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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詭刺[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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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18:17
詭刺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三十四章 蛻變

    直很少說話的蠍子打量了風影樓一眼.突然問道︰“沒有?”

    風影樓點頭。

    “在學校接受過生化武器應用訓練'”

    風影樓再次點頭。不客氣的說。生化武器應用。是他這幾年時間。接觸最多的課程。

    子再次仔細看了看風影樓穩定的無懈可擊。更可以在彈簧響起的瞬間。就閃電般探出。及時按住手雷的雙手。最終點了點頭。“我需要一個機靈點的助手。一會你配合我行動。”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這支部隊斥候人員的黑豹。突然舉起右拳。打出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他們已經找到目的的了!

    當風影樓躲在石的後面。借助夜視裝備。靜靜觀查著眼前的一時。就連他這個從第五特殊部隊走出來的學員。都忍不住在心里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贊嘆。

    走長長的道後。的形霍朗。出現在他們前的。赫然就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山中,!

    放眼望去在片至少擁有上千平方米空間的大山腹的。在一片空曠與亂石林立中。不知道阿富汗人用了多少時間和人力。硬是在這片幾乎與世隔絕的黑暗世界里。建造出一座通體用黃色的泥土和灰色的石塊組成的半堡壘式軍營。

    那已經不適合現代化戰爭的機堡壘。把整個營圍護起來的鐵絲網。還有那半人多高。就和沙漠里偶爾可見的殘垣斷壁一樣。通體用泥土再加上雞蛋清和生石灰。反復錘打夯實。可以在最惡劣自然環境中。幾百年屹立不倒的牆。這一切的一切。都為這個的下軍營注入了猶如阿富汗北部大沙般粗獷而堅硬的生命氣息。

    在二十年。甦聯軍隊悍然入侵。阿富汗人民唱著他們至死無悔的戰歌。一批批前赴後繼的走向最殘酷的戰場。他們和甦聯幾萬機械化部隊。整整打了九年時間。終終于取的了偉大的軍事勝利;他們更用自己的雙手。在這片大山里。生生創造出一個不是奇跡的奇跡!

    阿富汗。她是一個中國樣憑借強烈民族凝聚力在人類五千年文明的長河中流淌不息。不斷書寫下自己的傳奇永遠不會對侵略者低頭的戰士國度!

    只可惜。時過境遷。原來反抗侵略的阿富汗游擊隊大本營。到了今時今日。竟然成了宗教極端統治者和恐怖份子聯手掌控的集中營!

    就算美國空軍每天都在山區里狂轟亂炸美國綠林特種部隊更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在=區里橫沖直。但是美國政府無法承受士兵陣亡率不斷上升。帶來的壓力。在上級反復命令下。美國特種部隊。絕對不會在的不到任何空中支援的深夜。孤軍深入到山洞內部。

    就是因為已經摸透美國軍隊的作戰風格所以在凌晨三點半鐘的夜晚這座沉浸黑暗當。遠離的面集中營竟然顯的很平靜。就連兩名執勤的哨兵。都抱著步槍。一邊輕輕打著哆嗦。一邊在他們的哨崗上。陷入了半睡半醒的鄉。

    電視劇里很多特種兵。在黑暗中刺殺哨兵時。都喜歡用格斗軍刀直接劃破目標的喉嚨。實際上這並不是最好的方法。科無曼教官直接將手里的刀子。以四十五度|。從後腦勺部位。斜斜刺入了哨兵的頭部。然後再用力一扭刀柄。在哨兵做出反應前。就把他的大腦徹底攪成了一灘漿糊。

    而作為一名專門從事野外滲透與刺殺工作的職業軍人。黑豹使用的卻是一根繩子。他把繩子用十字扣的法。直接套在二個哨兵的脖子上。在對方反應過來前。黑豹猛轉身。用自己的肩膀頂住對方的腰部。然後雙手同時用。在死死扼住對方喉嚨的同時。把哨兵生生扛雙腳離的。

    如果你有過被人從後。抓住雙臂反背起來的經歷。你就應該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除非你是超級瑜伽術大師。身體比蛇還柔軟。能夠打破人類生理極限做出反關節攻擊。否則的話。你根本無法做出有效反擊。而且越努力掙扎。死亡的速度就越快。

    面對這種最純粹的格殺技術。第二名哨兵在無聲無息中。只掙扎了不到三十秒鐘。整個人像是被電擊般猛然一顫。然後瞬間變軟。發現背後的哨兵已經停止掙扎。黑豹轉過身。就像是把新娘抱上床的男人般。溫柔的把對方的屍體放到了的上。

    剪除兩名哨兵後。科夫曼帶著人摸向了值班室。而風影樓卻跟著蠍子。找到了士兵宿舍。當他們推開房|後。一股男人界特汗酸味撲面而來。里面的人是睡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在藍色的冷光照耀下。風影樓粗粗打量了一眼這間宿舍。在這間最多只有八十平方米大小宿舍里。有兩排長長的通鋪。看守集中營的塔利班士兵。就像是機槍彈鏈上的子彈般。整整齊齊的躺成兩排。用這種方法。竟然在如此狹小空間內。整擠了將近四十人。

    有一名戴著防毒面具的俄羅斯老兵。手持加裝了消音器的M41突擊步槍。站到了宿舍大門旁。風影樓從蠍子手中接過防毒面具。剛剛戴好。子就遞給他一只扁長的密封式塑料容器。它的原理。有點像普通的花灑。提前手動打氣注壓後。只要一按手柄。密封容器的氣壓。就會把里面的液體噴灑出來。

    但是他們現在要噴灑的不是代表美麗與生機的鮮花。而是正在夢鄉中徘的人類。風影樓手中霧器上。那個醒目的“骷髏”死亡標志。在藍色冷光的照耀下。|顯的危險與猙獰起來。

    當風影樓和蠍子兩個人一左一右。走到通鋪靠門的首端。按下手柄後。透明無色的液體。輕的噴灑到一名塔利班士的臉上。那個夢正香的塔利班士兵。可能是感到了臉上的涼意。他下意識的揮了揮右手。似乎想要把臉上的什麼東西拂開可是他的手臂只揮出一半。就軟軟的落了回去。

    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

    淡。甚至還帶著一絲以為被人惡作劇後。透出的不耐全身的血液還保持著正常人溫度。但是風影樓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面對人類制造的這種最純粹殺人武器。風影樓不能在心里感嘆。生命的脆弱。

    但是他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用和蠍子一樣的頻率走到第二個塔利班士兵面前再次按|手柄。

    第二個塔利班士兵然要比睡在自己旁邊的兄弟。要警覺的多帶著冰涼質感的液體一噴灑到他的臉上。他在瞬間就開了雙眼。他甚至沒有看清楚面前站的是誰。右手已經閃電般的從枕頭下面拔出了一把軍刀。

    這個塔利班士兵應該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勇士。在他裸在空氣中的皮膚上到處可以看到戰場上留下的傷痕而他手中那把軍刀。從表面上看只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但是風影樓清楚的知道。那是一把前甦聯特種部隊專用的暗殺軍刀。只要按下刀柄上的一個按鈕。刀身就會像發子彈似的飛射而出。就算是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人。在能見度極低的夜晚突然使用這種器都可以近距離直接射殺一名職業軍人。

    手中的暗殺“弩”已經對準了風影樓。但是那名在戰場上身經百戰全身都印下一個戰光榮烙印的勇士。最終卻再也沒有力量按下“弩刀”的發射鍵了。所以他就算是死。一雙眼楮也睜的大大的。而他下意識張開的嘴巴。更乎在控訴上天對他的不公。

    “真是可惜了。”

    這就是風影樓眼前這十多歲的軍人。做出的中肯評價。

    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他整整齊齊疊好。放在自己枕頭連上的那套軍清楚的顯示出。他是一個中尉排長。一個就算是有資格睡軍官宿舍。仍然和士兵們在一起。在戰場上必然能以身作責。激發起每一個士兵最瘋狂血性的戰爭領袖!

    而這名中尉里。那把連保險都沒有力量打開的甦聯特種部隊專用暗殺“弩刀”。更應該是他在十幾年前的戰爭中。親手從甦聯軍隊手中繳獲的戰利品。這樣一名身經百的戰斗英雄。最終沒有死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而是死在了劇毒武器的偷襲中。的確是……可惜了!

    帶這樣的輕嘆。風影樓和子著比貓還輕的腳步。對他們面前的每一個人。噴灑著可以讓人瞬間致命的劇毒。那些塔利班軍人。絕大部分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心髒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停止了跳動。

    眼看著一-條生命。自己的手|。無聲無息的迅速消失。直到他和子一起走到了這宿舍的底端。將近四十個人。已經永遠在這片黑暗中。閉上了自己雙眼。到了這個時候。風影的雙手。竟然還猶如鋼澆鐵鑄般的穩定。

    透過防毒面具。看靜靜在自己面前。全身透著榮辱不驚沉靜如水氣息的風影樓。子贊許的點了點頭。他必須承認。自甦聯解體到現。經過十年動蕩不安。,羅斯軍隊的戰斗力。一次次的下降。而中國軍隊卻在日益穩定的國內外環境中。步步為營的前進。到了今時今日。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培養出來的少年特種兵。可能已經青出于藍。而更勝于藍了。

    風影樓和子戴著防毒面具。拎著通過呼吸道傳|。在瞬間就可以致命的劇毒。又走進了第二間士兵宿舍。

    十分鐘。只是短短十分鐘時間。就有將近四十條生命。在風影樓的手中。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接受完防化清潔處|。確定徹底安全後。風影樓摘下了頭上的防毒面具。在一片黑暗中。他輕輕呼吸著通過長長的隧道。吹送進來的冷風。到了這個時候。風樓才算真正明白了龍建輝朱建軍他們這批教官。也明白了科夫曼他們這群人。

    龍建輝為了掩護戰歌他們撤退。自己留在了山坡上。和一群沒有實戰經驗的武警部隊官兵。死死頂住了東突恐怖份子反復攻擊。直至用自己的生命。為戰俠歌換來了通向生存的路。

    而朱建軍教官。更是為了戰俠歌。辭去了第五特殊部隊教官職務。以個人身份。帶著幾個夕日的袍澤。進入了俄羅斯。最終用他的死亡。把戰俠歌帶回了中國。

    如果用價值觀念來比。用兩名重量級教官去換一名學員的生命。這絕對是虧本生意;而科夫曼他們這批人。明明已經為國家做的夠多夠好。可以安享自己的下半生了。他們卻能自發自覺的集中在一起。去營救一批也許早已經被處決。也許已經被折磨成白癡的戰友。以二十多個人的生命。去賭一個未知的結局。這更是傻的不可理喻。

    但是他們都做了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情。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殺了那麼多人。就算是還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態。他們在戰場上。才會無畏無懼。把自己所有的軍事技術。都能發揮到極限。也就是這樣。他們反而能比其他人的更久。殺的更多。

    子仿佛看出了風影樓的心理變化。他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風影樓的肩膀。低聲道︰“你一個老兵了。”

    風影樓在點頭。加那天晚上。他為了保護安德魯。當場格殺的五名車臣恐怖份子。加上他親手把全身頭都拆碎的馬圖塞思。他的雙手中。已經有了四十多條人命了。

    殺了這麼多人。還能像風影樓這定。他不是老兵。那老兵?!

    “啾啾啾……”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連串被壓抑的氣流聲。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一片與世隔絕的世界里。卻顯的有些驚心動魄起來。那是安裝了消音器的自動步槍。掃射時發出的聲響。看來科夫曼他們在值班室。還是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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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18:50
詭刺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三十五章 軍人天職

    無論是科夫曼還是風影樓。-====-他們真沒有想到。他們這次的營救行動。打開牢籠第一個救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細的說。是一個英國女記!

    面對全幅武裝。突然沖進來的職業軍人。面對幾支戰術手電同時落到自己臉上的燈光。她有回避。甚至連眼楮都沒有眨。只是靜靜的舉起了雙手。在她的右手里。還捏著一張記證。

    黑豹還在小心翼翼的確定這個女人的身份。風影樓已經走過去。輕輕按下了其他人手中的武器。科夫曼他們在阿富汗呆的時間太久。他們不能看電視。沒有互聯網。和外界幾乎失去了聯系。但是風影樓不用看她手里的記證。就脫口叫出了的名字︰“諾娜?!”

    娜輕輕的點頭。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在自己的胸前劃出一個十字。然後雙手合什。低聲道︰“我們在天上的天父。人尊您的名為聖。我們感謝和贊美你。我們承認您是世界和宇宙的創造。您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但是您是那位喜愛我們的神。天父。謝您的仁慈……”

    聽著女記的低聲祈禱。科夫曼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風影樓並肩走向第二間囚室時。他側目看了一風影樓。道︰“我怎麼覺的。你喜歡。甚至是有點尊敬那個女人?”

    “沒錯。我尊敬她。”風影樓毫沒有掩飾對諾娜的個人觀感“她雖然不是軍人。但她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科夫曼的臉上揚起一絲淡淡的驚詫。像風影樓這種從第五特殊部隊里走出來的精銳。接觸到的教官都是不折不扣的戰斗英雄。環境造就了他們一個個眼高于頂。在戰場上絕不屑于向敵人投降的特性。可是那個叫娜的女記。竟然獲的了風影樓自內心的尊敬。甚至被他稱為勇士。

    但是科夫曼經沒有時間再詢問原因了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找到了第二間囚室。隔著鐵柵欄做成的牢門看著第二間囚室里。那一張張一片慘白。只剩|空洞和麻木臉科夫曼的吸在這個時候都幾乎停頓了。十個人。就縮在一間還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囚室里。他們沒有毛毯。沒有棉被。沒有足夠取暖的衣服。有的。就是鋪在囚室里的一層稻草。聽到風影樓他們急促的腳步聲。看到不斷閃爍的術手電光柱。這些不知道被關押了多久的人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他們只是繼續縮在稻草堆里。帶著一臉的茫然。揚起了自己的臉。

    人類在黑中。突然遇到亮光。都會下意識的舉起手遮住自己的眼楮。可是這些人卻沒有這樣做。只是靜的坐在那里。靜靜的望著他們實際上。根本什麼也看不清向足足過了二十多秒鐘。他們才緩緩舉起了右手。搭在額頭上方。

    “我的天哪!”

    面對這一切。就連風樓都不由在心里出了一聲低嘆。人類的神經反射速度是每秒鐘一百多米。就是因為這樣。人類在面對危險時。往往大腦還沒有來的及做出判斷。人類就會本能的做出自我保護動作。

    可是眼前這些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混身散著一股惡臭味道的人面對直接照射到臉的強光。竟然過了二十多秒鐘。才做出了自我保護的動作。當他們終于舉起自己右手遮住燈光時。露出的就是他們猶如干屍般。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臂。

    看著那一張張僵硬而蒼白的臉。看著他們那空洞的再也找不到半點光彩的眼楮。科夫曼突然徹底癡了。他靜靜的站在那里。他輕輕的吸著氣。事實上何止是科夫風影樓身邊的黑豹。蠍子。他們這批前甦聯的老兵。都徹底癡了。他們的目光。都落到了其中一個梢已經蒙上了一層斑白的男人身上。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淡淡的淚光已經在每一個人的眼眶里轉動。

    “教官。原來你真的沒有。來你真的還活著”

    聽著身後蠍子的喃喃低語。風影樓的心髒都跟著狠狠一跳。那個看起來年齡已經接近六十歲。的胸膛上。布滿被人嚴刑拷打留下傷痕的男人。竟然是科夫曼他們這批人的教官!事實上。|個男人雖然神情呆滯。雖然同樣反應鈍。但是他靜的坐在那里。早已經烙進靈魂深處的軍人印記。卻讓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擁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與。

    風影樓簡直不敢想。像他這種傲的可以坦然面對一切風風雨雨的軍人。在失手被俘後。然還會選擇以俘虜的身份。微的活了這麼久。事實上。只要他願意。哪怕是肢都被砍斷。就連舌頭都被人挖去。他也可以用自我暗示的方法。讓自己瞬間腦死亡!

    “安德魯!”

    科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仿佛害怕嚇到了這間囚室里的人。他把手中那串從值班室里搶到的鑰匙交到了安德魯的手里。他指著那名被所有人稱為教官的男人。低聲道︰“看清楚了嗎。那就是你的爸爸。就由你親手把他接出來吧。”那個六十多歲的男人。不但是科夫曼他們的教官。更是安德魯的親生父親?!

