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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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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9 00:36:47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國之棟樑

    這可絕對不行。

    李奇原本還心存僥倖,想憑藉工具的優勢偷偷懶,哪知道到頭來先把自己給坑了,這鋸木頭、劈木頭都是一些苦力活,不要動腦筋的,唯獨這蓋的方面需要一些特殊知識,等到秦檜等人幹完後,可就全是李奇一個人的活了,那他豈不是會瘋了去。

    “你們不早說。”

    李奇鬱悶的瞧了鄭逸、馬橋一眼,隨即快步走了過去,呵呵道:“各位,各位,先停一下,我方才又仔細斟酌了一下,發現這樣可不行。”

    秦檜三人都茫然的望著李奇。

    李奇揮動著右拳慷慨激昂道:“分工明確,這的確沒有錯,但那是對於一些專業人士而言,我們不是專業的,那就應該集思廣益,團結一致,共創美好未來,不,那有點遠了,應該是同心協力將屋子蓋好。”

    說著他餘光突然往那堆材料一瞥,忙走上前躬身又拿起一把鋸子來,道:“看來皇上與我想的一樣,你們看,這裡面工具齊全,皇上明顯就是想讓我們團結,不要各自為政,嗯,一定是這個道理。”

    這神也是你,鬼也是你,不管是神是鬼,你還能牽扯到皇上,真是無恥。秦檜他們聽罷,倒也不好拒絕。

    鄭逸輕輕一笑,暗想,這樞密使還真是太能說了,不管懂的,不懂的,他都能說出一番道理來。

    李奇很快就厚著臉皮參與其中,四人幹的熱火朝天。

    一個多時辰後,這準備工作都已經幹的差不多了,其實趙楷還是非常諒解他們的,送來的材料都是已經加工過的,只需要稍微動下手就行了。

    可問題是。這屋子該怎麼蓋呢?

    “你們可別指望我,我也不會。”

    鄭逸見他們都望來,慌忙回絕。

    秦檜眼眸左右瞟動了下。道:“皇上只是讓我們蓋屋子,但是至於蓋的怎麼樣。皇上並沒有明說。”

    毛舒卻道:“可這是帝師的故居啊!”

    “帝師故居叫我們幾個來蓋,這帝師恐怕---。”

    李奇點到即止,言下之意,就是這帝師的分量也就這麼點,又道:“我贊成秦少宰之言,我們盡力而為就行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道:“要不這樣。我們就弄個屋子形狀出來就行了,至於能不能住人,我相信無極道長應該沒機會住了,你們覺得如何?”

    他可是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這時候誰發號司令,那就是領頭人,那就是背黑鍋的,所以,凡事都得遵循大家的意見,這樣罪名才能平攤下來。

    “這---這樣能行麼?”毛舒忐忑不安道:“這說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啊!”

    李奇道:“那不知毛院長有何良策?”

    毛舒搖搖頭。

    幾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因為誰也不敢發號司令,毛舒說的對,這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啊!

    秦檜突然向鄭逸道:“三司使。關於這---。”

    他話沒有說完,鄭逸就道:“我只是監督你們有沒有請人幫忙,至於其他方面與我無關,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明白!

    幾人又相互看了眼,同時拿上了自己的工具,這就是無言的約定啊!

    既然是模型,那就好辦了,反正將屋子拆開來也就四面牆一面屋頂,這東西雖然沒有做過。但是至少看過呀。

    四人合計著,決定先將四面牆、一面頂給做好了。然後在配上去。

    商量完後,幾人開始動工。敲敲打打的,渾身都被汗浸透了。

    反正是一個模型,不是用來住人的,隨意一點就行了,也甭管漏不漏風,漏不漏雨,形狀出來就行了,唯獨需要懂點腦經的就是長度要一致,你至少也要將那屋頂放上去吧。

    兩個時辰過去了,四面牆和屋頂都已經準備完善了,其實屋頂也是兩塊,畢竟做成一塊的話,不好放。

    接下來就是挖坑,將木牆的底部埋入坑內,又埋入一些石頭進去固定兩邊,不要一吹就倒了,等到四面牆都固定好後,幾人又將屋頂放了上去,隨便錘了幾根釘子進去,保證這屋頂不會滑下來。

    這頂一放上去,四人的動作出奇一致,就是同時迅速退後,每人都站在十步開外,深怕這屋子垮下來,這都已經不能說是危房了,簡直就是謀財害命用的。

    突然,一陣疾風吹過,吹的四人的小心肝那是砰砰直跳呀,生怕這屋子被這風給吹到了。

    好在沒有倒。

    足見這屋子還是經得起一點點考驗的。

    幾人同時長出與口氣,但這一口氣出來後,他們登時感覺四肢都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了,哪裡還管那麼多,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操!真是累死我了!”

    李奇擦了一把汗,心裡充滿了對趙楷的詛咒。

    幾人喘了幾口氣,腦子稍微變得清醒以後,秦檜才向鄭逸問道:“三司使,如此可行?”

    鄭逸呆呆的望著那屋子,也不知道怎麼說是好,他要說行,萬一誤傷到他人,那他也是有責任的,憋了半天,嗯了一聲,道:“誠如我方才所言,我只是負責監督你們是不是親手幹的,其餘的不管我的事。”

    這傢伙真是越來越精明啊!李奇哼道:“那總得有人去向皇上彙報呀,萬一隔日來,這屋子---嗯,我們總需要一個證人呀!”

    其餘三人紛紛點頭,這屋子能否撐到明日,還真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鄭逸道:“這我就不知曉了。”

    “你不知曉?”李奇沒好氣道:“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們在這裡一直呆著,等皇上親自前來檢查吧,這是不可能的事呀,你們說是不?”

    還沒有等秦檜點頭,忽聽得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操!有沒有這麼誇張,老子今日說什麼來什麼。這一回李奇說什麼都不信了,怒道:“這是哪個狗日的在消遣老子啊!”

    秦檜呆呆的望著山下。喃喃道:“樞密使,好---好像不是有人在消遣你。”

    李奇轉頭一看。登時臉色蒼白,只見山下站著幾隊護衛,而趙楷則是二三十餘名親衛的護送下,往山腰這邊走來,道:“日。還真來了。”

    李綱憂慮的望著那房子,道:“這下可糟糕了。”

    這四人饒是再聰明,面對這鐵證一般的事實,而且就在眼前。他們也無從辯駁呀。

    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硬著披頭上了,這是黑是白,是好是壞,不都是皇帝的一句話,李奇真希望在今後的語文書上面,不但有《皇帝的新衣》的故事,還有一篇叫做《帝師的故居》。

    這就是他此刻的願望。

    幾人趕緊起身,但都很謹慎的繞過屋子,來到前面。稍等了一會兒。趙楷就上來了,幾人立刻行禮齊聲道:“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

    趙楷沒有穿龍袍,而是穿著一件紫袍。微微笑道:“幾位愛卿真是辛苦了。其實朕早就打算來此修葺恩師的故居,只因身份不便,而且朝中政務繁忙,一直抽不出身來,實在是愧對恩師的教育之恩,朕原本是準備讓幾個工匠代替朕前來,但若是如此的話,不足以表現朕對恩師的懷念和感激,故此才讓你們代替朕前來。你們心裡沒有怪朕吧?”

    “微臣不敢。”

    幾人異口同聲道。

    趙楷笑著點點頭,道:“朕方才忙完政務。尋思著過來看看,順便提恩師上一炷香。以表懷念,不知你們這屋子蓋的怎麼樣?”

    “這---。”

    四人是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人敢答這話,因為不管怎麼答都是錯的,你不可能說這屋子就是一高危房,但是你也不能說已經蓋好了,那真的就是欺君之罪啊!

    趙楷突然一舉目,興奮道:“喲!都已經蓋好了,你們幾個不愧是朕最為信任的臣子,總是能讓朕出乎意料,很好,很好,你們就隨朕去裡面給恩師上一炷香吧。”

    “等下!”

    李奇猛地驚叫一聲。

    趙楷好奇道:“怎麼了?”

    李奇一頭大汗的問道:“微臣方才沒有聽清楚,皇上你是說要去哪裡?”

    趙楷道:“去屋內給恩師上柱香呀,有何不妥嗎?”

    絕對的不妥呀!你這麼一去,那我們就是弒君了。

    李奇抹著汗,望著秦檜,好似在說,少宰,該你發話了。

    秦檜果斷的望向兩位院長。

    兩位院長瞬間底下了頭。

    趙楷雙目一掃,抬腿往屋子那邊走去。

    “皇上,皇上。”

    四人嚇得一身冷汗,趕緊擋在趙楷面前,築成一道人牆。

    趙楷眉頭一沉,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這怎麼說了。

    四人低著頭,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於是乎,四人同時望向鄭逸,活是我們幹的,由你來說,這總不為過吧,反正懲罰也是懲罰我們。

    這回是逃不過了。鄭逸心中苦笑一聲,走上前來,將這屋子的組成過程跟趙楷簡單的說了一遍,其實也沒有多複雜。

    “原來是這樣啊!”

    趙楷聽得雙眼微眯。

    李奇四人連忙齊聲道:“微臣辦事不利,還請皇上責罰。”

    趙楷望著那間屋子,嘆了口氣,道:“你們四人都是國之棟樑---對了,你們可知這棟樑的原意是指什麼嗎?”他似乎知道他們不會回答,於是手指向秦檜,道:“秦少宰曾在太學院任老師,應該知曉吧,就你來說吧。”

    秦檜如此一個沉穩的人,如今也是大汗淋漓,抹著汗道:“回稟皇上,棟樑指的是屋子內最大的一根木材,用來支撐起整間屋子。”

    趙楷點點頭道:“不錯,朕的大宋就好比一間屋子,朕雖是屋子的主人,但是得靠你們這些棟樑才能撐的起這間屋子,如果著棟樑傾斜了,那麼朕就可能會埋葬於屋內。而眼前的這木屋千瘡百孔,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塌陷,將朕埋葬。”

    “臣等無能,臣等罪該萬死。”

    包括鄭逸在內,眾人同時垂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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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9 00:37:05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打開天窗說亮話

    伴君如伴虎!

    這一句話在封建社會是永不過時的。

    然而,趙楷今日竟然說出一番這麼別有深意的話來,可見這一次皇上不只是單純的想整整他們這麼簡單。

    雖然他們都知道,趙楷不可能真的就將他們給哢嚓了,但是誰知道皇帝有沒有動這心思,要是皇帝動了心思,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啊!

    包括鄭逸在內,五人皆是汗流浹背,只覺後面陰風陣陣。

    唯獨馬橋一人站在邊上,還打著哈欠,頗顯無聊,這傢伙除了美美,還真就沒有能夠讓他害怕的人了。

    趙楷微微瞥了他們一眼,笑著搖搖頭道:“這等虛偽的話就別說了,你們都知道朕現在得依靠你們,哪裡敢殺你們呀,而且,你們可不是無能,恰恰相反,你們是太有本事了,不過啊,這人若太有本事了,想的東西就多了,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看來這回真的讓他動怒了。

    李奇低著頭,眉頭緊鎖。

    秦檜等人同樣也是沉默不語,心中更是後悔不已。

    他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趙楷點到即止,輕輕一笑,繞過他們,繼續往那間屋子走去。

    “皇上。”

    幾人趕緊上前攔住趙楷。

    趙楷瞥了他們一眼,揮揮手道:“你們讓開吧,朕自有分寸,朕天天住在你們撐起的屋子裡,也從未害怕過。”

    說著,他又在繞過李奇他們,來到那間危房前面,兩名護衛緊跟在邊上,身後一名隨從趕緊遞上三根點燃的香來,趙楷拿著香在門前連鞠三躬,然後將三根香插在門前,抬頭望了眼那屋子,笑著搖搖頭,轉身向李奇他們道:“既然此屋不能住人,那朕的愛卿們就委屈一些,隨朕去亭內稍坐一會吧。”

    他說著就自顧往邊上的亭子走去,李奇、秦檜等人相互看了眼,隨後緊跟過去。

    來到亭內,趙楷坐了下來,而李奇等人則是恭敬的站在亭內,畢竟這亭內就四個石凳,他們可是有五個人,而且都是中樞大臣,這讓誰站著都不合適,故此都很有默契的都選擇站著。

    趙楷也明白,所以也沒有讓他們坐下,道:“其實你們能蓋成這樣已經超出朕的預計了,不管怎樣,你們還是同心協力完成了朕交代給你們的任務,雖然結果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你們至少也盡力了,朕也感到非常欣慰。如果你們各自為政,這間屋子是不可能能夠蓋好,朕不想干預你們每天都吃些什麼,穿些什麼,朕只希望你們在蓋這間屋子的時候能夠目標一致。”

    “臣等謹遵皇上的教誨。”

    五人又再異口同聲道。

    “朕同樣也謹記著你們的教誨。”

    趙楷呵呵一笑,突然左右望瞭望,道:“今日我們君臣沒有坐在那屋簷下,那麼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朕早想與你們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只是朕前面一直覺得還不到時候,但是今時今日,朕覺得有這個必要了。”

    誰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那間屋子其實指的就是大宋,但是誰人也不想與皇帝開誠佈公談話,這帝王只會將他的心思告訴一種人,那就是死人。

    雖然目前還不至於如此,但這是一個不太妙的信號。

    幾人紛紛打起精神來,即便是李奇也不敢亂說話了,雖然他和趙楷的私交很好,但畢竟君臣還是有別的啊。

    趙楷雙目掃視他們一眼,又望著山下,道:“如今外面吵的是熱火朝天,大大小小的辯論會是一場接著一場,你們應該都知道吧,那不知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

    果然是為了此事。

    李奇、秦檜、李綱、毛舒四人均感亞歷山大,鄭逸也只是稍感輕鬆一點點。

    趙楷望向秦檜,道:“秦少宰,你先說吧。”

    秦檜遲疑了片刻,才道:“回稟皇上,雖然這種辯論大會能夠形成一種競爭,以此促使各個學派進步,但是這同樣也會影響到百姓,從而增加朝廷對百姓的管理難度,其中有利有弊,微臣也不敢亂下判斷。”

    趙楷點點頭,又向李奇問道:“樞密使你以為呢?”

