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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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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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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9 11:28:5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20:槍法並不重要

「我真是覺得太可惜了。」唐方在樓上歎了一口氣,「老實說,馬大哥訓練出的這群兄弟,的確都是一流的好手,完全比得上警方的特警部隊,但我也沒辦法,因為我也不想死,就只好殺了他們。」

    「你想說什麼?」馬智宏在樓下咬著牙,強壓住內心的憤怒與痛苦。

    「我想說,馬大哥你絕對是個出色的人才。」唐方笑著說,「這樣的人才,應該得到比現在更高的地位才對。所以,我真誠地向馬大哥你發出邀請,來我們唐家吧,我將會把你當成我的合作夥伴,而不是一個部下。我會把唐家幫的精英交給你,讓你成為他們獨一無二的首領。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限制,這支部隊將全由你一個人說了算。你的身份,將從一個私人武裝的頭領,變成擁有自己地盤的真正大哥。將來唐家的事業做大,我還會把更多的地盤、更多的事業交給你來管理,你看怎麼樣?」

「好啊。」馬智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那唐老大就下來和我談談具體的細節吧?」

    「那可不成。」唐方一笑,「你的身邊至少還有十個兄弟吧?我可不想站在樓梯中央,成為他們練槍的靶子。」

    「那麼,我就自己上去好了。」馬智宏冷冷說著,突然一揮手,他的四名隊員,立刻猛地衝上樓梯,仰頭舉槍對準二樓的樓梯口開槍射擊,以強大的火力壓制住了唐方可能進行的反擊,其他隊員,則利用這四人的火力掩護,快速地衝了上去,一路向二樓衝去。

    他們並沒有注意,在二樓樓梯口處,斜放著一面帶支架的鏡子,而在旁邊牆壁附近,也有一面小鏡子,此時的唐方,正通過這兩面鏡子,將跑在樓梯上的那六人和站在兩層中央小平台上,在進行火力壓制的那四個人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他面帶著微笑,低聲說:「再見了,苗家的精英們……」

    剎那之間,跑在最前邊的那個人,猛地停住了腳步,痛苦地蜷起了身子,緊接著,他身後的同伴們便接二連三地模仿起了他的動作,幾秒鐘時間裡,前衝的六人和負責火力壓制的四人,都痛苦地摀住耳朵,發出一陣陣呻吟。

    而這時,唐方雙手持槍,從二樓樓梯口上探出頭來,對著這十個人毫不留情地扣動了扳機,他那些倖存的小弟,也跟著露出頭來,用比唐方更為精湛一些的槍法,朝著那十人無情地開火。

    槍聲很快結束,樓梯上剩下的,只是十具屍體。

    「我操!」馬智宏站在樓下的樓梯口處,雙眼通紅,幾乎瘋狂。他一手訓練出的精英戰士部隊,就這樣煙消雲散,全員陣亡,這種結果,是他之前絕對意料不到的。他曾認為,這次他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地取下唐方的性命,讓苗家幫中其他人再次對他刮目相看,曾認為這次他可以輕鬆得到苗輝的嘉獎,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自己在對付的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不,此刻他的心中,唐方已經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

    「馬大哥,你看這是何苦呢?」唐方一邊將打光了子彈的槍,重新裝回左右腋下的槍套內,從右褲管裡,拔出另外一隻小型手槍,一邊笑著沖樓下喊話:「我並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交你這個朋友。你是個人才,是難得的人才,我向來是求賢若渴,對於人才,素來是尊敬的。想想看,我接收唐家之後,有沒有對忠於那個想暗殺我的傢伙的人,進行清洗?沒有,我原諒了他們,只因為他們是人才,能為唐家繼續作出貢獻。馬大哥,我是真心誠意地邀請你。」

    「好吧,我……認輸。」馬智宏長歎了一聲,終於低下了頭,伸手從懷裡掏出手槍,用兩隻手指拎著,舉起雙手,一步步向樓上走去。「唐老大,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信你了。我上來了。」