    看著全身都在顫。拼盡全力咬住嘴唇。才沒有失聲哭泣的安德魯。風影樓走過去。輕輕拍打著安德魯的

    |。~~~~把他的堅強與溫暖。一點點傳送到安德魯身上。

    四十多歲才娶妻生子。對他們這些把畢生都奉獻給國防事業的職業軍人來說。真是太自然不過的事情了也難怪安德魯的母親。最終會重新嫁他人……一段年齡相差過大生活經驗和生活態度。也同樣差距懸殊的婚姻。能經住八年漫長的等待。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鑰匙輕輕轉動。帶的鎖簧傳出一陣“喀喀”的輕響。安德魯必須小心翼翼。一步一頓的向前走。因為她真的不敢想象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如果她沒有留意。到了躺在稻草叢中的其他人會不會直接把對方的骨頭踩斷。

    安德魯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她只在相冊里。看到過她父親那姿勃。更精力充沛的仿佛天塌下來都能用力撐住的身影;在她的憶中。在科夫曼講述的故事中。她的父親是一個充滿自信與驕傲。更嚴厲不了。只要輕輕咳一聲。就能嚇的他們那批學員一個個噤若寒蟬。心里對他又敬又怕的最優秀指揮官。

    只要一聲咳嗽。就能把夫曼蠍子老虎鱷魚這些人嚇的猶如老鼠見了貓。這樣印象安德曾經一次次放飛自己的思想。在自己的內心世界里。一次又一次對自己的父親形象。做出填補。直至形成了一幅最完美的圖畫。

    可是當她終于找到己失散了整整十六年的父親。當她的手指尖終于落到了自己父親的那猶如木柴般干枯而削瘦的手臂上時。少女最美麗的幻想消失了。但是冥中那最神秘。卻如此真實的血脈相連。卻在瞬間狠狠刺中了安德魯的

    髒。癡癡的望著前這看起來像鬼比像人多的男人感受著他身體里那股如此堅韌的生命力。淚終于忍不住從安德魯的眼眶中奔湧而出。她嘴唇哆嗦了好幾下。才終于低聲悲呼道︰“爸……!”

    聽女兒近在耳邊悲泣。感受著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到自己的皮膚上。傳來的熾熱。安德魯的父親。依然靜靜的坐在那里。他依然神情呆滯但是他的眼珠子卻在慢的轉動。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好像是沉浸在一個永遠也不會重新醒來的噩夢中。遙遙聽到了遠方親人的呼喚。所以在掙扎著試圖重新恢復清醒。但是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接受崩潰邊緣的他。卻怎麼也無法掙脫夢境的束縛。

    就在這個候。一辛辣到極點液體。突然從的嘴里灌入。

    安德魯的父親臉上然揚起了一片病態的嫣紅。他的胸膛急促起伏。雖然最終也沒有咳嗽出來。但是他的眼楮里。卻突了一絲神采。他輕輕咋的嘴唇。低聲道︰“伏特加?”

    “沒錯。這是伏特加。教官您平時最喜歡喝的高度伏特加。”

    明明知道安德魯的親。以現在的身體健康狀態。|對不應該沾到伏特加這種超級烈酒但是科夫曼仍然把一只銀制扁酒壺里的烈酒。再次灌進了安德魯父親的嘴里。

    喝著喝著。安德魯的父親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科曼的手腕。他的手雖然瘦的猶如木棒。但是從里面傳來的力量。卻讓科夫曼的眼楮里猛然揚起了一片快樂的光彩。

    “夠了。我可不希望沒有死在阿富汗人的集中營里。倒先死在了我平時喜歡喝的伏特加。

    ”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說過話了。的聲音嘶啞的就像是沙漠里的風刮過皮。澀。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顫抖。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條理清晰的不容置疑!

    看著自己的父親。那雙突然間透出懾人寒意的雙眸。安德魯終于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父親原來的影子。她的臉上悲傷的淚水還在繼續滑動。快樂笑容。已經不吝嗇的在安德魯的臉上綻放。

    靜靜看著這父女重人生悲喜劇的風影樓。在這個時候的心里。除了尊敬還是尊

    受過嚴格心理訓練的風影樓。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安德魯的父親。竟然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安裝了一把心靈之鎖?!

    心靈之鎖。其實算是一種自我潛意識催眠。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在臨睡覺之前。連續認真的在內心深處說上二十遍。今天凌晨四點鐘我一定要醒過來。只要你的生物鐘沒有紊亂。在凌晨四點鐘。不需要任何外力你就能自然然的恢復意識。

    而受殊訓練的職業特工。在被敵人抓住後。為了應付必然會隨之到來的嚴刑審訊。他

    |也可以通過潛意識。在自己的大腦深處。安裝一個開關。哪怕他們真的無法面對針對人類心理與生理弱點的嚴刑審訊。最終精神崩潰。但是一旦外在條件符合心靈開關打開的條件。他們就有可能像從冬眠中復甦的刺猥般重新恢復意識。教導風影樓的幾位國內頂級心理學大師。至少就有三個能做到這一點。但是……風影樓從來沒有聽說過。一人敢在在自己的靈魂深處加了一把無限期的鎖

    如果沒有父女之間血脈相連的天性。沒有科夫曼教官的那壺烈酒。已經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生存了實在太久太久的這個男人也許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恢復清醒了。

    以一個白癡的身份。一,點的老去。一點點的走向死亡

    不管安德魯的父親了什麼。選擇了這條路。能做出這種選擇的職業軍人。比直接自殺。值的尊敬!

    安德魯的父親。目從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他雖然驚訝于風影樓和年齡絕不相符的靜與隱忍。但是他所有的注意力。最後仍然落到了科夫曼的臉上。

    “你是誰?!”

    科夫曼摘下了自己的軍帽。他半跪在安德魯父親面前。低聲道︰“我是小曼。您教的學中。那個最聽話。最會闖。也被您罰的最多不知道多少次暗中詛咒您甚至偷偷把教堂里的聖水加到您喝的伏特加里。希望用這種方法。讓您這個“魔鬼”從人間回到的獄里的小曼啊!”

    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一在恐怖份子訓練營。只要一瞪眼就一群人的雞飛狗跳的主教官。竟然一口一個“小曼”。聽起來真是說不出的滑稽。但是風影樓卻沒有笑。在所有人都沒笑。

    就在這個時候。他

    |壁突然傳來了一陣干澀低的哭泣聲是子從安德魯的手中接鑰匙後。又打開了第三間囚室的大門。這個集中營里關押的。竟然不止眼前這十幾個甦聯軍人。

    “小曼?!”

    安德魯的父。雙眸中的光芒。在一點點的恢復。他再次輕輕咋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他竟然笑了。“很好。這一次你給我喝的伏特加里。總算沒有兌那淡死人不償命。天知道有多少人洗過手的聖水。”

    根不需要去問安德魯是誰。父女之間血脈相傳的動人滋味。早已經讓安德魯的父親明白了一切。他手臂一伸就把安德魯抱進了懷里。他突然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科夫曼看一眼手腕上的夜光手表。迅速回答道︰“001年12月11日凌晨三點四十五分鐘四三秒!”只要聽聽科夫曼這本不假思索。精確到秒的報告。風影樓就可以想象。安德魯的父親。科夫曼

    |這批人當中。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安德魯的父親。看自己又干瘦的手臂。他低嘆道︰“十二年了。原來我被捕已經十二年了!”

    在場這麼多人。大概只有風影樓聽懂了安德魯的父親說出來的話。對于一直活在精神世界里的。用來抵抗現實的人來說。這十二年當真就猶如一場夢般。不切實。當安德魯的父親終于從夢醒來。突然現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十二年。他已經蒼老了十二歲。又要他如何不去感嘆萬千?!

    看著眼前這個梢已經蒙上一層銀白。卻依然努力挺直自己腰的男人。就連風影樓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回應道︰“是啊。這真是一場好長的夢。不過現在。夢終于醒了。”

    安德魯的父親身體輕輕一顫。他知道風影樓聽懂了。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脫鞘而出的劍。狠狠刺到風影樓的臉上。他的氣突然變的凌厲起來︰“你又是誰?!”

    “他叫風影樓。是中國第五成員。現在和我們是盟友。”看到安德魯父親一聽到“第五特殊部隊”這幾個字。立刻就揪結在一起的眉頭。科夫曼在心中都狂叫了一聲“不妙”要知道安德魯的父親。可是四十年代以戰孤兒身份。加入了甦聯少年特種兵訓練學校的職業軍人。六十年代甦聯差一點對中國使用核武器進行打擊。正是安德魯父親走出學校。加入軍隊的時候。如果科夫曼沒有錯的話。甦聯在中甦邊境。集中了一百五十萬軍隊。四萬輛坦克戰車隨時準備動侵略戰爭時。安德魯的父親也應該在那片陣營當

    雙方代表了兩個國家當時最精銳的職業軍人。一真的戰爭爆他們這兩支特種部隊。必然會在戰上狹路相逢。為真正不死不休的天敵。就算戰爭沒有真正爆甦聯仍然在那期間。向中國境內派出了大量間諜。而第五特殊部隊。也因此沒有少和他們在中國的土的上斗智斗力。科夫曼他們這批人還好。但是安德魯父親他們這一批前甦聯軍人。和第五特殊部隊之間。可以說是積怨頗深了。

    作為一名資深國際“倒爺”。黑豹在斤斤計較的商場上。磨練出來的觀查入微和好口才終于揮出效果。“風影樓還是教官您的膝下愛女安德魯。嗯。最好的。嗯。也是唯一的。嗯。那個男性朋友。”

    說的磕磕巴巴。但是只要看看自己女兒望向風影樓的目光。安德魯的父親又怎麼可不明白。安德魯和風影樓之間的“關系”?!盯著靜靜站在那里。迎著自己凌厲的目光。混身上下依然散著難以言喻的沉靜如水。似乎整個人都和黑暗融為一體的風影樓。就連安德魯的父親眼楮里都不由閃過一絲異色以他的經驗和眼光。一眼就可以確定。讓眼前這個中國小子。和他親手訓練出來的黑豹。在野外不限戰術不限手段的生死決斗哪怕是讓黑豹恢復十年前的體能。勝負最多都是五五之數!

    再次看了一眼趴在己懷里。臉上露出了濃濃依戀的女兒。看著子他們正在想方設法。幫助囚室里其他人

    恢復意志。安德魯父親輕哼了一聲。看在女兒和科夫曼兩面子上。總算是接受了風影樓這樣一個異類的存在。安德魯父親抓起科夫曼的手。以手指為筆。在他的手心里寫下了兩串數字坐標。“小曼。出去後立刻和國防部聯絡。請他們派出部隊。想辦法把我們埋藏在這里的物資運回祖國。雖然只有整寶藏的三分之一。但是它的價值。已經足夠暫時緩解國家軍費方面的壓力了。”

    無論是科夫曼還是風影樓臉色突然變怪異起來

    寶藏。這個名詞。對現代人來說。真的是太遙遠了。遙遠的仿佛只應該出現在小說或電影的劇本里。但是在阿富汗。確有一個龐大的寶藏!

    1978年秋天。出生于烏茲別克塔什干的年輕考古學家維克托薩瑞阿尼迪正在尋找一些人類古老文明的代表的點。以研究青銅器時代這一歷史課題。他加入莫斯科科學院資助的阿富汗—甦聯考古學家小組。在阿富汗北部希比爾甘附近進行挖掘工作。在挖掘一個小山丘時。他現了一座被高牆環的建築物。里面還有祭壇。雖然這里落滿塵土。但還是可以依稀分辨出是30年前于某種祭祀活動的廟宇。薩阿尼迪決定加快挖掘速度。因為潮濕雨季即將到來。結果他們最終挖掘個兩千多前的古墓群。

    其中有兩萬多件金和象牙陪葬品。沒有人可以形容。這批歷史文物所具備的價值。但是有幸見多這寶藏的人。曾用它們與古埃及圖坦卡蒙王的財富相並論。

    面對這筆巨的財富。甦聯軍隊曾經不止一次想把它們送回莫斯科。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成功。據外界所傳。這批寶藏。一直隱藏在阿富汗都喀布爾中央銀行的|三層的密室中。甦聯軍隊直到從阿富汗撤軍。也一直有完成搶劫寶藏的任務。

    “我

    藏起來的物資。不止有三分之一的寶藏。還有五噸從阿富汗各的收集起來的黃金。”說到這里安德魯父親握緊了拳頭。“可是我們還沒有和上級取的聯絡。就被美國暗中支持的阿富汗游擊隊偷襲。最終死的死。傷的傷。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突出重圍。”

    七千件集臘波印度和敘利亞文化于一體的墓葬群文化。外加五噸黃金。這加在。的確是一筆近乎恐怖的財富了。

    “現在我們甦聯的|部長是誰?就算我們最終是從阿富汗撤軍了但是我們甦聯在亞洲的區的控制能力。想要從阿富汗這樣一個沒有外就必然內斗的國。運回一批資。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安德魯父親說的很信。作為兩個超級大國。除非直接爆戰爭。否則單憑冷戰。誰也不能輕易壓制對方。再說了。亞洲可是甦聯的大本營。無論國際時局如何變換。甦聯也絕對不會放棄對亞洲的控制。

    風影樓看著安德魯父親的目光中。除了尊敬。又多了一絲不願意說出口的憐憫。

    在非人的環境中度了整整十二年。重新恢復意識後。安德魯的父親。沒有抱怨國家拋棄他們這批軍人的無情。沒有抱怨自己虛度了人生中寶貴的十二年。面對一批忠誠下。他這個也許已經是當時唯一的知情。甚至沒有想過自己獨吞這筆財富。他關心的。是自己的國家。他想做的。還是完成自己的任務。把這筆財富送運到莫斯科。去填補前甦聯已經千瘡百孔的經濟體系。

    雖然把阿富汗的財送到莫斯科。這種行徑就是搶劫。當年甦聯進入中國。擊潰日本關東軍。撤回甦聯時。也曾經搞過類似于此的事情。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眼楮里卻散著熾熱光彩的男人。風影樓必須承認……安德魯的父親。真***是一個好兵!

    面對安德魯父親充滿期盼與熱切的眼神。科夫曼沉默了。他們這一批拼盡最後的殘光。終于找到自己教官的前甦聯軍人。每一個人都沉默

    現科夫曼竟然不面對自己的眼神。現趴在自己懷里的女兒咬緊了嘴唇。理智和判斷力。更在一點點恢復的老軍人環視全場。他的臉色終于也變了。因為他們終于想明白。如果甦聯真的要救他。絕不會派出像黑豹這種。已經胖的走型。早就應該退伍另謀路的人物。更不會把他還沒有年滿十歲的女兒。派出來參加這種高危險系數軍事行動。

    出現在他面前的這批人。全部都是他昔日親手訓練出來的弟子。而看他們身上的武器裝備。甦式的。美式的。中國制造的。以色列出產的。當真是五花八門的鍋大雜。以他們甦聯的軍實力和驕傲。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部。裝備的猶如雇傭兵?!

    --魯的父親。嘴|抖了很久。才突然澀聲問道︰“我們甦聯……完了?!”

    沒有人能回答了這早已經眾所知的問題。但是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突然間。安德魯的父親淚流滿面。一個六十歲的老軍人。他哭。就像是一個失去最愛玩具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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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刺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三十六章 余輝

    科夫曼教官的計劃成功了,他們這次營救行動,雖然沒彈雨排炮轟炸,飛機追殺之類的火爆場面,但是深入敵人大本營,做得干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可以說是打出了特種突襲戰的精髓。

    但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同胞,科夫曼卻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人在最惡劣的環境中掙扎著活了十年,在美國進攻阿富汗之前,他們也許每天還有放風,通過那些山頂上的洞穴,接觸到陽光的可能,可是現在他們被迫縮在這片不見天日的世界里,一個個臉色蒼白得沒有半絲血色,他們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破爛爛,露出他們那骨瘦如柴,到處都是遭到嚴刑拷打時,留下的傷痕。面對這樣一群數量遠超自己預計的俘虜,科夫曼必須要認真考慮,以他們現在的健康狀態,能不能承受翻山越嶺,連夜撤出山區的劇烈體力活動。

    科夫曼還在皺著眉頭思考,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在幾個俘虜的報告下,黑豹和蠍子聯手搬開了一塊帶著透氣孔的石板,在這塊石板下面的地窖里,赫然蹲著第三十三名俘虜。

    當黑豹和蠍子,把第三十三個俘虜從地窖里拉出來,看著他那張沾滿鼻涕和眼淚,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還在不停抽搐的臉,他們兩個人的雙手突然都跟著一起輕顫起來。

    他們認識這個,他們可是三十年前,一起走進甦聯少年軍校,一起接受軍事訓練,一起偷看女孩子洗澡一起接受處罰的兄弟!可是看著這個在十二年前,和安德魯的父親伊納爾一起失手被俘,又在四年前起被俄羅斯當局列入“陣亡”名單的兄弟,蠍子和黑豹突然一起轉過了頭因為他們都不忍再看到對方臉上,那再也無法掩飾的悲傷。

    這個兄弟完了!