    李奇回道:“微臣和秦少宰想的一樣,任何事都有兩面,至於好與壞,就得看是從哪方面去看了。”

    趙楷又向李綱、毛舒二人道:“想必你們二人同樣也是這答案吧。”

    李、毛二人稍稍點了下頭。

    如今皇上動真格的了,他們哪裡還敢亂說話。

    趙楷突然一笑,道:“其實朕也是這樣想的,但究竟是選擇進步,還是選擇從易而為,朕也非常困惑。法、道、儒、墨四派一直以來都是爭鬥不休,但是自從漢朝以來,就很少出現這種大規模的辯論會,為什麼?因為一個國家只有一個君主,只有一個朝廷,那麼就只能存在一種正統思想。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句話的關鍵不在於最後面的那個詞是否是儒術,而是在獨尊二字上面,儒術可以換成是墨學,也可以換成是法家,這是可以變的,但是獨尊是不能改變的,如果四派齊頭並進,朝中也分割成四派,那麼朕每每提出一個想法,都會有不同的意見,因為這四個學派在很多方面都是截然相反的,最後也會導致這個國家四分五裂,無法統一思想,那朕又如何治理天下。”

    幾人聽著都是沉默不語,可是秦檜心中卻暗自竊喜,從趙楷這一番話來,很明顯是要保證儒學的地位,那麼的他勝算無疑是大大增加了。

    哪知他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趙楷就笑道:“秦少宰,你聽到朕的這番話一定感到非常竊喜吧。”

    果然是開誠佈公呀!這一回秦檜真的嚇到了,雙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顫聲道:“微臣---微臣---。”結結巴巴的,看來是徹底慌了。

    趙楷手一抬,道:“你不用解釋了,其實你們心中在想什麼,朕心裡明白的很,在有些方面,朕可以裝作糊塗,畢竟你們終歸還是在為朕的大宋著想,還是將大宋放在第一位,但是一個國家的根基是不能動搖的,如果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想將這根基也瓜分開來,那朕只好做一些朕不想做的事情。”

    這是身首異處的節奏呀。

    這一回他們是真的觸犯到了帝王的大忌了,為什麼古代會有那麼多文字獄,究其根本,還是思想,思想必須要統一,不管是儒術也好,法家也罷,但是必須得統一,否則必將直接威脅到帝王的統治地位,這是毋庸置疑的,稍微簡單的來說,一個帝王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國度變成一種多黨執政的制度,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就很好得說明了這一點。

    所以,趙楷這一回絕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的,而是非常認真的。

    還是蔡老貨看得更加深刻呀!李奇心中暗自佩服,蔡京不止一回跟他提過,你可以提倡墨學、法家,但是千萬不能因此去動搖儒學的根本,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所以在如今大宋時代週刊也只是將墨學、法家擺在一個輔助儒術的位子上,只是即便這樣,儒生兀自不能夠容忍。

    而李奇、李綱、毛舒提倡改革科舉,很明顯就是要推其他學派走上政治舞臺,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而秦檜拼命保護儒學,也是出於自己的政治地位考慮,可是如此一來,朝廷肯定會分成好幾派,用不了多久,發生在相國寺的辯論大會就會發生在大殿之上,那皇帝每天都不要做事了,聽他們辯論就行了。

    是德是法,還是科學。

    這就很難說的清楚了,道德和法律,仁政和法制始終還是存在很多不同的地方。

    聽到這裡,李奇也開始迷糊了,他也猜不透趙楷心裡在想什麼,如果趙楷堅持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只要靠向秦檜那邊就行了,隨便給個提示性的政策,那麼他們肯定不會做多想,該幹嘛還是幹嘛去。

    可是從趙楷對秦檜的語氣來看,似乎對秦檜的做法也不太滿意,那究竟是獨尊儒術,還是百家爭鳴,這打開天窗說亮話,反倒讓人如在迷霧之中。

    其實不要說李奇了,秦檜他們同樣也猶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趙楷的話和行為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了。

    趙楷瞧他們都沉默不語,呵呵笑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平時你們不都是很能說的嗎,大道理,小道理,還都伴隨著事實依據,皆是張口即來。”

    操!你動不動就要砍我們的頭,我們還敢說話麼,萬一說錯了,不是給你借題發揮的機會麼。這五人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平時他們進,皇帝退,現在皇帝要進了,他們必須得退呀,齊聲道:“臣等慚愧,辜負聖恩,還請皇上降罪。”

    趙楷擺擺手道:“朕方才就說了,此等虛偽的話還是留給明日再說吧。”

    汗!那也得我們能活到明日啊!李奇幾人又開始三緘其口,好似再說,我們現在只能給你這些虛偽的話,你若不愛聽,那我們就不說了。

    “看來你們除了這些話,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趙楷苦笑的搖搖頭,又道:“也罷,平時都是你們在說,朕聽著,那朕今日就多說幾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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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9 00:37:21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思想改革

    別看李奇、秦檜他們平時在朝堂上耀武揚威,趾高氣揚,混得是風生水起,批評這,批評那的,皇帝對他們是言聽計從,其實這也虧是在宋朝,因為宋朝在政治上面是非常開明的,特別是對於大臣的行政,是非常寬鬆的制度,要是在明朝或者清朝,那李奇他們早死了幾萬遍了。

    這跟國情有關,不是說皇帝無能,這皇帝隨便出來跺跺腳,他們就立刻萎了下去。

    君始終是君。

    臣終歸是臣。

    這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中間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趙楷道:“我大宋自立國以來,就設言官,開言路,不罪言者,鼓勵天下人議論時政,所以在我朝每當激論天下事時,大臣們都是奮不顧身,以求矯厲尚風節,其開明程度遠勝歷代,朕也非常喜歡這種氛圍,也不打算去改變,不管你們說什麼,朕都不會怪罪你們的。

    但是你們身為國家的棟樑,而且在百姓心中都有很高的地位,所以你們比別人更加應該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不要輕易的信口開河,務求做到三思而後行,有些方面不要妄自評論,因為你們的一席話將會引起很大的反響,可能就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皇上的教誨,臣等謹記在心。”

    李奇幾人都已經變成了一群機器人,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話,顯然,趙楷不表露心思,他們是絕對不敢亂說話了。

    “但願如此。”

    趙楷輕輕一笑,道:“朕前面已經說過,儒學也好,法家也罷,這不是關鍵,是可以根據需求替換的,只因儒學符合我朝的政治制度。故此才會設為正統。”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提醒道:“哦,這話朕也就是跟你們幾個說,若是流傳了出來,那你們就提著腦袋來見朕。”

    他這話就說的非常明白了,任何學問只是帝王的一種統治工具而已,既然是工具,那就可以更換的,但是這話若傳出去。恐怕天下儒生都會造反。

    五人紛紛點頭唱喏,這話你讓他們說,他們也不敢說啊。

    趙楷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當下儒學真的就是完美嗎?朕看也不儘然,別說你們了,朕對當今儒學也有諸多不滿,也沒有哪一門學問是完美的,樞密使有句話說的對,任何東西。甚至包括制度和思想,都應該與時俱進,如今的大宋已經不是曾今那個大宋了,很多東西也應該改變。以來迎合這個時代,在儒學中有很多思想都不符合當下的局勢,這也是朕為什麼會放任其他學派成長的原因之一。”

    秦檜聽得又是心神一晃,難道難道他是想取代儒學?這這如何使得?

    趙楷今日說話轉的是太快了。讓人越聽越糊塗,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趙楷對儒學也是有不滿的地方。這恐怕也是他為什麼沒有直接站在秦檜那邊,而是一碗水端平的原因。

    搞笑的是,這回輪到李奇心裡鬆口氣了,如果趙楷偏向儒術的話,那麼他以前的籌備就將付諸東流,這真是太傷了,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肯定會一落千丈,因為這就預示著他輸了這場仗。

    可問題是,趙楷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李奇暗道,你丫吊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爽快點,究竟該怎麼辦,你直說得了。

    現在也該輪到你們著急了。趙楷看著他們臉上個個都顯得有些焦慮,心中是出了一口惡氣,兀自緩緩說道:“但是這種情況同樣也出現在其他學派上面,甚至還要更加嚴重,如果要進步,那就必須求變,但這變指的不是罷黜什麼,亦或者獨尊什麼,而是集天下大成,建立一門新的學問。”

    原來如此。

    李奇等人心中同時冒出這四個字來。

    趙楷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皇帝,這誰都知道,但是誰人也沒有想到,他的野心已經大到如此,不僅僅是制度上,連思想上,學問上,他都要改變。

    他批評儒學,很大程度上就是儒學不崇尚擴張,這跟他的理念不相符合,所以他必須要求變,他要在學問中注入一種擴張的思想,為今後的政策鋪平道路。

    從此來看,真正的贏家還是他,李奇、秦檜他們的爭鬥從某一方面來說,只是幫助他把這個問題爆發出來,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須的改革。

    縱觀華夏上下五千年,還就屬宋朝的皇帝最喜歡改革了,幾乎每一個皇帝都身處在改革當中,這就是政治開明的好處。

    秦檜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是想將所有學問都融合成一種?”

    “正是如此。”

    趙楷笑道:“但是這需要你們的幫忙,沒有你們,朕一個人也蓋不起這屋子來,當然,你們其中缺少了某一人也不能夠。”

    秦檜忙道:“微臣願為皇上赴湯蹈火。”

    “臣等定當全力以赴。”

    李奇等人也趕緊抱拳道。

    李奇又問道:“那不知皇上打算怎麼做?”

    趙楷笑著點點頭,隨即一臉正色道:“前幾日你們曾談到關於科考的改革,拋開你們的初衷不說,你們說的都非常有道理,不管怎麼說,事實上商務局、立法院、司法院、還有軍器監的確是缺乏人才,而這些人才都不是當下儒學能夠供應的上,然而,這些人才又都關乎我大宋的江山社稷,學儒就是在學治國之道,但是前提是有得治,治理一個奄奄一息的國家,談何容易,所以這需要很多知識的支援,朕不反對其他學派的人才踏入仕途,但是朕希望這些學派能夠各司其職,從而達到集天下大成的目的。”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道:“關於這方面,朕非常贊成一個人的說話。”

    李奇好奇道:“誰?”

    趙楷道:“經濟使。”

    “啊?”

    一干人都感到非常驚訝,這一群大老爺們竟然給一個女人給比下去了,這真是太丟人了。

    趙楷道:“經濟使提出的教與治的理念,朕非常贊同。天下人讀天下書,讀書就是讀書,跟治國沒有關係,如果每個人都是抱著治國的目的去讀書,那這書又如何讀得出來,修身,齊家,治國,這身不修,家不齊。何談治國之道,所以朕打算提倡這一個理念,治國和讀書必須分開來,不能混為一談。”

    秦檜擔憂道:“可是皇上,要是這樣的話,朝廷就無法引到百姓去讀什麼書,治國的思想也會變得雜亂無章,不利於朝廷的管理。”

    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趙楷。要是完全開放的話,那麼其餘學派很快就會站起來,就不能達到獨尊的效果了。

    趙楷笑道:“朕方才就說了,各司其職。朕已經打算改革科考。”

    此話一出,五人面色各異。

    趙楷頓了頓,又道:“朕的打算是以儒學為基礎,儒學之上再分其他。”

    OMG!難道九年義務教育?

    李奇有些犯愣了。趙楷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將儒學作為一個基礎,每個讀書人都必須要學的,但是在這之上。你們可以學習其他學派的知識,比如物理、算術、醫學等等。

    秦檜急忙道:“皇上,這可大大的增加了讀書人的負擔。”

    “這就需要你們幫忙了。”

    趙楷深呼吸一口氣,道:“朕不是說了嗎,朕要集天下大成,建立起一門全新的學問,你們需要從儒學中選取一些內容構建好一個基礎,朕還是非常崇尚儒學提倡的仁、義、禮、智、信、恕、忠、孝、這是做人的根本,朕可不希望真的臣子都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小人,然而再選取一些更深層次的道理作為更高的學問,也就是所謂的治國之道,以求達到先修身,再治國。

    同時從其它學派裡面抽取一些內容來,建立一種專門的學科,但是這些學科都是建立在儒學之上的,商務局的官員雖然必須要通經濟,懂算術,但是,他們既然是官員那麼就必須懂得治國之道,這是密不可分的,而且,既然是一門全新的學問,朕不希望這門學問中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李奇若有所思道:“到時科舉的時候,也就是分科考試,分科選舉。”

    “朕正是此意。”

    很明顯,趙楷是想從各個學派裡面抽出部分知識來,融合在一起,組成一門更加完善的學問。只聽趙楷又道:“還有一點,學問也得與時俱進,朕希望各個學派當中會出現一些新的東西,一些迎合當下局勢的概念出來,至於一些不符合的,也應該去除。”

    這真不是一個小工程呀。

    李奇他們聽著都在抹汗了。

    趙楷又道:“然而,在這之前,還有一個難題朕也沒有想出辦法來,儒學已經深入人心,究竟該怎麼讓天下讀書人接受這一種新的學問,不知你們有何建議?”

    簡單來說,就是要將這一種新的思想注入百姓腦中。

    李奇沉吟片刻,道:“辯論會。”

    “辯論會?”

