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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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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7:40: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五十章 驚人的發現


    糟糕!

    李奇拉著封宜奴,叫道:「快跑。」心裡卻把馬橋給罵了一個半死,娘的,王府這麼大,多轉一個圈會死呀。

    殊不知馬橋也是有苦難言呀,他本與這二人勾搭的是相當愉悅,誰料途中又冒出兩三個鳥人來,這二人立刻吩咐那幾人去追他。他們能跟在王宣恩身邊,自然不傻,追了一會就隱隱察覺此事有些詭異,被打了兩個耳光到也就是痛一下,若是壞了王宣恩的好事,那他們下半輩子可就完,所以還是第一時間趕了回來,沒想到還真出事了,又聽見王宣恩那憤怒的嘶吼,二人都嚇了渾身一哆嗦,舉起棒子就朝著李奇追去。

    李奇帶著一個女人,如何跑的過那二人,左顧右盼,可是四周連半個人影都見不著,心知王宣恩肯定是早有準備,登時叫苦不迭,這下可好了,不但沒有救出封宜奴,反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內心不住的祈禱,馬橋能從天而降,虎軀一震,嚇退二人。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封宜奴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禁有些氣餒了,她這一洩氣,腳步自然慢了下來,略帶一絲沮喪道:「李奇,你別管我了,你自個快點跑吧。」

    這個傻妞,你以為老子現在放了你,那狗屁衙內就會放過我麼。李奇剛開口欲叫他快跑,忽感背後勁風將至,猛地轉頭一看,恰見一根木棒迎面襲來。

    「啊!」封宜奴驚呼一聲。

    李奇下意識的抬起右手,只聽得啪的一聲,手臂傳來一陣劇痛,疼得李奇險些叫出聲來,豆大的汗珠瞬間冒了出來,但是此時顧不得這麼多了,抬腳踢去,正中那人的腹部,這一腳可是蘊含著無窮的憤怒,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那人大叫一聲,腳下一滑,向後倒去,正好撞到後面一人,兩人抱作一團同時摔倒地上。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李奇如何肯放過,用力一拉封宜奴的手,朝著邊上那條小路狂奔而去。但是每一次揮動右手,手上都會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封宜奴快速瞥了眼李奇,見其滿面大汗,輕咬朱唇,不再多話,拼了命的跟著李奇跑。

    二人埋頭一路狂奔,就如無頭蒼蠅一般,哪裡有路都往哪裡跑,跑了一會,忽然來到了一處黑漆漆的地方,連路都看不清楚。

    日。這尼瑪是到哪裡呀?李奇被迫停了下來喘了口氣,後面忽然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操!還有完沒完,當個下人用得著這麼敬業嗎。李奇暗罵一聲,想死的心都有了,又聽得封宜奴在邊上一個勁的喘氣,連話都說不了了,深知繼續跑下去也肯定會被抓住,環顧四周,忽然靈機一動,拉著封宜奴朝著旁邊跑去,蹲了下來,小聲道:「別說話。」

    封宜奴立刻會意,用手摀住小嘴。

    不一會兒,那二人便追了上來,只聽得一人道:「人呢?」

    另一人道:「奇怪。剛剛明明見他們往這邊來的呀。」

    一人張望了一下,道:「這裡就一條路,量他們也跑不遠。追。」

    咚咚咚。

    隨著腳步聲遠去,李奇終於鬆了一口氣,暗道,看來這古代的下人還真跟電視裡面演的一般蠢。忽然,右手臂又傳來一陣劇痛,登時倒抽一口冷氣,不免叫出聲來,「啊!」

    封宜奴驚恐未定,忽聽得李奇呻吟的聲,趕緊問道:「你怎麼呢?你的手要不要緊?」

    真是被你害慘了,md,每次遇到你,準沒好事。老子又不是英雄,救哪門子的美呀,真是自找罪受。李奇忍著痛道:「我沒事,咱們快走吧,待會王宣恩召集人來了,那我們可就完了。」

    「我——我們去哪?這裡到處都是王宣恩的人。」封宜奴現在整個人都慌了。

    「找王黼,在這裡只有他能救我們了。」李奇冷靜道。

    「啊?」封宜奴驚愕的叫了一聲。

    「別啊了,快走吧。」

    他們剛站起來,忽聽得遠處隱隱傳來王宣恩斷斷續續的叫喊聲,「你們——找,你們去——一定——狗男女。」

    日。這廝恢復的這麼快,早知道剛才那一腳就使勁全力了。李奇喘著氣罵道:「幹——幹他娘的。」

    封宜奴一咬朱唇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他王宣恩要找的是我。」

    李奇突然發怒道:「夠了,你再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先姦後殺,再奸再殺。」話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牢牢的抓住封宜奴的手,生怕這女人做傻事。他知道現在的王宣恩已經失去理智了,這要是被他抓到,那還得了。

    封宜奴被他緊緊握住,聽他滿嘴髒話,但出奇的沒有惱怒,反而心頭莫名的一甜,乖乖的閉上了嘴。

    李奇見她不做聲了,這才松了一口氣,遊目四顧,見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唯獨對面隱隱傳來一絲亮光,但是又好像被一堵高牆擋住了似的。

    難道——?李奇拉著封宜奴的手,慢慢走了過去,待走到牆前面,抬起左手在牆上上摸索了一會,忽然,他似乎摸到一塊木板,不,應該是一扇門,他心中一喜,用手在木板上一掃,心頭又是一驚,怎麼沒有鎖呢?輕輕一推,根本推不動,轉而一拉,吱呀一聲,門竟然開了。

    封宜奴喜道:「原來我們跑到後門來了。」

    後門?李奇皺了眉頭,暗道,如果是後門的話,為何沒有鎖呢?但是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道:「快走吧。」

    二人穿過這扇小門,一絲亮光射來,兩人心中一喜,終於逃出生天了,不禁對望了一眼。一陣淡淡地芬芳傳入鼻孔,封宜奴口裡噴出地氣息,打在李奇臉上,癢癢地,心中不禁一蕩,他這才發現面前不過五公分的那張絕色臉龐上掛著兩條深深的淚痕。原來她哭了,難道是因為我剛才那句話麼?心中又感到有些愧疚。

    封宜奴在李奇那炙熱的目光下,臉上一陣發熱,芳心怦怦直跳,暈生雙頰,彷彿打上層胭脂似的,卻是更加迷人。

    不是吧,這時候還勾引我,看來我真的收拾下自己的魅力了,如今兩個女人都快把我弄的欲仙欲死,這要多來那麼幾個,那——那我賺多少錢也不夠用呀。李奇很無恥的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

    封宜奴見李奇還在發愣,不禁嬌羞道:「你看我作甚?」

    「啊?」

    李奇微微一怔,趕緊收回目光來,裝作左顧右盼,嘴上道:「啊,那個,嗯——我們這是在哪裡了?」

    話音剛落,他又呆住了,只見周圍全都是樹木,遠處一棟二樓高的大屋是燈火輝煌,四周也偶有星星燭光。可以肯定的是,這絕不是街道,反倒好像是住宅。李奇一翻白眼,鬱悶道:「操!敢情我們還沒有離開王府呀。」

    封宜奴見他懊惱的模樣,抿唇一笑,順著他目光望去,忽然咦了一聲,道:「那棟房屋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李奇沒好氣道:「你這不是廢話麼,你別告訴我,你是第一次來王府。」

    封宜奴微微白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不,這絕不是王府。」頓了頓,她忽然主動拉著李奇的手道:「你跟我來。」

    李奇詫異道:「喂,你打算帶我去哪裡呀?」

    「小聲點。」

    難道——?李奇面色一緊,難道她故意在佔我便宜,那這裝的也忒像了。

    封宜奴要是知道李奇如今還在想這些,非得羞得跳河自盡不可,專心看路,帶著李奇左繞右繞,越往裡面走,封宜奴腳步越快,好像真的來過似的。不一會兒,二人來到那棟大屋後面的一處假山邊上。躲在假山後面。封宜奴呆呆的望著那大屋,道:「這——這好像是梁大人的府邸。」

    「梁大人?」

    李奇楞了下,問道:「哪個梁大人?」

    封宜奴微微一怔,道:「梁師成,梁大人呀。」

    「什麼!」

    李奇驚叫一聲,又趕緊閉上嘴,小聲道:「你確定?」

    封宜奴道:「應該不會有錯。」

    李奇眼中突然綻放出一種異彩,又道:「你真的確定?」

    封宜奴點點頭肯定道:「絕不會有錯,我以前來過很多次,而且在京城也沒有幾人能有這般規模的府邸。」

    她說的也又有道理。李奇陷入了沉思,忽然左手被人拉了一下,聽得封宜奴道:「走。」

    「啊?又上哪?」

    「你跟來我便是。」

    「哦。」

    封宜奴帶他挑了一條小路,朝著西面走去,雖然這條小路很僻靜,但是在路上還遇到兩三撥僕人,幸好李奇機警,這才沒有被發現,但還是把二人嚇了個半死。

    走了約莫一盞茶功夫,二人又來到一扇門前,封宜奴左右望瞭望,見周圍沒有人,略帶一絲喜悅道:「快走吧,出了這扇門,咱們就安全。」她說完便朝著那扇門走去,可是李奇忽然把手縮了回去。

    封宜奴楞了,轉頭道:「怎麼呢?」

    李奇道:「假如咱們從這裡出去,待會若是有人發現這門栓是開著的,一定會知道有人來過,而且咱們剛從那門出來的時候,似乎忘記把門關上了。」

    關門?這時候你竟然還想著幫人關門?封宜奴不解道:「這有什麼關係,咱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李奇猶豫了一會,正色道:「封行首,如果我告訴你,我希望你能跟我原路返回王府,你會不會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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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7:40: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有恃無恐


    他們倆雖然談不上歷經千辛萬苦才逃出王府,但至少也算是挺不容易的。可是眼見就要出去了,李奇卻突然提出要回王府,這讓封宜奴實在是難以理解。

    呆了半響,她忽然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李奇搖搖頭,歎道:「我只能告訴你,這是一個非常自私的要求,你若是不願意回去,我也表示充分的理解,決計不會怪你,真的,而且這次回去,我不能保證你絕對安全。」

    封宜奴望著李奇,見他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順著臉頰滑落下,黛眉輕皺道:「我本是你救出來的,你若讓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自然不會拒絕,只是——只是你的傷,要不我們先去找郎中看看,再回去。」

    李奇見她首先擔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傷,心裡不禁大為感動,笑道:「多謝你關心,我這只是小傷而已,不礙事,再說宴會馬上就要結束了,倘若王黼找不到我,那可就糟糕了。」

    「那——那快點走吧。」

    「啊?你不多考慮下?」

    「你走不走?」

    「走,當然走。」

    李奇訕訕一笑,狐疑的了瞧了眼她,但見她嘴角還帶著微笑,不禁有些納悶,忽然伸手在懷裡摸索了一下,心裡立刻鬆了一口氣,該死的,竟然把它給忘了。問道:「封行首,其實我還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什麼事?」

    李奇正色道:「請你別把那扇小門的事情說出去,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包括師師姑娘,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封宜奴楞了下,然後點頭道:「我答應你。」

    哇!這麼爽快?不會是敷衍我的吧。李奇好奇道:「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麼要你這麼做?」

    封宜奴微微一笑,道:「你若想告訴我,自然會說,你若不想說,我問,你也不會說的,況且你都說要我一定要答應你,我還能拒絕麼。」

    呃好像她說的也有些道理。李奇點點頭,笑嘻嘻道:「封行首,我今天才發現你原來這麼講義氣,還外加一點點可愛。」

    封宜奴回歸本色,咯咯笑道:「我也今日才發現你並沒有那般壞,還外加一點點好色。」

    呃——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砭我呀。李奇歎道:「看來你還是記著那日在鳳棲樓的事,其實吧,有時候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我這人雖然談不上正人君子,但也並非卑鄙小人,你可以說我風流,但是絕不能說我下流。」

    封宜奴噗嗤一笑,搖頭道:「不是的。」

    李奇臉色一沉,佯怒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說錯了麼?」

    封宜奴笑道:「你說有時候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問題是,我不僅是見到了,而且還聽到了。」

    李奇錯愕道:「你聽到了什麼?」

    封宜奴緩緩道:「還記得那日在竹林我第二次見到你,我當時就瞧出你和七娘的關係不尋常,於是便回去找到小鶯詢問了一番,她——她也把那晚的事詳細的跟我說了一遍。」她說到最後,滿臉羞紅,聲若蚊吟。

    日。你丫不去當狗仔隊真是浪費了,這事有必要細究麼。李奇忙道:「有多詳細?」

    封宜奴小聲道:「她什麼都告訴我了,還——還包括你教——教她取悅客人的那個法子。」

    「什麼?」

    李奇汗如雨下,暗罵這年頭的妓女毫無職業道德,這尼瑪都能跟人說,下次去的時候,一定得戴上面罩才是。臉上是難得一紅,很是無恥道:「你看,這很好的證明我是一個守身如玉的男子。」

    封宜奴輕啐一口,道:「你終於肯承認了。」

    李奇聳聳肩道:「這裡就你我二人,我怕什麼,你若是願意聽,我還可以把當晚每一個細節都可以告訴你,精彩程度不亞於三國演義哦。」

    天下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封宜奴一翻白眼,呸了一聲道:「我才不要聽那等骯髒之事了。」