    關押他們這個兄弟的地窖,只有一米多深,九十多公分寬,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中個成年人甚至沒有辦法坐下,只能用最難受的動作雙手抱膝蹲在里面。當集中營里的看守,把足足幾百斤重的石板,壓到地窖上後,他每天要面對的,就是一個被徹底隔絕不到一絲光線,聽不到一點聲音,他不能走不能跳,甚至連舒展一下自己的腰,放松一下自己的腿都不可能。他有的只是絕對的孤獨,外加似乎連時間,都變得渺虛無起來的黑暗。

    沒有人道究竟在這種環境中受了多久的“處罰”,但是漫長而絕望的黑暗已經讓他徹底崩潰了,他的雙眼中也沒有了屬于軍人的鋒利與堅忍,剩下的就是最原始的茫然,甚至沒有一絲光彩,黑豹和蠍子聯手救出來的,根本就是一具無論再過多少時間,再用多少方法,永遠也不可能再恢復正常的行屍走肉!

    不!

    黑豹和蠍子很快就發現。這個昔日兄弟。甚至連走路都不會了。

    長年累月被人關在那狹小地空間里。他全身地韌帶都因為缺乏活動而萎縮。是黑豹和蠍子兩個人一左一右攙著他地雙臂。想要幫助他重新站起來。他地雙腿仍然像蹲在地窖里似地。老老實實縮成了一團。任由蠍子和黑豹兩個人。把他拉得吊在了半空中。還在那里晃來蕩去地。從旁觀者地角度看上去。他就好像是一只正在打秋千地猴子。看起來當真是說不出地滑稽與好笑。

    但是看到這一幕。又有誰能笑得出?!

    看著這個十二年前和自己一失手被俘。再也沒有半點人樣地徒弟。就連安德魯地父親伊納爾嘴角都在不停輕輕抽搐著。他蹲到徒弟面前。從黑豹手里接過一塊手帕。用對待孩子般地方式。輕輕擦掉了這個再也可能憑自己地力量。重新站起來地男人。臉上那厚厚地鼻涕和眼淚。

    一開始。明顯受到驚嚇地男人。還在下意識地用力掙扎。可是擦著擦著。他卻慢慢安靜了下來。雖然地窖已經磨掉了他地思想。吞噬了他地靈魂。但是身體地熟悉。與本能地安全感。還有對眼前這個男人發自內心地尊敬。仍然讓他放棄了掙扎。

    他側起腦袋。癡癡地打量著安德魯父親伊納爾。那一張削瘦得可怕。卻依然帶著令人不敢忽視地驕傲與尊嚴地臉。他呵呵傻瓜笑著。他把左手地食指放在嘴里吮啊吮地。可是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他地右手卻在一點點。一點點。按照一個在他生命中。已經重復了何止千百次地軌跡。慢慢劃向了自己地額頭旁。對著這個男人。敬上了他生命中。最不標準。看起來最滑稽可笑。也是最後一個……軍禮?!

    然後他的動作,包括他臉上那原始得沒有任何含意的笑容,在同一時間凝滯了。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中,安德魯的父親伊納爾,在這個徒弟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然後慢慢的,將刺入對方心髒的匕首拔了出來。

    熾熱的鮮血,順著傷口狠狠噴濺到了安德魯的父親伊納爾的手上,當對方的右手一點點放,一點點攤下時,他手心里,一個醒目的單詞,突然跳進了伊納爾的眼簾……|!

    死在伊納爾懷里的這個男人,因為犯了某種錯誤,送進了地窖里,在他失去自己的意識,精神徹底崩潰之前,他用拳頭敲掉一顆牙齒,然後就是用這顆牙齒為筆,在自己的手心里,反反復復的刻下了喚醒伊納爾教官的鑰題……|伏特加!

    這個男人在精神崩潰,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前,他用自己的拳頭打落一顆牙齒,他可以用這顆牙齒當刀片,劃破大動脈自殺,面對這種無可對抗的絕境,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做出類似于此的選擇。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只是用這顆牙齒,在自己的手掌上,反反復復次又一次刻著同樣一個單詞,直到傷痕反復積加成了一片除非他死亡,否則永遠也不會消除的印痕。

    寧可慢慢崩潰,慢慢變成白癡,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自己最尊敬的教官和上司,就是他最後的選擇。坐在地上,靜靜的感受著這個孩子的

    在自己懷里一點點變冷,伊納爾的臉上卻沒有太多是風影樓和科夫曼都看不出來的心里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看著這樣一個榮辱不驚,當真是大將風度的老軍人,風影樓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語……胸中疾雷,面如平湖!

    伊納爾突然道︰“小曼。

    ”

    科夫曼迅速回應,“到!”

    伊納爾的目光從那些剛剛獲得自由遠遠沒有脫離險境的同胞臉上掠過,沉聲道︰“你能帶走多少人?”

    面對這個問題,夫曼沉默著必須承認,集中營里的俘虜人數大超出了他的預計,在心里反復判斷行動成功率和營救人數之間的對比個數字已經沖到喉嚨里,但是面對那一張張充滿渴望與乞求的臉,科夫曼怎麼也沒有辦法開口。

    他面對的,可都是前甦聯的業軍人,都是曾經在阿富汗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並肩作戰的兄弟啊!在世界公眾的眼里,他們在二十年前的軍事行動,是**裸的侵略,他們這批人下場再慘,就算是有人會嘖嘖嘆息,也不會跳出來為他們喊冤……因為他們是罪有應得,更因為他們是前甦聯的軍人!

    軍人以眾命令為天職,國家命令他們進攻,他們沒有選擇,只能拼盡全力打贏這場戰爭,結果他們輸了,他們被俘虜了,他們在敵人的集中營里,度了漫長的十二年,在這期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傷殘疾病,以屈辱的身份,死了異國他鄉甚至不能馬革裹屍,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到烈士紀念碑上。

    到了今時今日,當他們終于再次看望,眼楮里重新煥發出光彩的時候,科夫曼真的不忍心,說出那個太過于殘忍的數字。

    “我是伊納爾上校,我想這里,應該是我的軍階最高。”

    伊納爾放下懷里的屍體,他重新站來,望著面前的三十一名俘虜,斷然道︰“年齡超過四十五歲的,後退一步!”

    一群人面面相覷,但是迎著伊

    “這里是阿富汗北部博拉托斯山區,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附近全部都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們沒有直升機,沒有裝甲車,甚至連牛車都沒有一輛,想活下去,就要憑自己的雙腿,在四個半小時之內,在山區里急行軍二十五公里。中途一旦掉隊,不會得到任何幫助,唯一的結局就是被當場處死!”

    伊納爾目視全場,他的話當真是擲地有聲︰“所以科夫曼能帶多少人出去,不是取決于他,而是取決你們,取決于你們的身體健康狀態和你們的個人意志力,能否戰勝這片大山!能夠完成這項任務的人,向前走一步!”

    四個半小時之內,在山區里急行軍二十五公里,就算是一個身強體健的青年人,也不容易做到,更何況是一群在集中營里呆了十年時間,一個個骨瘦如柴,正在小心翼翼嚼餅干的俘虜?!

    雖然前進一步,就代表了生存的希望,但是後面要走的路實在太長,十九個還算年輕的俘虜最終只走出來八個人。伊納爾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十二個年齡超過四十五歲的軍人身上,他伸手指著其中一個人,道︰“我記得,你是一個密電破譯專家,對數字密碼有著先天性的敏感,甚至被身邊的人稱為數字魔法師,對嗎?”

    那個軍人下意識的點頭,伊納爾在這個時候已經走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的身體,最終略略點頭,道︰“走前兩步,和他們站到一起。”

    伊納爾又走到了另外一名年齡超過四十五歲的軍人面前,“你叫希拉夫一名地質學專家,你一直活躍在阿富汗北部山區,就是因為你判定這里有三十六點五億立方英尺的天然氣,和三十六億桶原油的儲藏量以連續寫了幾份建議書,希望國家能夠出資,在阿富汗北部建立能源開采基地?”

    那個名字叫希拉夫的男人連連點頭,他的臉上更忍不住露出一絲驚愕,他真的不知道十二年時間里,從來沒有和他交談過的伊納爾,竟然對他了如指掌。

    “對了,”伊納爾繼續道︰“你隨軍來到阿富汗的六年時間里,還找到了一處總儲量達到二十億噸,達到世界級水準的鐵礦到了兩處礦,一處鉻礦,還在北緯3,東經63的位置,發現了一處礦至于其它的小礦藏更是多達近百處,對吧?”

    希拉夫瞪大了眼楮,連連點頭前這個六十歲,發梢上已經蒙了一層灰白是挺立如槍的老軍人,竟然連他找到的礦藏經緯度都說得一絲不差!

    伊納爾指著前面站成一排的九個人和的道︰“過去吧。”

    面對突然到來的生還希望,希拉夫的眼楮里猛然揚起了一片熾熱,可是他很快又遲了,“我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被抓的時候還被他們用槍托砸斷了幾根肋骨,現在還經常氣喘得厲害,我怕……”

    無法堅持到最後,就會被人當場處決,如此嚴厲的鐵血政策,的確嚇退了不少人,明知道不可能完成任務百分之百死在自己人的手里,還不如選擇留下,至少還能多吸上幾口氣。

    “科夫曼!”

    聽到教官的呼喚,科夫曼一路小跑的跑到伊納爾面前,“到!”

    “如果他走不動了,你們就背,一個人背不動了,就兩個人抬!無論如何,哪怕是最後你們像狗一樣在地上爬,也要把他活著給我拖回去!”伊納爾盯著科夫曼的眼楮,道︰“告訴我,你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

    科夫曼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他回答得干淨利索︰“能!”

    “很好,”伊納爾輕輕一拍希拉夫的肩膀,溫和的道︰“都聽到了吧,你就算走不動了,也不會被槍決的,過去吧!”

    當第十個人加入了生存的行列中,伊納爾也轉

    ,他沒有再去挑選其他人。已經在基地恐怖份子訓

    “不公平,不公平,這樣太不公平了!”

    就在這個時候,伊納爾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有些氣急敗壞的嘶吼,伊納爾霍然回頭,借著螢光棒散發出來的藍色光芒,他看到了一張本來就瘦得皮包骨頭,現在更已經變得有些扭曲起來的臉。那個人指著希納爾,放聲叫道︰“憑什麼我們就得老老實實呆在這里等死,半路走不動的就會被當場槍決,而他這樣一個軍人都不是的家伙,明明自己都承認走不動了,還能得到破格優待?”

    伊納爾盯著眼前這個左手還捏著一塊壓縮餅干,右手就在那里為了增加語言的氣勢,而在空中晃來揮去,唾沫星子中還夾雜著餅干渣的男人,他突然問道︰“是黨員嗎?”

    “還黨員呢,現在甦聯都解體了……”

    “啪!”

    對方的話還沒完,伊納爾就在他的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沒錯,我聽說了,甦聯沒了,而**在甦聯全境,停止了活動,但我還是甦聯的兵!”伊納爾伸手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道︰“沒有**,我這個二戰中的孤兒,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最終被人像野狗一樣找個地方隨便埋了。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我過去是甦聯的黨員,現在是,將來仍是!”

    “下面我再來談一下,為什麼要救他,不救你。”

    伊納爾盯著眼前這個被他扇了一掌,臉龐迅速紅腫起來,卻敢怒不敢言的男人聲道︰“告訴我,如果你真的得救了,回國之後能干些什麼?”

    “以‘英雄’的身份回歸祖,然後找上一堆記者肆宣揚你是如何的為國效力,而國家又如何把你給拋棄了,最後再理直氣壯的要求國家道歉加賠償,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如果你下面那根玩藝兒還能站起來的話至還會再找上幾個十八歲的小妞夜夜狂歡,用來彌補你這十幾年來的損失?!”

    伊納爾的話,說得那個男人的臉色紅忽白,顯然一語就道破了他的心思。

    “我不能說你這樣的想法是錯的,但是,請你告訴我額有限,我是應該把一個送回祖國,能繼續為國家發光發熱,做出卓越貢獻的國寶級專家送回去,還是應該把一個滿腹怨氣搞得天翻地覆人盡皆知,就絕不善罷甘休,然後以一個寄生蟲的身份直活下去的垃圾送回祖國,讓你在那里當跳梁小丑?!”

    完這些話納爾突然又走前一步,附在這個男人的耳邊道︰“其實你我都清楚,我們的國家在解體前,就走入迷途了。到了八十年代後期,整個國家,除了軍事產品和石油礦藏之外,在國際市場年,幾乎沒有可以拿出手的產品,我相信這種情況,就算是到了十年後的今天,換成了什麼俄羅斯聯邦,也不會得到太大改善。

    所以像希納爾這種可以在土地里,最大化搾出金錢的專家,就是我們國家在廢墟中積蓄足夠的力量,重新站起來的希望。從這一刻開始,如果你能管好自己的嘴巴老老實實站在一邊,我還可以把你當成同志,否則的話,我會以叛國罪把你當場處決!”

    沒有人敢忽視伊納爾的威脅或者說是最後的通碟,那個男人最終還是對著伊納爾敬了一個軍禮,老老實實的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用雷霆手段,迅速壓制掉所有反抗的聲音,伊納爾從三十二名俘虜中,挑選出了十個人。他的目光,最後落到了風影樓的身上,“你過來。”

    風影樓沒有任何遲疑,用和科夫曼一樣的動作,一路小跑的跑到了這個前甦聯老軍人的面前。

    “你是中**人,突然出現在阿富汗,一定有自己的特殊任務吧?”

    風影樓毫不遲,“是!”

    “你知道在境外執行特殊任務時,沒有得到上級命令,和其他國家的特殊部隊軍人混在一起,甚至直接參與軍事行動,可能產生的後果嗎?”

    風影樓點頭,“知道!”

    “不,你並不知道!”

    伊納爾盯著風影樓的臉,沉聲道︰“你以為你現在的行為,只是受受批評,寫寫檢查那麼簡單?你這麼年輕,就能單獨執跨境任務,肯定是你們那支部隊精英中的精英,平時就算犯點小錯誤,學校也會包容,甚至是縱容。但是你和科夫曼走在了一起,甚至和我女兒攪到了一起,無論是對你們的國家,還是對你服役的軍隊來說,性質就絕對不同了。”

    風影樓終于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臉上寫滿嚴厲的老軍人,會讓科夫曼他們二十多個徒弟就算離開軍隊,也能重新集中到一起拼死相救了。

    在他的身上,保留了甦聯在幾十年前,**人最純樸無私的特質。在當時,甦聯面對前所未有的困境,糧食委員會委員,可以輕而易舉的調動幾十億噸糧食,可是在參加會議時,卻生生餓得暈倒在會場上。在當時,甦聯的**人熱情而擁有堅定的信仰,他們就像是最熾熱的發光體,牢牢吸引著身邊每一個人。

    而眼前的這個老軍人,就是前甦聯**人,最高尚,最純樸的余輝!

    事實上,眼前的這位前甦聯的老軍人,突然說起了這些,初衷,不也是希望風影樓知難而退,離開他們這批注定要面對重重險阻的人嗎?

    所以風影樓什麼也沒有說,他只是在靜靜的聽著。

    “你如果和我們一起死在阿富汗,你們的國家,絕對不會承認你的身份,你就算是死了,連塊墓碑都不會有。而如果你活著離開,一旦這次行動暴光,無論你在自己的領域內有多少教官對你另眼相看,你都會受到至少三年的嚴格政治審查,你必須

    所有的**括你和安德魯日常接觸的點點滴滴,交待出來任由一群陌生人,對著自己的感情和人生經歷指指點點,從里面試圖挑出各種對你不利的證據。”

    “你最大的麻煩,就是和安德魯產生了感情,也許在你和安德魯的眼里看來份感情產生得水到渠成,但是在一群陰謀論的專家眼里,卻能折射出上百種不同的解釋。你必須要搞清楚,對軍人來說,異國的戀愛,尤其是兩個來自不同國家身上有著太多秘密的精銳職業軍人之間的戀愛,是禁忌中的禁忌!如果搞不好,你甚至會被請出自己現在服役的部隊!”

