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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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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9 00:22:32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見好就收

    就在西夏大舉反攻之時,大宋集團也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探討。

    是否繼續進攻,一舉消滅金國。

    這年輕一代的將領,像折彥野、折彥質、劉錡、楊再興等人紛紛請命繼續進攻,一舉消滅金國,完顏宗翰已死,完顏宗望也是半死不活,這可是天賜良機呀,應該儘早進軍才是。

    但是老一輩的將帥像張叔夜、種師中、劉韐等人則是持以保守的態度,覺得打到這裡就夠了。

    唯獨這樞密使李奇沒有做聲。

    趙楷知道這廝的性格,主動向李奇問道:“樞密使,你以為呢?”

    李奇緩緩道:“皇上,你可還記得高粱河之戰嗎?”

    趙楷微微皺眉,道:“你也覺得不應該進攻?”

    當初太宗消滅北漢後,就立刻出兵燕雲,希望能夠一舉奪回燕雲,不過當時幾乎滿朝文虎都反對,因為這大軍剛剛經歷一場苦戰,並且拿下了北漢,身心疲憊,而且將士們都等著賞賜,你舉疲憊之師貿然進攻,這犯了兵家大忌,但是太宗不聽,決定出兵,結果才有了高粱河的慘敗。

    李奇就道:“皇上,如果進攻,你認為多久能夠消滅金國?”

    趙楷不語,這他還真拿不准。

    李奇又道:“雖然我們有十年的儲備,但是一旦戰火繼續,沒有誰可以預計什麼時候能夠消滅金國,一旦儲備消耗殆盡,那皇上打算怎麼辦?退軍?如果退軍,金軍到時必定反撲,我軍將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不退?那麼只能從百姓那裡徵收軍糧,這無疑會大大加劇國內百姓的負擔,我們十年來的變法也將會毀於一旦,既然我們早先制定好的機會是收復燕雲,那我們就應該適可而止。不應打這無準備之戰。”

    國之大利,不是去消滅什麼人,也不是奪得多少土地和人口,國之大利的根本就是百姓,任何理由都不是剝削百姓的藉口,特別是如今的大宋,一旦又開始加重賦稅,新法將會在瞬間崩塌,因為新法的基礎是建立在一個良好的經濟運轉環境下。

    宗澤點點頭道:“樞密使所言甚是有理,雖然此戰重創了金國。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金國國內還有重兵,我們若舉三十萬大軍壓境,越往北走,補給將會越發困難,如今燕雲的地區的糧倉均已見底,我們的糧草都是遙遠的江南運送來的,所以,我也不認同強行出兵征討金國。我們現在應該鞏固燕雲的防守,防止金軍反撲。”

    你從這打到上京還要橫跨大半個東北平原,你的戰車行走又慢,對方的騎兵這麼快。你的補給一旦被劫,那你的車隊就全完了,這想想都覺得十分危險。

    張浚也道:“如今夏日炎炎,士兵們也不想再繼續征戰。不宜再戰。”

    折彥野等人聽到李奇、宗澤都反對繼續征戰,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們還不夠級別跟李奇唱對臺戲。

    趙楷皺了皺眉。道:“但是金國始終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話裡話外也透露著他還是想繼續出兵的念頭。

    李奇笑道:“皇上,雖然現在看來,好像我們此時應該乘勝追擊,但是不然,金國在國內還未完全穩定的情況下,遭受如此重創,這一時半會肯定恢復不過來,而我們大宋的根基並未動,我們的國內建設日新月異,如今又奪的長城防衛,沒有了這後顧之憂,若攜以大勝推動國內發展,必定會加快我們大宋的國力增長,這時間越往後拖,對我們越有利,這金國就是三國末期的蜀國,為什麼當時諸葛亮要窮兵黷武伐魏,那就是他知道再拖下去也等於是在等死,我料金國必定步蜀國的後塵,他們見我們國力越來越強大,一定再度舉兵來攻,我們到時便可以逸待勞,防守反擊,一舉消滅金國。

    所以皇上用不著著急,金國在他最擅長的一點被我們打敗了,就已經註定他離亡國不遠了。另外,西夏、耶律大石、高麗的情況未明,我們應該靜觀其變,從中制定出一條利於我國的戰略。”

    這一番話不長,但是也就奠定了大宋未來對金國的戰略。

    趙楷道:“可是金國若是不肯甘休呢?”

    李奇道:“那他們就是自取滅亡,不過我相信金國不會做這等事。”

    趙楷稍稍點了下頭,道:“那好吧,立刻犒賞三軍,鞏固燕雲一代防守,至於吳玠、吳璘的鎮西軍和鎮南軍暫且繼續待命,畢竟西夏還在與金國交戰,西邊還有耶律大石,另外,速速將收復雲州的消息傳到汴梁去。”

    “臣等遵命。”

    .......

    .......

    雖然燕雲戰事已經宣告結束,但這並不意味著戰爭結束了,金國雖然在南邊吃了兩場大敗,軍事力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但是卻在東面和西面皆獲得了大勝。

    高麗因為受到嶽飛的迷惑,號稱十萬大軍過鴨綠江進攻金國,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打了金國一個措手不及,在長白山一代大敗金軍,一路北上,幾乎都要打到金國上京的邊境地帶了,但是就在這裡,他們突然遭受到了完顏宗輔和完顏宗磐的兩面夾擊。

    這完顏宗磐和完顏宗輔剛剛在嶽飛手裡吃了一個大癟,眼睜睜的看著岳飛大軍安然離去,這怒氣正愁沒有地方發,高麗正好撞在這槍口上。高麗的如意算盤打的那叫一個響啊,如今金軍主力都跑去打宋軍了,我漁翁得利,撿了個現成的,如果我們高麗佔領了上京、渤海一代的土地,那我們的實力便可與中原大國一較高下了。

    可是,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此時嶽飛早已經回去了,而嶽飛的到來把各路金軍都給引到這地方,整整十五萬勤王大軍,比高麗號稱的人數還要多十萬。

    雙方在宋瓦江上游北邊的平原上展開了一場大決戰。

    結果,在完顏宗輔和完顏宗磐的兩面夾擊下,高麗大軍潰敗,十萬大軍。灰飛煙滅,幾乎是全軍覆沒,他們的國王就跟當年趙太宗一樣,乘著驢車逃回了國。

    那完顏宗磐還不肯甘休,你小小高麗,也敢老虎頭上拔毛,這一路窮追猛打,一舉又奪回了長白山,一直打到鴨綠江邊上,正準備渡河徹底消滅高麗時。燕雲戰事傳到了上京,宗望、宗翰兩路大軍全軍覆沒,宗翰被萬箭穿心而死,而西夏正大舉反攻,所以上京方面立刻下命,讓宗磐停止追擊,回大定府鎮守,一定不能讓宋夏聯軍突破臨潢府、大定府,平州這一條防線。高麗已經奄奄一息了,隨時可以來消滅,先擋住前面那兩隻大老虎再說。

    完顏宗磐這才甘休,又與完顏宗輔各領三萬精兵兵分兩路南下。

    而在遙遠的西邊。一代人傑耶律大石率領契丹勇士入關,銳不可當,一舉就拿下黑水城,並且消滅了黑水城的金軍。耶律大石就打算以黑水城為根據地,繼續東征,不過這才剛出黑水城。就遇到完顏希尹回援的一萬大軍,一方是剛剛戰敗的軍隊,一方是剛剛獲得的大勝的軍隊,而且契丹勇士們是懷著復仇的思想來的,一瞧見完顏希尹,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初就是你丫的盡出一些陰謀詭計,殺死我無數同胞,個個都奮勇當先,一舉就擊敗了完顏希尹。

    完顏希尹這人比較陰柔,打不過就跑,就往東逃去。

    耶律大石哪裡肯放過完顏希尹,率部追擊。

    追了兩天連夜,眼看就要追上完顏希尹了,突然間,北方一隻大軍沖了下來,截斷耶律大石的部隊,這耶律大石一看,竟然是草原部落克烈部的人馬。

    其實當時完顏希尹如果全力回援的話,應該可以趕在耶律大石攻下黑水城前面抵達,但是他並沒有急於回援,他快馬跑去了西夏上面的克烈部,表示你若出兵幫我們消滅耶律大石,我們大金帝國皇帝授予你們王號,就是封你為王,因為草原民族沒有一個正統,一般都是依附北方大國,以前是遼國,現在是金國,得到北方大國的認可和支持,對他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想那成吉思汗也接受過金國的冊封,不僅如此,完顏希尹還允諾把黑水城包括裡面的金銀財寶人口牲畜都送給你們。

    這封號倒還只是其次,黑水城才是關鍵,因為這克烈部與西邊的乃蠻部是死對頭,但是乃蠻部要強於克烈部,如果克烈部佔領了黑水城,那麼就可以掌握對乃蠻部的戰略優勢,就可以直接從黑水城出兵進攻乃蠻部,黑水城是一個戰略要地,所以克烈部就答應了完顏希尹,願意出兩萬精兵前去幫助完顏希尹消滅耶律大石。

    雙方就約定好,將耶律大石引至於此,你們伏擊耶律大石。

    而這耶律大石當時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忘記這完顏希尹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傢伙,也沒有想到克烈部竟然會出兵,他還以為這些蒙古部落是向著他們大遼,他前面出逃的時候,克烈部也幫助過他,可是大遼已經遠去十幾年,除了契丹人士,誰還記得你大遼。

    結果,耶律大石在克烈部的伏擊下,再加上完顏希尹的回擊,大敗而逃。

    完顏希尹可不會放過耶律大石,這一回我是擋住你了,下一回萬一沒有擋住,一旦你進入我大金領土,契丹人必定起兵回應你,這可比大宋可怕多了,所以完顏希尹下定決心一定要殺死耶律大石。

    但是,耶律大石好歹一代梟雄,想當年他身邊數十人,尚且逃過了金國的追擊,並且橫跨亞洲大陸,從亞洲的最東邊逃到了亞洲的最西邊,就這條道路都可以與絲綢之路媲美了,所以要說這逃跑的本事,耶律大石還真就沒有怕過誰。而且當初他逃跑的時候,就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

    完顏希尹苦追十日,還是沒有追到耶律大石,他還想繼續追,但是克烈部的將士們就不肯追了,這耶律大石太會跑了,我這是追人還是在追太陽。

    他們不追,完顏希尹這點人馬哪裡敢繼續追擊下去,不過完顏希尹倒是信守承諾,將黑水城送給了克烈部,其實完顏希尹跟李奇有點像似,送出去的禮物都是帶毒的。

    金國西征失敗,想要控制黑水城已經是不可能的,可是這黑水城原本是西夏的重鎮,非常關鍵,所以完顏希尹料定西夏一定會奪取此城,到時就會與克烈部發生衝突,這樣一來,可緩解西夏對金國的攻勢。而克烈部根本不清楚當今局勢,要論這些陰謀詭計,他們哪裡是完顏希尹的對手,還開心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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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物歸原主

    金國雖然在大宋手中吃到了慘敗,但是卻在高麗和耶律大石身上找回了一點面子,暫時穩定住了東西兩邊的局勢,不過戰爭還在繼續當中,西夏似乎不肯就此甘休,因為他們在這一場戰爭中損失最為慘重,死了將近一半的人口,丟了超過一半的領土,全國都快陷入了癱瘓,所以西夏想從金國手中奪回領土、城池,來彌補自己的損失。

    大將李定邊率領七萬雄兵一路追擊,在追擊的過程中,完顏銀術可和完顏宗幹還想出其不意,回頭反擊,順便掩護完顏宗望撤退,但是此時黨項人正士氣如虹,在雲州長城外的豐州打敗了銀術可,佔領了豐州,又在繼續追擊,李定邊不求消滅金國,他首先希望的是能夠捉住完顏宗望,這是黨項人的仇人,自西夏立國一來,還從未被人打的如此慘過,差點連興慶府都丟了,這都是拜完顏宗望所賜,另外,他就是希望將金國的臨潢府攻下,徹底佔領這一片區域,就可以憑藉太行山脈防止金國再度入侵。

    在打敗銀術可後,黨項大軍更是士氣如虹,一路北上。

    雖然銀術可戰敗了,但是卻為完顏宗望搶得了不少喘息之機,拼了命的跑。

    “呼---!”

    又跑了一日,到了傍晚時分,完顏宗望停了下來喘口氣。

    活裡改立刻端上食物。

    他身邊的大將都在鄂爾多斯草原一役戰死了,包括他最信賴的劉彥宗和術烈速,身邊就剩下活裡改了。

    完顏宗望望著那活裡改捧著幹肉,苦笑道:“這與十年前的一幕是多麼的像似,我真是愧對父皇啊!”

    念及完顏阿骨打,完顏宗望不禁回想起當初與完顏阿骨打征戰時,那時候他們還是那麼的年輕,意氣風發。敵人聞風喪膽,可是如今----。想著想著,兩行眼淚靜靜的流了下來。

    這一戰不僅輸掉了現在,而且他對金國的未來也充滿了擔心,這可是他父親親手打下來的江山,他不僅沒有守住,還讓金國面臨前所未有危機,這讓他非常傷心和憂愁。

    活裡改第一次見到完顏宗望流淚,心中很不是滋味,道:“都統。勝敗乃兵家常事,待回國之後,咱們整頓兵馬再戰,我願誓死追隨都統。”

    完顏宗望搖搖頭,道:“我出征的時候,就知道這將會是我最後一戰,如今我已時日無多。”

    他前面全是憑藉一口氣在跑,如今這口氣松下來,他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

    湊巧一棵大樹上。烏鴉啼叫,更添悲涼。

    正當這時候,一名哨探疾馳而至,“都統。大事不好了,東面一支大軍正往我們這邊快速行來。”

    “難道宋軍已經打到這裡來了?”

