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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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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1 10:06: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牌雲集


    這第一日所發生的一切,僅僅是一個預熱而已,畢竟那時還有許多人躲在某一個旮旯裡研讀三國演義,有些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有些就是為了挑刺。過了幾日,三國演義狂潮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愈演愈烈,每隔一刻,就會來一撥人向李奇詢問這第二冊啥時候出,而且還有許多人帶著各種奇葩問題上門來請教,善惡各半。

    面對眾人各種無厘頭的問題,李奇只能疲於應付,一天到晚,就只聽到三國演義,三國演義,李奇感覺再這麼下去,自己遲早會瘋了,索性躲到作坊裡去了,安心籌備學院的事宜。

    倒還別說,這三國演義的面世,對於學院還真是起到了不俗的效果,開始有更多的人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蔡京所創辦的學院上,也有許多有才之士上門毛遂自薦。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粉筆終於趕在學院開學之前給研發出來了,而且那黑板漆也差不多快要調製好了,李奇這幾日可是整日與那些工匠待在一起,親眼見證了粉筆的誕生,雖然只是一根小小的粉筆,但也讓他高興了好一會兒,打心裡的佩服對這些工匠。

    當然,在研製粉筆時,鄭全和那二位師傅也在偷偷進行玻璃的研製,相對於粉筆來說,這才是李奇最關心的事,四人經常秉燭夜談,討論有關於化學方面的知識,李奇可是理科生呀。高中的化學知識在這年頭足以稱霸全世界了。

    鄭全等人原本瞧他年紀不大,而且又是廚師出身。以為他對這方面不是很瞭解,但是經過幾日的交談以後,才知道原來自己才是那井底之蛙,三人也都是好學之人,平時最愛從李奇哪裡偷師了。

    李奇也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故此也沒有藏著掖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一日。李奇起床以後,就直接跑到了季紅奴的屋前,敲了敲門,但是卻無反應,暗道,奇怪,這麼早上哪去呢?難道她忘記今日所有被錄用的老師都得去太師府開會麼?正巧見到平時照顧季紅奴的女婢從旁經過。立刻上前詢問道:「紅奴不在屋麼?」

    那女婢答道:「紅娘子昨晚與七兒姐一同去白府呢。」

    雖然二女那層窗戶紙已經被捅破了,但是二女卻很有意識的不同時跟李奇待在一起,特別是季紅奴,平時見到李奇又開始臉紅了,這讓李奇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呀。

    李奇知道她們倆肯定是想一塊去太師府,所以也不擔心了,從魯美美身邊強行把馬橋拽了過來,準備去太師府開會。

    出了大門,只見一個打扮寒酸、卻十分乾淨整潔的書生站在門前。這人正是歐陽澈。那日面試完後,李奇便讓吳福榮收留了他。既然是李奇安排的,吳福榮自然不敢怠慢,於是從家中挪出一間房來,讓歐陽澈住下,每日三餐自然也不在話下,這令歐陽澈心裡很是感激,曾三番兩次希望能來醉仙居幫下忙,但是卻被吳福榮給婉拒了,如今醉仙居哪一個酒保干的不是技術活,歐陽澈這一個書生還真是幹不來。

    李奇這段日子由於太忙了,故此也沒有與他交談,只是前幾日,讓吳福榮告訴他,今日要去太師府開會,讓他早點來秦府,與他一同前去。

    歐陽澈見李奇出來了,趕緊行禮道:「布衣歐陽澈見過官燕使。」

    讀書人嗎,這些繁瑣的禮節可是他們的最愛,也就不會跟著別人稱呼李奇為李師傅了。

    李奇呵呵笑道:「從現在開始,你應該叫我李副院長了,我就叫你歐陽先生吧。」心裡卻道,馬拉巴子,怎麼我老是與個副字有緣啊。

    歐陽澈倒也不是迂腐之輩,頷首道:「是。」

    「咱們邊走邊說吧。」

    三人上了馬車以後,李奇隨意問道:「你這段日子在吳大叔家裡過的還好吧?」

    歐陽澈笑道:「吳大叔對我很好,歐陽心中很是感激。」

    「那就好。」

    李奇呵呵一笑,又在與他就學院建設一事交流一番,他發現這歐陽澈也有一點陳東的味道,心直口快,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不同之處,在於他沒有陳東那般傲氣,一開口就好像眾人獨醉他獨醒一般,令人恨得是牙癢癢。

    交談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太師府。蔡勇早已經在門前恭候,立刻將三人迎了進去。

    李奇問道:「蔡管家,太師起床了嗎?」

    蔡勇點頭道:「老爺早就起來了,不過現在正在與二爺談話,老爺已經吩咐我,若是你來了,他還沒有談完的話,就先請你去後堂。」

    李奇是提早來的,他以為自己算是最早的,可是進到後堂,卻發現還有一人比他更早,此人正是太師府的大仇人,陳東。

    這蔡勇倒也夠直接的,連杯茶都沒有給他。由此可見太師府上下有多麼的恨他。

    李奇見到這一切,也只是苦笑的直搖頭。

    陳東見李奇進來了,趕緊起身行禮道:「陳東見過官燕使。」臉上絲毫看不出一絲不悅之意,想來他的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李奇又在糾正了一遍稱呼,而後笑道:「陳東,你為何恁地早就來了?」

    陳東道:「我是想就當日面試一事來向來副院長道歉的。」

    「道歉?」

    「那日陳東回去以後,仔細想過副院長的那番話,發現陳東的確做的不對。原以為副院長不會錄用我,但是卻沒有想到副院長還是給了我一次機會,陳東心中有愧。特地提早前來,想和副院長說什麼對不起。但是。這不代表我對蔡太師的看法有所改變。」

    蔡勇怒哼一聲。

    操!你丫不說這最後一句話會死呀。李奇翻了個白眼,轉移話題道:「好了,我讓你能來,是因為你的能力,而非其它,此話也別再說了。哦,這位是歐陽澈,以後你們二人就是同事了。不過你們二人還是少接近為妙。」

    歐陽澈和陳東二人皆是一愣,又異口同聲道:「這是為何?」

    李奇沒好氣道:「你們二人臭味相投,性格簡直一模一樣,倘若整日還混在一起,那還不得變本加厲,所以你們二人平時沒事,最好別閒談。我真怕你們會談出禍端來,一人坐一邊吧。」

    陳東和歐陽澈互望了一眼,眼中儘是迷茫,但也沒有多說,依言坐下。

    蔡勇見李奇將陳東訓了一頓,心裡很是痛快征途。忙叫人斟茶,點心、水果一一呈上。

    李奇堂而皇之的坐在上座,瞥了這二人一眼,見他們都把頭各朝一邊,心裡暗自偷笑。

    過一會兒。又來了一人,此人正是李奇的頭號「情敵」許先。他這人挺有危機感的,而且十分珍惜這份工作,故此才來的這麼早,可是當他見到李奇三人時,心中又是暗自叫苦,埋怨自己來晚了。此人雖然呆板,但是貴在老實,而且出身不好,也正是因為這兩點,李奇才錄用他的。、

    不過這許先還是真夠書獃子的,開口就是什麼孔曰、孟曰的,就連陳東和歐陽澈都是苦笑的直搖頭。

    又過了一會兒,那些被錄用的老師也陸陸續續趕來了,後堂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但是談論最多的並非學院,而是近日風頭正勁的三國演義,這令李奇好生鬱悶。

    正當大家爭論不休時,門外進來一人,登時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那人,目光變得狂熱起來。能讓這些書生們如此崇拜的,除了張擇端還會有誰。

    「學生見過張大學士。」

    眾人紛紛上前行禮,神情甚是恭敬。

    張擇端倒是不在意這些,笑著點點頭,忽然見到陳東也在其列,呵呵道:「陳東,想不到你也來了,有趣,有趣啊。」

    李奇哈哈道:「有摩擦才會有火花嗎。」

    張擇端一拱手,笑道:「想必這也是出自官燕使之手。」

    李奇又是哈哈一笑,算是默認了。

    張擇端將李奇拉到一邊,小聲道:「官燕使,你上次給我那教材真是了不得呀,想不到這素描如此深奧,我這幾日一直在家練習,但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待會你能否上寒舍一趟,指點一二。」

    李奇爽快道:「行。待會開完會就去。」

    「多謝,多謝。」

    那些書生見李奇和張擇端如此要好,紛紛感到很是困惑,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這二人怎麼會走到一塊去,但是得知張擇端也會來學院當老師後,心中很是興奮,若是他日能得張擇端指點一二,那可真是受益匪淺呀。

    正當眾人興奮之際,又見王仲凌帶著幾個青年走了進來。

    眾人又忙上前行禮。

    王仲凌嗯了一聲,一把抓著李奇,哈哈道:「賢侄,這幾位可都是我工部的後起之秀,算術方面個個都是好手,我今日就把他們交給你了,你可得履行諾言,將你的那些啥公式教給他們啊。」

    這年頭的理科生難找,所以李奇故技重施,用忽悠張擇端的招數,又從王仲凌那裡忽悠來幾個理科高材生來。笑道:「王叔叔請放心,我一定會將平生所學盡數傳授給他們。」

    眾人見了,腦袋都有些發暈了,就算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也萬萬想不到工部竟然都會派人向李奇取經,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見從外面進來三位女人,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正是那白淺諾、封宜奴和季紅奴。

    眾人猛吸一口冷氣,皆是呆若木雞。

    這個學院真是大牌雲集,實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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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1 10:06: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會議(上)


    也不知道這三位大美女是早就串通好的,還是默契使然,反正今日三位美女的打扮都是簡樸,但是卻也不缺乏亮點,特別是封宜奴,去掉了那華麗的紅袍,金光閃閃的金釵,素顏視人,頭髮簡單的挽起,木讚斜插上,身著一襲青色長裙,少了一份華貴,卻多了一份平易近人,看上去倒是別有一番風味,讓人眼前為之一亮。

    平時能見其一就算幸運了,今日一次性就見到三位不同風格的大美女,眾人心臟都有些接受不了呀。

    李奇見到眾人呆滯的表情,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暗自偷笑,你們肯定想不到其中有兩位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吧,嘿嘿。

    「七娘也來了?」王仲淩眉頭一皺,嘀咕了一句,又朝著李奇小聲道:「賢侄,你沒有叫小女來吧。」語音中很是緊張。

    我倒想,可是你的寶貝女兒願意來麼。李奇笑道:「當然叫了。」

    王仲淩大怒,沉聲道:「當真?」

    李奇呵呵道:「不過令嬡她自個不願意來。」

    王仲淩長出一口氣,道:「看來小女還是沒有忘記為父的教導呀。」

    你這胖子可把你女兒給坑苦了。李奇稍稍搖了搖頭。又聽得王仲淩自言自語道:「奇怪,白相怎會允許七娘來此呢?」

    李奇輕咳一聲,小聲道:「王叔叔,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皇上是非常支持太師的學院哦。」說完他便朝著三女走去。

    王仲淩眼中精芒一閃,又沉思了起來。

    李奇走上前朝著三女拱了拱手。打了聲招呼,目光中卻是帶著幾分責備的意味。

    白淺諾自然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撇開他去找封宜奴了,狡黠一笑,乖巧的回了一禮。

    李奇微微白了她一眼,然後朝著封宜奴道:「天道酬勤,隻要你努力了,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很明顯,他對封宜奴的改變也表示認同。

    「謝謝。」封宜奴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一絲激動和感激,從今天開始,他終於可以揮去心中的陰霾,迎接她期待已久的生活。

    「不客氣。」李奇微微一笑,朝著眾人道:「諸位,封娘子我就不介紹了,想必大家早見過了。這位乃是當今右相之女,東京第二才女白淺諾,而這邊這位就是被你們一路罵過來的紅娘子,季紅奴。」

    這個介紹法還真是別樹一幟呀。張擇端是笑而不語。

    封宜奴很早就名動京城,所以大家都也認識,而白淺諾更是有著東京第二才女之稱。眾人也都見過,就是季紅奴才剛出來不久,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李奇話音剛落,就有一部人低下了頭。陳東臉上也是微紅,神色稍顯尷尬。

    季紅奴也是雙頰生暈。她不知道李奇為何會這麼說,但是她深信李奇這般做定是為了她好。

    李奇一眼掃去,暗道,還挺多的。呵呵一笑,又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們一定要和睦相處,因為你們都是太師學府裏麵的一份子。」

    眾人皆是大驚失色,麵麵相覷。

    許先疑惑道:「難道學院還招收女老師?」

    李奇點頭道:「我記得你們麵試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我們學院一視同仁,不以出身或者是性別論人。」

    三女微微欠身,落落大方向其餘人行了一禮。

    眾人微微一怔,趕緊回禮。心裏卻想,這個學院還真夠特別的。

    由於三位美女的出現,弄得眾人都很拘束,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些讀書人臉皮也忒薄了吧,要是高衙內和小九他們在這裏,估計早就衝上去了。李奇暗自歎了口氣。