    二人原路折回,又來到了那扇小門前,李奇見門還是開著的,心裡鬆了一口氣,悄悄上前,站在門邊,仔細的聽了一會,見裡面沒有動靜,這才走了進去,然後將門關上。又小聲道:「咱們往那邊走?」

    「把手給我。」

    「這——這不太好吧——還是你把手給我吧——咦?你的手怎地變粗了。」

    「請你把手拿開。」

    「為什麼?不是你讓我把手給你麼?」

    「但——但是我可沒有讓你把手放在我腿上。」

    操。怎麼摸到大腿上去了,真是本性難移呀,嘖嘖,不過還真夠豐滿的。李奇習慣性輕捏了一下,才拿開手來,訕訕道:「騷類,騷類,天太黑了,看不清,純屬意外。」

    話音剛落,手心傳來一片細膩,李奇無恥道:「好了,現在你也把便宜占回去了,咱們兩不虧——絲——哦哦哦——痛啊,輕點,輕點。」話說到一半,腰間忽然傳來一陣巨疼,可惜的時候,他右手受了傷,左手又被握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封宜奴無情的摧殘自己的幼體。

    「看你還敢不敢亂說。」

    封宜奴聽得他那怪叫聲,臉上一陣發燒,撤回手來,哼了一聲,道:「走吧。」

    「封行首,我能不能再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為什麼能在黑暗中捏的那麼準,難道你以前有練過——待會能不能教教我,免得我下次又摸錯了。」李奇忽感腰間又傳來一陣涼意,趕緊改口道:「算了,當我沒說,咱們繼續走吧。」

    二人走了一陣子,終於脫離了盲區,遠遠還能瞧見設宴的那棟大屋,二人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站住。」

    眼看就要來到那大屋前了,忽然路旁跳出兩個手拿棍棒的閒漢來。其中一人道:「好呀,你們終於肯出來來了。」

    李奇見此地都有人伏擊,心裡立刻明白了過來,看來這個王宣恩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知道我們一定會去找他老子。

    李奇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小聲道:「你先把手鬆開,待會再給你摸。」

    「誰——誰待會要摸了。」

    封宜奴如觸電一般的把手收了回來。

    李奇嘿嘿一笑,將左手深人懷裡。嘴上還笑嘻嘻道:「請問二位大哥識字麼?」

    那二人一愣,相互打了一個眼神,忽然舉棒衝了過來,不用想也知道,這都是王宣恩授意的,先打了再說。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金光從二人眼前閃過。

    那二人登時收住了腳步,雙手都在顫抖了,只見李奇手中忽然多出一道純金打造的令牌來,金光四射,整一個牛字了得。

    李奇淡淡道:「知道這上面寫著的是什麼字麼?」

    一人顫聲道:「御。」

    「要不要我幫你解釋下這字的意思?」

    「皇——皇。」

    「顧得。」

    話音剛落,李奇飛起一腳就將左側那人給踢倒,右側那人見狀,剛欲揮棒反擊,但是那塊令牌忽然閃到他眼前來,嚇得他哪裡還敢動手。李奇二話不說,又是一腳飛去。心道,md,竟然把這麼好的東西給忘了,我就說嗎,老子好歹也參加過小學冬季運動會八百米長跑,為何剛才跑的恁地慢,原來身上還揣著一塊這麼大的金子,不過——幸虧是這樣,不然就發現不了那道門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皇意呀。

    那二人身在王相府如何會不識得這令牌,眼見李奇步步逼近,二人卻不敢上前,但也不敢輕易放他們走,只能慢慢後退。

    李奇見這一招奏效了,更加是有恃無恐,大步朝著大屋走去,封宜奴緊緊跟在他後面。

    剛走一段路,又跳出七八個拿棍棒的漢子,但是他們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轍的驚懼、彷徨。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衝出一道人影來,李奇心頭一驚,下意識抬腿踢去,那人影輕鬆避過,忙道:「副帥,是我呀。馬橋。」

    李奇一聽這個名字,登時火冒三丈,又抬腿踢去。

    「哎哎哎,幹什麼,我是馬橋呀。」馬橋又再避過,趕緊嚷道。

    「我踢的就是你。你娘的剛才跑哪裡去呢?」

    「冤枉呀,副帥你有所不知,那二人好生卑鄙,跑我不贏,就換人來追我,我一時鬱悶,就——就迷路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柔惜告訴我你們往這邊跑了,於是我立刻追了過去,這不才剛找到你。」馬橋一臉委屈道。

    李奇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又見面前已經站著十多個人了,沉聲道:「這筆賬我待會再跟你算,現在你跟緊了,別再tm迷路了。」

    「哦。」

    「王相,王相。」李奇一邊走,一邊大聲嚷道。

    兩撥人僵持的有走了一段路,忽然對面又來了一撥人,正是王宣恩。

    王宣恩見到李奇,眼中閃過一抹怨恨,如若不是李奇,封宜奴恐怕已經是他的人了,這個機會對他而言,那可真是千載難逢,他也花了很多心思去部署,誰料還是功虧一簣,煮熟的鴨子也給飛了。當即怒道:「你們還站著作甚,還不快給我打死這小子。」

    一人顫聲道:「衙內——他手上那塊令牌,可是皇家之物呀。」

    「啪!」

    王宣恩重重賞了那傢伙一個耳光,怒道:「你胡說甚麼?他一個小小四品官,豈會有此聖物,我瞧他定是偽造的,快給我上。」

    操!你娘的忒卑鄙了吧,這種謊話都說的出口?李奇心頭一驚,馬橋也趕緊護在他身前,小聲道:「副帥,你們快跑。」

    封宜奴擔憂道:「那你怎麼辦?」

    「我肯定也跑呀,這麼多人我如何敵得過,不過你且放心,你先跑,我自有法子脫身。」

    王宣恩見手下還有些猶豫,怒喝道:「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些閒漢聽罷,只得舉棒朝著李奇衝來。

    「全都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李奇對面忽然想起一聲冷喝。

    老大,你娘的終於肯出來了。李奇心里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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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懲戒


   「老爺。」

    ......

    來人正是王黼。不得不說,王黼的家教還真是比較嚴,他一出聲,所有人立刻將武器全都放了下來,恭敬的站在兩旁,目光中還透著繼續恐懼。

    王黼帶著幾位管家走上前來,冷眼一掃,見李奇手中還拿這令牌,略帶一絲不屑的笑意,道:「官燕使,皇上賜你這塊令牌,是方便你進宮,可不是讓你到這裡使用的。」

    李奇笑嘻嘻道:「下官自然知道,只是令公子硬要說下官這塊是偽造的,下官不只有拿出來給他檢查一下,王相應該知道,偽造皇上御賜的令牌,這可是死罪呀,下官自然得謹慎處理。」

    王黼冷眼一瞥王宣恩,怒哼一聲,然後朝著李奇笑道:「小兒年幼,不懂事,官燕使何必與他斤斤計較,本相知你這塊令牌是真的,你快把令牌收起來吧。」

    「行。王相都開口了,那下官就無憂了。」李奇小心翼翼將令牌放入懷中,話鋒一轉,笑道:「令公子年幼無知,不識得這令牌,下官當然不會與他斤斤計較,但是年幼不代表他就能為所欲為,下官與封行首受王相邀請,來貴府幫忙,令公子身為主人,不但不以禮相待,反而企圖謀害我們,這可就說不過去了吧,下官雖然官職卑微,但好歹也是一個皇上欽封的四品大員呀,被一群下人追著打,這---這也太丟皇上的龍臉了吧。」

    「什麼!」

    王黼雙眼一睜,目光忽然注意到李奇的右手,面色一緊,又用詢問的目光瞧了眼王宣恩,有道是知子莫若父,他一見王宣恩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李奇所言非虛,不禁怒瞪了一眼兒子。他今晚的心情本來一直都不錯。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剛剛把賓客送走,就聽見管家來報,說王宣恩和李奇爭鬥了起來,好在他及時趕到。還未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王宣恩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於王黼,他可是怕的緊呀,還欲解釋道:「爹爹。他胡說---。」

    「夠了。」

    王黼沉聲喝住他,然後掃視眾人一眼,道:「官燕使,封行首,此地不是談話的地方。請到後堂說話。」

    「那就是勞煩王相了。」

    王黼掃視一眼那些手持棍棒的下人,然後朝著身邊一中年男子,輕描淡寫道:「將他們全部拖下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

    「是。老爺。」

    「爹爹---。」

    王宣恩剛想開口求情,卻被王黼兩道憤怒的目光瞪了回去,怒道:「你也跟我來。」

    李奇面對王黼不敢托大,朝著馬橋道:「你不知道路,就跟緊一點。」

    王黼瞥了眼馬橋,沒有說話。帶著兒子朝著後堂走去。李奇、封宜奴、馬橋也跟了過去。

    那大管家大手一揮,道:「將他們全部給抓到前院去。」

    「老爺饒命啊。」

    「衙內救救我們啊---。」

    霎時間,求救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可是王黼臉上依然是淡如止水。

    幾人來到後堂。王黼請他們坐下,命人斟茶,而後道:「幾位請稍作片刻。」說著他便朝著王宣恩道:「你也跟我進來。」

    「哦。」

    王宣恩眼露懼色,不敢多言。乖乖的跟著王黼走到裡屋裡去了。

    待二人進去後,封宜奴趕緊問道:「王相真的會為我們做主麼?」

    李奇笑道:「這是必須的。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估計最多也就是陪點精神損失費。」

    封宜奴道:「我只求他讓我們安全離開就行了。」

    「你也忒沒追求了吧。」李奇翻了個白眼,又道:「不過封行首,你不覺得你現在表情太假了麼?」

    封宜奴錯愕道:「表情太假了?」

    李奇沒好氣道:「當然啊,你剛剛差點遭人凌辱,你現在應該要表現的柔弱,要哭泣,要楚楚可憐才對呀,你怎麼能這麼淡定了,一點也不像個受害者。」

    馬橋驚道:「副帥,此話當真?封行首她---。」

    「你別聽他瞎說,才沒這麼回事了。」封宜奴輕啐一口,道轉移話題道:「你的傷怎麼樣呢?」

    李奇原本都差不多把這事給我忘了,聽得她這麼一說,手臂立刻傳了一陣劇痛,疼的他是呲牙咧嘴,鬱悶道:「你這可是赤裸裸的報復呀。」

    封宜奴詫異的望著的他,微微張口。馬橋驚道:「副帥,你英勇負傷呢?」

    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現在才發現。李奇惱怒道:「托你的福,手斷了而已,小事一樁。」

    「手斷了?」封宜奴和馬橋皆是大驚失色。

    馬橋勃然大怒,李奇受傷,就是彰顯他的無能呀,道:「是哪個鳥人做的,副帥,我立刻替你報仇。」

    李奇頭朝著裡屋一揚,道:「王衙內。」

    馬橋面色一僵,道:「這---這我相信王相一定會秉公處理的,用不著我出手。」

    操!這廝忒不講義氣了吧,要是魯美美的話,你娘的早就撲進去了。李奇白了他一眼,道:「聽說你們高手行走江湖時,身上都帶著一些類似黑玉斷續膏靈丹妙藥,快拿點來試試。」

    「啊?黑玉斷續膏?這是什麼玩意。」

    馬橋楞了一下,傲氣道:「副帥,實不相瞞,自從我離開師父以後,就沒有再受過傷了,所以一般身上都不帶這些玩意,連根草藥都沒有。」

    話音剛落,忽聽得屋內隱隱傳來啪地一聲。

    三人都是一驚。李奇不屑道:「又來這一招,真是沒新意。」

    又是啪的一聲。

    李奇歎道:「這已經是我們多賺的了。」

    封宜奴噗嗤一笑,又趕緊收住笑意。

    過了一會兒,吱呀一聲,門開了,王黼帶著兒子走了出來,只見王宣恩兩邊臉頰高高腫起,還在一個勁的抽泣。

    下手還真夠狠的,這是他親生的麼。李奇微微感到有些吃驚。

    王黼臉色突變,滿臉微笑。朝著封宜奴拱手歉意道:「封行首,真是對不起,孽子無知受人慫恿,才會犯下如此大錯---唉。家門不幸啊!」頓了頓,他又朝著李奇道:「幸好官燕使及時趕到。才未釀成大錯。多謝,多謝。」

    靠!這就想打發我們,你做夢吧。李奇頭一低,沉默不語。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李奇敢這麼做,但是封宜奴可不敢呀,雖然她也是怒氣未消,但是對面站著的可是當今宰相,趕緊起身行禮道:「不敢。不敢,民女只是希望令公子以後不要再來打攪我了。」

    王黼連忙道:「一定,一定,這一點本相可以擔保,孽子絕不會再去打攪封行首。---孽子,還不快二位貴客道歉。」

    王宣恩眼中閃過一抹怨恨,稍縱即逝,隨即露出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樣,朝著封宜奴和李奇作揖道:「小子無禮。衝撞了二位,還請二位見諒。」

    封宜奴淡淡道:「還請衙內記住今日說過的話才是。」

    「是。」

    這話你也信,真是一個傻妞。想到此處,李奇又暗自歎了口氣,但是不信又能怎麼樣呢?像王宣恩這種人。就算你讓他發誓,寫保證書,那都是狗屁,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會跟瘋狗一樣撲上來的,而且還是一條高智商的瘋狗。讓人防不勝防,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避免這種事再次發生啊。

    但同時他又感到有些詫異,其實這事可大可小,但是對於他王黼而言,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他自己肯定也幹過不少這種勾當,況且封宜奴也就是受點驚嚇,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即便李師師知道這事,也可不能因此就去皇上那裡吹枕邊風,他何必對封宜奴一個歌妓如此低聲下去了,這不像他的作風呀。

    王黼瞥了眼李奇,皺了下眉頭,擔憂道:「官燕使,聽說你的手了受了傷,要不要緊?」

    對呀。我也是一個受害者呀。李奇當即露出一副極其痛苦的表情,叫道:「多謝王相關心,我想是斷了吧。哎喲,疼死我了。」

    封宜奴面色一緊,想起身上前詢問,但見王黼父子在此,又坐了回去,滿臉擔憂的望著李奇。

    王宣恩一眼就瞧出李奇是裝的,不悅道:「剛才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我爹爹一問,你就叫疼,分明就是裝出來的。」

    啪!