    活裡改驚呼,他已經是驚弓之鳥了,“都統。咱們快走吧。”

    看來我命該如此啊。完顏宗望輕輕一歎,搖搖頭道:“你們走吧,我已經走不動了。”語氣非常虛弱。

    活裡改哪裡會丟下完顏宗望不管。彎身就背起完顏宗望,將完顏宗望綁在馬上,正欲逃跑時,又來一哨騎,“都統,都統,是四太子來了。”

    完顏宗望一睜眼,“宗弼。”

    來人正是完顏宗弼。

    自從韓世忠偷襲營州,完顏宗弼生怕韓世忠會再來,故此一直堅守完顏宗望的大本營,只是派出一部分部隊去攻打古北口,他不敢繞路去雲州,距離太遠了,萬一韓世忠又再殺回來,平州一丟,他真的沒有面目去見完顏宗望,故此他沒有參與燕雲大戰。

    直到他聽聞完顏宗望戰敗的消息,這才不顧一切的率軍趕來過來救援,城可以隨時奪回來,但是人死了可就回不來了。

    “二哥,二哥。”

    完顏宗弼一下來,見到完顏宗望如此模樣,打的連鬍子都沒有了,都嚇到了,急忙沖上前來,在幾個兄弟當中,完顏宗弼與完顏宗望感情最深,完顏宗望也一直將完顏宗弼帶在身邊,其實在金軍的統帥群中,完顏宗弼唯獨服完顏宗望,也完顏宗翰都不放在眼裡。

    完顏宗望看到正直壯年的宗弼,笑了笑,道:“宗弼,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二哥。”

    完顏宗弼緊緊抓住完顏宗望的手,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要殺光南人和黨項人,為你報仇。”

    完顏宗望搖搖頭道:“宗弼,如今宗翰已經陣亡,我也去日無多,我們二人的重擔將會落在你手裡,你一定要切記一點,不要讓仇恨蒙蔽了自己的雙眼,要學會冷靜,不要學我,要跟父皇一樣。”

    “二哥。”

    完顏宗弼不禁哽咽起來。

    “報---,啟稟都統,敵人在豐州城戰敗銀術可大將軍和勃極烈,大將軍和勃極烈已經往大定府那邊退去。”

    “豈有此理,那黨項小兒欺人太甚,我去滅了他們。”

    完顏宗弼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完顏宗望顫顫巍巍抬起手來,道:“宗弼,切勿衝動,聽我一言。”

    完顏宗弼彎下身來。

    完顏宗望先是問道:“南朝有沒有進攻?”

    那人搖頭道:“倒是沒有見到南朝軍隊。”

    完顏宗望輕輕鬆了口氣,笑道:“黨項人大舉反攻,無非就是想殺我和佔領我們的土地,其實他們也是強弩之末,只要南朝沒有來犯,區區黨項人,我還不懼他。宗弼。”

    “二哥,我在這裡。”

    “此去五十裡,有一處山谷名叫鬼穀,你可知曉?”

    完顏宗弼點點頭道:“這我知曉,那山谷十分怪異,南面進口寬如大道,可過千軍萬馬,但是北面出口卻是狹隘,只能過一車一人,因為此谷進谷容易出穀難,故此被人稱作鬼穀。”

    完顏宗望道:“如今銀術可、宗幹已經敗退大定府。黨項人不知你來援救,料想我身邊也就一些殘兵敗將,而且他們恨我入骨,不殺我難以泄心頭只恨,你先去前面鬼穀設伏,待我將他們引入穀中,你們命人用火車將南口堵上,便可一舉消滅他們。”

    完顏宗弼一聽,連連搖頭道:“我怎麼能讓二哥你以身犯險,不行。這決計不行。”

    完顏宗望道:“我已經快要不行了,就算不去,也活不了幾日了。”

    活裡改突然道:“都統,其實犯不著你去引誘,末將前去就行了,只要打著你的戰旗,就算你不在,黨項人也不會知曉。”

    完顏宗弼忙道:“不錯,不錯。二哥何不與我一塊前去鬼穀設伏。”

    完顏宗望稍稍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道:“好吧,活裡改。你一定要小心。”

    活裡改急忙道:“都統請放心,末將一定完成任務。”

    正當完顏宗望準備與完顏宗弼離開時,突然南面跑來以小規模部隊。

    為首的將軍見到完顏宗望,急忙上前行禮。道:“二太子,我們原本乃是鎮守野狐嶺的士兵,後來隨大將軍在豐州迎敵。可惜未能獲勝,我們與大將軍也走散了。”

    完顏宗望點點頭道:“這不怪你們,既然如此,你們就跟我一塊走吧。”

    “還有---。”

    那守將突然欲言又止。

    完顏宗望道:“還有甚麼?”

    那守將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枝沒有箭頭的箭矢來,道:“回稟二太子,這是我們在撤離野狐嶺後,那南朝皇帝派人追上來讓我將這東西轉交給二太子。”

    完顏宗望定眼往枝箭矢一瞧,猛地一怔,突然一手推開完顏宗弼,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拿過箭矢,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嘴角突然扯動了下,苦笑了幾聲。

    這一枝箭矢正是當年他在燕山府射在趙楷髮髻上的箭矢,當時趙楷就說過,遲早一日會將這一枝箭矢還給完顏宗望,當時完顏宗望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輕蔑一笑,然而,如今趙楷果真將這一枝箭矢送了過來。

    遙想當年,趙楷在完顏宗望眼中,不過是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乳臭未乾的公子哥,都不屑於正眼瞧趙楷一眼,殺他都嫌有辱自己的名聲。

    但是如今,正是他看不起的這個公子哥,不僅成為了大宋的皇帝,而且還打敗了他們大金,這是他始料未及的,這一枝箭矢以前對於趙楷真的是意味著太多,但是現在對於趙楷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對於此時的完顏宗望卻是意味著太多。

    十年光景,一切都顛覆了。

    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得一聲悶哼,只見完顏宗望嘴角流出鮮血來。

    ......

    ......

    夕陽西下,晚霞的餘暉照耀在雲州城,比起前些日子,如今的晚霞更顯得和祥,日落而息的農夫們紛紛扛著工具,迎著晚霞拖著長長的影子往城內行來,他們的臉上不再有恐懼,有得只是笑容,雖然他們現在還得靠救濟才能生活,但是他們對於現在的生活已經非常滿意了,在李奇的安排下,雲州城已經在最速度回歸了平常。

    趙楷站在城北的牆頭上,眺目遠方,欣賞這日落下的白登山美景,在大宋的皇帝中,唯有他一人可以安然的站在這裡欣賞美景,他的功績已經超過了太祖趙匡胤,他手中版圖已經比趙匡胤手中的版圖多出一倍來,他子民手中的財富比任何一個時期大宋百姓手中的財富都要多得多。

    “哇---!看風景這等好事都不叫我一起,這莫不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起手式。”

    忽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這年頭敢如此對趙楷說話的,也只有李奇了。

    趙楷轉過頭來,沒好氣道:“你還真是口無遮攔,朕若要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第一個就拿你開刀。”

    “呀呀呀,皇上你可別嚇微臣啊!”

    李奇手舞足蹈,驚慌失措道。

    趙楷哼了一聲,又頗覺無奈道:“要是朕能嚇到你,那就好了。”

    說著他轉過頭去,望著遠處的美景。

    李奇撇了撇嘴,突然道:“皇上,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爽?”

    趙楷道:“此話怎說?”

    李奇嘿嘿道:“你終於打敗了完顏宗望,並且有足夠底氣將那一枝箭矢送還給他了。”

    趙楷一愣,斜眼瞥去,“你都知道了。”

    李奇呵呵道:“湊巧看見了。”

    趙楷笑了笑,道:“你知道的,朕等這一日等了很久很久,也等的非常辛苦,甚至於朕害怕在完顏宗望有生之年無法將這一枝箭矢送還給他,若是如此的話,那朕一定會覺得非常遺憾。”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道:“原本朕也以為,若是真到了這一日,朕一定會非常高興,用你的話來說,就是非常爽,但是真正到了這一日---。”

    李奇立刻道:“皇上是不是覺得挺落寞的,失去了方向。”

    趙楷雙眉一抬,笑著點點頭,道:“倒真是有點這意思,其實朕能有今日,第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你,沒有你的相助,朕不可能會有今日,這一點朕永遠都不會忘記,而這第二個要感謝的人,就是完顏宗望,若非他當初一箭,朕說不定還只是汴河大街上的一個風流王爺。”

    李奇笑道:“要是完顏宗望聽到皇上你這一番話,非得氣得吐血。”

    “為何?”

    “很簡單,他一箭就射出一個千古明君來,可惜的是,他射跑偏了,射到我大宋來了。”

    趙楷翻著白眼道:“什麼千古明君,你少在這糊弄朕,朕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李奇鬆口氣道:“幸好幸好,我就怕皇上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朕像這麼不思進取的皇帝嗎。”

    趙楷哼了一聲,又道:“對了,你來此不會真的是來陪朕看風景的吧?”

    李奇訕訕一笑,道:“微臣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不知皇上想聽哪個?”

    “先聽好消息吧。”

    “為何?”

    “好消息自然是能夠讓朕高興的,而壞消息預示著朕有困難要解決了,如果我先聽壞消息,那麼好消息可能就淡而無味了。”

    “皇上真是英明啊!”

    “好了,好了,你這馬屁就省著點拍,朕現在窮的很,你拍的再好,朕也沒有錢賞你。說吧。”

    “哦。”

    李奇撇了下嘴,才道:“皇上,好消息就是,其實我們曾幾何時還攻破了金國的黃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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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9 00:23:15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最後一計

    “黃---黃龍府?”

    趙楷有些反應不過來,困惑道:“此話怎解?”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李奇呵呵道:“微臣是說,其實在早些日子我們的大軍曾攻破了金國的黃龍府。”他還生怕趙楷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於是還特意強調了“黃龍府”這三個字。

    “什麼?”

    趙楷驚呼一聲,道:“這怎麼可能?”

    說著,他忽然一怔,“難道---難道你說的是嶽飛?”

    算你反應快。李奇笑著點點頭道:“萊州傳來了消息,岳飛大軍原來是從草原迂回到了金國的黃龍府,並且一舉攻下黃龍府,將他們儲備十年的糧草燒的一乾二淨,還斬殺了百余名金國的開國功勳,另外,我們在此之前不是一直在好奇,為什麼金軍的援軍還未到嗎?那就是因為去圍捕嶽飛了,而且,嶽飛攻打黃龍府時,高麗錯誤的判斷當前局勢,以為我們已經打到了黃龍府,於是對金宣戰,舉國之力渡過了鴨綠江,如此才緩解了前線的壓力。”

    李奇只是極為簡單的說了一遍,真是不能再簡單了,但是趙楷卻還是愣了好半天,“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感覺好像是在聽故事。

    就算是故事,未免也忒誇張了。

    李奇點點頭道:“千真萬確。”

    趙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一揮拳道:“岳飛這一戰真是太漂亮了,幹得好,幹得真是太好,實在太解氣了。”激動的手舞足蹈,他可是知道黃龍府對於金國的意義何在,能夠攻下黃龍府意義可不是那些糧草,更多是心理上的優勢。

    李奇見趙楷如此興奮。突然似笑非笑道:“皇上,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說要殺嶽飛嗎?怎麼如今就---呵呵。”

    這傢伙真是討厭。趙楷輕咳一聲,道:“當時的情況,朕又不知道,難道朕當時說錯了嗎?”

    李奇搖搖頭道:“皇上沒有說錯,而且宗知府也覺得皇上沒有錯,故此兀自不敢甘休,他認為雖然嶽飛立下奇功,但是同時嶽飛也嚴重違反了軍紀,沒有遵從總參謀部的計畫行事。曾一度陷大軍於險境,應該軍法處置,決不能姑息,否則總參謀部的威望何在。”

    趙楷了愣了愣,稍稍點了下頭,他非常能夠理解宗澤,嶽飛當初那麼一走,而燕雲地區的機動勢力又損失過半,害得宗澤束手束腳。熬白了不少頭髮,雖然當時宗澤還在幫嶽飛說話,但那只是安慰趙楷,誰人都知道宗澤心裡是非常怪嶽飛的。如今雖然大勝,但是不代表宗澤就會這麼算了,思忖半響,一臉為難的向李奇問道:“你以為呢?”

    李奇雙手抱胸。笑吟吟道:“皇上應該知道微臣在侍衛馬上任的第一天就提倡什麼吧?”

    趙楷當然知道,就是軍紀,李奇不會帶兵打仗。也不會操練軍隊,他對於宋軍做出最大的貢獻就是提高了士兵們的基本素養,簡單來說就是軍紀,要不然這鬼見愁從何說起,還就是因為這軍紀,在李奇的治軍下,沒有敢違抗他的命令,否則會死的很慘,宋軍的戰鬥力提高這麼多的原因就在於軍紀,以前的宋軍一見金軍立馬就跑,那麼李奇的意思就非常明顯了,趙楷道:“你也覺得應該將嶽飛軍法處置?”