    “不錯。”李奇道:“在辯論會中,各個學派都會相互攻擊對方弱點,我們可以將違背當下局勢的理念作為各個學派的弱點,促使其它學派去攻擊,然後趁機將一些新的東西加入其中,如此一來,就變成這些話都是出自讀書人口中,朝廷只是採納了他們的理念,相信那些讀書人也不會自己反駁自己,而且朝廷還能展現一個開明的制度,增加百姓與朝廷的互動。”

    “好!”

    趙楷連連點頭道:“這注意好,就這麼辦。此事,朕就交給你們了,莫要讓朕再失望了。”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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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無為而治

    趙楷說完這些就離開了,留下李奇等人面面相覷,氣氛非常詭異。

    這一場戰爭沒有勝敗,只有贏家,贏家就是趙楷。

    趙楷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他不反對其他學派的崛起,但也非常明確得表示儒學是正統,不過,他要求的是重新定義儒學,包括其他學派,不管是什麼學派都不能阻止未來朝廷的政策。

    什麼政策?

    擴張的政策,其實除了法家以外,不管是儒學,還是墨學,都不提倡擴張政策,可問題是趙楷為了擴張,都成立了總參謀部,可見其野心有多麼大,任何東西都必須為此讓道,思想同樣也是如此 ” 。

    如果不改變這種類似於“非攻”的思想,那麼今後的擴張政策必將會受到多番阻擾,要是百姓、群臣都不願意打這場戰爭,那麼這場戰爭很難持久下去。

    所以,必須要改變這種思想。

    李奇提出改革科舉,追求的是解放科學,促使科技的發展。

    秦檜反對改革,那是為了維護自己將來的政治地位。

    然而,他們兩個的目的,都沒有與趙楷想的相向而行,趙楷的心中是一個更加寬廣的大宋。

    以前李奇、秦檜二人朝堂上下爭爭鬥鬥,趙楷其實是心如明鏡,但是他始終保持一顆冷靜的心,你們爭你們的,只要你們能夠拿出有用的東西來說服我,我就答應,所以趙楷針對的東西非常簡單,就是你們的建議有沒有用,至於你們兩個怎麼去吵,怎麼去鬧,損害的只是你們個人的利益,我坐收漁翁之利。

    大宋的利益才是至高無上的。為此損害你們的個人利益,不管是哪一邊,那都無所謂。

    比如,李奇提出的立法院,秦檜提出的武學改革,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東西,趙楷當然會答應,至於你們之間誰贏誰輸,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簡單來說,趙楷是對事不對人。

    但是這一回可就不同了。思想的變革將會直接影響到帝王的統治,而李奇、秦檜又是兩個極具影響力的人物,他們的話是非常具有煽動力的,而且二人不僅是在朝堂上爭鬥,還牽扯到了大宋時代週刊和儒報,這覆蓋面可就大了,萬一誰走錯一步,那會對帝王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

    所以,這一回趙楷覺得自己必須得站出來了。略施懲戒,讓李奇和秦檜明白,這個天下是他說了算,不是你們。以前我不說,那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但不是沒有能力,你們若是讓我難做。你們都不會好過的。

    關於學派上面的變革,君臣必須統一意見,故此趙楷這一回破天荒的將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告訴他們。其目的就是統一戰略方針,以求能夠很好的實施變革。

    當然,也留下了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給他們。

    其實思想上的改革是帝王必做的事情,從古至今,每個明君都搞過思想改革,特別是開國皇帝,從來沒有例外,因為每個國家的國情不一樣,現在的趙楷同樣也是如此,他要徹底顛覆大宋以前的面貌,那就必須思想改革,這是必走的一步棋。

    鄭逸望著趙楷離去的背影,鬱悶道:“這真是傷及無辜啊!”

    李奇道:“你是說你嗎?”

    “難道不是這樣麼。”

    鄭逸沒好氣道:“歷史上但凡牽扯到這種變革的,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商鞅、李斯?還是王安石、司馬光?要是弄不好我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秦檜輕輕一笑道:“三司使無須煩惱,最困難的時期,我們不也安然渡過來了嗎,只要我們齊心協力,這事絕對難不倒我們的。”

    他說的最困難時期,就是趙楷剛剛即位的時候,那才是如履薄冰。

    李奇道:“其實我們只是一群工匠,皇上會親自監督的,不是我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最後還得皇上拍板決定,所以不會出現任何錯誤的,當然,這錯誤是皇上認為沒有錯的。”

    話雖如此,但是他也知道,關鍵是否能夠得到良好的施行,若是失敗,肯定還得有個人站出來背鍋。

    鄭逸嘆了口氣,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奇把錘子往身上一扛,道:“回家,真是累死我了,身心俱疲啊,告辭了。”

    他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樞密使府。

    聞訊趕來的蔡京、王仲陵、白時中三人個個都是一臉愁容的坐在後堂內。

    他們三人就相當於李奇的智囊團,此等大事李奇當然會告訴他們。

    “唉!”

    蔡京重重的嘆了口氣,愁雲滿面的說道:“雖然我朝改革多不勝數,關於儒學方面也多番做出更改,但那都是細微方面的,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是想建立起一種新的思想,這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呀。”

    說到這裡,他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自古以來,盛世之前,一定會發生思想的變革,成功者,明君也,失敗者,昏君也。老夫也不知此事究竟是對是錯。”

    王仲陵聽得是鬱悶不已,道:“李奇,如今皇上已經表態了,那你前面說的究竟還行不行得通,我們只有幾張嘴而已,別人心中在想什麼,我們根本無法控制,天下墨生這麼多,萬一沒有控制住,那這罪責就可大可小了。”

    這裡面最鬱悶的恐怕就是他了,現在他當上了墨學的掌門人,只要是墨學方面的事宜,那多多少少都會牽扯到他。

    白時中也是直搖頭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想那些,現在好了,想抽身都抽不出來了,這種改革是最危險的。”他也是屬於保守派的。

    白淺諾卻道:“但是我卻覺得,皇上開了這口,反倒是有利於我們。”

    白時中好奇道:“七娘,你這話怎說?”

    白淺諾微微笑道:“在這之前。儒生是同仇敵愾,將注意力都放在其他學派上面,這只是因為他們儒學內部沒有問題,但是現在不同了,皇上要重新定義儒學,其中肯定要修改儒學中很多思想,如此一來,儒生定然會將注意力轉到自己學派上面,對於其他學派的打壓就會變弱,那麼其他學派就得到了喘息之機。”

    白時中幾個老傢伙稍稍點了下頭。但是總歸來說,這條路還是不好走呀。

    幾人又將目光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奇身上。

    蔡京問道:“李奇,你怎麼看?”

    李奇一怔,道:“我怎麼看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當今正統的治國之道與皇上的理念有些偏差,皇上必須要矯正,這事是已經板上釘釘了,不過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秦檜在得知這一情況後。並沒有表現出鬱悶的表情,由此可見,其中還是有利益的。”

    說著,他一笑。道:“不過我剛才想明白了,新的思想,將會帶出一套新的制度,慶倖的是。新的制度將是由我們來締造,較比起以前來,其實我們可以更加大施拳腳。再者說,抱怨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還不如想辦法辦好這事。”

    他是那種遇到困難,最多也就是嘴上罵上兩句,其實心裡第一時間就是思考,看看能否在困難中找尋到屬於自己的利益,這就是他的一種慣性思維。

    白時中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李奇笑道:“其實從整件事來看,受到傷害最大的是儒學,因為儒學是正統,要改肯定是從儒學開始,以前的儒學必將會遭遇到重創,法家雖然受傷沒有儒學那麼重,但是法家將會變得如履薄冰,事事都要謹慎處理,否則就鳩占鵲巢了,倒是我們不會受到一點波及,在最初的開始,我們就是將墨學定義為輔助性學派,討論的都是學術上的研究,如算術、物理、工業等等,避開了墨家的治國之道,從這方面來說,我們其實很好的迎合了皇上的理念。”

    白淺諾困惑道:“既然如此,那你方才還說秦檜不但不鬱悶,反而非常從容淡定。”

    蔡京呵呵道:“這就是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的區別。”

    白淺諾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如果儒學原本就很強盛,那麼秦檜所作所為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如果儒學面臨著巨大的困難,那麼秦檜的一言一詞都將會為他收攏不少儒生的心。”

    蔡京點點頭道:“正是如此。秦檜這人是非常善於從危機中尋找成功的。”

    “對於我們而言,同樣也是如此。”

    李奇嘴角一揚,道:“以前我們攻擊儒學,還得顧忌上面的想法,但是現在不用了,我們幾人會事先商量好,然後相互攻擊,以此將新的思想注入在百姓、士子心中,現在最難的就是如何建立起一種全新的思想。”

    蔡京沉吟片刻,道:“根據皇上的意思,他是想集天下大成,那麼我們就應該順從皇上的旨意,將幾個學派嚴格分開來。”

    白時中聽著有些糊塗,道:“太師,皇上是要集天下大成,應該是將幾個學派融合在一起才是。”

    蔡京道:“這融合非你我一句話,亦或者皇上一句話就能融合的,學派之間的恩怨已經長達千年之久,天下的儒生、墨生又豈會願意,所謂的融合只是將各個學派重新定位,也就是我們曾今說過的,儒學居中,墨學、法家輔助之,首先先解除各個學派衝突的地方,選取適合當下的內容組合在一起,這就好比一間房子,看上去是一個整體,其實是由屋頂和四面牆組成的。”

    李奇翻著白眼道:“太師,當我求你了,能否換個比喻,我如今聽見屋子就感到害怕。”

    蔡京哈哈一笑,道:“抱歉,抱歉,老夫倒是忘記此事了。”

    李奇嘆了口氣,道:“關於這學術上面的事,我真不是很懂啊。”

    蔡京哼道:“你小子真是好生狡猾,連一句請求幫助的話都吝嗇不說,不過你放心,你的事如今就是我們的事,我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李奇老臉一紅,訕訕笑道:“那真是多謝各位鼎力相助了。”

    王仲陵滿面困惑道:“可是這如何下手?”

    白淺諾突然道:“這其實拆開來說,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也許在世人眼中,還是有學派的界限,但是我們不能以此來區分,我們應該對事不對人,從各個學派中抽取一些思想套用在當下的政策上面,例如老子提出的無為而治,就可以套用在商業上面,夫君的經濟建設是一種崇尚自由的經濟,解除商人的束縛,任由商人自行創造,正合適無為而治的理念。”

    此話一出,幾人心中豁然開朗。

    蔡京捋了捋鬍鬚,哈哈道:“不僅如此,還有教育上面,同樣也可以利用這無為而治來打破原有的傳統,天下人讀天下書,不就是無為而治嗎?但凡政策上面需要解除某些地方的枷鎖,都可以採取無為而治思想,鼓勵自由發展。哈哈,七娘之才,已經勝過乃父了。”

    白淺諾謙虛道:“七娘還有許多地方要向各位叔叔伯伯學習。”

    蔡京道:“你應該多多向你夫君學習才是。”

    幾個老貨紛紛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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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中華文化不弱於人

    自趙楷即位以來,朝中三巨頭外加二院院長首度聯手合作。

    但是目前為止,也僅限於他們幾人而已,趙楷希望能夠製造出一種自然發展現象,不要讓讀書人知道這是朝廷在暗中操縱,至少在最初的階段,還是不要將戰火引向朝廷,故此此事只有寥寥幾人知道。

    他們幾個可以說是當今天下最聰明的人,聯手的威力可想而知。

    首先,他們的一步要做的,就是將擴張政策合理化,這是趙楷的最為看重的理念,擴張就肯定要發動戰爭,也可以說是將戰爭合理化。

    經過秦檜等人的一番研究,最終決定用以墨子的“非攻”思想作為切入點。

    於是乎,儒報率先發難,用以金兵當初南下來攻擊墨學的主要思想,也就是非攻的論點,戰爭的確是勞民傷財,但是你不去打別人,別人還是會來打你,造成的傷害反而更大,你看看我們對金國的多麼好,甚至好過對自己的臣民,但是金國還是要來打我,這你怎麼辦?

    以此來否定非攻的思想。

    大宋時代週刊立刻給出了回應,說明非攻不等於非戰,從而也拿出墨子兼愛裡面的一句話來反駁就一句話,“興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

    這句話立刻成為了爭論的焦點。

    原本墨子的天下之害,是包括戰爭在內的,但是這句話還包括一個重要思想,就是皆以國家、百姓之利為準繩。

    從而提出以國家、百姓利益為首的思想。

    戰爭不是錯誤的,非攻不是非戰,只要是以國民利益為初衷發動的戰爭,這就是正義之戰。

    這看著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其實不然,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勞動力。這都是屬於國民利益,根據這一思想,評論一場戰爭,從最初的善惡也變成了盈虧,若是對國民有利,那就是對的,若是虧本了,那就是錯誤的了。

    另外,李奇還拿出了事實依據,就是此番南征交趾。消滅李朝政權。

    李朝曾無故發動對大宋的侵略戰爭,屠殺大宋百姓十萬,若不消除這種暴政,我國百姓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身為一個兼愛的人士,應該興天下大利,將其徹底消滅,解救暴政下百姓。

    此番事例又再重新定義了天下大害這一句話,何謂大害。就是暴政,損害他人利益的人,對於暴政,必須毀滅。身為墨徒,我們應該要阻止任何地方的暴政,阻止恃強淩弱的現象,讓天下人皆有愛。達到兼愛的境界。

    怎麼阻止?