    「張學士,王叔叔,你們怎麼也來了?」

    白淺諾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拉著封宜奴和季紅奴朝著張擇端和王仲淩那邊走去。封宜奴和季紅奴朝著張擇端和王仲淩行了一禮。

    張擇端哈哈道:「我與你們來此的目的一樣,至於王侍郎,倒也差不了多少。」

    王仲淩呵呵一笑,將此行來的目的跟三女解釋了一遍。

    他們幾人聊開,屋內那尷尬的氣氛也隨之散去了,但是由於蔡京還未來,所以會議還沒有開始,大家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話題自然離不開這詭異的學院。不過陳東和歐陽澈二人還真是聽從李奇的良言,至始至終二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李奇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養精蓄銳,偶爾偷偷向白淺諾拋幾個媚眼,弄得那小妮子好生尷尬。

    過了一會兒,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蔡京與高俅一同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眾人立刻來到中間行禮道:「草民(學生)見過蔡太師,高太尉。」

    「好好好。」蔡京點點頭,笑道:「諸位今日能夠前來,老夫十分開心,以後還得依仗各位,招呼不周,還請見諒。」倘若以往,他如何會對一群窮酸書生說這番話。

    「豈敢,豈敢。」

    蔡京哈哈一笑,一目掃去,朝著高俅小聲道:「太尉,老夫沒有說錯吧,李奇那小子可沒有令咱們失望呀。」

    高俅笑道:「不錯,不錯,的確有些意思。」

    二人先是朝著張擇端和王仲淩走了過去,蔡京感激道:「正道,仲淩,真是謝謝你們了。」

    張、王二人子所以會來此,大部分原因乃是出於私心,所以對於蔡京這句客套話,倒還感到有些汗顏。

    四人寒暄了一番,蔡京又走到李奇身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李奇。這段日子可真是辛苦你了,唉,除了皇上以外,老夫就欠你最多了。」

    其實你已經給了我不少好處,隻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李奇頷首道:「太師見外了,此乃天大的好事,李奇能夠參與其中,已是莫大的榮幸。說起來,李奇還得謝謝太師能夠讓李奇參與進來。」

    這會說話。高俅笑著搖搖頭,手往身後幾人一指,道:「你要的人,我已經幫你找來了,他們幾人無論是蹴鞠、還是其它方麵都是非常了得。」

    李奇早就注意到了這幾人,從身材上來看。的確是個當教練的材料,頷首道:「多謝太尉。」

    高俅手一抬,道:「謝就免了,我這也是在幫自己。」

    李奇微微一笑,又見眾人都戰戰兢兢的,立刻朝著蔡京道:「太師。可以開始了嗎?」

    「此次會議既然是由你發起的,自然由你說了算,老夫和太尉坐在一旁聽聽就是了。」

    蔡京說著也不等李奇答話,便與高俅坐到一邊去了。

    日。你丫也太沒有責任感了吧。李奇暗自鄙視這臨陣脫逃的老頭,但事已至此。他也隻好硬著皮頭上了,朝著眾人道:「諸位請坐吧。」

    眾人紛紛落座。而封宜奴三位女子則是坐到側邊的一張小桌子旁。

    李奇輕咳一聲。拱手朗聲道:「首先,我代表太師以及我本人歡迎大家加入太師學府這個大家庭,以後大家便是一家人了。」

    頓了頓,他又道:「如今北方烽火四起,百姓流連失所,苦不堪言,太師心有不忍,希望能為盡自己微薄之力,為那些失去家園的百姓做一點事,其仁慈之心,可昭日月,這也是太師創辦太師學府的初衷,下麵就有請太師學府的院長,蔡太師為我們說上幾句話,大家鼓掌歡迎。」說著他還帶頭鼓起掌來。

    眾人還呆了下,才紛紛鼓起掌來。

    蔡京沒有想到李奇會來這一招,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李奇這番話又讓他說不出受用,站起身來,投桃報李道:「李奇這番話,老夫受之有愧呀,唉,老夫已到古稀之年,所剩日子也不多了,隻求能在餘下日子為咱們大宋百姓做點事,此等小事,實在是不足掛齒,其實要說起來,這太師學府多虧李奇挺身相助,才能建起來,老夫心懷感激。如今老夫隻希望各位能與李奇同心協力,辦好這太師學府,那便足矣,多謝,多謝。」

    「太師此番話真是金玉良言,我等受益匪淺呀。」李奇又帶頭鼓起掌來,掌聲久久不息,僅憑蔡京拿出來的錢,這掌聲也是應該的。

    蔡京又連道了幾聲謝,微微朝著李奇打了個眼色,示意交給你了,然後才坐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李奇壓壓手,朝著蔡勇道:「蔡管家,勞煩你叫人把契約和資料拿上來吧。」

    蔡勇點了下頭,朗聲道:「拿上來。」

    很快,十餘名女婢人手拿著幾張白紙走了上來,又給在坐的眾人一人發了一份。李奇道:「這裏一共有兩份資料,上麵那份的是你們的僱傭合同,其實嚴格來說,你們還不能算是太師學府的老師,隻有簽下這份僱傭合同,你們才算是加入了這個大家庭。

    我們太師學府為了招納更多的有才之士,給出的待遇可謂是冠絕京城,凡是來我們太師學府當老師的,其每個月能領取一貫錢酬勞,包一日三餐,外地來的或者是家庭困難的老師,還能夠申請學院的床位。另外,我們每七日還有一天假期,逢年過節也都有相應的福利。

    我這裏特別要提一下,諸位請看第十二條,上麵寫著凡是新來的老師,須得先經過三個月的試用期,合格者才會被正式錄取,在試用期內,你們每個月也能領取五百文錢的酬勞,而且,雙方都可以隨時,無條件的解除合同,也就說,你們若是不想幹了,隨時都可以辭工,反之,我們若是覺得你不合適,也可以解除僱傭關係。但是一旦正式被錄用了,就必須做足三年,三年以後,我們會按照優劣淘汰製度再進行一次篩選。好了,我就先說到這裏,大家請仔細的看一遍合約,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高俅聽罷,朝著蔡京小聲道:「太師,這小子還真一個奇人,行事風格雖然特立獨行,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總能給人帶來驚喜,就這一紙契約,裏麵也是大有學問呀,真得好好研究一番。」還不得不說,這高俅對於商業還真是有著超人一等的見解。

    蔡京笑著搖搖頭道:「不瞞太尉,我對這小子的驚喜早已經麻木了,若非有他,老夫也不會辦這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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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會議(下)


    封宜奴大概看了一遍那合約,笑道:「這些繁瑣的條約一看就知道是李奇弄的。」

    白淺諾驕傲道:「這是當然,除了李大哥誰還能想得到。」

    季紅奴表示贊同的點點頭。

    封宜奴打趣道:「好啦,姐姐知道你找到了一位如意郎君,我和紅奴妹子羨慕得緊,這總行了吧。」

    白淺諾俏臉一紅,道:「紅奴妹妹倒不會羨慕我,她的如意郎君可不比大哥差,紅奴妹妹,你說是不?」

    封宜奴面色一驚,隨即笑嘻嘻道:「紅奴妹子,原來你早已經有了意中人,不知是哪位大才子能博得我們紅娘子的芳心了。」

    季紅奴臉皮本來就薄,被二人這麼一說,耳根都紅透了,嘟嘴微微瞪了白淺諾一眼,道:「七兒姐,封姐姐說的是你了,你幹嘛又扯到我身上來,我不和你們說了。」

    封宜奴又朝著白淺諾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白淺諾嘻嘻笑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話音剛落,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來,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道:「認真點,想要淫濕,回家再淫。」

    三女轉頭一看,只見李奇皺眉盯著她們,紛紛都低下頭,個個滿臉羞紅。

    女人呀!李奇歎了口氣,然後走開了。三女瞧見他那副無奈的模樣,都偷偷笑了起來。

    過了半響。李奇見眾人看也看得差不多了,但是竟無一人提出疑問。這令他十分好奇,倘若在後世,肯定是問個沒完沒了的。只好問道:「大家沒有問題嗎?」

    大部分人搖了搖頭,就這待遇比起那賣身契來,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們豈會有意見,他們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充的。

    許先忽然舉手道:「在下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在下對太師學府忠心耿耿,是絕不會走的。所以能不能省去這試用期。」

    「我也不會走。」

    「我等誓死效忠太師學府。」

    靠!你們這些傢伙也忒虛偽了吧。李奇苦笑道:「對不起,這試用期是給雙方一個彼此瞭解的過程,所以不能省去。還有沒有其它問題,倘若沒有的話,那大家就請簽字吧,一式兩份,僱傭雙方一人一份。」

    眾人臉上微露失望。但也沒有再多說,接過女婢遞過來的筆,紛紛在契約上簽上自己的大名。李奇將收上來契約交給了蔡勇,笑著朝著眾人拱手道:「恭喜諸位正式成為了太師學府的老師。」

    眾人一聽,登時喜上眉梢,拱手回禮。

    李奇點點頭。又道:「如今你們手上還拿著的那份資料,便是我們太師學府的教學章程以及理念。由於太師學府成立的初衷與別的學院不一樣,那麼理念自然也是截然不同,我們的理念就是要讓我們的學生將來出去以後,能夠養活自己。這是最基本的。

    而我們教學章程一共分兩個階段,其一。就是基礎課,其主課程是語文和算術,語文的意思就是語言和文字;其二是專科,有道是術有專攻,基礎課程結束以後,我們會因材施教,希望能讓他們能在各自最擅長的領域裡發光發亮,為我大宋做出一份貢獻。」

    許先忽然道:「副院長,為何你這課程中,無論是第一階段,還是第二階段,都沒有《十二經》啊。」

    陳東點頭道:「而且別人都是寒窗苦讀十年,尚能有所作為,咱們這基礎課程才短短六年,未免有些太倉促了吧。」

    看來這都是一群頑固的儒教份子呀,以後有的忙咯。李奇面對眾人的質疑聲,淡然一笑,道:「你們應該知道,這太師學府大部分的資金都是由太師一人承擔,倘若等你們教會那些學生什麼九陰真經---。」

    許先糾正道:「是《十二經》。」

    「就十二經吧,還有那什麼五六藝的,等你們教會他們這些,我估計至少也得十五六年,我一共招了六百名學生,就算每人一日十文錢,那麼一天就是六貫錢,一年就是差不多兩千貫,那麼十年就是兩萬貫,這錢你們給啊?」

    兩萬貫?這個數字砸的眾人是暈頭轉向,哪裡還敢說半句不是,紛紛低頭不語。蔡京倒是泰然處之,一點也不為所動,畢竟這學府可不是他一個人出錢,六百名學生中有二百名已經被一些商人給預定了,他們也投了不少錢進來。

    李奇微笑道:「所以我們必須取其精華,去其糟糠,力求在最短的日子,教會學生們一些生存的最基本手段。還有,我不反對各位借用孔孟之道去幫助學生立言,立德,立行,但是我也不提倡各位在太師學府提倡儒家思想。」

    此話一出,全場人皆是大驚失色,驚詫的望著李奇。歐陽澈不解道:「這又是為何?」

    李奇答道:「因為第二階段的課程太過複雜,所涉及行業十分之廣,而儒家思想當中有一些會理論會阻礙某些學生以後的發展。我不是反對儒教,只是咱們的學府比較特殊,故此也得特別對待,而且,你們平時在教書的時候,一定要慎言慎行,因為你們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影響學生們的一生,所以你們一定不能帶著主觀思想去教課,要做到對知識的公正,公斷,公平。」

    說實話,李奇並不喜歡儒教,但是面對數十位儒生,他還真不敢說太重的話。

    許先聽的有些犯迷糊了,謹慎道:「副學院,你說這慎言慎行可有詳細規定。」

    真是一個書獃子啊。李奇搖搖頭道:「這若是明文規定,難免會阻礙你們教學。所以這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許先擔憂道:「那你能否具體與我們說說?」他真害怕自己因為一時失誤而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李奇沉思一會,道:「那好。我且問你。君子遠庖廚是何意?」

    眾人一聽,紛紛露出詭異的表情。暗道,他自己不就是廚子出身麼,他這不會是在給咱們使暗絆子吧。

    許先這人也比較單純,沒有想太多,隨口道:「那自然是君子不應當留在廚房這種殺生地方。」

    李奇一笑,朝著白淺諾問道:「白娘子,你素稱東京第二才女。不知你對這句話又有何見解?」

    白淺諾微笑答道:「此話乃是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孟子提出『君子遠庖廚』的原因,是為了藉著齊宣王『以羊易牛』的做法來勸告他,為君主者不應講霸道,而應講王道,以仁政統一天下,使天下人心歸服。孟子主要提倡的並非是君子不應當立於廚房,而是指的是君子見到那些牛羊被宰殺時的模樣,會心有不忍,作為君主更是要心懷對天下蒼生的不忍。」