    李奇點了下頭,又長歎一聲道:“其實我很明白嶽飛為什麼這麼做,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如果他選擇回援的話,可能會在半道上遭遇完顏宗翰的伏擊,這是非常危險的,其次,他必須得從河套地區繞到朔州,再從朔州回雲州,這樣一來,他就只能跟在完顏宗翰屁股後面,而且也只是緩得一時,金國的援軍還是能夠在毫無壓力的情況下援救雲州,這援軍不斷,那就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只有向金軍後方施壓,遲緩他們的援軍,截斷他們的糧草,方能最快消滅雲州的軍隊。

    而且我也能夠理解,為何嶽飛當時不據實以告?這很簡單,因為嶽飛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取得成功,如果當時告訴我們,那我們必定會對他報以幻想,從而錯誤的預判局勢,所以才沒有說,當然這只是我估計的,具體的還是要問嶽飛才知道。”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不過縱使如此,也不是他違反軍命的理由,若是日後人人效仿,那我大宋軍隊還有何軍紀可言,所以微臣也贊成宗知府所言,決不能姑息這種現象,一定要給予嶽飛處罰。”

    “這一點朕也非常認同,無規矩不成方圓,但是若真按軍法處置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重了,朕可不想失去這麼一員良將,而且嶽飛畢竟是領著大功回來的。”

    趙楷略顯的有些猶豫,因為這軍法處置那就是要判處死刑的,出征的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宗澤都已經再三提到過,每個統帥必須嚴格執行總參謀部的戰略方案,否則,殺無赦。

    “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

    李奇當然也不會贊成就這麼把嶽飛給殺了,那不是自斷一臂麼,這嶽飛可以要從宗澤身上接過這面大旗的人,道:“而且這一定要給予重罰,奠定一個非常好的基調,所以微臣建議免除嶽飛的一切官職,讓他告老回鄉。”

    “啊?”

    趙楷驚訝道:“免除一切官職?”

    這跟殺了嶽飛又有什麼區別。

    李奇點點頭,又笑道:“皇上,如今戰事已經結束了,未來兩三年的重心還是國內的發展,所以就算這期間嶽飛在職,也沒有太多的用武之地,等到了需要嶽飛的時候,再度啟用他就是了,這時間長短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話麼,我相信嶽飛也會明白皇上的用意。”

    趙楷猶豫了下,道:“你真的覺得有必要這麼做嗎?”

    李奇點了點頭。

    趙楷微微皺眉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切都太過於死板,事事都唯命是從,這反而會讓領兵出征的將軍束手束腳。缺乏靈動和創造,其實你應該瞭解朕,朕不是很低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李奇笑道:“皇上,總參謀部只是制定戰略和戰略目的,具體戰術是由大將根據當時的情況而設定的,但是嶽飛不同,岳飛是完全不顧他的戰略任務,這是很明顯的違抗命令,若不重罰。何以服眾,不過此罪嶽飛一力承當便是,他身邊的將士並沒有錯,因為他們得服從嶽飛的命令,非但如此,他們還立下了奇功,所以朝廷必須賞罰分明,重罰嶽飛,重賞他身邊的將士。”

    這樣倒是非常不錯。趙楷嗯了一聲。道:“宗澤也是這意思?”

    李奇點了下頭。

    趙楷道:“既然朕當初封宗澤為大元帥,這賞罰自然也由他去決定,此事就交給宗澤去處理吧。對了,那你的壞消息呢?”

    李奇哦了一聲。道:“吳玠那邊傳來消息,原來他並不是帶著鎮西軍來的,而是帶著回鶻兵,如今高昌回鶻已經歸降我大宋----。”

    不等他說完。趙楷就道:“這是好事啊,怎又是壞消息?”

    李奇歎了口氣,道:“這本是好事。但是皇上可不要忘記,如今高昌回鶻還佔領著沙、瓜等地,而這二州原本是西夏,這筆賬該如何算呢?”

    趙楷眯了眯眼,略帶一絲愁悶道:“這倒是一件麻煩事啊?”

    片刻,他突然雙眼一睜,瞧了眼李奇,“你這傢伙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李奇露出了一絲壞笑,道:“彼此,彼此。”

    說罷,二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

    ......

    “誰若捉住完顏宗望,賞黃金千兩,土地千畝。”

    這老將李定邊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在呼和浩特的草原西北邊,領著大軍,策馬飛奔,疾聲怒吼。而在他們前面不遠處還有一支殘餘部隊,也是埋頭飛奔。

    這完顏宗望在如今的黨項人眼中,還真就值這個價,甚至於更高,千兩算什麼,千斤都行啊。

    當李定邊大軍追上完顏宗望的殘餘部隊後,是窮追猛打,其實李定邊還打著一個主意,就是將完顏宗望逼入臨潢府,趁機一舉拿下臨潢府。

    但是夢想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李定邊正一步一步邁向萬丈深淵。

    “籲----!停,都停下來。”

    追了一個時辰,李定邊突然一勒韁繩,戰馬長嘶,他舉目四顧,只見這道路越發狹隘,四周石壁峭立,不禁心中一驚,恐懼在雙目中漸漸聚攏。

    這裡就是鬼穀,是一個非常具有欺騙性的山谷,南面入口極為寬大,你遠遠看去,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一個山谷,還以為這是一條大道,可越往裡面,道路就越發狹隘,北面的出口更是只能容一車一人並肩而過。

    李定邊沒有來過這裡,方才追擊時,還以為這是通往臨潢府的大道,結果就貿貿然的率領大軍沖了進來,可是當他來到穀中的時候,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他畢竟是經驗豐富,一看這地形,這裡太適合伏擊了,而且四周靜悄悄的,心中不妙,急忙調轉馬頭,“先不要去追,出穀再說。”

    他也不敢說中計了,害怕擾亂軍心。

    可這鬼穀是出了名的進來容易出去難,他話音未落,四面八方傳來殺聲,震天動地,而南面的入口一下子多出數十輛火車來,將路口堵得是嚴嚴實實,熊熊烈火直沖天際,怕也有兩丈來高,簡直就是一道火牆,在黨項人的眼中就如同鬼門關,出口倒是沒有什麼人把守,可是就那狹隘的路口,完顏宗望隨便派十個刀斧手埋伏在那裡,你就是有幾萬人你也沖不出去啊。

    在北邊的石壁上一面承載無數榮耀的戰旗突然豎立起來,迎風招展,抖動著發出啪啪的聲音。

    這面戰旗黨項人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完顏宗望的帥旗,一時間黨項大軍是驚慌失措,軍心大亂,因為完顏宗望給他們黨項人留下了太多的陰影。

    這麼多人窩在這狹隘的山谷間,李定邊是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搭理他,別說人了,戰馬馬蹄踢打地面的聲音就可以掩蓋李定邊的叫聲了。

    嗖嗖嗖!

    突然間,山谷的四面八方投來無數的黑影。

    黨項人已經是驚弓之鳥,紛紛舞動兵器,可是擋來擋去,發現敵人扔過來的不是箭矢,而是枯草幹木。

    李定邊看到這些枯木乾草,不禁面色發紫,冷汗涔涔。那白白的鬍鬚都在抖動著,這要是對方再施放火箭的話,那他們真的會被活活燒死。

    可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站在石壁上面的女真弓弩手就已經舉起了火箭。

    事到如今,可以這麼說,只要這火箭一放,李定邊的大軍必將全軍覆沒,除非他跟司馬懿一樣走運,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但是如今這天空是萬里無雲,等到烏雲飄來後,恐怕他們都已經成為乾屍了。

    眼看這黨項最後的精銳就要面臨絕境時,山坡上突然推出一輛木車來。就停在完顏宗望的帥旗下面,在車上坐著一個老人,滿頭白髮,只是偶見黑色。嘴唇乾枯,面色蒼白,雙眉低垂。雙目無神,倒是他的右手還握著一根沒有箭頭的箭矢。

    此人正是完顏宗望,而推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四弟完顏宗弼。

    “二哥,只要你一聲令下,這裡就是他們黨項人的墳墓。”

    完顏宗弼冷冷的望著下麵密密麻麻的人影,殺戮的目光在他眼中閃現。

    完顏宗望一語不發,緩緩舉起左手來,士兵們一見老大要發號司令了,立刻進入待發狀態,李定邊一見,心臟病都差點犯了,生死皆在旦夕之間。

    過了片刻,完顏宗望突然左手一揮,用一種非常微弱的語氣道:“放他們離開吧。”

    “啊---?”

    完顏宗弼渾身一怔,仿佛沒有聽清楚,趕緊問道:“二哥,你說什麼?”

    完顏宗望道:“我說放他們離開。”

    二哥這是病糊塗了吧。完顏宗弼不禁想到,道:“二哥,就是他們追得你如此狼狽,如今他們的性命已經在我們手中,為什麼要放他們離開。”

    完顏宗望嘴角稍稍扯動了一下,艱難的露出一絲笑意,“宗弼,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病糊塗了,唉,其實我也很想屠之而後快,但是我們不能這麼做,因為我們的敵人是南朝,而不是西夏。如今南朝已經拿下了燕雲十六州,實力大增,他們可以憑藉長城擋住我們鐵蹄進關,而我們去無任何東西攔住他們入侵我大金。

    而且,此番出征慘敗,宗翰與一干大將相繼戰死,這對於我們大金國而言是難以彌補的,而現在南朝的國力已經強於我們,這就好比我們當初起兵時,所遇到的困難,我們必須要聯合西夏,一同對抗南朝,而且,一旦我們與西夏聯合,便可從他們國家借道進攻南朝,如果我們在這裡消滅西夏主力,那麼西夏恐怕難以再恢復,但是我們卻無力吞併西夏,那麼南朝遲早有一日會吞併西夏的,到時候,我們大金必敗無疑,咳咳咳----你----你明白嗎?”

    “我---。”

    完顏宗弼萬萬沒有想到完顏宗望設計在此埋伏黨項大軍,不是為了消滅他們,而是想賣給他們一個人情,化干戈為玉帛。

    完顏宗望沒有理會完顏宗弼,朝著身邊的大將道:“吩咐弟兄們,放下他們手中的武器,讓黨項人離開這裡。”

    “遵命。”

    那人立刻道:“都統有命,全部放下武器,放他們離開。”

    這軍令如山,雖然女真勇士都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們可不敢違抗,紛紛放下武器,而堵在路口的士兵也往兩邊撤走,那一道火牆也隨之露出了一道小口。

    連女真人都看不懂,黨項人更是雲裡霧裡,李定邊雖然不明白是一個什麼情況,但是任何情況都比他們大軍全部忙葬於此要好,立刻率軍撤退,數萬黨項人就如洪水一般湧出穀去。

    完顏宗望看著黨項人倉皇逃竄的背影,道:“有此一劫,相信他們不敢在犯境了。”又道:“宗弼。”

    “二哥,我在。”

    完顏宗弼急忙蹲下身來。

    完顏宗望甚至轉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微微斜瞥了他一眼,“宗弼,我已經不行了,將來我大金國可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記住一點,不要輕視任何一個對手,我和宗翰就是犯了這不可饒恕的錯誤,我們要將自己看成一個弱者,我們要聯合其它的弱者來對抗強者,高麗、西夏、回鶻、以至於蒙古草原上的部落,這些人雖然與我們有著莫大的仇恨,但是我們要把對他們的恨隱藏起來,要想盡辦法籠絡他們,如此我們還有打敗南朝的機會,父皇當初就是先孤立遼國,才覆滅了遼國,我們要向父皇一樣,一定要學會隱忍,切記不可衝動。”

    完顏宗弼忙道:“是,二哥,我記住了。”

    完顏宗望又道:“還有,陛下已經去世了,宗翰已死,我也回不去了,宗磐野心不小,你一定要小心,你可以聯合希尹、宗幹、宗輔來震懾宗磐,讓他們不要做出傷害大金的事,只要他謹守本分,你就放他一條生路,我們大金再也經不起自相殘殺了,大家一定要同心協力,好好輔佐合刺管理好我們大金國。”

    完顏宗弼含淚的點了點頭。

    完顏宗望微微一笑,低目注視著手中的箭矢,喃喃念道:“遼以鑌鐵為號,取其堅也。鑌鐵雖堅,終亦變壞,唯金不變不壞,唯金不變不壞,不變不壞......。”

    啪的一聲!

    只見他手中的箭矢斷成了兩截,而完顏宗望也終於垂下了頭。

    “二哥(都統)---。”

    繼完顏阿骨打之後,金軍的第二位化身也終於離開了人世。

    縱觀完顏宗望一生,雖然手中握有千萬屍骨,令敵人聞風喪膽,也在十年間接連遭遇兩次慘痛的失敗,這功過是非且不論,在女真人的心中完顏宗望兀自是他們的民族大英雄,這一點誰也無法抹去。

    李奇的到來雖然讓他多活了十年,但是在歷史上,他是以一個勝利者而離去的,現在他卻是以一個失敗者而離開的,若是讓他選擇,相信他一定會選擇少活這十年。

    伴隨著完顏晟、宗望、宗翰相繼離開,大金國也將進入了一個重組時期,究竟是重振昔日雄風,還是一蹶不振,這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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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9 00:23:38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不講道理

    李定邊和他的黨項勇士們死裡逃生,如同驚弓之鳥,狂奔一日一夜,方才停了下來喘口氣。

    “大將軍,昨日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金軍會突然放我們離開。”

    這一停下來,將士們回想起昨日穀中驚魂,害怕之餘,更是好奇不已,於是向李定邊詢問。

    “這老夫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李定邊皺眉搖著頭,昨日他們明明已經陷入了絕境,若非金軍突然放棄進攻,反而讓出一條通道來,他們大軍非得全軍覆沒,但是金軍為什麼會突然撤兵呢?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定邊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

    正當眾人猜疑紛紛時,一個哨衛突然走了過來,“啟稟大將軍,有人求見大將軍。”

    “什麼人?”

