來,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想找我做什麼。”

“找到他,並不是事情的全部。”趙毅吐出了一個煙圈:“事實上,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血腥的開始。”

“言,你的朋友說完都這麼文縐縐麼?”諭天明問道。“都和你說了,他不是我朋友。”

華夏,男,21歲,某二流大學軟件系專業,大三時因長期翹課及考試作弊被勸退,父母早年發生車禍雙亡。\///其他資料,無。

這個華夏的名字聽上去很是硬氣,可就趙毅提供的相片看來,這只是一個其貌不揚,身材矮小,骨瘦嶙峋的普通男子罷了。

像是這樣的男孩,絕對是從小就被人欺負到大,性格孤僻不合群。既沒有朋友也不招人喜歡的類型。

“你還真說對了,”言先生看著這張照片說道:“這樣的人即使真地消失了,恐怕也不會有人在意到。”

“是麼?他和別人有什麼不同麼?”諭天明還是一樣對於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敏感度低下。

“……我開始懷疑我的推薦是不是錯了。”言先生嘆了口氣,朝趙毅問道:“就靠這張照片,你想讓我們從上海的整整三千萬人裡,找到這個無親無故無朋的無業游民?”

“不只是找到他。你們還要把他安全地送到我給你的地址。”趙毅說著遞上一張紙條,面色凝重道:“就我個人理解,其實後面這個任務要遠比找到他難得多。”

“所以,我們不但要當檢察員,還要當快遞麼?”言先生指了指自己和諭天明道:“你確定,一個普通人需要兩個言咒師來護送?你知道我們是……”

“我很清楚你們是誰,我的弟弟三年前就在柒的援助部隊裡服役過。所以不要認為我對你們不了解。”趙毅打斷了言先生地話:“你以為想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就這麼容易?你以為能找一個人完成的事,我會找上兩個?”

“聽這話的意思。\他不像是想讓我們找一個人,”諭天明木然道:“倒像是想讓我們來引發一場戰爭。”

“諭先生的這句話倒是說得差不多到了點。方向卻錯了,”趙毅搖了搖頭:“我不是想引發戰爭。是想阻止戰爭。”

趙毅說話的樣子甚是凝重,看來他不是在說笑。

“趙警官。如果你不是在講一個很不好笑地笑話的話,”諭天明面色陰沉道:“那你最好趕緊給我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先生坐在諭天明的身旁,臉上也難得地沒了笑意。

言先生和諭天明都知道,“戰爭”這個詞意味著什麼。

滿地的鮮血,塗炭的生靈,還有無處可去的游魂野鬼。

人們戰爭是為了勝利,可在言諭二人看來,戰爭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勝者。

只有死者。

“戰爭,我喜歡。”阿暗吹著口哨道:“這次又可以吃個飽了。”

“阿暗,閉嘴。”諭天明沒好氣地喝道。

“別和小鬼暗矯情了,來看看這個。”言先生掃了眼檔案資料,然後遞給了諭天明道:“這家伙在一星期前,買了足有一個月地應急食物,然後還從網上訂購了一些防狼噴霧,刀具還有電棍……”

“你是想說,他早就計劃好要進行長期隱藏行跡地生活,而且還知道自己會被人跟蹤或者追殺,所以才買了這些防身工具。”諭天明沉吟道:“這家伙到底做了什麼?還是想要再干些什麼?”

“說實話,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趙毅那張硬氣地臉上浮過了一絲無奈:“我能告訴你們的是,我誠懇地建議你們以最快地速度找到這個華夏,然後在其他意外沒有發生之前,把他交貨了事。”

“既不告訴我們原因,也不告訴我們會發生什麼,然後想讓我們按你說的去做?”言先生譏諷道:“你居然還說你很了解我們?”

“我也很無奈。不過我也知道,只要有足夠地價碼,你們也會偶爾做些例外的事,不是麼?”趙毅牽動嘴角笑了笑:“我相信我給地報酬已經足夠豐厚,而且你們還能阻止一場戰爭,這些還不夠讓你們做一件對你們來說,毫不困難的快遞任務麼?”

沒人回答趙毅,諭天明和言先生只是默契地對望了一眼,然後便是沉默。

“看來又有熱鬧可以湊了。”阿暗幽幽地說道。

在趙毅的通融之後,諭天明很快就被放了出來----其實派出所的警員們也恨不得早些送走這尊嚇死人的大佛。

市局警察總是很忙,出來沒到兩分鐘,趙毅就帶著他的人撇下言諭二人離開了。

“想搭便車麼?”言先生拉開了“借來用顛顛車鬼知道多少號”的車門,做了個“請進”手勢。

“我有些好奇。”諭天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頂著那張撲克臉道:“那個趙警官看上去可不是你那慣常地客戶類型,他會為了抓一個犯人而給你送陽壽?我相當懷疑。”

“木魚一號的腦袋永遠是這麼不知變通。”阿暗又一次插話道,而且這次,他還帶著一股白霧形成了隱隱約約的一張臉:“用屁股猜都知道,那個姓趙的肯定和當初的政客們一樣,是在用別人的命付賬啊----雖然我並沒有屁股。”

“又是死刑犯?”諭天明的聲線中隱隱透出一絲不滿:“我還以為你已經不玩當年的一套了。”“你放心,這次走地程序和以前不同。不會被那些人注意到的。”言先生毫不在意道:“話說回來,反正他們都要死了,何必浪費他們的陽壽呢?”