    「你還不給老子住嘴。」王黼又憤怒的扇了兒子一個耳光,隨即立刻大喊道:「來人呀,速去叫許郎中來。」

    王宣恩摀住臉,呆呆的望著王黼。不要說他了,就連李奇也有些犯楞了,暗道,這老狐狸又再玩什麼把戲?搞得我好像才是他親生的似的。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來歲左右的男子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王黼立刻讓他替李奇診斷。

    當郎中將李奇右衣袖剪開以後,但見右手前臂上一塊老大的淤青,還微微腫起,看得幾人是觸目驚心。就連李奇也吃了一驚,他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啊!」封宜奴雙手摀住小嘴,眼中泛著幾許淚光。

    過了一會兒,許郎中直起腰來,叫人拿來一塊冷水帕替李奇敷上。

    王黼趕緊問道:「怎麼樣?」

    許郎中直起身來,答道:「老爺請放心,官燕使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未傷及筋骨,待小人替他開幾副藥,用不了一個月便能痊癒。」

    幸虧這是冬天,穿的衣服較多,不然這一棒打下來,不骨折才怪。

    封宜奴聽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王黼卻是眉頭一皺,道:「最快得多久?」

    「這個---得看恢復的情況,不過至少也得需要十日,而且這幾日必須得靜養,不可亂動。」

    王黼嗯了一聲,道:「你先出去替官燕使抓藥吧。」

    「是。小人告退。」

    待許郎中退下後,王黼又朝著李奇道:「官燕使,能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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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滿載而歸


    李奇早就看出來王黼此番行為有些詭異,但是他一時也想不出原因,有見他主動邀請自己,立刻答應道:「當然可以,王相請。」

    王黼將李奇請到裡屋後,忽然拱手道:「官燕使,孽子莽撞,闖下此等大禍,我真是愧對於你呀。」

    大禍?愧對我?哇!想不到你丫竟然虛偽到了這種地步。李奇一抬左手,微微笑道:「王相言重了,我知道此事跟你毫無干係,既然衙內已經道歉了,封行首也不追究了,那就沒事了。」

    王黼急道:「官燕使,怎地你一點都不著急呀。」

    李奇錯愕道:「我著急什麼?」

    王黼道:「難道官燕使忘記了麼,再過半個月就是四國宴了,可是你的手。」

    四國宴!李奇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王黼為何會如此憤怒、著急,甚至還低聲下氣的向他們道歉,原來他並非忌憚那李師師,而是擔心的自己的傷勢不對,那郎中都說了只是皮外傷,為何他還要如此擔憂呢?

    李奇眉頭緊鎖,暗自思量王黼的用意,其實他方才也很擔心,但是後來聽那郎中言未傷及筋骨,而且傷口不在關節處,這才放下心來,他相信只要疼痛感消除,那便無礙他做菜了,但是王黼擔憂的似乎不僅僅是他的傷勢。緊張道:「對呀,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黼忙道:「官燕使也無須擔心,郎中不也說最快十日便能痊癒,若是那樣的話,還是來得及的。」

    李奇鬱悶道:「王相有所不知呀,即便如此,可是我這幾日根本無法練習,萬一到時不行,我得如實向皇上稟告,希望皇上能換人去參加四國宴。」

    「不行。」

    王黼忙抬手道:「這萬萬不行。」

    「為何不行?」

    「這。」

    王黼重重嘆了口氣。道:「官燕使,本相就實話跟你說吧,皇上非常看重這次的四國宴,若是讓他知曉是孽子叫人將你打傷,以至於你不能參加四國宴。定會龍顏大怒。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請官燕使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老子明白了,敢情這廝是怕我藉機告御狀呀。若是皇上知道是王宣恩企圖強姦封宜奴在先,又命人打傷我在後,而且他肯定也知道皇上最近因為燕云的事心情一直不怎麼好,這種種的一切加在一起,天知道皇上會如何懲罰王宣恩。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啊,難怪他會如此擔憂。不過這倒的確是一個機會呀。

    但轉念一想,李奇暗自皺了下眉頭,還是不行,王宣恩不過就是一隻小狐狸,根本不足為慮,這麼做根本無法動搖王黼的根基,反而有可能讓我失去這個立功的機會,md。老子最拿手的就是廚藝,這等於白送的功勞,要是都沒有拿到的話,我豈不虧死了,況且我已經掌握到了他的命門。這麼做反而會打草驚蛇,算了,這次就賣個人情給他,發點小財得了。下次老子再出手時,你丫就死定了。哇哈哈。拿定主意後,他一臉為難道:「可是若是我隱瞞不報,到時萬一輸了的話,皇上肯定會問罪於我呀。」

    王黼道:「官燕使廚藝精湛,這點小傷豈會難道你,本相相信你一定有法子取勝的。」

    拍馬屁不頂用,還是來點實在的吧。李奇嘆了口氣,道:「這。」

    王黼不待李奇話出口,便嚷道:「拿上來吧。」

    很快,就走進兩個女婢和兩個僕人,兩個女婢手上都端著一個托盤,上面分別放著一些野山參、鹿茸、刺參、靈芝等等,樣樣都是珍貴無比呀,這還不止,那僕人手中還提著一個箱子,銀光閃閃,初步估計決不下月五百兩。

    哇哇哇!好長的野山參呀!好豐滿的刺參啊!嘖嘖,御膳房的都沒有這麼好,看來這廝真是貪了不少好東西啊。李奇目光急閃,說實話他這輩子還從未吃過這好麼的補品,太tm誘惑了。

    王黼見李奇那副驚喜的表情,知道他動心了,笑道:「官燕使,這五百兩是作為這次宴會的酬勞,至於這些野山參曾是遼國使節送給本相的,本相一直捨不得吃,如今就送給官燕使養傷吧,另外,我還會派一名郎中到貴府去幫你療傷,假如你身邊缺少郎中的話,這名郎中就送你了。」

    作為一個佞臣而言,姦淫擄掠你都可以做,但唯獨有一件事是萬萬不能做,那就是令皇上不開心的事,這是不可饒恕的死罪。王黼自然是非常清楚這一點,不管是為了王宣恩,還是他自己,他都決不允許讓皇上知道這件事,況且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當初他募集軍餉的時候,不知道貪了多少錢,九牛一毛而已。

    還真下了本錢呀,但是這恐怕還不夠啊。李奇搖頭嘆道:「王相,這禮下官不能要,其實今晚受傷最深的就是封行首,下官建議還是把這些送給封行首吧。」

    王黼笑道:「封行首那邊我自當有重謝,這你就收下吧。」

    也對哦,你還得用錢去封封宜奴的嘴,賞賜肯定少不了。想到此處,李奇也就放心了,道:「既然王相盛意拳拳,那下官就卻之不恭了。王相請放心,屆時若有人問起,下官就說路滑摔了一跤,關於衙內的事,下官一定會守口如瓶。」

    聰明!王黼暗讚一句,笑呵呵道:「這我自然相信官燕使。」

    李奇笑道:「哪裡,哪裡,哎喲,天色不早了,若是王相沒有吩咐的話,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請。」

    李奇剛走到門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暗道,得賺夠本再走,道:「王相,恐怕下官還有一件事須得勞煩你。」

    王黼一愣,問道:「何事?」

    李奇訕訕道:「其實也沒大多的事,只是我今日本是騎驢來的,但是現在恐怕無法再騎驢了。」

    王黼一聽便明白了。暗罵李奇貪心不足,但是誰叫他如今有求於人了。笑呵呵道:「官燕使,不是本相說你,你好歹也是一個四品大員,恁地還騎驢。這可不行。這樣吧,我府裡剛好多了一輛馬車,就送給你吧。」

    這王黼還真是沒得說,太懂我了。李奇心裡暗笑。嘴上還謙讓道:「這這不太好吧。」

    「沒事,沒事,不就是一輛馬車麼,多大的事。」

    「那下官就多謝王相的美意了。」

    李奇心裡樂開花了。

    「籲!」

    李奇剛從王府出來,只見一輛馬車停在他面前。車上還坐這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他眉頭一皺,這車伕可不能要,誰知道他是不是王黼派來監視我的。於是便道:「大叔,你把馬車放在這裡就行了,你還是回去吧。」

    那車伕為難道:「可是可是老爺說讓我以後就跟你了。」

    就憑你這聲「老爺」,老子還敢要你。李奇笑道:「不必了,我已經找到人了,你回去就跟王相直說便是,他不會怪你的。」

    「是。」

    那車伕不敢多言。將馬鞭交給馬橋,便離開了。

    馬橋拿著那馬鞭,一屁股坐了上去,嘖嘖道:「副帥,你真有本事。這點小傷就撈了這麼多好處,這可是一批好馬呀,快點上來吧,我還沒有坐過馬車了。」

    你懂個什麼。李奇輕哼一聲。剛準備上去,忽然又把腿放了下來。問道:「等等下,你剛才說什麼?你從未坐過馬車?」

    馬橋點點頭道:「對呀,這馬車豈非人人能坐的。」

    該死的,早知如此,方才就應該先讓那車伕把我送回去,再把他趕回來。李奇輕咳一聲,朝著陳小柱道:「小柱,你坐過麼?」

    陳小柱搖了搖頭,他連馬都沒有騎過,何況這馬車了。

    李奇又望了眼其餘的人,見都是一些大嬸,心裡十分鬱悶。馬橋不悅道:「副帥,你忒也瞧不起人了,我馬橋雖然沒有坐過馬車,但是憑我的手段,保管不會出事。」

    信你我就完了。李奇一翻白眼,忽見旁邊又跑出一輛馬車來,臉上一喜,道:「你自己坐回去吧,記住,可別把我的馬車給弄壞了。」說完他便樂呵呵朝著後面那輛馬車走去。

    剛從馬車跳下來的柔惜見李奇自己來了,趕緊道:「大人,我家娘子。」他話還只說到一半,李奇已經爬上去了。

    李奇掀開車簾鑽了進去,笑呵呵道:「封行首,你找我呀?」

    封宜奴頷首道:「我原以為你手上有傷,不便騎驢,便想送你一程,可是如今看來,我似乎多慮了。」

    李奇笑嘻嘻道:「你這是什麼話,太見外了是不對了,你能不能坐過去點,我不太喜歡別人坐在我枕頭邊上。」

    你的枕頭?封宜奴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翻了下白眼,但還是坐到邊上去了。李奇道了聲謝,然後毫無素質的躺了下去,吩咐道:「可以走了。」

    封宜奴道:「去秦府。」頓了頓,又朝著李奇道:「今晚真是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李奇打著哈欠道:「你千萬別這麼說,說實話,我還得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也撈不到這麼多好處,還發現發現。」

    「發現什麼?」封宜奴好奇道。

    「發現你原來這麼溫柔可愛。」李奇嘿嘿道。

    封宜奴臉上微紅,輕哼一聲,道:「你少那這些話來蒙我,你若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麼問題?」

    封宜奴羞愧道:「我以前處處與你作對,你為何還要冒著性命危險來救我?」

    暴汗!我當時哪裡知道會有這麼危險。李奇忽悠道:「曾經我的一位長輩告訴我,說千萬別當英雄,因為英雄一般死得早,我當時一直對這話保持懷疑態度,正巧今日見到有機會英雄救美,我便想嘗試下當英雄感覺,看看是不是真的這麼邪門,結果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封宜奴見他又在胡言八道,抿唇一笑,道:「不管怎麼說,今日全靠你,我才能全身而退,謝謝你。」

    李奇又打了一個哈欠,道:「謝就不必了,以後來我學院教書,多努點力,少要點酬勞就行了。好了,我先睡會,別吵我了。」

    封宜奴微微一怔,眼中淚光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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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探訪


    李奇並非一時衝動,才讓封宜奴來學院,其實他早有這打算了,因為他這辦學的理念本來就與當代的學院大相逕庭,招收的學生也很是特別,老師自然也不能一味的按照傳統去招收,而封宜奴就好像是一面豎立在傳統對立面的旗子。