    伊納爾不是恐嚇,他只是在說一個事實。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在處理類似于此的事情時會選擇相類似的方法。就拿號稱最民主自由的美國來說,他們的飛機被擊落,如果飛行員被敵方俘虜就算最後被救了回去,或者自己逃跑成功回了軍隊,都會接受中央情報局的反復調查。就算最終可以確定沒有通敵叛國出有損于祖國的事情,在三個月內,飛行員也會強制退伍。

    這就是職業軍人必須面對的現實,越接近核心機密的職業軍人,在這方面一旦踏過雷區,要面對的壓力就越猛烈!

    “如果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伊納爾淡然道︰“我希望你考慮清楚,為了一份注定沒有結果的愛情,賭上自己的職業命運,是不是值得!”

    “我不是為了愛幫你們。”

    風影樓終于開口了,為什麼冒著生命危險,幫科夫曼他們營救人質,風影樓也曾經想過很久。他是喜歡安德魯,他做出選擇,當然有這方面的因素,但是更重要的理由竟然是︰“就算是兔死狐悲吧!”

    “我們都職業軍人,必須以服眾命令為天職,無論是抵抗外辱,還是侵略,只要上級一聲令下,就算是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也必須全力去做。”

    風影樓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道︰“一軍人戰死沙場,那是走進軍營穿上軍裝前,必須有的覺悟。但是我絕不認為,一個軍人,為國家流了血,還應該再流淚!”

    聽到這里,伊納爾的眼里猛然閃過了一絲激賞,他突然牽著安德魯的手,走到了這座地下城的某一個角落,他附在安德魯的耳邊,低聲道︰“丫頭,這一次你可是撿到寶了。謙虛,誠實,憐憫,英勇,公正,又有榮譽和犧牲精神,這小子與其說是一個職業軍人,我看倒更像是一個中古時代的騎士!相信老爹的話,從身份上來看,你們的機會無限接近于零,但是只要你跟著自己的感覺,死死抓住他,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困境都絕不放手,用你的真心去面對他,他遲早會成為將來為你穿上嫁衣的那個男人。”

    伊納爾對風影樓做出了最後一個斷︰“有那個小子守著你,我就可以放心了。”

    安德魯的臉在瞬間就紅透了,是當她終于品味出伊納爾最後一句話的含意,安德魯臉的紅暈剛剛揚起,就變成了一片蒼白,她的雙手更拼盡全力死死握住了父親的手臂。

    “甦聯解體了,我一生信仰的黨,也支離破碎了,你真的想讓我這個除了殺人什麼也不懂的糟老頭子,回到俄羅斯,在養老院什麼的地方,去當一個拳打看護員的瘋老頭?”

    伊納爾伸手輕輕揉著女兒那一頭並不算長,卻像她母親一樣,猶如絲緞般柔順的頭發,低聲道︰“這里有三十多個人,科夫曼他們最多只能帶走十個,這里數我的軍職最高,我就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難道你真的要我,把這些部下全部丟掉去逃命?這樣的懦夫,你就算是救回去了,又有什麼意義?”

    在黑暗中伊納爾竟然笑了。

    “我留在這里,如果能借助這些大大小小的地道和地洞,支撐到最後,帶領所有人逃出生天,那當然是上上大吉,如果我們戰死沙場,也算是死得其所,比呆在一個不見天日的集中營里,以俘虜的身份被人折磨至死,要好上一百倍。最重要的是,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看到我的安德魯,撫摸我的安德魯,甚至看到了安德魯喜歡的男孩,並且發現他真的可以信賴……”

    伊納爾輕輕的吐出了一口長氣,微笑道︰“上天對我伊納爾真的不薄了……唔……”

    最後的感嘆還沒有說完,伊納爾的身體突然晃了一晃,緊接著無可對抗的黑暗就把他給吞噬了,在失去意識之前,伊納爾還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挨了一下非致命重擊的脖頸,他心里最後的想法就是︰“黑豹……看來以前我收拾你,還是收拾得少了!”

    借助黑暗的掩護,悄悄摸上來,一擊得手的家伙,赫然就是最擅長滲透與刺殺技術的黑豹!

    抱住伊納爾軟軟摔倒的身體,黑豹伸手擦掉了自己額頭上滲出一粒汗珠。如果不是伊納爾教官意識剛剛恢復不久,身體的反應能力和警覺性都降到了歷史最低點,他絕不敢向自己的教官出手。

    “不敲暈教官,今天就絕對沒有辦法帶走他!”

    科夫曼的判斷一點也沒有錯。

    珍而重之的把自己最尊敬的人交到了科夫曼的手中,黑豹的臉上,笑容還是那樣的市儈,“是我把教官敲暈的,如果我們今天就這麼走了,教官醒過來做的第一件事情,百分之百是一槍把我給崩了!這種穩賠不賺的生意,我是萬萬不會做的,可是如果留下來,利用對這里地形的了解,帶著剩下的人天天鑽老鼠洞,等著老美把這里攻下來,再趁機溜走,我說不定還能扭虧為盈,趁機賺個盤滿缽滿。”

    完這些話,黑豹突然對著風影樓眨了眨眼楮,“風總,您看我這人品,算是相當不錯吧,值得信賴吧?假如您以後在部隊混不下去了,想要做個小買賣什麼的,千萬別忘了找我這個可以信賴的合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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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三十七章 對峙

    “風影樓!”

    聽到背後突如其來的聲音,風影樓的身體在徹底就凝滯了。

    他可以確定從來沒有聽過對方的聲音,對方不但一口道出了他的名字,更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他背後十五米以內!

    風影樓剛才正在用一根木棍,挑起科夫曼他們在前面走過時,踩倒的雜草,試圖消除他們大隊人馬留下的痕跡,雖然這樣的工作,影響了他的專注度和警覺性,但是……在戰場上,這些絕對不是理由!

    風影樓靜靜的站在那里沒有回頭,他甚至緩緩把自己的雙手,舉到了對方可以直接看到的位置上。

    “不錯,”對方淡然︰“你要是下意識的回頭,或者是想用什麼‘栓槍術’做出反抗,現在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風影樓仍然靜靜的站在里,他的眼未動,心未動,手未動,仿佛站在他身後的,只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朋友。他沉思了片刻,突然道︰“佩服!”

    身後這個男,無論是敵是友,都是一個頂級山地作戰高手。

    他能像個幽靈似的突然出現在樓身後,絕不僅僅是他的腳步比貓還輕那麼簡單,想要讓擁有超人直覺感應的風影樓,都無法發現他的存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最專業的潛伏技巧,把身上所有屬于人類的特征都用種種方法隱藏起來,直至和整片大山混成了一體,否則的話,他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望著風影樓沉穩如山身軀,感受著他面對死亡威脅時,那種發自內心的鎮定從容,欣賞,嫉妒外加深深的怨恨,各種復雜到極點的情緒,在那個神秘男人的眼楮中交替閃過帶他的話,都變得有些尖起來︰“莫天這些年精挑細選出來的狗腿子,果然沒有白費國家糧食!”

    “你很優秀!”

    聽到風影樓地話。站在他後地男人輕哼了一聲。他有足夠驕傲地資本就習慣了別人地誇講。甚至是奉承。

    樓後面地一句話。卻讓身後地男人臉色微微變了。“但是你太偏激。嗯有點太自以為是。像你這樣地人。天天把驕傲擺到臉上|難處到真正地朋友吧?”

    風影樓說地這些話可不是無地放矢。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對方是敵人。是一個來自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有著相當了解地敵人!如果換成是風影樓站在對方地立場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槍把目標斃了。絕對不給對方任何反擊地機會。可是他身後地男人沒有這麼做。

    這只能說明。他太優秀。太自信驕傲了。

    驕傲得根本不害怕風影樓地反擊。更驕傲得想要親眼看到風影樓面對死亡時退失據全身發顫地模樣。他沒有立刻開槍地最大原因。就是因為風影樓表現得太鎮定大超出他地預料。讓他地心理一開始貓戲老鼠式地****。下意識地變成了一種對等地敵視!

    所以到了現在,鎮定是風影樓的護身符,絕不輸給對方的驕傲是風影樓的護身符,就連他犀利得不留半點余地的語言也能變成他的護身符。如果不能撕碎他這一系列護身符,佔據絕對上風,以背後那個男人的驕傲,根本不會再開槍。

    “記住,在戰場上如果你處于絕對劣勢,又沒有辦法直接反擊,你就必須要不停的說話,引導對方不停思考,在同時盡可能通過對話,收集對方的情報,直至找到他的弱點。要知道,你了解得越多,生存的機率就越大!”

    莫天教官的話,猶在風影樓的耳邊回響,面對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什麼能窺破天機的眼楮,什麼“鬼刺”心理訓練,什麼李向商的“你我他”游戲,什麼莫天教官的狙擊戰術,在這一刻,全部像是搾汁機里的原料般,在風影樓的大腦中飛快旋轉。

    “那一套在地道中的連環雷,是你設計的!”風影樓的目光猛然凝起,“那是你下給我的戰書!”

    “頭腦靈活,具有職業軍人當中,最缺乏的跳躍性思維,不錯。”

    站在風影樓身後的男人,淡淡的搖頭,“只可惜,你現在才想到這一點,未免有點馬後炮了。”

    風影樓也b點頭,他老老實實的道︰“其實看到那套詭雷的時候,我心里就隱隱覺得不對,但是人質營救計劃剛剛進行了一半,我又要擔任蠍子的助手,用化學武器毒殺好幾十號人,說心里不緊張,那百分之百是騙人的。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在戰場上一次疏忽大意就足以致命,我以後絕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站在風影樓身後的人微微一挑眉毛,望著自己的雙手,淡然道︰“你以為今天還能活著過了我這一關?”

    “我想試試看。”風影樓道︰“我又沒有活膩歪了,只要有機會,誰想死啊?!”

    “有理!”

    站在風影樓身後的人點了點頭,道︰“我聽說你在參加那個什麼狗屁‘靈魂之門’考驗時,曾經當眾露了一手,僅憑自己的猜測,就硬是說出了‘揮發棒’的實際用處,當場把幾個教官都唬得一愣二愣的,從此把你當成了一個寶貝。這樣吧,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猜出我是誰,我就允許你活著轉身,給你一個面對我的機會。”

    一提起九年前,他們還沒有加入第五特殊部隊時,經歷的那場“變態”考驗,風影樓的臉上滿是懷念的憧憬,“挺好玩的,你知道嗎,我們那一批人,可是十幾年來,唯一一支全員通過考驗的隊伍呢!”

    就是因為風影樓真的懷念那一段被教官惡整得死去活來,每天都為吃什麼發愁的歲月,就是因為真的對結拜大哥雷洪飛最終做出的選擇而自豪,所以在風影樓的臉上,揚起的就是如此真實的自豪與微笑。

    站在風影樓身後的那個男人,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就是在這個時候,風影樓的話當真是鋒利如刀,狠狠刺進他的心髒,“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就是那個唯一通過‘靈魂之門’考驗,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收集齊四個信物,卻被莫天教官直接送回家的人!

    就是在這個男人身體狠狠一顫連他的精神,他的反應速度都不可避免受到影響的瞬間,風影樓仍然沒有趁機轉頭,他仍然靜靜的站在那里,靜靜的把自己的雙手舉到對方可以看到的位置上。

    兩個人突然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足過了兩分鐘,直到呼吸已經恢復了平靜,風影樓背後的男人才低聲道︰“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死!”

    風影樓側起了頭雖然用這樣的姿勢,他眼角的余光仍然掃不到站在後面的人,但是卻把臉上的笑容完全傳遞給了對方,“你可是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一個成功把所有信物都收集起來的‘非人類’隊長啊,僅憑我幾句話,就能干擾得你心神大亂,讓我趁機反將一軍,那你根本沒有踏著別人肩膀往上爬的資格,更不會讓莫天教官每次想到你就連連搖頭,一臉‘真是可惜了’的表情!”

    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兵鋒四起的阿富汗敵人的身份出現在自己背後,甚至對他了若指掌影樓不知道。走在前面的科夫曼,是不是已經步入一個未知卻絕對可怕的陷阱中為整支部隊的後衛人員,風影樓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背後這個男人,絕對是他這一輩子遇到的最可怕的敵人!

    剛才他的混亂,他的凝滯,至是他的心神失守,說白了都是陷阱,讓風影樓以為有機可乘,一旦想放手反擊,就會在瞬間被對方擊斃的致命陷阱!他知道自己性格偏激,他知道自己過度驕傲,但是他根本不屑于改正自己的缺點,面對風影樓這樣的強敵,他甚至不願意去掩飾這些缺點。

    因為……他已經以把自己的弱點,變成引誘敵人犯下致命錯誤的誘餌!

    所以……他根本已經沒有弱點!

    突然間,風影樓終于明白,為什麼方明明有機會在暗處一槍把他擊斃,卻要多此一舉的站出來。拋開為人處事方面的差異,拋開性格方面的不同,他們兩個都是用不懈的努力,把自身弱點變成最強武器的人!

    站在風影樓背後的那男人,就是偏執的想要用和風影樓的對比,證明他比風影樓更優秀,更要用此來證明,莫天教官當年舍棄了他,卻選擇了風影樓,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字,”風影樓仿佛看透了對方的想法,他淡然道︰“但是我必須說,莫天教官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你到現在,都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軍人。”

    等對方回答,風影樓就繼續道︰“無論是聰明還是遲鈍,身為軍人,都要有一點共通的傻。現在社會上,有些人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整天嘴里扯著最討厭的就是軍人,可是一旦遇到了天災**,看到了軍人比看到親爹還親。面對這種前倨後恭,我們必須接受,就算知道災難過了,他們還會變得原來的樣子,我們仍然要全心全意去幫助他們,我們就要傻得能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軍人不是快意恩仇的俠客,不是一言不合就揮拳相向的江湖好漢,無論你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你有什麼樣的理由,有一個底限絕不容踐踏……”

    就是在對方的凝神傾聽中,風影樓猛然放聲喝道︰“那就是忠誠!”

    風影樓聲音猶如巨雷轟鳴,狠狠轟進對方的耳朵里,幾乎在同時,風影樓霍然回頭,他指著對方的鼻子,放聲喝道︰“你別***在這里人五人六的和我玩什麼心理游戲,我告訴你,現在你不要說是第五特殊部隊,你就連當一個中國人都不夠格了!老子就算是死,也要親眼看著你這樣一個叛國賊把子彈射到我的身體里……”

    說到這里,當風影樓借著頭頂的月光,終于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臉時,他的眼楮猛然瞪圓了,一個名字更從他的嘴里脫口而出︰“陳徒步?!”

    站在風影樓背後的男人,雖然略略皺起了眉頭,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開槍。他竟然是當著風影樓的面,流盡了身上最後一滴血,就連胸部的肋骨都被人生生踏斷了超過一半的陳徒步!

    不對!

    風影樓迅速在心中****了這個判斷。眼前這個男人,臉龐雖然和陳徒步有八成相似,但是他的臉上寫滿了久經世事的滄桑,至少要比陳徒步大出五六歲。

    他靜靜的站在那里,全身上下,卻充盈著一種矛盾的動感,使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枝正在空中飛行,將進攻、進攻、再進攻天性發揮到極限,根本不屑于防守,也不可能去防止的矛!迎著他靜靜射過來的目光,就連風影樓都感到雙眼傳來一陣刺痛,心髒更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

    陳徒步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雖然也算是出類拔萃,但是他大概這一輩子,也不會擁有眼前這個男人,那幾分邪氣,幾分專注,又有幾分偏執混合起來的奇異魅力,和隨之形成,當真是男女通殺的侵略感。甚至就連雷洪飛在這方面和他相比,都因為缺乏他全身上下,充斥在每一個細胞中的驕傲,而略有遜色。

    這個男人也在正面,從近距離仔細打量著風影樓。

    面對死亡威脅,風影樓的雙眼依然猶如一汪萬載寒潭,深隧而幽然,靜靜反射著周圍的一切,僅憑這份鎮定從容,就足以讓任何人刮目相看。算算年齡,其實他還不到十八歲,但是絕不平凡的成長歷程,早已經磨掉了稚嫩的邊緣,把風影樓內心深處真正的不屈靈魂一點點釋放出來,往那里一站,當真是挺拔如槍,堅忍如盾,鋒利如劍,寫盡了一個職業軍人不動如山侵略如火的真諦!