    只有以暴制暴,消滅暴政。

    還有的一點,阻止任何地方的暴政。也就是說,任何地方發生戰爭,我們都應該介入,鋤強扶弱,幫助弱小,懲戒強寇。

    這就好比小偷入室偷東西,律法肯定會給予懲戒,我們就應該懲戒這些人。

    學問是無國界的,那麼兼愛同樣也是無國界的,身為一個正義之士,我們必須要拔刀相助,阻止這種惡劣的現象蔓延,這一句就將大宋提拔到了一個世界員警的地位。

    是否發動戰爭就有了一個基準和一個理由,基準,是否到損害國家利益;理由,我們是否在反對不義之戰,鋤強扶弱。

    此論點一出,儒報就接上了孔子在《春秋》裡面提到的“一字褒貶”來區分戰爭的性質,強調戰爭的正義性和嚴謹性,反對窮兵黷武的不義之戰,對於保家衛國,反抗侵略的戰爭還是要給予理解和支持的,一味的兼愛太過於理想了,根本行不通。

    還有孔子提到戰爭的政治基礎,“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有武事者,必有文備。”其意思就是,想要實現政治清平,必須要有武裝準備,想要戰爭勝利,必須要有政治基礎。

    基於這一點,就能夠加強軍事化教育,以求達到文武並進,因為軍事和政治是相輔相成的,缺一不可,這就在無形中就大大的提高了武將的地位,增加了軍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這第一戰,宣告儒學勝利,儒學的戰爭思想比墨學要更加實際一些,兼愛、非攻過於理想化。

    儒生是歡天喜地呀!

    殊不知這一輪番爭論,儒學的戰爭思想在無形中融入了很多的新東西,其中最關鍵的是,評論戰爭,是以國民的利益至上,而不是道德至上了。

    其實在當今的儒學中,已經不是孔子當初提出的那種戰爭思想,那些士大夫幾乎都是一味的反戰,你打別人,反戰,別人打你,同樣也是反戰,別人打你,你得賠償求和,如果你打贏了,你也必須立刻退兵,還得給別人補償。

    這就是儒學演化至今的一種被扭曲的中庸之道。

    但是現在不同了,儒生在激烈爭論中,開始否定了這一思想,回到孔子當初提出的戰爭思想,而且還接受了國民利益為首的戰爭思想,戰爭必須要有利於國民的。

    這就是人性,其實人性很簡單,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原本儒生是反對任何戰爭的,中庸之道,以和為貴,但是墨學同樣也是有類似的主張,如果你要反對墨學的這種思想,必須得否定這種思想主張,那麼你首先就得接受一種相反的思想主張,如今反駁了墨學的這一思想,儒生們就爽了,這就夠了,李奇就是巧妙的抓住人性的弱點,製造輿論,在暗中操縱,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這一種戰爭思想,很符合趙楷的中心政策,朝廷立刻借坡下驢,下告示,支持儒學,反對暴政,反對一切的屈辱求和,君臣都應誓死捍衛國家的領土,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

    另外,趙楷還順勢提出了儒學關於戰爭準備的幾大思想。

    其一,足食,足兵,民信之也。

    也就是豐衣足食,軍備精良,百姓的信任都是政治的基礎。

    其二。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這也就是民富則國富的思想,從綜合國力的高度來理解國家治理和戰爭的行為。

    其三,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亂者,有其治者也。

    也就是,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這三大思想反應出一個問題。就是大宋在時刻籌備著戰爭。

    但是套用儒學的話說出來,讀書人非常欣慰的接受了,而且還非常高興,儒學始終是正統啊。

    由此可見,這世上沒有做不到的事,就看你懂不懂得變通。

    這思想改革第一戰,可謂是大獲全勝。

    李奇他們也算是鬆了口氣,因為這第一戰的獲勝,能夠很好的證明他們的辦法是可行的。

    而接下來就是提倡無為而治。

    何謂無為而治。簡單來說,要靠萬民自我實現無為無不為。

    這一思想直接體現在工商業上,因為無為而治的理念和李奇從後世帶來的市場經濟的理念非常吻合。

    市場經濟亦叫自由市場經濟。

    就是國家放開束縛,你們就自生自滅。不,應該說是自由發展,但說是自由,其實還是有一隻手在控制整個經濟體系。就是利益,一旦經濟自由化,那麼利益就將主導一切。哪裡有利益,哪裡就會出現蜂擁而至,利益將會推動整個社會進步。

    如今李奇的經濟建設已經成熟了,即將要到瓶頸了,如果要突破這個瓶頸,就必須要經濟自由化,用利益去促使人類產生更多的利益。

    如何產生更多的利益?

    唯有一條路,發明創造,用人類的智慧去創造更多的利益,因為你不搞更新式的花樣出來,你無法比別人獲取更多的利益,這也就能推動工業的進步。

    經濟市場的自由,是能夠帶動整個國家的進步。

    李奇心裡還是非常希望借著無為而治的思想讓工業時代能夠提前降臨到大宋。

    而且,自由經濟體系也符合趙楷戰略方針,因為自由經濟是不反對戰爭的,當國內的財富膨脹到了極致時,亦或者經濟蕭條時,都不用皇帝說話,百姓自然就會推動擴張的政策。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畢竟是一個封建社會,完全自由的經濟是不可能的,這市場經濟還是要建立在君王、律法、政治之上的,你不能做買賣做到皇帝頭上去了,好比如,誰傻不拉幾的跑去要買皇上的龍椅、龍袍,雖然在市場經濟下,任何東西都是可以等價交換的,但誰真的要這麼做,那就不是純粹的市場經濟了,而是純粹的找死了。

    不過,這是自古以來,朝廷首次明確指定經濟思想。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其實這不是人為的,而是一種客觀的體現,要知道如今大宋的商稅佔據了國庫收入的九成,朝廷還有什麼理由不去重視商業,不去發展商業,大臣們有什麼資格去反對商業,商業若不好,你們就都得去喝西北風了。

    這就跟做人一樣,你想要得到別人的重視,首先就要體現出你的價值,別人才會去重視你,整天待在家裡怨天尤人,恨這恨那的,這完全就是一種非常錯誤的思想,你展現出了價值,自然會有人找上你,這就是市場經濟。

    相國寺。

    千名學者坐在相國寺前面的平地內,由最開始純粹的爭論,到現在已經演變成了一種探討,國家改如何發展。

    他們的爭論促使了國家的政策誕生,當然,這裡面是有暗箱操作的,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這讓他們非常自信,然而朝廷的政策出來之後,又推動他們從一個更加務實的角度去思考了。

    為什麼朝廷會答應我們這一種說法,否定了另外一種說法,這都是值得他們去思考的。

    在空地邊上的一棟閣樓的二樓上,趙楷領著三巨頭和二院院長站在窗前,注視著底下的學者。

    “集思廣益,集思廣益,這才是治國之道。”

    趙楷聽得是頻頻點頭,又轉頭朝著李奇他們道:“你們今日蓋的這一間屋子比上回的要好多了,只要你們能夠同心協力,這世上恐怕沒有難倒你們的事。”

    這不是被你逼的嗎。李奇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卻道:“臣等只是做了一個推動的作用,真正有智慧的人還是那些聖人,我們只是借用了他們的思想套用到現在政策上,我們可是說不出無為而治的話來。”

    趙楷呵呵道:“難得聽你誇聖人一句,朕記得你以前對此都是感到不屑。”

    “那是微臣以前目光短淺,不自量力。”李奇非常誠懇的說道:“但是在最近的這些日子裡,我發現其實很多問題,聖人已經給我們指出一條明路來,他們看的非常透徹,他們才是真正的天才,只是有些人將這些思想過於極端化,導致變了味道,這就跟食物一樣,放久了總會變味。”

    他這話可是打心裡說出來的,雖然他沒有去研究這些學問,那都是王仲陵、白時中、蔡京等人去研究的,他負責的是製造輿論,但是從研究出來的結果來看,他心裡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為孔子、孟子等等思想家而感到折服,他們的書籍中,蘊含了太多的未來,特別是有些思想,永遠都不會過時,而且可以應用到很多領域。

    要知道這是一千年前的思想,誰能想到一千年前的老子提出的無為而治會為今天的市場經濟奠定一個基礎。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這絕不是自吹自擂。

    李奇發現其實西方很多近代文化,在中國兩千年前就已經出現了,例如西方最自豪的民主文化,殊不知孔子幾千年就提出了“見仁見智”的思想,這就是民主的體現。

    選舉制?兩千年多年前,在西方人都還沒有進化時,孟子就喊出了“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的口號,就是若得天下百姓的認可,方為天子,這不就是選舉思想所在嗎?

    只是到後來這些思想完全淪為了統治者的統治工具,中國近代史的屈辱絕對不能抹滅中國五千年的輝煌。

    但是思想家有一個通病,就是過於理想化,但這只是他們對理想的追求,無可厚非,如果誰將這理想的世界完完全全的套用到現實來,那不是聖人的錯,是你自己蠢罷了,這世上就沒有完美的,只要存在就一定有他的缺陷,如果你一定要只看壞的一面,那也沒有辦法。

    不管怎麼樣,今日的李奇即便此時是身在後世,他也敢擲地有聲的對全世界說,中華文化不弱於人!

    “難得你能這麼想。”

    趙楷欣慰的點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同樣的,爾等也要謹記,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君,尚且如此,更何況爾等。”

    這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你們爭歸爭,但是不要損害國家的利益,這是他不容許的。

    “臣等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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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又是孔子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嗯…夫君,你認為將這兩句話應用到鼓勵學生勤奮讀書可好?”

    但見封宜奴捧著本書,歪著頭用詢問的目光望著李奇。

    汗!搞什麼呀,這可是我大學的校訓的呀!李奇登時冒出一頭冷汗來,道:“你說行就行吧。”

    “嘻嘻,那我可記下了。”

    封宜奴話音剛落,季紅奴突然又問道:“夫君,那這句‘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可否放到你的經濟思想中。”

    李奇還未開口,封宜奴就急急道:“當然不行,當然不行,那豈不是罵夫君無恥。”

    這句話的意思是,先顧禮義後求利益才算光榮,先求利益而不顧禮義便是恥辱。

    封宜奴這言下之意,就是李奇一直都先求利益而不顧禮儀。

    李奇氣不打一處來,哼道:“我說宜奴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夫君我做生意歷來都是光明正大,先禮後兵,以德服人,皇上沒有頒發我光榮商人的榮譽,那都是皇上的失策。”

    封宜奴嘻嘻一笑,道:“夫君,你生氣了。”

    “你說了。”

    “那…那紅奴,你就將這句話記下吧。”

    “哦。”

    “呃…且慢。”

    李奇輕咳一聲,道:“雖然夫君我是一名正直的商人,但是不代表天下商人都是如此,我怕這話一出,不少商人會對號入座,這對他們的心理造成不小的打擊,會讓他們感到自卑,畢竟這句話有點傷人自尊了。”

    季紅奴懵懂道:“那夫君你的意思是?”

    “刪了。”

    李奇低著頭搓著額頭道,心想。開什麼玩笑,無奸不商才是商人的本質啊。

    “夫君”

    封宜奴又道,可是話還剛出口,李奇就大吼一聲,“斯多普!”

    二女怔怔望著李奇。

    李奇無奈道:“夫君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你們卻搞的我好像還身處在官衙中,當我求你們了,別再孔子曰,孟子曰了好不,我頭都快炸開了。”

    季紅奴道:“這是七兒姐讓我們這麼做的。”

    封宜奴道:“是啊。七娘說夫君你不太愛看書。不,應該是不識道理,也不是,我怎麼越說越傷人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面幾乎是聲若蚊吟,一臉尷尬的望著李奇。

    如今秦檜他們都在開始籌備建立一種新的思想體系,但是李奇對這方面那真是一竅不通,而且又不能大肆宣揚出去,畢竟他們可是在暗中操縱。由於人手缺少的原因,白淺諾只能全家總動員,封宜奴、季紅奴二女也算是小才女,讀過不少書。雖然她們對政治方面不太熟悉,但是從旁輔助還是夠了。

    沒文化遭人辱啊!李奇含淚望著封宜奴,重重一嘆,道:“罷了。罷了,你們繼續吧,我找正熙玩去。”

    說著他就起身出去了。他愛美人不假,關公讀春秋,他也比較欣賞,但是美人讀孔子,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但是沒有辦法,錯誤的根本在於他。

    在院內轉悠了一個圈,李奇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正熙,正準備給李正熙一個驚喜,哪知李正熙先給了他一個驚喜。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而,阿萌,下面是什麼去了?”

    “汪汪汪!”

    “難道只能三人行才有我的師父,一人二狗就不行了麼?”

    只見李正熙捧著一本論語,仰著小腦袋自言自語道。

    “唉。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李奇抹了抹雙眼,轉身離開了,心中一聲苦嘆,我恨孔子。

    對!找十娘去,她對這些可不感興趣。

    李奇又急忙忙去到了劉雲熙的院子,這還沒有進去,就遠遠見到劉雲熙手拿屠刀,在替一隻羊破腹,鮮血飆射出來,場面何等血腥。

    “嘔!”

    李奇強行頂住一口氣,差點沒有吐出來,趕緊轉身逃離。

    難道難道真的要我去找高衙內他們?

    李奇仰天悲戚,忽然眼中一亮,不對,還有一人。念及至此,他趕緊往耶律骨欲的院子行去。

    “喝呼!”

    李奇站在院前,看著裡面劍光霍霍,留下一滴熱淚後,就轉身離開了

    --------------------------

    愛情,是起起伏伏的,沒有波動的愛情,那就不叫愛情。

    基情,是恒定的。

    這沒有辦法,李奇只能拖著馬橋陪他出去走走,當然,馬橋是非常不願的,不夠李奇也有夠賤的,他是讓魯美美傳的話,要知道,馬橋是無法拒絕魯美美任何一個要求的。

    今日陽光明媚。

    李奇在馬橋幽怨的眼神下,漫步在大街上,他今日已經打算好,絕不想公事,畢竟前幾日讓他都快瘋了,他可是一個理科生呀,雖然他只是炒作,但是他還要負責監督,要去除一些不要內容,所以他也是下了不少苦功夫,導致用腦過度,他原本打算和幾位嬌妻在床上共度一日,好好放鬆放鬆,可惜,事與願違呀。

    無聊啊!