    「很好。」唐方微笑著,拎著槍站在樓梯口處,他的小弟不無擔心地提醒他:「老大,還是小心些好。」

    「放心。」唐方笑著說,「我信任馬大哥。他是軍人,是言出必行的漢子,不會耍這種手段來殺我的。」

    「可是……」小弟還要再說什麼,唐方已一擺手。

    馬智宏已緩緩走到了一樓和二樓中央,樓梯轉折處的小平台上,他舉著手,抬起頭望著站在樓梯口的唐方,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最終長歎了一聲,苦笑著對唐方說:「唐老大,雖然之前聽過不少關於你的傳言,但我從沒當真過。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你能得到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是靠幸運。」

    「是啊。」唐方一笑,「也許因為我比較虔誠,所以鬼神都願意來幫我吧。」

    「那我就更沒得選擇了。」馬智宏一邊歎息,一邊緩步向樓上走去,唐方慢慢地讓開樓梯口,然後把槍倒轉過來,交給一旁的小弟,那小弟左右手各拿著一把槍,要接槍的話,就只好將兩把槍用一隻手拿著,再用另一隻手去接唐方的槍。

    就在這時,馬智宏的目光突然一變,一道驚喜之光從他的眼中閃過,他毫不猶豫地將手腕一轉,那本來被兩根手指夾著的槍,就立刻跌進了他手掌之中,那黑暗的槍口孔洞,快速地對準了唐方。

    在他心中,不會有比苗輝更好的老大了。

當初,他因為犯錯,而受到了海軍陸戰隊的處分,並不得不退役,從一名軍人,變成了普通老百姓。為了生存,他艱苦度日,過著極為艱難的日子,而那時,苗輝出現了,把他從一個落魄的退伍兵,變成了一個受人尊敬、擁有實權,並可以按自己理想,干自己喜歡的事的大哥。

    只為這恩情,他就永世不會背叛苗輝,更何況,苗輝平時對他,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兄弟一樣。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打定了主意,即便是死,也要殺掉唐方。多年經營的部隊毀於一旦,他已經沒有面目再回去見苗輝,所以,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上樓,目的就是要用一命換一命的方式,殺掉唐方。計劃他早已想好,上了樓後,他就把槍交出去,在唐方接槍的一剎那,他會猛撲過去,死死扼住唐方的咽喉,那時,唐方的小弟一定會開槍,但他有信心在自己斷氣之前,扭斷唐方的脖子。

    可他沒想到,更好的機會竟然出現在眼前--唐方手中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了,那個小弟剛剛接到槍,而接槍的姿勢,也使他根本無法在數秒內做出射擊動作,而馬智宏要開槍,卻連一秒鐘也不用,就能做好準備。面對如此良機,他哪能錯過?

    他的動作非常快,快到從開始到握好槍,用時竟然沒有超過一秒,但有一種東西,卻比他的動作更快,當那槍口剛剛對準唐方時,強烈的耳鳴突然響起,一種劇烈的疼痛,隨著這耳鳴聲鑽進了他的頭顱內,一時間,他的所有感官都失了靈,而因為這種痛苦來得太過突然,使他無法憑著堅強的意志忍住,而是不由自主地、條件反射般地扔了槍,用手摀住了耳朵,試圖以此來減輕痛苦。

    但沒有用,痛苦深深植入了他的腦子裡,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快速地蜷縮起來,倒在樓梯之上。

「我太低估你了……」唐方的臉色蒼白,顯然,方才被槍指住那一剎那間,他也被嚇得不輕,他從小弟手中又把槍接了過來,看著蜷縮成一團的馬智宏,深深吸了口氣,低聲自語:「我猜到了你或許來殺我的,所以,我才故意給你這麼個機會,來試探你。但我沒想到的是,你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好險,好險!竟然差點就被你得手了……」

    說到這裡,唐方的臉上多少顯出一絲怒色,咬了咬牙:「這次好狼狽啊,唐方,今後你可不能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對於這種明知本領過人的對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

