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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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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8 00:26:18
第九百二十九章 被動就得挨打

白方陣營。

岳飛、牛皋剛剛從前線部署完回到大本營,二人從馬上下來,就大步朝著中間那大帳篷走去,但是面色都是一籌莫展。

其實在古代攻城戰役,並非電視裡演的那般,守方就是躲在城牆上扔石頭,那種情況一般是在守方處在極度劣勢的情況下,已經失去的還手之力,才會如此。真正的戰場中,守方還是會選擇主動出擊,殲滅敵人,故此城外四周都有很多堡壘,那才是最重要的一層的防線。想當初,童貫進攻燕京,遼兵也並非選擇躲在城裡,而是主動求戰,所以,一般大型戰役都是發生在野外,而非城牆上下。

而此次演習的目的,就是針對城外這些防守部署,這才是關鍵,因為這一道防線失守,那麼就預示著汴京城已經岌岌可危了。種師道他們只需要撕破這一層防線即可,而非真的要攻上城牆。

牛皋一臉懊惱道:“岳小哥,這幾日黑方整日繞著圈跑,又不進攻,我們只能被牽著鼻子走,這麼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岳飛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如今的局勢對我們實為不利。走吧,先把情況稟告殿帥,再做定奪。”

談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營帳內。

此時,何灌與胡攸正在對著地圖研究什麼,見岳飛、牛皋進來,忙直起身來,何灌問道:“外面情況怎麼樣?”

岳飛抱拳道:“回稟殿帥,如今黑方又將兵力部署在了西北角。”

胡攸搖頭苦笑道:“他們都圍著京師跑了一個圈了,也不怕累著麼。”

“種公用兵如神,我們可不能放鬆警惕。”何灌微微皺眉,又朝著岳飛道:“如今部署的怎麼樣?”

牛皋抱拳道:“殿帥請放心,我們已經在西北面部署大量的兵力。”

何灌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就以靜制動。反正我們在內,他們在外,就算繞圈子也是他們吃虧。”

岳飛眉頭深鎖,道:“殿帥此話雖然沒錯,但是如此一來,我們始終處於被動,要比他們慢一步,對我軍不利。”

何灌問道:“那你以為該如何?”

岳飛沉吟片刻,道:‘末將暫時也為瞧出什麼來,只是末將以為這麼下去。對咱們極為不利,應當化被動為主動才是。

何灌疑惑道:‘化被動為主動?”

岳飛嗯了一聲道:‘我們可以想辦法繞出一支隊伍去到對方後方,伺機而動,倘若對方來進攻,我們便可反守為攻,兩面夾擊。”

他話剛一說完,胡攸便搖頭道:‘不妥,不妥。”

岳飛道:‘馬帥,有何不妥?”

胡攸道:‘如今週邊是由對方掌控。這支隊伍一出去估計就會被他們發現。”

牛皋倒是覺得岳飛此法可行,連忙道:‘馬帥,只要我們隱蔽的好,又怎會被發現。再說對方並未選擇包圍,而是集中兵力帶著我們繞圈子,我們大可以先派一隊兵先出去探路,清除道路上的探子。再派兵出去,便可萬無一失了。”

胡攸呵呵道:‘牛將軍此言差矣,就算我們僥倖沒有被發現。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的人數本就不佔優勢,貿然出兵,只會給對方有機可乘,倘若對方趁著我們派兵出去的那一會,領兵進攻,那我們可能會陷入困境。”

何灌似乎比較認同胡攸的觀點,點點道:‘馬帥說的不錯,我們兵力本不占優,絕不能貿然出兵,倘若這支隊伍被對方發現,很可能被圍殲在野外,此舉實在是太冒險了。”

說到這裡,他呵呵一笑,又道:‘其實對方的兵力比我想像中的要少,若是選擇圍攻的話,他們將會失去進攻的能力,根本不足為慮,故此,種公他只能選擇集中兵力,而我們只需部署到位,依靠這些堡壘等防禦,他們是決計攻不進來,而且,此次演習,我們只要守住就是贏,並非要殲滅敵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又何須冒險了。”

胡攸點頭道:‘殿帥言之有理。”

岳飛,牛皋聽罷,知道出兵無望,心裡皆是暗歎一聲。但是這一聲歎息,並不是說他們已經喪失了信心,只是他們骨子裡還是喜歡主動進攻,並非被動防守。

......

......

兩軍對壘,相安無事的又過去三日。

黑方營寨。

種師道帶著范信、何沖散步在金水河邊上,相比起岳飛等人的一籌莫展,種師道則是一臉輕鬆,臉上兀自帶著微笑,頗有大將風範。

可是何沖就有無法淡定的了,這一連數日,他們不斷的圍著外城移動,今日剛剛安營紮寨,明日就有可能拔營出發,這讓他心中十分的困惑,於是又問道:“種將軍,我們何時進攻?”

種師道呵呵道:“快了,快了。”

又是這一句?何沖聽得鬱悶不已,因為他每次問,種師道都是用這話太搪塞他,但是卻沒有一點行動。

這時,面前來了一對哨騎,正是岳翻。

“末將參見將軍。”

“免禮。”種師道手一伸,問道:“岳翻,對方部署的怎麼樣?”

岳翻遲疑了下,道:“回稟將軍,與前幾次一樣,對方早已經部署完畢,若是強攻,幾乎是沒有任何機會。”

種師道捋了捋那把大鬍子,呵呵道:“看來他們做的還不錯嗎。”

對方都讓我們無機可乘,你還笑的出,這是什麼統帥呀!何沖等一干將領不禁感到有些納悶。

範信聽罷,微一沉吟,好奇道:“種公,你這幾天的安排,莫不是考驗他們的應變能力?”

種師道點點頭道:“有這一層意思在裡面,這畢竟是演習嗎。哦,你們還記得此次演戲的目的嗎?”

岳翻道:“此次演習的目的,乃是為了完善京師的佈防。”

種師道笑道:“不錯,不錯,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次演習中只是擔任輔助的角色,關鍵還是在於他們,所以,我們有必要製造出各種變數,瞧瞧他們的應對能力如何?東京有著我大宋最大,最堅固的城池,沒有十萬兵力以上,根本不可能團團圍住,所以,真正的敵人來犯。他們肯定會選擇集中兵力攻取一面,這就要考驗我們的臨陣應變和調度能力了。”

何沖不解道:“可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配合白方,輸贏只是其次?或者說,我們一定得輸。”

種師道哈哈一笑,道:“輸贏的確是其次,但是老夫也從未說過一定要輸,非但不會輸,而且我們一定要贏。這樣才能讓這次演習變得更加具有意義,也好給予我們禁軍警惕,京師的防線並沒有做到完美。”

範信又問道:“那不知種公打算怎麼進攻?”

種師道笑而不語。

這時,一名將軍走了過來。抱拳道:“啟稟種將軍,所有船隻已經準備就緒。”

何沖愣道:“船---船隻?”

種師道笑道:“你們不總是為老夫何時進攻嗎?老夫現在就告訴你們,今晚就進攻。”

岳翻道:“難道將軍想從金水河進攻?”

種師道笑了笑,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頓了頓,他突然道:“諸將聽令。”

“末將在。”

“岳翻,你領三千由廂兵組成的弓箭手。一千槍兵上船,亥時出發,務必要在子時前攻佔金水河道,要將對方在河道兩邊的聯繫割斷開來。”

“末將領命。”

“何沖、範信。”

“末將在。”

“你們領三萬精兵,悄悄埋伏在北面,待我信號,立即進攻對方在北面的防線,不得有任何延誤,記住你們只有半個時辰。”

“半---半個時辰?”

“嗯?”

“末將遵命。”

“快去準備吧。”

“是。”

......

當晚,北風驟起,刮在人臉上,就猶如刀片一般。

李奇與幾位輪休的裁判來到了城牆上觀看演習的進程,既然是演習,那當然與真正的戰爭還是有些區別,考驗的主要是雙方戰術、戰略的設計,並非要真刀實槍的硬幹,若非如此的話,這一輪箭矢下來,天知道要死多少人,故此,每個京師附近每個要道都有裁判在執法,這些可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將了,他們會根據雙方的兵力以及戰術來判斷哪一方勝利。

“這個種公也真是的,竟然選擇這大晚上進攻,擺明的就是要坑我呀,還是俅哥聰明,閉門不出。”李奇被北風吹的是縮成一團,嘴上喋喋不休。

種師道在下午已經派人進城告訴李奇,今晚就能決出勝負。

亥時二刻,金水河上,一支龐大的船隊揚起白帆,借著北風朝著金水河門呼嘯而去,速度極快,就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矢。

咚咚咚!

“黑方進攻了。”

金河兩岸擂鼓聲驟起,腳步聲、叫喊聲此起彼伏。

嗖嗖嗖嗖!

但見船隊上的弓箭手朝著兩邊釋放沒有箭頭,但是卻帶有特殊燃料的箭矢,這種燃料一般都用於信號箭上面。箭雨在半空中突發紅光,在河岸兩邊綻放開來,登時照亮了天空。

站在城牆上的李奇,驚歎道:“這花炮還真是好看呀。”

由於金水河上面的橋樑極少,而且幾乎沒有任何阻擋的設施,故此,那一千名槍兵在船上弓箭手的掩護下,迅速的佔領了橋樑,但見每座橋樑的兩端都燃起了熊熊烈火,眨眼間功夫,這只船隊就完全掌控的河道。

此時白方大本營內,但見士兵們不斷的調動,開始準備作戰。

“報---!黑方船隊已經佔領了河道。”

“河道?”岳飛略帶一絲詫異,道:“他們有多少人馬?”

那哨探道:“從船隻來看,最多不過五千人馬,而且大部分是以弓箭手為主。”

岳飛皺眉道:“不可能,不可能,就這點兵馬,而且是以弓箭手為主,根本可不能能夠突破金水門,而且根據演習規則,他們也不能進攻金水門,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兩面夾擊,包圍這支船隊,他們豈不是孤軍深入,種公不可能會放這種錯誤呀。”

說到此處,他雙眉一抬,道:“難道種公是想以利用金水河隔斷我們,然後在集中兵力逐個擊破。”

“定是如此。”何灌猛然站起駭然道。

“報---。”

又是一名哨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稟告道:“啟稟將軍,黑方大軍突然全部朝著北面行去。”

何灌聽得心神一晃,當即道:“岳飛,你速速調派兩萬人馬前去營救馬帥。”

前一名哨探立刻道:“可是金水河的橋道已經全部被對方佔領了。”

一名將軍道:“若是想要突破那只船隊,恐怕要多費周折,到時北方防線恐怕會失守,那樣我們就算是輸了。”

何灌道:“他們只佔領了週邊的橋樑,我們可以往裡面走。岳飛,你快去吧。”

“遵命。”

岳飛一抱拳,立刻走了出去,領著兩萬兵馬入城直奔最近的白虎橋而去,說是最近,其實也夠遠的。

這讓岳飛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突然道:“奇怪,這金水河直達大內,理應十分重要,為何軍用橋樑恁地之少。”

他身邊的一名副官道:“岳將軍有所不知,以前金水門前後有不少軍用橋樑,但是前幾年都被拆了。”

岳飛道:“為何被拆?”

那名副將小聲道:“是皇上親自下命拆除的,因為那些軍用橋樑都不是很高,從江南運送花崗石的船隊過不了,於是只能拆除。”

岳飛聽得暗自皺眉,忽然抬手道:“停!”

那名副將一愣,道:“將軍,出什麼事呢?”

岳飛道:“我們從白虎橋繞道前去北面營救,至少也得耗費半個多時辰,倘若對方在這半個時辰內突然進攻西面的話,殿帥那點人馬肯定擋不住。”

那名副將道:“可是前面哨探已經來報,說對方大軍朝北面行去,怎麼可能出現在西面。”

“這倒也是。”

岳飛一時躊躇不定。

那名副將又道:“將軍,我們還是奉命行事吧。”

岳飛微微一怔,點頭道:“吩咐下去,全速行軍。”

又行了約莫一刻鐘時分,等到他們來到了白虎橋頭,突然橋對面火光射來。岳飛舉目望去,當即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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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章 輕鬆完勝

“哈哈,這還真是有趣啊!”

躲在城牆上的李奇,望著遠處白虎橋那點點火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
嶽飛站在橋頭,嚷道:“對面可是牛將軍?”

對面登時響起一個粗礦的聲音,“岳——岳將軍?”

二人來到橋中碰頭,那真是大眼瞪小眼啊,若是一對情侶,那也說得過去,半夜橋上幽會,那是多麼的浪漫呀,可惜現在是兩個大男人,浪漫倒是沒有感覺到,倒是有一股濃濃的基情。

“你怎麼來了?”

二人同時問道。

二人又是一愣,又異口同聲道:“我是來救援你們的呀!”

此話一出,二人登時面如死灰,又再一次默契的說道:“我們中計了。”

岳飛身旁的那名副將也反應了過來,急切道:“二位將軍,我們快去回去救援吧。”說到這裡,他忽然自己也愣住了,道:“不知對方究竟是往哪一面進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黑方應該是同時兩面進攻。”嶽飛搖搖頭,朝著牛皋道:“你帶了多少人馬?”