    該找誰去呢?

    李奇抓著頭,蔡老貨?不行,不行,找他指定還是談公事,白府?天啊,我家都成工作室了,白府肯定也不例外,還有我那位丈母娘一定又會問東問西的,燕福肯定也是一樣,那美妞也是天天政治不離口的,難道難道真的要我去找高衙內,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裡面跳麼,還有誰呢?

    想了好一會兒,他忽然眼中一亮,對了,怎麼把她給忘記了。

    念及至此,他立刻一個急轉身,往後面走去。

    馬橋一愣,道:“樞密使。咱們這是上哪去啊?”

    “王府。”

    ------------------------------

    “賣甘蔗,賣甘蔗。”

    李奇急匆匆的走著,忽聽一路過的老漢喊道,突然一個急剎車,轉頭喊道:“哎,老漢。”

    “這位呀,李師傅,不,樞密使!”

    那老漢看到李奇,猛地一驚。

    李奇咦了一聲。道:“你認識我麼?”

    那老漢快步上前來,放下擔子來,先是行了一禮,然後才道:“樞密使莫不是忘了,幾年前樞密使曾在小老兒這裡買過梨子。”

    “啊?”

    李奇錯愕的望著那老漢,實在是沒有一點影響了。

    倒是馬橋長長哦了一聲,道:“我想起了,那日在那蔡攸府邸門前曾見過你一回。”

    “這位小哥真是好記性。”

    馬橋輕輕一笑,擺弄了下額頭前的那縷長須。

    拜託。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嗎?李奇也想起來了,笑問道:“你怎麼又改賣甘蔗了?”

    那老漢道:“這多虧皇上隆恩浩蕩,在皇上即位時,小老兒也獲得了一些土地。然後就改種甘蔗,小老兒還與樞密使醉仙居有些買賣來往,小老兒的甘蔗全都是賣給醉仙居釀酒。”

    李奇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應該享福了。怎麼還挑擔子出來賣。”

    老漢憨厚的笑道:“小老兒忙碌慣了,這不出門賣些東西,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這就是華夏民族的精神啊!

    李奇點點頭。道:“好吧,今日再見,那便是緣分,必須得捧場,你這些甘蔗我全買了。”他說這手懷裡一抄,面色登時凝固住了。

    馬橋輕輕咳了兩聲,李奇知道,他也沒有帶錢,這主僕二人都形成了默契,可見他們是多麼不喜歡帶錢啊!

    還是現在的錢太重了,他們都習慣輕裝上陣。

    那老漢是有經驗的,稍微愣了下,忙道:“能和樞密使有緣,那是小老兒的造化,這甘蔗就當小老兒請樞密使吃的。”

    尷尬呀!

    李奇撓撓頭,道:“這樣吧,我要一捆,你拿著另外一捆上醉仙居去,交給吳掌櫃,讓他拿給醉仙居的酒保吃,就說是我請的,哦,你還告訴吳掌櫃,就說你是我的客人。”

    “這如何使得。”

    “沒有什麼使不得的,馬橋,幹活。”

    “幹什麼活?”

    “扛甘蔗呀。”

    “!”

    馬橋鬱悶的走了過來,左腳橫掃,雙手都沒有動,那一捆甘蔗就穩穩的落在了他的肩上,兀自的保持著雙手抱胸的高手風範。

    哇!這也要裝逼,也不知道是你裝逼厲害,還是柴聰。李奇苦惱的搖搖頭,然後向那老漢道:“你快去吧,這可是命令哦,要準確無誤的將我的話傳到吳掌櫃耳裡。”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

    那老漢一聽命令,急忙挑起剩下的那一捆甘蔗,飛腳往醉仙居的方向行去。

    李奇呵呵一笑,又無語的瞥向馬橋,道:“走吧,高手。我說馬橋,你有必要這麼弄麼?”

    “當然。”

    馬橋一本正經道:“如果我也像他那樣,那我豈不成賣甘蔗的了。”

    “可是你這樣像似耍雜技的,可能會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是嗎?”

    “嗯。”

    馬橋乖乖將將手扶在甘蔗上,儘量擋住自己的臉。

    李奇呵呵道:“馬橋,其實像你這種高手,走在街上肯定是萬人矚目,擋是沒用的,誰叫你這麼優秀了。”

    “言之有理,那我該如何是好啊?”

    馬橋一聲苦嘆。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王府,王夫人聽聞李奇上門,親自出門相迎,給足了李奇面子。

    李奇呵呵道:“王姨,李奇冒昧拜訪,打擾之處,還請見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馬橋將立刻將甘蔗送上,他心裡非常好奇,這麼寒磣的禮物,李奇怎麼就送的出手,誰若是讓他送一捆甘蔗給魯美美,那他真的會殺了那人。

    王夫人看著甘蔗,還微微一愣,暗想,這小子還真是名不虛傳,送禮也送的這麼奇特,但是嘴上還是客氣道:“李奇,你這話就見外了,你能來,王姨別提多高興了,還帶什麼禮物,今後來可不許這樣了。”

    “是是是。”

    李奇點著頭,但是下回來,他肯定還會帶禮物的,這不可能空手上門啊!

    來到前廳,李奇笑問道:“王叔叔不在家麼?”心裡卻想,若是在家,那今日真是不宜出門了。

    王夫人嘆道:“自從他去了太師學院白天幾乎都不在家,有些時候也連晚上就不回來睡覺。”

    李奇連忙道:“這可不行,身體可是事業的本錢,待會我去跟王叔叔說說,讓他主意休息。”

    聰明人啊!王夫人只是隨便這麼一說,李奇就立刻能夠明白她的意思,不禁笑著點點頭,心想,他應該知道現在這時候仲陵在太師學院,那麼他此行前來,想到這裡,她道:“哦,三娘正在屋裡,我去讓人喚她過來。”

    聰明人啊!李奇心裡投桃報李的回敬一句,嘴上卻笑呵呵道:“不用勞煩。”

    他話還沒有說完,王夫人就立刻道:“也是,老身在這裡瞎摻合什麼,你當是自個家就行了,老身去吩咐下人弄點菜,今兒你可得在這裡吃飯,上一回你走了,你王叔叔可念叨你好一會了。”

    聰明人中的聰明人!李奇可不是一個將客氣的人,呵呵道:“那就打擾了。”

    “那好,你就請便,老身就不陪你了。”

    我很隨便的。李奇心中樂了,等到王夫人一走,他立刻就出了前廳,直奔秦夫人閨房而去,這王府的環境,他可是早就摸透了。

    來到秦夫人的門前,正好見到小桃護衛從裡面走了出來,小桃突然見到李奇,不覺一驚,正欲叫出聲時,李奇趕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手又往屋內指了指。

    小桃一愣之下,立刻反應過來,點了幾下頭。

    李奇又往後揮了揮手。

    小桃又點了點頭,向李奇、馬橋盈盈一禮,然後就離開了。

    想不到小桃這麼聽話,看來她也想早點擺脫秦夫人,好投入小六子的懷抱。李奇心裡非常的邪惡的想到,然後又朝著馬橋低聲道:“你去找美美吧。”

    話應剛落,李奇只覺一陣勁風刮的臉生疼,神馬情況。等他回過神來,馬橋已經不知去向了,心裡暗嘆一聲,走就走嗎,何必吹亂我的髮型了。

    稍稍整理了下,他一大步邁出,立刻變成了貓步,悄悄潛入屋內,只見秦夫人正坐在桌前看書,但是卻黛眉緊鎖,還用食指輕輕敲打了下額頭。

    這佛經不是讓人身心豁達的嗎,怎能弄的是愁眉緊鎖,難道夫人看的已經走火入魔了,不行,我得捨身救美,利用禦女心經幫她一把。李奇悄悄來到秦夫人身後,探過頭去一瞧,突然面色一變,驚恐道:“納尼?又是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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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夫人,你胖了!

    “啊!”

    這一聲突如起來的驚呼,嚇得秦夫人大叫一聲,倏然站起,哪知這腦子似乎慢了半拍,腳後跟碰到了桌角,一時沒有站穩,往後倒去。

    “小心。”

    李奇眼疾手快,一手摟住秦夫人那看著纖細,但是摸著豐腴的腰肢。

    好看且不失手感。

    在這剎那間,李奇準確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這就是他與情聖高衙內的差別,高衙內毒辣的雙眼,已經可以替代了雙手,他就還沒有達到那種境界 ” 。

    “是你。”

    秦夫人驚魂穩定,微微張著性感的朱唇,望著李奇。

    “是我。”

    李奇癡呆的應了一聲,雙目直直望著夫人,但見其螓首蛾眉,膚如凝脂,面頰浮上幾絲紅雲,一對明亮的眼睛,顧盼生輝,嫵媚動人,白齒紅唇,芬芳氣息從她嘴中吐出,這麼近距離打量夫人,真是一種奢侈啊。

    李奇突然底下頭來,似乎想親吻夫人。

    秦夫人趕緊頭往後一縮,出聲道:“你想幹什麼?”

    李奇猛地一怔,醒悟過來,該死,方才發生什麼時了,這夫人是會妖術吧。嘴上嘻嘻道:“夫人,你別誤會呀,你摟得我這麼緊,我只是想活動下,你快點放開我吧。”

    放開你?秦夫人登時羞得滿臉通紅,可這一看,不對呀,自己的雙手還吊著的,反倒是李奇的手緊緊摟著自己的腰肢,這到底是誰放開誰呀,真是太無恥了。

    秦夫人扭捏了幾下,但是李奇死活不鬆,秦夫人羞怒交加,道:“你的手。”

    “我的手?”

    李奇舉起自己的左手,一臉懵懂道:“我的手在這裡呀!你要麼?”

    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秦夫人懶得和他廢話,又使勁的掙扎了幾下。可是李奇反倒是越摟越緊,二人距離越來越近,秦夫人急切道:“你快點放開我,不然我饒不了你。”

    “放開?”

    李奇心想,這好不容易抱著你,豈能輕易放開,道:“原來你是要我放開你呀,那你早說,你讓我放,我能不放嗎。就算你不讓我放,我也會放呀,但是你想要我放開,那你得先跟我說啊,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你是想讓我放開你。”

    秦夫人聽得額頭冒出了三根黑線,道:“你快點放開。”

    說著她猛烈的掙扎起來,可是這一回,李奇突然非常老實的放開了手,他這一撤力。秦夫人的身體突然失重,又往後倒去,不禁又失聲叫了一聲。

    李奇伸手一拉,又將秦夫人摟了過來。這一回二人幾乎是面面相對,近在咫尺,李奇忽覺胸前頂著兩團軟綿綿的,親不自禁的道:“夫人。你胖了。”

    秦夫人差點沒有噴出一口血來,臉都青了,雙手猛地一推。終於掙脫開來。

    不等她開口,李奇就道:“真是卸磨殺驢呀。”但是右手指頭還跳動了幾下,似乎還在回味。

    “你…你下流。”

    秦夫人一手護在胸前,指著李奇,修長的手指都劇烈的顫抖。

    李奇冤枉道:“夫人,你講點道理好不,我可是好心救你,不然你非得摔個四腳朝天不可,難道這也是下流?”

    秦夫人怒道:“這不都是你害的,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王姨。”

    說到王姨,李奇是腰板一直,道:“王姨說讓我全把這當自己家似得,我完全是遵從王姨的意思,把這當成自己家了,自個家嗎,當然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那你也要敲門呀。”

    “我敲了呀!是夫人你沒有聽見罷了。”

    “你敲了?”秦夫人茫然道。

    “當然啊,是你想事情想的太投入了,沒有聽見,我又見門沒有關,才走了進來,算了,算了,這也不是第一回了,我不怪夫人你的。”李奇那演技,真是沒話說。

    敢情又是我的錯呀。秦夫人也知道自己這個毛病,一看起書來,就達到了忘我的境界,就連方才小桃出去了,她也沒有什麼意識,只是哦了一聲,直到現在她發現小桃沒有在屋內,才想起小桃剛剛出去了,心想,難道真是如此。道:“那你遇見小桃了嗎?”

    李奇見秦夫人臉色緩和了幾分,知道她已經被自己忽悠住了,連忙道:“我在院門口遇見小桃的,是小桃告訴我夫人你在屋內,可我敲了好一會兒,見沒有反應,心裡有些著急,故此才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的,見到夫人一切安好,我心裡就放心了。”

    秦夫人一臉窘迫,方才明明就是李奇故意佔便宜,可是問題當時李奇不伸手,她非得摔個四腳朝天不可,這真是有苦難言呀。

    李奇可不會給她理清的時間,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書,嘴上道:“夫人,你在看什麼,看的這麼仔細咦?不是佛經,是五經呀。”

    秦夫人面色一緊,快步上前道:“你快還我。”說著就從李奇手中將書奪走。

    李奇呵呵一笑,道:“夫人,你就別掩飾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想幫助王叔叔。”

    秦夫人一愣,尷尬的瞧了眼李奇,道:“你你怎麼知道?”

    李奇手往桌上的毛筆一指,道:“誰看書還做筆記的,不過這是好事,做兒女的應該要幫助父母,這無可厚非,夫人為何躲躲藏藏的?”

    秦夫人一臉羞愧之色,雙目突然漸漸黯淡了下來。

    李奇好奇道:“夫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秦夫人輕輕搖頭,突然略帶一絲緊張道:“李奇,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這?”