    「說得好。」

    很多白淺諾崇拜者紛紛為之叫好。

    蔡京也是聽得頻頻點頭,道:「東京第二才女倒也不是浪得虛名,白相真是好福氣呀。只可惜是女兒身,不然定能成為我大宋之棟樑。」

    高俅點頭道:「是啊,康兒能有她一半好,那我便知足了,唉。」

    高衙內聽到這話得多傷心啊。

    陳東聽罷。滿臉敬佩,拱手道:「白娘子高見。陳東受教了。」

    白淺諾忙回禮道:「不敢,不敢。」

    幸虧有這丫頭幫忙,我連這句話出自哪裡都忘記了,沒文化裝逼真是一件苦力活呀。李奇心頭捏了一把冷汗,點頭道:「白娘子說的不錯。各位也應該都聽說了,我們太師學府還專門設置了廚藝這一門課程,倘若你們就如許先剛才那般所言,那些學生如何還願意去學習廚藝。但是,那些員外、富紳之所以願意出錢幫我們建設太師學府,就是希望我們能幫他們培養出一些廚藝精湛的大廚來,可是你們的一句話,就讓你們的僱主血本無歸,你們拿著他們給的錢,卻還處處與他們作對,況且這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想這理到哪裡都說不通吧。這也就是我為何要你們慎言慎行。」

    許先滿臉大汗,忙起身作揖道:「多謝各位指教,在下謹記在心,今後一定會注意的。」

    蔡京聽他們辯論倒也覺得有趣,拱火道:「李奇,老夫以為就因為許先的一時口誤,而妄下定論,未免太過籠統了,你還得跟我們再詳細說說。」

    靠!老子可是一個理科生呀,肚子就這點墨水,你倒是才華橫溢,你咋不出來說呀。李奇心裡十分鄙視這老貨,忽聽得一人道:「太師說的對,方才或許是因為許兄的一時緊張,才會答錯。」

    李奇轉頭一看,見識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眉宇間帶著幾分傲氣,這人名叫曹文。心念一動,笑道:「那好,我且問你,『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這話是否正確?」

    曹文道:「自然是正確,道德高尚者只需曉以大義,而品質低劣者只能動之以利害。君子於事必辨其是非,小人於事必計其利害,孔聖人用此來區分一個人的品行,那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眾人聽得也是頻頻點頭,這次就連白淺諾也點頭表示贊同。

    李奇掃視眾人一眼,忽然猛一拍桌子,砰地一聲,嚇得眾人渾身一顫。大聲道:「錯。大錯特錯。」

    這小子就愛故弄玄虛。蔡京眉頭一皺,道:「此話何錯之有。」

    李奇笑道:「此話是一點錯都沒有。」

    這話也太自相矛盾了吧。眾人臉上皆是一片茫然。李奇又道:「倘若這話從太師口中說出,那自然是一點錯都沒有,但是這話從曹文口中說出,那就是大錯特錯。」

    眾人又是一愣,均想,這馬屁拍的忒也差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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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催稿


    曹文錯愕道:「這是為何?」

    「因為你是一個老師。」

    李奇收起笑意,正色道:「你們以後將要面對的是一群思想尚未成熟的學生,雖然孔聖人這話沒有錯,但是太具有誘導性了,君子與小人,義與利,這兩兩者之間的對立太過鮮明,所以容易讓那些學生理解為,凡好利者都是小人,但是事實當真如此嗎?你們來太師學府教書,有幾個不是為了錢來的,我若是不給你們一文錢酬勞,你們還會來嗎?這是否意味著,你們都是小人呢?」

    陳東起身道:「副院長此番說法,陳東不敢苟同,我們既然提出來了,自然會跟學生解釋清楚,太師請我們來,不也就是讓我們幹這個的嗎?」

    李奇立刻反駁道:「是,你若能解釋清楚,那最好不過了,但是你能保證那六百名學生都能理解你的意思嗎?你又能保證,他們其中就沒有一個人會往我方才說的去想嗎?在第二階段的專科當中,其中就有一門課程叫做行商,簡單來說,就是教人做買賣,買賣人整天都與利益打交道,倘若有一個學生理解錯誤的話,那麼他自然就會對做買賣產生牴觸的情緒,換而言之,你們的一句話就抹殺了他其中的一條出路,這份罪過倒也真是不小啊。」

    李奇這一番話下來,眾人都陷入了沉思當中。一股責任感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內心中好像突然多出一種莫名的東西在與已經融入他們血液中的儒家思想做著激烈的鬥爭。

    話說回來。倘若換做任何一個學院,李奇這番話都沒有立足之地,這年頭很多老師都認為就算學生們理解為凡是好利者,皆為小人,那也沒錯。雖然北宋商人的地位比較高,但這是相對於其它朝代,大家還都是提倡士農工商的,作為一個讀書人。你首先應該想著如何去當官,而不是去行商。說句現實點的話,假如其它學院中有哪一個學生說長大了要做商人,估計他老師會立刻將其逐出學院。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都知道太師學府的特殊性,其中有很多商人都投了不少錢進來,話又說回來,不管是行商也好。當廚子也罷,終歸要比在外面冷死、餓死的要好吧,所以基於這種背景下,平時這些儒生站住腳跟的理由,如今都變得蒼白無力。

    李奇掃視眾人一眼,歎道:「其實作為一個老師而言。其學識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有一份責任心,商人做生意,一切都是為了客人著想,而作為一個老師。你們一切都要為學生著想,每每做一件事電影世界修仙傳全文閱讀。你們都得先站在學生的角度想想,我這麼做是否正確,是否會對我的學生造成負面影響。如果有的話,你們就應該立即避免,就拿君子論來說吧,其實孔聖人很多至理名言中都提到過君子和利益的關係,你們應當從裡面找到最合適的去教給學生。」

    蔡京眉頭一皺,道:「哦?那你且說說看,關於君子和利益,你認為那句話最適合教學?」

    李奇答道:「我記得孔聖人曾這麼說過,『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簡單來說,就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只要通過正當手段得來的財物,我為什麼不要,是我的,我必將寸土不讓,這無可厚非,誰不喜歡富貴,那些說不愛財的人,才是虛偽至極的小人也。」

    高俅似乎找到了共鳴,一拍桌子道:「好。說的好。好一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此真乃至理名言啊。李奇,你這句話說的真是妙極了。」

    日。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說的又不是你,你家中恐怕就連一根毛也不是通過正當手段得來的。李奇嘴上卻謙讓道:「太尉過獎了。我只是告訴大家,要當一位好老師,絕非一件易事,你必須將慎言慎行這四個字牢記在心中,一切都從學生的利益出發,這就是你們職責。

    這也是我剛才為何說不提倡你們在太師學府大肆宣揚儒家思想,有道是世事無絕對,儒家思想也並非萬能的,在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時辰,對於不同的人,同一句話將會起到不一樣的效果,我們太師學府不僅僅是培養士子,而且還培養廚師、商人、酒保、樂師、調酒師、蹴鞠手等等,倘若你們帶著有色眼光去看待這一切,那麼對於那些學廚、商的學生就很不公平,他們就會覺得自己天生低人一等,這對學生而言絕非一件好事,我不管外人是怎麼來看待,但是我希望你們這些當老師的要做到一視同仁,鼓勵學生積極對待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去打擊他們,倘若你們其中任何一人,在太師學府提倡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話,那我只能說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不敢直接反對儒教,所以只能利用太師學府的特殊性,就事論事,很婉轉的告誡大家,儒家思想在太師學府是行不通的,倘若你們執意如此,那只能將你請出學院。

    封宜奴聽得李奇這番話,目光變得有些迷茫,暗道,若真是如此,難道他從來就沒有看不起我過?還是我自己太過敏感呢?

    而白淺諾和季紅奴則是滿臉欽慕之色。

    蔡京雖然也是儒生出身,但是覺得李奇這番話大有道理,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為師者,應當要做到一視同仁,公平。公斷,公正。決不能以任何理由去區別對待學生。」

    歐陽澈起身作揖道:「多謝副院長賜教,歐陽定當將這番話謹記在心。」

    「不敢當,我就是一半吊子。」李奇擺擺手,見眾人都在蠢蠢欲動,暗道一聲糟糕,這些傢伙平時除了看書,就是喜歡與人爭論,這麼下去遲早會變成一場爭論會了。趕緊轉移話題。畢竟他肚子裡那一點墨水都用的乾乾淨淨了。輕咳一聲,道:「關於算術方面,我會親自安排,但是語文方面,都得靠各位集思廣益了,這樣吧,待會你們回去以後。盡量找一些好文章,最好能由淺到深,層次分明的,至少每人十篇,上不封頂,另外還得加上自己的註解。以及推薦的理由。」

    這可是他們的最愛呀。眾人齊聲道:「是。」

    李奇點點頭,又朝著蔡勇道:「蔡管家,把粉筆拿上來吧。」

    蔡勇應了一聲,然後朝著身邊一僕人點了下頭。

    不一會兒,十幾個僕人走了進來。只見他們人手一個木托盤,托盤上面放著一個一個小布袋子。這些僕人進來以後。給在場的每位老師發了兩個布袋。

    李奇笑道:「大家打開來看看吧」

    眾人打開袋子一瞧,只見裡面放著的是一根根食指長的白色東西。

    許先咦了一聲道:「這是什麼糕點?」

    糕點?李奇苦笑一聲,道:「這東西叫做粉筆,是用來給你們教學用的,」說著他拿著粉筆在一面牆上寫了『太師學府』四個字。又道:「這就是粉筆的用法,你們回去以後,加緊練習,知道了嗎?」

    眾人眼中一亮,如獲至寶,紛紛點頭。

    李奇又再就一些細節,和他們詳細的討論了一番。會議結束後,已經是中午了,蔡京很慷慨留下大家在府上吃了一頓便飯。

    飯後,李奇便讓他們早點回去準備了。而他自己則是被張擇端給綁架走了。

    這張擇端倒也確實可憐,攤上李奇這麼一位不負責任的師父,從拜師到如今,李奇還從未正兒八經的教過他,得虧他天分極高,雖然李奇每次都是敷衍他幾句,但是他也能從這幾句敷衍之詞領悟到了一些訣竅,這幾個月來,他的素描也是大有長進。

    李奇也是心有愧疚,於是今日就耐心的跟張擇端上了一堂真正意義上的素描課。

    二人談論的是忘乎所以,特別是張擇端,哇,興奮不得了啊,恨不得這一日就把李奇給搾乾了,但是李奇肯定不會輕易上當,畢竟他還的靠這門手藝忽悠張擇端到學院教書的。

    等到李奇從張府出來後,夜幕已經降臨了。李奇伸了一個懶腰,剛準備上馬車,忽見前面跑來一隊人馬,十餘個侍衛舉著火把,中間一頂轎子。

    這轎子李奇見過的,正是那梁師成的坐轎。他以為梁師成是來找張擇端的,沒曾想到,梁師成從轎子上下來以後,還未等李奇行禮,就道:「哎喲,官燕使,咱家可算是找到你了,快,皇上命你火速進宮。」

    李奇楞了下,疑惑道:「太尉,出什麼事呢?」

    「你去了就知道了。快點走吧。」

    李奇見梁師成如此緊張,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也沒多問了,立刻上了馬車,跟著梁師成朝著大內行去。

    ......