----這不是言先生第一次和政客或者警方合作了,即使是在“柒”解散之後,也不乏總有些不同國家的熟人會找上言先生,而言先生對於這些掌權者們那報酬豐厚的要求。也從來不拒絕。

只不過,這些從政者當然不會願意為了一件事或者一樁醜聞就賠上自己的性命,可他們也總有辦法讓別人替他們付賬。而這些聰明人最常見地“付款”方式,就是利用“死刑犯”。/\

雖然言先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可他們總能在這些人行刑之前幾小時讓言先生和他們見上一次面,而且還能讓他們自願付出自己所有的,顯然他們也是用不上陽壽。然後等他們一上法場。槍聲過後。所有的證據便灰飛煙滅。

輕松便利,毫無後遺症。而且雙贏的方式,成了言先生和那些可以操縱別人生死者們的最愛。

“我實在是對你的反感覺得莫名其妙。”言先生打著哈欠道:“我取走了那些死刑犯的陽壽,讓他們不用變成縛靈受折磨。也讓這些煞氣極重地家伙不會變成地鬼或幽煞,減少了你地工作量。你為什麼還要感到不高興?”

“你的嘴總能為你地行為找出千百條理由,”諭天明冷冷道:“而你也該知道,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我都不會喜歡你的所作所為。”

“我也不喜歡,”阿暗在旁幫腔:“你讓我少了很多美味地敵人。”

“好吧,我也不需要你們喜歡我。不如這樣,”言先生指了指車道:“你只要負責找到他,我會負責把他送回來,這樣你就可以省去一半的麻煩事,也可以和我少相處一會兒,你覺得如何?”

“……成交。”諭天明拉開了車地後門坐了進去,然後說道:“趕緊開車吧,讓我們快把這件麻煩事料理了,我還有其他幾個縛靈要去度呢!”

“悉聽尊便。”言先生說著上了車,慢慢地打起火來。

在海沉暮留下的箱子裡,除了大把地鈔票之外,還有一張寫著地址的便條。

只有一個地址?你好歹也給我張照片哪!當文雅來到了目標所在的四星級旅館外,隔著一條街從自己的法拉利裡用望遠鏡觀察著所有進出的人時,她不禁在心裡抱怨起來。

說起來,這也不能怪赤光會的少爺,王釋淵是一個和文蠱生一樣低調的人物,即使是在南十字盟內部,也只有領導階層的那麼幾個人,才見過他的真實樣貌。

不管他到底是誰,這個“核武器”哥們非常擅長掩藏行跡,文雅已經蹲點了兩個小時,都沒有看出一絲有大人物入住的跡像。如果不是海沉暮真的消息渠道異於常人,那就是他的信息出錯了,不管是哪個,文雅都得混進那個旅館才能加以證明。

如果是以前,文雅只要隨便操縱一個人,然後讓他再操縱另外一個,就可以進入自己像進的任何一個地方。

只可惜,這個方法已經不適合現在的文雅了。

文蠱生從高聳的雙峰之間取出了一個纖細的玻璃管,裡面晃蕩著大約10L的亮紅色液體。

當文雅知道了言先生的血有暫時抑制“禁言咒”的效果,她就一直纏著言先生軟磨硬泡,想要一些血來防身----畢竟她在“文斷頭”時期得罪了太多的人,並且她許諾只要得到了血,就會一個月不再跟著言先生,不再讓他沒心情工作或是找些新美眉嘗鮮,這對於不勝其擾的言先生來說,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根據上次的經驗,我的血至多只能讓你在五分鐘內恢復正常,之後你大概會昏過去十到十五分鐘才會恢復正常,而且我只給了你一次的量,你最好省著點用。”言先生在血遞給文雅的時候,做出過這樣的警告。

如果真按言先生所說的,那“言之血”的作用,恐怕只能是防身了。

----可如果文雅會做事守規矩,她也就不是文雅了。

在從乳溝裡取出一根試管之後,文雅又從自己的腰上取出了三根試管,左右腳的高筒靴裡各一根,最後她拔下了頭上的超長發簪,擰開了簪尾,從長管裡取出了最後一根。

在言先生忙著尋歡作樂,折騰自己顧客的這大半個月裡,文雅做了許多的實驗,她所得到的結論,就是三毫升的狐血,兩毫升的泰伯夫藥劑混合四毫升的赫拉之淚,再配上十分之一的“言之血”,一樣可以起到“五分鐘還原”的效果。這些材料雖然稀少,不過“不差錢”如文雅之流,總能在黑市裡找到它們。

在用了其中的三管當做試驗材料,並習慣“山寨貨”帶來的副作用之後,文雅將剩下的七份變成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武器。

----顯然,她並不只准備用這些血來防身。

“階段一:偵查。”文雅說完,便打開了其中一管的蓋子,一口氣將之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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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英雄路 第二章:饕餮蝴蝶(1)——刺客

饕餮:傳說中可吞食天地,在吃盡世界之後,只能將自己也吃掉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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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色中,很少有人能注意這股沿著地面飄入旅店裡的粉紅色霧氣。

“唔,能用這個視角觀察世界真好。”文雅吹了個無聲的口哨,然後將自己分成數十份,對旅店的每個房間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不出五秒鐘,文雅便找到了唯一一個氣氛詭異的房間。