    翌日清晨。

    「大哥,你忍著點哦。」

    「來吧。古有關雲長刮骨下棋,今有我李奇冰敷看美女----絲,真的好冰呀。」

    「大哥,你再忍忍,許郎中說冰敷完這一回,就可以敷藥了。」

    季紅奴專心致志的拿著一塊抱著冰塊的毛巾綁在李奇手臂上,一雙眼睛微微有些紅腫,昨晚當她得知李奇受傷時,眼淚撲簌簌的就掉落下來。

    李奇望著季紅奴道:「紅奴,你這段日子清減了不少,要是累了,就在家休息一段日子,世上那麼多無家可歸的人,你救的完麼。」

    季紅奴搖搖頭道:「我一點都不累,能救助那麼多人,我和七兒姐都覺得挺開心的。---呼,包好了。」

    這妮子就是太善良了一點。李奇暗歎一聲,忽然想起王黼昨日給他的那些寶貝,忙道:「紅奴,你稍等下。」說著便站起來。

    季紅奴忙攔住他道:「大哥,你別亂動,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拿就是了。」

    李奇翻白眼道:「紅奴,這只是皮外傷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

    季紅奴忙道:「但是許郎中說這兩日最好還是別亂動。」

    「這個---那好吧。」李奇手往床頭那邊的木箱子一指,道:「你幫我從那箱子裡把那個藍色包袱拿出來。」。

    季紅奴應了一聲,走過去從那箱子裡拿出一個藍色包袱來,放在桌子上打開來,當她看見裡面那人形野山參時,登時倒抽一口冷氣,道:「這---這是山參麼?」

    李奇詫異道:「咦?你知道?」

    季紅奴輕歎一聲,道:「以前母親生病時。我一直想買點山參給母親補補身子,所以那段日子我經常去藥鋪,看能不能買到山參,可惜就連最差的山參我也買不起。」她說到後面眼眶已經微微有些紅潤了。

    李奇臉上出現一絲動容,單手將她摟在懷裡。季紅奴將臉貼在李奇的胸膛。眼中噙著淚花。喃喃道:「大哥,我想我娘了。」

    她這一句話,突然勾起了李奇對母親的思念,喉嚨裡有些添堵。勉強笑道:「紅奴,待大哥手好了,就與你一起去祭拜丈母娘好不?」心中又想起上次為了找季紅奴,曾去過一次她母親的墳墓,不過連句話都沒有說。又感到有些愧疚。

    季紅奴臉上一喜,脫口道:「真的?」但隨即臉又是一紅,嬌羞道:「大哥,你說什麼嗎。」

    李奇笑呵呵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季紅奴嘟了下嘴,心裡是甜蜜蜜的。

    二人相擁了一會,李奇盯著那些珍貴無比的山參,道:「紅奴,既然你母親生前沒有嘗到這山參,那你就代你母親多喝點。大哥現在就幫你去做。」

    季紅奴忙道:「不能--大哥,你傷都還未好,怎麼能幹這些重活了,再說我如今又沒有生病,就別浪費了。還是你自個留著吧。。」

    李奇翻著白眼道:「拜託。熬湯而已,大哥一隻手就可以搞定了。還有,誰規定山參就非得生病時候吃,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樣了,你母親若是知道。肯定托夢來罵我,而且就算是浪費,只要是浪費在你身上,大哥也願意,你若是喜歡喝的話,改日大哥又去王府摔一跤,再弄點來便是。」

    季紅奴聽到後面那句,噗嗤一笑,嬌嗔道:「大哥,你亂說甚麼。要不---乾脆我去做。」

    「你去做?你會做麼?」

    「我可以找魯姐姐幫我呀。」

    「這倒也行。其實煮參也並非很難,這樣吧,你先去幫我把魯娘子叫來。」

    「嗯。」

    過了一會兒,季紅奴就把魯美美叫來了,李奇告訴魯美美該注意的一些事項,然後又挑了一根山參給她。季紅奴心念一動,嘻嘻笑道:「魯姐姐,我幫你吧。」

    魯美美楞了下,然後向李奇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李奇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點點頭,苦笑道:「不過紅奴,你是不是先該幫大哥幫這玩意給撤了。」

    「呀!差點忘了。」季紅奴吐了下香舌,趕緊把李奇手臂上的冰敷給撤了下來,然後便和魯美美出去了。

    李奇長出一口氣,看著桌上的山參,思考了一會,嘀咕道:「對哦,待會得讓人給七娘送去一些。」

    說曹操,曹操到。

    外面忽然響起白淺諾的聲音:「大哥,你在屋裡麼?」語音中帶著幾分焦急。

    李奇臉上一喜,趕緊走過去把門打開,只見門口站著一道倩影,「七娘,大哥如今成神雕大俠了,來抱抱,安慰下---。」他張開單臂,剛準備將門口那道倩影擁入懷裡,忽然發覺一陣寒意襲來,定眼一看,面色陡變,wo操。趕緊收回手來,訕訕道:「伯母,是---是你呀,你真是越來越年輕,我都快分不清楚了。」

    站在門前正是白夫人。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還未開口,白淺諾突然從旁邊站了出來,語無倫次道:「大哥,我聽王姐姐派來的人說,你昨日在王相府摔傷,是不是真的,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

    李奇指著右手臂笑道:「沒事,皮外傷而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說著他還扭動了幾下臀部,又是惹得白夫人一陣白眼。

    白淺諾見李奇的確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拍拍胸脯,鬆了口氣。

    白夫人瞥了眼他的手臂,略一沉吟,道:「你這人真是古怪極了,頭髮和行事作風特別倒也罷了,偏偏這摔跤也和別人摔的不一樣。」

    暴汗!這尼瑪都能看出破綻來?李奇隱隱覺得白夫人這話裡有話,乾笑道:「伯母過獎了,請進。快快請進。」

    白夫人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語,逕直走了進去。白淺諾跟著背後朝著李奇做了一個鬼臉,瞥了眼她娘,小聲道:「大哥。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有什麼怕的。又不是沒有抱過。李奇心裡很是不屑,很自然的牽著她的小手,走了過去。

    白夫人來到房內,見到桌上的野山參。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問道:「李奇,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李奇一愣,隨即暗道一聲糟糕,心知肯定瞞不過。答道:「哦,這是昨日王相送給我養傷的。我這也算是工傷,他總得表示下吧。」

    「那你這傷倒也不輕啊,竟然要靠這麼珍貴的野山參來補養。」

    白夫人微微一笑,招招手道:「來,快讓我瞧瞧。」

    不要了吧,你智商這麼變態,還不一眼就瞧出我這並非摔傷。李奇顯得有些猶豫。白淺諾忙道:「對呀,大哥。快讓我們瞧瞧你傷得重不重?」

    李奇眼珠一轉,笑道:「行。」左手將腰間的帶子一拉,就開始脫衣服。

    白夫人喝道:「你幹什麼?」

    李奇錯愕道:「脫衣服呀。你不是要看我的傷麼,不脫衣服怎麼看?」

    白夫人沒好氣道:「你不是手臂傷了麼,把袖子擼起就行了。」

    李奇委屈道:「伯母。你以為我不想麼,但是我現在還疼著了,只能從裡面把手拿出來,不然非得疼死去。」

    白淺諾聽罷。忙道:「大哥,你別亂動。我們不---不看了。」

    白夫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小樣,跟我鬥。李奇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但是卻未有逃過白夫人的雙眼,暗自歎了口氣,她拿李奇這流氓招數還真是無可奈何。

    李奇見白淺諾也瘦了一些,心裡開始懷疑自己幫她們建立慈善基金會究竟是對還是錯。心疼道:「七娘,大哥如今忙,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你,但是你自個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呀,你看看你,都瘦了一圈了。以前你和伯母出去,伯母就像你姐姐,如今都快成雙胞胎了,弄得我都分不清楚誰是誰了,我看再怎麼繼續下去,你就成姐姐了,待會回去的時候,拿些參回去好好補補。」

    白夫人聽到前面一句還感到很是欣慰,但是聽到後面發現李奇越說越離譜了,笑罵道:「什麼姐姐妹妹,你小子在這胡說八道甚麼。」

    白淺諾咯咯直笑,親暱的摟住母親的脖子,嘻嘻道:「我娘本來就是一個大美人。」

    李奇嘿嘿道:「那是,那是,不然怎麼生的出你這個小美人來了。」

    「去去,你這妮子都跟李奇學壞了,油嘴滑舌的。」白夫人輕輕推了下白淺諾佯怒道。她被兩個小輩弄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淺諾吐了吐香舌,朝著李奇好奇道:「大哥,我方才好像見到紅奴妹妹和魯娘子急匆匆的從這離開了,她們是準備去哪裡?」

    李奇笑道:「哦,她們去廚房熬參湯了。」

    「熬參湯?」

    白淺諾眼眸一劃,嘻嘻道:「娘,我去找紅奴說點事,你在這陪大哥說會話。大哥,我待會再來看你。」她說完便小跑出去了。

    「等---。」

    李奇剛說了一個字,白淺諾就已經出去了,鬱悶的翻了個白眼,他其實很怕和這未來的丈母娘單獨的待在一起。

    然而,他的害怕也並非沒有道理。白淺諾剛一走,白夫人就一本正經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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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帝王的忌諱


    即便李奇是早有準備,但還是不免被白夫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不管他有沒有答應王黼,他都不會將昨晚的事告訴白夫人,首先這牽扯到封宜奴,多了一個風塵女子在裡面,很容易惹人遐想,更何況對面坐著的還是未來丈母娘,而且誰知道白夫人會不會把這事告訴白時中,讓白時中去皇上那裡彈劾王黼,所以李奇是打定主意瞞到底。

    白夫人說出那句話時,雙眼就一直盯著李奇,忽然笑道:「看來我並沒有猜錯。」

    李奇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像似那孫猴子,而對面坐的是觀世音,說實話,他心裡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穩定住心態,笑呵呵道:「伯母何處此言?昨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知你想問的是哪一件?」

    白夫人淡淡笑道:「就先說王相為何要請你去王府置辦宴席吧?」

    李奇一本正經道:「對不起,伯母,這我可不能說,此事有關我們醉仙居客戶的隱私問題,根據醉仙居第三章,第八十九條規定,身為醉仙居的任何一人都決計不能將客人的隱私透露給其他人,還望伯母見諒。」

    白夫人聽得有什麼迷糊,笑了一聲,道:「什麼第三章,第八十九條,你們醉仙居有恁地多規矩?為何我從未聽王侄女說起過?」

    李奇嘿嘿笑道:「想必伯母也一定沒有問過夫人。」

    白夫人黛眉輕皺,但隨即就舒張開來,苦笑道:「看來你還是對我存有戒心啊。」

    廢話。你始終是向著白時中的,而我是否跟老白站在同一邊的還猶未可知,我敢對你敞開心胸麼。李奇笑嘻嘻道:「伯母你這是哪裡的話,我可一直都把你當做我最最尊敬的長輩來看待,怎麼會對你存有戒心了。這樣吧,我可以發誓,王相請我的原因全都是關乎生意上面的事,與其它無關。」

    他這話倒也不假。王黼請他去,本來是想敲他竹槓,結果竹槓沒有敲著,反而還被他敲了一筆,而且還送給他一筆大生意。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白夫人聽他都這麼說了。心裡不禁有些困惑,道:「既然如此,你談生意又怎麼把手給談傷了,而且這麼點小傷。王相會送你如此昂貴的藥材?」

    李奇呵呵道:「我不是說了嘛,這是我不注意摔了一跤。至於這些藥材嗎,想當初太師孫子的週歲宴,我酬勞就不只千貫,而如今我的身價早已今非昔比。況且我還因公負傷,這點藥材算得了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賺他的。」

    這還沒賺?白夫人咯咯笑道:「想不到做廚子恁地賺錢,一千貫還只能算是中規中矩,我看老頭子這麼多年的官真是白當了呀。」但隨即話鋒一轉,眼中精芒一閃,道:「不過蔡太師與你這麼多錢,那是因為他一直都把你當自己人看待,難不成王相也把你當成自己人呢?」

    原來她是擔心我與王黼狼狽為奸啊。李奇聽到這裡算是聽明白了。白時中和王黼是死對頭,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白夫人這番擔心倒也情有可原,畢竟現在王黼位極人臣,人人都想巴結他。笑了一聲。道:「伯母,你也忒看不起我李奇了吧,王相曾經那麼對我,我怎麼可能會去幫他做事。當然,生意又是另一回事。難道有錢我還不賺麼,況且我代表的是醉仙居,又不是我個人,這是兩碼事。」

    這倒也是,他雖然古怪了一點,但是做起事來還是挺有分寸的。白夫人稍感安慰的點點頭,道:「你能明白這點就最好不過了。但是你也必須小心才是,雖然你有些才智,但畢竟年紀尚輕,絕不是王相的對手,你之所以屢屢能夠從他身上佔得先機,其主要原因在於皇上,並非你自己,所以你萬不可得意忘形了。」

    「那是,那是。」李奇虛心的點點頭,忽然心念一動,笑問道:「伯母,你識得那梁太尉麼?」

    白夫人楞了下,道:「你說的是隱相梁師成?」

    「正是,正是。」

    白夫人詫異道:「你問他作甚?」

    李奇立刻露出一副懵懂的樣子,笑道:「我就是覺得梁太尉挺厲害的,好像就連王相都怕他,而且很多一品大員都得巴結他。」

    白夫人皺眉道:「你也想巴結他?」

    李奇搖搖頭道:「倒也談不上什麼巴結,我只是覺得逢年過節是不是要送點禮過去,好與他交個朋友。」

    白夫人一愣,隨即咯咯笑了起來,即便她身穿厚厚的棉服,胸前依然是波濤洶湧。

    非禮勿視。李奇默念一句,沒好氣道:「伯母,你笑什麼?」

    白夫人稍稍白他一眼,道:「就你一個四品小官,還想和隱相交朋友,這若是讓別人聽到,還不笑掉大牙去。」

    李奇一翻白眼,道:「伯母,你也忒勢利了吧,交朋友貴在性格相合,跟官職大小毫無關係,我和梁太尉很是談的來,上次我送他幾件衣服,他還一個勁的說好,說不定他已經把我當做朋友了。」