    “他說是奉完顏宗望之命,來見大將軍的。”

    “完顏宗望?”李定邊皺了皺眉,道:“帶他過來吧。”

    “是。”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身著女真軍服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先是微微向李定邊頷首,又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函來,遞給李定邊,用一口漢語道:“李將軍,這是我們都統讓我轉交給你的。”

    李定邊一愣,接過信函來。

    這人將信交給李定邊之後,就抱拳道:“告辭。”

    言罷,他就轉身離開了。

    李定邊拿著那封信函,卻沒有急著看,而是望著這人離開的背影,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殊不知此人原本是渤海地區的一個奴隸,當年完顏宗望領兵征服渤海地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大善心,見此人可憐就收留了他。並且一直留在他身邊鞍前馬後,專門為自己拿武器的,如今完顏宗望已經死,他將這封信送到之後,就打算隨主人而去。

    過了一會兒,李定邊才回過神來,拆開這封信一看,雙眉突然一睜,隨即又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身邊一員部將好奇道:“大將軍,這信上寫了什麼?”

    李定邊信函一合,並沒有多言,只是道:“我遠不如完顏宗望啊!”

    ......

    ......

    雲州。

    原本宗澤、種師中等人都以為戰事就此結束了,因為趙楷已經親口表明不會出長城繼續征伐金國,但是就在這時候,趙楷突然召開了第二次總參謀部會議。

    這讓統帥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在趙楷不是李奇,沒有賣關子,直接說明此次會議的內容。

    就是沙、瓜二州的歸屬問題。

    這一干參謀部成員聽後。是各種愁眉苦臉。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敏感了,因為這沙洲、瓜州本就是西夏的,而西夏又是大宋的盟友,但是高昌回鶻為了這二州付出極大的代價。要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那麼高昌回鶻怎麼還會願意歸降大宋,你這老大哥做的就太不地道了。

    所以,不管怎麼選擇。總會傷害一邊,問題是傷害哪邊都不好。

    這過了一會兒,宗澤才開口道:“既然高昌回鶻已經歸降我們大宋。那麼就是自己人,這也好說話一些,我估摸著西夏肯定不會願意交出沙、瓜二州,若是不交還給西夏,我們和西夏必定撕破臉皮,所以老臣認為還是應該將沙、瓜二州交還給西夏,然後再從其它方面補償高昌回鶻。”

    種師中一聽這話,老大不滿意了,道:“宗知府此言差矣,這沙、瓜二州是高昌回鶻歸降我們之前打下的,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要求高昌回鶻交出沙、瓜二州。”

    宗澤道:“既然他們已經歸降我們,那麼就是我們的藩國,我們可以無條件讓他們交出二州來。”

    剛剛傷癒的折可求道:“可若高昌回鶻不願交出呢?”

    “這---。”

    宗澤一時語塞。

    劉韐突然道:“要不這樣,咱們大宋置身事外,西夏若要,讓他們自己向高昌回鶻要去。”

    一部分將士直點頭。

    張浚卻搖頭道:“我們根本無法置身事外,高昌回鶻一定不會答應的,而西夏也絕不會就此甘休,結果就是西夏和高昌回鶻開戰,而高昌回鶻已經是我們的藩國,戰勝還好說,萬一戰敗了,那我們難道真的坐視不管嗎?”

    “這倒也是。”

    宗澤點點頭,道:“這還真是一件難事啊?”

    趙楷目光掃動了一下,苦笑道:“要是簡單的話,朕就不會召開如此緊急的會議了,如果此事我大宋不能從中調解好,將會對我們大宋的影響力產生非常重大的傷害,所以必須得慎重處理。”

    現在大宋已經重新奪回整個亞洲得話語權,而且這事恰好發生在邊上,一個是自己的盟友,一個是自己的藩國,要是這事處理不好的話,那麼今後誰還會對於大宋信服,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

    不過參謀部成員的意見似乎不怎麼統一,宗澤、劉韐等人覺得還是要遵循道德道理,理應將二州歸還給西夏。

    但是種家和折家的人卻認為不應該還給西夏,這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們是黨項人的仇人,他們怎麼會做便宜黨項人的事。

    這會議陷入了僵持,誰也無法說服誰,其實這事怎麼說都有道理。

    宗澤突然望向一人,捋須哈哈笑道:“有樞密使在,這等事豈容我們多嘴。”

    此話一出,大夥紛紛反應過來,都看向李奇。

    李奇可是最擅長處理這種事,可以這麼說,大宋能有今日,李奇的外交策略至少有八成的功勞,沒有他那出色的外交,大宋怎麼可能安然度過這十年。

    “這事太難了。”

    李奇搖搖頭,苦惱道:“各位說的都很有道理,我也沒有辦法。”

    種師中呵呵道:“樞密使過謙了,你若都沒有辦法,那我們豈不是更加沒有辦法了。”

    汗!你們這些老傢伙。處理不了的事就往我身上推了,敢情我就一保姆,專門為你們擦屁股啊!李奇兀自搖頭道:“老將軍真是抬愛了,各位也都知道,我真沒有讀過什麼書,你們讓我去講道理,我真不會講,這四書五經我連個目錄都背不出。”

    宗澤皺眉道:“你當真沒有辦法?”

    “沒有,沒有。有我早就說了。”

    李奇是直搖頭。

    “這---。”

    宗澤等人見李奇說的如此堅決,是你望我。我望他,不知該如何辦是好。

    趙楷突然瞧了眼李奇,好似在說,夠了,人家都一把年紀,你也真狠得下心。

    李奇回了一個眼色,好似回答,開什麼玩笑,你也知道。為毛你不說,我不這麼做,那他們今後會怎麼看我,我還能交到朋友嗎?

    但是皇上畢竟是皇上。李奇瞧了宗澤他們一眼,撓著前額,用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講道理的事,我是真的不會。不過----。”

    宗澤等人急忙問道:“不過什麼?”

    趙楷見他們的神色就好像小孩期盼糖果一樣,嘴角微微扯動了幾下。

    李奇道:“要是能不講道理,那就好了。”

    “不講道理?”

    大夥紛紛一愣。

    宗澤問道:“樞密使。這不講道理又從何說起?”

    李奇訕訕道:“宗知府,這不講道理哪還有什麼從何說起啊。”

    “......!”

    宗澤一臉尷尬,也對,這不講道理,哪裡還有什麼道理可循。

    種師中乾脆道:“如果可以不講道理的話,不知樞密使打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李奇呵呵道:“要是能不講道理的話,那事情就簡單了,直接出兵消滅西夏不就結了。”

    在坐的人除了李奇和趙楷,其餘人皆是猛抽一口冷氣,而且這口冷氣的量非常足。

    “不行,不行,這怎麼能行。”

    宗澤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就在前不久,我們才與西夏結為唇齒之盟,一同共患難,這才將金國打敗了,如今戰事還未結束,我們就掉過頭去打西夏,這---這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事,如果這麼做的話,今後周邊鄰居又會怎麼看待我大宋。”

    李奇笑道:“宗知府請先息怒,方才是種老將軍說在不講道理的基礎下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我才會這麼說得。”

    宗澤道:“這不僅僅是道理的問題,而是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的名譽,我也不是不贊成對西夏動武,但是此時絕對不是時候,我們這不僅背叛了自己的盟友,而且還落井下石,這讓我們大宋的信譽蒙受巨大的傷害,得不償失。”

    這張浚、劉韐等人也紛紛點頭,覺得李奇這麼做,有點太缺德了。

    他們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這種背信棄義,卑鄙無恥的事,他們實在事做不出來,如果人人都這麼做,那這世界還有什麼規矩可言,每個人都是懷著猜忌的心理去看待對方,今後誰還敢跟大宋結盟。

    “是,宗知府言之有理,那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過吧。”李奇倒也不勉強。

    折可求卻道:“但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而且我相信樞密使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在這方面樞密使還從未有過任何失誤。”

    這話一說,宗澤他們臉上又出現了幾分緩和之色,不禁望向李奇。

    李奇笑了笑道:“承蒙折將軍厚愛,李奇真是受寵若驚。其實,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卑鄙無恥之事,這道理其實跟我們收復交趾是一樣的,西夏在唐朝時期本就是屬於我們中原大國的,在最初的時候,同樣也歸順過我大宋,是他們先背叛我們的,所以我認為這不能說是侵略,而是統一,就跟太祖消滅北漢、南唐是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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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9 00:23:56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十日滅夏

    這話如此一說,倒是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了。

    在太祖立國初期,曾併吞了夏州政權,而在太祖時期也一直相安無事,雖然太祖杯酒釋兵權,削弱藩鎮權力,但是對於西北藩鎮一直給予極大的恩惠,包括折家和種家,直到太宗即位後,他就想將李氏一鍋給端了,但是卻被夏太祖李繼遷識破了,於是李繼遷立刻投靠了遼國,借用遼國的勢力對抗大宋,這才脫離的大宋,成為一個獨立的政權,直到後來李元昊稱帝,西夏才正式成為一個國家。

    如果追溯到這裡,那麼李奇說的統一就能夠站穩腳了。

    其實大宋一直在攻打西夏,無非就是想消滅西夏政權,這一點每個人都知道。

    種師中點點頭道:“不錯,我們出兵西夏,只是為了收復故土,算不得侵略。”

    老種德高望重,他開這口,小一輩的將領紛紛點頭應承。

    但是還有不少人持有保留的意見,因為大宋曾不止一次公開承認西夏獨立的事實,所以現在說收復的話,很難讓人信服。

    李奇當然知道這還是不夠的,於是又一本正經道:“就當下的局勢而言,這可是消滅西夏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西夏黑水水脈以西全部在高昌回鶻手裡,而南邊的應理、夏州、西涼府、鹽州都在我們手中,其中還包括河套地區,唯有兩個地方還在黨項人手中,一個就是兀刺海城,一個就是興慶府,可是興慶府的主力已經派去攻打金國,如果我們趁勢進攻,那西夏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我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攻破興慶府,徹底消滅黨項政權。

    就未來局勢而言。首先,于情於理,我都認為應該將沙、瓜二州交予高昌回鶻,高昌回鶻是我們的藩國,而且沒有他們的幫助,西夏戰場說不定又是另一種結果了,如果當時完顏宗望在西夏獲得勝利,那麼將直接影響燕雲戰場,說不定我們將會全面失敗,正是因為高昌回鶻的全力相助。我們才能獲得大勝,反觀西夏,他們始終只顧自己的利益,在當初金國圍攻西寧州時,他們卻見死不救,雖然我們現在獲得了勝利,但是這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於利,西夏就在我們邊上,曾對我大宋發起過不少戰爭。西夏的強大對於我們而言,絕不是一件好事,這一點相信不用我多說了吧,而高昌回鶻離我們甚遠。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光從這一點看,我們都應該毫不猶豫的站在高昌回鶻這邊,遠交近攻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我們站在了高昌回鶻這邊,西夏肯定會心生不滿,然而西夏剛剛遭受重創。只能吞下這個悶虧,但是以黨項人的性格,他們一定會記恨在心,唯一的辦法,就是聯合金國對抗我們,如此一來,我們的處境就跟剛剛大敗的金國一樣,我們將會面臨兩線作戰,而且金軍也可以繞過燕雲防衛,從西夏迂回,那麼收復燕雲的意義何在,我們是否應該將重兵部署在燕雲地區,所以他們兩個一旦聯手,將會對我們構成巨大的威脅。其實哪怕我們將沙、瓜二州還給西夏,西夏還是極有可能與金國聯手,唯一的辦法就是趁著金國還沒有喘過氣時,先收復西夏,這樣就可以徹底解決我們的後顧之憂,一心一意的對付金國。

    一旦我們收復西夏,不但少了一個巨大的威脅,還擁有了河套地區,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符合我大宋的擴張政策,如果我們沒有征服西夏,那我們很難掌控高昌回鶻,如果我們消滅的西夏,那麼高昌回鶻就不是一個藩國,而是我們的一個州縣,在拿下高昌回鶻和東喀喇汗後,我們就有足夠的能力去影響西域,另外,我們也可以對漠北地區採取擴張策略,這完全符合我們大宋的國策。

    退萬一步說,就算我們現在做的是卑鄙無恥之事,但如果天下都是我大宋子民,他們都生活無憂,那誰還會說自己卑鄙無恥呢?”

    娘的,一口氣說這麼多,還真是有些口渴。李奇說完就趕緊端起一杯茶來解解渴,順便給了趙楷一個鄙夷的目光,tnnd,這小人就我來做,君子就你來當,我這臣子還真是盡忠職守啊!

    趙楷目光稍稍移動,不去看李奇,暗道,我可是皇帝,皇帝怎麼能說出這麼無恥的事來了,那會影響朕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你是臣子,自然得為君分憂,這事本就應該這麼安排。

    然而,他們兩個這一番小動作,卻沒有逃過宗澤他們的雙眼。

    明白了,大家都明白,這分明就是趙楷和李奇唱的一處雙簧,這事十有**他們兩個早就商量好了,只是由趙楷提出這個難題,為難他們一下,然後李奇來破解,這可能是史上最有默契和最無恥的一對君臣了,真的不能再無恥了,連自己的人也忽悠。

    “哈哈---!”

    宗澤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他一笑,種師中這些老匹夫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這一回輪到趙楷、李奇感到尷尬了。

    趙楷又望向李奇。

    靠!你不是吧,分明就是你演技差勁,才會被他們看出端倪來,這個尷尬我可不知道如何解,也該輪到我沉默了。李奇索性將頭一偏,他反正臉皮厚,這種笑聲他絲毫不覺尷尬。

    他可以不說話,但是趙楷不行啊,他可是皇帝,心裡十分尷尬,輕咳兩聲,厚著臉皮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你們一個總參謀長,一個副參謀長,你們兩個都商量好了,還問我們幹什麼,分明就是想讓我們替你們分擔這些駡名。

    這裡面能說上話的人都是一些老戲骨呀,他們均不做聲,你們要打就打,但是今後誰若問起來,我反正是沒有答應。

    折彥野這些年輕的雖然不明狀況,但是見這些長輩都不說話,自然也就跟著不說。他們也沒有這個資格,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

    趙楷這臉拉不下來了,我是皇帝,這事應該是你們強烈要求,我仁義為懷,只是迫於群臣的壓力,無奈之下,才答應此事的,這才是最完美的過程,也是應該有的過程。可是見他們死活都不說話。心中好生無奈,只能道:“那好吧,既然你們都不反對,那就依樞密使之言。”

    我勒個去,這個駡名老子一個人扛啊!