雖然從房門外看上去和別的房間別無二致,但當幾十分之一的文雅從門縫鑽了進去,她首先看到的便是兩個全副武裝的保安靠在門旁,似乎在隨時防備著從門口闖進來的人。

景觀最差的房間,窗外全是樹木遮擋,最靠近通風口和安全通道,基本上只要守住了門,這裡就是一個人造堡壘——南十字盟的保鏢,實在是比之前文雅所遇到過的所有保鏢群都要專業,也都要棘手。

幸好,現在這個狀態下的文雅雖然傷害不到別人,卻也一樣不會被任何攻擊傷到。

文雅不能冒險嘗試控制這些受過專門訓練的保鏢,這些家伙的精神都足夠強韌,即使不能阻攔文雅的洗腦控制,也會掙扎到被別人發現為止。

如果被發現,那就是失敗。進這裡的問題先撇到了一邊,那陣貼地前行的薄霧從客廳轉進了臥室,想至少也要確認到王釋淵的長相,好在之後策劃襲擊。

可當她又穿過了一道門牆,她卻看到了遠比自己想看到的多得多的東西。\//\

在三秒鐘之前,文雅還以為這個“人類核武器”一定是個做事謹慎,小心翼翼,生活作息像是言先生一樣有條不紊的家伙。可當文雅看到了那個房間中央地巨大浴盆之後。她就知道她地想法錯了。

這是一個由三十多塊一米高的桃木木板拼接成的,直徑足有四米多的大型浴盆。為了擺置這個木盆,那原本在房間中央的雙人床都被掀翻到了一邊。

光是運送這些桃木板,就要一輛小型貨車了,更別提那個和浴盆一樣大小,正好罩住整個浴盆的薄紗浴帳了。

看起來,這個王釋淵非但不審慎,而且還鋪張浪費得可以。

就在文雅准備鑽進浴帳一探究竟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坐在浴帳兩側的兩個人。

文雅先看到地。是那兩人身上最顯著地特征,也是他們職業才有的特征。

“該死!是禿驢!”發現兩人身份的文雅趕緊藏到了房間的最邊角,不再冒險靠近那個水桶任何一點。在水桶的兩邊,筆直地立著兩個高頭大馬,光禿的頭頂上按著九個香爐印的和尚。

和尚,尤其是像這兩位一樣脖子上掛著大串佛珠。無論走到哪兒都直著左掌擺著禪印地和尚,是文雅最討厭的生物之一。

站在木桶右邊的年輕和尚一身的粗麻布衣,右手扶著一桿一人高的禪杖,而禪杖頂端掛著地數十條白黃相間的布條,布條上用梵文龍飛鳳舞地書著各式的經文。

這兩個不是普通的和尚。是“智僧”——游蕩在那些仍然相信鬼神之說的荒野之地的雇傭僧兵。

這些僧人與那些靜心修佛的老派僧人們不同,他們不會每天來到佛堂做早課,也不會在廟堂裡練武強身,他們甚至從不去任何寺廟掛牌,除了他們自己外,也沒用任何廟宇的主持肯承認他們也是佛祖的門徒。

但是,他們的強悍卻從沒有人懷疑過,他們雖然從不殺生,卻比任何殺手更讓人聞風喪膽。只要你付給他們足夠地錢,他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達成任何目標。

文雅不喜歡他們。因為文雅很清楚,這些智僧不但可以鬥人。他們也可以戰鬼。一個真正地武行智僧,可不比在大道盟修煉多年的道士好對付到哪兒去。

文雅往左邊看去,左邊地衣著的顏色要比右邊那位艷麗上許多,布衣上還打著黃色的格子,他的年紀看上去也稍長一些——可能在級別上也要高上一級吧。

幸好,這個房間裡因為有人在洗澡而充滿了霧氣,文雅的靈霧並沒有那麼顯眼,不然的話,恐怕現在智僧的禪杖已經朝她攻過來了。

兩個職業保安守門,兩名智僧隨侍在側,這個“核武器”的排場可夠大的。/\文雅的頭開始疼了起來,因為即使是自己,也沒有那個自信絕對可以在五分鐘裡搞定這幾位,而自己一旦失敗,那可就有長達十五分鐘的昏迷時間,這個危險度可就驟然提高了。

文雅其實並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死活,可她理想中的死亡方式耗盡陽壽後離開,而不是被黑社會的混混拷打致死,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文雅心理一邊盤算著如何在之後設計將兩名智僧引開後,再對目標進行攻擊,一邊悄無聲息地朝門縫鑽去——她可不想再停留太久,這個時候如果被智僧發現自己,那可對之後的伏擊沒有什麼好處。雖然這次沒能看到目標的長相,可也知道了他的位置和保護情況,這一瓶“言之血”也算是用得不枉

“兩位大師,我們好像來客人了。”雅剛准備離開的時候,浴帳忽地冒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被發現了?文雅心下一驚,趕緊將霧氣鋪陳開去,准備應對對方的攻擊。

——沒有攻擊,兩個智僧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浴帳裡的人也依舊在水中泡著,可房間原本緊鎖的門卻“砰”的一聲開了。

門一開,兩個黑影立刻從門外飛了進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是原本守在整個套房房門口的那兩個保安。他們現在都已經沒有了呼吸。/\而且脖子上都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劍傷,一劍斃命。