    李奇不答反問道:“夫人為何這般問?”

    他不答反問,秦夫人倒是明白了,輕輕一嘆,坐了下來,將書放在桌上,道:“我原本想幫助爹爹,可是可是我提議的那些內容到最後全部被擋了下來。不但沒有幫到爹爹,反而還幫了倒忙。”

    “啊?”

    李奇雙目一睜,驚訝道:“原來那些內容都是你提議的,我就說嗎,王叔叔什麼時候變得菩薩心腸了,真是浪費我不少功夫。”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夫人狐疑的瞧向李奇,道:“難道是被你擋下來的。”

    “呵呵。”

    李奇乾笑了幾聲,才點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為什麼?”

    秦夫人一臉疑惑道:“你能告訴我,我究竟錯在哪裡嗎?”

    上回王仲陵入刑部,讓她深感羞愧,雖然她不太贊成王仲陵趟這渾水。但是王仲陵既然已經決定了,她是真心想幫幫自己的父親,恰好當下就在搞什麼思想統一,她可也是滿腹經綸,深通佛道儒墨,覺得這方面可以幫得上忙。

    其實她跟封宜奴她們一樣,都是想略盡綿力,可惜她選取的內容無一被採取,這讓她很受傷。要是連這方面都幫不上忙,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了。

    李奇看她愁悶的表情,心想,原來她方才就是為此感到苦惱。坐了下來。輕咳一聲,道:“有些口渴。”

    “嗯?”

    “口渴。”

    這是在坐地起冀!秦夫人瞪了李奇一眼,可惜李奇是低著頭的,只能自我安慰。他是客,我為斟茶本也是應該的。

    念及至此,秦夫人站起身來。為李奇斟了一杯茶。

    李奇品了一口,道:“想吃水果。”

    “你。”

    這人真是太可恨了,秦夫人又發揮了她的鴕鳥精神,他是客,身為主人理應拿出水果招待客人。於是乎,她親手端來一盤水果。

    “喂我。”

    此二字一出,秦夫人滿腔怒火騰的一下沖了上來,這種情況李奇沒有少見,非常有經驗的,趕緊道:“這是開玩笑的。”說著他趕緊用行動來表示,從果盤中拿起一個梨子,一口就咬去一大半,道:“真是甜啊。”

    秦夫人癟了下嘴,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當然。呃…不過夫人你是要聽謊話,還是實話?”

    秦夫人雙手相互捏了捏手指,遲緩一會兒,才道:“那先聽謊話吧。”

    她心裡真的是非常忐忑的,故此需要一個緩衝的餘地。

    李奇愣了下,這個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道:“謊話就是你太善良了。”

    善良?算了,反正也是謊話。秦夫人忐忑道:“那實話了。”

    “善良的有些過分了。”

    “!”

    秦夫人一陣鬱悶,道:“這有區別嗎?”

    李奇道:“一個是太,一個是過分,前面是褒,後面是貶,這麼大的區別,你難道聽不出嗎。”

    秦夫人道:“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都是善良惹的禍。”李奇也沒有繼續再吊秦夫人的胃口了,道:“關於夫人你選取的那些內容,都過於的中庸之道,以前我不能理解,但是現在知道是出自夫人手筆,那我就能理解了,畢竟夫人你深得中庸之道,也愛長篇大論的勸人向善,心裡想著我不害人,人絕不會來害我,如果這是我們要的東西,那朝廷就沒有必要改革了,極力推舉儒學就行了,何為改革,就是求變,朝廷是要否定一些思想,賦予一些思想新的意思,就你的那些內容,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意思。”

    他說著用手來回指了指自己和秦夫人,“就是你愛我,我愛你。”

    秦夫人先是一愣,隨即美目一睜,驚訝中帶有一絲憤怒的望著李奇。

    “吶吶吶,夫人你思想邪惡了哦。”

    “我思想邪惡?”

    “不然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李奇道:“我說的是墨學的兼愛,兼愛的意思不就是你愛我,我愛你,然後兩個就不會打架了嗎,這是一種純潔的思想。”

    秦夫人尷尬了。

    這兼愛從某一方面來說,還真就是這個意思。

    開玩笑,本人這幾天可是惡補了好幾天,不過,真是想不到我都能拿聖人之言來泡妞了,試問還有誰比我有天賦。

    李師傅心中頗為得意,嘴上卻道:“但是你要知道,這只是一個理想的概念,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從古到今,哪怕一刻的兼愛世界都沒有出現過,因為人性是非常複雜的,有善有才有惡的,而治理國家是一件非常現實的事情,你拿著理想論套用在一個現實的世界上面,這本來就是不行的,我們要的是非常實用的東西,而不是那誇誇其談。”

    說著他話鋒一轉,道:“夫人,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也許在你眼中這個世界就如同你雙眼一般純淨,但現實是你身處在一個非常複雜的世界,一個擁有者七情六欲的世界,想靠著感化去改變別人,無異於愚公移山。”

    秦夫人苦笑一聲,道:“你用不著安慰我,我自個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個清楚。”頓了頓,她又不甘心道:“難道我一點忙都幫不上麼?”

    “誰說的。”

    李奇道:“你可以寫故事呀,故事能夠讓大宋時代週刊的銷量增加,這就很好的幫助王叔叔做宣傳了,對了,說到這故事,我最近構思了一個人獸戀的故事,非常帶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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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新白娘子傳奇

    人獸戀!

    秦夫人還不至於跟一杯白開水一樣,懵懂無知,就這三個字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啊,雙目一瞪,道:“什麼人什麼戀的,你這人的思想怎恁地齷蹉,此等故事不聽也罷,我也勸你莫要說了,寫了也不會有人看的,可能還會招人罵。”

    也對,人獸戀的標題太顯眼了。李奇也覺得自己有詞不當,又道:“那人妖戀如何?”

    秦夫人鬱悶道:“此與前者有何不同?”

    “呃...。”

    李奇一陣尷尬,心裡卻想,這聽著都很刺激呀,若是高衙內他們肯定會非常喜歡這個標題的,但是,現在對面坐著的可是夫人啊,得改。他想了一會兒,乾脆道:“準確來說,這應該是一個愛情故事。”

    “愛情故事?”

    秦夫人微微一愣。

    “絕對的愛情故事。”

    李奇興奮的說道:“而且是一個充滿了狗血---。”

    秦夫人詫異道:“狗血?”

    李奇忙道:“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充滿了浪漫的愛情故事。名字就叫做新白娘子---。”他說著忽然眉頭一皺,暗想,不對呀,這舊的都沒有,何來的新的,於是改口道:“白娘子傳奇。”

    “白娘子傳奇?”

    秦夫人驚呼一聲。

    李奇錯愕道:“有何不妥嗎?”

    秦夫人好奇道:“你寫的莫不是七娘。”

    “啊?”

    李奇微微張嘴,恍然大悟,對哦,七娘人稱白娘子,呀呀呀,我將白娘子寫成蛇妖。這真的妥麼。道:“要不改成王娘子傳奇。”

    秦夫人羞紅著臉,道:“為何---為何叫王娘子?”

    李奇瞧她一臉羞澀,稍稍一愣。立刻明白過來,差點忘記她姓王。算了,算了,還是白娘子吧,我懶得改了,況且白素貞後來也修成正果了,於是道:“那就還是白娘子吧,天下姓白的女子這麼多,而且這不過是一個姓而已。反正不管叫什麼,總會有人對號入座的。”

    秦夫人心想也是哦,這本就是故事而已,而她對於李奇口中的愛情故事也感到非常好奇,於是拿起筆來,點點頭道:“好吧,反正七娘是你妻子,你覺得妥就行了。”

    李奇清了清嗓子,道:“這話說幾百年前,有一條白蛇---。”

    這才說了一個開頭。秦夫人就打斷了李奇的話,道:“你不會將白娘子寫成白蛇吧?”

    李奇咦了一聲,道:“夫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秦夫人道:“其實關於白蛇的故事,如今已經有了一些,如前朝的《白蛇記》,可是你將白娘子寫成白蛇,七娘不會有意見麼?”

    “當然不會,七娘生性豁達,不拘小節,又豈會在意這些。”李奇說著又道:“既然已經有白蛇的故事,那就還是叫《新白娘子傳奇》吧。”

    說著他又嘖了一聲。道:“我說夫人,你能否別老是打斷我。這會影響我的狀態,對了。我說到哪裡來了?”

    我就打斷你一回,何來的老是,再說,你就說了半句而已。秦夫人也不想與其爭,道:“你說到幾百年前,有一條白蛇。”

    “對對對,就是這裡。”

    李奇又咳了一聲,繼續說了起來。

    其實他也不想老是弄武俠小說,畢竟武俠小說還是以俠為主,雖然神雕俠侶可以說是披著武俠的言情小說,但終歸還是武俠。

    其實在剛開始他是準備寫西遊記,但是孫猴子實在是太反動了,連玉帝都敢扁,強行修改的話,那麼整個故事的味道都變了,而如今外面已經是爭論不休,這時候寫西遊記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於是他才尋思著弄一個愛情故事,因為目前的男男女女缺乏對愛情的追求,受縛於三綱五常之中。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男人要去外面打仗,一去就是好幾年,若是跟後世一樣,那留在國內的男人就享福了,天天會有人妻送上門來,高衙內就是典型的代表,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誰還願意去打仗,因為這不僅要冒著性命危險,還得冒著帶綠帽子的危險。

    所以三綱五常從這一方面來說,是用來保護男人,甚至不惜用於律法來控制,在當下這個社會,這其實也是非常公平的。

    所以在後世很多人都說這是一種迂腐的現象,其實不然,存在即合理。

    不過,北宋時期對於這方面還是比較寬鬆的,離婚,再婚多不勝數,特別是上流社會,偷漢子的事更是屢見不鮮,而且世上也已經存在不少愛情故事,不跟武俠小說一樣,是完完全全屬於李奇的。

    李奇說這愛情故事,當然不是為了鼓勵女人出軌,這是不道德的,他只是提倡一個愛情觀,希望用愛情的理念來與貞德掛上鉤,若是人人都與楊過、小龍女一般忠於愛情,那三綱五常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另外,在這盛世之下,愛情能夠起到一個調節的作用,能讓人們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所以李奇覺得應該來一部完完全全的愛情小說,因為當下百姓需要這個東西。

    關於愛情故事,李奇倒是看了不少,但是多半都是現代的,背景差太多了,完全不合適,古代的也就是紅樓夢、梁山伯與祝英台,還有就是七仙女與白娘子。

    其中最瞭解的莫過於新白娘子傳奇,作為一個八零後,沒看過十幾遍新白娘子傳奇和西遊記,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八零後,每年的暑寒假電視裡面永遠是這兩個電視劇輪換,更要命的是,竟然還百看不厭,而且趙雅芝可是霸佔李奇心中第一女神的位子長達十餘年,全因這白娘子。

    故此裡面的故事李奇也算是記得比較清楚,但是。他只看過電視,不跟射雕、神雕一樣,連書都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但是這沒有關係,他反正只是負責說。具體臺詞都是李清照、秦夫人這等大才女填寫的,不過他改動一個人名,就是許仙,他直接將許仙改成了許宣,因為他實在無法接受太師學院那個許先。

    這說故事可是李奇的強項,畢竟他是靠嘴吃飯的,這說起來,可就停不下來了。而秦夫人聽著聽著也漸漸入迷了,不一會兒,二人就進入了狀態。

    等到李奇說到法海勸說許宣皈依佛門來避開白素貞時,秦夫人手中的筆停了下來。

    李奇好奇道:“你為何不寫了?”

    秦夫人黛眉一蹙,道:“這裡是不是有些不妥?”

    “哪裡不妥了?”

    秦夫人道:“連觀音菩薩都說白素貞塵緣未了,讓白素貞去尋找這一段五百年的緣分,而這法海不過就是一個和尚而已,卻說這是一段孽緣,這豈不是違抗菩薩的旨意,這前後豈不是矛盾了。”

    原來她是在愁這個。李奇笑道:“那不知夫人的意思是如何?”

    秦夫人道:“出家人當六根清淨。看破紅塵,怎能去破壞他人的緣分,從你口中描述的法海應該是一位得道高僧。但是如此看來,他又怎配的上得道高僧,所以我認為這極為不妥。”

    李奇搖搖頭。

    秦夫人道:“難道我說得不對麼?”

    “倒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無所謂對錯。”

    李奇道:“不過我以為以夫人你的個性,應該會贊同法海之舉。”

    秦夫人詫異的望著李奇,不解道:“說得你好像比我還瞭解我自個似得,我為何要贊成?”

    李奇呵呵一笑,道:“在菩薩看來了。這只是一段塵緣,良緣也好。孽緣也罷,都是塵緣。但是在法海看來這卻是一段孽緣,只因二人身處的高度不同,白素貞想要成仙,可是塵緣未了,而且是一段五百年造就的緣分,如何能夠成仙,所以菩薩讓她先去了卻這一段塵緣,但是,如果白素貞真的去找許宣成這五百年之緣,那也實為不妥,畢竟白素貞是妖不是人,妖如何能與人結百年同好,這違反了天理,說是孽緣也不為過,而法海其實也是這段緣分中的一個重要人物,正是因為他才有了這段緣分,這是他種下的因,他當然要阻止這一段孽緣,此何錯之有?至於夫人你麼?”