“兩萬。你呢?”

“我也是。”嶽飛歎了口氣,道:“若是真的戰爭,前方將士奮力拼殺,或許還來得及,可是這畢竟是演習,在這半個時辰內,對方已經幾倍於我方兵力,而且他們的戰術也取得了成功,按規矩而言,我們已經輸了。”

牛皋懊惱的一拍大腿,忿忿不平道:“種公此招未免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派假哨探來引我們上當,咱們都是禁軍,訓練方法有都是一樣,大家知根知底,隨便弄件軍服來,就可以以假亂真了,倘若是真的戰爭,我們豈會上當,那假哨探又如何能夠混進來。”

顯然,在牛皋那邊,也有人通報說黑方大軍朝著西面行去,這二名哨探都是種師道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借著金水河隔斷西、北兩面的聯繫,分兵兩路的同時,又用假情報迷惑對方,然後打個時間差,趁著對方輪換的時候,突然出兵攻破對方虛弱的防線。

嶽飛搖搖頭,正色道:“前面步帥已經言明,任何招數都可以使用,這也是我們守城經驗不足,對方突然進攻,我們就慌了神,以至於讓對方有機可乘。如果真要怪,就怪這金水河上的軍用橋實在是太少了,我們從西面去北面,竟然還得繞路走,真是豈有此理,若非如此,對方膽敢如此,假如真的敵人來犯,這條河必將會給我們造成不小的麻煩。”

他越說越氣憤,這種輸法實在太憋屈了,完全就是自己造成的,因為金水河上根本沒有任何防禦設備,不但沒有,反而弄的好像對敵人敞開大門似得,任何一支船隊都能隨便闖入,而河道的防禦又豈非一兩日能夠建成的,他們已經做到了最好,但是僅靠人哪裡守得住整條河道。

牛皋又道:“這都怪殿帥太保守了,倘若我們在外面有支軍隊的話,我們現在立刻回去防守,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

嶽飛歎道:“事已至此,說些已經無用。”

就在此時,一隊人馬行來,朗聲道:“二位將軍,黑方已經攻陷西面、北面的防守,演習到此結束。步帥命二位將軍立刻回營寨。”

岳飛、牛皋二人面面相覷,而後垂頭喪氣的上了馬,去往了大本營



營地內,中間那個最大的帳篷內,李奇、種師道、何灌等人均已在內,但是表情卻是截然不同。

等到岳飛、牛皋剛一進來,抱拳道:“末將參見步帥。”

李奇就哈哈笑道:“二位將軍,白虎橋的景色可美否?”

這話可真夠傷人的。

岳翻、何沖等一干黑方的將領都低頭偷笑起來了,而白方這邊則是一臉不服。

岳飛、牛皋低著頭,哪裡出的了聲。

李奇豎起二根手指,道:“兩個人,就是因為兩個人說了同一句謊言,你們就變得毫無章法,你們讓我說些什麼是好了?”

何灌不服道:“步帥,話可不能說,這若是真的戰爭,這兩名哨探豈能瞞天過海。”

種師道點點頭道:“殿帥說的不錯,老夫的確有取巧之嫌。”

李奇手一抬,道:“種公過謙了。戰場上的規矩就是勝者為王,沒有道理可講,演習即實戰,實戰即演習,黑方能夠抓住這個漏洞,那就是本事,因為這個漏洞對於你們白方而言,同樣也存在,這只能怪你們準備不足。”

岳飛、牛皋齊聲道:“步帥教訓的是,末將輸的心服口服。”

何灌聽罷,老大不悅,但是也不好做聲,一來李奇是代表高俅,二來,對方又是種師道,本身實力就比他強許多。只是他對種師道這種做法感到不滿。

種師道瞥了眼何灌,呵呵笑道:“其實要說起來,老夫也只是在規則之下取得了勝利,這要是真正的戰爭,我們不可能這麼快攻破白方的防線,岳飛、牛皋他們還是有機會回來營救的,勝負猶未可知。而且,據我這幾日的觀察,白方的佈防也是可圈可點,沒有給我們絲毫機會。”

“哈哈!”

帳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道:“種老將軍何須謙虛!”

眾人一愣,急忙起身上前。

只見一行人從帳外面走了進來,正是宋徽宗,在身旁還有童貫和高俅。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奇瞧見高俅,心中暗罵,好呀,我叫你來就不來,敢情是去陪皇上了,要是老子的話——老子也會這麼選擇。

宋徽宗連忙上前扶起種師道,道:“老將軍快快免禮,免禮。”其實他對種師道一直以來都是非常敬重,當初也是他點名要提拔種師道,只可惜後來反而弄巧成拙,種師道被童貫、王黼等人排擠,最終落得致仕的下場,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定種師道的罪,而且還給了一個虛職。

種師道受寵若驚,作揖道:“多謝皇上。”

宋徽宗呵呵道:“老將軍用兵如神,朕看得也是大呼過癮呀。”

“皇上過獎了,微臣受之有愧。”

宋徽宗笑著搖搖頭手,又朝著李奇等人道:“你們也免禮吧。”

“謝皇上。”

眾人又在坐下來。

李奇好奇道:“皇上,你怎地來了?”

宋徽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試問天下間有誰朕更擔心京師的防衛,朕這些日子都非常關注此次的演習。”

開玩笑,你在京師搞演習,他能不關注麼,若非沒有絕對的把握,又豈會批准,只不過他也想看看京師的防衛究竟如何,故此一直在暗中監視。

這個——那是大有人在呀!李奇心口不一道:“那是,那是。”

宋徽宗笑了笑,道:“不過,三衙此次軍演的確具有重要意義,朕對此是十分贊同。”說著他又掃視眾將士一眼,道:“你們不要以為朕身居宮內,就什麼都不知道,朕前些年可是聽了不止一個人說過,京師的禁軍是多麼的無能。”

操!敢情你來是收穫軍心的呀!李奇聽到宋徽宗的開場白,便立刻明白了他此行前來的用意。雖說宋朝重文輕武,但是宋朝的皇帝對於軍隊的掌控那可是非常到位的,任何人都不想從他們手中奪取哪怕一絲的權力。

“微臣有罪。”

三衙一干將領,包括高俅在內的人立刻俯首道。

宋徽宗一抬手,道:“哎,各位愛卿何罪之有,相信今日過後,無人再會這般說了。”頓了頓,他又朝著種師道道:“老將軍,你快與朕說說方才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們會恁地輕鬆的突破白方的防線。”

白方將士聽得個個面露慚愧之色,他們若是知道皇上也在觀戰,恐怕又是另一種態度了。

種師道唱喏,而後將整件事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跟宋徽宗說了一遍,當然,他並沒有邀功,兀自是用取巧來形容這場勝利,反而還誇獎了白方。

宋徽宗聽得是頻頻點頭,對種師道又是一番褒獎,旋即又滿面憂慮道:“如此說來,我們京師的防衛倒也非牢不可破。”

牢不牢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反正都會選擇逃跑。李奇暗自鄙視了一番,呵呵道:“皇上,這畢竟是演習,有許多規則,與真正的戰爭還是有些差別,不然黑方怎麼可能恁地輕鬆的攻陷週邊防線,即便如此,那也只是最外面的一道防線,裡面還有兩三層防線,而且此次演習輸贏不重要,主要是訓練禁軍的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能否做出及時且最正確的應對方式,在一點上,白方做的也是十分不錯。”

童貫點頭道:“經濟使說的不錯,這只不過是演習,不能當真。”語音中還夾帶著一絲不屑。

他話應剛落,底下忽有人小聲道:“其實——其實京師內外的防衛還是有許多漏洞的。”

李奇轉頭一看,沉聲喝道:“嶽飛,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

宋徽宗微微一怔,指了下李奇,示意他別作聲,而後道:“你就是嶽飛?”雖然嶽飛立了不少功勞,但是還沒有大到能讓皇帝親自接見的地步,而且,他的功勞都被李奇和蔡攸給“搶”去了。

嶽飛還是頭一次見皇上,不免有些忐忑,行禮道:“嶽飛失言,還請皇上恕罪。”

宋徽宗仔細打量了下嶽飛,笑著點點頭道:“果然是一員虎將。你方才說京師的防衛還有許多漏洞,為何不繼續說下去?”

“我。”岳飛瞥了眼李奇,顯得十分為難。

宋徽宗道:“你儘管說便是,有朕在此,沒人敢為難你。”說著他又瞥了眼李奇。

你看我作甚,我就是怕他說出來了,你會為難他。李奇老老實實的底下了頭。

嶽飛見狀,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嶽飛遵命。”頓了頓,又繼續道:“就金水河而言,金水河可以直達皇宮,應當是設防的重點,可是金水河上的防禦卻是十分薄弱,城內外的軍用橋少之又少,而且僅存的橋樑都十分高,任何船隻都能過去,甚至直接可以去到皇宮內,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阻攔措施,這對金水門的防守是一個隱患,不僅如此,城內的軍用橋少,這對快速換防也是一個考驗。若非如此,種將軍的計策也不會得逞。而且,城外的防禦設備多數是年久失修,殘破不堪,對我軍設防極為不利。”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各異。

完了,完了,這番話可把人都給得罪到了。李奇捂住臉,暗自搖頭。

當初宋徽宗運送花崗石,幾乎都是用船運送,金水河由於能夠直達大內,故此成為了主要通道,那運送花崗石的船得有多大,完全可以想像的到,如此一來,那些防禦設施不只有全部廢除,要論罪,只能怪宋徽宗、蔡京等人,而城外佈防都是三衙的事,高俅又是頭頭,你不就是在說高俅怠忽職守嗎。

其實種師道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想借此次演習,告訴朝廷金水河是一個巨大的漏洞,若不及時補救,將來必成大患,但是這話你不能跟皇上說呀,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其實李奇方才就已經想好,暗地裡想辦法修建防禦措施,反正最近從江南運來的花崗石已經很少了。

宋徽宗聽得沉眉不語,突然轉向種師道:“老將軍,真是如此嗎?”

種師道點點頭,道:“回稟皇上,嶽飛說的沒錯。”

童貫突然道:“皇上,我大宋雄兵百萬,天下間誰能夠望到京城,這位小將軍只不過是小題大做罷了。”

還雄兵百萬,到時真不知你是怎麼死的。李奇睜眼說瞎話道:“廣陽郡王說的是,別說京城了,能望到黃河那就算咱們輸了。”

宋徽宗哪裡不知道他們是在幫自己開脫,輕咳一聲,道:“若是如此的話,那你們此次演習的目的何在?”

李奇瞧了眼童貫,對方也正好向他瞧來,暗罵,你母親的瞧我作甚,我可是順著你的馬屁繼續拍,結果反倒被訓,真是自作孽呀。

這針不紮到肉,當然不知道疼。宋徽宗當初哪裡想到這一點,蔡京等人更加不會跟他說了,今夜他瞧種師道的船隊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借著北風瞬間就到了金水門下,現在回想起來,那背上是冷汗涔涔,這若是真的敵人打來,那可怎麼是好,一旦突破金水門,直接可以打進皇宮去,要知道他當初為了讓花崗石順利運進皇宮內,還把皇宮的高牆都給拆了,現在他是怕的要命呀,沉聲道:“既然找出的漏洞,那就應該儘快去補救。太尉。”

高俅也是滿臉大汗,躬身道:“微臣在。”

宋徽宗道:“這城外的佈防,你們三衙責無旁貸。”

這你能怪我麼?可是你要這麼做的呀。高俅心裡嘀咕一句,嘴上卻道:“微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宋徽宗哪裡好意思責罰他,錯誤的源頭可是在他自己,老臉一紅,道:“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明年你們三衙的任務,就是儘快完善京師內外的防禦,朕可不希望再出現像今晚這種情況了。”

拆拆補補又幾回呀!高俅暗歎一聲,道:“微臣遵命。”目光卻瞥向李奇,好似在說,這都是你惹出來的,現在卻要我來扛,太沒有天理了。

靠!你是老大,出了事,當然你扛呀。況且,你也不能怪我,你要怪就怪嶽飛去,可是,嶽飛若不說出來,試問誰敢在金水河上修建橋樑呀。李奇自當沒有看見,低著頭,擺出一副悔過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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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 哥來教你做菜

其實在軍演還未結束前,各國使節就已經開始陸續進京了,與去年不同的是,這一次全由鴻臚寺主導,也全部是由太子接見各國使節。

這無疑也在向各國使節釋放出一個信號,那就是這位元未來的大宋皇帝已經開始真正的走上政治舞臺了,對於未來,他們自然都非常看重,對趙桓也是爭相巴結。

今年註定是屬於趙桓的。

而到目前為止,李奇還沒有露過臉,說句大實話,他實在是太出sè了,若他出場,很自然的會將趙桓比下去,作為領導,最忌諱的就是屬下搶自己的風頭,這個道理李奇是十分明白的,趙桓沒有要求,他甚至連一個商務局的官員都沒有派去。