    白夫人臉上一變,正色道:「李奇,這可不是鬧著玩,倘若你只是一個小廚子,倒也罷了,但是你如今已經是四品大官了,此等事一定要小心處理,如若不然,小心你官位不保。」

    李奇眼中精芒一閃,稍縱即逝,笑道:「伯母,你莫不是欺我年幼,故意說這話嚇唬我吧。」

    「我這絕非危言聳聽。」白夫人道:「隱相乃內侍,也就是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自古以來,大臣與內侍勾結,就是帝王最忌諱的事情,不管你權勢多高,僅憑這一點,就有可能---。」

    李奇忙道:「就有可能什麼?」

    白夫人淡淡道:「輕則官職不保,重則人頭落地。」

    李奇心中狂喜,嘴上卻道:「哇!不會這麼嚴重吧?」

    白夫人搖搖頭道:「你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朝堂上的事還有許多不懂,幸虧你事先跟我說了,不然的話,你恐怕會因此種下禍根。」

    嘿嘿。果真如此。李奇下意識的搓了幾下下巴,瞇著眼,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白夫人忽然雙眼一睜,驚呼道:「不好。」

    李奇渾身一震,道:「伯母,什麼不好了?」

    白夫人怒瞪他一眼,道:「好啊,原來你小子是在套我的話,你究竟有何目的?」

    暴汗!被看穿了。李奇趕緊收住笑意,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否認道:「沒有啊,我幹嘛要套您的話,再說我這麼一個單純的大男孩,說您套我的話,那還差不多了。伯母,你多心了。」

    白夫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是嗎?可是好好的,你為何突然扯到隱相身上去了,我也沒聽說你和隱相有甚麼來往。」

    李奇理所當然道:「我這不是在虛心向你請教麼,你方才不也誇我機靈,知道事先向你詢問。」

    「哼。我可沒誇你機靈。」

    「嘿嘿,潛在意思,我懂,我懂。」

    白夫人滿臉無奈的白了他一眼,總覺得李奇似乎想從她這裡打聽些什麼,但是想來想去,也沒發現自己透露了什麼消息給他。索性懶得去想了,囑咐道:「罷了,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懶得過問了。不過,你現在想的應該是如何置身事外,而不是往渾水裡鑽,而且如今有皇上保你,你難道還不知足嗎。」

    李奇見白夫人沒有懷疑了,趕緊笑道:「知足,知足,我這人忒容易滿足了,伯母,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白夫人感到有些疲憊,揉了揉太陽穴,歎道:「那你好自為之吧。」說著她便起身道:「好了,我覺得有些累了,就先告辭了,待會你跟七娘說一聲吧。」

    「是。」

    李奇趕緊起身,又道:「伯母,你稍等下。」說著他便拿了一些靈芝、野山參出來,笑道:「這些是晚輩的一點心意,還請伯母笑納。」

    白夫人也沒有客氣,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又笑道:「我家老頭子最近有些咳嗽,正好拿去給他補補。也不怕你笑話,這麼好的野山參,我也就吃過一兩次。」

    「哦?伯父不舒服麼?那若是不夠的話,我這還有。」

    還有?白夫人咯咯笑道:「看來王相又在你面前栽了一個大跟頭了。剩下的你就自己留著吃吧。」

    唉。又讓你猜中了。李奇心裡無奈的歎了口氣。

    李奇站在街頭一直注視著白夫人的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嘴角一揚,嘿嘿道:「伯母,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不敢呀,誰叫你這麼聰明了。」

    忽然,他背後響起一個好奇聲,「李大哥,誰還比你聰明?」

    李奇嚇得渾身一抖,轉頭一看,正是陳阿南那小子,一巴掌拍在頭上,怒道:「你小子走路不帶聲的啊,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陳阿南揉著腦袋道:「不知道。」

    李奇翻了下白眼,問道:「你怎麼跑這裡來呢?」

    陳阿南忙道:「是這樣的,吳掌櫃聽說你昨夜摔了一跤,他走不開,所以就讓來我看看你,另外,他還讓我問你,明日潘樓開張你去不去?」

    「是哦,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去,當然去,你去告訴吳大叔,說我只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讓他把賀禮準備好。」李奇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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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金樓(上)


    「哎呀,還是馬車舒服呀。」

    李奇非常愜意的躺在從王黼那裡坑來的馬車裡,伸著懶腰感歎一句,又朝著外面道:「馬橋,你的手段還真是厲害,這才兩天你就趕的四平八穩的。」

    車廂外的馬橋呵呵笑道:「副帥,這算什麼手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這傢伙忒騷包了。李奇還真不提了。

    吳福榮捋了捋鬍須,呵呵道:「李師傅,你也不遑多讓啊,出去置辦了一次宴席,就弄了一輛這麼豪華的馬車,嘖嘖,這馬車真是不錯,坐在裡面是一點寒意都沒有。」

    李奇笑道:「吳大叔,這馬車也不能算是我私人的,你出門的時候,也可以用呀。」

    吳福榮哈哈道:「那老朽就不客氣了。」

    李奇從小桌子上面拿了一個蜜餞放進嘴裡,擺擺手道:「我最煩客氣這玩意,再說咱們都是一家人,也甭什麼客氣不客氣的。」心裡卻很是遺憾,暗道,要是把這老頭換成七娘或者紅奴就好了,還能弄弄啥車震門的。

    吳福榮此時哪裡知道李奇內心的邪惡,還關心道:「其實金樓開張咱們也就是去湊湊熱鬧,你如今有傷在身,大可以不去,老朽把賀禮送去就行了。」

    李奇笑道:「正是因為我如今有傷在身,不能練習,也不能做菜,坐在家裡也沒事做,還不如去湊湊熱鬧,光這個酒樓名,咱們也得給他三分面子。」

    酒樓名?吳福榮楞了下,搖搖頭,也沒有多問。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車外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了。

    「吁---!」

    車廂外的馬橋道:「副帥,到了。」

    「哦。」

    李奇沒有急著下車,掀開窗簾往外一瞧,見金樓門前是人山人海。嘖嘖道:「看來我們還算是來的比較晚的了。」又見二樓屋簷上那塊金光閃閃的牌匾,嘴角又揚起一抹冷笑。

    吳福榮往外面瞅了兩眼,略帶一絲驚訝道:「想不到張娘子的人緣這麼好。」

    「人緣?」

    李奇一笑,道:「人緣只是實力體現的一部分而已。」說著他便下車了。

    吳福榮也跟著走了下來。

    他們今日來到的賀禮不多,也就是四小盒子。馬橋和吳福榮一人提兩個。至於李奇,自然是享受傷員優待。

    今日張春兒身著一件綠色棉服,頭戴的玉釵,臉上略施薄粉。臉上的始終保持微笑,雖然談不上美貌,但也是鳥槍換炮了,貴氣了許多。她見李奇來了,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哇!忒像爆發富了。李奇上前拱手恭賀道:「張娘子。恭喜。恭喜。」

    吳福榮將賀禮交給對方後,也向張春兒道賀了幾句。

    張春兒回禮道:「官燕使、吳掌櫃大駕光臨,張春兒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快裡面請。」

    「多謝。」

    李奇剛邁了一步,又撤了回來,手朝上面一指,笑嘻嘻道:「張娘子,請問下你這牌匾是用金子做的麼?」

    張春兒咯咯笑道:「官燕使真愛說笑。若是用金子做,那隔日不就被人偷了。」

    李奇點頭笑道:「有道理,有道理,有些時候假的比真的還要好使一些。」

    張春兒笑而不語。

    李奇又道:「那好,我現在就不打擾你了。咱們待會再聊。」

    「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張春兒早就想從官燕使那裡偷師了。」

    「哈哈,哪裡,哪裡。好了。我先進去了。」

    李奇三人剛進到門內,旁邊兩個少女微微彎腰道:「歡迎光臨。」

    「嘿。還真有模有樣的。有點意思。」李奇瞥了兩眼那倆少女。笑著直點頭。

    此時一樓的大廳已經坐滿了,聽樓上傳來的喧嘩聲,想必樓上也差不多坐滿了,由於大廚古達並沒有走,所以以前潘樓的老主顧,也沒有怎麼流失,再加上張春兒的老主顧,這客源的確是非常可觀呀。大家坐在一起聊得話題自然離不開張春兒,讚聲一片,畢竟在這年頭女人想要出頭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官燕使,吳掌櫃,樓上請。」

    很快就有一位模樣標緻的女人走上前來接待李奇等人。

    李奇打量了下這女子,下意識的拿她和小玉比較了一番,雖然氣勢上還不如小玉,但是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目光往她胸前一瞥,只見她胸牌掛著一塊木製的胸牌,胸牌上面寫著「程慧」。這胸牌自然是李奇前些日子才弄出來的,但是很快便在汴京普及開來。笑道:「程姑娘,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呀。」

    程慧微微笑道:「官燕使可是大忙人,豈會注意到我這等小女子。」

    李奇擺擺手道:「那你可說錯了,像程姑娘這般容貌的美女,我一般都是過目不忘,我敢肯定,我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你,而且你也不是本地口音,我猜你一定剛來京城沒多久,不知我可有猜錯?」

    程慧笑道:「官燕使過獎了。」

    口風這麼緊,果然這金樓是藏龍臥虎呀。李奇雖然三番兩次試探,都沒有打探到什麼消息,但是這就是收穫。也沒有再多問,跟著程慧朝著樓上走去。

    程慧把他們請到三樓,這層樓幾乎全是汴京酒樓界的鉅子,至於四樓自然是用來招待那些達官貴人的,雖然李奇也是官,但是他今日是以一個買賣人身份來道賀的,所以程慧將他請到三樓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官燕使(李師傅),吳掌櫃。」

    「張員外。」

    「劉掌櫃。」

    ......

    作為汴京的新貴,其餘的同行自然不敢像以前那樣怠慢他們,紛紛上前來打招呼。李奇好不容易把吳福榮推倒了最前線,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忽聽得邊上響起一個笑聲,「蔡某還以為李公子不會來了呢。」

    這個死胖子。李奇轉頭朝著蔡敏德笑道:「員外,你這話可別亂說,有挑撥嫌疑哦。」

    就你們兩個還用得著我來挑撥麼。蔡敏德哈哈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二人來到窗前,看著滿山的雪景,真是心曠神怡呀。李奇長出一口氣,餘光忽然發現左前方的一塊空地上豎著數根木樁,似乎要建房子。不禁好奇道:「咦?誰在這裡建房子呀。」

    蔡敏德微微笑道:「這周圍的地可都是金樓的。除了他們,誰還敢在這裡建房子,我方才詢問了一番,原來是張春兒打算在這裡再建一棟樓。兩棟樓連在一起,名字都想好了,叫什麼雙子樓。」

    李奇呵呵道:「有錢就是好呀。」

    蔡敏德歎道:「誰說不是了,可是我就是一直想不到這個出錢的人究竟是何方聖神。」說著他又瞥了眼李奇。

    李奇搖頭道:「這事還望員外莫要再提了,我現在一想到這問題就頭疼。」

    蔡敏德呵呵一笑。轉移話題道:「李公子,你何時還幫金樓訓練了一批酒保呀?」

    李奇翻著白眼道:「我現在忙的要死,哪有空幫金樓訓練酒保。」

    蔡敏德疑惑道:「那為何這金樓的酒保和你訓練出來的酒保簡直是一模一樣,我前面還以為張春兒早就找過你,讓你幫他訓練一批酒保了。」

    「你認為這有可能嗎?」

    「我就是認為不可能,心裡才納悶嗎。」

    李奇瞧他一臉疑惑的表情,暗笑,想必這胖子方才見到這一切的時候,肯定會以為那個幕後買主就是我。哎呀,早知如此,剛才嚇嚇他就好了。道:「員外有所不知,當初樊公子希望我幫他訓練酒保,我當時就派了幾個人去樊樓幫教他們。想必張春兒也是那時學的,不過我看那些酒保的動作,至少也訓練了一個月,由此可見張春兒是早有準備的。」

    「原來如此。」蔡敏德點點頭。忽然又道:「對了,你說樊少白會來麼?我聽說張春兒也給他發了帖子。」

    李奇反問道:「那員外認為他會來麼?」

    蔡敏德搖頭道:「我想以樊少白的行事風格。決計不會來。」

    李奇笑道:「那我說他一定會來。」

    蔡敏德道:「哦?既然公子如此肯定,那咱們就賭待會的飯錢如何?」

    李奇錯愕道:「難道今中午吃飯還得給錢啊?」

    蔡敏德翻著白眼道:「不然你以為呢?難不成別人第一日開張,就往外面送呀,當初你們醉仙居開張也沒不收錢呀?」

    「這倒也是哦。哈哈,我還當今日來喝喜酒的去了,早知如此,方才就應該從賀禮裡面把飯錢給扣下來。」李奇自己也笑了,道:「行。就賭今中午的飯錢,不過員外,我今日可是抱著來嘗張春兒手藝來的,待會肯定是拿最貴的點,你帶夠銀子了沒?」