    李奇罵娘的衝動都有了,大口出氣,呼呼之響,好像生怕趙楷不知道他的不滿。

    趙楷只能當做沒有聽見。

    宗澤又問道:“皇上,即便我們出兵西夏。那總得有一個由頭吧,否則出師無名啊。”

    他話音剛落,一名護衛就走了進來,遞上一封急報。“啟稟皇上,這是步帥送來的急報。”

    “哦?快快呈上。”

    那護衛急忙將急報呈上,趙楷拆開來一看,過了片刻。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這吳玠把由頭已經送來了。”

    原來吳玠雖然沒有繼續進軍,但是他必須關注西夏與金國的戰事。當他們得知李定邊陷入絕境時,金軍竟然放了李定邊一馬,這讓吳玠感到非常詫異,於是將這一個情況告知趙楷。

    宗澤他們得知之後,立刻明白金軍的用意,那就是金軍想拉攏西夏對付他們,心中對李奇更是佩服不已,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西夏極有可能與金國聯盟,這一封急報也讓宗澤放下了心中的顧慮,一致贊成出兵消滅黨項政權。

    總參謀部立刻對西夏開戰展開了討論,很快方案就出來了,因為現在情況對大宋而言實在太有利了,西夏幾乎沒有對大宋有任何防衛。

    方案剛一出來,就立刻發到了在西夏作戰的個個將軍手中,先由吳玠安排一支軍隊堵在兀刺海城的西南邊,首先不能讓他們回救,同時,吳玠在黃河南岸埋伏,對李定邊回國的大軍發動突然襲擊,另外,張浚將會領軍偷偷出野狐嶺,迂回到李定邊大軍的後方配合吳玠兩面作戰,河套地區的戰爭一旦打響,吳璘立刻領軍進攻西平府,種師道在夏州先發制人消滅控制當地的黨項軍隊,然後配合吳璘進攻興慶府。

    但是趙楷在命令中再三強調了一點,那就是儘量不要妄動殺戮。

    此時,西夏國主李乾順還完全蒙在鼓裡,對此是毫不知情。

    這幾乎已經是一個無解的局了。

    因為此時的西夏已經被完顏宗望打的殘廢了,土地丟了一大半,軍隊死了一大半,唯一的主力就是李定邊那一支大軍了,簡單來說,關鍵就在於是否能夠消滅李定邊這一支大軍。

    不過這對於吳玠而言實在是太簡單了,因為對方毫無準備,這要是都能打輸,那他乾脆去自殺得了。

    就在李定邊渡河準備回興慶府時,駐守在黃河南岸的吳玠突然發動的進攻,於此同時,一直在旁伺機而動的張浚也從後面對李定邊大軍發動了進攻。

    李定邊是哪裡想得到大宋會突然變臉,對他們發動進攻,而且是趁著他們渡河的時候,他的大軍本就疲憊,鬼穀驚魂至今還縈繞在心頭,而吳玠、張浚的部隊都休息了好一陣子了,吳玠毫無懸念的取得了大勝,沒打一會兒,黨項人就全部棄械投降了,並且還活捉了李定邊,捉了李定邊還只是小事,不值一提,都是一把老骨頭了,關鍵是吳玠從李定邊身上搜出了完顏宗望送給他的那封密函,李定邊還打算拿這封信給李乾順看的,這下大宋可就是理直氣壯了,這鐵證如山,你們還如何狡辯。

    就在當晚,種師道在夏州發動的突然襲擊,趁著夏州黨項守軍在熟睡時,一夜就將這些黨項人給控制住了。

    同時間,吳璘率領鎮南軍對西平府發動了閃電戰,拂曉開始進攻,太陽剛剛升起時,就拿下西平府這一座舊都,大概就用了一個時辰,原因非常簡單,因為興慶府沒有什麼守兵,而吳璘有三萬大軍,就囤聚在周邊地區。

    就在一日間,西夏就剩下興慶府和兀刺海城了,吳玠、吳璘、種師道三路大軍強勢渡過黃河,將興慶府團團圍住,而兀刺海城想來救,結果剛渡過河,就被埋伏在那裡的張憲打的全軍覆沒。

    西夏國主李乾順遣使去宋軍大帳,大罵宋朝背信棄義,這種事你們都做的出來,比女真人還可惡一些啊,但是吳玠拿著那封信咬死是你們黨項人先與女真人結盟的,是你們先背叛我們,我們只是先下手為強而已。

    這李乾順自己在皇宮內罵了整整一日,也哭了整整一日,但心裡也清楚敗局已定,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第二日就率領滿朝文武出城投降了,你不出城恐怕也就是多一日功夫,照樣攻破興慶府,那樣的話,得死多少人啊,何苦了,興慶府偷襲後的第二日,兀刺海城也就投降了。

    十日。

    大宋只是用了短短十日,就消滅了西夏。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快速消滅一個版圖如此之大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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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9 00:24:14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穩中求勝

    一面面日不落旗飄揚在賀蘭山和興慶府之上。

    在十日之前,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今日這一幕,但這確確實實就發生了。

    這一場大戰真的是從頭至尾都不缺乏戲劇性,裡面發生了太多的意外,但是這最後一戰絕對是最具有戲劇性的。

    夾縫裡面的黨項帝國存活了百餘年,可是,誰能想到又是這麼一個結局,竟然在十日間滅國,別說李乾順了,就連趙楷自己都沒有想到,因為在最初的戰略設定中,也沒有誰提出要去消滅西夏,都是一心想著如何鞏固與西夏的聯盟,打敗金軍,收復燕雲地區,這可真是神來之筆啊。

    但是不得不說一句,這一戰還真是太漂亮了。

    消滅西夏,不但奪回了河套地區,而且還消滅了一個潛在的威脅,其中受益又豈非一張嘴能夠說清楚的,甚至可以這麼說,這一戰的得利要遠遠超過收復雲州,但是所耗費的資源、人力卻還不到燕雲大戰的十分之一,賺的趙楷做夢都在笑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的感謝完顏宗望,完顏宗望用了兩年的時間,消滅了西夏將近七成的主力,而剩餘的三成,也被完顏宗望引去北邊了,這才讓大宋撿了一個大便宜,這一戰的頭功大宋上下一致都認為該歸於完顏宗望,所以雖然拿下了興慶府,但是吳玠等人沒有誰對此邀功,因為這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值得邀功了,太簡單了。

    李乾順很後悔,他後悔在趕跑了虎,卻忘記邊上還蹲著一個頭虎視眈眈的狼,當時他就應該想到現在大宋的鎮南軍和鎮西軍都在自己的興慶府邊上,不應派主力前去追擊完顏宗望,以至於釀成苦果。

    他想見趙楷,他想要問一個明白。他想看看趙楷究竟還有沒有良心。

    可惜的是趙楷沒有打算立刻就見李乾順,他現在很忙,哪裡有空去見一個階下囚,只是讓吳璘押著李氏族人去往汴京,等他回去之後,再慢慢商談。

    在收復燕雲之後,大宋又奪回了河套地區,成為一戰名副其實的大贏家,國力迅猛增長,相比起損失的那些。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有好幾萬將士在這一戰中陣亡,若是趙楷對此不聞不問的話,那恐怕會寒盡士兵們的心,於是趙楷從軍餉中撥出一百萬貫來作為給予死去將士親人的安撫費,並且免除他們十年的個人稅,除此之外,他還在燕雲地區立下十六塊石碑,將這些陣亡將士的名字刻在上面。分別放在燕雲十六州。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接管西夏的事宜。

    這裡面就還有一個問題所在,現在西夏已經滅亡,那麼河西走廊是否還應該交給高昌回鶻。

    趙楷笑道:“如今西夏已經不復存在,他們高昌回鶻可不能作為藩國的形式存在。這與我大宋的國策背道而馳了,各位愛卿應該該如何處理高昌回鶻。”

    現在情況不同了,他自然又是另外一副嘴臉。

    宗澤皺眉道:“皇上莫不是想對高昌回鶻出兵?”

    你這才剛剛落井下石,背信棄義弄死西夏。這你轉身又去弄高昌回鶻,這簡直就是有些喪心病狂,況且高昌回鶻在這一戰中立下大功。他們可是全心全力在幫助我們的。

    趙楷搖搖頭道:“朕絕非此想法,但是這個問題必須得儘快解決,我們該怎麼樣與高昌回鶻相處?”

    李奇道:“皇上,其實藩國與否,只是一個說法,無關緊要,關鍵在於我們大宋對高昌回鶻的掌控,這才是關鍵,以微臣之見,暫時應該給予高昌回鶻一些幫助,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在高昌回鶻駐軍,沒有軍隊,就談不上任何控制,我們可以學習唐朝,在高昌回鶻設立西北宣撫司,駐兵在他們國內,然後再用制度慢慢同化他們,只要他們採取我大宋制度,那麼這藩國自然而然就不復存在。”

    趙楷點點頭,朝其他人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呢?”

    宗澤他們紛紛點頭,不打他們可不代表放任他們不管,可這剛剛商議完高昌回鶻的問題,東面的高麗和西北面的黑水城相繼傳來消息,耶律大石在漠北敗于完顏希尹和克列部手中,而高麗卻在長白山吃了一場大敗仗,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就連那高麗國主都差點被完顏宗磐俘獲。

    基於盟友的立場而言,這絕對是兩個壞消息。

    但是對於大宋而言,這兩個絕對都是好消息,因為如此一來,這一場戰下來就只有一個贏家,那就是大宋,那些想渾水摸魚的人接連遭遇了慘敗。

    今日趙楷又來到了雲州城牆上,幾乎天天日落時,他都跑到這裡來看風景,這渴望百年的美景,又怎能在一日間看得夠了。

    “皇上,你找我。”

    過了一會兒,李奇突然走了過來。

    趙楷轉過身來,嗯了一聲,開門見山道:“關於耶律大石和高麗的消息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李奇笑道:“看來西夏一戰讓皇上嘗到了甜頭,似乎又有想法了。”

    趙楷翻了下白眼,道:“西夏的確出乎意料,但是高麗可是我們早先就設計好的。”說著他輕輕一歎,道:“要是沒有金國的話,高麗那一塊窮鄉僻壤還不足以引起朕的重視,可是,只要金國未滅,高麗對我們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此番開戰前,高麗的嘴臉已經展露無遺,要是照此下去,下一回我們還是無力壓迫高麗做任何事,但是如今可是一個大好機會。”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高麗大軍全軍覆沒,國內上下一定非常恐慌,這是我們大軍入駐高麗的最佳時機。”

    趙楷哈哈道:“你總是能與朕想到一塊去。”

    李奇道:“其實我已經讓韓世忠命水師在旁待命,一旦有機會,就立刻增派鴨綠江的兵馬,至少也要把保州控制住,同時。我也已經增派高麗附近島嶼的兵力,如此一來,高麗就身在我們包圍當中,一旦我們消滅金國,高麗自然就臣服我大宋。”

    趙楷呵呵道:“早知你已經安排的如此妥當,朕就不用為此擔心了。”

    李奇微微頷首道:“為君分憂,乃是微臣的本分。”

    趙楷笑道:“可是還有一件事朕需要你來替朕分憂。”

    李奇道:“皇上指的是耶律大石?”

    趙楷點點頭道:“耶律大石的在西域的所作所為你應該也有所瞭解,他絕非一般的人,而且他一直都想光復大遼,但是朕又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做。在這世上金國只能亡一個人的手裡,那就是朕的手裡,朕絕不允許契丹帝國再死灰復燃,他們必須成為朕的子民,這還只是其一,其二,即便耶律大石不再回來,他在西域一日一日的壯大,也會對我們在西域的勢力造成非常大的阻礙。所以---。”

    李奇道:“皇上一定不會放過耶律大石,況且現在我們也不需要耶律大石來牽制金國了。”

    趙楷嗯了一聲,道:“這雖然有些冷酷無情,但這就是事實。”

    李奇沉吟片刻。才道:“皇上是想讓我要骨欲寫一封信給耶律大石,誘使耶律大石來中原,然後除之。”

    趙楷道:“只要耶律大石規規矩矩,朕也犯不著殺他。”

    李奇搖搖頭道:“這個真的非常抱歉。微臣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為何?”

    “皇上,骨欲也是皇室宗親,她對於大宋和耶律大石的關係。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嗎,所以事先我就與骨欲說好了,這事情她兩不相幫,所以她絕不會插手此事,微臣也絕不會讓她攪合進來,還請皇上見諒。”

    趙楷笑道:“朕已經料到你可能會這麼說,朕也明白,朕不會勉強你的,這樣吧,你讓吳玠去寫一封信給耶律大石。”

    李奇兀自搖頭道:“皇上,我覺得你這麼做反而會非常不妥。”

    趙楷錯愕道:“此話怎講?”

    李奇就道:“微臣曾與耶律大石見過一面,雖然只是一面,但是微臣看出此人謹小慎微,而且極其聰明,絕非等閒之輩,如果皇上此時派人前去送這封信誘使他來中原,我料他一定會察覺出皇上對他動了殺機,那麼他不但會立馬跑回西域,而且從此會對我大宋生戒備之心,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於我們在西域的戰略反倒會起了阻礙的作用。”

    趙楷沉思半響,也覺得自己有些太著急了,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們該當如何呢?”