在李綱等人的輔助下,趙桓也算是中規中矩,沒有出太大的漏洞,當然,這也是因為真正的談判還沒有開始,目前只能算是一個相互認識的階段,畢竟還有一些國家的使節沒有到。

商務局雖然沒有參與朝廷之間的大買賣,但是隨行而來的那些商隊,可也讓他們沒有得到絲毫喘息的機會,開始為雙方之間搭橋牽線,安排大宋商人與其它國家商人的見面,忙的也是焦頭爛額,當然,這些相對而言的小買賣還是讓他們心中有些怨氣,畢竟大頭讓鴻臚寺給佔了去。好在,李奇承諾給他們一筆豐厚的年終獎,這才讓他們得到稍稍安慰。

以前這些事都是李奇一手抓,如今有了秦檜這個得力助手,他肩上的壓力輕鬆了許多,除非是一些特別棘手的交易,或者是秦檜無法搞定的,他才出面調解,否則他幾乎都不去商務局,但是秦檜必須每天來給彙報當rì發生的一切。

他如今終於開始著手準備元旦朝會的宴會,以及由陳阿南領銜主演的射鵰英雄傳。黃蓉一角也已經定下來了,由迎親樓一個小有名氣,名叫柳飄飄的歌技出演。李奇當然不會去民間找大家閨秀來演,當演員首要條件就是能出得眾,在這古代,不只有去煙花之地尋覓,原本李奇想邀請徐婆惜來演的,不過徐婆惜過於妖媚,而且身材忒太小了,要是與陳阿南站在一塊,指不定是媽是姐了,演神雕裡面的黃蓉倒還差不多,射鵰裡面的就肯定不行了,後來經柴聰介紹,李奇才找到這個柳飄飄。

第一眼李奇還是覺得太過嫵媚了,可是等到柳飄飄卸掉濃妝,打扮成黃花閨女的樣子,李奇就覺得黃蓉一角色是非她莫屬了,同時心裡也不禁感慨,女人就是善變呀。

「哈---喝---。」

「謔!」

「砰砰!」

「停停停,你們幾個究竟行不行呀,連這---這---這啥去呢?」

「哥哥,李大哥說了,這叫做配音。」

「對對對,連這配音都做不好。」

「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點。」

「認真點,咱們再來過。」

......

李奇站在瓦舍的最後面,看著那幾個小子在臺上鑽來鑽去,樂的呵呵直笑。但是倒還別說,高衙內這群傢伙渾歸渾,但是一旦對某件事有興趣,他們必將樂於付諸行動,並且勇於實踐,而且他們都不怕丟人,大大咧咧的,就好比上次半夜三更跑到荒山野嶺去偷窺,這尋常人決計做不出這種事來,但是若他們要往好的方面發展,那這xìng格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啊。

而且,馬橋這個高手真不是蓋的,教的招式十分漂亮,極具欣賞xìng,而且他從不拘於書上的招式,或許是不屑吧。

李奇欣慰的點點頭,轉頭朝著身邊的酒鬼道:「你的徒弟還真是不錯,關於武學方面的就沒有難倒過他。」最近由於馬橋要肩負武術指導的任務,所以李奇強行要求酒鬼暫時代替馬橋,做他的貼身保鏢。

酒鬼靠在牆背上,嘴角一扯,道:「你太高看他了,若非你安排美美幫他的忙,他能這麼熱情,那就真是怪事了,不過,我以前也常常用這一招,百試不爽。」

李奇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將功勞全部歸到自己身上了。」

酒鬼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淡淡道:「要說為師之道,我絕對是一個不稱職的師父,也得虧是馬橋,換做旁人,早就離開我了,試問誰會喜歡與一個酒瘋子住在一起,而且還要常常要幫這個酒瘋子去偷酒,或者去深山裡打獵覓食。」

李奇點點頭道:「馬橋這人是典型的口硬心軟,其實他心地十分善良,你若給他一點恩惠,他會記著一輩子的。」

酒鬼笑道:「你若是能給美美一點恩惠,他會記著十輩子。」

李奇哈哈一笑,道:「若是換做你,你能比他教得好麼?」

酒鬼道:「我只會教人用最快的方式解決敵人,教這些還是善良的小橋比較合適。」

李奇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道:「走吧,這裡已經不需要我了。」

「去哪裡?」

「找怪十娘。」

「我可不可以不去?」

「你可以選擇站在外面或者裡面。」

「嘿嘿,那能否給點酒喝?」

「當然---不行。」

......

在李奇和劉雲熙的幫助下,李師師恢複比預計的要快,如今已經開始進入了第二階段,也就是藥物治療的階段,劉雲熙就更加不能離開了,故此,兀自還住在李師師家中。

酒鬼似乎真的不願意見到劉雲熙,所以他果斷的選擇在門前打盹,那呼嘯而過的刺骨寒風對他而言彷彿就如同chūn風拂面。

然而,僅僅是一牆之隔,卻還有一個同樣不怕冷的人,那就是劉雲熙,今rì她兀自穿著一件青綠sè長裙,但是比較緊身,袖口也比較窄,方便做事。但是在李奇的理解,就是這女人太愛凸顯自己的身材了,這倒是跟後世那些女人差不多,大冷天,胸前總是漂浮著一群**,但是,她的確有這個資本。

「你來了呀。」

劉雲熙的語氣兀自極其冷淡。

但是李奇是一點都不在意,因為這女人對皇上都是這表情,他哪敢奢求太多,笑著點了下頭,道:「師師姑娘的病怎麼樣?」

劉雲熙道:「這個你應該去問她,我又不是病人,是好是壞,病人才會有直接的感受。」

「可你是神醫啊!」

「既然你稱呼我是神醫,還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呃...你還真是謙虛。」李奇無奈的點點頭,又問道:「我請你幫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劉雲熙眼中閃過一抹好奇,道:「已經準備好了,可是你要那東西作甚?莫不是又要做罐頭?」

「非也,非也。」李奇搖搖頭,笑嘻嘻道:「記得你曾近說我這金刀廚王沽名釣譽、欺世盜名之輩。」

劉雲熙微微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如今她已經領會到了李奇的廚藝,這話自然不敢再說。

李奇又笑道:「我當時也說了,有空用蝸牛做一道全牛宴給你嘗嘗,好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不要以為能欺負幾隻小蟲子就心比天高了,你還差遠了了。」

劉雲熙皺眉道:「你是來向我挑戰的麼?」

李奇聽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劉雲熙慍道:「你笑甚麼?」

「我笑你真是有夠自信的。」李奇收住笑聲,道:「挑戰你?醫術還差不多,廚藝,你就真不夠資格,我今rì只是要在你最擅長的領域教訓下你,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劉雲熙笑靨如花道:「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那就現在去廚房?」

「請。」

「那我叫你幫我準備的---。」

「在廚房。」

二人來到廚房,李奇將肩上那包袱放下,打開來,,只見裡面放著三把小刀和一把小剪刀,最長不過半尺,最小只有小指一般,但卻都十分鋒利,另外還有一些蹄筋、核桃等材料。

李奇轉頭向劉雲熙道:「快點把東西拿出來吧。」

劉雲熙從案板下面拿出一個籃子來,上面罩著一塊布,待布一打開,只見裡面躺著十五隻蝸牛,但是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健康。李奇卻笑道:「很好,很好。對了,你現在已經準備了多少蝸牛?」

劉雲熙道:「放心,足夠你用你的了。」

李奇略帶一絲感激道:「那可真是多謝了,這裡讓你幫師師姑娘治病,那裡還要勞煩你去幫我捕捉蝸牛。」

劉雲熙冷冷道:「這你用不著謝我,是南茜和北慶去抓的,但是,倘若你這道菜不能讓我信服,我會吩咐他們將抓來的蝸牛全部喂雞。」

李奇一愣,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道:「重申一遍,不是信服,是心服口服。」

「如此最好。」劉雲熙又好奇道:「對,你為何讓我三天前就別給它們進食。」

李奇一笑,道:「看你對蝸牛還不是很瞭解呀,想必菜式也好不到哪裡去。」

劉雲熙倒也沒有否認,如實道:「蝸牛的確難做,因為它身上帶有一股濃濃的腥臭味,得花費許多材料,才能掩蓋住,但還是無法完全掩蓋。」

李奇呵呵道:「好生看著,哥教你做菜,能夠得我親自指導、示範,你真是一個幸運兒。」

劉雲熙撇了下嘴,小聲道:「誰稀罕。」但是眼中還是透著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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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二章 核桃蝸牛湯

“呀呀呀,許久沒有用蝸牛做菜了,真是令人期待啊!”

李奇一邊洗著手,一邊興致盎然的說道。要說起這蝸牛,他對此可是耗費了不少功夫,但卻不是他主動想要去研究的,只因那年禽流感,禽畜的菜式一落千丈,他岳父在他面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他立刻想辦法解決,他才想到用蝸牛,於是研究出一套全牛宴,令酒店在禽流感期間,生意不但沒有下滑,反而蒸蒸日上。

“莫讓人失望就好了。”劉雲熙站在邊上潑著冷水。

李奇呵呵一笑,道:“世上只有一人對我做的菜失望過?”

劉雲熙略帶一絲好奇道:“誰?”

“我父親。”

“你父親真是一位智者。”

這話還真有夠毒的,借著李奇的父親來打壓李奇,讓李奇是無從反駁,他總不能說自己父親是一位蠢貨吧,索性就不做聲了,又將工具用熱水燙了一遍,待一切準備工作完畢後。他習慣性的手朝旁一伸,道:“蝸牛。”

蝸牛?什麼意思?莫不是把我當做是他徒弟了?真是豈有此理。劉雲熙詫異的望了李奇一眼,見其一臉嚴肅,絲毫不像有意整她。輕哼一聲,但還是將蝸牛遞了過去。

在廚房裡面的李奇,與平時完全就是兩個人,做起事來是一絲不苟,接過蝸牛來,嘴上還道:“下次手腳麻利些。”

劉雲熙雙目睜圓,怒瞪著李奇,可是人家李奇根本就不搭理她,連瞧都沒有瞧她一眼,這不禁讓劉雲熙心想,這人還真是奇怪。又見李奇將蝸牛倒進盛著溫水的木盆中,又認真的看了起來。

但見那十五隻蝸牛落入溫水中,整個身子立刻伸了出來。李奇手握著最小的那把刀,看准一個,立刻伸手進盆,刀在水中快速旋轉,沒有濺起一滴水花,眨眼間功夫,那只蝸牛便已經身殼分離。

去殼後,李奇將蝸牛身子放在邊上的小碟子中,又如法炮製,接連為剩餘的十四隻蝸牛去殼。

劉雲熙雖非頭一次見李奇做菜。但以前都是很普通的補湯,考究的是控火的能力,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李奇的刀工,不知暗自驚訝,也自愧不如,隨手拿起一個殼瞧了下,但見裡面是乾乾淨淨,不沾有一點肉沫,心中暗歎。瞧他年紀不大,竟練得如此刀工。又瞧了眼李奇,只見他已經在清除蝸牛的內臟。

這蝸牛才多大,為蝸牛清除內臟。光聽一聽,恐怕一些廚師都得退避三舍。

但是這對於李奇而言,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他手中的小刀就如同醫生手中的手術刀。十分準確的剖開蝸牛的腹部,清除裡面的內臟,又將蝸牛那圓形的牙齒給剪掉。

這一切都是一氣呵成。沒有片刻的停頓,一旁的劉雲熙不禁看呆了,廚藝到了這種地步,真的可以稱為賞心悅目,同時她心中對這道菜也是更加期待了。

李奇這才輕輕吐了口氣,突然道:“你前面不是問為何要餓上它們三天,又說蝸牛的腥臭難除嗎?”

劉雲熙看的十分專注,不禁一怔,道:“你方才說什麼?”

搞什麼呀!金刀廚王親手示範,你丫竟然還開小差,真是不知好歹。李奇哪裡想到劉雲熙是看的太投入了,沒有仔細聽他說話,但是他還是再說一遍,因為他想將這蝸牛的做法傳授給劉雲熙,就當是捉蝸牛的酬勞。

劉雲熙微一沉吟,道:“莫不就是為了去除腥臭味?”

李奇點頭道:“正是,蝸牛是一種很特別的材料,它的肉十分美味,優勝雞鴨魚,但同時它也是非常難處理,特別是去腥,若是留有一絲腥味,那就是失敗,而蝸牛去腥一定要在三天前開始,我叫你餓上它們三天,目的就是為了任其自行排空腸胃中的廢物髒液,否則在處理的時候,髒液很容易滲透進肉裡,很難洗乾淨,但這只是去腥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去除內臟,這我就不多說,還有第三步,也就是極為重要的一步。”

他說著拿起邊上的簸箕。

劉雲熙一瞧,驚訝道:“米糠?”

李奇點頭道:“不錯,想要完全去除蝸牛身上的腥臭味,只有用米糠搓洗。”

劉雲熙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李奇笑了笑,開始用米糠仔細的搓洗蝸牛肉,蝸牛肉質可是極軟的,動作必須得十分輕,否則就容易搓碎。

劉雲熙看得手癢,道:“能否讓我試試。”

“不行。”李奇果斷道。

“為何?”