    蔡敏德笑道:「這公子請放心,就算沒錢,才幾步路遠,叫人回去拿便是,況且也不一定是我輸。」

    他話音剛落,就隱隱聽到下面有人叫道:「高衙內、柴官人、洪萬少公子,樊公子送賀禮到,祝開業大喜。」

    蔡敏德呆了片刻,苦笑道:「公子真是神機妙算呀,蔡某服了,服了。」

    李奇搖搖頭道:「員外言重了,我可沒這麼厲害。」

    蔡敏德好奇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樊少白就一定很回來。」

    李奇哦了一聲,正兒八經道:「其實是這樣的,昨夜我去過一趟樊樓,叫樊公子一起過來玩玩,他就答應了。」

    蔡敏德整個人都傻了,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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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金樓(中)


    樊少白的出現,讓絕大多數人始料未及,三三兩兩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如今樊樓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雖然還是號稱汴京第一酒樓,但是生意大不如前了,樊正的去世,張春兒的離開,這一切無疑都對樊樓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得虧他手握好幾萬斤酒麴,不然的話,樊樓恐怕就走上當年醉仙居的老路了。

    「衙內、柴官人、洪公子、少公子請。」

    張春兒的確很會做人,親自將這四小公子迎上樓,即便樊少白一直沉默不語,但是她臉上的笑容依然始終如一。其他人見了,紛紛贊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

    李奇和蔡敏德聽到這些讚聲,不禁都搖頭苦笑。

    「李大哥(李奇)。」

    高衙內見到李奇後,便朝著張春兒揮揮手不屑道:「張娘子,你忙的你去吧。」

    「招待不周,還請衙內以及三位公子見諒。」

    張春兒欠身行了一禮,然後下樓去了。樊少白瞥了眼她的背影,輕哼了一聲,然後朝著李奇那邊走去。

    幾人相互打了一個招呼。李奇朝著高衙內苦笑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高衙內不滿道:「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上這來吃飯也不行麼?」

    李奇乾笑道:「我沒說不行啊。只是你們不覺得這餐飯太貴了麼,又得送禮,待會吃飯還得給錢,還不如上醉仙居或者樊樓去吃了。」

    蔡敏德聽罷,登時冒了一頭冷汗,這個李公子還是臉皮夠厚的,在別人店裡公然搶別人的生意,恐怕整個京城就他一人做的出。

    高衙內翻著白眼道:「我們與張春兒又不很熟,她也沒有發帖子給我們,我們幹嘛要送禮。」

    李奇詫異道:「可是我方才明明聽見。」

    洪天九嘿嘿道:「那是少白準備的,我們也就是幫他拿一下,誰知道這金樓的管家是怎麼做事的,竟然報我們的名字,真是夠無恥的。」

    高衙內冷靜的分析道:「我看這張春兒是想借我們的名聲,壯大自己的名氣。」

    洪天九點頭道:「是極,是極,哥哥說的在理。」

    操!這群敗類,得了便宜還賣乖,無恥。李奇對這三小公子是表示強烈的鄙視。

    洪天九問道:「李大哥,你參加四國宴的菜式都準備好了沒?」

    李奇道:「差不多了,你問這個作甚?」

    高衙內搶先道:「他是想讓你先做一點讓他嘗嘗鮮,他又沒辦法去參加四國宴。」

    洪天九是一個勁的點頭。

    李奇搖搖頭道:「不行,你要嘗也得待四國宴結束以後,我再做給你嘗嘗,現在可不行。」

    洪天九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點點頭道:「那李大哥你可別失言哦,四國宴結束後,一定要做給我嘗嘗鮮哦。」

    「好啦,好啦,一定少不了你的。」

    李奇擺擺手,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道:「快坐吧,今日員外做東,你們可得給面子啊。」

    蔡敏德聽罷,心中唯有苦笑以對,這幾個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呀,看來今日是很難全身而退了。

    樊少白哈哈一笑,朝著蔡敏德拱手道:「那敢情好,少白就先謝謝員外了。」

    他雖然對蔡敏德很是反感,但是如今樊樓正處於為難時刻,他不敢再像以往那般囂張了,多一個朋友,就意味著少一個敵人,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樊少白態度的突然轉變,蔡敏德還楞了下,但老奸巨猾的他很快的明白了過來,回禮笑道:「哪裡,哪裡,樊公子太客氣了,請。」

    洪天九嘿嘿道:「想不到這飯錢都省了,這趟可算是來對了。」

    蔡敏德哈哈笑道:「洪公子見外了,能請到四小公子賞臉,那是我蔡某的福氣,快快請坐。」

    幾人找一張靠窗的桌子團團坐下,洪天九可是一個不懂客氣為何物的小酒罈子,這菜都還沒有開始上,他就吩咐酒保上酒,當然,肯定是撿最好的點。

    李奇心裡真是替蔡敏德捏了一把冷汗,把頭湊過去,小聲道:「員外,恐怕你待會真的得回去一趟了。」

    這還不是托你的福。蔡敏德心裡暗自埋怨了一句,半開玩笑道:「等你說就晚了,我已經叫小三回去拿了。」

    李奇呵呵道:「員外真是有遠見啊,李奇佩服,佩服。」

    蔡敏德呵呵一笑,沒有再說。

    柴聰忽然問道:「李奇,咱們的酒吧究竟要停業到何時去?」

    高衙內接口道:「不錯,我現在一日不去酒吧,渾身就瘙癢難耐。」

    你那麼多小妾,打一盤通關,不就一晚上過去了麼。李奇笑道:「你們也別著急,這大冷天的去酒吧有甚好玩的,待壁爐弄好以後,你們在那裡也耍的痛快一些啊。」

    洪天九好奇道:「李大哥,你這壁爐真的恁地神奇麼?」

    高衙內呵呵道:「李奇做這些玩意還是挺不錯的,我對他很有信心,不瞞你們說,就在酒吧動工的第二天,我已經叫那田木匠幫我家裡也弄的幾個壁爐,可惜我爹爹不識貨,不肯弄,我就在自個房弄了兩個,我還問了田木匠要多久才弄好,他說原本需要十數日,但是由於這場大雪,咱們的賭場和太師的學院都得停工了,人手充足,應該過兩日就可以完工了。」

    靠!這廝竟然以公徇私,尼瑪酒吧都還沒有弄好,你就顧著自己了。李奇沒好氣的瞪了高衙內一眼。

    樊少白笑道:「不過李師傅,你這壁爐還真夠怪的,我原以為就是幾個爐子罷了,沒有想到有如此大動靜,還須得用磚頭加固內牆,幸虧就是兩三處地方,不然非得把小店拆了不可。」

    李奇哈哈笑道:「樊公子勿惱,待這壁爐弄出來,你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了。」

    洪天九眼珠一轉,道:「那我家裡也要弄,待會我就找田木匠去。」

    柴聰微微笑道:「咱們四小公子向來同心,既然你們都弄了,若是我不弄的話,那真是說不過去了。」

    日。這四個傢伙真是一個比一個無恥。李奇趕緊打預防針道:「你們要做壁爐,我不反對,但是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可不能因此耽誤咱們酒吧的工程,凡事得以大局為重。」

    洪天九大咧咧道:「這我省的。」

    蔡敏德瞥了他們幾眼,眼中透著幾絲困惑,前幾日酒吧停業,在京城也造成了不小的動靜,他自然也知道,也聽過壁爐這個名字,但是他對這壁爐的用處還不是很瞭解。好奇道:「李公子,這壁爐到底有甚麼作用?」

    李奇笑道:「沒啥大用,就是取暖用的。」

    這還叫沒啥大用?如今各個酒樓都為這場大雪頭疼,要是能有驅寒的辦法,那可敵過萬道美酒佳餚啊。蔡敏德聽得是心癢癢的,但是他也知道,李奇肯定不會幫去做,心想,看來得叫小三注意下這事才行。

    就在這時,幾個酒保將酒端了上來。微笑道:「幾位客官,這是你們要的酒。」

    李奇問道:「你們這酒叫甚麼名字?」

    「哦,這裡一共有兩種酒,一種名叫雪葡萄,一種名叫月香酒,全是我們金樓最新釀造出來的美酒。」

    柴聰稍稍點頭道:「雪葡萄,月香酒,這名字倒也是大俗大雅。」

    那酒保說著又拿出幾張菜單遞了過去,道:「這是小店的菜單,還請各位客官過目。」

    李奇環顧四周,見那些酒保都開始拿著菜單為客人們介紹了。微微一笑,拿過來一張菜單一看,頭一條就寫著『金三寶,十貫』。這菜價可是說是天價了,雖然李奇那三道菜每一道都比這貴了數倍,但是幾乎沒人點,也就是當個招牌掛在那裡。好奇道:「這金三寶是什麼菜?為何恁地貴?」

    那酒保答道:「其實這金三寶是三道菜的合稱,客官請往下面看,這第一道乃是我們東主的招牌菜『金玉滿堂』,第二道乃是古達師父的『燈影牛肉』,第三道是『東坡墨魚』。金玉滿堂,五貫,燈影牛肉,四貫,東坡墨魚,三貫,三道菜加在一起一共十二貫,但若是客官點這金三寶便只要十貫,可以節省二貫。」

    樊少白聽到那金玉滿堂時,眼中不免閃過一抹怨恨,要知道這道菜原是他們樊樓的招牌菜,如今卻成了金樓的招牌菜,光這一道菜,就不知道得搶走樊樓多少老主顧了。

    操!我還真是小看這張春兒了,竟然能想到這種促銷手段。李奇心裡暗自驚訝,臉上卻不露聲色,朝著蔡敏德道:「員外,咱們就試試這金三寶如何?」

    蔡敏德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笑道:「蔡某也真有此意。」頓了頓,他又朝著四小公子道:「幾位公子想吃些什麼?」

    「我來。」

    高衙內乾脆利落道:「你就把你們店裡最貴的十道菜一樣來一道吧。」

    日。你丫也太不顧及蔡老狐狸的感受了吧。李奇苦笑的直搖頭。蔡敏德倒是十分爽快,道:「就這樣上吧。」

    「是。幾位客官請稍等。」

    那酒保一頷首,便離開了。

    「哇!這雪葡萄真是很特別呀,太好喝了!」洪天九忽然驚呼一聲,原來別人都在點菜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自飲了。

    眾人紛紛望向洪天九。高衙內好奇道:「小九,這酒有何特別之處?」

    洪天九砸吧了幾下,道:「這雪葡萄和咱們的轟天酒倒是有點相似,不過卻是剛好相反,剛入口時,感覺冰涼冰涼的,但是下肚以後又暖烘烘的,嘖嘖,真是好喝。」

    「有沒有這麼神呀?」

    高衙內似乎有些不相信,當即幫自己倒了一杯。除了李奇以外,其餘人也都替自己倒了一杯,馬橋這廝也全然沒有當隨從的覺悟,悄悄的拿過一壺酒來,躲在邊上自飲起來,越喝越歡。

    高衙內剛喝了一小口,眼中一亮,連呼道:「怪哉,怪哉。」

    蔡敏德眉頭緊鎖道:「不錯,這酒的確是非常特別。」

    李奇納悶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蔡敏德解釋道:「李公子,這酒你可得好好嘗嘗,真是太奇妙了,洪公子說這酒有股冰意,其實不然,我認為應該說是一種味道,其實這酒根本就不冰,只是感覺有些涼颼颼的。一般炎日的時候,咱們也都喜歡把葡萄酒冰鎮以後再拿來喝,但是冰鎮過的葡萄酒它的味道和香味都會稍稍受到些影響,可是這酒卻大不一樣,味道很是香醇了。」

    高衙內一個勁的點頭道:「不錯,不錯,員外說的真是太對了。不過這酒到底是怎麼做的?」

    此時,旁邊的桌上,也響起陣陣驚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因為這雪葡萄。

    蔡敏德搖頭道:「這我可就不知曉了。」頓了頓,他又朝著李奇道:「李公子能釀造出那天下無雙酒,想來必定能嘗出其中緣由來。」

    唰唰唰。

    眾人一下子把目光全部集中在李奇身上了。

    李奇為難道:「可是我不喝酒的呀。」

    蔡敏德忙道:「哎,李公子,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難道李公子釀造天下無雙的時候,就一點也沒有嘗過麼?」

    這倒也是。李奇點點頭,笑道:「好吧,我就嘗嘗這雪葡萄。」

    洪天九立刻替他倒了一杯。李奇接過酒杯來,淺飲了一口,果然就如他們說的一般,先冰後暖,香醇可口,跟天下無雙相比恐怕也是不相上下,當然,天下無雙畢竟不是一種酒,口味多樣化,所以真正比較起來,還是天下無雙佔優,況且絕世無雙還沒有出來了。

    蔡敏德問道:「李公子,你可有嘗出來?」

    李奇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高衙內忙道:「那你快說呀。」

    李奇正色道:「其實這酒關鍵之處,張娘子已經告訴我們了。」

    樊少白皺眉道:「此話怎說?」

    「關鍵就在『雪葡萄』這三個字上面。」

    李奇歎了口氣,解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釀這酒所用的葡萄,並非我們中原的葡萄,而是來之北方。北方天氣寒冷,有些地方八月份就有大雪,而那時正是葡萄收穫的月份,他們肯定是趁大雪之際將葡萄收穫,經過簡單的處理,就直接釀酒,由於葡萄本身就帶有一股寒意,所以釀出來的酒也就像冰鎮過的一樣,而酒本來又有暖身的作用,這一反差,其效果就更加明顯了。」

    眾人聽罷登時恍然大悟,頻頻點頭。

    蔡敏德拱手道:「李公子果然是見多識廣,蔡某佩服。」

    李奇搖搖頭道:「哪裡,哪裡,我也就是隨便猜的,至於是不是這樣,還不一定了。」

    樊少白眉頭緊鎖道:「若真如你所言,那麼他這酒豈不是從北方運過來的?」

    「應該是這樣吧。」

    「可是如今北方烽煙四起,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酒運到這裡來。」

    蔡敏德眼中精芒一閃,難道那幕後買主是從北方來的?