    李奇道:“履行盟友的責任,如今耶律大石戰敗,我們應該給予他們支援,至於他究竟是什麼打算,先由他去,不過我們不進兵,光憑他是很難再掀起什麼風浪,他肯定還是會回去,雖然這是縱虎歸山,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暫時還無法攔住他,不過這對於我們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就可以明確在西域的對手,從而制定出一套如何壓制耶律大石的戰略計畫,等到消滅了金國,再另作打算。”

    趙楷沉吟半響,覺得目前而言,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暫時也只有示好耶律大石,穩定住大家的關係,等到大宋的重心轉移到西域,咱們再清算清算,於是點點頭道:“那好吧,就這麼辦,這事就交給你了。”

    “遵命。”

    “如今戰事均已結束,耶律大石退去,高麗奄奄一息,金國應該將注意力轉回到我們身上了,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李奇笑道:“金國遭受如此重創,沒個十年八年的很難恢復的過來,我們沒有繼續進攻,他們就得燒高香了,怎還敢反撲,再說他們也沒有這能力了,黃龍府的糧草焚毀,就註定他們無力繼續征戰了,所以我敢肯定,他們定會派人來希望與我們談判,並且繼續兩國的來往,他們現在可是非常需要我們的説明。”

    “朕也是這般想的。”

    趙楷點點頭道:“可是你認為我們還有必要繼續跟金國來往嗎?”

    李奇道:“微臣認為極有必要,皇上可有聽過狡兔三窟,如果金國瀕臨絕境,又得不到我們的幫助,反而處處受到我們打壓,他們一定會背水一戰,而我們剛剛收復西夏,須得時日鞏固河套地區的防守,以及與北邊草原部落的相處方式,這越往下拖,其實對我們就越發有利,這十年來在我們的幫助下,金國的確強盛了許多,但是我們卻以他們的十倍在增長,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將這一策略繼續下去,直到金國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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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0 20:30:31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見縫插針

    臨潢府!

    金國自打立國一來,還從未吃過如此苦敗,這一戰不僅讓他們失去了燕雲,同時也重創了金國,甚至於動搖了金國的根基,其中完顏宗望、完顏宗翰等一干統帥大將的陣亡,這是連時間都無法撫平的傷口。

    雖然在高麗那裡取得了大勝,但是金軍士氣兀自跌落到有史以來最低。

    完顏宗弼、完顏宗幹,以及剛剛回來的完顏希尹立刻收集殘兵敗將,駐守臨潢府,大定府一代,不要誤會,他們可不是想大舉反攻,而是怕大宋繼續進攻。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完顏宗弼在得知大宋十日間就消滅了西夏,這讓他憤怒到了極點,咆哮道:“我二哥兩年西征,眼看這西夏已經岌岌可危,卻讓南朝撿了一個大便宜,虧我二哥在鬼谷還放走了黨項大軍,希望能以此修復兩國的關係,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消滅他們。”

    完顏希尹和完顏宗幹對視一眼,也是搖頭直歎氣。

    完顏希尹歎道:“宗望深謀遠慮,臨死之前,還想著我大金國的未來,可惜這人算不如天算啊,想必宗望也沒有想到這堂堂君子之國竟然會幹出這種事來。”

    “什麼狗屁君子之國,我看小人之國才是。”完顏宗弼憤怒。

    完顏宗幹道:“小人也好,君子也罷,不管怎麼樣西夏已經被消滅了,得到河套地區的南朝今非昔比,我們必須及早想對策。”

    完顏希尹皺眉道:“如今看來,南朝似乎沒有繼續出兵的打算,而黃龍府的糧草銷毀殆盡,我們也無力反攻了,我看還是選擇與南朝談判吧。”

    完顏宗弼哼道:“就算我們暫時不能大舉反攻,為二哥和宗翰報仇。我們也不應該去找南朝談判。”

    完顏宗幹道:“宗弼,你先別激動,我知道宗望之死對你打擊非常大,對我們而言,何嘗又不是了,但是你可還記得宗望臨死的遺言,他知道我們已經處於弱勢,而且皇上剛剛駕崩,朝中亂成一團,根本無力再征討南朝 。故此才選擇放走黨項大軍,希望能夠與西夏結盟,以圖他日,雖然西夏已經滅亡了,但是我們必須得停止征戰,雖然我們是南朝已經是仇敵,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唯有南朝能夠説明我們迅速振興起來,所以我們必須得找南朝尋求再度合作。”

    完顏宗弼道:“南朝小皇帝的嘴臉難道你們還沒有看清楚麼。他豈會答應幫助我們。”

    完顏希尹呵呵道:“我說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完顏宗弼詫異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完顏希尹道:“就憑他們南朝沒有繼續進兵,顯然他們也不想再打了,而我們兩個國家交界,要做到互不來往也是十分困難。如今他們又拿下了西夏,那邊吐蕃、回鶻也還沒有處理完善,他們必須要加緊鞏固這些地方的統治,以防黨項人、吐蕃人死灰復燃。如果繼續打下去,這些地方的人就有可能趁機投靠我們,借用我們的勢力幫助他們複國。所以此時南朝還有很多事要做,但絕對不是繼續征戰,他們比我們更加需要一個太平的世界。

    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那我們逼於無奈,只能窮兵黷武,興全國之兵去與南朝決一死戰,那時候我們再無牽掛,明知這是兩敗俱傷,但是我們也只有這一條路,相信南朝也不會想把我們逼入絕境,然後去找他們拼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停戰,再度合作,至於未來是屬於誰的,那還得戰場上見分曉。”

    完顏宗幹點點頭道:“如此我們必須要謹小慎微,鞏固內政,做足準備,再圖中原。”

    完顏宗弼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又想起宗望臨死前囑咐過他,要團結一致,不要再自相殘殺了,於是點點頭道:“好吧。”

    ......

    ......

    就在這短短一個月內,前線的捷報如同雪花一般飄向國內,就在大宋百姓還在為收復燕雲歡騰之時,收復西夏的消息拍馬趕至,這個消息讓大宋國內為之一震,就連秦檜、鄭逸等一干中樞大臣都不敢相信,這太不可思議了,在前一刻西夏可是我們的盟友,怎麼突然就被我大宋滅了,為此秦檜是再三確定,才肯定西夏的確是被大宋消滅了。

    如此,朝廷才以皇后的名義,正是昭告天下。

    此消息一出,舉國歡騰,全國各州縣的百姓都紛紛出來慶祝,一連三日,反正酒樓都是爆滿,街道上人們載歌載舞,高唱國歌,歌頌大宋,歌頌趙楷。

    在打敗金國,又消滅西夏後,大宋正式奠定自己霸主的地位,所有的漢人終於站了起來,就如趙楷那一番出師表說到的一樣,這是一場尊嚴的戰爭,現在勝利了,漢人拿回了失去已久的尊嚴,他們不再需要看著女真人、契丹人,甚至於黨項人都低著頭走路,他們有足夠的底氣昂首展望世界,這是百姓給予國家的支持,也是國家給予百姓的回報。

    這就是他們慶祝的理由。

    與此同時,大宋貨幣在李奇發動貨幣攻勢之後,第一次大宋貨幣開始回漲,因為鹽價和肉價都開始大規模的降價,傻子都知道河套地區有的是鹽,有的是牲畜,物以稀為貴,以前大宋沒有牧場,這些東西自然貴,現在有了,那麼必須降價,這無疑刺激了消費,但是貨幣卻沒有增多,從而貨幣的幾個再無形中就上漲了不少,等於大宋百姓手中的財富無形中增加了不少,而且給大宋子民帶來了更多的生活享受,至少吃肉不再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當然,如此重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大赦天下。

    用來用去,還是這一招最好。

    當然,基於二院的存在,這大赦天下也得稍稍做出一些改變,主要內容就是,六十歲以上的罪犯全部豁免。而死刑變為無期徒刑,無期徒刑可以經過無償勞動改為有期徒刑;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全部減免到六到八年,並且發配邊境勞動改造;判刑五年徒刑,全部減免到兩年;兩年以內的判刑,全部施放。

    其實這不僅僅是為了彰顯趙楷的隆恩浩蕩,更為主要的是因為大宋得版圖越來越大了,必須得提高生產力,並且派人去那偏遠地區搞建設,但是普通百姓你無法調動,你沒有權力讓人家背井離鄉。但是囚犯就可以,用勞動換取刑期,這等於是雙贏,這也是李奇出的主意,就是把杭州、汴梁等一些發達城鎮的囚犯全部發配到吐蕃、西夏去,讓他們作為朝廷最廉價的勞動力。

    但是囚犯們都非常開心,至少不用再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裡面。

    ......

    ......

    少宰府。

    當秦檜看到趙楷這一道諭旨時,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他身邊的胡義道:“李綱還真是走運,那李賢剛剛判處死刑。就逢皇上大赦天下,真是他命不該絕啊!”

    原來月初時,大理寺在秦檜暗中的壓迫下終於對於李賢一案採取了判決,因為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以替李賢洗脫罪名。秦檜的壓迫倒還只是小事,關鍵是百姓不肯甘休,大理寺這些日子過的是如履薄冰,此案一日未判決。汴京百姓就大罵大理寺官官相護,若是換做其他人,你丫早就判了。可是對方是司法院的公子你們就遲遲未判,你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秦檜就借由百姓向趙執施壓,你這麼搞的話,一旦你的信譽也毀了,那你就陪李綱一塊回家頤養天年吧。

    雖然鄭逸他們都在極力周旋,但是趙執也得想想自己的仕途,他也已經想盡辦法在調查了 ,但是找不到證據,而且他也是拖了這麼久,逼於無奈,才最終宣判,李賢謀殺彭花蕾一案成立。

    此案宣判的隔日,李綱就病倒了,這一方面是喪子之痛,一方面這罪名一旦定下來,那麼他們李家的名聲可以說是徹底毀了,他也沒有臉再出任司法院長,百姓也不會再服他了,你兒子都教育不會,憑什麼來領導我們。

    李賢一案,對於李綱一家人的仕途都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

    眼看李賢就要秋後斬立決了,突然大赦從天而降,總算是救回李賢的一條性命。

    秦檜呵呵笑了起來,指著聖旨道:“你看看,這上面的條目像似出自何人之手?”

    胡義一看,皺了下眉頭,道:“少宰的意思是這是樞密使暗中操縱的?”

    秦檜搖搖頭道:“倒是不能說暗中安排的,只是樞密使最擅長的就是見縫插針,不過形勢在被動,他也能從中謀求自己的利益,他雖然在燕雲,但是不可能不知道京城發生的事,這只是他隨手救李賢一命而已。”

    胡義道:“如果樞密使知道的話,皇上不可能不知道,那麼皇上可能也想救李賢一命。”

    秦檜點點頭道:“當然,皇上非常器重李綱,自然不願李賢一事影響到李綱。”

    胡義緊張道:“那咱們不是在跟皇上作對?”

    秦檜笑道:“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現在是百姓在那裡不依不饒,我們可什麼都沒有做,而且我們也遵從了皇后的吩咐,你不用擔心,雖然樞密使救了李賢一命,但是李綱已經不可能再出任司法院院長了,即便皇上回來了,皇上也一定要顧及百姓的感受,沒有李綱這頭又臭又硬的老牛在,我們要輕鬆許多,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殺不殺李賢,對我們而言無關緊要,最多也就是稍感遺憾。”

    胡義又道:“但是少宰,樞密使馬上就要回來了,而且又立下如此大功,我怕他---。”

    秦檜不等他說完,輕輕一揮手,笑呵呵道:“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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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0 20:30:47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拆分集團

    雖然在李師傅嘴中,不管任何事都可以與利益沾上邊,不過他也不一定就是對的,也許在人與人之間是會存在真正的友情,義氣一詞絕非只是存在字典裡面。

    但是,國與國之間就沒有任何感情所言,有的只是利益,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也許在上一刻,兩國還是前世的仇人,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但是當利益發生改變後,下一刻可能就是朋友、盟友,這種轉變也許在普通人眼中會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但這種轉變其實是在正常不過了。

    宋、金就處於這種模式下。

    一個月前,宋金兩國打的是不可開交,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今日,不出李奇所料,金國方面果然提出了和談的要求。

    這也正合大宋之意,雙方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地點就定在了兩國的交界處古北口。

    這要是十年前,金國根本不需要怕,直接派人來燕山府談又有何妨,但是現在可不行了,金國人也害怕,當然,李師傅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是決計不可能跑去金國地界談判的,因為他知道金國國內有太多人想殺他了。

    金國方面派出的代表是完顏希尹,而大宋方面這個人選從來就不需要選,當然非李師傅莫屬。

    在李師傅前往古北口的當夜。

    趙楷獨自一人盤腿坐在矮桌前,桌上放著許多奏章,他現在忙的很,因為他還要處理關於西夏的事宜,這塊土地來的太突然了,他也沒有任何準備,他還在思考該派那些人前往河套地區上任,但是今夜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筆頭的墨水已經乾枯。但是他似乎並不知道,還保持著下筆的姿勢,目光中透著一絲憂愁。

    正當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趙楷急忙放下筆來,“進來。”

    只見外面走來一個護衛,“卑職參見皇上。”

    趙楷問道:“怎麼樣?”

    那護衛沒有做聲,只是面色稍顯怪異。

    趙楷皺眉道:“如此說來,他還是沒有改變選擇?”

    那護衛輕輕點了下頭。

    砰!

    趙楷一腳就將前面的矮桌給踹翻了。

    ......

    ......

    汴梁!

    慶祝還在繼續中,每個人都身處在歡樂的海洋中,汴河上游舫梭梭。歌聲嫋嫋,街道上舞隊成群,鑼鼓喧天,酒樓裡......。

    “話說我的好兄弟再興---。”

    “哥哥,你啥時候與楊將軍是好兄弟呢?”