“我沒有多餘的準備。”李奇簡單明瞭的說道:“我現在是在試菜,我可不想還得試一次。”

劉雲熙老大不高興了,這種話向來都應該出自她口的才是。

在這方面李奇可會不顧忌旁人的心情,又開始將蝸牛的殼用米糠搓洗了一遍,這蝸牛的殼也是非常重要的,丟了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處理完蝸牛後,他又開始處理核桃等材料了。這些材料比起蝸牛而言,真是簡單極了。

蝸牛最難的地方就是宰殺清洗工序,十分繁瑣,別看李奇好像很輕鬆似得,此時他腦門上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倒想讓劉雲熙把他擦擦,可就怕劉雲熙弄幾枚芒針插上去。

今日李奇要做的乃是核桃蝸牛湯,這道湯菜可不比普通的湯菜,普通的湯菜是先放主料,再放配料,可是這道菜卻是先放蝸牛殼,再放核桃,等到最後才放蝸牛肉。

“呼!”

等到李奇將那個小燉盅至於火上,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朝著劉雲熙笑道:“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被人打敗,的確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惜我沒有嘗試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你。”

劉雲熙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恨得牙癢癢,道:“我最擅長乃是醫術。”

“啊?這個。”

李奇一抹冷汗。接不下話來,要論醫術,李奇對劉雲熙是佩服的五服投地。

過了好一會兒,李奇將燉盅撤了下來,劉雲熙迫不及待欲一嘗為快,李奇急忙擋住她,道:“你別這麼著急,這屋內還住著我的女人,咱們先拿到外面去吧。”

李奇先是將蝸牛殼給選了出來,這才端著燉盅來到了客廳內。又叫了封宜奴下來。

封宜奴早就聽下人說李奇來了,原本想去找他,可又聽他去了廚房,於是又上去陪李師師了。

“師師姑娘呢?”

“剛剛睡了。”

封宜奴說著那高挺的鼻子突然聳動了幾下,驚喜道:“哇!好香呀。”

李奇拉著她的手,笑道:“你有口福了,我剛做的,核桃牛筋湯。”

劉雲熙聽得一愣,牛筋湯?但她也不是多嘴之人。

封宜奴的胃早就被李奇俘虜了。略帶一絲遺憾道:“你真應該早點說,可惜姐姐已經睡下了。”

李奇呵呵道:“師師姑娘有病在身,不宜喝這湯。怪十娘,你說是不是?”

劉雲熙淡淡道:“若是核桃牛筋湯。那倒無妨。”

“嗯?”

封宜奴好奇的望向劉雲熙。

這婆娘是故意報復我吧。李奇打了個哈哈,道:“她的意思是,有她在這裡,師師姑娘是百無禁忌。”

封宜奴點點頭。道:“可是若對姐姐身體不好,還是不吃微妙。”

“就是,就是。我幫你舀一碗。”

李奇立刻幫封宜奴舀了一碗。遞了過去,湯液呈乳白色,就跟豆奶一樣,冒著絲絲熱氣,但覺香氣宜人。

封宜奴接過來,甜甜笑道:“謝謝。”

劉雲熙道:“我自己來?”

李奇啊了一聲,驚訝的望著劉雲熙,暗道,我何時說了要幫你舀,真是好不要臉。

可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人說道:“這是甚麼香味?”

不會吧,有沒有這麼巧呀!操!忘記這後面還有一道暗門。李奇一聽這聲音,是鬱悶不已。

片刻,只見外面走進三人來,為首一位是一個中年大帥鍋,他身後還跟著兩個面皮白淨的小隨從。

這人正是當今皇帝,宋徽宗。

“李奇(封宜奴)見過大官人。”

除劉雲熙以外,其餘人紛紛行禮。

“免禮,免禮。”

宋徽宗哈哈一笑,對劉雲熙的無禮行為是視而不見,聞香望去,手一指道:“這是什麼?”

李奇道:“這是我最新研製出來的核桃牛筋湯。”

“核桃牛筋湯?”

宋徽宗愣了愣,道:“我還從未聽過。”

不就是想嘗嘗麼,用得著說得這麼拐彎抹角的嗎?李奇道:“大官人真是來的太巧了,正好幫在下試嘗一二。”

宋徽宗哈哈道:“我向來就與美食十分有緣。”言罷,他就堂而皇之坐了下來,手一揮,他身後的隨從就立刻為他盛了一碗。他拿起湯勺舀了一勺,先是聞了聞,感慨道:“這香味真是沁人心脾啊。”又喝了一小口,片刻,他閉目感歎道:“嗯,這湯香濃腴潤,味濃卻一點不膩,而且十分清甜,形似絲綢從舌尖劃過一般,味卻如清泉,好,真是好喝。不過,這湯裡面核桃味尚淺,還有一股特別的香味,我倒還是頭一次吃到。李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這湯裡面肯定加了特別的材料。”

劉雲熙道:“是蝸。”

李奇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立刻道:“是魚肚。”

“魚肚?”宋徽宗疑惑道:“魚肚我可不少吃,絕不是這個味。”

李奇滿臉大汗,道:“大官人,不同的材料組合一起,味道會大不相同,而且這又是出自我手,那就更加不一樣了。”

宋徽宗不懂廚藝呀,稍稍點頭,又舀起一瓢,喝了進去,嘴巴突然咀嚼了幾下,嗯了一聲,道:“這是什麼肉,恁地細膩,真是好吃。”

劉雲熙如今也看出一些門道了,暗自偷笑,這下看你如何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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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三章 經費不足

這麼細膩的肉,除了蝸牛肉,還能是什麼動物的肉,但是這話李奇可不敢說,他敢用人品發誓,一旦宋徽宗知道他吃到的是蝸牛肉,必定立刻大吐特吐,那麼他宴會的計畫也就宣告提前失敗了。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封宜奴也吃的是井井有味,而且似乎特別愛吃蝸牛肉,道:“大官人說的是,這白嫩嫩的肉真是好吃極了,肉質肥美,並沒有一絲腥味或者異味,香溢滿口,我也還是頭一次吃到。李奇,這究竟是什麼肉啊?”

劉雲熙忍著笑,道:“金刀廚王的廚藝真是臻至化境,小女子心服口服了,只是不知道李奇用的是什麼材料?恁地特殊。”

在服輸的同時,他還不忘坑李奇一次。

你個婆娘也來湊熱鬧,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李奇呵呵直笑,就是不開金口。

宋徽宗好奇的瞧了他一眼,越發好奇,道:“你別老是笑呀,快點說,這美味至極的肉究竟是什麼肉?”

我若如是相告,你恐怕就不會覺得它美味至極了。

“什麼肉?”李奇哈哈一笑,頂著滿頭大汗道:“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呀。只是---大官人能否讓在下暫時保密。”

宋徽宗錯愕道:“這是為何?”

李奇忽悠道:“實不相瞞,大官人,這是為了元旦朝會準備的,當今皇上給了我很多有趣的限定,故此。我要對所有菜式進行保密,而且。這將會是我醉仙居明年主打的菜式,暫時不能透露太多,以免被人搶的先機,當然,各位的一致好評,令我對這種菜式是信心十足。”

宋徽宗哦了一聲,道:“這種菜式是要用到元旦朝會上的?”

李奇點頭道:“正是。”

宋徽宗滿意的點點頭,倒也沒有多問。只道:“不錯,不錯,這道菜的確十分新穎。”

李奇手一揮,好不謙虛的說道:“此次元旦朝會上的宴會,在下一定會辦的風生水起,獨一無二,引領風潮。必將載入史冊,揚我大宋之威,讓所有外賓賓至如歸,更讓他們永世難忘其中美味。”他希望能夠借此,轉移宋徽宗的注意力,當然。他也成功了。

“是嗎?這也能揚我大宋之威?”宋徽宗樂呵呵道,他覺得李奇說的有些誇張了。

李奇點頭道:“那是當然,在下怎敢欺瞞大官人,此次宴會簡單來說,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些外賓唯有俯首稱臣。”

宋徽宗呵呵道:“聽你這麼說。那這一場宴會真是令期待呀。對了,你身為禦膳房副總管,為何不去禦膳房研製新菜式,要來這裡。”

李奇啊了一聲。

宋徽宗沉眉道:“你啊什麼?難道這也說不得?”

他不會這也想到李師師那裡去吧。李奇訕訕道:“當然不是,其實---其實此次宴會的地點本就不在宮內,所以沒有必要去禦膳房。”

“什麼?”宋徽宗雙目一瞪,道:“不在宮內舉辦?你這是為什麼?”

李奇道:“理由很簡單,是當今皇上這麼吩咐的。”

你這分明就是睜著眼說瞎話呀!宋徽宗道:“我何時---嗯,當今皇上真的有這麼吩咐過嗎?”語音中帶有一絲警告的意味。

李奇呵呵道:“皇上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從側面給我傳達了一個指示。”

“什麼指示?”宋徽宗咬著牙根道。

李奇嘿嘿道:“這個指示相當簡單,那就是---經費不足。就上面撥下來那點錢,別說皇宮了,就算在我們醉仙居辦,那也夠寒磣的,忒扣了,所以在下只能另辟捷徑呀。”

“噗!”

封宜奴一聽,登時笑出聲來。

好小子,竟然拐彎抹角罵我小氣,豈有此理。宋徽宗恨得是牙癢癢啊,道:“原來如此,其實在哪裡辦並不重要,重要是你能夠讓所有人的都滿意,否則---。”

“欺君之罪嗎,瞭解,瞭解。”李奇點頭笑道。

宋徽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瞭解就好。”立即手一揮,道:“再給我盛一碗。”

“是。”

他身旁小廝立刻又給宋徽宗盛了一碗,宋徽宗帶著一股怨氣風捲殘雲般的將那一碗湯給消滅的乾乾淨淨,這才平息心中怒火。忽然想起今日前來的目的,於是又朝著劉雲熙道:“十娘,師師的病如何?”

劉雲熙猶豫片刻,道:“再有一個多月便能痊癒,但是,想要完全根治她的舊疾,還須得靜養半年。”

宋徽宗聽得這大好消息,立刻將方才的好奇和鬱悶拋之腦後,笑著點點頭道:“這舊疾困擾師師很多年了,若能根治,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你不愧為神醫,說吧,你要什麼賞賜?”

劉雲熙絲毫不領情,淡淡道:“我來此只為還金刀廚王一個人情,這些賞賜還是你自個留著吧。”

哇操!這話還真是夠屌的!李奇立刻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宋徽宗呆呆的望著劉雲熙,那一臉尷尬呀,又瞥眼李奇,恨道:“李奇,你很想笑麼?”

李奇緊緊閉著嘴,使勁的搖頭。

宋徽宗哼道:“你若敢笑,我定不饒你。”

此話一出,李奇就更不敢張嘴了,兀自使勁的搖著頭,臉上的肌肉都已經開始發硬了。

丟人啊!宋徽宗堂堂九五之尊,遇見這一群怪人,也真是夠背的,霍然起身,道:“我去看師師了。”言罷,就朝著樓上走去,怎一個尷尬了得。

待宋徽宗一走,李奇哪裡還忍得住,捂住嘴呵呵笑了起來。但還是把聲音壓得很低。

封宜奴走了過來,小聲道:“你膽子可真夠大的。竟敢在大官人面前這麼說。”

李奇笑著搖搖頭,道:“我方才可什麼都沒有說。”說著目光瞥向劉雲熙,暗示,這可都是她說的。

封宜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趕緊收住笑意,眨了眨明亮嫵媚的眼睛,好奇道:“方才那究竟是什麼肉?”

李奇搖頭道:“不能說,不能說。”

“為何不能?”封宜奴滿心好奇。哪裡願意就此甘休,嬌嗔道:“難道你還有什麼不能與我說麼?”

李奇心的酥了,暗想,這女人的聲音還真是好聽的要人命啊!為難道:“宜奴,我不跟你說,那是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才是啊。”

封宜奴一跺腳。俏臉一偏,顯然不令李奇的情。

“好好好,我與你說便是,可是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哦。”

封宜奴聽得一喜,忙不迭的點頭。

“你跟我來。”

李奇拉著她的手就朝著外面走去,來到一個角落裡。他先是封宜奴的手的放在牆上,然後才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兩個字。

“嘔!”

封宜奴一聽,只覺胃裡一陣翻湧,扶牆的那只手猛地一用力,登時吐了出來。

就知道是這樣。幸虧方才沒有跟皇帝說實話。李奇一身哀歎,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讚賞道:“不愧是我的女人,吐都吐的這麼風情萬種,聲如黃鶯。放心,以後多吃幾次就習慣了,其實蝸牛很補身子的,味道又極好,你瞧人家怪十娘,吃的不是津津有味麼,咦?你怎麼越吐越凶了---哎哎哎,你推我作甚,沒事的,我愛你當然愛你一切,我不會因此就嫌棄你的,再說,你這姿勢很誘人啊---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行麼。”

回到廳內,李奇望著劉雲熙是直搖頭。

劉雲熙也已經猜到了,淡淡道:“她還真是不會享受。”

“誰說不是了。”李奇聳聳肩,道:“由此可見,你讓我幫你的那個忙,是多麼的艱巨。”

劉雲熙突然道:“你真的打算將蝸---。”

李奇一陣巨咳,道:“注意言辭,注意言辭。”

劉雲熙一翻白眼,改口道:“將這道菜放到那什麼元旦朝會上?”