    來到延福宮的一間屋內,宋徽宗與趙楷坐在剛剛建造好的壁爐前,見李奇來了,眉頭一皺,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李奇訕訕道:「哦,微臣去與張擇端研究畫技了。」

    宋徽宗一聽,倒也不便多說了,畢竟是他讓李奇去的,揚起手,道:「此物是出自你手?」

    李奇定眼一瞧,見宋徽宗手上拿著的一本書籍,直接道:「皇上,太遠了,微臣看不清楚。」

    趙楷忍著笑意道:「李奇,父皇是在問你,這三國演義是不是你寫的。」

    「原來是三國演義,呵呵,嗯,算是吧。」李奇點點頭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甚麼叫做算是吧。」宋徽宗不悅的瞪了李奇一眼,隨即輕咳一聲,笑道:「不過你這書雖是小說,但是此中謀略、兵法倒是讓人大開眼界,故事情節也是精彩絕倫,真是想不到你還有這般才能。只是---,你這一冊才這麼點,不夠看呀,你應該有手稿的吧。」

    暴汗!原來你丫這麼急著召見我,是來催稿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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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諸葛黑,郭嘉迷


    倘若是別人來催稿,李奇隨便兩句就給打發了,但是對麵坐著的可是皇上呀,而且還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皇上,天知道他下一刻又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李奇不敢怠慢,眉頭微皺,暗道,他方才問我這書是不是我寫的,我說是,但若是將七娘的手稿拿給他,他不一眼就看出來了嗎,這應該也算是欺君之罪吧,就算他不判我欺君之罪,那也有可能看出我和七娘有一腿呀,那不是毀了丈母娘的一盤好棋。算了,反正都已經欺君了,而且以前也沒有少忽悠他,再忽悠一次,也沒有關係吧。

    心裏權衡一番後,李奇謹慎的答道:「回稟皇上,微臣還沒有寫完。」

    趙楷疑惑道:「我記得你在說三國時。曾說過你是一邊創作一邊講,怎地還沒有寫完呀?」

    宋徽宗雙眼一瞪。好似在說,你小子竟敢欺騙朕。

    日。小楷,你丫太不講義氣了吧,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在背後捅我一刀。李奇對於趙楷很是不滿,殊不知趙楷根本就沒有想這麼多,他明顯是想藉著皇威先睹為快。李奇心念一動,道:「是有這麼回事。但是我那隻是列了一個大綱,並沒有將具體內容寫上去,皇上和殿下應該也都知道,我這人最怕寫字了,嘴比手好使,所以我說三國時,基本上都是靠一張嘴。殿下何時見到我說三國時有拿出過一張紙來了。其實原本我也沒有打算出書的,隻是後來很多人都向我要求,我才順應民意,出了一小冊。倘若我全部寫好了,我幹嘛要一冊一冊的發,皇上。你說是不?」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宋徽宗稍稍點頭,眼中流出一絲遺憾,道:「當初你說三國時,楷兒曾也跟我說過,隻是朕以為你那都是胡亂吹噓的。故此也沒有去聽,如今朕瞧了你這三國演義後。心中好生後悔呀。」

    李奇訕訕笑道:「皇上也沒有說錯,其實這都是我瞎想出來的。」

    「胡扯。」宋徽宗臉一板,道:「難道朕連故事的好壞也看不出來麼?你這三國演義比起陳壽的三國誌來雖然有失公允,但是精彩程度卻略勝一籌。」

    我這是謙虛好不,你丫還當真了呀。李奇呵呵道:「皇上過獎了,過獎了。」

    宋徽宗忽然眉頭一皺,道:「但是朕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以劉備為中心,想那曹孟德,文韜武略,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特別是他那尤工章草,雄逸絕倫,王者氣勢與生俱來,朕也是喜愛的緊呀。還有那孫仲謀,繼承兄業,膽略超群,不失為一代人傑,可是你為何偏偏選擇劉備呢?朕很是費解。」

    他對此頗有微詞,倒也是有原因的,他素來就愛有才之士,曹操在這一方麵的確要強劉備許多,就算在整個三國,也能名列前茅。而他的祖輩趙匡義也是繼承兄位,他自己也是一樣,所以對孫權也頗有好感,倒是劉備與他毫無共鳴之處。

    操!這問題真夠刁難我的,這故事又不是我寫的,我咋知道但是羅兄是怎麼想的。李奇心裏暗罵,為難道:「那依皇上之見,該當如何?」

    宋徽宗捋了下那幾撮毛,思考片刻,才道:「朕以為你後麵那幾冊應當考慮將重心轉移到魏或者吳這邊來。」

    趙楷也點頭讚同,他偶像是曹植,愛屋及烏嗎。

    「這怎麼能行。」李奇驚呼道,心中叫苦不迭,老子這可是抄來的,小改都已經夠勉強了,你叫我把主角給全部換了,那你幹脆殺了我吧。

    宋徽宗雙眼一鼓,瞪著他道:「為何不行?」

    日。差點忘了你是皇上了。李奇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委屈的眨了眨眼睛,但是並沒有博得宋徽宗的同情。滿臉大汗,訕訕道:「這個---嗯,那個,其實是有原因的。」

    宋徽宗皺眉道:「什麼原因,你且說來聽聽。」

    「什麼原因啊,哈哈---。」李奇哈哈兩聲,腦袋飛速運轉,忽然眼中一亮,驚叫道:「有了。」

    宋徽宗被他嚇了一跳,吹鬍子瞪眼的罵道:「你小子鬼叫甚麼,這裏可不是醉仙居。」

    李奇訕訕一笑,道:「微臣知罪。」

    宋徽宗怒哼一聲,道:「閑話休說,你且說說你的原因。」

    李奇調整了下心態,微笑道:「微臣這麼寫,其實是替微臣的生命安全著想。」

    「生命安全?」宋徽宗雙眉一軒,道:「此話何意?誰會因為一本書就取你性命。」

    李奇答道:「皇上,三國初期,也就是東漢末年,那時候還是漢室的江山,劉備雖然不如曹操,但是他是姓劉的,而且還是打著匡扶漢室的旗子,這可是正道啊。曹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是亂臣賊子,我若以曹操為中心來寫的話,肯定會遭人非議,弄不好還給我冠上寫反書的罪名,那我豈不冤死了。」

    宋徽宗一愣。沉思片刻後,稍稍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考慮的很是周詳。」他可是皇上啊,這方麵他可是比誰都還要清楚。

    李奇這口氣還未鬆,趙楷忽然道:「李奇,你這番話我不敢苟同,我以為當時漢室氣數已盡,司馬賢相也在資治通鑒裏麵提到過,『建安之初。四海蕩覆;尺土一民,皆非漢有。』而且曹孟德初時對漢室還算忠心耿耿,你把這罪名加在曹孟德身上,未免有失公允,再者說,那劉備不也是為了自己麼。」

    宋徽宗又點點頭道:「嗯,楷兒說的也有道理。」

    這道理誰都懂。但是出了事,你替老子扛呀。李奇笑道:「殿下言之有理,不過,既然是小說,那麼就肯定有正派和反派,我倘若把曹操豎立為正派。那麼孫、劉就必定淪為反派,殿下乃性情中人,自然不會覺得有甚麼不妥的,但是其他人可不會這麼想,倘若他們見我把一個勵誌救國的人寫成了反派。那他們還不非得天天上奏章彈劾我,我這條小命倒是其次。若是連累了皇上沒有睡好覺,那這罪過可就大了。」

    宋徽宗哈哈笑道:「你小子真是夠狡猾的,竟然還把朕抬出來了,不過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好了,好了,此事就到這裏,咱們今日隻談故事,不論其它。」

    日。終於讓我過關了。李奇長出一口氣,道:「是。」

    宋徽宗忽然一聲長歎,道:「隻是可惜我郭奉孝了。」說著他又不瞞的瞧了李奇一眼,道:「李奇啊,郭奉孝乃當世奇士,為人豁達,雖不拘小節,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還是把握的挺好,況且屢屢為曹孟德獻上妙計,可是你這三國演義中對郭奉孝描述甚少,比之陳壽的三國誌,就差多了。」

    日。敢情你老是郭嘉迷呀,不過以你的性格也不大可能喜歡諸葛亮。但是這書又不是我寫的,倘若羅兄將郭嘉描寫的太過英武,你叫諸葛亮情何以堪呀。李奇訕訕道:「皇上,微臣才疏學淺,豈能和陳壽相提並論。」

    宋徽宗哼道:「你才疏學淺?你看看你,把諸葛寫的就如同天神一般,朕也知道諸葛孔明乃是一代賢相,但是你未免也太偏向諸葛孔明了吧,這對郭奉先和周公瑾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朕今日得替他們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這怎麼討?李奇愣住了。

    趙楷也道:「父皇說的是,兒臣也以為在軍事上,諸葛不如郭奉孝,他的隆中對也不如郭奉孝的十勝論。」

    暴汗!原來兩父子都是郭嘉迷呀,完了,這次老子真的完了。李奇心中是叫苦不迭。

    宋徽宗道:「哦?不知楷兒有何見解?」

    趙楷直言道:「郭奉孝的十勝論一針見血,算無遺漏,助曹操平定北方。而諸葛的隆中對提出的占益州、荊州兩地,待天下有變,同時出兵攻取中原的策略卻稍有不足。益、荊兩地相距千裏,很難協同作戰,相互呼應,而戰局又千變萬化,稍一有誤,便錯失戰機,此乃其一;其二,就當時的實力而言,蜀國最弱,然而諸葛卻分兵駐守荊、益兩地,荊州乃兵家必爭之地,更是東吳的門戶,東吳進攻荊州,也是必然的。然而,諸葛卻錯判形勢,龐統死後,他卻隻留關羽一人留守荊州,關羽縱使天神下凡,也難以抵擋吳、魏兩國的夾擊,而且,在關羽北伐最緊要的關頭,也未有得到諸葛的有力援助,以導致後來荊州失守,劉備、關羽也相繼兵敗於此。雖然關羽也有責任,但是我以為,諸葛責任最大。」

    宋徽宗楞了片刻,臉上一喜,拍了拍趙楷肩膀,笑道:「楷兒能有此見解,父皇深感欣慰呀。」

    你丫這明顯就是事後諸葛亮呀,倘若當時關羽沒有失去荊州,諸葛亮的兩路出兵策略也成功了的話,你還會這麼說麼,真是的。李奇雖然有些不認同,但是趙楷的這番言論倒還是讓他眼前一亮,反駁道:「殿下你方才也說了,荊州乃兵家必爭之地,諸葛亮既然有本事奪下,為何不要?要知道劉備誌在天下,西川雖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是你要從西川出兵奪取中原,也實屬不易,倘若不要荊州,又如何奪取天下。」

    趙楷搖搖頭道:「可是你要明白,當初劉備之所以能贏,全靠孫劉聯盟,而正是因為荊州,才導致劉、吳兩家失和,龐統曾獻計劉備,應放棄荊州,謀求孫吳提供援助,全力奪取雍、涼和關中等地,我認為此乃上策。」

    宋徽宗一個勁的點頭道:「好好好,楷兒說的好。李奇,你還有何話說?」

    操!我說個P呀。你們兩個諸葛黑,而且一個皇上,一個是皇子,我就一小官,肯定爭不贏你們倆,早知道剛才就得帶高衙內來,讓他來和你們爭。李奇嘴一撇道:「殿下,郭嘉死後,諸葛亮才出山的,兩人又沒有正式交鋒過,孰強孰弱,誰人知道,而你所言,也是鑒於結果才這麼說的,未免有失公允吧。」

    宋徽宗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哦。那你們倒也說說,倘若郭奉孝沒有英年早逝,那麼當時曹伐孫劉,誰能取勝?」

    暴汗!你是閑的蛋疼了吧,這種問題都問的出口,我錯了行吧。李奇腸子都給悔青了。

    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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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1 10:08: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六章 火燒赤壁的味道


    三國裏面的故事不僅在後世令人津津樂道,就連在北宋民間也很受歡迎,這也是李奇的三國演義為什麼能一炮走紅的原因。

    不過宋徽宗父子看的是三國誌,三國誌是以曹操為正統,而李奇是看三國演義長大的,以劉備為正統,所以兩邊出現分歧也是無法避免的。

    至於郭嘉和諸葛亮誰更勝一籌,李奇一聽到這問題就頭疼,在後世幾乎天天有人為了此事而爭論,但問題是他們倆沒有交過手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得清麼。頂著一頭冷汗道:「那請問皇上,關公戰秦瓊,誰又會贏?」

    「關公。」

    宋徽宗父子齊聲道。

    日。這麼一致。李奇呆了一下,納悶道:「皇上,殿下,你們怎麼知道是關公?他們又沒打過?」

    「這---。」

    宋徽宗和趙楷深情互望了一眼,好似都在說,這個問題還是你去回答吧。宋徽宗仗著自己是父親,輕咳一聲,率先道:「楷兒,你且與李奇說道說道。」

    這明顯就是趕鴨子上架啊。趙楷麵露苦色,但是父親大人發話了,他也隻有硬著皮頭上了,微一沉吟,忽然一笑,問道:「李奇,你問的可是他們武力誰更強?」

    「是啊。」

    「那我且問你,關羽和秦瓊都是身經百戰之輩,是也不是?」

    「對啊。」

    「那你又可知道秦瓊是如何死的麼?」

    李奇眉頭一皺,道:「這個---據說是病死的。」

    趙楷點頭道:「不錯。而他病死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年輕時受傷太多。舊傷複發才死的,不知我可有說錯?」

    李奇疑惑道:「就算如此,那又怎能證明關羽更強一些呢?」

    趙楷微微一笑,道:「他們倆同樣都身經百戰,但是關羽到了晚年依然還是龍精虎猛,北伐初期,勢若破竹,力斬龐德更是不在話下。可見他打了一輩子的戰並未受什麼傷,至於後來被擒,那是整個戰局導致而成,而非與人比武被擒,而秦瓊卻在戰場上卻屢受重創,這話秦瓊自己也經常對人說起。故此,在武力上。關羽還是要略勝一籌。」