    他說到這裡,輕輕笑了聲,望著秦夫人。

    秦夫人有些慌張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李奇笑著搖搖頭道:“夫人不也是身在這局中嗎,其實法海代表的就是這世上的三綱五常,世俗禮教,而夫人一直都非常遵從這些,寧可出家也不願做這跳出世俗禮教,不在三綱五常之中的那個人,哪怕稍微沾點邊也不行,這人妖之戀,從某一方面來說,那更是傷風敗俗,為世人不能接受,所以我才感到非常好奇,夫人你不應該會埋怨法海勸許宣皈依佛門,而是非常贊同才是。”

    秦夫人俏臉飄來一層霞雲,映入桃花,卻是更增秀色,支支吾吾道:“說的好好的,你幹嘛扯到我身上來。”

    “我只是在跟你討論故事的合理性而已。”李奇略帶一絲好奇道:“如果夫人是白素貞,又會作何選擇?”

    秦夫人沉默少許,搖搖頭道:“這我怎知道。”

    “我知道。”

    “啊?你知道甚麼?”

    李奇雙手合十,嘻嘻笑道:“阿彌陀佛,如果夫人是白素貞的話,我猜夫人一定會比許宣更加早的皈依佛門,哪裡還用得著法海開這口,這段孽緣肯定不會存在,畢竟夫人你對出家可是有著讓人不可理解的情結。當時若夫人在菩薩求仙不成,一定果斷的拿出剃刀,當眾剃度,以表決心,反正不成仙,便成僧,絕不會去追求那段也許在世人眼中的孽緣,只是可憐那許宣得打一輩子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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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千年之緣

    “胡說。”

    秦夫人感覺甚是窘迫,給了李奇一記白眼,嗔怒道︰“你道我真的想出家麼,你上回也說了,那只是我為了逃避罷了。”說到後面,她聲若蚊吟。

    李奇呵呵道︰“難道我說錯了麼,面對良緣,夫人尚且躲躲閃閃的,若是孽緣,夫人還不趕緊出家得了。”

    這分明就是若有所指呀!秦夫人微微偏過頭去,躲閃道︰“什麼---什麼良緣,孽緣,你究竟是在說故事,還是在說我。”

    李奇微微笑道︰“好看的故事一定會引起讀者的共鳴,故事亦人,人亦故事,這很難區分的清楚。”

    “強詞奪理。”秦夫人輕輕一哼,可又好奇道︰“那---那白素貞是如何選擇的?”

    “白素貞啊!”

    李奇稍微頓了下,道︰“夫人以為呢?”

    秦夫人遲疑片刻,道︰“肯定會去尋找許宣。”

    李奇咦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

    秦夫人噗嗤一聲,又抿唇道︰“若不去找,那你這故事還怎麼寫下去。”

    是哦,我怎麼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這一回輪到李奇窘迫了,豎起拇指道︰“夫人你真聰明。”

    “遠不及你。”

    秦夫人淡然一笑,道︰“還說不說故事?不說的話---。”

    “說,當然說啊!”

    李奇不等秦夫人將話說完,就立刻嚷道,他不說也不知道該去哪裡,說愛情故事,總比談論孔子、孟子有趣多了,於是立刻又接著說了起來。

    果不其然,接下來就是白素貞遇到到小青惡搞許宣的時候,秦夫人忍不住笑道︰“這小青還真是調皮,不過那許宣也太老實了一點。”

    “像我。”

    李奇一臉憨厚的說道。

    秦夫人酥胸突然急聳了幾下,突然拿起筆在旁邊的白紙上面寫了幾個字,然後拿到李奇面前,抿著唇道︰“送你。”

    “哇!夫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上道了,都知道主動送我禮物了,難得,難得。”

    李奇迫不及待的拿起一看,由於是繁體字。他還看了一會兒,才一字一頓的念道︰“恬-不-知-恥。”

    這話一出口,秦夫人哪裡還忍得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如梨花綻放一般,顧盼生輝,正是,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素膚若凝脂。

    李奇看得心神一動,隨即癟著嘴道︰“夫人的字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秦夫人掩唇笑道︰“可是你的謊言卻是越來越不高明了,這許宣若像你。那白娘子定不會選擇他。”

    可現實白娘子就是選擇了我,你奈我何!李奇長長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秦夫人愣道︰“你明白什麼。”

    “原來夫人喜歡這個調調啊。”

    “調調?”

    “就是夫人你喜歡老實人呀。”

    秦夫人臉上微紅,道︰“這有何問題。人老實自然是品格優良,當然會引人喜歡,反倒是那些油嘴滑舌之輩。只會令人憎惡。”

    這故事還說的下去麼?

    李奇一手蓋住半邊臉,鬱悶道︰“夫人,你這是另有所指啊!”

    秦夫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道︰“我可沒有說你。”

    “真的?”

    李奇欣喜道。

    秦夫人敷衍的嗯了一聲,道︰“油嘴滑舌的已經不足以形容你了。”

    “呃...。”

    李奇道︰“不知此話是誇是貶?”

    秦夫人思索了一下,道︰“中庸之言。”

    “中庸的意思就是不偏不倚。”李奇說著嘖了一聲,道︰“你這還是貶啊,若照此言,那我豈不是令你感到憎惡。”

    “啊?”

    秦夫人頰染紅霞,支支吾吾道︰“我---我可沒有這麼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

    李奇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其實他也想知道自己在夫人心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秦夫人道︰“這有什麼好說的。”

    李奇肯定以及確定的說道︰“這關乎我人格,若不討個明白,我怎能睡得著覺。”

    秦夫人非常含蓄的說道︰“記得你以前也曾說過無奸不商,想必你自己也認為你自己不是一個老實人,那麼,我同樣也是這麼覺得的。”

    李奇鬱悶道︰“我有說過這話嗎?”

    “很多人都聽過。”

    李奇點頭道︰“我承認,我的確不是一個老實人,但是你知道的,老實人哪能做買賣呀。”

    秦夫人立刻道︰“你看,你以前就是這麼說的,我可沒有亂說。”

    李奇撇了下嘴,道︰“我現在是問你憎惡我不。”

    秦夫人用手帕抹了下額頭,道︰“嗯---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些憎惡。”

    “那後來了。”

    “後來啊,後來就放棄了。”

    “放棄了?”

    李奇都快要抓狂了,道︰“你的意思是我都讓你憎惡到放棄了,omg,夫人你快帶把你的衣服脫下,哦不,腰帶脫下,我要懸梁自盡。”

    秦夫人啐了一聲,道︰“你自己不是有腰帶嗎。”

    “我只是想要一具完整屍體而已,難道夫人這都不能滿足我,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信你就怪了。秦夫人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好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為何要問的這麼清楚。”

    “這人格就如同我的貞操一般,而我的貞操又跟我的性命一樣重要,也就是說我的人格就跟我的性命一樣,你說嚴不嚴重。”

    “你這是胡攪蠻纏。”

    “記得我說你與鄭二幽會時,你也是這般模樣。”

    “這能一樣麼。”

    “當然一樣啊,我不是說了嗎,人格如貞操。”

    秦夫人徹底敗了,見李奇都已經蹲到椅子上去了。道︰“我若憎惡你,你認為你還能蹲到這椅子上面嗎。”

    李奇低頭一看,操,高二貨是什麼時候將這惡習傳染給我的。趕緊坐了下來,又問道︰“可是夫人,你方才明明說憎惡不老實的人,我自問有些不老實,那你為何不憎惡我,你這分明是在敷衍我啊。”

    完了,完了!

    秦夫人直翻白眼。暗想,今日若不誇他幾句,恐怕他是不會罷休,於是說道︰“我沒有敷衍你,你這人雖然不老實,又油嘴滑舌,但是心地還是非常善良的,當初你在醉仙居時救下不少人,而且金兵包圍開封時。你也是奮勇上前線,保護全城百姓,試問這種人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套用神雕俠侶裡面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不管是郭靖還是楊過,雖然在小節上面都有些過失,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面。他們都還謹守原則,這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你同樣也是如此。”

    這話還真不是敷衍之言。這就是她對李奇的評價,要是李奇真是一個貪圖權利,無惡不作的小人,哪怕李奇幫她賺再多的錢,幫她再多的忙,她也不可能與李奇相處至今,不管在性格上有再多的沖突,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肯定要有共同的原則,不然的話,別說情人了,連朋友都做不了。

    就好比李清照她是絕不可能愛上一個出賣國家的人,不管對方是一個多麼優秀的人才,趙明誠幾番逃跑,可真是寒透了她的心,甚至讓她一度感到絕望,縱使她曾經是多麼的愛趙明誠,哪怕趙明誠偷偷納妾,她都能找個理由幫趙明誠開脫,但是臨陣脫逃,這就是李清照決不能接受的。

    而秦夫人同樣也是如此,她無法愛上一個冷酷無情的人,這無關其它,只是因為她本身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人。

    其實在最初的時候,她的確是比較討厭李奇的,畢竟當時李奇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商人,但是自從李奇開始救濟那些難民,她才慢慢對李奇改觀的,到後來李奇領兵保衛開封,這她心裡還生出一絲敬佩,又或者是其它的感情。

    所以,即便到後來李奇傷害了他老丈人一家,她也沒有過多的責怪李奇,因為在大是大非上李奇並沒有做錯,只是在小節上面沒有做到盡善盡美,不過,她是從一個旁觀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若是身處其中,可能又是另外一種看法。

    “呵呵,我原來有這麼好啊!”李奇呵呵笑了幾聲,又很是靦腆的說道︰“但是夫人你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我怪不好意思的,你知道的我臉皮比較薄,而且一直都很低調,要不---你再用委婉的方式表達一邊。”

    秦夫人吐血的沖動都有了,一雙美目瞪的是大大的,好似在說,你可別得寸進尺了。

    這夫人發起威來,那也是非常有氣勢的,立刻化身為女王,畢竟她曾也是一家之主。李奇也趕緊見好就收,道︰“那---那就留給下次吧,我們還是繼續說故事吧。”

    這還差不多。

    秦夫人心裡也算是松了口氣,不過說出這番話來,她覺得渾身也輕松不少,又拿起筆來。

    沒一會兒,李奇就說到了白素貞與許宣在在船上相遇,這可以說是全書的第一個**,李奇說著說著腦海裡面突然冒出一首歌來,突然停了下來,興奮道︰“夫人,我唱首歌給你聽。”

    這故事說的好好的,唱哪門子的歌呀!

    秦夫人錯愕的望著李奇。

    李奇也察覺這話有些不太對,改口道︰“這首歌就是接下來的劇情,而且是整個故事的精華所在,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展示下我的金嗓子,你可別太沉迷進去了,很多少女都因為聽我了歌聲,要委身於我,但都被我拒絕了,可以說我的歌聲傷了萬千少女的心啊。”

    秦夫人聽他說的神乎其神,啐了一聲,道︰“你要唱便唱,我又管不著。”

    “那你聽好了。咳咳---啊---!呃...起高了。”

    這說唱就唱,可是這才第一個音,李奇就破音了,而且破的非常乾脆。

    秦夫人先是睜著大眼楮看著李奇,過了片刻,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咯咯笑了起來,胸前搖晃的極是厲害,波濤不減當年啊。

    唱歌最尷尬的無疑就是破音。

    日。我怎麼也會犯小沈陽的錯誤,竟然起高了。李奇拉黑著臉道︰“很好笑嗎?”

    秦夫人緊緊的抿住嘴唇,俏臉都憋的通紅通紅,都說不出話來,只是顫抖的搖著頭。

    該死,這真是奇恥大辱呀!李奇暗自埋怨自己,又道︰“方才那只是一個意外,我以前唱歌可是拿過獎的,真的,不騙你,這都是因為我還沒有開嗓,這回來真格的了,咳咳咳,哼哼哼,啊啊啊!”

    這面子丟大了,李奇心裡只想盡快扳回面子來,不禁挺直了腰板。

    秦夫人瞧他這模樣,差點又笑出聲來了。

    “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咧.......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道共枕眠......。”

    這首“渡情”毫不誇張的說,李奇倒著都能唱出來,這首歌都可以說成是小時候的回憶了,當然,在後世他從不唱這個,太容易暴露年齡了,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害臊的人,也甭管別人愛不愛聽,自個唱的那叫一個歡呀。

    秦夫人剛開始聽,還覺得頗為好笑,但是聽著聽著,臉上突然出現一絲動容,喃喃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而此時其實李奇早已經唱完,恰好聽到夫人的喃喃自語,不禁雙目凝望向夫人,心想,有緣千里都能相會,百年就能修得共枕眠,然而我卻是跨越了整整千年來此與她相見,這又是怎樣一段緣分?

    正好此時秦夫人眼皮稍抬,二人四目相對,目光中竟有一些相似的東西,不禁都是一愣,秦夫人登時雙頰生暈,將目光移開。

    我穿越千年來此,若連共枕眠都修不到,豈不是連許二愣子都不如,那我乾脆自殺去算了,這傻妞我是泡定了。李奇輕咳一聲,笑問道︰“夫人,我唱的怎麼樣?”

    “還---還行吧。”

    秦夫人隨口敷衍道。

    李奇搖頭道︰“可我覺得還不行。”

    “嗯?”