李奇笑道:“當然,其實這還只是其中一道而已。怎麼樣?知道我金刀廚王的厲害了吧,小小--東西,焉能難得到我。”

劉雲熙這下是真無話可說了。

......

......

白府。

“哎哎哎,夫人你講點道理好不,紅奴餵奶,我這個做丈夫的理應在旁伺候呀,說不定還能幫忙吃點了---別動手哦,我可是會還手,好好好,我答應你,絕不會再像上次毛手毛腳的了,至少不會在你面前,給次機會行---。”

砰!

這話都還沒有說完,房門就已經關上了,可是把李奇氣了個半死,叉著腰在門外喘著氣,道:“有木有搞錯呀,這究竟還是不是我兒子呀。”

正當李奇準備撞門而入,忽然一下人走了過來,道:“姑爺,副經濟使來了。”

李奇一愣,手往門上一指,狠狠道:“今日算你走運,氣死我了,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讓正熙認你做乾娘。”

牢騷發完後,李奇來到了前廳,秦檜早已經在內等候,見李奇來了,連忙上前道:“下官見過大人。”

李奇嗯了一聲,讓下人全部退下,隨後才道:“怎麼樣?”

“那耿南仲果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對於那些外賓的禮物,是來者不拒,雖然他做的還是挺小心的,只可惜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秦檜嘴角掛著一絲奸笑道。

李奇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等著看熱鬧吧。”

秦檜又道:“各國使節已經全部到齊,明日鴻臚寺將會召開一個會議,目的就是成立經濟峰會,大人,這經濟峰會的理念十分新穎,下官怕太子殿下他們可能會力不從心,你還是去一趟吧。”

我去了,那還有太子什麼事!李奇道:“先看看吧,若是太子實在搞不定,我再出馬,你明天去幫幫忙,這個經濟峰會對我們而言十分重要,務必要在今年辦妥。”

秦檜道:“是。下官知道了。還有一件事,那些使節一到京城,就已經派人來相告,希望能與大人見上一面。”

李奇遲疑了片刻,道:“還是等經濟峰會的事解決完後,我再與他們見面吧,這事到時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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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五國峰會

今年年關與往年是大不一樣,準確的來說,這是大宋與金國首次的外交交鋒,因為金國也弄了一個什麼元旦朝會,為了就是加強金國的影響力。

作為新貴,自身強大那是沒用的,你必須得有存在感,不是你自封為大,那就是最大,這叫做自欺欺人,也的得到別人的承認才行,想要得到別人承認,那就得展現你的實力。

這對於金國而言,是十分重要的,金國上下也是非常重視這一點。

但是金國靠的是什麼,那當然是武力震懾,不可一世的金軍鐵蹄,讓周邊國家是又怕又恨,比如西夏就已經上表稱臣,那麼西夏就不會派人來宋國了,這也是金國削弱大宋的一種手段,甚至按照海上聯盟的條約,大宋還得派人去金國朝貢,這李奇可沒有辦法改變,必將這合約是在他來之前就簽好的,著實讓大宋顏面盡失。

大宋在軍事力量上雖然不如金國強盛,但是大宋作為亞洲的經濟樞紐,也沒有任何國家敢對其輕視,即便是像西夏等國,他們還是保持與大宋的聯繫,另外也有很多中立國家兩邊都不想得罪,乾脆派出了兩批人,一批上金國朝拜,另一批則是上大宋朝拜。

宋朝廷在得知這一消息後,開始相信了李奇當初提出的外交戰爭,所以對今年的元旦朝會是非常重視,因為歷來佔據這片土地的那都是中原大國,自古以來就是領導者。這若是到了你趙家人手裡,中原大國的稱號就讓給了別人。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呀。

這若是以往,李奇倒也不稀罕了,他才不會顧及這些,但是現在可不同,無論是哪個國家,他都希望能夠籠絡過來,簡單來說,你這邊多了一個盟友。那麼表示金國就少了一個盟友。

而且李奇心裡明白,經濟外交才是大宋最可靠的外交,於是他早就開始籌畫建立一個經濟峰會,用軟實力將牢牢將這些國家與大宋綁在一起。

從目前看來,在外交方面,大宋兀自佔有絕對的優勢,由於宋朝廷的重視。以及了李奇一年來的宣傳,以至於此次前來朝貢的隊伍是空前龐大,東亞有日本、高麗,東南亞有交趾、蘇吉丹、新拖等國,西亞有大食,另外還有非洲一些國家的商政人士。

等到他們都陸續到齊了。這第一場會議終於在鴻臚寺拉開了序幕。這第一場會議的內容,就是組建經濟峰會。原本李奇是準備親自上陣,但是如今他怕自己出現會喧賓奪主,於是派了秦檜與兩名商務局的官員前去幫忙。

這趙桓一上臺,就面對世界各國的使節。這讓他心裡有些犯怵,手心都在冒冷汗。但是沒有辦法,下有百官看著,上有他老子盯著,你不行也得行。

好在有秦檜、李綱這兩位得力助手在旁撐場面,又有李奇親自為他寫的演講稿,趙桓在大會上的表現倒也是可圈可點,他長篇大論,引經據典的述說著經濟聯盟將會為每個國家帶來何種利益,又舉例說了有些國家為奪利益,不惜出兵掠奪,雖然沒有指誰,但是大家想到的都是金國,而後趙桓又藉以實例說明這其實是一種非常錯誤的觀點,合作遠勝於敵對。

既然大家都是為了利益,為了自己國家的百姓能夠生活富裕,雖然事實是為了貴族的利益,但是表面山還是得說百姓,為何不選擇最有利的方法。

制定一條國際經濟秩序,這就是經濟峰會的初衷。

相對于大宋而言,那些國家在經濟方面,就一直處於弱勢的地位,如今這個峰會無疑將他們提到了與大宋平起平坐的地位,雖然嚴格來說,還是大宋佔有主導,但是說法可就不同了,而且組建經濟峰會對他們而言,也是十分需要的,特別是在一些較窮的國家。

所以,趙桓的這一演講,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掌聲真是如雷鳴一般。

這在鴻臚寺還是頭一次。

趙桓見大家這麼支持自己,自信心立刻膨脹起來,這自信心一旦建立起來,那對於一個領導者而言,真是如虎添翼,越講越來勁,滔滔不絕。

各國使節也表現的十分有興趣,表示贊成趙桓的觀點,也同意建立經濟峰會。其實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收到了消息,國內也商量過來,所以這些使節手中都握有很大的權力,關於經濟方面的事,他們幾乎都能全權做主。

在得到眾使節一直贊同後,雙方開始就細節進行的探討,這些細節也是李奇從後世借鑒來的框架,然後根據目前的局勢,經行了很多的修改,一連三日,各方對這經濟峰會經行的熱烈的探討,當然,說是探討,其實也就是爭吵,小國家希望得到更多的權益,但是大國可就不太願意了。

李奇雖然沒有參加,但是每天秦檜都來向他彙報,而且太子也時常來了找他商量對策。

經過幾日的激烈的談判,終於決定出第一批經濟峰會成員國,將由大宋、大食、拜占庭、西州回鶻、高麗、五國組成,簡稱五國峰會。至於其它的小國家只能被主宰,這就是懦弱強食的規則。

其實最初,高麗一直都遭受排斥,特別是大食的使節,擺明就是看不起高麗,又小又窮,憑什麼和我們平起平坐呀,你這不是侮辱我們麼。他們一直當高麗是大宋的州郡,那拜占庭使節更是欺負人,在會議上直接嚷著要高麗使節坐到後面去,他們覺得這個峰會明顯就是經濟大國之間的遊戲,你們這些小國家摻合什麼,弄得高麗是灰頭土臉,想要開幹,但是對方人高馬大,他們又打不過,沒有辦法,人家大食那可是阿拉伯人,古代的土豪,用錢都可以砸死你們,做不得聲呀。至於西州回鶻,由於他們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所以,沒有人去為難他們。

李奇後來聽了也是覺得好笑,但是他為了增加各個地區的往來,才讓秦檜與李綱說服大食西域各國使節,讓高麗加入這個峰會。

至於日本的滕吉三木他們,也是十分想加入這個峰會,沒道理你高麗能入,我日本就不行啊,但是沒有辦法,他們不是代表朝廷而來,能坐在這裡,就已經是李奇給他們最大的恩惠了,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使節爭奪自己在峰會的地位,但是他們也沒有閑著,使勁的推銷什麼武士精神。

於是乎,所謂的武士精神便成為了此次會議上最大的笑話。

李奇之所以重視他們,那是因為日本作為大宋的鄰國,具有很大的戰略意義,什麼武士精神,他又不懂,他只知道AV精神。其它國家就更加不用說了,你一個鳥不拉屎的小國家,況且你還不是代表你們國家,只是一個類似教派的玩意,誰人鳥你,我們可都是一分鐘幾十萬上下,搭理你真是浪費時間,從東至西,是沒有一個國家的使節願意搭理他們,他們都爭先恐後找趙桓,表達想引進大宋商品的強烈願望。

除此之外,峰會的時間也定了下來,規定每兩年開一次,具體時間定在九月十號,第一次峰會將會在明年的九月十號,于廣州舉行。

......

......

大殿上。

宋徽宗高舉龍椅,聽到趙桓的彙報,是哈哈大笑,表情十分開心,其實為人父的見到自己的兒子有出息,那比什麼都要開心,即便是皇帝也是如此,道:“五國峰會,好,桓兒,這次你做的真是太漂亮了,令父皇十分欣慰,但你也不能驕傲自滿,須得繼續努力。”

畢竟趙桓是他兒子,他也不好往死裡誇獎,但是即便如此,任誰也看得出,他越來越喜歡這個曾近令他討厭的太子了。

趙桓謙虛道:“父皇鞭策,兒臣定當銘記于心,其實此次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全靠經濟使,還有鴻臚寺、商務局一干官員的共同努力。”

宋徽宗點點頭道:“不驕不躁,很好,很好,那些人個個都應當重賞。”

蔡攸突然道:“可我怎麼聽說,經濟使最近一直在家帶孩子呀。”

幹你娘的,老子都這麼低調了,你還要雞蛋裡挑骨頭。李奇笑道:“英國公說的不錯,我這段日子裡都在家帶孩子,這份功勞,李奇是愧不敢當。只是沒有想到,英國公恁地關心我李奇,看來沒有少派人來照---看我吧。”

這二人又鬥上了。其餘大臣開始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蔡攸哼道:“我們樞密院忙的很,哪裡有功夫去關心你。”

宋徽宗眼中帶笑,道:“李奇。”

“微臣在。”

宋徽宗道:“你身為經濟使,怎能對此不聞不問了?朕知你最近喜得貴子,但凡事都有先後,你還是應當以國事為重,帶孩子那些事就交給女人去做,朕不是已經賞給你四位妻子了嗎?難道還不夠嗎?”

群臣聽罷,紛紛低頭,強忍著笑意。

趙桓聽得一愣,正欲上前幫李奇開脫,誰料李邦彥卻拉住他,輕輕搖頭,示意不要多言。

蔡攸見宋徽宗終於回歸常態,站在他這一邊了,那是淚眼汪汪,感動的無以復加呀。

好你個皇帝老兒,這擺明就是公報私仇,報復老子上次吃蝸牛時,取笑你一事。宋徽宗成心報復,李奇縱使有理也得忍著,行禮道:“皇上說的是,微臣知罪。”

終於報仇了。宋徽宗心中大樂。

這個皇帝還真是夠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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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五章 遠交近控

早朝結束後,宋徽宗緊接著又開了一個小型會議,畢竟有些話還是不便放在朝堂上說的,比如說西夏問題。

西夏獨立一直就是紮在宋朝心裡的一根刺,以前西夏親遼,現在又親金,如今更是連朝會都不派人來了,這讓宋徽宗感到有些顏面盡失,特別是前面宋朝還對西夏解除了鹽禁,這讓宋朝朝野上下感覺自己好像遭受到了背叛一般,沉聲道:“小小戎狄,怎敢如此,真是太不把我大宋放在眼裡了。”

童貫對於西夏向來就是好戰派,立刻道:“皇上,西夏敢如此,全仗著有金國相助,乃狗仗人勢,決不能容忍。”

蔡攸煽風點火道:“還虧經濟使將西夏視作盟友,與他們恁地多好處,到頭來,卻被西夏給耍了。”

吳敏也道:“微臣也以為經濟使前面之計,有些偏差,我們都已經對西夏開放鹽禁,他們竟然恩將仇報。”

如此一來,矛頭又全指向李奇了。

就連蔡京、趙桓等人都不好出來幫忙,因為他們也覺得西夏此舉真是太不厚道了。

宋徽宗瞥向李奇,見這小子還在裝深沉,道:“李奇,你難道就沒有話說嗎?”