    一邊說著,他邊舉起了槍,將那槍口對準了馬智宏。

    「現在,殺與被殺的雙方互換了位置。」唐方微微一笑,「我很欣賞你的能力,很希望得到你這樣人的幫助,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真奇怪,苗輝給了你什麼樣的好處,讓你這麼死心塌地地為他賣命?算了,我想我不必知道得這麼詳細,因為苗輝那傢伙早晚也要死在我的手上。哼,這可不是我提前行動,而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說著,他猛地扣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而出,射入了馬智宏的身體,但這種痛苦,與他腦中遭受的痛苦相比,卻太不值一提了,所以馬智宏的身子甚至沒怎麼顫抖。

    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連續響了五次後才停止。

    這表示,唐方的槍法實在是很差。

    但槍法差又有什麼關係呢?二十個槍法極好的苗家戰士,還有一個海軍陸戰隊的隊員,不都死在他這種極差的槍法之下了嗎?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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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9 11:33:04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7-9 11:39 編輯

其221:陽光與陰影之間

「馬上走。」幹掉了馬智宏之後,唐方立刻來到境外毒販藏身的那個包間,衝著對方一笑:「因為我現在得給警察打電話,請他們來收拾爛攤子了。」

    「好的……」毒販子一點頭,臉色蒼白地從房間裡走了出去。方纔的槍戰過程,他雖然沒能看到,但在唐方憑著幾個人,消滅了走廊中二十個苗家戰士後,他多少因為好奇而探出頭看了一眼,見到唐方和他的小弟,兩個人站在樓梯口,從容地與下面的人對話,而在不遠處,就堆著二十具屍體時,他著實被震撼了一下子。

    「你可以再觀望一陣子。」唐方從容不迫地說,「看看我們唐家的實力,到底如何。也可以現在就確認與我們的合作關係,一切都隨你的便。」

    「我想,就按你之前說的辦吧。」對方緊張地笑著,「就像我們和董家合作時一樣。」

    「很好。」唐方點頭一笑,和對方握了握手。對方在握手時,感覺很有壓力。

    送走了這一行,唐方立刻示意僅存的那位小弟,給警務局中,負責與唐家聯繫的警官打電話。這種大型火並雖然並不常見,但小型的火並卻並不罕見,警察早已與幾大幫派建立起了默契,解決起來並不是什麼難題。

    「我們走。」看著小弟打完電話後,唐方一揮手,兩人很快出了夜總會,上了車後,揚長而去。坐在車上,唐方一直皺著眉頭,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給我仔細查一下,苗家到底是抽了什麼風,竟然要幹掉我。」

    在他的車到達唐家總部之前,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老大,我查到了。今天早上,苗家負責與境外聯繫的關樹文死了,然後相隔時間不長,他的副手,還有兩個得力手下也都死了。都是死在苗家的醫院裡,同一間休息室內。」

    「被人暗殺嗎?」唐方一皺眉。

    「不是……」對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所有屍體都進行了屍檢,是苗家的御用醫生進行的,除了他和苗家父子,沒人知道真正的屍檢結果。不過從表面上看,他們都是意外猝死。」

    「意外猝死?」唐方一怔,電話那頭回答:「沒錯。」

    「好了,我知道了。」唐方點了點頭,掛上了電話後,沉思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會是哪家擁有這種力量呢?」他在心中暗想著,「鳳家?還是柳家?又或者,是搖蘇地盤上,出現了第六股勢力?沒錯,一定是第六股勢力,殺董紹的,也一定是這股勢力,否則的話,就沒法解釋他們父子的離奇死亡……真有趣啊,我一直認為,這世上一定有與我擁有一樣力量的人,沒想到,這種人竟然就出現在我身邊了。呵呵,親愛的同類啊,你是想挑起我和苗家的戰爭嗎?好啊……」

    十多分鐘後,大隊的警察匆匆趕到,將夜香夜總會包圍了起來,封鎖線很快被扯起,一具具屍體也被裝進了專用的屍袋裡抬了出來,放上了警車。再十多分鐘後,市內的媒體也趕了過來,這種不傷及民眾而又能娛樂全民的戰鬥,向來是搖蘇市媒體最熱衷於報導的,全市人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觀看的興趣,只是瞭解市內各大幫的動向,還有看警察是如何將這種事變個說法,以及媒體又是如何扯淡的。