    秦夫人脫口道︰“你何時變得恁地誠實?”但話一出口,她就發現有些不妥,忙道︰“我不是那意思。”

    什麼人嘛,太傷人自尊了,我澡堂歌神可非浪得虛名。李奇嘆道︰“其實我設計這首歌時,是打算要一男一女合唱的,我一個人唱不出這意境來。”

    秦夫人一臉古怪之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奇興奮道︰“你跟我一塊唱啊。”

    秦夫人立刻長袖一揮,果斷拒絕道︰“你休想,我才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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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女人的天籟

    不得不說一句,李師傅這是在挑戰超高難度。

    秦夫人這人平時多說幾句話都嫌累人,你讓她唱歌,那你還不如讓她將借腰帶借給你懸梁自盡了,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但是李師傅偏偏那喜歡迎難而上,說真的,他來宋朝這麼久,他身邊女人的歌聲他幾乎都聽過,哪怕是李清照,他也聽過一兩回,唯獨秦夫人的歌聲他沒有聽過,這要是破嗓子,那倒也罷了,可是據說秦夫人年輕時那也是一大才女,詩琴書畫無一不精,這肯定能唱呀。

    李奇嘖嘖道︰“夫人,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不是讓你去賣唱,我只是想與你探討劇情而已,這是劇情需要啊,讓我們為藝術獻身吧。”

    秦夫人瞧他那德行,輕哼道︰“你莫把我當三歲,書是讓人看得,這劇情跟唱歌有甚關系,你直接將歌詞寫進去就行了,其它書都是這麼寫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

    李奇使出了忽悠**,“是,這的確是,但是是有靈魂的,一本沒有靈魂的,是很難引起讀者的共鳴,而我們就是這靈魂的創造者,那麼我們首先就要投入進去,你說的不錯,別人都是將歌詞寫進去就行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寫著歌詞的時候,自己肯定唱了無數遍,因為在創作的時候,創作者一定得將情緒培養起來,而這首歌又是整個故事的靈魂,你必須要唱出來,才能明白筆下人物的心理,這是一種互動,夫人,你別害羞嗎,這是藝術。皇上都經常撫琴自唱,你又有何唱不得。”

    這李奇說道理,那都是一籮筐一籮筐的,秦夫人哪裡是他的對手,其實你要她單獨唱,她可能無所謂,但是你讓她當著李奇唱,那她真的會羞愧到死去,道︰“你方才不是唱了麼,這就行了。”

    “這怎麼能行。”

    李奇苦口婆心道︰“我只是一個口述者。你才是真正的靈魂創造者,你不唱這怎麼能行。”

    秦夫人稍稍撇了下嘴,將頭偏了過去,道︰“我反正不會唱。”

    李奇眼眸一劃,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夫人執意如此,我只有另找他人了。”

    秦夫人點點頭道︰“這樣也行。你可以讓封妹妹來唱,她可是天籟之音。”

    “宜奴得寫天龍八部,又得忙著生孩子,最近還愛上了孔子。哪裡有空,我還是去找紅奴寫吧。”

    李奇說著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等下。”

    秦夫人茫然得望著李奇,道︰“你---你是說要換人寫啊?”

    李奇點點頭道︰“當然啊,夫人你臉皮這麼薄。肯定也不擅長寫這愛情,我也就不勉強夫人你了,我另外找人就是了。”

    “啊?”

    秦夫人微微一愣。臉上露出鬱悶之色,這故事才剛剛進入**,她正聽著入迷了,如何捨得放手,委屈的瞧了眼李奇。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李奇心中默念,將秦夫人寫的那些整理好,起身道︰“夫人,打擾了,我就先告辭了。”

    秦夫人沉默不語。

    哇塞,這麼誘人的故事都勾引不了你。李奇也是心下惴惴,但是事到如今,只能硬著披頭走下去了,大不了會明日再來,這樣一想,李奇一個瀟灑的轉身,往門外走去。

    “等下。”

    在李奇走到門前時,秦夫人終于開口了。

    yes!

    李奇面色一喜,但隨後就露出一張錯愕的面孔,轉過身來,道︰“夫人,還有什麼事嗎?”

    秦夫人紅著臉,躊躇半響,才道︰“你先往下說,等到我填寫內容的時候再唱。”

    李奇噗嗤一聲,笑道︰“夫人,你真是好可愛呀,我若不教你唱,你會唱麼?”

    “這---。”

    秦夫人一臉糾結。

    李奇道︰“不就是唱個歌麼,我不也唱給你聽了麼,有何為難的。”

    這世上誰還有你這般臉皮。秦夫人暗自嘀咕一句,退而求其次道︰“那我一個人唱便是,用不著什麼合唱。”

    “為何?”

    李奇急切道︰“夫人,我真不瞞你,以前在ktv---也就是專門唱歌的地方,我可是香餑餑樣,不管是哪個女人想找人合唱,定是先找我,我如今放下面子來幫你融入劇情,你可別不識好歹呀。”

    秦夫人可沒有後世那些名媛那般奔放,這和李奇對唱,準個什麼事,道︰“不行就算了,你另尋高人吧。”

    李奇見夫人一臉堅決之色,心想,這事得徐徐漸漸,不宜操之過急,這都是遲早得事。很是勉強道︰“那----那好吧,我就遷就你一回。”

    說話間,他已經坐了回去,一語雙關道︰“對了,夫人你會談情不。”

    秦夫人還懵懂道︰“你問這個作甚?”

    李奇道︰“不瞞你說,以後這個故事肯定會跟射雕一樣,被高蠢貨,不,高衙內他們搬上舞臺的,若是弄個主題曲什麼的,那才叫做完美,故此我希望夫人你能這曲譜寫下來,將來弄到舞臺上去唱,當然,我不是叫夫人你去唱,這我會另找人的。”

    秦夫人心想都答應他唱了,還在乎這彈琴麼。於是起身去到東邊角落的一個箱子面前,將箱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架瑤琴來。

    李奇哇了一聲,道︰“夫人,你這也太不愛幹淨了吧,你瞧這琴上面的灰,都快比你的頭發還要多了。”

    夫人聽得手一哆嗦,差點沒有將手中瑤琴摔在地上,雙目一瞪,道︰“你懂甚麼,這琴不過是很久沒有用了,上面有些灰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嗎?”

    李奇非常欠扁道︰“看這琴的年齡好像比我都還要大。”

    秦夫人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不待這麼賤的,只想拿著瑤琴敲死這混蛋。其實這瑤琴不過是她結婚前用的,若是跟李奇一般大小,那她豈不是老婦人了,不過自從結婚以後,她就沒有用過了,直到今日才拿出來,因為一直都放在箱子裡面,而且還用布蓋著的,也沒有很髒,只是李奇說的比較誇張而已。

    懶得理這廝。秦夫人開始使出沉默以對的招數。拿起一塊是帕子輕輕擦拭著,雙目望著那琴弦,往日的種種回憶湧上心頭來,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

    因為那時候才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無憂無慮,可以說這架瑤琴裡面充滿的都是快樂的記憶。

    咦?難道夫人發春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來的恰到好處呀。李奇見秦夫人呆呆望著那瑤琴,嘴角含笑,心裡怪癢癢的。開始了他邪惡的思想,想著想著,他自己倒是先樂呵呵的笑出聲來了。

    秦夫人一怔,轉頭望去。見李奇還在哪裡傻笑,好奇道︰“你傻笑什麼?”

    “啊?我笑了嗎?”李奇從夢中醒來,老臉一紅,忙道︰“哦。我是笑夫人你再擦下去,這琴弦都得給你擦斷去。”

    秦夫人愣了下,暗想。我擦了很久嗎?下意識的將帕子放到一邊去。

    李奇輕咳一聲,道︰“好了,我們現在開始吧。你聽清楚了,咳咳咳,我愛你,愛著你,就想老鼠愛大米----。”

    “打住。”

    秦夫人一聽這調不對呀,道︰“你在唱什麼。”

    對哦,我怎麼唱到老鼠愛大米去了。李奇也有些納悶,尷尬道︰“我這是開嗓之曲,莫要見怪,莫要見怪,要不咱們嘗試下這混搭的感覺,如何?”

    混搭?秦夫人哼道︰“此等淫穢歌曲,也只有你唱得出口,我可唱不出。”

    都成淫穢了,那肯定沒有希望了。李奇只能見好就收,這回認真的唱了起來,也不知道夫人是不是許久沒有彈琴了,在李奇唱的時候,她連續撥得兩個完全搭不上邊的音。

    這怎麼唱。李奇停了下來,道︰“夫人,你認真點好不,你彈的都快趕上我了,我還不如自彈自唱了。”

    秦夫人其實已經很認真了,而且也的確是她的錯,面對李奇的責怪,她只能歉意道︰“抱歉,抱歉。”

    李奇無奈的一聲嘆,差點沒讓秦夫人掉出眼淚了,她自問看書不少,哪知選用的內容全部否決,然而如今彈琴竟然遭受到李奇的嘲諷,要是對方是封宜奴、李師師那也就算了,可他李奇也---這真是太淒涼了。

    秦夫人心裡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暗下決心,還非得將這曲給弄出來不可。

    其實她的琴技是非常了得的,只是很久沒有彈了,一時間找不到感覺,但是隨著李奇唱了兩三遍,她漸漸進入了佳境,也不再害羞了,聽著李奇唱的旋律,開始撥動著琴弦,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斷斷續續,偶爾冒出兩三聲琴音,但是到了後來,琴音的開始有了連貫性,不說每一個音都非常準,畢竟這只是聽著在彈,沒有曲譜,但至少李奇聽不出有什麼不對的,也就是沒有走音走的太離譜。

    李奇嘴上在唱,可是注意力一直在秦夫人身上,見她心無旁騖的撥弄琴弦,暗自驚訝,想不到夫人的琴技這麼牛x,就這麼幾回就能抓住主旋律,而且這記憶力也太變態了吧,遠遠高於紅奴呀,恐怕也就是比宜奴和師師差了那麼一點,可是她說自己好些年沒有彈了,這要是天天練那還得了?

    李奇又反反復復唱了好幾遍,嗓子都快冒煙,趕緊喝了一口茶,見秦夫人已經能夠完整的彈了一遍,雖然與後世的調調有所偏差,但是這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這種偏差應該說是屬於時代的偏差。於是道︰“夫人,你應該學會了吧,一般我教紅奴唱歌,也就是兩三遍搞定,你的天賦雖然比較低,但我可是唱了十幾遍啊,要不你試試看。”

    秦夫人由於真的是很久沒有開嗓了,心裡沒有自信,她也不知道彈的怎麼樣,更加不知道待會會唱什麼樣子,自認天賦低。道︰“那---那好,我先試試看。”

    李奇瞧夫人一臉羞怯,道︰“夫人,你別怕,唱就是了,我心裡已經兜了底,不管你唱成什麼樣子我都能夠接受,絕對不會笑話你的,畢竟的藝術的道路總是充滿了坎坷。”

    秦夫人還真當真了,非常感激的點了下頭。謝謝他的理解,雙手放在琴弦上,深呼吸了一口氣,平緩下心情,修長的中指突然在琴弦上撥動了一下,前面稍顯平緩,突然,她十指如夢幻一般的在琴弦上跳動,琴音明快。輕盈。

    高手啊!

    李奇聽得暗自豎起大拇指,他可沒有將這前奏交代清楚,都是秦夫人自己跟著旋律加上去的,忽見秦夫人微微張嘴。

    李奇心裡非常期待。哪知---與他剛才一樣,第一個高音直接破音。

    李奇傻了,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噗的一聲。著實忍不住了,一手捂住嘴哈哈笑了起來。

    琴聲戈然而止。

    秦夫人臉紅如血,連脖子都紅透了。她因為很久沒有唱了,平時最多就是獨自哼上兩句,今日她毫無準備,更為關鍵的是,這一首《渡情》剛開始就是高音,又因為她太緊張了,所以直接破音,秦夫人這輩子都是頭一次唱破音。見李奇笑的是前俯後仰,只覺得生無可戀,惱羞成怒道︰“你---你不是說不笑的麼?”

    “我---噗,呵呵,等會---。”

    根本停不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李奇才使勁的憋著笑意,道︰“夫人,你剛才笑了我一回,咱們就算扯平了,我就說兩個人合唱,這樣我帶著你唱,既能幫助你理解劇情,又能幫你拉高些水準。”

    這話說的還真是不要臉。

    秦夫人見李奇笑的這麼歡樂,心中羞怒交加,今天還真跟李奇卯上了,既是委屈,又是憤怒的說道︰“不用了,我再唱一遍便是。”

    李奇呵呵道︰“洗耳恭聽。”

    秦夫人輕輕咬了下下嘴唇,再次撥動琴弦,反正這臉已經丟盡了,甚至都已經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她也就完全放開了,再丟臉也不過如此了,這前奏一完,她便開口唱了起來,“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勒,春雨如酒柳如煙勒,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

    這一回,她是一口氣唱到尾,中間沒有任何停頓,原本這首歌是男女對唱的,但是經過夫人這麼一唱,這已經都不重要了,秦夫人的聲音跟封宜奴、李師師的不同,她的聲音真是輕柔到骨子裡面去了,可以說是正宗的女人音,就如水一般,你想去抓卻又抓不到,好比情人之間的綿言細語,讓人聽在耳裡,甜到心裡,餘音裊裊,說是天籟之音,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李奇真心醉了,這已經不是專業能夠形容了,他甚至覺得後世那些天皇天後真是弱爆了,真正的音樂是能夠讓人用心去感受的,在後世的多半歌手都愛賣弄自己的技巧,什麼高音呀,假音啊,矯揉造作,畫蛇添足,殊不知這是對音樂的一種侮辱,因為最開始的音樂就是大自然的聲音,是一種自然的聲音,這音一出來,就能夠觸動人的心靈,技巧?黃鸝懂技巧麼,但是它的聲音誰人不說好。

    這都唱完了好一會兒,秦夫人見李奇呆呆坐在那裡,沉默不語,面無表情,心中是很忐忑,因為她聽自己的聲音都已經習慣了,而且方才被打擊了幾番,已經沒有了自信,也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輕聲道︰“李奇。”

    李奇還在回味,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夫人心中更是不安,於是又喊道︰“李奇,李奇。”

    李奇微微一怔,道︰“什麼?”

    秦夫人尷尬道︰“你覺得---覺得如何?”

    “好---。”

    李奇拖了一個長音,緊接著道︰“那就還差了不少,其實---其實中間都還有幾個地方沒有找準音,你再唱一遍吧,我給你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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