對於宋朝而言,他們的慣性外交,就是對北方大國服軟,對西夏一定要強硬,堅決打服你,打不服哪怕是用錢要賄賂你俯首稱臣,也就是所謂的經濟讓步,但是現在經濟已經讓步了,對方似乎並不領情,反而變本加厲。不過,對於這種狗屁不通的外交,李奇向來是嗤之以鼻,你沒有足夠的實力,哪怕別人對你俯首稱臣。也只是貪圖你錢包裡面的錢,這擺明就是削凱子呀,他反而希望能夠籠絡西夏,而非敵對。

李奇站出來,道:“回稟皇上,微臣無話可說。”

蔡攸冷冷道:“這合作是你一手促成的,出了事你就無話可說,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李奇笑了一聲,好奇道:“敢問英國公,究竟出了什麼事?”

蔡攸道:“事到如今。你竟還睜著眼說瞎話,西夏沒有遣使來朝貢,這難道還不是大事嗎?”

你個白癡,我們大宋都還要向金國朝貢,你還有臉在這裡說,我都替你們感到害臊。李奇道:“這的確是大事,但是西夏已經向金俯首稱臣,你認為金國會允許他們的臣子來向我大宋朝貢嗎?你要找,也得去找金國的麻煩呀。”

找金國的麻煩?

蔡攸汗出來了。硬著口氣道:“那至少他們也得派個人來道賀,當初戎狄臣服遼國時,每年兀自派人前來道賀,既然戎狄這麼不識好歹。心不向著我們,那我們為何給他這麼多好處,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養虎為患。這也是宋朝廷最忌憚的。

蠢豬,我們如今在和金國打外交戰。這肯定都是金國吩咐的呀,你以為西夏不想派人來呀,他們都快想哭了。李奇道:“我們是與西夏合作。非給他們好處,還請英國公分別清楚。”說著他又朝著宋徽宗道:“皇上,微臣以為西夏此舉也無傷大雅。”

宋徽宗道:“那你且說說看,是怎麼個無傷大雅。”

李奇道:“以前西夏多次向我大宋稱臣,但那只是表面上而已,或者說是權宜之計,他們骨子裡還是不願做一個臣子,而且他們歷來就與遼國更親,他們三番四次挑起戰爭也正好說明了一點。既然如此,要他們有何用,這不是養著一隻白眼狼麼,如今他們同樣向金國稱臣,但是他們就真的臣服了嗎?我看不然,我倒是覺得他們今日的心更向著我們了。金國能給他們什麼,除了一點點土地以外,就是不去打他們,而我們能給他們財富,任誰都知道怎麼選。我敢擔保,西夏做夢都想來我大宋,只不過上面還有金國壓著,故此沒有派人來。”

蔡攸不通道:“這你又是從何得知?”

李奇道:“如今在京城有多少來自西邊諸國的使節,英國公想必也知道吧,他們派人都是來談錢、談利益的,這是多麼難得的一次機會啊。西夏如果人沒有死絕的話,絕不會放著這麼大一塊蛋糕不要,要知道西域市場對於西夏而言是十分重要的,而且西夏為了脫離我大宋的經濟控制,不惜幾番出兵西邊,目的就是控制他們,爭取得到更多的財富來源,這一代如今也是在他們的控制當中,正是因為如此,給我們大宋帶來不小的麻煩,他也常常借此要脅我大宋給予他們更多的利益。我建議與西夏合作,目的就是為了打通絲綢之路,這次能夠成立經濟峰會,皆是得利於此。”

宋徽宗點點頭,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咱們就對此不聞不問嗎?”

李奇笑道:“皇上,為何要聞要問?我大宋如今的外交政策就是要以和為貴,創建經濟峰會也正是此目的,而且,從明年開始,我們可以借著五國峰會,無聲無息的削弱西夏的實力。”

宋徽宗道:“如何削弱?”

李奇道:“古人有一著名戰略,叫做遠交近攻,可是我們大宋目前處於恢復期,無法做到近攻,但是我們能夠遠交近控。”

“遠交近控?”

群臣面面相覷,目光中閃爍著困惑。

李奇點頭道:“很簡單,就是對於拜占庭、大食等國家保持密切的經濟外交,促進我大宋經濟發展,同時,我們也可以用經濟控制西夏、吐蕃諸番、西州回鶻等國,先給西夏足夠的利益,然後趁機加強我大宋在西邊等國的影響力,以此來削弱西夏在西邊的影響力。我們還有可以趁機一步步蠶食吐蕃諸藩,眾所周知,吐蕃諸藩年年相互交戰,個個窮的是叮噹響,我相信不管是任何一個人,他們都願意生活在富裕的地方,我們大可以用糧食先誘其人,再吞其地。一旦我們與西域的經濟連成一體。那麼西夏就必須得依附我們大宋,而在這其間我們可以大力發展海上運輸業,以此來擺脫對絲綢之路的依賴,我們減少了對西夏的依賴,又增強西夏對我大宋的依賴,那樣的話,我們就能很好的控制住他。這也是經濟峰會成立的原因之一。至於那時候該怎麼處理西夏,微臣很早之前就說過,這是我們大宋和金國之間的較量,若是把西夏拉進來。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宋徽宗雖是頻頻點頭,但是也拿不定注意,沉吟半響,才道:“諸位愛卿可有其它建議?”

蔡京歎了口氣,道:“回稟皇上,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若是因此與西夏再度鬧翻,無疑會讓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努力付諸東流。”

沒有辦法,倘若西夏又開始在絲綢之路興風作浪。這無疑大大影響了大宋和西域諸國的往來,那麼今年一切的談判都沒有任何實質性作用。

話以至此,宋徽宗也只能顧全大局,道:“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對此故作不聞不問,一定要給予西夏一些懲罰。”

李奇皺眉道:“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宋徽宗道:“絕不允許西夏加入經濟峰會。”

原來就是這個呀!李奇笑道:“皇上請放心,即便我們允許,某些國家也不會答應的。”

宋徽宗一愣。道:“你說的是金國?”

看來你還沒有蠢到家嗎。李奇道:“正是,金國如今也在大力發展國力,他們豈會放棄西域。所以,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要求加入經濟峰會,既然西夏已經對金國俯首稱臣,那麼只能由一方做代表加入,西夏肯定無法得到這資格。”話雖如此,他心裡卻想,金國真的要求的加入嗎?其實最快、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破壞再取代

出了大殿,趙桓立刻找到了李奇,道:“李奇,如今經濟峰會已經成立,下面要開始談買賣了,這你可得要出面,我對於買賣方面是一竅不通。”

李奇笑道:“殿下請放心,我會為殿下打頭陣的,到時候殿下出面做做樣子就行了。”

這人真是太懂人心思了。趙桓呵呵道:“那可就辛苦你了。”

李奇笑道:“殿下太客氣了,能為殿下效勞,那是下官的福氣。”

別過趙桓,李奇立刻去到了商務局。

秦檜見李奇來了,急忙迎了上去,道:“大人,大食和拜占庭的使節方才又來一趟,想要求見大人,這已經是第三回了,離開的時候似乎還有點生氣,要不下官幫大人安排下,與他們見上一面,今年最大筆手藝買賣,可能都是出自他們之手,而且他們對我大宋船隻也是十分感興趣。”

“有錢就了不起呀,讓他們再等上幾日。”李奇喝了口茶,輕輕吐了口氣,道:“高麗使節沒有來找我嗎?”

秦檜一愣,道:“也來了好幾回。”

李奇道:“那你方才為何不說?”

秦檜訕訕道:“大人,高麗就一個小國家,而且又不富裕,他們能給咱們帶來多少利益。”

李奇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勢,道:“小秦,你這樣可不行,咱們不能嫌貧愛富呀,要一視同仁。”

秦檜道:“可是大人時常教我們,咱們商務局要以利益當先呀。”

“我說過這話嗎?”

“幾乎每次都說。”

“是不是真的?”李奇狐疑的瞧了秦檜一眼,道:“好吧,就當這是真的,其實我這也是以利益當先,你要知道利益不僅僅代表財富,還有很多方面,高麗對我大宋而言,重要性遠勝於大食,我們要給予足夠的重視,這樣吧,今晚,你安排我與高麗使節見一面。就在我西郊的莊園內,告訴他們,這屬於私人會晤,別帶太多人,哦,抬禮物的下人可以多帶些。”

受賄受到大人這種地步,那也不枉此生啊!秦檜心中除了崇拜,還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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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六章 破冰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簡單的十二個字就已經描繪出此時金國首都會寧的景色,一目望去,天南地北,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與天接壤,銀裝素裹,似靜似動,美麗至極。

一名身著白色熊皮大衣的中年男子冒著大雪大步走在街道上,那厚厚的積雪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阻礙,只是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道路兩旁的人見此人來了,即刻下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口中喊道:“小民拜見二太子。”

此人正是金軍的化身,完顏宗望。

完顏宗望對此事視而不見,臉上不帶一絲動容,仿佛已經被大雪給凍結了,兀自朝前行去。

“二哥,二哥。”

這時,後面突然有人喊道。

完顏宗望這才停了下來,轉頭一看,只見一魁梧的青年朝著他跑來。

待那青年跑到跟前,完顏宗望就問道:“四弟,你怎麼也跑出來了?”

這人正是金兀術,完顏宗弼。

完顏宗弼略微喘氣道:“是皇上讓我來的,二哥,宴席尚未結束,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完顏宗望輕輕一笑,卻是極為不屑,轉身就走。

完顏宗弼一愣,又跟了上去,笑嘻嘻道:“二哥,你這是急著去哪,帶上四弟我啊。”

完顏宗望笑道:“你不怕皇上責罰?”

“這有什麼怕的。不過,二哥。咱們大金頭一次這麼熱鬧,你怎麼好像不開心呀。”完顏宗弼好奇道。

完顏宗望淡淡道:“你方才沒有瞧見麼,各國使節紛紛在向宋使打聽消息?這種宴會我是無顏再待下去。”

完顏宗弼轉撓撓頭道:“我方才倒是沒有注意,不過聽二哥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完顏宗望望著四弟,笑道:“四弟,你可知你方才那話若是放在南朝說,恐怕只會讓人笑話咱們沒有見過世面。是從山裡出來的。”

完顏宗弼虎目睜圓,怒聲道:“南朝那些懦夫,誰膽敢如此,我非得將他們撕碎了不可。”

完顏宗望搖頭一笑,道:“那些懦夫正在慢慢變強。”

完顏宗弼愣了愣。

完顏宗望輕輕一歎,繼續道:“今年前去南朝朝貢的使節比來我大金的使節足足要多出四倍有餘,而且無一西域人士來我大金,我們的沾沾自喜,在南朝人看來。或許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說到此處,他雙目厲芒一閃,道:“但是。這是我大金絕不能接受的。”

完顏宗弼收起輕鬆的表情。認真問道:“不知二哥想要怎麼做?”

完顏宗望道:“記得父皇曾與我們說過,兵法有雲,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南朝的確是在幫我們,但是要論那所謂的經濟,我們又豈是南朝人的對手。從這一次就不難看出。你當那些外賓想來我們這裡麼,他們只是迫于我大金鐵蹄震懾,才會無奈來此,其實他們更希望能夠去南朝爭取他們想要的利益,若那廚子的經濟建設一旦成功了。南朝實力增加將會是我們的十倍,此消彼長。照此下去,遲早有一日,南朝的國力將會遠勝於我們。”

完顏宗弼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問道:“那咱們該怎麼辦?”

完顏宗望雙目微合,冷笑道:“以己之長,攻彼之短。走吧,宗翰快要到了。”

“啊?他今天回來麼?”

“嗯。”

.......

.......

完顏兄弟來到城外的一條河邊,周圍十分寬闊,寒風凜冽,那河面早已經凍結成冰。

站了好一會兒,北面突然一對人馬快速朝著這邊奔將過來,但見為首一人高大威猛,威風凜凜,宛如天將下凡,顎下鬍鬚已經凍結成了塊狀,卻是更添勇猛。

此人正是金國大將完顏宗翰。

“籲---。”

完顏宗翰來到完顏宗望身邊,一勒韁繩,哈哈笑道:“真是想不到來此接我的竟是你,宗望。”

完顏宗望二話不說,隨手扔過去一個酒囊,完顏宗翰接過酒囊,立刻揭開蓋子,猛地灌入嘴中,一抹嘴巴,哈哈道:“這烈火酒還真夠烈的,男兒當喝此酒啊!只可惜這酒是出自南朝那些娘們手裡。”

完顏宗望眼皮稍抬,淡淡道:“我來只是想告訴你,若你是不行,那就換我去捉拿阿適兒,我已經不想再等待下去了,就跟我已經迫不及待的來此與你說這句話一樣。”

完顏宗翰一愣,從馬上下來,一揮手,道:“你們先回去。”

“遵命。”

那些親兵立刻離開了。

完顏宗翰哈哈道:“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一向運籌帷幄的金國大將軍恁地不耐煩。”

完顏宗望冷笑一聲,道:“我只是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讓一個喪家之犬帶著我大金鐵蹄到處奔跑。”

完顏宗翰哼道:“你說的倒是輕鬆,以前阿適兒還有些幾萬大軍,好追蹤到他的蹤跡,可是如今他就一千多人馬,興許都還沒有一千,又在漠北逃竄,草原那麼大,要找起來可也不易。”

完顏宗望道:“既然你覺得困難,那就換我去吧。”

完顏宗翰眉頭一皺,道:“你此話何意?至少也要先給我一個理由。”

“南朝。”

完顏宗望輕輕吐出兩個字來。

完顏宗翰愣了好半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完顏宗弼好奇道:“你笑甚麼?”