    “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

    “那就算了,你都不知道,我與你說了你還是不知道。”

    “呃.......。”

    “衙內,你快繼續說,接下來怎麼樣呢?”

    “聽著聽著。我的結拜兄弟,殺人狂魔楊再興騎著高頭駿馬,手持一杆巨槍,哇呀呀一陣大叫。沖向萬軍從中,與那金國大將什麼什麼離速的大戰三百個回合---。”

    “我說衙內,你這是在說故事吧,什麼大戰三百個回合。簡直就是狗屁不通。”

    “哎,柴聰,你懂什麼。三國演義裡面不都是這麼說的麼?”

    “三國演義那是故事,是虛構的,真正的戰爭怎麼可能讓他們大戰三百個回合,通常也就一個回合。”

    “你愛聽不聽,不聽就回家去待著,真是囉嗦,說得自己好像打過仗似得,想當年我和過,我和小九二人第一回上戰場就把那叛徒紀敏仁給抓住了,這你不信的李奇回來可以去問他啊。哎哎哎,柴聰,你去哪裡?”

    “回家待著。”

    “......!”

    不過在汴梁城內卻有一處人家十分安靜,府門緊閉,正是這樞密使府,府內府外都非常的安靜,就連好動的阿萌、小八以及愛叫的金毛、黑毛都已經老了,倒是那淡定驢兀自能吃能睡,完全看不到衰老的跡象。

    在樞密使府後堂內坐著二人,一個是白淺諾,一個則是吳福榮。

    “吳叔,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七娘真是過意不去。”

    白淺諾微微頷首,致以歉意,雖然吳福榮一介布衣,但是對於李奇而言,就如同父親一般,故此樞密使上下任何人對於吳福榮都非常尊敬,其實不要說府內的人了,哪怕是朝中大臣、王公貴族,誰要得罪了吳福榮,那李奇可決計不會放過他的。

    吳福榮忙道:“七娘,你這就見外了,老朽都一把骨頭了,若是能幫上你們的忙,老朽高興還來不及了。”

    白淺諾微微一笑,又道:“今日請吳叔前來,是關於醉仙居集團拆分的事宜。”

    吳福榮一聽,眉頭稍稍皺了下,歎了口氣,又點了幾下頭。

    白淺諾道:“我們走後,醉仙居集團的將會只管酒樓方面的事宜,而醉仙居酒樓,將會交給小六子夫婦。”

    吳福榮忙道:“這如何能行,這麼大一筆錢,小六子如何能要,決計不能,決計不能。”

    白淺諾笑道:“吳叔,這是夫君的意思,其實再多的錢,也不足以償還當初你收留夫君的恩情。”

    吳福榮重重歎了口氣,道:“這李奇也真是的,當初老朽只是給了他一口飯吃,他就念叨了十幾年,這些年來老朽已經沾了他不少光,這一百萬倍恐也不止,他如今還要將醉仙居給吳小六,這---老朽決計不能要。”

    白淺諾見吳福榮面色堅決,於是道:“吳叔,你可不要忘記,小六子可是夫君的得意弟子,這做師父的給徒弟留些東西,這再正常不過了,而且,沒有誰比小六子更合適了。夫君也是希望小六子能夠打理好醉仙居,畢竟夫君曾今答應了王姐姐,一定會保留這塊牌匾的,如果只是單單送給小六子,那還不如送一筆錢給他。”

    吳福榮道:“可以交給小玉呀,小玉可比六子能耐多了。”

    白淺諾歎道:“原本夫君是打算交給小玉和小六子共同打理,但是阿南一定要跟夫君一塊走,在我這裡又哭又鬧,我逼於無奈,只能答應帶他們夫婦一塊離開。哦,小六子只是佔有大部分股份,但不是全部,這其中醉仙山莊的田木匠和田七會占三成股份,小六子占四成,王叔叔占一成,紅奴的幾個叔叔嬸嬸占一成,至於剩下的一成會給那些最早進入醉仙居的員工們,夫君的意思是。小六子主要是打理汴京的醉仙居,至於江南的醉仙山莊就就交由田木匠去打理。”

    吳福榮這才點點頭道:“如此安排甚妥,甚妥。”

    白淺諾又道:“我們在太師醫院的股份將會交給沈文一家人,而關於賭場、周家店鋪、大劇院、蹴鞠聯盟等等這些股份的話。因為夫君怕小六子管理不過來,所以打算等我們走後,都以低價賣給四小公子和周家,而得來的這些錢。將會全部捐給慈善基金會,慈善基金會和太師學院合作,用這筆錢去蓋建醫院、學院。而這些醫院學院是專門為那些在戰場上陣亡士兵的家屬準備,並且夫君還會撥出十萬貫來,這些學院、醫院將會對這些人永遠的免費,並且提供食住。

    而慈善基金會將會全部交給王叔叔打理,唉,有慈善基金會在,就可以增加王叔叔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即便夫君不在,也沒有人會去找他們麻煩的。”

    吳福榮點點頭道:“這老朽明白,老朽明白。”

    白淺諾道:“至於夫君的物業和土地,會將兩成交給你----。”

    吳福榮忙道:“老朽都一把年紀了,還要這些幹什麼。”

    白淺諾笑道:“夫君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夫君說了,這兩成土地可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那兩位年輕的小妾。”

    吳福榮老臉一紅,嘀咕道:“他記得還真多。”

    白淺諾咯咯笑了幾聲,又道:“沈文、小六子各占一成,紅奴的幾個叔叔嬸嬸會占兩成,兩成給王叔叔家,至於剩餘的兩成會個夫君的另外一個徒弟虞允文家,此外,夫君還留給他們一萬貫。還有就是關於粉筆、油漆、造紙廠等作坊,將會交給鄭華打理,其中烏有才、烏有華會占一部分,剩餘的就全部交給慈善基金會。”

    吳福榮點點頭,又問道:“那玻璃作坊呢?”

    白淺諾道:“玻璃夫君倒是沒有交代,想必他自有打算,哦,還有就是,夫君會把天下無雙的製作工藝告知樊樓,當年的樊老爺子對夫君也是有恩,這也是算是報答樊老爺子,不過夫君只是將工藝告知他們,具體配方還是醉仙居保留,所以即便樊樓不至於會威脅到醉仙居的生意,夫君這麼做的目的也是希望釀造出更美味的酒來,除了樊樓之外,夫君還是把秘方交給金樓的張春兒。”

    “張春兒?”

    吳福榮有些驚訝,告知樊樓,他還是能夠理解,畢竟當初全靠樊老爺子相助,李奇才度過難關的,但是張春兒和李奇可是一直不對頭。

    白淺諾倒也沒有解釋,道:“這是夫君安排的。”

    吳福榮點點頭,也沒有繼續追問了。

    白淺諾道:“大概就是如此,吳叔,你有什麼意見嗎?”

    吳福榮忙搖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吳家都沾了這麼多光,怎還有意見。不過,你們不帶些錢去麼?”

    白淺諾笑道:“看來吳叔你很久沒有管賬了。”

    吳福榮尷尬道:“老了,哪還有這精力。”

    白淺諾道:“其實該轉移走的,早就轉移走了。”

    吳福榮點點頭,“原來如此。”

    白淺諾從袖中掏出一個大信封來,遞了過去,“這裡面詳細的寫明該如何拆分醉仙居集團,就有勞吳叔你了。”

    “這也是老朽唯一能夠幫你們,你告訴李奇,老朽一定會幫他幫妥的。”

    “是,我一定會轉告的。”

    吳福榮稍稍動了下嘴皮子,“老朽是不是沒法再見李奇一面呢?”

    白淺諾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吳福榮忙道:“無妨,無妨,只要你們安全到達後,派人來支個信來給老朽就---就可以了。”

    白淺諾點點頭道:“一定,一定。”

    吳福榮又道:“那你們何時啟程?”

    白淺諾稍稍猶豫了下,“應該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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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帶我離開

    “七兒姐,吳叔走呢?”

    吳福榮剛剛離開不久

    白淺諾“嗯”了一聲,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小玉點頭道:“已經全部弄妥了,不過---。”

    “不過什麼?”

    白淺諾稍顯緊張,這時候任何一個意外都是致命的。

    “倒是沒有什麼大事。”,最近幾日小六子總是纏著他問東問西的。七兒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小六子嗎?”

    白淺諾輕輕鬆了口氣,搖頭道:“我告訴他,他肯定也會跟阿南一樣,又哭又鬧的,小六子性格衝動,如果他真的跟我們一塊去了,到時他一定會後悔的,再者說,吳叔就他一個親人,夫君無論如何也不會帶他離開的,其實話說回來,誰能輕易的捨棄繁華的汴梁,去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窮鄉僻壤生活呢?”

    說到這裡,她突然笑了一聲,“也就是你那傻夫君阿南,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演郭靖演傻了,到時後悔可別來找我哭。”

    小玉微微笑道:“七兒姐言重了,其實我和阿南都是乞丐出身,要不是李大哥,我們可能早就餓死街頭了,別說去窮鄉僻壤了,就算再過回乞丐的生活,我們夫婦也絕對無怨無悔。”

    白淺諾一怔,望著小玉,過得片刻,才笑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夫君會如此看重你們兩個。”

    就在這時候,魯美美突然走了過來,道:“白娘子,余莊來了。”

    白淺諾點點頭,又朝著小玉道:“小玉,你先去準備一下,我還還有些事要處理。”

    “是。”

    白淺諾與小玉別過之後。來到了後院余莊早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了,見白淺諾來了,急忙上前道:“小人見過夫人。”

    白淺諾點點頭,道:“怎麼樣?”

    余莊道:“上下皆已打點好了,只是最近這附近多出許多暗探,小人方才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進來的。”

    白淺諾道:“到時依計行事就是了。”

    余莊道:“那不知夫人打算何時出發。”

    “後天晚上。”

    ......

    ......

    王府後堂。

    “女兒不能再留在爹爹和娘身邊盡孝,實乃不孝,請爹爹、娘受女兒這一禮,原諒女兒。”

    王瑤跪在王仲陵和王夫人二老面前,淚眼婆娑。哽咽的說道。

    “三娘,你快些起來,快些起來,娘怎麼會怪你。”

    王夫人心疼的自己的女人,趕緊起身,扶起王瑤,道:“我要怪呀,也是怪那李奇,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真是讓人看不明白,要知道他要拐跑我女兒,我就不該讓你進他李家的們。”

    王仲陵皺眉道:“你嚷嚷個什麼。萬一讓人聽見了,那可就糟糕了,我說你一個婦人懂什麼,李奇這麼做當然有他的原因。”

    “我是婦人那有怎樣。我女兒都要離開我了,你還不准我發幾句牢騷麼,你王仲陵倒是一個大男人。那你說說李奇這麼做是為什麼?”

    王夫人可是非常剛猛的,一對鳳目向王仲陵一瞪。

    我要能明白,那我現在就成少宰了。王仲陵嘀咕了一句,但是這不能說出來,那會影響他在妻子心中那充滿智慧的形象,於是道:“這朝中爭鬥,與你說你也不明白,再說了,你在這嚷嚷也沒有用,這事已經無法改變了。”說著他又向王瑤道:“三娘,爹爹其實也想與你一塊去,但是你還有這麼多弟弟妹妹,還有這麼多親人在這裡,我們不能不考慮他們,希望你也能夠明白。”

    王瑤忙道:“女兒明白,女兒又怎敢讓爹爹跟著女兒一塊去受苦。”

    王夫人滿面淚珠,握住王瑤的雙手,邊哭邊道:“娘又怎捨得讓你去那邊受苦啊。”

    王仲陵道:“你又不是不瞭解李奇那小子,那小子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人麼,你放心,三娘跟著李奇一定不會受委屈的。”

    王夫人聽著心裡更是怒不可遏,“你怎麼盡幫那話,究竟是誰才是你親生的。”

    王仲陵見妻子發飆了,心裡怕怕,嘴角抽動了幾下,忙道:“好好好,李奇就是一個混蛋,他拐跑了我們最疼愛的女兒,這你總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

    ......

    ......

    在皇宮的西北角有一座校場,這裡就是殿前司的大本營,侍衛步主管城外,他們的大本營在城外,而侍衛馬主管城內,故此他們的大本營在城內,而殿前司主管大內,故此他們的大本營就在皇宮內。

    雖然趙楷御駕親征帶走大部分殿前司的士兵,但是這裡還是留有不少人。

    “駕---。”

    這一日上午,正當殿前司的士兵們在操練時,一隊人馬飛馳而至。

    那指揮使轉頭一看,急忙迎上前去,向馬上那人道:“卑職參見少宰。”

    來人正是當今少宰秦檜。

    秦檜從懷裡掏出一塊老虎形狀的權杖,一臉嚴肅道:“從今日起,你們隨時待命,聽候我的調遣。”

    那指揮使一看這權杖,急忙單膝跪地,“卑職遵命。”

    ......

    ......