這兩個身材魁梧,警惕性極高的保安,居然在文雅和智僧們沒有絲毫察覺地情況下,就被悄無聲息地殺了。

而第一個發現這點地,居然是一直躺在桃木浴盆裡的家伙。

看來,除了文雅之外,這裡還有其他的“訪客”。念及此。文雅立刻催動激活那些在她發現房間之後。已經被她切換至半休眠狀態的其余“霧態靈魂碎片”,全部朝這間房間湧來,想看看這群來犯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是,率先到達的文雅的分身,卻在進入套房門口的時候,毫無征兆地變成了一股青煙,消失不見。文蠱生其他的分身立刻停止了前進。它,發現了被貼在房門外地黃色布條。

文雅認識這個符咒,這是高級道符送靈符,只要在房門上貼上這個,任何身上帶著些許陰氣地牛鬼蛇神都無法進入。

是道士。大道盟的道士!文雅剛想明白,那三個來犯的殺人者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三人統一的黑色夜行衣打扮,只露出兩個眼睛,中間的一人握劍,左旁的那位則手持著兩色的道符,而右邊地黑衣人則雙手捧著一柄銀灰色的浮塵。

在看到三人後,那手持禪杖的智僧立刻如臨大敵一般橫身擋在另外一位彩袍智僧身前,雙目如電地盯著對面三個黑衣人的一舉一動。\

“茅山靜惠,攜嶗山信遠,太合山松定。恭送二位上路!”持劍的黑衣人作來個揖。然後便仗劍朝遲杖地智僧刺去。

“報上名號,你們也是鼠輩。”年輕的智僧不屑地一哼。然後便將禪杖舞得虎虎生風,朝著黑衣人砸去。

光瞧這聲勢,如果這個靜惠以劍硬接這一仗,必然落得劍斷人亡的下場。

幸好,他不需要硬接。

右邊的黑衣人舞起浮塵,浮塵前端的絲線忽然猛地伸長,如千萬條蛛絲般卷上了智僧的禪杖,接著他又猛地一拉,靠著如牛皮鞭般堅韌的塵鈞的一杖給勒停在了半空中。

靈蛇浮塵,太合山派系的牛鼻子最擅長地武器,一旁觀戰地文雅想著,這一定就是那個叫松定的道士了。

松定地浮塵剛讓智僧的禪杖失去威力,劍道靜慧立刻轉擋位削,斬向智僧持杖的左臂。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年輕智僧身後沉默不語的彩袍智僧忽然開始念念有詞,在他快速地完成了一段經文的念誦後,一道黃光忽然從年輕智僧的手臂內部朝外釋放開去,變成了包裹他左臂的金色薄膜。

“叮”靜慧的劍與裹著金光的手臂相接,竟發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響。靜慧那把悄無聲息就要了兩名保安命的劍,居然只在智僧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白痕。

“信遠,後面那個是祝行智僧,解決他!”靜慧一邊用劍光罩住持杖僧,一邊朝左邊的黑衣人吼道。

被稱為信遠的黑衣人用雙手用力擲出的八張不同顏色的道符做出了他的答復。

這八張符咒中,有爆裂符,有麻痺符,也有可以讓人三分鐘內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強光符……被這些符咒中的任何一張擊中,都會有驚人的“視覺效果”產生。

彩袍智僧當然不准備被這些符咒擊中,它們剛離開黑衣中年和尚便從脖子上摘下了佛珠開始念誦著梵文的經文。

看這個智僧面不改色的樣子,如果被他念完了這段經文,這些符咒應該還難不倒他。

——讓難不倒人的問題變成一個可以難“死”人的問題,這可是文蠱生的專長。

智僧剛念出了一個字,忽然有股粉色的霧氣從他的嘴鑽了進去,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咽喉,讓他完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抱歉,雖然我也不喜歡牛鼻子,可我卻很樂意他們替我解決麻煩。”在失聲的同時,智僧還聽到一個妖媚的女聲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智僧沒有時間驚訝,也來不及思考,因為等到那陣阻塞感消失後,所有的符咒都已經飛到了他的面前。

爆炸,強光,巨響,毒氣一下子全在這個房間裡炸裂開,讓所有擁有五感的正常人全都本能地屏住呼吸蹲到了地樣我們也不能動啊!”靜慧叫罵著躲到了信遠用保護符所圍出的安全區內,這條一米長的符布畫出了一個毒氣和爆炸效果都無法穿透的半圓,而來襲的黑衣道士三人組現在就藏身在這半圓的另一側。

“你說要解決他,我看這下應該是全解決了。”信遠歪著頭道。

他說的沒錯,在無保護的況下,即使沒有被近距離爆炸給弄殘,沒有被強光和巨響折磨得既聾又瞎,也肯定逃不過毒氣的侵襲。

“應該成了吧?”松定收起浮塵,看著面前一片光亮的迷霧道。

“如果我是你,我會等看到屍體才說這句話。”

那個浴帳中的低沉聲音再度響起,然後,整個房間裡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呼吸的聲音。