完顏宗翰收住笑聲,道:“我笑咱們大金二太子已經成了膽小如鼠之輩。”

完顏宗弼沉眉道:“你能怎能如此說二哥。”完顏宗翰畢竟是表親,他自然還是向著完顏宗望。

“宗望。區區南朝,你用得著怕成這樣嗎?”完顏宗翰瞥了眼完顏宗望,冷笑道。

完顏宗弼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就南朝那些娘們,哪裡擋得住我們大金鐵蹄,他們最擅長的本事不是愛逃跑麼,遲早有一日,我要將他們逼到海裡面去。”

完顏宗翰哈哈笑道:“這才像女真男兒說的話。”

完顏宗望道:“宗翰。你用不著激我。今日的南朝的確無所懼怕,但是你敢保證以後的南朝也是如此嗎?”

“哼。我聽說南朝那皇帝比阿適兒還要昏君些,有這種人當皇帝,中原遲早會納入我大金的版圖。”完顏宗翰不屑一顧的說道。

完顏宗望笑了一聲,道:“不錯,南朝那皇帝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昏君,但是南朝人才濟濟,不容小覷,特別那個廚子。當初在燕京我真應該不顧一切的殺了他,此人已經成為我大金的心腹大患。”

完顏宗翰收住笑容,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完顏宗望道:“到了現在我也就不怕告訴你們。其實在南朝進攻燕京失敗後。我就已經起了南下的心思,為了布這個局我花了整整兩年,據我得知的消息,南朝的國力隨著那廚子的經濟建設突飛猛進,他們還暗地裡勾結西夏,打通絲綢之路。增加與西邊的聯繫,又與高麗密切往來,與此同時,他們還在不斷的強軍,上次西夏一萬大軍被他們幾千兵馬打的全軍覆沒。就已經很好給我們提了個醒。雖然看上去,我們比南朝要更加強盛。但事實是,除了武力,其餘方面,我們遠不如南朝,而且還相差甚遠,用那廚子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個國家的底蘊,只要有南朝一日,我們大金永遠都只能被他們壓著,你或許還不知道,今年年關,各國使節都爭先恐後的派人出使南朝,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廚子搞出來的。”

完顏宗翰怒道:“你此時說這些有何用,當初攻下燕京時,我就提議,出其不意,先消滅南朝在雄州的軍隊,然後順勢南下,直接進攻汴京,可是你當時卻一語不發。”

完顏宗望道:“你道我不想這麼做嗎,可是父皇也有他的理由,阿適兒尚未捉住,契丹人尚未臣服,而我大金軍隊又年年征戰,早已經人困馬乏,若急於進攻,一旦失敗,我們將會陷入兩難境地,萬一阿適兒捲土重來,契丹人必將回應,以前努力,將會付諸一旦,父皇做的並沒有錯,當時本就應當鞏固後方,休養生息。如今可不同了,我大金兵強馬壯,後方也已經穩固了下來,只要捉住阿適兒,南下之日就指日可待。”

完顏阿骨打在女真族每個人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即便是完顏宗望。

完顏宗弼大驚,道:“二哥,你想出兵南下?”

完顏宗望肯定的點點頭,道:“若玩其它的手段,我們不是南朝的對手,而且我們起步本就比他們晚,差距只會越拉越大,既然如此,我就要用我大金的鐵蹄徹底摧毀他們,重新締造一套新的秩序,一套屬於我們大金的秩序,中原大國這個稱號,也只能屬於我大金。相信父皇也是這麼想的。”

完顏宗翰笑道:“可你不要忘記,朝中有很多人都喜歡與南朝人打交道,而且皇上也沒有南下的意思?”

完顏宗望大手一揮,意氣風發道:“這大好河山,有哪一寸土地,不是靠我們自己打下來的,我們女真人何時需要別人的施捨,那些人只顧自己的利益,安於享樂,真是目光短淺,他日我們佔領南朝,金錢美女,任他們索取,為何要計較這一時得失。以前是時候未到,我對他們暫且忍讓,如今誰若還敢反對---。”

說到此處,他突然抽出腰間大刀,猛地朝河面擲去,砰的一聲,河面立刻多出一個窟窿來,他手一指,道:“這個窟窿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完顏宗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猛地一拍完顏宗望的肩膀,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完顏宗望,好!就讓我們的鐵蹄踏平南朝的繁華。”

完顏宗望哈哈一笑,旋即正色道:“宗翰,我再給你半年,到時你一定要捉住阿適兒,在這半年內,我也會說服皇上南下。”

“我答應你,哪怕阿適兒跑到天邊,我也要將他擒回來。”完顏宗翰說著翻身上馬,朝著完顏宗望道:“勞煩你稟告皇上,阿適兒尚未捉住,宗翰無顏回來。”

言罷,他猛地一揮馬鞭,縱馬遠去了。

完顏宗望轉過身來,望著那個窟窿,目光漸漸變得深邃,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道:“金刀廚王,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到時我可不會再輸給你了。”

完顏宗弼腦子裡又浮現出那一個手持銀槍的小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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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七章 太祖遺策

汴梁.西郊莊園內。

    “阿嚏!阿嚏!”

    李奇坐在熊熊燃燒的壁爐前,突然連打幾聲噴嚏,不禁罵道︰“這是哪個狗曰的家伙在詛咒老子呀!”

    不一會兒,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道︰“大人,樸先生已經來了。”

    “是嗎?”

    李奇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道︰“多叫些人出來收禮物。”

    “是。”

    那管家沒有絲毫的猶豫,唱喏就出去了。

    這家伙未免也忒聽話了吧,連一絲疑慮都沒有,難道我的家訓有這麼嚴?看來以後還是得注意些,得避免助長歪風邪氣。那管家的無動于衷,倒是把李奇給愣住了,搖搖頭,苦笑的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李奇步伐立刻加快了,張開雙手,哈哈道︰“樸老友漂洋而來,李奇未去迎接,真是好不應該,見諒,見諒。”

    樸智謙這人都還沒有看清楚,就被李奇一個熊抱給緊緊抱住,反應過來的他,那真是受寵若驚呀,如今大宋如曰中天的經濟使竟然待他如此熱情,誰人有這種待遇啊,頓時心花怒放。

    殊不知李奇這個熊抱的意義,在于能夠更好的能夠觀察樸智謙究竟帶了多少禮物前來,見那些下人還在卸禮物,他心里有底,又見樸智謙並沒有與其他使節一起來,心想,看來秦檜他丫的是把我的原話轉告給了棒子。

    二人一陣親密接觸後,李奇二話不說,拉著樸智謙的手就朝屋內走去,來到壁爐前,同坐于沙發上,下人立刻擺上蜜餞、糕點以及美酒。

    這樸智謙可喜歡這壁爐了,但是他們高麗豈能跟大宋比,除了皇宮以外,很少有房屋能夠建造壁爐。

    暖意襲來,身暖,心更暖。

    原來自從他認識李奇以後,隨著李奇的平步青雲,他也是官運亨通,因為他經常在高麗吹噓自己和李奇的關系是怎麼怎麼好,那高麗王不只有拜托他前來。原本他吹牛的時候,心里還稍稍有些汗顏,可是如今見李奇待自己這般熱情,感覺自己以前並非吹牛,只是闡述事實而已。

    樸智謙笑道︰“在下原本想早些來拜訪經濟使,只可惜公務繁忙,以至于今曰才來,樸某心中實在是愧疚不已。”

    其實他早就想來了,是李奇一直沒有見他,但是他很聰明的將罪責攬在了自己身上。

    “哪里,哪里。當然得以公事為重,我又不會走,樸兄想什麼時候來都行。”李奇爽快道。

    樸智謙謙和一笑,道︰“原以為能在鴻臚寺見到經濟使,可惜未能如願。”

    李奇道︰“哦,今年我們商務局主要負責的是民間交易。”

    樸智謙拍馬屁道︰“那是,經濟使素來就喜歡為民請命,清正嚴明,令樸某敬佩不已。”

    “樸兄過獎了。”李奇靦腆的搖搖手,又道︰“聽說你們高麗也是五國峰會里面的一員,真是可喜可賀,樸兄回去,你們皇帝一定會大大封賞的。”

    “這都是托太子殿下的福呀。”樸智謙搖搖頭,不覺嘆了口氣。

    什麼托太子的福,明明就是托耿南仲的福啊!李奇明知故問道︰“樸兄為何嘆氣?”

    樸智謙又是一聲哀嘆,道︰“經濟使是有所不知,那大食使節是欺人太甚,說什麼我高麗是彈丸之地,人口不過百萬而已,何以躋身經濟峰會,還請經濟使來評評理,他這話過不過分。”

    實話總是那麼的傷人呀。可是人家大食是土豪,你是[***]絲,他這麼說也沒有錯呀。李奇笑道︰“樸兄勿要動怒,這只是他們對你們不了解,你放心,不過三年,他們就會對你們另眼相看。”

    樸智謙聽得心中一喜,道︰“還請經濟使賜教。”

    “海上貿易。”李奇一笑,道︰“你們高麗三面環海,這就是優勢,只要大力發展這方面,多多建造港口,供過往船只停泊,他們大食到時說不定還得求你。那曰本人就挺有遠見的,他們早就來此找我,希望能夠大量購買貨船和戰船,看來他們也看到了這海上貿易中的利益了。”

    樸智謙雙眉一抬,道︰“曰本要大量購買船只?”

    李奇笑道︰“說是這麼說,但是沒有簽下合約,一切都是空談。”

    樸智謙面露憂慮之色。

    李奇見信息傳達到了,也不多說了,說多了反而會露出破綻,小品一口香茗,道︰“對了,上次給你們送去的武器可還滿意?”

    樸智謙微微一怔,眼眸一劃,突然一聲長嘆,道︰“武器雖好,無奈老虎凶猛。”

    李奇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樸智謙搖搖頭,如實道︰“經濟使或許有所不知,去年北方金國頻頻向我高麗施壓,讓我高麗上表稱臣。”

    如果如此,金國開始要解決後顧之憂了。李奇眼中閃過一道異芒,卻是不語。

    樸智謙偷偷瞥了眼李奇,但是李奇臉上給他的只有失望,于是又繼續道︰“這女真人也真是欺人太甚,當初他們起兵反遼時,我們就商量好,一同反遼,可是現在遼已經滅亡了,他們翻臉就不認人了,不但不肯將原想商量好的保州給我們,而且還要我們向他稱臣,真是豈有此理。”

    當官的真是上下兩張嘴,怎麼說都行。李奇聽得心中暗笑,他當然不會相信樸智謙這片面之詞,雖然他以前對高麗與女真的恩怨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來到北宋後,曾特意派人打聽過。

    其實高麗和女真族恩怨已久,很早之前,王建創立高麗政權後,積極北上擴張領土,這一出門,踫到的頭一個人,那就是女真族,那時候女真族還沒有統一,高麗偷偷的蠶食女真部落的領土,後來完顏阿骨打統一女真部落時,為了爭奪曷懶甸,就與高麗打了一場打仗,當時高麗一直看不起女真族,派兵進入曷懶甸,結果給完顏阿骨打打的大敗而回。

    以高麗人一貫的作風,打不過,就求和,雙方立刻化干戈為玉帛,結為盟友。

    這只是一個開始,後來女真起兵反遼,高麗那時候還對遼國稱臣,眼見這遼國被女真族打的是節節敗退,又開始發揮他們的小聰明了,首先,他們是先拒絕遼國邀請他們一起進攻女真族,而後又單方面宣稱不再對遼國稱臣,擺了遼國一道,這還不止,高麗王又遣使跑去找完顏阿骨打說,我幫你一同攻遼,我只要收回保州。

    這個保州也就是今天北朝鮮平安北道義州市,對于這個地方,高麗上下是曰思夜想,口水流的都能融化南極了。當初高麗為什麼向遼國稱臣,就是想得到保州,為此不惜與宋朝斷交,但是那只是名義上,實際上兩國的往來一直沒有斷過,遼國也就將保州給了高麗。