    李奇嘴角露出一抹冷意,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得去問張娘子了。」

    樊少白哼道:「她豈會告訴我們。」

    就在此時,忽然一股濃郁的香味傳來。眾人聞香望去,原來是洪天九已經把那月香酒揭開了。

    柴聰驚歎道:「哇!這酒好香啊。」

    李奇道:「是月季花。」

    蔡敏德點頭道:「不錯,看來這酒是月季花釀造的,但是用花釀酒我們也釀過,可是香味卻沒有如此濃郁,想來她定是加了什麼特殊的香料在裡面。」

    僅僅過了一會兒,整個金樓被這香氣給籠罩住了,就連外面的行人都停駐不前,站在門前享受這股香味,當真是十里飄香呀。

    李奇面色變得越發凝重起來,這香味無疑就是最好、最直接的廣告。

    洪天九嘖嘖道:「這香味可和那臭豆腐的臭味真是有的一比,也不知道哪個更厲害些。」

    李奇半開玩笑道:「小九說的不錯,早知如此,咱們就應該在四周擺下數十個臭豆腐攤子,跟他一爭高下。」

    蔡敏德哈哈大笑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高衙內喝了一口,登時感到香氣襲人,彷彿酒中蘊藏著一個美人,很適合他的口味,道:「嗯嗯,這酒真是香甜,喝的肚子都香了,待會放的屁肯定都是香的。」

    眾人聽罷,面面相覷,皆是苦笑不語。

    顯然,這兩種酒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客人們對此也是非常滿意,但是其餘的同行們,可就個個都是愁眉苦臉的了。

    過了一會兒,隨著一陣熱騰騰的香味,只見一個個女酒保端著一道道佳餚走了出來。

    這第一道就是以東坡先生命名的「東坡墨魚」,僅這四個字很討那文人雅士喜歡,要知道蘇門弟子可是遍佈天下啊。

    當酒保將菜端上桌後,只見盤中竟然是一個暗紅色硯台狀的物體,而且邊上還有一些蔥花、粉絲製作成的文案,製作之巧妙,讓人歎為觀止。洪天九登時驚呼道:「咦?怎地是個硯台呀。」

    李奇白了他一眼,笑道:「什麼硯台,這只不過是把魚做成硯台的樣子。」

    「可是為何要做這樣子?」

    柴聰笑道:「這我知道。」

    「快說,這是為啥?」

    柴聰微微一笑,道:「其實這道菜是有故事的,這道菜最開始源於川內,當時是鮮為人知,一直到蘇大學士去凌雲寺讀書後,才頗有名氣,據說是因為蘇大學士常去凌雲巖下洗硯,江中之魚食其墨汁,皮色濃黑如墨。因而人們便稱它為『東坡墨魚』,不過張娘子巧具匠心,將這魚製成硯台狀,這法子實在妙啊。」

    狗日的,竟然用蘇東坡來做幌子,還不給代言費,真是忒可恥啊,看來老子下次得做一道以清照命名的佳餚。李奇心裡替蘇東坡感到忿忿不平。

    蔡敏德一聲長歎道:「僅憑這個故事,這道菜的味道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呀,李奇的存在就讓他感到惶恐不安了,現在又多出一個張春兒來,他此時想的不是如何稱霸東京,而是如何自保了。

    霎時間,蘇東坡的名字不絕於耳。眾多才子爭先恐後的與好友講起了這道菜的故事。

    李奇頗感無奈的搖搖頭,拿起筷子準備嘗嘗,柴聰忽然叫道:「你準備幹什麼?」

    「當然是嘗嘗啊。」

    柴聰訕訕笑道:「對哦,我差點忘了這是一道菜去了。」

    什麼智商啊?李奇一翻白眼,夾了一點魚肉,放在嘴裡慢慢咀嚼,稍稍點頭道:「皮酥肉嫩,甜酸中略帶香辣,再加上這個故事,嘗起來的確是別有一番風味呀。」

    眾人嘗後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很快,第二道菜就上來了,正是那道「燈影牛肉」,如今牛肉雖少,但是對於像金樓這種大酒樓而言,還是不難弄到的。

    除李奇以外,其餘人見到那一盤色澤紅亮的牛肉片時,彷彿冬天裡見到一把火似的,登時胃口大開,口水橫流,暖意十足。李奇卻是感到十分不屑,其實這道菜他也會做,而且絕對比古達要做的好多了,只是由於當今的牛肉太少,以至於成本太高,不利於銷售,故此才沒有做。

    高衙內見這道菜除了光澤紅亮以外,也沒啥特別的,好奇道:「為何這道菜叫做『燈影牛肉』?」

    柴聰又開始賣弄了起來,道:「據說這道菜乃前朝大詩人元稹命名的,因為牛肉片特薄,用筷子挾起來,在燭光下,紅色牛肉片上絲絲紋理會在牆壁上映出清晰的紅色幻影來,極為有趣,故此喚之為『燈影牛肉』。」

    李奇嗯了一聲,道:「不錯,這道菜關鍵之處在於選材和刀工,必須得牛腿腱肉、裡脊肉,而且要切的薄如紙片,也並非人人能做到的。」

    蔡敏德點頭道:「是啊。不過以古師傅的刀工,要做這一點也並非難事。」

    高衙內若有所思道:「看來今晚還得來一次,看看是不是真的這麼神奇。」

    蔡敏德呵呵一笑,夾起一片牛肉來,嘗了一塊,薄薄的牛肉片不僅極好入口,而且嚼勁十足,讚道:「嗯——麻辣鮮香,入口化渣,口味真是不錯,能嘗到如此美味,這四貫錢真是值了。」

    他可是廚師出生,他的評價自然是很有份量的。

    很快,盤中的牛肉就被洪天九和高衙內一搶而空,但是李奇卻始終沒有動筷。蔡敏德好奇道:「李公子,你不喜歡吃麼?」

    李奇微微笑道:「口中有包疹,不便吃。」其實這只是他的借口,他是顧忌到自己的手傷,才不敢吃。

    接下來便是那道萬眾矚目的金玉滿堂了。

    這道菜還未上樓,樓下就傳來陣陣驚呼。李奇等人聽罷都感到非常困惑,可是當那道金玉滿堂呈上來之後,登時金光四射,眾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樊少白更是顫聲道:「這——這——金玉滿堂不是這樣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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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金樓(下)


    李奇沒有見過金玉滿堂,只是曾聽吳福榮說過,這道菜是用魚肉做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如今盤子裡面不是魚,而是一片片薄如宣紙的金葉子,堆積如山,金光閃閃,煞是動人。

    李奇掃視眾人一眼,見他們死死盯著桌上這道菜,好奇道:「怎麼?難道這道菜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可大了。」

    蔡敏德搖搖頭,又朝著樊少白道:「樊公子,還是你告訴李公子吧。」

    樊少白微微一怔,從震驚中醒悟了過來,眉頭緊鎖道:「李師傅,你有所不知,這道菜原本的模樣是一條金色的鯉魚,而菜名的由來因為『金玉』和『金魚』的讀音差不多,所以才叫金玉滿堂。」

    蔡敏德笑道:「可是如今看來,這道菜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金玉滿堂了。」

    「原來如此。」李奇點點頭,問道:「那你可知道這道菜的做法?」

    樊少白眼中閃過一抹悔恨,道:「我以前從不過問廚房的事,所以並不知道這道菜的做法。」

    其實這也不能怪樊少白,他自小出生富貴,豈會願意呆在廚房裡,他還算好的了,那秦夫人恐怕連飯都不會煮,醉仙居這麼多菜,秦夫人倒是嘗過不少,但是做法,她可是從不過問,對於這一點,蔡敏德和李奇就有著天生的優勢,當然。現在的張春兒也算是一個,他們三個能夠掌握酒樓的一切大小事務。

    「咦?原來這不是金葉子呀。」

    高衙內夾起一片「金葉子」。感覺軟軟的,仔細一看,發現還有少許汁水滲透出來。

    廢話,這尼瑪要是金葉子的話,老子直接包圓了,有多少我就要多少,第一日就要他關門。李奇對高衙內的智商感到十分無語,手一伸道:「既然如此。大家就都嘗嘗這道名副其實的金玉滿堂吧。」

    樊少白沒好氣道:「李師傅,你這話說的可不對,照你這麼說,以前我樊樓的金玉滿堂就是名不副實的麼?」

    你小子也忒小氣了吧。李奇訕訕一笑道:「你那是金魚滿堂,是兩碼事。大家吃吧。」他說著便就夾起一片放入嘴中,剛入口的時候,還沒有太大的感覺。可是一咬下去,卡卡兩聲,汁水四濺,登時一股十分特別的濃郁香味在嘴中綻放開來,嫩滑鮮美的肉質,伴隨著汁水彷彿在舌尖重新烹製了一般。其中味道不足為外人道也呀。

    洪天九胃口較大,一連夾了三片「金葉子」放入嘴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唔唔唔,這是啥肉做的,咋恁地好吃了。」

    「鱖魚肉。」

    李奇和蔡敏德異口同聲的說道。

    「難怪。難怪。」柴聰點點頭,朗聲道:「有道是。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說的就是這鱖魚肉的鮮美呀。」

    這貨今日怎地變得恁地文藝范了,不是說故事就是吟詩,難道他改變了裝b的方式?李奇微微瞥了眼柴聰,心中滿是的困惑。

    樊少白皺眉道:「可是我為何還嘗到了一股蟹黃味。」

    李奇笑道:「那定是她往裡面摻了些蟹黃進去,僅憑這一點,這個價錢並不算太貴。」

    蔡敏德又夾了一片,歎道:「這道菜真是尤勝往昔呀,鱖魚肉本是肉肥多汁,十分柔軟,但是張娘子卻能將其做成一片片栩栩如生的金葉子,看來她的廚藝又進步了許多,我恐怕已經不如她了,如今也就是李公子的廚藝能勝過她了。」

    李奇笑道:「員外過謙了,員外要打理偌大的一家酒樓,豈會有空閒整日躲在廚房裡面練習廚藝。」

    「老了,老了。」

    蔡敏德搖搖頭,又問道:「不知李公子是否能夠嘗出其中緣由。」

    洪天九也滿臉好奇道:「李大哥,她這魚肉外面究竟是啥玩意,為何能做到以假亂真,就好像塗了一成金漆上去似的。」

    李奇眉頭緊鎖,苦笑道:「外面這層東西是用很多材料調製出來的,可以說是人家的秘方,我怎地能夠嘗出來,但是蟹黃肯定是其中之一,不過也只是少量罷了。她把鯉魚換成鱖魚,最主要的還是鱖魚肉無細刺,容易處理,我嘗裡面的魚肉鮮味保持的很好,應該也就是在上湯裡面過了一下,並沒有煮太久,而她能夠將魚肉做成質感如此硬的金葉,必定是在油鍋裡炸過。所以我想她應該是先把魚肉切成葉子狀,在上湯裡稍稍汆一下就撈上來,再塗上秘製調料,將湯汁密封在內,然後放入油鍋內炸,但是這對油溫、火候掌握的要求非常高,用時少,恐怕不夠硬,色澤出不來,但是炸過了,魚肉會捲縮,色澤也不好,甚至還會裂開。」

    蔡敏德道:「不過若是用油炸,根本炸不出這種色澤來。」

    李奇道:「員外,你難道就沒有發現那油香很特別麼?」

    蔡敏德眼中精芒一閃,道:「難道你是說她往油裡面添加了特別的調料。」

    「應該是的。」李奇點點頭,道:「我想她定是事先就往油裡放了某種材料,也就是說,這魚肉是在炸得過程中上色的,以至於會如此均勻。」

    「啪啪啪。」

    李奇話音剛落,後面忽然想起幾聲掌聲。

    眾人轉頭一看,來人正是張春兒。她身後還跟著兩個表情淡漠的男子。馬橋斜眼瞥了眼那倆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繼續喝酒去了。

    張春兒滿臉春風得意的走了過來,笑道:「精彩。精彩。官燕使的廚藝真是了得,僅僅是嘗一嘗,就能夠猜個七七八八出來,張春兒自愧不如。」

    言外之意。無疑是告訴眾人李奇說的並沒有錯。

    高衙內哼了一聲,道:「那還用說。李奇可是皇上金口欽封的大宋第一廚,要不然皇上也不會讓他去參加四國宴啊。」

    洪天九點頭道:「是極,是極,張娘子的廚藝雖然不錯,但是與我李大哥相比,還是有著天壤之別啊。」

    這倆二貨真是成心跟我作對呀,md,在美女面前又不吹捧我。李奇對這二人是甚感無奈。他們這明知道張春兒傲氣的很,偏偏還這麼說,也不明擺著是在撥弄是非麼。

    張春兒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過來,笑道:「那是,那是。」頓了頓,她又道:「不知小店的這幾道小菜合不合各位口味。」