有人在吸氣,可他呼吸所發出的響動,卻比噪音最大的吸塵器還要吵耳。

過了一會兒,那些原本應該繼續往外擴張的刺鼻氣體,忽然開始包裹著光線進行迅速的收縮。

不消片刻,氣體變成了一個拳頭大的球體,而那個聲音的主人又是猛力地一吸,全部的東西都從被吸進了他的口鼻內,然後打了一個飽嗝。

“你們好,我是王釋淵。”身上還掛著水珠的赤裸男人鞠躬道:“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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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49:03
第六卷:英雄路 第二章:饕餮蝴蝶(2)——蝴蝶君

在戰場中,不是只有握在手裡的,才是武器。

文雅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這樣漂亮的男人——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赤裸著身體,讓他的男性性征都顯露無遺的話,文雅甚至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王釋淵消瘦的身形如流水一般滑順,他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甚至都看不出有什麼肌肉,乍一看上去,他的樣子甚至比一部分女人還要纖弱。

他有一張女人都羨慕的標准瓜子臉,精致的五官,眼睛雖然不大,兩個眼角卻長長地往外伸延,讓他的眼看上去更添了幾分狐媚。他留著對於男人來說過長的齊肩發,盡管後面的部分被扎了上去,可兩捋鬢發悠然地飄在眼前,更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陰柔之氣。

如果他是一個女人,或許許多男人都會為他徹夜難眠——事實上,他即使是男人,估計也有很多男人願意為他長醉不醒。

有機會一定要搶到這個身體,文雅心下想著,等恢復了能力後,這具漂亮的人形可以成為她最愛的傀儡之一。

文雅實在有些想不通,這樣一個美麗的“蝴蝶郎君”,怎麼可能是南十字盟最可怕的殺戮機器?

雖然心裡充滿了詫異,但就剛才王釋淵亮的這一手“吸不只是一個花架子。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地?文雅看得很清楚。那不只是吸,而是先有一股奇怪的氣包裹住了爆炸所產生的光、聲和氣,然後隨著他的吸氣,那個“包”就開始壓縮著它所裹住的一切一起縮小,直到變成了一個可以被他吞入肚裡地小球。\///

包裹。壓縮。吞噬。

王釋淵用之前罩著木盆地浴帳將兩名智僧蓋了起來,並將他們擋在了他的身後,看帳中的兩個和尚盤腿而坐合十念經的樣子,估計是沒能完全躲過剛才的毒氣,正用著某種方法進行排毒。

王釋淵看了看來犯地黑衣人。又回頭看了眼兩位智僧,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仍冒著熱氣的浴盆上,嘆了口氣道:“看來,今天的澡又白洗閃,已經來到了三人組的面前。

好快!在一旁樂呵呵地看著兩邊鬼打鬼的文雅地想著。雖然還不及言咒加持之後的言咒師,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一下突進地速度已經能算是“風馳電掣”了。

“散開!”王釋淵剛一站定身形,信遠立刻大吼一聲,朝著他擲出了兩張黃色爆符,自己和另外兩個道士則迅速向後躍起——沒有人比道士更清楚近距離引爆爆符所產生的破壞力,他們可不想將己卷進去。

王釋淵站著動也沒動,只是朝道符飛過來的方向轉了個頭,然後張開了嘴。

“轟”忽然間。從王釋淵的嘴裡發出來一聲爆炸似的聲響,然後一股氣浪隨之從他的口中翻滾而出,猛烈的氣浪直接攔停了道符的前行,並卷著符咒快速地衝向信遠。

“啊哦!”信遠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感嘆,兩張道符便在他的面前炸裂了開來。\///

在爆炸聲中,一個黑色地身軀帶著飛濺而出的鮮血,轟然倒地。

“呼!”王釋淵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長長地吐了口氣,將嘴裡那濃重的硫磺味兒給全部吐了出去,然後開始在爆炸所卷出的煙氣中尋找另外兩個黑衣人的蹤影。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道劍光。

劍光一閃而過。王釋淵的腰際忽然傳來了一陣冰涼。

原本在退後的劍道靜惠一看到王釋淵用吼出的氣浪將符咒吹回,非但沒有趁機逃走。反而折回身來,對著王釋淵毫無防備的腹部就是一劍刺去。

這一劍從王釋淵右腹最下面的兩根肋骨間刺入,橫穿了整個右肺後,劍尖帶著鮮血,從他地後背穿了出來。

一劍,穿身。

好快地劍,好准的落位,好狠地心。淵再能“吃”能“吐”,估計也沒有活路了。文雅感到一陣的失望,她沒想到,一個她一直想見卻未見到的對手,就這樣簡單地被殺死了。

“噗”,就在文雅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靜惠也准備將劍拔出再走向兩名智僧的時候,王釋淵的手忽然抬了起來,抓住了那柄長劍仍留在他體外的劍柄,還有握住劍柄的靜惠的手。

靜惠吃驚地抬起頭,他看到的,是王釋淵微笑的臉,和他正准備張開的嘴。/\

這一次,從王釋淵嘴裡跑出的,是之前被他吞下的“音破符”的效果:如兩架飛機從你身旁起飛所發出的高頻噪音。

所有來得及反應的人全都用雙手捂住了耳朵,而文雅更是立刻切斷了靈霧與自己聽覺系統的連接。

只是,離王釋淵最近的靜惠,卻因為手被對方緊緊地抓住而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能任由那難以描述的振動直接將自己的耳膜給震破。