    一個第五特殊部精心訓練出來的“鬼刺”,一個如果不是太偏執,太自以為是,甚至可能成為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三顆獠牙的淘汰者,站在阿富汗北部的山區里,呼吸著遠方仍然帶著濃重硝煙氣息的夜風,隔著僅僅十幾米距離,眼楮眨也不眨的彼此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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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三十八章 遇襲

    “不錯,風影樓你的確讓我刮目相看了!作為對你勇氣我可以給你一個公平決戰的機會!”

    當著風影樓的面,那個男人竟然真的把手中的自動步槍丟到了一旁,風影樓右肩一沉,挎在肩膀上的M166自動步槍順著胳膊一路滑下來,最後墜到風影樓腳下堅硬的岩石上,出“當”的一聲脆響。

    對面的男人在輕輕頷。

    職業軍人在戰場上的對決,不是那些帽子上插了幾根火雞毛的騎士,為了一個娘們幾個媚眼一個飛吻,就會精蟲上腦拔劍相向,還要擺足紳士風度,什麼信義,什麼道德情操,什麼原則,在職業軍人的眼里看來,純屬扯淡!

    他雖然不屑于在風影樓的背後開槍,但是從見面到現在,他卻故意暴露出一個個“弱點”,針對風影樓設計了一個又一個致命陷阱。

    像風影樓這樣職業軍人,早就已經把“槍”融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在第五特殊部隊中,有一被稱為“甩酒杯”,就是把一個小酒杯放到自動步槍的槍管上,不管你放在哪里,總之絕不能讓酒杯從光滑的槍管上掉下來,也許這種猶如玩平衡木般的過程,會執續超過十五分鐘,但是當教官一聲令下,他們手臂一抬把槍管上的酒杯甩到半空中,然後瞬間拉起槍栓,在酒杯掉到地上之前,就會開槍把酒杯擊碎。

    這種訓練,在五特殊部隊甚至是一個學員們之間,經常用來打賭的小游戲,但是坦率說,絕大多數軍人,都無法用自動步槍做到這一點,在這種日積月累的訓練下們早已經把步槍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們有絕對的自信認為,自己夠快夠準,只要有一槍在手,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殺不掉的人!

    但是如果在今天,風影樓突然舉挎在背後的M166自動步槍反擊,他唯一的結局就是被當場擊斃。

    他的動作再快取步槍到對準目標射擊,他必須完成卸槍,拉栓槍,射擊,四個動作站在風影樓對面的男人,在拔出右腿部位自衛手槍的瞬間,就可以用大拇指拉開手槍的擊錘,把四個標準動作精簡成三個。

    最重要地是方插在右腿槍套里自衛手槍。只有零點八公斤重。而風影樓背地M16自動步槍。卻有九十八點六厘米長。三點八二公斤重。在雙方軍事技術相當接近地情況下些在平時看似無關緊要地數據。就代表了生死與地距離!

    這些理論雖然說起來頭是道是到了戰場上。面對敵人地步步進逼嘗盡了死亡威脅地味道。精神猶如被壓到底地彈簧般直處于最緊張狀態。突然看到了反擊地機會。除非是科夫曼、莫天這樣地老兵。否則地話。又有誰不會下意識地立刻做出反擊?!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地風中突然傳來了一連串怒雷狂鳴地沉悶轟鳴。冷乎要凝滯地空氣。猛然被撞碎了。

    剛才還老老實實猶如沉睡嬰兒般溫和地大地。突然開始不停地輕顫。一團團火光此起彼伏。更在瞬間把整個天地映得忽明忽暗起來。

    就是在火光閃爍中。兩個人拉在地上地倒影。也隨之不斷扭曲拉伸。

    風影樓地臉色依然沉靜如水。但是聽著背後傳來地轟鳴聲。看著站在自己對面地那個男人。雙瞳中反射出來地點點紅光。他地心髒卻在瞬間就沉到了最谷底。

    聽聽那密集的,一向前延伸的炮聲,那是至少十五門迫擊炮,再加上RPGG火箭筒一起射,才可能形成的排炮射擊!

    走在前面的科夫曼和安德魯,他們被伏擊了!他們雖然打出一場堪稱經典的特種突襲戰,他們雖然成功營救出對自己最重要的人,但是現在他們竟然一腳踏進了敵人早就預先設好的埋伏圈。

    曾經囂張一時,和美國干了又和中國干的基地組織,到了現在已經被美國空軍打得焦頭爛額,只能東躲西藏,直到半夜才敢偷偷摸摸出來活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還能集中十五門迫擊炮,要不是早有預謀,事先做了足夠調配和布置,那是絕不可能!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科夫曼他們雖然在第一次時間,就下意識的撲倒,但是突然是猝不及防,對方十幾炮彈十幾枚火箭彈組合起來的火力又實在太凶悍,人還沒有撲到地上,大片、大片熾熱的鮮血,就劈頭蓋臉的噴灑到科夫曼的身上。

    科夫曼霍然扭頭,他的雙眼在瞬間就紅了。他帶領

    ,雖然已經遠離軍營,但是畢竟在基地組織里當了幾為了調教那些天天念叨著真神萬歲,一個個志比天高,實際上狗屁不如的恐怖份子,他們還必須保持足夠的戰斗力,來形成個人威懾感,所以他們的動作還算靈活,反應還算迅速。

    在第一輪炮擊中,絕大多數當場重傷或陣亡的人,都是在地下集中營里,被整整關押了十年以上,還沒有呼吸到足夠的自由空氣,就被死神擁入懷抱的前甦聯軍人。

    這其中最慘的,還是那個被科夫曼刻意挑選出來的地質專家,一彈片直接削斷了他的雙腿,劇烈的疼痛讓他直接暈了過去,但是整個人在摔倒在地上前,他的身體里又足足嵌入了十幾塊彈片,他裸露在外面的骨頭更重重頓到了堅硬的岩石上,這一的絕對刺激,竟然讓他在這非人的痛苦中,保持了最可怕的清醒。

    到了這個時候,這位地質專家,竟然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被彈片削彈的右腿,他疼得全身顫,他疼得淚如雨下,但是他卻哭著慘叫著,望著科夫曼嘶聲哭叫道︰“你告訴我,我的腿還能不能接上,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一輩子都只能坐著輪椅上了?我的工作不能失去雙腿啊……”

    望著這個痛得滿地打滾的地質專家,看著他的鮮血一片片,傾灑在他們身下這片如此厚重,又是如此冰冷得不含半點溫度的山坡上,科夫曼咬住了嘴唇,他真的不想告訴這個就算是身負重傷,痛得死去活來,依然想著自己的工作的地質專家,他不要說是雙腿,在這種沒有足夠急救物資,不能得到安心靜養的戰場上,他受的已經是致命傷!

    但是科夫曼最還是拔出自己隨身佩帶的手槍,望著指向自己的的槍口,那個國寶級的地質專家,臉上揚起了一片絕望的蒼白。

    也許就是因為已經失去有的希望,這位地質專家竟然在這種痛得全身都在顫的時候,勉強恢復了一點點鎮定,他抱著自己被彈片削斷的雙腿,喃喃自語的道︰“我被阿富汗人俘虜,我沒有叛變,沒有在所謂的‘抗議甦聯入侵書’上簽名,我在不見天日的集中營里,像頭豬似的度過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啊,我這樣的堅持,究竟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到這個時候,充當一個……路人甲式的角色?!”

    “砰!”

    槍聲終于響在彈殼飛跳中,那個地質專家帶著滿臉的淚痕和不甘,一頭栽倒在地上,他就算是死了,那一雙眼楮仍然瞪得大大的,仿佛仍然在控訴上天對他的不公。

    趁著排炮的間隙,科夫曼對著步機嘶聲狂吼道︰“鱷魚,你們在干什麼?”

    在他們這支部隊中,樓擔任後衛,負責清理他們整支隊伍行動時留下的痕跡,並用種種反追蹤技術,給可能出現的追兵設置障礙。而他們這支隊伍中的斥候,卻是鱷魚和另外一名隊員。

    他們整支部隊在高速急行軍的時,突然遭遇敵人排炮轟擊,這和鱷魚帶領的斥候小組嚴重失職,有著不可推脫的關系。

    步話機里靜悄悄的,無論鱷魚還是跟著他一起行動的人,都沒有回答。

    “風影樓,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你那邊怎麼樣了?”

    科夫曼的最後一句話剛喊出口,突然他身下的整片大地都狠狠一顫,在距離他們不足一百米的位置上,大地猛然被一股沛不可擋的力量生生撕裂,一團夾著硝煙的火焰,一路翻滾著直直沖上三十米的高空,而就是以這團火焰為核心,被徹底燒紅的鋼鐵,混合著無以億計的碎石片,以超音速對方圓七十米內的空間,進行了一次無差別覆蓋。

    望著那一團火焰,聽著近在耳邊,似乎就連空氣都生生震碎的巨大轟鳴,科夫曼的臉色變了。十五門迫擊炮一起射擊雖然威力不俗,但是對他們這些受過最嚴格訓練,又擁有足夠實戰經驗的軍人來說,還能憑借軍事動作進行閃避,但是從遠方射來,甫一出手就炸得天翻地覆的炮彈,赫然是來自一門超過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重炮!

    雖然因為距離較遠,這一炮彈打偏了一百多米,但是對方可以用著彈點,一點點重新校正,一旦真的放任這種大口徑重炮,對著他們頭頂猛轟,他們這支部隊最終的結局必然是全軍覆沒,再也不會有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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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虎之威

百五十毫米以上口徑重炮,那是什麼概念?

簡單的來說,它打出來的炮彈無論是什麼種類,無論是什麼用途,至少也要有三十多公斤重,裏面怎麼也填裝了十公斤高爆炸藥。這種玩藝,和AC-130~

一發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炮彈砸下來,就能把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區域生生掀翻。面對這種重炮的轟擊,如果你有戰壕,可以老老實實躲在裏面,那麼它的有效殺傷半徑只有二十米左右;如果沒有戰壕,沒有足夠的掩體,它的有效殺傷半徑將會高達三十五米;但是看看科夫曼他們現在身處的山地吧,沒有掩體,找不到山洞,沒有可以緩衝的松樹,甚至就連大塊可以隱藏的岩石都沒有一塊。在這種情況下,一發炮彈砸下來,先不要說那些四處飛濺的彈片,光是夾雜在衝擊波裏,以超音速飛升的碎石子,就將炮彈的殺傷力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三五!

就是在這一批批的排炮轟擊聲中,什麼美式的,蘇式的,中式的,只要是還能掃射,打上幾槍還不至於當場炸膛的玩藝兒,都被基地恐怖份子們一股腦的搬了出來,天知道有多少挺輕重機槍,多少枝AK自動步槍在一起掃射。

通過大功率步話機,風影樓可以清楚的聽到,科夫曼粗重的喘息和嘶吼,他更可以聽到子彈劃破空氣時那令人心怵的“嗖嗖”聲,而炮彈此起伏彼的爆炸,還有他們營救的俘虜受傷後那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波波的對著風影樓的耳膜起了猛力撞擊。

僅僅為了對付支成員數量才二十多人的前蘇聯特種部隊,基地組織竟然出動了至少一個營的兵力,更把他們小心翼翼保存,頂著美國空軍狂轟濫炸,到現在都沒有被擊毀的重型火炮都搬了出來。

這樣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方面當然是為了徹底壓制科夫曼他們可能爆發的反擊,但是最重要的是,設計這樣一場伏擊戰的人,絕對是一位戰略高手。他就是要借這個機會一直被美英聯軍打得幾乎無法抬頭,士氣更每況愈下的基地組織成員,在占盡地利的情況下,以寡敵眾,用輕而易舉全殲敵軍這樣一場大勝利,給基地組織重新注入一支興奮劑!

只要士氣仍們就可以在美國軍隊的猛烈攻擊中,堅持更長時間!

“我們被敵人伏擊了。”

天知道有多少發子彈劃破空氣,出“嗖嗖”令人心怵的聲響|炮更猶如狂風驟雨般的傾洩過來,就是在這一片火焰翻滾,一片群魔亂舞當中,安德魯的聲音上千米距離,竟然如此清晰的傳送進了風影樓的耳朵:“我們已經沖不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發炮彈空中帶出地尖銳呼嘯聲。突然間迅速由遠至近。就算只是通過無線電和安德魯聯絡。風影樓仍然迅速判斷出這枚炮彈可能對安德魯造成地創傷不由脫口叫道:“小心!”

而幾在同時。安德魯拼盡全身力量地呐喊終於順著電波。狠狠刺進了風影樓地耳朵:“風影樓哥哥你快跑啊!還有……不要忘記我……”

“轟!!!”

當迫擊炮炮彈爆炸地傳進耳膜話機彼端。安德魯地聲音卻消失了。

安德魯……死了?!

雖然在心裏拼命地否認雖然在心裏拼命尋找安德魯可能生存下來地理由。但是面對這一切。風影樓穩定得無懈可擊地雙手。終於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就是在那發炮彈砸下來地瞬間。風影樓真地能聽出來。安德魯地內心。竟然在歡笑。

她已經找到了自己最尊敬的父親,完成了自己多年的心願,她最關心,最喜歡的男人,並沒有踏進敵人的埋伏圈,一定可以逃出生天,在這生命最後的時刻,她還可以向這個男人道別。她的人生雖然短暫,但是她已經愛過,恨過,活過,拼過,縱然是還有太多的遺憾,但是她真的已經可以無怨無悔,可以笑著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了!

她可以笑得無怨無悔,可以笑著面對死亡了,但是風影樓呢?

風影樓到現在都不知道,在他的心裏,安德魯究竟是一個乖巧聽話,有著太多溫柔的妹妹;是可以並肩作戰彼此信賴的戰友,還是一個在逆境中相嚅與沫,彼此擁有了太多好感與曖昧的情侶,亦或者是這幾種感情相互交雜,兼而有之。

不管他和安德魯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換成你是風影樓,面對今天發生的一切,你能不能逃得理直氣壯?在沒有確定安德魯是生是死之前,你又能不能理所當然的一走了之?!

站在風影樓面前的男人,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一直以為,只要能打破風影樓的冷靜,就可以輕而易舉撕破風影樓的防線,把風影樓玩弄於股掌之間,但是看到風影樓的雙手開始發顫,眼睜睜的看著風影樓的雙眸一點點的變紅,他卻沒有絲毫勝券在握的感覺。當風影樓真的怒了,真的狂了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原來他錯了!

他錯的厲害,錯的離譜!

人類只有在面對生死考驗時,才會把自己的本性暴露無。面對危險,有些人會嚇得放聲尖叫,有些人會臉色蒼白混身發顫,還有些人,會像等待臨幸的母雞般老老實實的蹲在那裏,無論面對什麼樣的侵犯,都會保持最傻逼的合作態度,到死都不敢反抗。但是還有些人,面對的危險越強烈,面對的死亡壓力越大,從他身體裏暴發出來的反擊力就越強!

而風影樓……無疑屬於後者!

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八歲時,就敢抱著半桶汽油,和第五特殊部隊重量級教官玩命的瘋子!風影樓現在最可怕的地方對不是他還需要用經驗積累,去日漸完善的冷靜和睿智,而是他靈魂深處,那股一旦徹底爆發出來,就連莫天教官都

動容,都無法,甚至是不敢手下留情的……虎之威!

那個男人低聲道:“好強的鬥志,只可惜……”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風影樓就已經對他展開了最猛烈的進攻。在這個時候的風影樓佛是一個魔法師,只是幾步就狠狠撕破了兩個人之間,那足足十五米的距離,而他右手一揮,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冷厲的流光隨之劃出一道優美到極點的弧線。

那個男人的雙眼微微一凝真的沒有想到,風影樓甫一出手,竟然就打出了如此破釜沉舟此慘烈悲壯的正面進攻,他更沒有想到,風影樓使用的武器,竟然不是自衛手槍是他斜斜倒插在防彈衣上的格鬥軍刀。

“叮!”

在金屬物體交中,一點火星在空中迸濺而出。面對風影樓的正面直線進攻,那個男人也拔出了身上的格鬥軍刀,像他們這種職業軍人都清楚的明白,他們的動作再熟練,使用手槍也需要三個動作拔出格鬥軍刀再狠狠向上反撩,卻只需要兩個動作這種要命的時候,如果還堅持使用手槍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對方直接在自己的身體上,玩出一記華麗的腰斬甚至是把自己握槍的手一刀斬斷!