    日。這尼瑪也行?李奇無語了。

    宋徽宗哈哈大笑,道:「說得好,楷兒這番見解真是令父皇大開眼界呀,哇哈哈,好好,關公戰秦瓊。關公勝。」

    你說勝就勝吧,跟我有個屁關係。李奇一抹冷汗,道:「不錯,殿下言之有理,李奇受教了。」

    宋徽宗又道:「好了。閑話休說,咱們還是談談曹孟德若能有郭嘉相助。伐東吳是否能夠取勝?」

    暴汗!我們現在說的那句話不是閑話呀?李奇望著趙楷道:「殿下一定又有高見吧。」

    趙楷連勝李奇兩陣,心裏很是得意,笑道:「以我之見,取勝的希望很大,不然曹孟德失敗以後,也不會仰天長歎『若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

    操!你當郭嘉是神呀。李奇有些不悅了,反駁道:「殿下,伐吳失敗,那是有多原因的,又是瘟疫,而且曹兵不懂水戰,這都是天災人禍,豈是郭嘉能夠阻止的。東吳周郎也是當代英才,謀略不輸郭嘉,況且還有一個諸葛亮在,郭嘉麵對其一,就已經夠他頭疼了,孰勝孰敗,猶未可知,更何況二者加在一起,東吳雖然實力不如魏國,但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焉有不勝之理。」

    趙楷道:「伐吳失敗,那是因為曹孟德剛愎自用,當初程昱、賈詡等謀士都勸住他不要貿然進攻,可是他偏生不聽,才有此敗,但是他一直視郭奉孝為知己,倘若郭奉孝在的話,焉能看不到己方之劣勢,定會勸住他,若是曹孟德沒有選擇貿然進攻,憑曹魏的實力,就算麵對諸葛和周公瑾,那勝負也就猶未可知呀。」

    「不錯,殿下說的不錯,是猶未可知。」李奇點點頭,話鋒一轉,道:「曹操若是不聽勸,貿然進攻,有沒有郭嘉在,那都是必敗無疑,就算曹操沒有貿然進攻,那是猶未可知,孰勝孰敗,一目瞭然了。」

    宋徽宗哈哈笑道:「此話在理,此話在理。這次就算李奇贏了。」他聽得二人辯論,雖然都有取巧之嫌,但甚覺有趣。

    趙楷一笑,不再多言。

    李奇嘴角也泛起一絲苦笑,暗道,李奇啊李奇,你怎麼會去跟人爭這種無聊的問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徽宗見李奇麵露苦笑,也察覺到自己這個問題是有些無聊了,收住笑意,轉移話題道:「李奇,你那第二冊甚麼時候出?」

    李奇答道:「回稟皇上,已經在準備了,相信用不了多久。」

    宋徽宗點頭道:「那就好。朕還等著看你的火燒赤壁了。」頓了頓,他忽然摸了摸肚子,道:「談論多時,朕也有些餓了,李奇,你就去為朕做幾道佳餚來吧。」

    李奇心念一動,道:「既然皇上說等我的火燒赤壁,那我今日就為皇上烹製一道火燒赤壁吧。」

    宋徽宗父子皆是一愣。趙楷疑惑道:「你說你要烹製一道火燒赤壁?」

    李奇道:「正是。當時我創作火燒赤壁時,便從中領悟出一道菜式來,隻是一直未有拿出來。」

    宋徽宗還是第一次聽到此等事情,興奮道:「此話當真?」

    李奇點頭道:「微臣豈敢欺瞞皇上。」

    趙楷道:「那我可要去看看,你是如何烹製這火燒赤壁的。」

    宋徽宗一時興起,道:「朕閑來無事,正好也去瞧瞧。」

    ......

    皇上親自駕臨禦膳房,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啊。嚇得一幹禦廚們差點沒有趴在地下,就連左伯清也是一頭霧水。但是他見李奇也在,心知定是李奇把皇上忽悠來的。

    宋徽宗也沒有多說甚麼,讓李奇快點做,然後與趙楷坐在樓上的走道上。

    左伯清從李奇口中得知宋徽宗來此的原因後,驚詫道:「李老弟,你說你要做火燒赤壁?」

    李奇道:「對啊。哦,左大哥,禦膳房如今存有鱉麼?」

    「有。你要多少?」左伯清大氣道,區區一鱉,豈能難倒禦膳房。

    「嗯,就兩隻吧,隨便幫我找一個大一點的盤子來。」

    「行。我這叫人去給你拿。」左伯清興奮的直點頭,從他臉上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對這道菜很感興趣。

    李奇道了一聲謝。開始著手準備,洗手,換上圍裙,又命人拿了些天下無雙來,然後開始調製料酒以及其它配料。

    沒過一會兒,兩隻鮮活的鱉就拿了上來。李奇又一絲不苟在案板前忙碌了起來。

    宋徽宗瞧了眼,好奇道:「楷兒,那是鱉麼?」

    趙楷點點頭道:「好像是的。」

    宋徽宗微微一笑,道:「說起來朕也很久沒有嚐這鱉肉了,不知李奇這次又會給朕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自從四國宴過後。禦膳房的廚師對於李奇廚藝可都是非常崇拜,又聽得這菜名如此古怪。也不顧皇上在上麵觀看,紛紛有意識的往李奇這邊靠。

    李奇以嫻熟的手法取下鱉裙以及背甲,所謂的鱉裙也就是鱉的背甲四周的肉質軟邊,用開水浸發鱉裙退沙,洗淨後用清水浸漂幹淨,切成五公分見長的菱形,又將用小刀將背甲雕刻成船形,然後將鱉裙塊放入背甲裏,加入黃酒、蔥結、薑片,上籠用旺火蒸至酥軟。

    期間他又將早就準備好的熟火腿切成約五公分見長的薄片。青葉切成絲,在熱水中汆一下,留以備用。

    燒熱鍋,放少許油,燒至油八成熱時,放蔥薑蒜煸出香味,再放鱉裙塊煸透,加鮮肉皮、黃酒、醬汁、白糖及高湯,放火腿塊,用大火燒沸,再用中小火燜燒,至滷汁稠粘,撈除薑塊和鮮肉皮,勾芡,淋油上色,選出火腿塊用竹籤串上,做成船帆樣,插在兩塊背甲裏,然後將烹製好的裙邊分別倒入兩塊背甲內。

    接著,他又將青葉絲鋪在盤中,淋上特質料酒,又將裝有鱉裙的兩塊背甲放入盤中。忙碌至此,他方長出一口氣,端著盤子朝著樓上走去。

    宋徽宗見李奇來了,心中都有些按耐不住了。待李奇將菜餚放在桌上時,宋徽宗父子見到那船形的鱉甲,不禁一樂。道:「這就是你的火燒赤壁。」

    李奇搖搖頭道:「還不算是,火燒赤壁,焉能少了這火。」

    宋徽宗眼中一亮,道:「你莫不是又要用火燒?」

    「正是。」

    「那就快點吧。朕有些等待不急了。」

    李奇用竹絲在燭火上點燃,然後輕輕往盤子的一頭一放,初始隻見星星之火,轉眼間,火苗化作一條火蛇席捲盤中,火光中,兩塊油光的鱉甲登時變得火紅火紅的,青葉絲在火光下就如同那滔滔江水,煞是好看。

    李奇道:「壁與鱉讀音差不多,而赤為紅燒之赤,再加上這火燒,合稱為火燒赤壁。」

    宋徽宗聽得李奇的介紹,笑道:「妙極,妙極。你這道菜的創意實在是太妙了,比起你那故事,恐怕也是不遑多讓啊。」

    趙楷聞著那一股經酒燒過的鱉裙香味,陶醉道:「僅聞這香味,便足以令人垂涎三尺。」

    說話間,火已滅,紅亮的鱉裙肉呈現在宋徽宗父子麵前,令這兩父子是大吞口水。

    宋徽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現在可以吃了嗎?」

    「當然。」

    宋徽宗夾起一塊鱉裙放入嘴中,慢慢咀嚼,濃濃肉香在唇齒之間環繞,長長嗯了一聲,不禁道:「肉香濃鬱,肉質酥軟且又不油膩,口感軟糯,不錯,這道火燒赤壁真是不錯。」

    趙楷也嚐了一塊,如他父親的表情如出一轍,笑道:「再配上那精彩絕倫的故事,著實令人回味無窮呀。」

    李奇一笑道:「皇上,殿下過獎了。」

    趙楷笑道:「我以為你應當將這道菜放到醉仙居去,也讓那些喜愛你的三國的客人嚐嚐。」

    李奇眉頭一抬,暗道,這還真是一個好主意,如今三國演義如此走俏,我若不藉著它大賺一筆,也太對不住羅兄了,嗯,順便再把這第一冊虧的錢給弄回來。嘻嘻,俺再弄點啥舌戰群儒、苦肉計的,搞一個三國群英薈萃,那豈不賺翻了,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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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美食競賽


    又過了兩日,黑板漆終於弄了出來,雖然比不上後世的,但是也勉強能用,李奇立刻讓田木匠趕緊在所有教室內安裝上黑板,務必要在今年將學院辦起來。

    另外,在田木匠以及幾位工匠的努力下,手搖縫紉機也有了新的突破,大概的框架已經做了出來,也可以縫紉了,隻不過十分不穩定,幾針下去整個機器就癱瘓了,但是這足以令李奇開心不已了,每位師傅發了兩貫錢,他一直都信奉金錢才是動力的來源。

    這日清早,李奇先是去龍衛軍那邊走了一趟,將未來幾日的野外生存訓練安排了下來,這一次可沒有上次那麼輕鬆了,隻給兩天的口糧,但是卻要在山中生活七日,再加上這惡劣的天氣,讓那些士兵們苦不堪言呀。

    其實李奇還算是仁慈的了,畢竟這年頭野生動物多,而且水源也多,餓是肯定餓不死的,唯一比較困難的地方就是這年頭沒有手電筒,遇到大雨的話,晚上恐怕不是很好過。但是這僅僅還隻是一個開始,將來的訓練隻會越來越艱苦。

    從龍衛軍回來後,李奇難得喘一口氣,此時裏麵的客人還不是很多,和幾個老主顧插科打諢了幾句,然後坐在最角落裏麵的一張桌子上,靜靜的喝著茶,腦裏忽然想到了田七他們,暗道,奇怪,他們南下也有幾個月了,怎地一點消息都沒有?

    正巧見到小玉從樓上走了下來,趕緊喊道:「小玉。你過來下。」

    小玉走了過來,問道:「李大哥。你有什麼事嗎?」

    李奇皺眉道:「田七他們有消息了嗎?」

    小玉搖搖頭道:「還沒有。」

    這尼瑪通信也太不方便了。李奇皺了下眉頭,要知道他家裏還是一萬多貫罐頭肉呀,就這麼放著,總不是一個辦法。

    這時,吳福榮也走了過來,歎道:「這個田七也真是不懂事,到哪裏了,也應該派人來送封信呀。」

    李奇思考片刻。搖搖頭道:「這或許也不能怪他,前些日那一場大雪肯定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吳福榮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唉,這些日子老朽一直在擔心這事,那田木匠也曾來問過我幾回,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能不擔心麼。」

    李奇沉吟片刻。忽然道:「吳大叔,小玉,我不打算再等了,如今大雪已過,我們立刻組織第二批肉南下。」

    吳福榮和小玉皆是一愣,互望一眼。似乎都不明白李奇為何做這決定。吳福榮好奇道:「這是為何?」

    李奇擔憂道:「如今第一批罐頭肉已經南下多時,若是等他們回來,估計還要過很久,而且我怕他們遇到了什麼困難,倘若真是如此。第二批肉下去的時候,也好接應他們。而且這麼一大批肉放在家中,始終不是個事,所以我不打算等到過完年了了。」

    小玉皺眉頭道:「可是如今咱們店裏抽不出來這麼多人手了。」

    李奇搖搖頭笑道:「小玉,你難道忘記咱們對麵那位了嗎。」

    小玉楞了下,隨即道:「你說的蔡員外?」

    「正是。」

    吳福榮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道:「這麼大批肉交到那老狐狸手裏,老朽實在是不放心。」

    李奇笑道:「這又何難,咱們派幾個人領頭的不就行了,當初蔡員外讓我們幫他培養的那百十個酒保,就為了準備南下用的,他翡翠軒哪用得了這麼多人,如今正好幫咱們一把,咱們派幾個有能力的人帶隊就是了,另外這次下去我就打算把南邊的連鎖店也給落實了。」

    吳福榮皺眉想了一會兒,道:「這倒不是為一個法子,我看行,早點把翡翠軒的賬還了也好。」

    李奇一笑,道:「這樣吧,吳大叔,你待會就去安排船,我晚上去一趟翡翠軒,與蔡員外商量下。」

    「行。」

    就在這時,樊少白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左右望了望,發現李奇也在,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快步走了過來,屁股都還沒有坐穩,就是一聲重重的歎息。