王釋淵一閉上嘴松開手,靜惠立刻雙腳失力,耳際和眼角都往外滲著血水地倒了下去。

中劍者沒死,偷襲者卻已然斃命。

王釋淵揉了揉同樣被震得流血的耳朵,又看了看仍懸在自己身體上的三尺青鋒,撇了撇嘴,竟伸手將劍猛地拔了出來。任憑鮮血從他的肋間噴灑而出,王釋淵地表情依舊淡然。而他的臉孔,也依然精致。

但現在的王釋淵在文雅看來,已經絕不是什麼“蝴蝶郎

他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王釋淵這邊廂剛把劍抽出來,最後一名刺客松定大吼一聲,將靈蛇浮塵甩成了千道絲雨。朝著王釋淵瓢潑而來。

這哪裡是浮塵。這簡直就是萬箭齊發,塵絲從各個角度,各個方向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朝王釋淵刺了過去。

王釋淵既沒有退,也沒有再張開嘴吐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而是猛地一個蹲身。抓起地上那兩具被扔在地上地保安地屍體,就朝著松定砸了過去。

松定絕想不到王釋淵這一推的力有如此之猛,那兩具屍身就仿佛衝刺一般撞向了飛來的浮塵之絲。

銀絲在穿透了保安的軀體便無力地落下,但兩具軀體卻依然速度不減地向前衝著。

就這樣,兩個屍身在看似無邊的箭雨之中開出了一條道路,一條只有血水。卻沒有阻礙地道路。

王釋淵就這樣跟在兩個保安的身後,雙手按在他們身上沒有銀絲的部位,推著二“人”繼續疾跑著。

糟糕!松定立刻覺察到王釋淵的戰術,趕緊將浮塵向後還沒有被屍體卡住的銀絲不停增長,並在自己身前五米處編織出了一張網,一張將他所處的角落與房間地其他部分完全隔絕開的銀色之網。

王釋淵推著兩具屍體告訴地撞上了這張網,又往前衝了大概三米,三“人”的腳步全停了下來。

銀絲比王釋淵想像得還要有韌勁。不管他用多少力,都不能將之用屍身衝開一個

於是,他換了一個方式。

“呲”的一聲,之前刺穿王釋淵身體的長劍穿過了絲網之間的小洞,刺向了松定。

“喝!”松定使出全身的力氣,硬是將絲網給繃直了一些,使得原本能刺中他的劍尖,停在了離他的鼻尖只有三寸遠地地方。\///

一切,忽然都停了下來。屍體停止了動作,劍也不再前進。

松定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撿回了一條命。

就在松定剛想松一口氣的時候。一股青綠色的煙氣忽然從劍尖徐徐地飄了出來。

松定認得這股煙,這是信遠的“蠱毒符”在爆裂後應該散發出的毒氣。也是之前被王釋淵“吃”掉毒氣。

——看來,王釋淵未必需要通過嘴,也能將自己“吞下”的能量釋放出來。

松定雖然擅長的是浮塵,有研究。在眼見王釋淵一次又一次使用自己神奇的能力之後,松定也有了准備,當綠煙一出,松定立刻用另一只手掏出了安全符。

只是,松定還沒來得及使出安全符,王釋淵就忽然將長劍扔到一旁,從保安屍體的腰際拔出了手槍,瞄准松定的頭就是一槍。

——武器,並不只在你地手裡。在戰場之上,任何你能看到,你能拿到地,都能成為致命的武器。

松定只注意到了面前地劍和毒,卻沒想到保安的屍體也可以是一個移動的武器庫,所以,他輸了。

輸,即死。

松定一斃命,那銀絲立刻如失去了生命一般紛紛垂下,給這副死亡的默劇畫出了最華麗的幕簾。

一切都已經結束,智僧們已經通過誦經去除了毒之符咒的影響,揭開了身上的浴帳,彩袍智僧走到王釋淵的身旁,伸出手想按他肋部的傷口,似乎是准備用智僧那奇怪的誦經方式替王釋淵療傷。

“謝謝大師,不過不需要了。”王釋淵笑著搖了搖頭道:“這點小傷,我自己吃得下。”

他說的沒錯,文雅也注意到了,當王釋淵將劍拔出後不久,他的傷口已經開始緩緩地愈合——准確地說,他的傷口,正在被他的身體“吃掉”。見過這樣的“療傷”方式,傷口周圍的肉仿佛變成了一張嘴,當它緩緩地閉合起“嘴唇”,傷口也開始快速地止血,結疤。

這不是快速再生,也不是自動愈合,文雅在“柒”時期也將不少身具異能之人扔進特殊的監獄,在這其中,也不乏一些極難身體恢復能力超乎相像的家伙,可王釋淵的自愈方式,卻與這些人絕不相同。

這就好像是,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互相咬噬一般,將壞死的部分給“吃掉”了。

防御是吃,攻擊是吃,就連自我療傷的方式,也是吃……

這只看上去美麗的蝴蝶,其實是一只永遠吃不飽的饕餮也說不定。

他們的事解決了,那文雅也該開溜了。

文雅已經看得夠多,甚至自己還插手幫了點小倒忙,他可不認為對方在冷靜下來後,會忘記這件事。

門是出不去了,那就試著從窗戶開溜吧,文雅如是想著,悄然地朝房門移動起來。

可當文雅經過王釋淵腳邊的時候,一個小記號卻引起了文雅的注意。

在王釋淵腳踝處,有一個與他光滑的膚質極不相符的紫色紋身。著那個熟悉的紋身,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這是個再熟悉不過的紋之前文雅身上也有過這個記號,只不過當時,她的數字是5,而且是在後腰上。