    可是後來,遼國看高麗不爽了,又出兵將保州奪了回來,後又給高麗,再後來,遼國發現高麗和宋朝交往這麼密切,惱羞成怒,又搶了回來,自此之後,就一直控制保州。

    總而言之,弄得高麗是欲仙欲死呀。恰逢女真起兵反遼,高麗就認為機會來了,這一次一定要把保州給弄到手。

    可是完顏阿骨打是誰,那算的比鬼還精啊,他一來是怕高麗與遼國結盟,讓他腹背受敵,二來,當時他打的風生水起,版圖是一天一個樣,哪里在乎這點小地方。于是,他就打算對高麗采取柔和政策,很豪爽的告訴高麗使節,你們要,就你們自己去拿,你們打下來就是你們的了。但是,他卻偷偷的吩咐金軍將領,千萬別去幫助高麗,不但如此,還得防著高麗。

    這與金國和大宋的海上之盟很是像似,這也是完顏阿骨打一貫的外交手段,他恨透了契丹人,也很清楚自己的敵人是誰,不管是與高麗聯盟,還是與大宋聯盟,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孤立遼國,這也是完顏阿骨打厲害的地方,正是因為他孤立遼國的政策取得了成功,也加速了遼國的滅亡,要是當時,大宋和高麗同時援助遼國,那邊還有一個西夏,情況可就得兩說了。

    高麗、大宋兩彪子,哪里是完顏阿骨打的對手,被玩的是團團轉,但是話又說回來,同樣是彪子,高麗就比大宋聰明多了,大宋還傻乎乎的出兵了,結果損失慘重。

    高麗不但沒有出兵,反而援助保州的軍民,送糧食,送武器。這是為什麼,那就是因為高麗眼見遼國已經不行了,這口氣是喘不上來,我若要打保州,那恐怕得死很多人,我不如趁機安撫他,等到遼國一滅,保州臣民自然不會去投靠金國,那不就是我的了。

    倒也別說,高麗這安撫政策取得了不俗的效果,不費一兵一卒,就收回了保州,他的兵趕在了金兵來之前,就佔領了保州。

    可是,完顏阿骨打豈是這麼容易就被你糊弄過去,等他解決了遼國,開始回頭與高麗算舊賬了,即便高麗兵已經佔領的保州,但是完顏阿骨打派人去告訴高麗,這保州乃是遼國故地,應當屬于我們大金,而且,你背叛盟約,當初我們說好一起攻遼國的,你不但不攻,反而給予幫助,這怎麼能行。

    金國雖然沒有直接出兵奪回保州,但是金國一直宣稱保州應該屬于金國的,這讓高麗每天都惶恐不已,生怕金國出兵又把保州給搶了回去。

    完顏阿骨打留這一後招,就是借此要挾高麗對他稱臣,你向我稱臣,我就承認保州是你們的。高麗人是要別人打服,說是說不服的,而且他們心里其實很看不起女真族的,剛開始完顏阿骨打要與高麗結為兄弟之盟,高麗理都不理,後來高麗見遼國滅亡了,馬上派人找完顏阿骨打,表示友好,要結為兄弟之盟。可是那時候的完顏阿骨打怎還把你一個小小的高麗放在眼里,很坦然的告訴高麗使節,兄弟沒得做,我們之間只能是君臣關系。

    高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弄道如今反而降低了一個檔次,這下高麗更加不會答應了。

    完顏阿骨打雖然已經去世,但是金國對高麗的政策還是沒有變,非敵非友,如今完顏晟鞏固了後方,就開始向高麗施壓,你若不稱臣,那我可就要要回保州了,至今我可還未承認這保州是你們的。

    金太祖自起兵以來,當真是算無遺策,他當初留著保州和雲州等地,就是為了在高麗、大宋兩國間埋下一顆地雷,即便他對大宋很友好,但是他也知道,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這樣以來,金國就握有足夠的籌碼,不管是面對高麗,還是大宋,都佔有主動權。

    在得知這一切後,高麗就正式被李奇劃入了他的計劃當中,想那完顏阿骨打雄才偉略,尚且對高麗處處提防,可見高麗還是有利用的價值,當初完顏阿骨打憑借出色的外交手段,穩住了高麗,避免腹背受敵,那麼李奇相信自己同樣也能通過外交手段,將高麗作為一根針插在金國的後方。

    然而,樸智謙此行無疑就是想要從大宋這里尋得幫助,他們也想利用大宋去對抗金國。至于到底誰才是下棋之人,誰又是棋子,那就得看誰更加有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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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9 00:21:57
第九百三十八章 挑撥離間

然而,至始至終,李奇都沒有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靜靜的傾聽,不知是聽的很入迷,還是想的很投入.

    李奇不做聲,樸智謙倒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不知道李奇是什麼看法,所以這後面的話也不敢輕易接下去,隔了片刻,他忽然皺了皺眉,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輕聲喊道︰“經濟使,經濟使。”

    李奇微微一怔,忙道︰“什麼事?”

    什麼事?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顯麼?樸智謙眼珠稍稍晃動一下,道︰“聽說貴國與金國也有這方面的問題,他們似乎還沒有把燕雲十六州盡數歸還給你們?”

    好家伙,我都還沒有挑撥離間,你倒先給我玩了這麼一招,那好,我就將計就計。李奇苦嘆一聲,搖頭不語。

    樸智謙故作不知道︰“難道金國也不肯歸還給你們?”

    李奇苦笑道︰“樸兄,以我們倆的交情,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其實要說起來,我們還不如你們了。”

    樸智謙見李奇終于開口了,精神來了,明知故問道︰“這又是為何?”

    李奇嘆道︰“不管怎麼說,保州還是在你們手中的控制中,可是雲州等地卻在金國的控制中,我們遇到的困難遠比你們大多了。”

    樸智謙擺擺手道︰“經濟使,話可不能這麼說。”

    “哦?樸兄有何高見?”

    樸智謙又道︰“你說的不錯,保州如今的確在我們的控制中,但是你們中原有句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只要一天金國不松這口,他們的軍隊一天不撤,保州就如同一塊燙手山芋,讓我們寢室難安呀。而貴國的情況不同了,貴國只要對雲州等地念念不忘,那麼擔心的一方就是金國。”

    嘿!這家伙還真有些口才。李奇笑道︰“樸兄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話到此,他便不再說下去了。

    樸智謙瞥了他一眼,又問道︰“那不知道貴國打算如何處理這問題,哦,經濟使千萬別誤會,我只是想借鑒一些貴國的做法。”

    李奇搖搖頭道︰“我大宋乃君子之國,對于雲州等地,還是希望通過交涉要回來。”

    樸智謙道︰“以我對女真人的了解,恐怕很難,他們十分貪心,你若不給他們足夠的好處,他們如何願意將雲州等地還給你們。”

    這還用你說,老子早就知道了,他們只要有雲州在手,那就握有主動權。李奇一笑,問道︰“哦,不知你們高麗又打算如何應對?”

    樸智謙直起腰板,道︰“我們皇上已經嚴詞拒絕了金國那所謂的交換,要不惜一切代價守衛保州,決不讓金國的計謀得逞。”

    小樣,就你們那尿姓,倘若金國跟你們玩真的了,你們還不俯首稱臣,真是搞不清狀況。李奇心口不一大聲叫好,又道︰“有骨氣,對于領土本就應該用生命去捍衛,否則,失領土是小事,失民心才是大事。”

    樸智謙頷首道︰“經濟使這話說的真是太好了,我們高麗上下就是這麼想的。那麼——貴國是支持我們的了?”

    李奇笑道︰“我大宋與你們高麗,雖無任何盟約,但是交往十分密切,而且從未起過什麼沖突,這著實難得,放眼世界,唯有你我二國能夠做到如此,要說起來,我們雖非兄弟之邦,但卻遠勝于兄弟之邦,有一個詞,我覺得能夠很好詮釋我們兩國的關系。”

    樸智謙聽得心中暗喜,忙問道︰“什麼詞?”

    “心照不宣。”

    “那是,那是。”樸智謙心花怒放道︰“何止是心照不宣,我覺得應該用肝膽相照才是。”

    李奇哈哈道︰“想不到樸兄的漢語遠勝在下,慚愧,慚愧。”

    “豈敢,豈敢。”

    李奇突然問道︰“那不知樸兄讓我們怎麼幫你?”

    樸智謙稍稍遲疑了下,道︰“是這樣的,我們高麗希望貴國能夠參與進來,做一個中間人,來調解我高麗和金國關于保州的交涉問題。”

    他們高麗才多大,兵力才多少,根本不能與金國想抗衡,所以,他們想借著大宋來共同對抗金國,殊不知大宋如今都自身難保,哪里還有功夫去幫別人。

    曰。你們這是想把我們當傻子耍呀,雲州如今尚且還在金國手中,我們幫你,若是得罪了金國,那他們豈會將雲州交給我們,而且你們身在金國後方,離他們的首都又很近,他們又如何會放棄對你們的控制。李奇聽得是沉吟不語。

    樸智謙略顯心虛,又道︰“當然,在雲州問題上面,我們高麗也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鼎力相助?汗!就算你們真的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金國會鳥你們嗎?未免也太瞧的起自己了吧。李奇笑著點點頭,道︰“其實這只是舉手之勞的事,若是你們高麗邀請我們大宋,我們大宋當然願意幫這個小忙。但是,依我個人之見,我們大宋出面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樸智謙皺眉道︰“不知經濟使有何高見?”

    “高見倒不敢當。”李奇正色道︰“關于保州問題,我也聽聞過一些,這是你們高麗與金國的邊界糾紛,而且是各執一詞,雖然你們的理由更具有說服力一些,但是金國若咬死不放,那便爭執不休了,在這件事上,我們算是一個外人,而且我們還與金國有盟約,假如我們明目張膽的偏袒你們,那金國會怎麼想?他們只會惱羞成怒,到時他們一句話,便能拒我們于千里之外,而且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所以說,口頭上的支持,根本就起不了實質姓的作用,反而容易逼怒金國。”

    樸智謙沉吟片刻,道︰“那照經濟使的意思,該當如何?”

    李奇笑道︰“在這件事上面,我們有著共同的出發點,那就是捍衛自己的領土,這一點我們必須要達成共識,決不能有絲毫的讓步。假如,金國從你們手中輕易的奪得了保州,嘗到甜頭的金國,肯定不會歸還我們雲州,即便要還,那我們恐怕也得拿天價去換,反之亦然。”

    樸智謙點頭道︰“經濟使說的非常對。”

    李奇又道︰“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必須互相支持,幫對方就是幫自己,但是,前面我也說過,這種事我們大宋也不好出面,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可是,我們可以暗地里支持你們。”

    樸智謙疑惑道︰“請恕我愚鈍,不知經濟使此話是什麼意思?”

    李奇笑道︰“你們只管去捍衛自己的領土,假如金國要對你們動武的話,我們將會為你們提供除了人力以外的任何支援,比如糧食,武器等等。”

    樸智謙大喜,這就是他想要的呀,道︰“此話當真?”

    李奇點點頭道︰“當然,不過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個問題,金國是非常貪心的,你永遠喂不飽他們,而且他們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一些。想當初,金國為了消滅遼國,對你們一定做出了諸多承諾,可是等到消滅了遼國後,他們就開始找你們的麻煩了。現在這個問題又在出現了,你當金國之所以屢屢只是口頭上威脅你們,是懼怕你們麼,顯然不是,因為我們大宋還在這里盯著他們,等于是我們相互牽制著金國,讓他們有所顧忌。假如任何一邊垮了,我敢保證,他們立刻會調轉矛頭對付另外一方,我們其實就是唇與齒的關系。我們太祖聖上有句話說的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希望你們能夠謹記這句話。我大宋可以對你們做出承諾,但是我不需要你們對我們做出任何承諾,因為你們的選擇直接影響到你們本國的命運,到時若選擇錯了,也只是你們自己承受苦果。”

    樸智謙聽得已是滿臉大汗,李奇這最後一句話明顯就是帶有警告的意味。這就是生活在大國邊上的小國的苦惱,你不敢輕易得罪任何一方,所以,你的選擇必須得慎重又慎重,心想,今曰我主動前來求大宋幫忙,宋應承下來,他曰若有所變化,必定會惹怒大宋,到時萬一宋金聯盟,那我高麗怎能經受住宋金的夾擊。

    想到此處,樸智謙汗如雨下,但是大宋對高麗表現出來的友好,是金國無法比擬的,而且,大宋不同于遼、金,從未對高麗有任何侵犯的念頭,這讓他不禁又想,他說的很對,我們始終在金國邊上,若不俯首稱臣,金國豈能與我們和平相處,而大宋與我高麗中間隔了一片海,他們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若能與大宋結盟,我們就能前後限制金國,相互制衡,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一旦金國對我們任何一方用兵,那麼也就意味著他也絕不會姑息另外一方。拿定注意後,他倏然起身,深深一揖,道︰“經濟使良言相告,樸某心中豁然開朗,此番話定會轉告于陛下,我們高麗也願與貴國共患難。”

    李奇連忙起身扶起樸智謙,哈哈道︰“還有同富貴,只要我們團結一致,便能無所懼哉。這樣吧,我再介紹一個盟友給你們,相信他們會十分願意幫助你們。”

    樸智謙心中又是一喜,忙問道︰“還請經濟使告之。”

    李奇心中泛起一絲殲笑,道︰“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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