    李奇等三人麵麵相覷,這廝又在演哪一出呀。

    「樊公子,我瞧你麵色不太好,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李奇擔心道。

    樊少白一聽這話,差點沒有噴李奇一臉口水,白了他一眼,隨即歎道:「李師傅,你就別揶揄我了,我現在都快煩死了。」

    李奇點點頭道:「看出來了。不會又是因為金樓吧?」

    「除了那臭婆娘,還會有誰?」

    「上次咱們不是用壁爐坑了她一次麼,你也應該消消氣了。」

    「隻可惜那壁爐沒有將她玩死。」樊少白咬著牙根,怒哼一聲,又道:「這婆娘最近動作不斷,甚至不惜虧本來對付我樊樓,真是好生歹毒。」

    吳福榮皺眉道:「樊公子,你說的可是金樓往別的酒樓派酒保的事?」

    李奇麵色一驚,道:「吳大叔,你說什麼?派什麼人?」

    樊少白詫異道:「怎麼?你不知道麼?」

    李奇困惑道:「這事沒人跟我說呀。」

    吳福榮訕訕道:「你這幾日都在忙太師學府的事,老朽怕打擾你,就沒告訴你。」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奇皺眉道。

    吳福榮道:「事情是這樣的,金樓前兩日派一些酒保去獅子樓等酒保,教他們店裏的酒保咱們這一套服務禮儀,而且還不收取他們一文錢,全部都是免費的。」

    李奇眉頭一皺,道:「她哪裏來那麼多酒保?」

    樊少白懊惱道:「這我也想不通,也不知道她一下子從哪裏弄來了這麼多人。這還不止,她還跟楊樓、獅子樓、王樓等幾家酒樓聯合。免費為他們提供幫助,特別是菜式上,給了他們不少建議,如今王樓的山洞梅花包子、楊樓的洗手蟹、炒蛤蜊,還有其它酒樓的招牌菜幾乎都改頭換麵了,味道尤勝往昔,而且他們金樓幾乎也是每天都推出新菜式,我樊樓的生意剛剛得到了好轉。如今,唉...。」

    李奇聽罷,麵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瞥了眼吳福榮,好似在問,他說是否都是真的。

    吳福榮點點頭,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事了。隻是由於醉仙居如今是堅若磐石,生意依然是有增無減,金樓這麼鬧也影響不了醉仙居,故此才沒有急著跟李奇說。

    李奇自然知道吳福榮想法,歎了口氣,道:「張春兒和古達都是咱們大宋數一數二的大廚。他們聯合在一起,實力可想而知,何況後麵還有---。」

    他說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

    樊少白問道:「後麵還有什麼?」

    「哦,沒什麼。」

    李奇微微一怔。眉頭緊鎖,朝著小玉道:「小玉。你待會叫人去一趟酒吧,把阿南叫來。」

    小玉點頭道:「我現在就叫人去。」

    李奇嗯了一聲,又正色道:「看來金樓是想搞美食競賽呀,用最基本的方法去吸引客人,至於她拉攏其它酒樓,無非也是想要對付我們的連鎖店,酒樓的生意好了,咱們連鎖店的生意自然就會差些。」

    吳福榮緊張道:「那會不會影響到咱們?」

    李奇眨了下眼睛,問道:「蔡員外有沒有參與進去?」

    吳福榮搖頭道:「那倒也沒有,不過老朽聽說張春兒曾找過蔡員外,隻是被蔡員外給拒絕了。」

    李奇道:「那就好,在南城就咱們和翡翠軒兩家有實力的酒樓,而且咱們都處於南城最繁華的地段,雖然禦街地段也不錯,但是在那裏開酒樓有很多的限製,隻要蔡員外不站到她那一邊,那麼她也不會咱們造成什麼威脅。」說完,他瞥了眼樊少白,見其臉色不悅,隨即笑道:「樊公子,你也別擔心,咱們醉仙居和樊樓一直都是盟友,你有困難,我們自然會幫忙。」

    樊少白臉上一喜,道:「那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李奇沉吟片刻,冷笑道:「既然她要搞美食競爭,那咱們隻要奉陪到底了。」

    樊少白皺眉道:「可是他們幾乎每天都有新菜式推出,我雖然前不久請了幾位大廚來,但是比起那婆娘還有古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拚這方麵,恐怕拚不贏他們啊。」

    吳福榮也點頭道:「不錯,老朽還聽聞金樓最近還推出了一道魚羹,價錢適中,美味無比,人人稱道。」

    魚羹?李奇冷笑一聲,道:「拚不拚的贏,那還得拚了才知道。」

    吳福榮道:「李師傅,你也別大意了,他們這麼多酒樓聯合在一起,也不易對付呀,就說那王樓的山洞梅花包子吧,可是號稱咱東京第一啊。」

    「哈哈。」

    李奇忽然大笑了起來。

    樊少白納悶道:「李師傅,你笑甚麼?」

    李奇不屑道:「還王樓的山洞梅花包子,那都是一些什麼玩意,就他那包子,有什麼值得吹噓的。東京第一,哼,我以前是不想樹敵太多,故此在推出新菜式的時候,還顧慮到其它酒樓,如今既然都騎到咱們頭上來了了,那也就別怪我不顧情分,你們等瞧好了,我改日就推出至尊版山洞梅花包子,先把他王樓給整趴下再說。」

    這山洞梅花包子可是王樓的立足之本,沒有哪家做的比王樓的好吃,很多達官貴人上王樓就是吃這包子,倘若別人也做出來了,那王樓可就危矣。樊少白欣喜道:「李師傅,你也會做山洞梅花包子?」

    李奇笑而不語,所謂的山洞梅花包子也就是灌湯包的前身而已,而且還是最古老的那種,跟後世的比起來,那簡直鳥槍對大炮,想不死都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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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蔡老狐狸的選擇


    李奇的這番話無疑給樊少白打了一針強心劑,此時他臉上哪裡還有半分擔憂,與剛才進來的那樊少白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自從樊正去世以後,樊樓也真是倒霉透頂了,首席大廚帶著整個廚師團隊走了,樊樓客源的保證,東京第一歌妓封宜奴又封琴了,更要命的是,張春兒偏偏選擇了樊樓對面的潘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呀,也難怪樊少白最近都瘦了許多。

    但是話又說來,樊樓發生的這一切,李奇多多少少也有些責任,倘若當時樊正沒有選擇跟他合作,或許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幾人商談完以後,樊少白便告辭了。

    吳福榮望著樊少白離去的背影,眉頭一皺,道:「李師傅,老朽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李奇一愣,笑道:「吳大叔,我們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那是,那是。」吳福榮呵呵一笑,正色道:「當初咱們跟蔡員外斗的時候,得虧樊老爺出手相助,才幫咱們度過難關,老朽心中感激不盡,他們如今有困難,咱們也應該幫忙,但是老朽以為這是樊家和張娘子之間的恩怨,咱們在後面幫幫他就行了,沒有必要出面,況且,王樓等酒樓也與咱們沒有恩怨,咱們也沒有必要去與他們為難,你以為呢?」

    李奇搖搖頭,笑道:「首先,我一直都說當初醉仙居和樊樓是合作,而不是他幫咱們。我也不是因為報恩,才出手相助的。至於有沒有必要出面。呵呵,吳大叔,我明言給你說吧,咱們與金樓必然會有一戰,但問題是,咱們兩家實力相差無幾,想一巴掌把對方拍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只有找對方的小弟開刀了。張春兒也知道這一點,他對付樊樓無疑也是在攻擊我們,因為樊樓是咱們在東京最牢靠的盟友,而且只要樊樓在,咱們就可以用樊樓去對付金樓,畢竟他們兩家離的太近了,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盡全力去幫助樊樓,唯一令我擔憂的就是對面的蔡員外,這個人城府極深,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假如他跟張春兒站到一邊去了,那咱們醉仙居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吳福榮聽得是滿臉大汗。他沒有想到裡面還有如此多利益衝突,不禁再一次慶幸當初那一時好心收留了李奇,道:「是老朽欠考慮了。不過,你如今深得皇上喜愛,就算蔡員外選擇跟金樓合作了。他們也不敢拿咱們怎麼樣。」

    李奇搖搖頭道:「你以為張春兒就沒有後台麼,恐怕她的後台不比咱們差啊。不然她怎敢恁地肆無忌憚的挑釁,既然大家的後台都差不多,那就只能看誰的手段更厲害了。」

    吳福榮困惑道:「如此說來你是知道金樓幕後的買主?」

    日。說漏嘴了。李奇訕訕一笑,搖頭道:「我猜的。」

    吳福榮那張老臉登時垮了下來。

    就在這時,李奇遠遠瞧見陳阿南正朝著這邊走來,邁著霸王步,身邊跟著幾個小弟,威風凜凜,霸氣洩漏。笑道:「這小子來的還挺快的嗎。」

    吳福榮也瞧到了,呵呵道:「阿南這小子跟陳大娘真是一點也不像。」

    他若像陳大娘那般忠厚老實,估計當初我也就不會收留他了。

    「李大哥,吳掌櫃。」

    陳阿南也瞧見了李奇和吳福榮,揮手跑了過來。

    待陳阿南來到跟前,李奇打趣道:「南哥,我平時去請你,你就一副死活不願的模樣,我讓小玉去叫你,你就屁顛屁顛的跑來了,你小子也忒不厚道了吧。」

    陳阿南覺得莫大的冤枉呀,急道:「大哥,冤枉呀,我一聽你找我,就立馬趕了過來,平時我也很聽你的話,還有你能不能別叫那啥哥的,阿南可受不起。」

    「嘿。你小子還敢頂嘴了。」

    李奇一把勒住他脖子,就朝著河邊走去,嘴上還喋喋不休的罵道:「大哥今日非得讓你知曉什麼叫做大宋十八大酷刑。」

    吳福榮見了,笑著直搖頭,忽然面色一變,呼道:「不對呀,他這明顯就是故意躲著我,這---這李師傅真是太狡猾了。」

    話剛一說完,他又苦笑一聲,搖著頭朝著店裡走去。

    陳阿南聽得李奇要教訓自己,心中更覺冤枉,剛想開口解釋,李奇忽然又鬆開了他,正色道:「阿南,大哥如今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陳阿南一愣,哭喪著臉,指著那滔滔河水,道:「大哥,你不會讓我跳下去吧。」

    啪。

    李奇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笑罵道:「你小子想到哪裡去了?正經一點,我有正事給你說。」

    陳阿南捂著頭,淚眼汪汪的望著李奇,道:「大哥,啥事?」

    李奇輕咳一聲,道:「你找幾個信的過的人,去給我盯著金樓派去其它酒樓的酒保,金樓也給我盯著。」

    「哦,我知道了。」陳阿南點點頭,眉頭一皺,道:「大哥,你叫我盯著金樓的酒保?」

    李奇臉一板道:「有什麼不妥嗎?」

    「妥。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這還差不多。」

    *************

    晚上,李奇帶著馬橋來到翡翠軒,蔡敏德見李奇突然來了,楞了一下,隨即釋然,笑呵呵道:「喲,李公子來了,快快請進。」

    「多謝,多謝。」

    二人來到裡屋坐下。蔡敏德笑道:「不知李公子深夜造訪,有何事吩咐?」

    「吩咐可不敢當。」李奇搖搖頭,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是想與員外商談一下連鎖店的事宜。」

    蔡敏德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但也就是一閃即過。笑道:「李公子上回不已經說了麼,明年年初就派人運送第二批肉南下。」

    李奇道:「我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但是如今第一批下去的人一直未來信,我心裡有些擔憂,故此想將計劃提早,也好去接應下他們,不知員外以為如何?」

    蔡敏德笑道:「就只是為了這個?」

    李奇一愣,不解道:「不然員外以為我是為了什麼?」

    蔡敏德別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道:「李公子,金樓最近的動作可也不小呀。你不會不知道吧?」

    暴汗!原來他不會是以為我擔心他站在張春兒那邊,故此才迫切的想把計劃提前吧。李奇笑道:「知道啊。」

    李奇一臉的輕鬆讓蔡敏德眉頭稍皺,道:「貴店和樊樓的關係如此密切,此事公子定然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當然不會。」李奇呵呵一笑,又道:「不過員外,你好歹也是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呀,對付一家開張一個多月的酒樓。有必要大題小做麼,要我說呀,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蔡敏德笑道:「公子未免有些托大了,如今金樓已經聯合了好幾家咱東京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實力也不俗呀。」