    杭州。

    醉仙山莊繁華依舊,更勝往昔,門內門外行人絡繹不絕,才子佳人多不勝數,現在連官府接待外賓一般都安排在醉仙山莊,說是天下第一莊,恐怕也無人會反對。

    而在醉仙山莊的半山庭院中,一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站在桌前,粉嫩的小手握著一支小毛筆在白紙上寫著什麼。

    這個小女孩正是李奇和李師師的女兒---李見素。

    雖然李見素才五六歲,但是她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美貌,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眉宇間卻又帶著幾分靈氣,隱隱可以看到李奇的影子。顯然她繼承了他父母的優良基因。

    而在她身後的不遠處還坐著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婦,這位少婦就是李師師,她一手托著下巴,呆呆的望著女兒,不自不覺中,突然掉下兩滴淚珠來。

    “唉---!”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歎息,李師師一怔,急忙抹了臉,回過頭去。“姐姐。”

    來人正是李清照,她走上前來,望著李見素,輕歎一聲,“你這又是何苦了。”

    李師師沉默不語。

    李清照道:“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李奇好,但是素素是無辜的,她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卻只能待在這半山上,身邊連一個玩伴都沒有。這會對她造成非常大的傷害。”

    原來自從上回李奇來過之後,李見素不但沒有變好,反而因為李奇的不辭而別,變得更加孤僻。很少與人說話,連笑都很少笑,一天到晚不是寫字就是彈彈琴,不過她在琴藝方面的天賦。就連李師師也是自歎不如。

    淚水靜靜的流過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李師師道:“姐姐,朝中險惡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如果這消息傳出去,我們都無法預計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若是只有我一個人,我當然不會讓素素受這麼大的委屈,但是還有七娘她們,我不能因為素素一個人,而連累李家這麼一大家子人。”

    李清照閉目輕歎一聲,她哪裡不明白,但是她實在是不忍看著李見素這麼下去。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子走了進來,行禮道:“夫人,南總管求見。”

    這女子就是李奇留給李師師的保鏢,而他口中的南總管自然就是南博屠。

    李師師一愣,道:“讓他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南博屠就挺著大肚子走了進來,如今說他和是南博萬是孿生兄弟,也沒有人不會相信了。

    “小人南博屠參見夫人,見過李娘子。”

    南博屠來到李師師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李師師好奇道:“南總管,你來這裡有何貴幹?”

    李奇臨走時,可是再三吩咐過南博屠,讓他們聽候李師師的調派,但是沒事的時候,儘量不要去打擾李師師母女,所以南博屠很少來這裡。

    南博屠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函來,道:“夫人,這是大人送來的急信。”

    李師師一聽,急忙接過信來,拆開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她眼中閃爍著震驚,但是震驚當中又帶有一點點喜色。

    李清照見李師師看得怔怔入神,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妹妹,出什麼事呢?”

    李師師仰起頭來,臉色的淚痕還沒有褪去,新的淚水卻又流了下來,但是這些新的淚水,代表的不是悲傷的過往,而是希望的未來,“夫君要帶我們離開這裡。”

    李清照雙目一睜,透著驚訝的神色。

    南博屠道:“還請夫人儘快準備一下,明日拂曉時分,小人就是來這裡接夫人離開。”

    他仔細交代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南博屠剛一離開,李師師看向李清照,張了張嘴,忽見李見素走了過來,輕輕拉了下李清照的袖子,李清照低下頭來,問道:“素素,有什麼事?”

    李見素將一張宣紙遞給李清照。

    李清照笑道:“素素這麼快就寫完了,好,你先去裡面洗洗手,乾娘先看看,待會再教你。”

    李見素點了幾下小腦袋,然後看了母親一眼,就向屋內走去。

    李清照打開那張白紙一看,突然道:“看來這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李師師探過頭去一看,這李見素的老師可是李清照,雖然年紀非常寫的多麼的飄逸、靈動,但是卻寫的是非常整齊、漂亮,一個個娟娟小字,至少比他父親強了不只十倍,可以倒數第三個字的最後的一捺,拖的太長,這是一個很明顯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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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還是那熟悉的味道

    東京汴梁。

    “酒保,一斤熟肉,一斤好酒。”

    “好嘞,客官請稍等片刻。”

    “哎,文雨兄,文雨兄。”

    “季風兄?你在這裡幹什麼?”

    “哈哈,文雨兄的這個問題真是讓人難以回答,我在這酒肆,除了吃飯喝酒還能幹什麼,對了,你這是急著去哪裡?”

    “哎呦,我說季風兄,這時候你還來這裡幹什麼,走走走,咱們上醉仙居去吃。”

    “醉仙居?那地方可不是咱們這些寒門子弟去的。”

    “嘖,你難道沒有聽說麼,醉仙居今早就貼出告示,為了慶祝我們大宋收復燕雲和河套地區,今晚醉仙居的酒菜一切都免費,而且還送禮物,人人有份。”

    “啊?免費。”

    “可不是麼,快點走吧,去晚了可就沒有位子了。”

    “是是是。”

    “客官,客官,你的酒,客官---直娘賊的,怎麼又是這樣,這已經是第三波點了酒菜卻突然離開的客人了。”

    這一日傍晚,各大酒樓、酒肆都是門可羅雀,生意是一落千丈。

    這客人都跑到哪裡去呢?

    都跑去汴河大街了。

    站在汴河大街,遠遠望去,只見醉仙居所在的位置,密密麻麻一片,人山人海,從東望不到西,從西望不到東。

    在北方大捷的消息傳來後,各大酒樓都及時打著為國慶祝的幌子,拿出一些優惠政策來吸引顧客,還別說,這一招真是太好使了,每家酒樓都是爆滿,百姓們都高興,天天上酒樓慶祝。酒樓老闆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唯獨醉仙居一直沒有動靜,還是跟以往一樣。

    醉仙居的老顧客是非常不滿,人家都在搞優惠,你們醉仙居這麼有錢,竟然連個折扣都沒有,太不像話了。

    但是今日之後,恐怕沒有人會這麼想了。

    優惠?折扣?送幾盤涼菜?

    這是我大醉仙居幹的事麼?忒也丟人了,我堂堂醉仙居還不至於墮落到這種地步,咱們乾脆一點。直接免費,不但免費,沒有搶到位子的人,我們還送禮物表示歉意。

    什麼叫做財大氣粗,這就叫做財大氣粗。

    普天之下,還有哪個開酒樓的敢如此揮霍。

    門外尚且如此,門內更是不得了了,擠得是水泄不通,這可能是繼李奇說三國之後。醉仙居最爆滿的一次,因為再美味的食物,也沒有“免費”二字更加吸引人。

    “一個個來,不急不急。人人有份啊!”

    酒吧南哥混跡多年,弄到現在,還是幹回了老本行,站在門前。吆喝著嗓子,可是任憑他如何吆喝,百姓們兀自非常激動。

    這醉仙居送的禮物。可不是尋常禮物,一包糖就解決問題了,那鬼來排隊。

    送的可是天下無雙。

    天下無雙自從面世以來,就一直非常昂貴,尋常百姓根本喝不起,也就是路過的時候問問那酒香味,天下無雙問世十餘年,但是汴京很多百姓都只聞其香,不知其味,所以一聽醉仙居開始贈送天下無雙,紛紛趕來,就算是派到天光,也得弄一壺回去嘗嘗鮮,究竟這喻為天下第一的美酒是一個啥味道。

    不僅僅只送天下無雙哦,還有一塊奶油蛋糕,貼心的醉仙居還送盒飯,大家辛辛苦苦來此排隊,肯定沒有吃飯,乾脆就送盒飯,這盒飯內容也是非常豐富,豬排飯,有青菜有肉,反正是應有盡有。

    這禮物都這麼豐富了,那這裡面的免費餐,自然是不在話下,當然,雖然說酒菜免費,但也不是說由著客人點,那客人還不往死裡點,把一個月的量都給點了,吃不完還可以打包回去,這都是醉仙居早就弄好的,你坐下來等吃就行了,雖然如此,但是每道菜式可是非常有意義,乃是最近十年內,醉仙居推出的二十到招牌菜。

    招牌菜嗎,每一道都是價格斐然。

    這一頓免費餐絕對值了。

    特別是醉仙居的老主顧們,因為每一道招牌菜都代表著醉仙居的一段光榮歷史,而現在已經有很多招牌菜淘汰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是吃厭了,但是時間一久,他們又懷念那種味道,只可惜醉仙居已經不做了,但是沒曾想到今日還能吃到這種味道,所以他們吃著美味,回味的不是味道,而是醉仙居這十餘年來成長的故事,這感覺非常奇妙,也非常令人感慨。

    仿佛醉仙居開張時那奇特的剪綵儀式還是發生在昨日,李師傅還只是留著一頭怪異的短髮。

    也只有這熟悉的味道,才能讓人回味無窮。

    那麼這一道菜自然就是醉仙居翻身之寶,臭豆腐。

    看到這黑黑的臭豆腐,每個人心中都想到了同一個人,就是那個留著一頭短髮,站在街上炸豆腐的男人。

    聞一聞,還是那熟悉的味道啊!

    這臭豆腐一出,不得了了,整個大廳都彌漫著臭豆腐的味道。

    有人喜歡這種味道,也有人討厭這味道。

    但是今日大家都很捧場,不管喜不喜歡,這臭豆腐一出,氣氛立刻推向了**,無數人興奮的大叫起來,這可以說是醉仙居繼重新開張那一年後,再度推出臭豆腐。

    深吸一口氣,初聞臭氣撲鼻,細嗅濃香誘人。

    輕輕一咬,焦脆而不糊、細嫩而不膩。

    不管是舌尖上,還是心理上,都是那麼的回味無窮。

    左邊的一張圓桌上,只見一個青衫男子向身邊一個樸實的老者問道:“張員外,據說這醉仙居的第一批臭豆腐就是從你那裡買的豆腐。”

    這張員外就是當初的張三叔,他也是跟著李奇發達的,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只不過他生性憨厚,非常低調,穿的跟以前都沒啥差別,就是少打了幾個補丁而已。但是尊稱一聲員外,一點也不為過。

    張三叔笑呵呵的點點頭。

    那青衫男子急忙問道:“那你一定知道是當時發生的許多故事吧,快與我等說說。”

    在坐的其餘人也紛紛要求張三叔說說這臭豆腐的故事。

    張三叔畢竟上了年紀,也喜歡回味以前,今日見大家興致這麼高,於是就緩緩道來,可是這一時沒留神,就把李奇當初如何為臭豆腐造勢,忽悠大家,以成本幾十倍的價錢將臭豆腐賣給大夥的事給說了出來。

    那些上當的人一聽。紛紛大罵李奇這個奸商,成本的幾十倍,這---這真是太坑人了啊。

    張三叔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說漏嘴了,急忙閉嘴,打死也不繼續說下去了,畢竟李師傅可是幹了不少坑蒙拐騙的事情,要是再繼續說下去,弄不好司法院就會介入了。

    這臭豆腐過去之後。第二道菜自然就是鴛鴦鍋,如果說李師傅是靠著臭豆腐賺的第一桶金,那麼這鴛鴦鍋就是讓李師傅徹底在東京站穩腳跟的利器,當初李師傅就是憑藉這鴛鴦鍋為醉仙居重新開張打響第一炮的。不過這一道菜倒是一直保留至今。

    但是今日的鴛鴦鍋,全部是採用復古的鐵鍋,現在鴛鴦鍋已經都是採用馬口鐵了,所以這吃上去非常有味道。翻滾的湯汁,燙著薄薄的羊肉片,總是讓人激動的難以自拔。往往就急不可耐的將還沒有完全燙熟的羊肉給吃進了嘴裡,還大呼痛快,回到家就等這起反應吧。

    “說到這口鐵鍋呀,那其中可是有不少故事,就說當時李師傅來到我的鐵匠鋪,這一出手就是一錠大銀子。”

    說話這人正是城郊鐵匠鋪的劉鐵匠,當然,現在得叫劉員外,如今火鍋盛行,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世上最好的廚房鐵具,就是劉鐵匠的鐵匠廠打造出來的,就連汴梁的達官顯貴都跑去他這裡買鍋子。

    “披薩。”

    忽聽人驚呼一聲,只見一塊塊五彩斑斕的圓餅呈上桌來。

    一看到披薩,大家想到的卻不是李師傅,而是與披薩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三國演義》。

    當初醉仙居被翡翠軒逼入窘境,李師傅才不得推出什麼披薩日,又拿出三國演義,這才緩解翡翠軒帶來的危機。

    所以大家一看到披薩,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三國演義》。

    只見一個鬢插紅花的白麵公子,跳上椅子,大聲嚷嚷道:“各位,各位,今日既然大夥興致這麼高,那麼我與大夥說一回三國演義如何?”

    這廝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高衙內,這麼熱鬧的場面自然少不了四小公子,他們倒不是貪圖這點點小錢,純粹的為了醉仙居這熟悉的氣氛而來,也只有醉仙居才能有此氣氛。

    “好!”

    大夥齊聲叫好。

    高衙內看到如此場面,心中大呼遺憾,沒有穿他的諸葛戰袍來。

    洪天九兀自蹲在椅子上,興奮道:“哥哥,你打算說啥?”

    “當然我諸葛聖人的草船借箭。”

    高衙內雙手叉腰哇哈哈道。

    洪天九不滿道:“可是我們更想聽三英戰呂布。”

    “對對對,三英戰呂布。”

    其餘人也紛紛叫嚷起來。

    高衙內見大夥一致要求三英戰呂布,立刻改口道:“好,我就說一個三英戰呂布。”

    氣氛立刻安靜下來,雖然外面還是那麼的熱鬧。

    高衙內清了清嗓子,又輕輕撫摸了下鬢上紅花,才朗聲道:“欲知詳情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

    剛才是安靜,現在是寂靜。

    哎呦,我怎麼把結束語先給說出來了。高衙內自己都愣住了,原來當初他就對李奇這句話怨念最深,所以一說到三國,他就潛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好!”

    突然大廳中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喝彩聲來。

    在最開始李奇說三國時,但凡聽到這一句話,每一個人都有殺了李奇的衝動,所以整篇三國說下來,每一個人都對這一句話印象最深刻,這絕對是拉仇恨不二法門。

    但是今日聽來,大家卻覺得非常開心,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也能行。

    高衙內有些搞不懂了,但這就是他最擅長的,不管做錯作對,總是那麼的拉轟、出彩,這一點就連李奇都自愧不如,看到眾人的喝彩聲,他也稀裡糊塗的笑了起來,待掌聲稍落,才道:“常言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還是那熟悉的味道!還是那麼二的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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