    對於這種本市內部台的報導,警方和幾大幫,也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甚至通過他們,來瞭解自己或別人某些行動的結果,連派小弟過去打探都省了。

    這件事,鳳家和柳家自然第一時間知道,於是立刻打開了電視,轉到本地台,準備好看精彩的節目。一個小時後,一檔製作好的即時新聞節目登上了本市電視屏幕。

張靈坐在電視前,驚訝地看著媒體的報導與分析,聽著警察的扯淡。據負責此案的警官說,這是一起劫匪劫持人質事件,警方在接警後第一時間趕到,擊斃了所有的劫匪。雖然瘋狂的劫匪殺掉了夜總會的保安和老闆,還有「自發組織起來的民間自護組織」成員,但警方還是成功解救出一名夜總會的打雜小弟,算是比較成功的一次行動。

    然後,媒體開始給警察加油鼓勁,並向市民做出本市的治安絕對有保障的承諾,總之,開始扯淡。於是張靈關了電視,轉過頭來看著宮平:「太可怕了,馬智宏和他的隊伍全軍覆沒,這簡直是令人跌破眼鏡的事。這個唐方到底是人還是鬼?」

    「當然是人。」宮平一笑,「只不過不是一般人罷了。」

    「你覺得,唐方會和苗家打起來嗎?」張靈問。

    宮平搖了搖頭,「我看不一定。如果唐方真的是聰明人的話,他一定會注意到關樹文和他三個部下的死,然後把這件事和董紹父子的死聯繫起來,接著,他就會得出一個結論--有一個,或者一群擁有特殊力量的人,正在挑撥他與苗家的關係。」

    「能說說你的特殊能力嗎?」張靈多少有些好奇地問,「雖然從子風哥那裡,多少有一些瞭解,但其實連他也並不清楚。」

    「不能說。」宮平搖了搖頭,「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其實有某種力量。而唐方,也擁有某種力量。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已經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力量了。對我來說,那並不算什麼,所以我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輕鬆解決掉他,而不會被他的力量幹掉。」

    「我想,作為一個普通人,我還是不要過多知道這種力量的事為妙。」張靈歎了口氣,「有句話叫好奇心害死貓。貓有九條命都會被好奇心害死,我一個普通女人,就免了吧。接下來你打算麼做?」

    「唐方在知道有人暗算他後,是會和苗家火並,還是與苗家坐下來談判呢?」宮平緩緩說道,「我想,他會和苗家坐下來談。從今天的戰事觀察中,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唐方能力的局限性。那種能力必須由他來控制著才能發揮,所以在他目力所不能及處,那種能力就沒有任何用處,而且那種能力也不能把人殺死,要殺人,還要靠他自己動手。所以他不可能像我一樣,於不知不覺中幹掉自己想殺的人,他必須面對對方,然後令對方失去抵抗能力,再自己動手。這就使他無法對各幫老大直接下手,因此,他必須依靠自己組織的力量,而不得不去審時度勢。在如今這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與苗家談判,消除誤會,一起找出那個真正的殺手。」

    「那你豈不是危險了?」張靈忍不住皺起了眉。

    「危險嗎?也許。」宮平淡淡地笑著,並沒有按張靈的希望解答這一疑問。

    「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張靈看著宮平,緩緩問道。

    「問吧。也許可以回答,也放不能回答。」宮平說。他的表情平靜,目光深沉,手隨意地拿過一本雜誌,慢慢地翻著。午後的陽光,從窗子投射進來,落在宮平腳邊,屋內角落的陰影,蔓延到他的身邊後,與他那淡淡的背影重疊,張靈望過去,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幅溫馨的油畫,一時間有點發呆,然後又突然醒了過來,眨了眨眼睛。

    「為什麼想要消滅五大幫?」

    「如果我說是為了公平正義,為了世界和平,為了國內的廣大人民不再受到更多毒品的毒害,為了讓實現自己的超人夢,你怎麼看?」宮平一邊翻雜誌,一邊問。

    「我會相信。」張靈想了想後,點了點頭。「之前,你殺董家父子,是為了徐大哥,但現在董家幫已經消失了,子風哥也早已到了別的地方,找他的愛人一起過幸福的小日子去了,如果只是為了朋友,你已沒必要再做這些危險的事。」