    高衙內淡淡道:「還行吧。也就是入得了口。」

    他們四小公子雖然每日內鬥不止,但是有外敵時,那還是一致對外的,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張春兒擺了樊少白一道,他們幾個怎會給她好臉色看。

    張春兒也瞭解他們。不以為意,目光更多的是放在李奇和蔡敏德身上。

    李奇笑道:「張娘子過謙了,就憑這金三寶以及那兩種新酒,想不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都難呀。」

    蔡敏德哈哈笑道:「不錯。我也是這般想的。」

    高衙內等人不悅了,紛紛向李奇投去鄙視的目光。似乎在埋怨他不講義氣。後者自然是無視了。

    張春兒咯咯笑道:「官燕使和員外真是過獎了,張春兒以後還得蒙二位照顧才是。那好,你們慢吃。」

    說罷她還微微瞥了眼樊少白,見其一臉怒意,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招呼了幾句,便去到別桌打招呼去了。等到她每桌都打了幾聲招呼後,她忽然來到正中央,朝著周圍拱了拱手,朗聲道:「承蒙各位今日前來捧場,小妹真是感激不盡。小妹雖然在酒樓裡面也混跡了十數載,但是一直都是呆在廚房裡,說到做買賣,小妹還是得向各位學習,還蒙各位能夠不吝賜教,小妹在此拜謝了。」

    說著她又朝著四周各行一禮。

    樊少白小聲道:「李師傅,你說她到底想幹什麼?」

    李奇淡定道:「看看再說。」

    行完禮後,張春兒又道:「前些日子,小妹偶有聽聞有些人對金樓的開張表示擔憂,這讓小妹真是惶恐不安啊,其實小妹盤下這家酒樓,只有一個小小目的,那就是想生活富裕一些,沒有其它意思,能守得住這一畝三分地,那便足矣了。」說著她話鋒一轉,道:「但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所以小妹認為咱們這些干酒樓更該團結一致,而不是彼此相爭,咱京城百姓數百萬,且汴京又乃我大宋最富裕的都城,何愁沒有生意,大家說是不是。」

    一人嚷道:「張娘子能這樣想真是難能可貴,但是有些人可不會這麼想。」

    李奇一看,正是那獅子樓的掌櫃,立馬道:「就是,就是,和和氣氣多好呀,幹嘛要鬥來斗去,我忒煩這事,若是有什麼誤解,大家坐下來喝杯茶,吃個包子,好好談談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

    蔡敏德也不蠢,趕緊點頭道:「是極,是極,李公子言之有理,蔡某也是這樣以為的。」

    其餘那些掌櫃紛紛朝著這邊投來鄙視的眼神,心裡都在想,那些腥風血雨不都是你們二位弄出來的,若是少了你們二位,咱們汴京的酒樓界要安靜多了。但是話已至此,其餘人也都不好再說了,難不成還站起來公然挑戰這兩條大鱷呀,這不是找死麼。

    那獅子樓掌櫃又道:「不知張娘子可有良策?」

    張春兒笑道:「小妹豈敢在各位面前獻醜。」

    楊樓的張員外笑呵呵道:「無妨,有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張娘子但說無妨。」

    「不錯,我們都願聞張娘子高見。」

    「既然張員外都這般說了,那小妹只有獻醜了。」

    張春兒謙虛一笑,道:「其實小妹覺得自從樊老爺去世以後,如今在咱京城的酒樓界裡面少了一位敢於說公道話的人,但若是以一人之言為準,可又有失公平,難以服眾,小妹試想咱們為何不重新組建正盟會了?」

    蔡敏德雙眼一睜,一道精芒從中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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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暗鬥


    張春兒剛一說完,眾人便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李奇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啥正盟會,又見蔡敏德和樊少白的面色各異,心知其中肯定有貓膩,好奇道:「員外,樊公子,這正盟會是什麼意思?」

    蔡敏德瞇了瞇了小眼睛,隨即一笑,手朝著樊少白一伸,道:「此事由樊公子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樊少白當仁不讓的點點頭,道:「要說這正盟會,那得從神宗皇帝時期說起。」

    李奇楞了下,笑道:「神宗皇帝?那真是歷史悠久呀,我還真得好好聽聽。」

    樊少白苦笑道:「事情是這樣的,在神宗皇帝熙寧變法時,由於當時的酒麴產量甚多,曲多則酒亦多,多則價賤,朝廷所得利潤較少,於是便對酒麴實行了減曲增價法,兩年之內消減了將近六十萬斤酒麴,而曲價卻提高了將近三成,如此突然的提價,咱們這些干酒樓的自然承受不起,咱們本來就賺的少,即便提價,咱們依然還是賺這麼多,多出的全讓朝廷賺了,所以我翁翁當時就聯合七十二家正店,又從中挑出了十二時德高望重的前輩成立了正盟會,其最主要目的,就是向朝廷請求,希望能將曲價降下來。」

    這恐怕就是最早的商會了,看來這北宋的經濟體系的確有些資本主義的味道。李奇好奇道:「這是好事呀,那為何這正盟會又取消了?」

    樊少白歎道:「這都是因為先祖曾在仁宗皇帝時期從朝廷那裡攬下五萬斤酒麴。所以一直以來朝廷給我們樊家的曲價比其它酒樓的要便宜一些,這從一開始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李奇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時你翁翁他們與朝廷談判陷入僵局時,有人就提出讓那你翁翁以那五萬斤酒麴作為籌碼去向朝廷施壓。」

    蔡敏德詫異道:「原來公子你知道呀。」

    李奇訕訕道:「猜的,猜的。」

    「你猜的沒錯。」樊少白點頭道:「但正是由於那五萬斤酒麴才有今日的樊樓,我翁翁如何會願意,兩方就一直為此事爭論,而朝廷那邊也沒有談出個結果來,但是酒價也一直沒有再漲了,後來正盟會由於內部爭鬥。就解散了,整件事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

    李奇稍稍點頭,如今商人的地位雖然比其它朝代要高一些,但還是很低,即便成立了同盟會,朝廷也不一定會買你的賬,況且這種變法對朝廷可是非常有利的。基於這種背景下,你去談判那不是找罪受麼。

    蔡敏德小聲問道:「依公子所見,張娘子這次重提正盟會的目的何在?」

    李奇呵呵道:「員外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了。」

    樊少白歎道:「看來我爹爹料的沒錯呀。」

    高衙內聽不懂他們三人打得啞謎,好奇道:「你們在說甚麼?她還有甚麼目的?」

    李奇三人面面相覷,笑而不語。並無一人點穿。

    就在此時,那獅子樓的掌櫃忽然叫道:「不錯,我覺得張娘子說的很是在理,如今那些小酒樓屢屢受到欺壓,是該成立一個正盟會。為大家做主,大家說是不是?」

    「是。老朽也贊同。」

    「嗯,是有些道理。」

    ......

    很多人都舉手贊同,有些人則是沉默不語,但是卻無一人反對。

    李奇壞笑道:「員外,他們明顯就是在說你呀,你還不解釋幾句。」

    我解釋的話,不是我,那也是我了。蔡敏德翻著白眼,道:「我道他們說的是你,要解釋也得你去啊。」

    張春兒眼眸一劃,掃視眾人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又有一人道:「乾脆就由張娘子做會長吧。」

    張春兒連忙擺手道:「不行,這決計不行,小妹何德何能,能坐此位,若是這樣的話,那就當小妹什麼也沒有說過,這話還望各位休要再提,以免讓人笑話。」

    又有一人站起身來,道:「我瞧還有許多人都沒有答應,此時說這些未免有些過早了。」

    唰唰唰。

    眾人一下子把目光集中在了李奇這一桌上,要知道除了金樓以外,另外三大酒樓的東主全在這張桌子上。

    日。早知這樣,剛才就應該上四樓去了。李奇頭一偏,望著窗外打著哈欠。

    楊樓的張員外捋著鬍鬚,笑呵呵道:「不知蔡員外如何看?」

    這個可惡的老頭。蔡敏德臉露為難之色,暗道,我若答應,那就是意味著和張春兒站在一邊,若是不答應的話,張春兒肯定又會多想,而且這事對我也沒啥好處,還是先別做選擇的好。輕咳一聲,朝著樊少白道:「當初正盟會可是樊公子的翁翁提出來的,不知樊公子有何看法?」

    樊少白也不傻,暗罵這老狐狸無恥,拖自己下水,道:「此一時彼一時,晚輩資歷尚淺豈敢亂言。」

    他這話明顯是沖這張春兒去的,張春兒也心知肚明,但也故意裝著沒聽明白,瞥了眼李奇,轉頭朝著吳福榮問道:「吳掌櫃,不知您如何看?」

    吳福榮一時也不拿不定注意呀,偷偷的向李奇遞去兩道求救的目光。

    這女人還真是夠精明的,竟然從吳大叔那裡下手。無奈之下,李奇只好站出來道:「今日咱們都是來向張娘子賀喜的,談這些未免有些不尊重張娘子了。再說我和吳掌櫃又不能做決定,得回去請示夫人,而且此事事關重大,我想還是改日在商談吧。」

    眾人聽罷。紛紛暗罵李奇無恥,現在誰都知道他才是醉仙居的掌舵人。秦夫人只是一個幌子罷了,竟然拿一個寡婦在做借口,這不是無恥是什麼。

    蔡敏德點頭道:「不錯,不錯,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啊。」

    也有一大部分點頭贊成,畢竟他們腦子轉的慢,這事對他們而言是好是壞。都還沒想明白,當然得慎重考慮。

    張春兒笑道:「官燕使言之有理,是小妹太激進了。」

    那獅子樓掌櫃又道:「既然如此,那就今年的年會再商談,大家以為如何?」

    「我沒有意見。」

    「我也沒有。」

    ......

    眾人又把目光集中在李奇這桌上,他們幾位不答應,說什麼也是白搭。蔡敏德點頭道:「蔡某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李奇雙手一攤。道:「我還是那句話,得回去請示夫人。」

    樊少白也表示自己沒意見。

    獅子樓掌櫃忙道:「那行,此事就這麼定了。」

    ......

    飯後,李奇出了金樓,忽然把小九拉到一旁,小聲道:「小九。你可曾記得我那日在你家提出的博彩。」

    洪天九愣了下,道:「記得啊。」

    「這次的四國宴可是一個好機會,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把博彩開了。」

    洪天九納悶道:「可是這事你得和我爹爹去商量啊。」

    李奇瞪了他一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為你家裡做點事了。這事就由你負責吧。」說著他便從袖中拿出一張紙來,遞了過去。道:「關於這次博彩的具體事宜,我都寫在上面了,你回去拿給你爹爹看,讓他在後面輔助下你,記住,這張紙可不能給別人看。」

    博彩?好像也挺有趣的。洪天九嘿嘿笑道:「行。這事就交給我了。」

    李奇叮囑道:「你還得記住,這幾日,你叫上高衙內他們在外面使勁的誇那金國的御廚,因為他是上一屆的得勝者,一天一個消息,給我換著吹,怎麼神秘怎麼說,西夏和大理的也別放過,知道嗎?」

    「這可是我最愛做的事了。」

    「行,你先回去和你爹爹商量下。」

    「哎,我先走了。」

    待洪天九走後,馬橋好奇道:「副帥,你這麼做好像不只是想賺錢啊?」

    李奇冷笑道:「如今其餘三國的御廚都非常低調,特別是那金國的御廚,甚至連面都沒有露,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只要這博彩一開,老百姓為了想贏錢,還不給我使勁找消息,到時他們便無所遁形了,恐怕去哪裡拉泡屎,都有人知道,如此一來,我就算不出門,也能掌握他們的一切動作。」

    馬橋眼中一亮,豎起大拇指道:「副帥,你這招可真是太高呀,到時就是咱們在暗,他們在明瞭。」

    李奇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怎麼狼狽為奸。一揮手道:「走吧。」

    就在這時,吳福榮忽然快步吧走了過來,小聲道:「李師傅,張娘子要成立正盟會,或許是衝著咱們來的呀。」

    「上車再說吧。」

    三人回到馬車內,李奇才道:「不是或許,是一定衝著咱們來的,她很清楚憑她的金樓根本無法撼動咱們,而且咱們手握連鎖店這一大利器,所以咱們永遠都處於主動的一方。她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她想成立正盟會,無非就是想集合大家的力量來限制我們。這正盟會說白來就是用來權衡各方利益的,咱們利益最大,鐵定是他們攻擊的頭一個目標,就算咱們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敵得過剩餘的幾十家酒樓。」

    「這女人還真夠狡猾的。」

    吳福榮怒罵一句,又道:「那咱們不理他便是。」

    李奇苦笑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倘若我們答應,無疑是做了一個籠子困住自己,但若是不答應的話,你道其它酒樓的東主為如何想。」

    「那咱們該如何辦?」

    李奇歎了口氣,道:「如今四國宴迫在眉睫,我暫時沒空想這些事,待四國宴過後,咱們再慢慢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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