——王釋淵,南十字盟總瓢把子王四海的三兒子,最強的“人類核武器”。

然後,他也是“新七殺組”的.1。

“藍毛海啊,這回你的禍可闖大發了。”看到了紋身,文雅已經大致明白了一些事。

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傳進了文雅的腦袋,那感覺就好像是有個炸彈在腦海裡爆炸,將她的大腦撕成了數份一般痛苦難擋。

這就是“山寨貨”效果消失時的副作用了,文雅最後看了一眼核武器和兩個和尚,然後在失去意識之前,切斷了與靈魂碎片之間的聯系。

似乎是文雅的錯覺,不過在文雅望向王釋淵的時候,他也轉過了頭,朝粉色霧氣的方向瞥了一眼。

然後,文雅便進入了夢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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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17:54:45
第六卷:英雄路 第三章:藍鴉與黑犬(1)——尋華夏/上

尋人問路,就找“土地

“你就不能說兩句麼?”的啞巴兄弟一副腔調吧?”

“額,雖然我自己對你沒什麼意見,不過我還是得站在兄弟這一邊,畢竟血濃於水嘛——雖然我沒有血。”

言先生和諭天明兩人就這樣在車中沉默著,沒有什麼比將兩個互相厭惡的熟人塞到一起更讓人尷尬的事目標地點,言先生終於可以踩下剎車的時候,他長長地出了口氣:“謝天謝地,對我們倆來說,車裡的空間實在是太小飛速推開車門下了車,看著面前的公寓樓問道。

“這裡的402房間,是我們要遞送的包裹最後出現的地方。”言先生伸手往上指了指:“能不能讓小鬼暗送我上去看一看,或許那上面還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你是說御?那可不是為了服務你們言家的人才用的言咒,”諭天明轉頭就走:“要上樓自己走樓梯。”

“切,真是冷淡。你的小鬼暗又不在乎那點點陽壽。”言先生看著越走越遠的諭天明道:“你要去哪兒?”的方法不同,”諭天明不耐煩地回道:“你去玩你那套破門而入吧。我有自己找人地方式。”

“沒錯,你要找你的土地公。”言先生打了個哈欠,轉頭走進了公寓樓。

諭天明很少找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尋找各式的縛靈魔怪上,可這並沒有讓他找人的能力變差。/\

事實上,無論是在言咒師中還是在“柒”之組裡,諭天明在找任何東西方面,都是最有效率的人。

因為,他知道去哪裡找“土地公”。

沒有什麼比那些你看不見他。他卻能看得見你的“地頭蛇”知道得更多了。

“阿暗,顯。”

隨著諭天明一聲令下,一陣風在他身旁急速旋轉起來,直到形成了一個淺白色的人形。

“那邊的十字路口有個中年男人地縛靈。”雲霧般的阿暗說道:“我想他應該看到了一些事。”

“一只不夠,”諭天明張開了他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四處張望了一圈:“街對面的商鋪裡還有一對上了年紀地夫妻,我們分頭去問。”

“在問完以後。我能吃了他們嗎?”阿暗做了個擦口水的動作。

“只有我在旁邊才可“記得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什麼。”

“知道,找到那個華夏。換回地址,得到藥。”阿暗也少見得收起了滿面的笑容。

阿梅。是諭家兩兄弟少有地共通點之一,雖然現在這個小姑娘還能跟在他們後面時不時礙點事添點小麻煩。\///可兩兄弟都看得到,她身上的“子劫”正在一點點地長大。

他們看得到。卻無法阻止。

諭天明這一生已經看到了太多人變成縛靈,縛靈又在他面前灰飛煙滅。他可不想那個可愛的女孩變成其中之一。

絕對不想。

因此,即使違背諭天明本身地意願,即使諭天明一點都不喜歡自己曾為政府組織服務的那兩年,他也會為了阿梅破一次例。

僅此,一次。

“這是哪兒?矩陣地內部?”在用鋼絲撬開了房門之後,言先生看著華夏的房間感慨道。

顯示屏,電腦主機,服務器,硬盤,顯卡……各式亂七八糟地電腦配件將這個房間堆得滿滿當當。這裡,簡直就是一個縮微版的電腦庫房。

“該死,這些高科技地玩意可不是我的專長。”言先生歪了歪頭,開始在機器堆裡尋找任何紙質地資料或者照藏有蛛絲馬跡,言先生也能抓住這些痕跡的東西。

通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真的做好完備的預案,准備玩一次人間蒸發,那他絕對會將所有可能聯系到自己的文件全部銷毀。

——這是一個“菜鳥”的做法。

不管你如何清理,有一些痕跡,你是抹不掉的,永遠也抹不掉的,就像是身份證、社保卡、銀行賬號……還有一些只要你曾生活在這社會中,就絕對抹不掉的痕跡。

聰明的做法不是抹掉,而是在它的基礎上做一些修改,一些被稱為“假線索”的修改。

顯然,這就是華夏所做的。

在這棟連廁所都是整個樓層共用一個的超古式矮公寓裡,每個人的“房子”,其實就是一個一眼可以望到頭的八平米大的房間。

華夏是那種可以將每一寸地方都利用起來的人,除了地上鋪滿了電腦零件之外,整間房子的牆壁全被照片堆滿了。

牆上的照片幾乎記錄了華夏這個人的成長史,從小學到大學,從旅游紀念到畢業照,父母、同學和老師們都在照片了笑得那麼開心,就好像他是一個到處招人喜歡的開心果一般。

可言先生很清楚,華夏不是一個開心果,他是一個電腦呆子,一個自閉的宅男。可的所有合照全都貼到了牆上,為了什麼?扮演一個他想像中的自己?炫耀自己所沒有地社交本領?