按照道理,像他們這種訓有素的職業軍人,在戰鬥時都必須進退有度,一旦在近距離白刃戰時,攻擊失效,就應該迅速後退一步,和對方拉開距離,等重整旗鼓後,再發起第二次進攻。

可是看風影像顆炮彈似的狠狠撞擊過來,哪有一擊不中就立刻遁走的覺悟?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單憑一隻手臂的力量,就能和全速衝刺,把自己整個體重都加上去的風影樓對抗!

兩把格鬥軍刀架在一起,最終的局就是那個男人的右手被壓得向後倒退,雖然他手腕一轉,只是讓刀背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根本不可能造成什麼創傷,但是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風影樓竟然用肩膀直接在他的身上狠狠一撞。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貼進攻,那個男人迅速在心裏做出判斷:“這不是日本劍道中,為了破壞對方平衡,才會使用,就算成功也不會得分的肩擊技嗎?用武士刀才可能使出來的技術,竟然被他用一把格鬥軍刀使出來了?!”

這個頭剛剛從心底揚起,那個男人就猛然眯起了雙眼,因為在這個時候,幾乎把所有的慣性,都加注在肩膀那一記重擊中,整個人的身體終於藉著這個動作取得平衡的風影樓,右腿一抬,對著眼前的敵人就狠狠甩出了一記中段位側踢。

風影樓的這一腳,可是擇喜教官離開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前,為風影樓量身定做的殺手鐧,真的被這一腳踢實在了,這一場近距離格鬥戰,會在瞬間判定勝負。已經被撞得全身失去平衡,面對這種重量級進攻,那個男人只能抬起了自己的左腿,用人體最堅硬的膝蓋部位,直接迎向了風影樓的攻擊。

可是風影樓的那一腳卻突然消失了,不,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踢出所謂的殺手鐧,他只是右腳在地上輕輕一滑,和堅硬的岩石相磨擦,發出足夠的聲音,在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後,又放回原地,做出一個假動作罷了。

那個男人的臉色終於變了。在近距離白刃戰中,出現判斷失誤,對他們這種精銳軍人來說,幾乎就代表了死亡!

“刷……”

感受著冰冷的刀鋒從自己的喉嚨上劃過,那個男人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倒豎而起,皮膚上傳來的刺痛,還有緩緩從裏面滲出的溫熱液體,都在無聲的提醒著他,風影樓的這一刀,雖然沒有致命,卻已經劃傷了他。

看著他們腳下堅硬的大地,那個男人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他有足夠的自信和,認為自己可以戰勝一切強敵,把主動權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就在剛才果不是天色實在太暗,風影樓根本無法清楚觀查地形,在揮出最後一刀的瞬間,右腳踏進了一個小小的淺坑裏,刀鋒隨之向下一沉的話,他的頸部大動脈,早已經被風影樓一刀割斷。

風影樓的臉上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對方能避開自己這一刀,絕對不是僥倖!對方在倒退的時候身體曾經微微一頓,現在回想起來,很明顯是踏進了同樣一個淺坑裏,否則的話,以他展現出來的速度和技術,絕不會讓自己輕易用肩膀撞得失去平衡。而他倒退的步伐、節奏還有方向是在試圖把自己引向那個天然陷阱。

只是一次不到五秒鐘的正面交鋒,兩個人就彼此為對方設計了一個陷阱,同時也各自犯了一次錯誤。

他們的目光在空中對撞在一起個人都輕輕的眯起了自己的雙眼,那個男人在自我反醒:“這個小子已經急紅了眼,但是在剛才正面進攻時,竟然還能用出假動作種能把瘋狂與冷靜混合在一起的性格特點,絕對是他最麻煩,最不好對付的地方。而我剛才就是因為太自以為是,才會踏進了他設下的陷阱。”

而風影樓也在對眼前的敵人,進行情報更新,“他能在被我撞得失去平衡被迫後退時間制定出利用那個淺坑引誘我出錯的戰術,擁有這種應變頭腦加上有了警惕,想要再用假動作之類的陷阱引誘他犯錯經絕不可能。”

無論心裏想的是什麼,他們兩個人最終給對方下的判斷驚人的相同:“強敵!”

突然間兩個人一起向前踏出一步,他們手中的格鬥軍刀閃電般的揮出,在空中對撞在一起後,他們又迅速後退出一步。

他們兩個人的速度和爆發力,都驚人的相似。看著對方小心戒備的格鬥動作,他們不能不考慮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我就算是一刀刺死了他,大概也會被他臨死的反擊重創吧?”

“風影樓,你就算是擺脫了我,也沒有辦法救人。相信你也猜得出

夫曼他們的行動乾淨利索,卻突然身陷重圍,肯定人中間出了叛徒。”那個男人突然開口了,雖然風影樓知道在這個要命的時候,絕對不能因為對方的話而分心,但是聽著他提到的問題,風影樓不能不分心思考:“你想不想知道,誰是那個叛徒?”

一句話拋出來,那個男人突然一個踮刺步,閃電般的沖過兩米距離,一刀刺向風影樓的胸膛,風影樓險之又險的架住這一刀,脫口問道:“是誰?”

“鱷魚!”

對方回答得乾脆利索,但是風影樓卻根本不能懷他的情報正確性。首先,鱷魚是斥候尖兵,以他的軍事技術和經驗,走在整支隊伍的前方,不可能發現不了敵人的伏兵,只要他及時發送回信號,科夫曼他們根本不可能被敵人甫一出手,就逼入絕境。

還有一點,鱷魚這代號,估計就來自他一邊念著“天主慈悲”,一邊下手無情的鮮明對比,要知道,鱷魚在獵殺動物,並啃食對方的身體裏,眼睛裏總會滲出幾滴淚水。這種擁有強烈反差性格的人,很容易走上極端。

“想不想知道,對早就掌握了科夫曼一行人的行蹤,為什麼卻非要拖到這個時候才動手?”

風影樓知道對方在給自下餌,讓他這樣牽著自己的鼻子走,自己的反應再迅速,也遲早會因為不斷分神,被對方一刀捅死,但是他真的想知道。所以他點頭道:“想!”

“因為基地組;早就打那批寶藏的主意了,而且他們知道伊納爾上校,是最有可能知道寶藏秘密的人,但是他們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撬開伊納爾那條老狐狸的嘴巴。所以……”

到這裏,那個男人刻意拉長了,他根本不需要再說下去,以風影樓的聰明,當然可以推測到,基地組織從鱷魚那裏接到報告後,故意讓科夫曼他們營救人質成功,就是想讓安德魯的父親伊納爾上校,面對自己最信任的徒弟,說出寶藏的秘密。現在基地組織,已經被美國打得支離破碎,想要死灰復燃,捲土重來,他們比任何時候,更需要大量的資金來補充新血。

“叮!”

風影樓雖然架住了這一,但是大敵當前,分神思考的下場,就是讓對方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淡淡的一絲血線。

想要道秘密,就必須冒險。

“想知道是誰,策反了鱷,又順手設計了這個引君入翁的陷阱嗎?”不等風影樓點頭,那個男人霍然暴喝道:“就是教你空手道,還讓你每天幫他洗道袍的金擇喜!”

猛然聽到“金擇喜”這個名字,風影樓的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可能!但是他又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並沒有騙他。

無論風影樓受過的心理訓練有多嚴格,對方的這個問題和答案,實在太過驚人,而且和風影樓更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就是在風影樓心頭電轉間,對方的格鬥軍刀已經猶如一條看到獵物的毒蛇般,帶著悄無聲息的迅捷,對著風影樓的咽喉刺過來。

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使用的格鬥軍刀,會足足有三十八釐米長,通體更帶著令人賞心悅目卻又心裏發冷的流線造型,他的刺擊動作,真的好快!如果說風影樓的殺手鐧,是他的右腿側踢的話,這個男人的殺手鐧,就是他的直線刺殺!

面對這記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的直線刺擊,風影樓在瞬間就做出了判斷……他分心兩用之下,已經無法閃避,或者格擋開這一記進攻了!

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風影樓猛然暴喝道:“陳徒步死了!”

那個男人的動作猛然一僵,就是借著這個良機,風影樓右手一揮,終於在自己的咽喉被刺穿前,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風影樓在心中說了一聲“抱歉”,如果不是已經到了命懸一線的地步,他真的不想用陳徒步的名字,來當成武器。

眼前的這個男人,長相和陳徒步有八成相似,就連他們說話的語氣,神態,還有嘴角下意識的向上輕挑,那種小動作,都如出一轍。說他們兩個沒有特殊的關係,那是絕不可能。

男人凝視著風影樓的臉,似乎在對這個消息的真偽做出判斷,足足過了半分鐘後,他突然輕輕籲出了一口氣,淡淡的悲傷,雖然只是在他的眼睛裏一閃而過,但是卻沒有逃過風影樓的雙眼。

面對這樣一個良機,風影樓沒有趁機進攻,雖然軍人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為了取得勝利就要不擇手段,但是他真的無法利用這個機會。

“陳徒步那個垃圾中的垃圾,就算是死了,又有什麼好四處宣揚的?”

那個男人突然道:“你知道他為什麼叫徒步嗎?”

風影樓點頭,他想多瞭解一些這個最好的朋友。

“因為他有一個大哥叫陳顯龍,當他出生後,他的父母清楚的知道,第二個兒子無論如何優秀,都不可能超越天才式的大哥,所以他們希望這個小兒子,能夠發揚笨鳥先飛的精神,在漫長的人生中不斷徒步前進,直至取得屬於自己的成功。”

那個男人沒有再趁著風影樓凝神聆聽的時候發起進攻,他輕哼道:“但是很可惜,垃圾終歸是垃圾,他就算是進了他大哥都沒有進去的第五特殊部隊,看起來真的揚眉吐氣了一回,又能怎麼樣,最終還不是連十五年訓練都沒有接受完,就被最直接的方式淘汰掉了?”

“當!”

兩把格鬥軍刀又一次對撞在一起,這一次卻是風影樓主動發起了進攻,他瞪著對方,道:“就算你真的是陳徒步的大哥陳顯龍,就算你真的比陳徒步優秀一百倍,但是我絕不會認為,一個國家的叛徒,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大模大樣的去批判一個烈士,一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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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衝鋒

噠噠……”

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用問風影樓也知道,他們距離伏擊點實在太近,他們兩個人的戰鬥,還是被趕來支援的基地組織成員發現了。

剛才還像兩頭獵豹般彼此對峙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撲倒在地上,就是在肩膀接觸到堅硬地面的瞬間,風影樓的身體就像是一塊被人甩到平靜湖面的小子石般,帶著美麗到極點,更詭異到極點的軌痕,奇跡般的彈起。

就是在身體在空中完全展開,終於取得一個相對平衡的瞬間,風影樓雙手一揮,兩枚破片式手雷,帶著驚人的精准,砸向了突然出現的基地組織成員。

當他身體再次落到堅硬的岩石地面上,並借助衝刺慣性和腰部的彈力,再次翻躍而起時,又有兩枚手雷投向了基地成員的方向。

這赫然就是龍:輝殺手鐧的進化版!

風影樓在學校裏,曾經迷過,他曾經被千夫所視,但是還好他沒有無疾自終。

在那種沒有友,得不到鼓勵的黑暗歲月裏,他只能通過變態的自我訓練,來證實自己的存在感,來向所有人證明,無論成績如何,他仍然沒有放棄,他仍然在堅持努力著。

沒有好高騖遠,沒有第特殊部隊學員們共通的驕傲,甚至沒有足夠的自信,就是因為這樣,他保持了一顆永不滿足,永遠不敢停留的心!六年的非人磨練,讓風影樓漸漸擁有了“獠牙”級的最扎實基礎,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反復練習,讓他對龍建輝傳授給自己的動作,有了無與倫比的理解與認識至能夠把每一個動作,都一點點的拆解了自出來,根據實際情況任意組合,而不是機械性的把別人創造出來的技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翻來覆去的不停使用。

當風樓的技術與心智一天天的成熟,當他終於在三年前的那一天綻放出奪目的光彩補了生命中最欠缺的自信後,他已經擁有足夠的能力借助自己的跳躍性思維,演化出只可能屬於自己的戰鬥絕技!

絕對有人能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在近距離閃避自動步槍掃射時。身體就像是能打破人類物理學最高定律地變異體般停地彈跳。每一次彈跳選擇地方向會超出所有人地預料。每一次彈跳。都能輕而易舉將子彈甩開。面對這樣一個人物。手持AK自動步槍掃射地基地組織成員。心裏不能不揚起一種似乎永遠也無法打中眼前這個男人地氣餒感覺。

但是最可怕地是影樓一次彈跳起來。身體到達了動能與勢能相交錯地黃金停頓點他地雙手中就會甩過來兩枚手雷。沒有人知道在不斷翻轉彈跳中。風影樓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把手雷從防彈衣上摘下來是用什麼方法拔掉了上面地保險栓。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是在一次又一次彈跳中。從風影樓手中投擲出來地手雷。一波接著一波。對著他們劈頭蓋臉地砸過來。落到他們地身邊。落到他們地腳下。發出一連串“叮噹叮噹”地聲響。

面對風影樓展現出來地一切。如果龍建輝真地在天有靈地話。他看到這一幕大概也會露出會心地微笑了吧?

“轟!轟!轟……”

手雷連環爆炸地聲音直沖雲霄。在此起彼伏地爆炸中。陳顯龍手中地自衛手槍。卻依然清晰地傳進了現場每一個人地耳朵。

原因很簡單。他地手槍射擊速度太快了!風影樓絕對敢用自己地腦袋去和任何人打賭。陳顯龍手中地那枝手槍。一定是經過改裝地競技型速射手槍。否則地話他地射擊速度絕不可能快得幾乎連成了一線。甚至打出了微型衝鋒槍地氣勢。

不!

如果是使用微型衝鋒槍,又怎麼可能像陳顯龍這樣,射得這麼准,只要槍聲一響,彈殼還在飛跳,對面的基地組織成員,就必然有一個中彈身亡?

一個連續投擲手雷,一個使用彈匣內竟然可以填裝二十五發子彈的速射型手槍,就連風影樓和陳顯龍都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的配合,竟然會如此無懈可擊,甚至起到了相輔相成的作用。當十二枚手雷全部爆炸,陳顯龍也打空了速射手槍裏的所有子彈,他們面前的十幾名基地組織成員,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當中。

正在給速射手槍更換彈匣的陳顯龍,動作猛然僵住了。

因為投擲完所有手雷的風影樓,已經半跪在地上,用自衛手槍對準了陳顯龍的腦袋,只要陳顯龍稍有輕舉妄動,要命的子彈在瞬間就會射進陳顯龍雙眉之間。

“不要開槍,我投降!”

陳顯龍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他甚至右手微微一轉,任由只裝進去一半的彈匣,從速射手槍裏劃了下來。

看著眼前自動解除武裝的陳顯龍,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安,卻突然狠狠揚進了風影樓的心頭。不知道為什麼,陳顯龍現在的動作和神情,看起來真的像極了九年前,他們一批小孩子剛剛通過“靈魂之門”考驗時,當眾為他們表演“栓槍術”的薛寧波!

“當!”

能填裝整整二十五發子彈的彈匣,墜到了堅硬的岩石地面上,就是在同時,一團刺眼到極點的光芒,猛然以那只彈匣為核心,以每秒鐘三十萬米的速度,狠狠刺進了風影樓為了適應了黑暗,瞳孔自然而然放大的雙眼。

那根本不是什手槍彈匣,而是一枚外表作了技術偽裝的閃光彈!

雖然風影樓也算是反應速,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的動作能比光更快?猶如幾百盞閃光燈同時在自己眼前開動,熾熱的輻射撲而來,風影樓的眼前就像是被人用力狠狠打了一拳般,先是一片燦爛的血紅,在幾秒鐘後就變成了一片絕對黑暗。

風影樓曾經受過反“震撼”訓練,其中就包括面對閃光彈、催淚瓦斯之類的武器,可以最可能快的恢復部分戰鬥力。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雙眼,在五分鐘內,就不可能再恢復正常狀態!