    李奇不屑道:「那又如何?」

    蔡敏德一愣。這人未免忒也狂妄了吧。似笑非笑道:「若是再加上蔡某,不知能否讓公子多用點心呢?」

    李奇心頭一震,道:「員外此話何意?」

    「想必公子也知道那張春兒來找過蔡某。」

    李奇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如此說來,員外已經決定了?」

    蔡員外點點頭。道:「其實在四國宴結束後,蔡某就已經決定了。」

    操!這下可不好辦了。李奇皺了下眉頭。暗自思量對策。又聽得蔡敏德道:「我蔡敏德行事作風雖不為人所認同,但是蔡某再怎麼樣,也不會幫著他國人來賺咱大宋百姓的錢。」

    李奇驚愕道:「你方才說甚麼?」

    蔡敏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瞞我麼,金樓開張那一日,我就猜到買主可能是北方來的,只不過當時我以為買主是從遼國逃來的富紳,直到四國宴結束的第二日,我聽到眾人談論金國御廚最後那一道掌上金珠時,這才知道原來金樓的幕後的買主不是遼國來的,而是金人。」

    這老狐狸果然精明,不過你丫忒也瞧得起金人了,他們要是知道靠腦子賺錢的話,那就好了。李奇自然知道蔡敏德是從那顆金珠上瞧出破綻的,不露聲色道:「那不知道員外是如何打算的?」既然蔡敏德沒有選擇跟張春兒一邊,那麼就是往他這邊靠了,所以他也想聽聽蔡敏德的意見。

    誰料蔡敏德擺擺手:「蔡某如今一心都撲在江南的連鎖店上,至於其它的事,蔡某不想插手。咱們還是談談南下的事吧。哦,我這邊已經全部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也對,你坐山觀虎鬥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你若要來幫忙,我還得擔心養虎為患。李奇笑道:「行。有員外這句話我就放心。」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員外這次打算派多少人下去?」

    蔡敏德道:「七十人。當然,我不會勞煩李公子的,我自會派船送他們去。」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李奇呵呵道:「員外,既然咱們是合作去江南開店的,焉有分兩路去的道理,這也忒不吉利了。」

    蔡敏德楞道:「但若是擠在一條船上,會不會太擁擠了一點。」

    「不擁擠,怎麼會擁擠了。」

    李奇哈哈一笑,道:「我少派點人去就行了。」

    蔡敏德算是聽明白了,敢情你是沒這多人,想從我這裡借人呀。但是他也沒有拆穿李奇,笑道:「行。那就勞煩李公子了。不知李公子打算何時出發?」

    「再過五日。」

    「那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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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包子難做


    蔡敏德保持中立,李奇很是受用和理解,他清楚蔡敏德這人其實非常傲氣,倘若翡翠軒、醉仙居、樊樓三家合作的話,那肯定是以醉仙居為中心,而且就算贏了,樊樓才是最大的贏家,這是蔡敏德不能接受的,況且他們兩家隔河相對,一直都是處於競爭關係,所以,他們兩家可以去江南合作開店,但是決不可能在東京合作。

    蔡敏德原本是左右這場商鬥勝負的關鍵,但是現在由於他選擇保持中立,所以就連他自己也無法估計醉仙居和金樓誰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但不管是那邊贏,他都能獲得不小的利益,若是醉仙居贏的話,樊樓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對翡翠軒沒有太大的影響,畢竟樊樓一直都很強勢,他還能落井下石,撈上一筆,反之,他也能憑借自己在南城的地理優勢,搶奪醉仙居在南城的利益,故此,坐山觀虎鬥無疑是他最佳的選擇。

    李奇自然不會蔡敏德這個機會,當晚,他就開始著手籌備與金樓的美食競賽了。

    四更天剛到,他便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廚房時,吳小六和魯美美以及張潤兒已經把火都生好了。

    「李哥(李大哥)。」三人見李奇來了,趕緊行禮。

    李奇對他們的工作態度很是滿意,嗯了一聲,道:「魯美美,潤兒,今日我要做的灌湯包,工序十分複雜,而且要求非常精細,對你們是一大考驗。所以你們一定要認真對待,讓我看看你們這些日練習的成果。」

    二女同聲道:「是。」

    李奇點點頭。走到桌前,將桌上的麻布袋打開,見裡面是用小麥磨製高筋麵粉,滿意的點點頭,又走到角落那個籮筐前看了眼,只見裡面是一隻隻鮮活、硬實的大河蟹。

    待檢查完所有的材料後,李奇道:「六子,你跟我負責熬製餡料。魯美美和潤兒,你們兩個就負責包子皮。」

    四人齊聲道:「是。」然後分頭忙碌了起來。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熬湯了,灌湯包嗎,湯餡才是關鍵,而且熬製這高湯至少也得花上兩三個時辰。

    李奇先是將老母雞、豬膀骨焯水洗淨,下鍋加水、姜、蔥、酒一起熬湯。然後朝著吳小六道:「豬皮呢?」

    吳小六屁顛屁顛的拿了十幾塊豬皮過來,好奇道:「李哥。這豬皮又不好吃,你用它做甚?」

    李奇反問道:「你嘗過這豬皮?」

    吳小六嘿嘿道:「昨日你讓我準備豬皮,我就和大柱哥做了一點嘗嘗,除了有嚼勁以外,還真不咋地。」

    李奇笑道:「那是你不會做,告訴你。這豬皮可是好東西,吃了可以養顏駐容,味道也尤其鮮美。」

    吳小六睜大雙眼道:「李哥,你不會蒙我的吧?」

    「蒙你個頭,我才沒這麼無聊了。待會你就知道了。好了,先幹活吧。你跟著我做。」

    「哦。」

    李奇先刮盡豬皮肥膘,焯水,再刮洗,邊做邊道:「你記住了,一塊處理好的豬皮,手摸上一定要毫無油膩的感覺,這才算是做好了。」

    「嗯。我知道了。」吳小六看了一遍,然後學著做了起來。

    很快,兩人就把十幾塊豬皮給處理完畢了。李奇將豬皮放入清水中浸泡,又煮了一大鍋水,將螃蟹全部倒入其中,見湯還未熬好,便走到魯美美旁邊,看了一會,見她們手法都很嫻熟,心裡很是欣慰,女人的手到底就是細膩些啊。叮囑道:「記住了,麵團一定要揉至光滑有勁才是最佳。」

    「哦。」

    李奇又指導她們一會,待那雞肉熬爛以後,將雞肉撈出,再將洗淨後的豬皮放入雞湯鍋中。吳小六還是頭一次見到李奇往高湯裡面加豬皮的,心中是疑惑不已。

    這邊剛弄好,李奇又從熱水中將螃蟹全部撈了出來,裝在一個盆子裡,又取出一把剪刀、一根擀面杖和一根削尖的竹棍。吳小六知道李奇要處理螃蟹,但是還從未見過用擀面杖和竹棍來處理螃蟹的,好奇道:「李哥,這竹棍是幹什麼用的?」

    李奇道:「這不叫竹棍,叫蟹棒,你待會看著我做,我教你如何最快將蟹肉和蟹膏取出來。」

    吳小六一個勁的點頭,螃蟹可也是他的最愛呀。

    李奇用剪刀快速的剪下螃蟹的腳,然後用擀面杖將蟹腳肉給擀出來,再用蟹棒快速的掏空了螃蟹身體裡面的膏和肉,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看的吳小六更是眼花繚亂,直呼道:「李哥,李哥,你能不能慢點,我記不住。」

    日。把這小子給忘了。李奇歉意的一笑,又拿出一隻蟹來,慢動作給吳小六示範了一遍,告訴他一些注意的地方。

    這手藝看是簡單,但是做起來可就不是那麼輕鬆了。吳小六依照李奇教的方法剛剛處理完一隻蟹,可是那邊李奇已經掏空了四隻蟹了,這不僅讓他有些氣餒,道:「李哥,咱啥時候做到像你那樣啊?」

    李奇笑道:「估計還得過上幾年吧。」他這話可是一點都不誇張,因為他處理蟹的功夫在後世也算是名列前茅的,他處理螃蟹最快的記錄只用了一分四十秒。

    幾年?吳小六鬱悶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桌上那一小盆剛剝出來的蟹黃、蟹膏以及蟹肉、油亮金黃,散發出陣陣濃郁的香味。李奇處理完螃蟹後,又將熬製八成熟的豬皮給撈起絞碎,再放入雞湯中熬製沸騰,然後添加、料酒、薑片,等等配料,最後又扔了一把洗乾淨的青蔥進去。

    吳小六好奇道:「李哥,你這蔥不剁碎麼?」

    李奇笑道:「我放這些進去。是為了消除雞湯和豬皮的雜味,而這青蔥是為了吸附浮上來的雜質用的。所以熬這湯的時候,須得不斷的用勺子舀湯汁,這樣才可以讓豬皮和雞湯的雜味充分散發出來,明白麼?」說話間,他已經在用大勺不斷的舀起湯汁。

    吳小六點頭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來舀吧。」

    「啊?」

    「啊什麼啊,這機會很難得的,快點。」李奇板著臉道。心裡卻道,這等苦力且有沒有技術的活,沒道理讓我這師父來做啊。

    吳小六最終還是屈服在了李奇的淫威之下,老老實實拿起大勺舀了起來,暗道,這活恐怕連馬大哥都能做。

    李奇長出一口氣,見魯美美和張潤兒已經在擀包子皮了。趕緊走過去,拿起一塊包子皮看了下,搖搖頭道:「不行,全部得重做。」

    二女大驚,呆呆的望著李奇。她們最擅長的還就是做麵點了,可沒想到李奇一句話就給全盤否認了。

    李奇歎道:「這也不能怪你們。灌湯包不跟其它的包子一樣,對包子皮十分有講究的,要求厚薄非常均勻,濕燥軟硬恰到好處,而且要求中間稍厚。邊上薄,所以一般得用兩根擀面杖。我先給你們示範一遍吧。」

    說罷,李奇取來兩根擀面杖,熟練的擀出一塊包子皮來,遞給她們道:「一定得擀成這樣才行。」

    二女接過那包子皮看了下,果然是中間比較厚實,邊上較薄。她們又依照李奇的擀法練了起來,可是她們從未用過雙擀面,用起來十分生疏。

    李奇在邊上耐心指導,心裡暗自歎了口氣,我怎麼把這個給忽略了,這灌湯包對擀皮和包餡料的要求如此之高,一般人沒有幾年的功夫,根本做不好,潤兒她們雖然有底子,能夠很快學會,但是就她們兩個如何忙得贏,可是這一下從哪裡找這麼多熟手來呀?

    正當他愁眉不展之際,腦海裡忽然冒出一人來,此人正是那蔡京。在李奇照顧蔡京飲食之前,蔡京可是每天都要吃那蟹黃包子,這可以說是他的最愛了,而太師府裡做這蟹黃包子也可謂是煞費苦心,簡直可以稱作專業化流水線工程。有專門切蔥絲的,包餡子的,擀包子皮的等等。一個包子都得經過十幾人之手才能完成,這些人平時不干其他的事,專門為蔡京包包子,個個是一把好手。

    不過後來等到李奇去了,嚴格控制蔡京對膽固醇的攝取量後,太師府的包子組也就基本上廢除了,如今正好借來用用。

    李奇立刻將陳大娘喚來,道:「大娘,你立刻派人去太師府,就說我邀請太師來秦府喝包子,記住是喝包子。」

    喝包子?陳大娘雖然滿心困惑,但是也沒有多嘴,點頭道:「哎,俺這就去。」

    李奇點點頭,忽然想到既然是試吃,那得多叫些人來才是,又道:「等下,大娘,你再派些人去邀請四小公子和封娘子來吧。」

    陳大娘自然聽過四小公子的威名,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李奇吩咐完後,回到案板前,又再指導魯美美和張潤兒如何擀包子皮。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大亮了。那一鍋豬皮雞湯也熬成了半鍋,看上去很是粘稠。湯裡面的雜質也早已經全部撈了出來,可把吳小六累的是氣喘如狗。

    他這輩子還頭一次見到如此難做的包子。

    李奇不但沒有誇獎他,反而揶揄道:「六子,李哥看你平時真得多練身體了,你看看你,才幹了一會,就喘成這樣子,關於這點,你還得向人家魯美美和潤兒學習了。」

    二女聽罷,紛紛低頭偷笑。

    這還叫一會?吳小六眼眶中登時淚光盈動,委屈極了。

    李奇見他都快哭了,也沒有再逗他了,親手將粘稠的雞湯舀到一個乾淨的盆子裡,然後端著就朝著外面走去。

    吳小六好奇道:「李哥,你這是去哪裡呀?」

    「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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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1 10:10: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章 喝包子


    喝包子?僅僅是這三個字就足夠吸引人眼球了,蔡京作為北宋第一吃貨,且又是一個地道的包子控,聽到這三個字焉有不來的道理,二話不說,立即動身。

    至於四小公子那就更不要說了,騎著馬爭先恐後的朝著秦府奔來。倒是那封宜奴有些詫異,在她的印象中,這好像還是李奇第一次邀請她。其實這主意是李奇臨時想起的,故此也沒有注意這麼多,他來北宋這麼久,結識的人雖不算少,但是要說到信得過且又有品味的,也就是這幾個人了。