都不是,華夏所做的。/\就是留下數以百計的假線索,將那些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老友”們列入警察的嫌疑名單中,而他們會在其中篩選,將範圍框死在其中的幾人身上,然後就是徹底的搜查。

警官們能查到的東西用一句話其實就可以概括了:毫無用處。

對於一個毫無犯罪經驗的人來說,這個華夏絕對算是一號人物了。

幸好,言先生在這方面地經驗,可比全上海的慣犯都要多。華夏所布的這些假線索或許能忽悠警察,但要欺騙半個“同行”的言先生。就是說笑了。

相反地,這欲蓋彌彰的障眼法,卻讓言先生看得更清楚

他越想表現得與之親昵的,其實就越可能是一些在學生時期以欺負他為樂的“仇人”;而那些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地。反倒才是他的朋友。

——這,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式的作繭自縛了。

“嗯,原來如此。”言先生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

半個小時後。言先生左手拿著手機打著電話,右手拎當言先生走到車旁時,發現諭天明已經如雕塑一般立在車旁。他地呼吸速度還有些不平穩。

“又度靈去了?”言先生皺著眉頭收起手機道:“你就沒有想過,萬一這個包裹惹上了什麼人。在你玩你那套度靈游戲的時候闖過來怎麼辦?”

“那是我地問題。”諭天明毫無表情道:“在他家裡發現了什麼?”

言先生晃了晃電話道:“沒什麼,幾個可能的落腳點而已。我正在聯系一些朋友替我驗證真實性。你

“這附近有一個縛靈在那個晚上見過我們地目標,可他只知道大致的方向。”諭天明揉了揉太陽穴道:“那些縛靈實在是活得太久了,沒變成怪已經不錯。再挖不出別地言先生說著自己先鑽進了車去:“告訴我方向,我們現在就去收包裹。”

諭天明從來不知道言先生的“御用分隊”是如何工作地,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效率確實高得驚人。

在言諭二人以“走一段——抓個縛靈問路——再走一段”的模式前進了十五分鐘後,言先生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在分析完所有的照片後,經列出了十個可能的嫌疑人,電話那頭的工作組根據他們前進的方向排除了其中五個,又根據剩余對像的犯罪記錄排除了四個,所以,給他們留下的備選人物,只剩下了一個。

陸溫良,這個性格和名字毫不相符的六尺大漢,和華夏從小學開始就一直在一起,直到高中畢業。他在初中時期成了一個學校霸王,高中加入了半黑社會性質的團體,高中一畢業就跟了“社會人士”,沒半年就因為盜竊罪被判一緩一,現在用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錢,開了一家二十幾平的飯店,生意做得奇慘無比,卻總是一副大款的架勢,花錢時連眼都不眨一下。

即使是沒有刑偵經驗的人,在聽到這樣的背景描述後,也猜得到這錢的來路有多“干淨”。

就是他了,言先生在心裡這樣確定著。

如果要推斷一個人的行蹤,就要先了解他的心態。

作為一個書呆子,華夏在少年時期肯定沒少受那些“孩子王”的欺負,即使沒有,他也會嫉妒那些天生就善於獲得更多關注,在年少時代也會獲得更多少女青睞的壞“男人”。

這種仇恨或嫉妒可以在一個人的心裡停留很長很長的時間,尤其是碰上一些極端自閉的人,你甚至可能因此變成他們的假想敵。亂的假線索,用意一是混淆追蹤者的視線,這二麼,就是順帶著報復一些之前得罪過他的人——警察和追蹤他的人如果發現他在照片裡和某些人特別親近,就不可能不去查。

警察還好,但趙毅所說的會“引發戰爭”的家伙們的“查找”方法,可不會怎麼溫柔。

“所以,你把出現次數過於頻繁的人物做了一個列表,然後讓你的人查了查他們的犯罪前科,”諭天明聽著言先生的分析,慢吞吞地說道:“就像所有警察會做的一樣。”

“舉手提問,我不明白——雖然我沒有手。”阿暗插話道:“既然那些假線索是為了引開注意力,那我們的目標,不是應該會往相反的方向跑麼?”

“你們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了解人啊,”言先生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是你們編寫了這麼一出劇本,你們不會選一個前排座位好好看戲麼?”

“所以,找到這個陸溫良,等著他被人查上身,然後找到看戲的華夏,抓住他交差。”諭天明總結道:“這還真是一個冗長復雜的過程。”

就在言先生的“顛顛車”離陸溫良的飯店還有兩個街口的時候,一聲槍響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難呢!”言先生吹著口哨道:人已經上門了。”

“阿暗,御。”諭天明沒有回答,只是推開車門念出言咒,然後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我猜你的意思是你去救人,而我找目標在哪兒。”言先生自問自答地四處張望起來:“好吧,華夏,你到底藏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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