    「是嗎?」宮平隨意問了一句。

    「其實從一開始,子風哥和我談起幫你的事時,我就隱隱這麼想了。」張靈點了點頭,「我……小的時候,也曾有過英雄夢,幻想著自己突然得到某種神奇的力量,然後可以用這力量改變我的生活,改變我周圍的一切。後來我父母去世,我的英雄夢想就更濃了,我常想自己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去為雙親報仇。可這世界是殘酷的,夢想終歸是夢想,無法實現。還好,我遇上了子風哥。」

    「我沒有什麼英雄夢。」宮平淡淡地說著,繼續隨意地翻著著本雜誌,「我曾說過,我們彼此之間要完全信任,一切事都要開誠佈公。所以我要告訴你,我留在這裡,為的不是什麼英雄夢想與偉大理想,也不是為了全世界和無數國民。我只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自己心中一種瘋狂的想法,一種抑制不住的渴望,我是為了殺戮而在殺戮,為了感受到消滅強敵的刺激而行動。我不是什麼維持正義的人,只是一個把挑戰強者、消滅強者,當成最刺激的娛樂的瘋子。找上黑幫,並不是因為我內心的善念,相反,那只不過是因為我的惡念作祟而已。我想在感受殺戮快感的同時,還能得到良心上的滿足。我知道這是一種虛偽的表現,所以你要明白,你面對的,是一個虛偽的瘋子,這就夠了。」

    張靈驚訝地聽著他用最平靜的語氣,最寧靜的表情,最安閒的動作,來說出這麼可怕的一番話,此刻,那陽光與陰影中間的宮平,在她眼裡似乎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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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9 11:41:40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22:唐家老大的力量

苗輝坐在書房裡,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爸……」苗家梁不安地喊了他一聲,但他卻並沒有任何回應,他彷彿已經化成了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般,一動不動。

    馬智宏,他當年費了不少心思才得到手的真正戰士,就這麼死了,同時還帶走了他這些年引以為傲的部隊,作為陪葬。

    這對他來說,不啻是一次沉重而巨大的打擊,沉重到足以讓他們苗家幫的實力,跌至原來的一半以下。

    慘敗,這次行動只能歸結為慘敗。他的精英武裝在這次襲擊中無一倖存,而對方卻只是死了七個不值錢的兄弟。

    「九個人啊,唐家的加在一起,才不過九個人啊。」他痛苦地閉上眼,仰躺在椅子中,手重重地拍在額上,發出啪啪的響聲。「怎麼就能殺了小馬,怎麼就能?」

    「看來這個唐方,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棘手。」苗家梁皺著眉毛說,「這次行動失敗,唐方一定報復。爸,我知道這樣問你,只是會令你更煩心,但我還是不得不問--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苗輝苦笑一聲,「我怎麼知道?你有什麼好主意嗎?除了等死之外。」

    「不如我們召開三大幫碰面會吧。」苗家梁果然地說,「明擺著,唐方對付完我們苗家後,肯定會動手對付其餘兩家,與其都隔岸觀火,各自為政,最終被他一家家地消滅掉,還不如現在就聯起手來,把唐方給幹掉!」

    「不錯,現在也只有這樣一種辦法了。」苗輝無力地點了點頭,「你去辦吧,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老大!」父子二人的對話在將要完結時,敲門聲響了起來,苗家的管家在門外焦急地叫著:「有……有客人來訪!」

    「進來。」苗家梁大叫一聲,管家推門而入,臉上的表情極是複雜,有些結巴地說道:「老大,有……有客人來訪。」

    「來訪就來訪,有什麼可緊張的?」苗輝皺了皺眉。「是什麼人?」

    「是……是唐家的老大唐方。」管家緊張地回答。

    「什麼?」

    苗家父子在驚呼聲中,一起站了起來,怔怔地看著管家,弄得管家不知所措,急忙說:「人現在就在宅子外面,只有一輛車,外面的人說,唐方就在車裡,加上他和司機在內,車裡只有四個人。」