    季紅奴和白淺諾算是自家人,自然不用邀請了。

    今日可能是最近幾年裡,秦府最熱鬧的一次了,但是秦夫人卻最不喜歡這種場合了,於是便讓吳福榮作為主人來招待他們,她自己則是去店裡打理生意去了。

    前廳。高衙內這淫棍見到一屋子的美女,而且其中還有兩位是他的偶像,特別是封宜奴,雖然卸去了光鮮的外表,但是卻讓他覺得親切了許多,彷彿已經是碗裡的肉了,興奮的口水是嘩啦嘩啦往外噴,就算你現在拿個淡而無味的饅頭給他,估計他也會覺得美味無比,只是鑒於蔡京在此,所以他也不敢放肆。

    蔡京坐在正座上,朝著吳福榮道:「吳掌櫃,李奇說邀請我等來喝包子,這包子如何能喝?」

    吳福榮笑道:「回太師的話,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喝包子。」

    蔡京哦了一聲,道:「那李奇呢?」

    「不知道。我方才派人去廚房叫他,可是我那侄兒說他剛才出去了。」

    蔡京點點頭。道:「這小子就愛故弄玄虛,也罷,那咱們就等等吧。」

    坐在一旁的柴聰也呵呵道:「吃包子倒聽過不少,但是這喝包子倒還真是頭一次聽到。」

    洪天九聽到他們的談話,兩眼放光,低著頭,搓著手嘿嘿道:「喝包子,那一定很有趣。」

    你們這些人。這麼多美女在此,談些什麼不好,偏生左一句包子,又一句包子,真是唐突佳人呀。高衙內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怫然不悅,一揮手。振振有詞道:「蔡伯伯,既然李奇都這麼說了,那包子肯定能喝,咱們只管等吃就行了。來來來,我正好帶了倆副撲克來,咱們玩幾手如何?封娘子。紅娘子,你們也來吧。」說完,他還很是無恥朝著封宜奴眨了眨眼睛,神情有夠下流的。

    這高衙內雖然長的倒也白淨,但真是天生一副壞胚子。一舉一動,就連鬢上那紅艷艷的花朵。都是透著一股子色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已導致大家都習慣了他這些動作,反倒是見怪不怪了。

    封宜奴和季紅奴相面面相覷,面色稍顯為難。白淺諾豈不知高衙內那邪惡用心,眼眸一轉,嘻嘻道:「封姐姐,紅奴妹妹,咱們幾人還是搓麻將吧,吳大叔,你來陪我們打一會吧。」

    吳福榮剛想點頭答應,忽覺一道精光射來,心頭登時一震,只見高衙內雙眼瞪如銅鈴,簡直就是一副吃人的模樣,好像他只要一點頭,那廝就立刻會撲了上來,以至於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面色尷尬無比。

    然而,這幾小輩的小動作卻沒有逃過蔡京的雙眼,如今封宜奴可是他學院的老師呀,自然的護著點,哈哈一笑,道:「說起這麻將來,老夫也覺得手有些癢,康兒,你不介意陪我這個糟老頭子打上幾圈吧。」自從那日和李奇打了一會,開口就是專業用語了。

    「啊?」

    高衙內面露苦澀,其實他很想說,本衙內很介意,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道:「蔡伯伯想搓麻將,侄兒自然願意鞍前馬後。」

    鞍前馬後?蔡京一聲長歎,道:「康兒,你真該多讀點書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氣氛變得相當融洽了。

    ......

    廚房內,吳小六那廝已經靠在爐灶旁呼呼大睡起來,口水都流了一地,魯美美和張潤兒的任務也完成了,坐在桌旁發呆。

    過了片刻,李奇終於來了,魯美美趕緊推了下吳小六。

    「發生什麼事呢?」

    吳小六猛地一怔,倏然起身,左右望了望,見李奇來了,忙道:「李哥,你咋去那麼---咦?這果凍是給咱們吃的麼?」

    只見李奇手中端著一個小盆子,盆子裡面裝著一整塊暗灰色,晶瑩剔透的東西。

    李奇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是不是睡傻了,這就是我前面端出去的餡料呀。」

    三人面色一驚。吳小六顫聲道:「李哥,這---這是我們剛熬的湯?」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李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走到案板前,將小盆子往案板上一扣,但見那塊東西微微抖動,誘人至極,道:「這就是用豬皮熬出來的豬皮凍,也就是膠原蛋白,別問我膠原蛋白是什麼,你們只要記住,毫無雜質的豬皮凍切開來,裡面是碧青、發光發亮的,而且非常具有彈性。」說著他一刀下去,切下一條來,道:「這樣就是毫無雜質,反之,光澤就會非常暗淡,吃上去就會非常油膩,知道了嗎?」

    三人齊齊點頭。

    李奇也沒有多說,將豬皮凍切成細條,然後再絞碎,與蟹黃、蟹膏、蟹肉等一些調味料一起拌勻。到了這一步,這餡總算是做出來了,也可謂是費盡周折呀。

    但是接下來這一步卻是更加考究功夫,湯包的包法可不是像一般包子那般隨意,每個湯包折皺要有30個以上,且要求細巧均勻。封口劑頭小。收口緊,不能有一絲裂口。包的時候,倘若有一點餡露出來,那就是失敗。李奇將包法教給張潤兒和魯美美後,又給了她們一些餡料練習,他自己則是熟練的包了起來。

    ......

    前廳,嘩啦嘩啦,搓麻將的聲音是起伏不斷,三大美女與吳福榮一桌。蔡京則是和三小公子一桌,柴聰這裝逼的傢伙自然一人坐在中間品著茶,自從這高衙內上桌以後,就再也沒有去想那封宜奴和季紅奴了,殺的是雙眼通紅,逢炮必抓。

    忽然,一陣香氣飄來。眾人聞之一振,紛紛把目光轉向門口,只見魯美美直接端著一籠屜走了進來。

    眾人眼中均是一亮,當然,他們看得可不是魯美美,而是籠屜上面放在的包子。但見那如圓餅一般的包子雪白晶瑩,上面的折皺細巧均勻,整個兒恰如一朵朵飽滿圓潤、千瓣緊裹、含苞欲開的玉菊,加之皮薄如紙,幾近透明。稍一動彈,便可看見裡面的湯汁在輕輕晃動。使人感覺到一種吹之即破的柔嫩。別說吃了,光是看,就是一種美的享受。可把眾人給看傻了。

    李奇隨後走了進來,見眾人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不禁得意一笑,道:「太師,各位,麻將稍候再玩,先嘗嘗我這新出爐的包子吧。」

    蔡京微微一怔,驚詫道:「這是什麼包子?」說話間,他已經起身走了過來。其餘人也都圍了過來。

    李奇笑道:「這是我最新研製出來的灌湯包。」

    蔡京好奇道:「那可是往包子裡灌湯?」

    「也可以這麼說。」

    「但是這如何灌?」

    「呃...太師,這可就一言難盡了,諸位還是快請坐吧。」

    蔡京也知道就算李奇說了,他也不會明白的。眾人紛紛坐下,三女一桌,其餘人一桌。

    李奇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小碟子,下面鋪著處理過的姜絲,將湯包放在上面,給眾人呈上。他剛張開口,忽聽得洪天九驚叫一聲,「哎喲,燙死我了。」

    原來這廝早就按耐不住了,抓起一湯包就大咬了一口,結果可想而知,湯汁四濺,燙得這廝是活蹦亂跳的,下意識用嘴去吸手上的湯汁,眼中忽然一亮,驚呼道:「這湯汁真好喝呀。」

    「小九,你這急性子真得改改了。」李奇歎了口氣,道:「諸位先別忙著吃,聽我一言,這包子的吃法是很有講究的,首先,你得在包子上咬一個小口,然後吸裡面的湯汁,注意燙,最後才皮姜絲一起吃。」

    魯美美又給洪天九遞去一個湯包。

    眾人依言先是在湯包上面咬了一個小口,然後慢慢吸裡面的湯汁,這一吸,可不得了了,眾人似乎完全沉浸在那美味的湯汁裡面,一語不發,整個大廳內就聽見嗦嗦嗦的聲音。

    李奇也沒有去打擾他們,幫自己和魯美美倒了一杯茶,自顧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蔡京一抹嘴巴,驚歎道:「李奇啊,老夫吃了你這麼多道菜,除了那道『日月爭輝,氣吞山河』外,就屬這湯包最好吃了。」

    李奇笑道:「太師這般說,可是因為這湯包餡是蟹黃做的。」

    蔡京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哈哈,不錯,但是你這蟹黃湯包可比我以前吃的蟹黃包子要好吃多了,皮薄光潔,湯足如泉,濃而不膩,味厚鮮美,不管是吃法,還是味道都可謂之一絕呀。」

    洪天九將那包子皮連同姜絲一同吞了進去,往籠屜一瞧,見裡面已是空空如也,忙道:「李大哥,還有不,這一個吃的真是不過癮呀。」

    高衙內符合道:「就是,就是,你請我們來,不會讓我們餓著肚子回去吧。」

    蔡京生怕李奇又老調重彈,忙道:「康兒說的對,這可是待客之道啊。」

    這老貨真是有夠貪吃的。李奇笑道:「諸位請放心,今日一定給大家吃個夠,這湯包裡面的餡料其實蟹黃占很少一部分,主要是膠原蛋白,這可是非常有營養的東西,可以駐顏,對身體也非常好。」說著他又轉頭朝著白淺諾笑道:「特別是女人,得多吃一點。」

    白淺諾嘻嘻道:「大哥,這灌湯包恁地好吃,就算沒益處,我們也想多吃點。」

    封宜奴和季紅奴紛紛點頭,看來都對這湯包情有獨鍾啊。

    樊少白問道:「李師傅,你這灌湯包準備甚麼時候推出呀。」如今樊樓可被金樓壓得死死的,他嘗過這灌湯包後,恨不得立即拿去賣。

    李奇瞥了眼蔡京,道:「這個---恐怕還得過上一段日子,所以今日你們可得多吃點。」

    高衙內怒道:「這是為何?這包子恁地好吃,你拿去賣肯定不會虧本。」

    是大賺好不,你個白癡。李奇歎了口氣,開始飆演技了,道:「諸位有所不知,我也想早日推出這灌湯包,只可惜---唉。」

    蔡京不悅道:「你小子別老是歎氣好不,老夫最煩你這一點了。」

    暴汗!演過了。李奇訕訕道:「只可惜做這湯包得需要熟手,至少也得包了三四年的包子才行,所以我還得先培養人才。」

    高衙內不爽道:「這要等到何時去啊?」

    蔡京一對渾濁的眼珠左右晃動了一下,呵呵道:「這有何難。就你說的這種人,老夫府上多的是,借你一些也無妨。」

    老貨,你丫還真是上道呀。李奇豈不知他那點小心思,靦腆道:「這我多不好意思呀。」

    蔡京微微瞪他一眼,道:「你小子還會不好意思?」

    高衙內嘿嘿道:「蔡伯伯說的對,他這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回我總沒說錯吧。」

    蔡京哈哈道:「康兒,老夫前面真是錯怪你了。」

    真是一丘之貉,老子這叫做客氣話,懂麼?李奇擠出一絲笑容,呵呵道:「那我就多謝太師了。」

    這時,吳小六和張潤兒又端著第二籠屜走了進來。

    高衙內一見,當即怒道:「李奇,你怎地能我乾妹妹做這等粗活。」

    張潤兒忙道:「哥哥勿怪,這都是潤兒自個願意的。」

    高衙內怒其不爭道:「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可得小心李奇呀,他這人壞的緊。」

    張潤兒聽罷,臉上微紅,做不得聲,碰到這麼一個乾哥哥,真不知是走運還是倒霉。

    操!你丫說這話一點也不臉紅呀,MD,竟然在我女人面前說這種話。李奇哼了一聲,沒好氣道:「衙內,你還是快點吃你的包子吧,免得你又說我待客不周了。」

    高衙內雙眼一瞪,道:「吃就吃,本衙內怕還你麼?」

    李奇搖搖頭,徹底無語了。

    眾人又專心致志的吸了起來,表情甚是享受呀。

    樊少白吃完後,心中底氣倍增,不禁讚道:「李師傅,你這灌湯包,比起王樓的那梅花包子可真是要吃多了。」

    柴聰搖搖頭道:「以前我最愛吃的包子就是王樓的山洞梅花包子,我也曾以為那是世上最美味的包子了,可是沒曾想到,唉,這兩者不能比呀。」

    洪天九嘴角一揚,道:「這還用說,李大哥可是廚神呀。」

    李奇道:「小九,這話可別亂說,我是廚王,不是廚神。」

    「這有區別麼?」

    「當然有呀,你們沒有聽過麼,無牛丸不廚神。」

    此話一出,李奇忽然一呆,隨即又是一笑,喃喃道:「真是該死,我怎麼把它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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