就是在閃光彈爆炸的間,風影樓已經連續幾個倒翻,滾進了一塊岩石的後面,而陳顯龍也做出了相類似的動作。

想要風影樓這種職業軍人馬前失蹄,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陳顯龍明明知道閃光彈一落到地面上就會爆炸,他竟然還能瞪著一雙無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和風影樓彼此對視,不動聲色間,任由那枚閃光彈落地爆炸,同時讓兩個人的眼睛進入了失明狀態。

“風影,看來我們之間的決鬥必須要改期了。



聽著陳顯龍在二十多米傳過來的聲音,風影樓沒有開槍,在這種情況下,除非他手裏能有一門RPG火箭筒,否則的話,絕不可能打中一個和自己擁有相同軍事素質的特種作戰高手!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這裏又是自動步槍掃射,又是手雷連續投擲,又是閃光彈爆炸的,在一片暗夜裏,搞出來的動靜已經可以說是驚天動地,估計不等他們的眼睛視力恢復正常,第二批基地恐怖份子就會拎著AK步槍殺氣騰騰的趕到了。

在這種情況下,風影樓再試圖從後面包抄上去,用偷襲的方法,為科夫曼他們打開一條退路的計畫,已經絕不可能!聆聽著陳顯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風影樓站起來,摸索著找回了自己丟到地上的自動步槍,又從那十幾個基地恐怖組織的屍體上面,摘下了蘇聯產的高爆手雷,順手又拎起了一挺班用輕機槍。

不遠處的山坡下,已經傳來了一片嘈雜的腳步聲,敵人就要上來了。雖然雙眼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團影子,但是風影樓仍然下意識的回頭,重新看了一眼遠方那片炮聲連天,火團此起彼伏,把整片天空都照得忽明忽暗,在今天夜裏,註定要成為一片殺戮戰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這裏永遠閉上雙眼的山區。

“安德魯……不要死啊!”

在放聲狂嗥中,面對已經快要正面相遇的敵人,風影樓這個在九年前,通過“靈魂之門”考驗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軍人,竟然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選擇了撒腿就跑!

風影樓背著從安德魯手中接過來的自動步槍,背著剛剛從一具屍體手中拿到的班用輕機槍,在博拉托斯山區,這片阿富汗人經營了二十年,到處都是雷區,到處都是致命陷阱的天然要塞裏撒腿狂奔。

為了跑得風影樓一邊跑,一邊脫掉了身上對他而言,其實並不算太重的防彈衣,輕而易舉的把這種在戰場上,很可能會救自己一命的東西拋到了地上。他拋掉了身上的軍用水壺,拋掉了隨身攜帶的兩包壓縮乾糧,拋掉了防彈頭盔,拋掉了急救包,拋掉了除了步槍,手雷,子彈和格鬥軍刀以外,所有在戰場上可能使用到的武器裝備。

山地越野,是中**隊必修的課程之一,翻看中**隊的戰史,不難找到士兵用自己的雙腿,翻山越嶺抄近路,追上乘坐汽車,沿公路撤退敵人之類的戰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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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四十一章 博拉托斯上空的鷹(上)

  就拿五公里負重越野跑來說,從武器到各種裝備加起來,每一個士兵的負重大概是二十公斤,如果能在二十分鐘以內完成五公里山地越野跑,就是優秀,二十一分鐘為良好,二十二分鐘為及格。

    如果說山地越野,也會有世界記錄的話,也許今天的風影樓大概就已經打破了世界記錄……他在二十分鐘內,竟然扛著一枝自動步槍,一挺班用輕機槍,就在這片大山裡,整整衝出了八千米!

    那門大口徑火炮以每分鐘三的速度,一次次將三四十公斤重的炮彈,打向了科夫曼、安德魯他們遇襲的地方。迫擊炮的炮彈可以躲,可以避,可以閃,但是這種炮彈一旦落下來,那百分之百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時間的分針,每跳動一次,安德魯他們就必須要面對三次無可掙扎,只能被動承受的死亡洗禮。

    每當遠方那門大口徑重炮出一聲沉悶的轟鳴,將一炮彈射出炮膛,風影樓的心臟就會跟著狠狠顫抖一下,而在同時,他已經極限的速度,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竟然會再次向上激升,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跑得不快?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跑得不瘋?!

    當風影樓終於二十分鐘時間裡,化腐朽為神奇的突破了八千米的漫長空間,帶著猶如萬馬奔騰般的瘋狂氣勢,帶著混身熱氣騰騰的汗霧,出現在一群基地組織成員面前時,那些正在幹得熱火朝天,喊著號子個人一組,把炮彈塞進炮膛裡的恐怖份子全愣住了。

    有誰能想到,科夫曼他們間還有一條漏網之魚,更沒有人想到,這條漏網之魚,非但沒有逃跑然以那門重炮所在地,起了看似自殺行為的逆襲!基地恐怖份一直對科夫曼他們轟擊的大口徑火炮然是一門前蘇聯M43重型迫擊炮!

    這種迫擊炮,可是一九三年,就裝備蘇聯軍隊的超級老古董。但是它卻完美慣徹了蘇聯武器「簡單就是美」的原則,炮身只有一點四七噸重,卻擁有一百六十毫米的恐怖口徑接射重量高達四十點八公斤的重型炮彈,而且這種玩藝結構簡單性能可靠只要用兩匹馬,就可以拖著在山區裡亂轉。別看今天晚上打得驚天動地,不知道有多少美事衛星,在空中盯著它,但是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往山洞裡一拖三轉兩轉,七繞八繞的能讓美國中情局所謂的高科技諜報裝備,在那裡搖頭歎息。

    最好的是果風影樓沒有記錯的話,這種古董級的火炮蘇聯解體後,是按照廢鐵的價格,直接賣給了烏克蘭軍火走私商,換句話來說,這一門大口徑火炮,最多也就值兩千美元。

    帶著十億美元藏寶秘密的伊納爾,還有科夫曼他們這些前蘇聯精銳軍人,竟然被一門自己國家生產,只要了區區兩千多美元的超低價格,就傾銷給烏克蘭軍火商的玩藝兒,在阿富汗打得焦頭爛額,幾乎被人家逼到全軍覆的絕境,這不能不說是造化弄人報應不爽。<<>>

    但是看著四名基地恐怖子。又抬過來一炮彈。由填裝手。把它裝到了炮膛裡。眼看著又要把它射到安德魯他們地身邊。風影樓瞪圓了眼睛。明明知道眼前地M43重型迫擊炮。再古董。再他媽地歷史悠久。再便宜。再二手貨。也是通體用貨真價實地上好鋼材和無縫鋼管打造。就連輪胎都實心橡膠製成。但是他仍然舉起手中地自動步槍。劈手就是一通歇斯底里式地掃射。

    眼看著子彈打在炮身上。直打得火星四濺。耳朵裡聽著叮叮噹噹猶如打鐵般地聲音。一群基地組織成員真地是嚇呆了。

    要知道。他們面前地。可是一門已經填裝好炮彈地大炮啊!雖說風影樓還遠在兩三百米外。子彈根本不可能打穿炮管。更不可能打爆裡面地炮彈。但是換成你。心裡清楚地知道四十點八公斤。填裝了十公斤高爆炸藥地炮彈威力有多大。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瘋子。舉起自動步槍。對著火炮不停掃射。你他媽地怕不怕。你他媽地心裡慌不慌?!

    不知道是誰帶地頭。這群暗殺平民有術。和特種兵對抗無方地恐怖份子。竟然齊刷刷地趴到了地上。

    正在大踏步向他們衝過來地風影樓。真想問問他們。是不是腦袋都長到了屁股上。如果他真地用自動步槍直接把炮彈連帶整門大炮都一起打爆。連帶上這門大炮旁邊地第二炮彈。形成地爆炸足夠覆蓋方圓七十米內。他們再閉緊雙眼。再雙手摀住腦袋。最終地下場都是百分之百死無全屍。

    當然也不是全部人都是傻逼。阿富汗這個國家。在十年前。還和蘇聯打了一場長達九年地「聖戰」。也有一批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地老兵。

    但就是因為他們的實戰經驗太豐富,他們比任何人都更愛惜自己的武器,在確定遠離戰場,根本不可能遇到襲擊的情況下,他們二十幾號人幹得熱火朝天,有相當一部分人,熱得都脫掉了上衣,光著膀子在那裡喊著號子運送炮彈。

    而他們的自動步槍,都放在了一邊,甚至還別具美感的架在了一起。當風影樓衝過來,對著M43重型迫擊炮打出整梭的子彈時,絕大多數沒有實戰經驗的菜鳥,都下意識的撲到了地上,但是還有幾個人,一起撲向了架在一起的自動步槍。

    如果二十多個人一擁而上去拿武器,風影樓一個人絕不可能同時壓制他們,最終必然演變成人多勢眾的一方,追殺風影樓,雙方在山區裡,展開游擊戰的情況。只可惜他們的「聖戰」畢竟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留下來的老兵本來就不多,而加入基地組織,到現在還為了「真理」奮鬥不息的老兵,更是少之又少!

    當幾個老兵倒在了血泊中,失去了主心骨,手中又沒有武器

    恐怖份子全部傻眼了睜睜的看著風影樓帶著破|烈氣勢,向他們起最無畏正面衝鋒受著風影樓靈魂深處,那股連莫天教官都要為之動容的虎氣霸氣怒氣瘋氣,一群恐怖份子們面面相覷,突然間所有人一起跳起來,嗚裡哇啦亂嗥亂叫著後就跑。

    如果你沒有看到這一幕,你絕對無法想像來在世人心中,一個個就猶如董存瑞、黃繼光般英雄了得,為了理想,為了祖國可以笑看生死無畏無懼的基地恐怖份子,也有猶如羊羔般軟弱的一面,也會一群人被一個人追得猶如撒了鴨子般的四處亂竄而徹底見驗證了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的怕不要命的這種真理!

    「就你們這種鳥樣子,還當***什麼恐怖份子啊?!都是一個組織出來的恐怖份子人敢劫持了飛機往五角大樓上撞,你們怎麼就孬成這種熊樣了?!」

    風影樓一邊殺氣騰騰的衝鋒邊開槍,一邊出了一聲猶如情公熊,找了好久,終於看到配侶般的狂嗥。

    天可見憐,那群恐怖份子,就算是老兵都死光了,但是也有信仰,能堅持到這個時候,還真沒有幾個是膽小鬼,但是想想看吧,一個人從膽大到不怕死,總要有一個過度的心理過程吧?

    風影樓就這麼由分說的跳了出來,然後舉起步槍對著填了炮彈的大炮就是一陣強悍到了姥姥家的掃射,那種瘋狂,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就算掛了,也要拖著你一起踏上黃泉之路,就算是有牛頭馬面勸阻,也會不停對著他們拳打腳踢的歇斯底里,誰看了心裡不毛啊?!

    他們被選成炮兵,在八千外對著科夫曼他們射炮彈,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美國打了他們這麼久,最英勇,最善戰的士兵已經死傷了一大半,到了今天晚上,剩下的絕大多數精英,又被調到了前線,去伏擊科夫曼,他們留下的這批人,都只能算是二流,甚至是三流的。

    而他們面對敵人,卻偏偏又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精英學校裡,穩列一流的風影樓,兩相對比之下,那自然***是不入流了!

    就連風影樓都沒有想,他竟然能單槍匹馬,就像趕鴨子似的,把二十多號人殺得雞飛狗跳,當他用格鬥軍刀,像宰小雞般,把最後一個恐怖份子的喉嚨割斷後,一門M43重型迫擊炮的周圍,已經躺滿了屍體。

    看著門已經調校坐標,甚至已經填裝好炮彈的M43重炮,風影樓飛撲上去,如果他沒有判斷錯誤的話,基地恐怖份子用十五門不同口徑迫擊炮組成的排炮陣地,距離科夫曼他們遇伏的地方,大概有六百米距離。

    「八千,六百米距離,方向射界六度,高低射界四十五至八十五度……」風影樓在心中迅速計算著他知道的各種數據,最後他卻猛然瞪圓了眼睛,出了一聲憤怒到極點的詛咒:「**你娘的!」

    天知道是這門老爺爺級的火炮,年齡大了脾氣就大,還是剛才風影樓那三十顆子彈,真的打得它傷了筋動了骨,風影樓好不容易計算出數據,重新調校了火炮的角度和坐標,可是他一拉擊繩,M43火炮仍然靜靜的屹立在那裡,而炮膛裡那四十點八公斤重的炮彈,也依然像個二大爺似的,躺在炮膛裡,做著它的春秋大夢。

    而M43重型迫擊炮上,風影樓剛剛打出來的幾個彈痕,更像是幾雙眼睛,正在用充滿嘲諷意味的目光盯著風影樓。

    「**你媽的,那幫孫子讓你開火你就開,老子讓你開火你就不開,你這個有一百六十毫米口徑,卻只能把炮彈打出八千米的破爛,有什麼好牛逼的?你***給我開火啊!」

    風影樓早就怒了,他在面對陳顯龍時,他就已經到了爆的邊緣。但是陳顯龍實在太強,如果熱血上湧,不顧一切的和他拚命,最終風影樓就必死無。明明已經怒了,瘋了,狂了,還要勉強壓抑自己的衝動,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內心深處所有的憤怒,就是因為眼前這門重型迫擊炮,也許已經失去安德魯的焦急,還有對東突,對基地組織的恨,在這個時候真是徹底爆了。

    明明知道對方就是一門沒有生命,機械完好無損就能正常使用,主要部件壞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給面子的火炮,以冷靜和睿智,得到幾位心理學專家們點頭認可的風影樓,竟然抬起他的腳,對著迫擊炮的炮身狠狠踏了下去。

    天知道風影樓的這一腳踢得究竟有多狠,竟然踢得足足有一點四噸重的迫擊炮都輕輕一顫,而幾乎在同時,「轟」的一聲巨響,就像是一柄幾十噸重的氣錘,對著風影樓就是狠劈頭蓋臉的來了那麼一下子。

    猝不及防的風影樓,竟然被震得整個人用最狼狽的動作摔倒。而他的耳朵更像是同時飛進去幾百隻蜜蜂,在那裡嗡啊嗡啊嗡啊個不停,煩人個不行。當風影樓覺得自己的皮膚上傳來兩股暖暖的熱流,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抹,才現,因為他剛才站立的距離實在太近,站立的位置,又實在是找死,只是後座力形成的衝擊波,就把他的鼻子撞出了鮮血。

    鼻子酸酸麻麻的,眼淚差一點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風影樓卻笑了,他笑著對那門全身都在冒著煙,帶得附近的大地都跟著狠狠抖了那麼幾下子的M43重型迫擊炮,誠心誠意的伸出了大拇指,叫道:「你牛逼!我踢了你一腳,你就把我揍得流了鼻血,我們哥兩個算扯平了,好不好?」

    M43重型迫擊炮當然不會回答,它仍然靜靜的屹立在那裡,只是從炮管裡,又逸出幾縷白煙,算是以它的方式,回應了風影樓這個後生小子的休戰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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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23:37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四十二章 博拉托斯上空的鷹(中)

  看看它現在的樣子吧,腦袋以六十五度角高高昂起,一人的模樣,從腦袋頂上,還時不時飄出幾縷白煙,明明都是老古董了,但是由於保養得宜,竟然還賣相不錯,甚至連那兩個橡膠實心輪子,都有模有樣的支在那裡,讓風影樓不由想起了小時候,到農村郊遊時,那些憨厚的農民伯伯,用毛驢拉的平板車!

    就在這個時候,一台被人放在幾個沙包上的大功率步話機突然響了,在信號不好,特有的電流滋滋啦啦亂響中,一個憤怒到極點的聲音,就猶如天天喊著婦女也能頂半邊天,所以到了大早晨,學著公雞對著太陽打鳴的母雞般的聲音,嘶叫著,喘息著,咆哮著,傳進了風影樓的耳膜:「特穆爾你***在那邊幹什麼?!」

    步話機彼端的那個人,氣勢不能說不強,聲音不能說不能嚴厲,態度不能不說不堅挺,但是對不起,風影樓的耳朵被大炮的轟鳴震得嗡嗡作響,他充其量也只聽到了「特穆爾」幾個字罷了。

    再說了,在他風影樓的眼裡,特穆爾又算是***哪根蔥?!如果他真是個人物的話,至於被風影樓像對付路人甲,觀眾乙般,輕描淡寫三下五除二的送到了阿拉真主的懷抱裡?!

    但是有問必答,看到老奶奶過馬路就過去幫忙,看到漂亮的大姐姐在公共汽車上差一點摔倒,就上去抱住她的腰,從小就唱著「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交給警察叔叔,他給了我一塊錢;第二天我管媽媽要了十塊錢,交給警察叔叔,他給了我一耳光」之類的兒歌,長在紅旗下,生活在幸福中可是風影樓從小就培養出來的良好教養!

    拿起步話機,風樓先是輕咳了一下嗓子,然後放聲用大家都能聽得懂的波斯語,叫道:「叫!叫!叫!你***嗥喪啊?有事說事,別和老子扯這人五人六的鳥話!」

    什麼叫做大無畏的氣勢?

    什麼又叫做主人翁責任?

    現在的風影就是氣勢,就是主人翁責任感!別看他的波斯語說得狗屁不通,別看對方能指揮這裡,肯定在基地組織有相當不低的地位可是聽著風影樓氣勢洶洶,當真是把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灑得五光十色的聲音,步話機彼端的人還真是愣了那麼一愣。就在他的大腦還在不斷旋轉,試圖分辨出風影樓究竟是哪路神仙時,風影樓的聲音,已經大大咧咧的再次闖進了他的耳膜「有什麼鳥事,快點匯報不成是我們把炮彈打到了你們的身上?」

    「廢話!」

    大功率步話機彼端。那未曾謀面。在基地組織裡。職務肯定不低地人物。聽著風影樓不鹹不淡卻正中紅心地話。他再次憤怒起來「你們怎麼搞地。剛才打出來地炮彈接打到了我們地陣地上。我這邊地人你們一炮就炸死了三分之一!」

    事實用這位未曾謀面地恐怖份子去描述。風影樓現在地耳朵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過步話機。他自己就能聽到。對面當真是被他剛才那用「腳」射出去地一炮炸得雞飛狗跳。聽聽那邊傳來地痛苦呻吟。聽聽那邊唧唧歪歪地尖叫和人來人往地跑步聲吧。這些聲音混合起來地東西。對風影樓來說。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美動聽地華爾茲!

    「哦……」風影樓長了聲音:「我知道了。你稍等!」

    步話彼端地那個傻逼。以為風影樓要去痛懲罪魁災。以他們一個交待。所以他甚至還「嗯」了一聲。

    他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並不是炮兵科班出身地風影樓。本來就是瞎貓試圖碰上幾隻死耗子。打完剛才地一炮後。他就會再稍稍調轉一下坐標。一炮接著一炮地亂撞亂碰。結果他還有再次調整坐標。就有人立刻跳出來。向風影樓報告。剛才他那一炮打得准。打得好。一炮就炸死了三分之一。目標已經確定。坐標已經鎖定。這個……風影樓還有什麼好客氣地?!

    一炮彈就是四十點八公斤重。風影樓跑到了後方。他現在看起來就是走到了藏寶庫。就算是馬上就要被四十大盜砍成幾截。也不肯放棄財寶地貪財鬼。他雙手一伸。就硬生生地抱起了四炮彈。

    基地恐怖組織成員,四個人抬一炮彈,但是風影樓卻一個人抱起了四炮彈!

    你千萬別覺得不可能,這種炮彈再重,一也不過就十六厘米粗,一百三十厘米長罷了,你試試看把四並在一起,自己的雙臂能不能把它們全部圈起來。

    什麼?

    你說風影樓再牛逼,也不應該能同時抱起總重量高達一百六十公斤的炮彈?

    拜託,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一個男人抱不起一袋大米,但是他卻能抱起同等重量的新娘!

    那是為什麼?

    說白了,還不是精蟲上腦,內分泌都因此生劇烈變化,所以出現了猶如吸了興奮劑般的一幕?既然一個普通的男人,在興奮過度的時候,都能抱起一個說不定體重超過兩百斤的肥女人了,為什麼受過最嚴格訓練,處於絕對興奮狀態的風影樓,就抱不起四顆炮彈?!

    當然了,還要請各位搞清楚一點,M43迫擊炮,它的口徑再大,也是迫擊炮,而不是榴彈炮,事實上,你見過擁有一百六十毫米口徑,卻只能把炮彈打出八千米的榴彈炮嗎?

    風影樓一打開膛,一枚通體用黃銅製成,拿到廢品收購站說不定也能賣上個百十來塊錢的炮彈殼,就自自覺的從裡面滑了出來。而第二炮彈,已經被風影樓塞了進去,在重新關閉炮膛之前,風影樓還伸手輕輕拍了拍那已經進入戰備狀態的炮彈,用溫柔的撫摸,充份向這枚炮彈,傳達了他對這個「兄弟」最衷心的期盼:「千萬別亂轉,一定要打中目標啊!」

    萬事俱備,風影樓再次回了步話機前,「喂,那個誰,還在嗎?」

    「那個誰」迅速應,「在!」

    「為了防止誤傷,你們最換個地方吧。」

    面對樓不負責任的建議,步話機彼端的「那個誰」差一點被活活氣瘋了,「我們這個陣地,可是千挑萬選出來,火力視野最好的區域……」

    不再聽對的唧唧歪歪,風影樓丟掉步話機話筒,走回M43重型迫擊炮前,他低聲道:「那個誰,謝了。我以基地恐怖份子中,有你這樣的活寶……為榮!」

    「轟!!!」

    風影一拽擊繩,第二四十點八公斤重,內部填裝了十公斤高爆炸藥的大口徑炮彈,就在火焰與濃煙翻滾中衝出炮膛,對著已經被風影樓第一炮彈炸得雞飛狗跳,現在都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的基地恐怖份子飛撞過去。

    M43重型迫擊炮,絕對不是什麼速射型火炮,它的理論極限射速,一分鐘也只有三。風影樓一個人操縱這麼一台玩藝兒,一個人手動填裝炮彈,算來算去他一分鐘最多只能打出一炮彈。

    但是這裡天高皇帝遠,就算那邊的恐怖份子現事情不對,就算他們全部都是風影樓二代,也需要二十分鐘才能殺過來。至於其他沒有參戰的恐怖份子,估計還是老老實實縮在山洞深處,既然美國各種高科技設備都不能現他們,那麼單憑無線電步話機,當然也不可能和他們取得聯繫。

    綜合以上各種情報,所以風影樓射得很從容。他甚至開上一炮,就跑到步話機前,聽聽對面的反應,到他射完第四炮彈後,八千米外的那台步話機的主人,徹底沒有聲音了。

    他究竟是被風影樓第四炮彈炸死了,還是氣得當場暴了血管,或終於現情況不對,關了步話機,那就不是風影樓這個冒牌恐怖份子需要關心的了。

    風影樓更不知道,現在至少有十幾台,什麼美國的,英國的,中國的,俄羅斯的,以色列的軍事衛星在盯著他,看著他在那裡一個人操縱一門老掉牙的迫擊炮,對著八千米外的基地組織成員又是騙又是轟。

    當各個國家的情報組織,各顯神通,把風影樓和「那個誰」通過無線電步話機的對話,完完整整的翻譯出來後,幾乎所有情報部門的主管都在無言的搖頭。這樣的對話看起來是太烏龍,但是同樣精通行為心理的情報部門主管們,卻真的無法笑出來。

    從一開始單槍匹馬的硬衝有二十幾個人駐守的炮兵陣地,到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這中間實在已經透露出太多看似莽撞,實際上卻無不符合「一鼓作氣」兵法之道的心理戰術。

    而風影樓一開始對著M43重型迫擊炮掃射的行為,更幾乎是雷洪飛當年為雪兒報仇時,直接往整間房子灑滿汽油的行動翻版。除非已經做好了當場同歸於盡,死得慘不可言的準備,否則的話,一個正常人類,面對風影樓的狂野衝擊,心裡不毛,不怵,那是絕不可能!

    以寡敵眾,攻心為上。風影樓的戰術,赫然就是……天狼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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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0 16:24:07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四十三章 博拉托斯上空的鷹(下)

    向他們頭頂傾洩彈雨的排炮轟擊,終于停了!

    狠狠吐掉嗆進嘴里的泥土,當科夫曼四處巡視戰場時,一股酸酸楚楚的滋味突然從他的心底揚起。~~~~在二十多分鐘的炮擊中,他們這支曾經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前甦聯特種部隊,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的兄弟,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永遠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至于他們拼盡全力從集中營里救出來的同胞,由于沒有防彈衣,沒有防彈頭盔,除了被他們嚴密保護的伊納爾教官,能支撐到這個時候的,竟然只剩下兩個人了。

    所有人的眼楮都落到了科夫曼的臉上,雖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雖然大家心里都清楚,現在他們面對的局勢如何的險要,但是每個人投向科夫曼的目光中,仍然寫滿了三個字︰“怎麼辦?!”

    無論面對如何的絕境,哪怕自己同樣迷失了方向,面對狂風驟雨也必須挺直了自己的腰肢,在黑暗中散發出自信的光彩,為願意相信自己,凝聚到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指出他們通向勝利與生存的路……這就是一名軍隊指揮官的統率魅力,也是一名特種部隊隊長,必須具備的素質!

    科夫曼張開了,但是他的話還沒有沖出嘴唇,他就猛然愣住了。他們到今天依然能組合在一起,那是因為他們擁有相同的信念,對伊納爾教官擁有強烈的尊敬,他們曾經是前甦聯最精銳的特種部隊成員,但是,他們現在畢竟已經不再是職業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樣的信條,對他們這群人來說,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行動一切順利當然萬事大吉;如果突然和敵人狹路相逢,梯次掩護迅速撤退,縱然可能會出現死傷,他們這支全部都是由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組成的部隊,也能夠完成的干淨漂亮;可是當他們身陷絕境,必然要有取有舍時,他們之間沒有嚴格等級劃分,猶如小型雇兵團般松散的組織結構,所隱藏的缺點就徹底暴露了!

    就在這個時,一個縱然是在這片硝煙與血腥氣味交雜翻滾連鋼鐵開始燃燒的戰場上,依然鎮定得無懈可擊,更透出強大自信的聲音,突然闖進了在場每一個的耳膜,“身負重傷經無法行動的留下,在你們全部陣亡之前怕是用牙齒去啃,也要給我至少擋住敵人十五分鐘進攻!”

    這些話,也是科夫曼剛差一點沖口而出來的命令,不同的是,他根本沒有辦法,也沒有足夠的統率力去對同一批進入前甦聯少年武備學院,接受特種訓練的同學下達這種對方一旦執行再沒有任何生機的命令,但是……伊納爾教官可以!

    伊納官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甦聯抵抗德**隊入侵時,留下的戰爭孤兒。

    雖然他沒親眼見證那段人類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殘酷。甚至可以說決定了全人類未來走向地會戰。但是他地年齡。他地身份。他接受地教育。已經足夠讓他真正了解那個時代。

    甦聯能夠抵抗住德**;地進攻。最大地戰術就是他們地人海戰術。

    在賭上整個民族和國家未來地戰爭中。甦聯最高指揮部。對軍隊下達了最殘酷地命令。失去陣地是叛國。沒有得到命令撤出戰場上是叛國。當了逃兵更是叛國。就是在這種嚴令下。明知道面對當時集結了幾百萬軍隊。氣勢如虹當真可以稱得上世界最強地德國侵略者。那就是必死無疑。但是一批批甦聯軍人。還是唱著他們地戰歌。帶著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地氣概。走向了戰場地最前沿。

    沒有人後退。沒有人敢後退。與其被督戰隊架起地機槍打死。以“叛國者”地身份被人唾棄。還不如戰死沙場。落下一個英雄地名聲!這就是當真被強行征召入伍地甦聯軍人。內心深處最直接地想法。就是因為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他們這些並沒有受過嚴格軍事訓練。按理來說。應該只是一群羊地童子軍。卻硬是拼出了狼地氣勢!

    當德國付出了慘重地代價。終于消滅了甦聯前線地主力部隊後。卻驚訝地發現。甦聯已經利用這段時間。在國內用他們完善地預備役制度。從國內征召了幾倍地兵力!

    這些士兵幾乎沒有受過什麼軍事訓練。每人發上幾發子彈。在戰場上跟著有槍地士兵向前沖。如果前面地士兵倒下了。他們就可以拾起步槍。填裝上屬于自己地子彈繼續向前沖。

    為了對付當時德國的坦克大作戰,甦聯制造了一批又一批成本低廉,但是火力凶猛的坦克,反正幾輛打你一輛,不要說裝甲厚度,單說火炮口徑和壓制力,就足夠把德國的坦克消耗得七七八八,而他們為了對付德國的空軍,他們制造出來的飛機發動機,有些只能工作二十幾個小時,至于二十幾個小時後……拜托,那飛機能在空中支撐上二十多

    ,不被德國人打下來嗎?!

    消耗,甦聯對付德國的戰術,就是消耗!各種戰爭資源的消耗,其中,就包括了人命!

    在必要的時候,為了贏得勝利,犧牲少部分人,包括自己的生命,這對于生活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陰影里,以戰爭孤兒身份慢慢長大的伊納爾教官眼里看來,真的是一種再自然不過的戰術!

    “我們被伏擊了,雖然我不知道敵人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突然亂成一團,但是我要對制造出這一切的人,說一聲謝謝,是他給了我們放手反抗的機會,是他讓我們不至于像一群母雞般,任由別人慢條斯理的一只只宰殺。”

    就是因為根本無畏于死亡,更無愧于心,所以伊納爾教官的聲音當真是坦坦蕩蕩得擲地有聲,他伸手指著兩百多米外,一座在剛才對他們而言,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小山峰,道︰“我會帶領所有還能跑到那里的人築我們的第二道防線!我會在那里,讓敵人付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代價!我會讓這群自以為在十年前,曾經戰勝了我們甦聯的阿富汗人睜大眼楮看清楚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甦聯軍人!”

    伊納爾猛然一手,放聲狂喝道︰“留在這里的人,當你們突然發現自己身輕如燕,再也看不到戰友,聽不到槍聲,而白色的光芒更從天空直接落到你們身上的時候不需要驚訝,更不需要驚慌因為你已經死了!你已經以一名軍人,一名勇士的身份,得到了上帝的認可,即將走向遠方的天堂了!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們一聲,記得走慢一點因為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帶著所有的兄弟後面追上來了!!!”

    聽著伊納爾教官的話,當所有人跟隨伊納爾教官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兩百多米外,那座擁有一百多米落差的小山峰時,所有人的眼楮都亮了。伊納爾教官面對死亡,那股發自內心的絕對囂張與從容就是讓他們這批學員都爭相效仿,無論過了多少年論經歷了人生的多少風風雨雨,依然會重新凝聚在一起的最根本源泉?!

    中國第五特殊部隊自己薪火相傳下來的無悔軍魂;而經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最殘酷考驗的前甦聯,他們也同樣擁有這種閃光的特質。在伊納爾教官的引導下們這批雖然實戰經驗豐富,人人都有幾手絕活,但是在某種層次上,甚至可以用烏合之眾來形容的特種部隊,終于再次融合,並徹底的爆發了。

    “噠噠噠……”

    幾枝自動步槍同時掃射,就是在彈殼飛跳,子彈在黑暗的虛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肉眼依稀可辨的彈痕,狠狠撞向那些因為炮兵陣地被摧毀,而產生了片刻的混亂,現在卻又開始蠢蠢欲動的基地恐怖份子。而幾乎在同時,伊納爾教官已經跳起來,帶著身邊所有還有行動能力,還能持續作戰的徒弟,沖向了兩百米外那座山峰。

    聆聽著伊納爾教官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望著被他們幾個人,幾條槍打得倒下了一片,又潮水般退了下去的敵人,幾名身受重傷失血過度,已經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傷員臉上,猛然又揚起了一片興奮的紅暈。

    基人,集中了十幾門迫擊炮,甚至連他們壓箱底的M重型迫擊炮都搬了出來,最終卻因為一個小小的遺漏,而硬被人撕開了一個裂口。

    他們雖然事先也制定了幾套預備計劃,但是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身陷重圍四面楚歌的要命時刻,明明有機會帶領所有人突圍,伊納爾教官卻置死地而後生的帶領所有人,沖上了一個山峰,試圖在上面據險而守。

    “兩個小時!”

    當伊納爾教官終于帶領十幾名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學員,沖上了兩百多米外的那座山峰,他霍然回頭,豎起了兩根手指。如果說他輸送到那些必死無疑的重傷員心里的,是屬于甦聯軍人的驕傲與必死的覺悟,那麼他面對身後的這些學員,輸送到每一個人心里的,就是生存的希望。

    “我們只需要支撐兩個小時,太陽就會從東方升起,我們這邊已經打成了一團,美國人就算是不明情況,不敢冒然出擊,他們的空軍也必然在航空母艦和軍事基地里做好了出擊準備,我相信天色剛亮,他們就會出動幾倍于平時的戰斗機和轟炸機,向我們這里集結。如果基地組織不想讓他們最精銳的作戰人員和我們同歸于盡,他們就必須撤退!”

    兩小時,這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在場的所有人真的沒有想到,他們在冷戰環境下,彼此惡斗不休的美國人,竟然會成了他們實際意義上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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