    「只有四個人?」苗輝一怔,「這傢伙,想要幹什麼?難道想憑這四個人,掃蕩我們苗家嗎?」

    「爸,不能見他。」苗家梁略一思索後說,「他能憑著九個人的力量消滅老馬整支隊伍,就有可能……」

    「不……」苗輝沉默了,他低著頭,好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半晌後,才果斷地對管家說:「請他到客廳裡等候,我這就過去。」

    「是。」管家急忙轉身離去,苗家梁則不解地看著父親,頗為擔憂地說:「爸,為什麼要見他?這樣太危險了!」

    「我想,也許小馬和我們的隊伍,全是由他一個人消滅的。」苗輝沉聲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說明他擁有某種可怕之極的力量。在這種力量面前,連小馬和三十人的精英部隊,都無法傷到他分毫,我們的其他部下,又能將他如何?如果我們苗家和唐家全面開戰,我想,結局可能會很可怕。他現在直接來見我,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來殺我,另一種是來談判。如果是前一種的話,他這樣做就有些冒險了,因為在我死後,鳳家和柳家一定會聯合起來,甚至連警察也會因他這麼明顯而猖狂的舉動,而開始對付他。如果是後一種的話,就代表他並不想與我們全面開戰,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苗家梁仍顯得非常緊張,「見他實在是太危險了。」

    「見與不見,都一樣危險。」苗輝深吸了一口氣,從一旁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把槍,將子彈上膛後,塞進了懷裡。「讓我看看,這位了不起的少年,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你不要露面,暗中觀察他,看到他有什麼不對時……」

    「我明白!」苗家梁一點頭。

    苗輝昂首闊步,離開書房,很快來到一樓的客廳之中,此時唐方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微笑。兩個小弟背著手,站在他的身後,客廳周圍站著的則全是苗家的人,加起來有十多個,個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唐老大,開門見山吧。」苗輝緩步走了過去,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注視著唐方,緩緩說道:「你贏了,贏得非常漂亮,我苗某人心服口服。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你的地盤已經不小,勢力也已經凌駕於鳳、柳兩家之上,難道你還不滿足,非要將搖蘇市天下一統嗎?我告訴你,如果你真抱著這種想法,就是自尋死路,因為警察和官方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苗老大,我也和你開門見山吧。」唐方歎了口氣,「對於夜香夜總會那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我沒有辦法,我是出於自衛,才下的這種狠手。你也知道,你那支隊伍太厲害了。其實如果苗老大願意在桌面上解決一些問題,而不是憑著自己的主觀臆斷來辦事的話,你也不會蒙受這麼大的損失。」

    「你這是什麼意思?」苗輝沉著臉問。

    「意思就是,第一,董家父子的死與我無關,雖然他們的死,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利益,但那只是因為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聰明、大膽,搶佔了先手而已。」唐方緩緩說道,「第二,關樹文和他那三名部下的死,也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想你派出的那些監視我的人,應該已經告訴了你,當時我在家裡,離你的醫院十萬八千里遠,除非我是神仙,否則絕對動不了手。你這次,真的是找錯了對手。」

    「找錯了對手?」苗輝盯著唐方,從他那一直瞇著的眼睛裡,苗輝無法看出他的眼神到底是誠實還是虛偽。

    「有一個可怕的敵人,悄悄地出現在搖蘇,這人、或是這群人,想要挑起我們幾大幫派間的戰鬥,而他則從中漁利。」唐方收起了那淡淡的笑容,也睜開了眼睛,表情嚴肅,非常認真地說:「這個人,或說這一方勢力,擁有一種可怕的力量,可以用某種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就像這樣……」

    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移開,望了望散佈在客廳中保護苗輝的那群人,隨後,一個白色的人形自他的身後飛了出來,隨著他目光的移動,呼地飛射出去。這道白色人形,在飛行的過程中變得又細又長,依次穿過了大廳中苗家人的雙耳,片刻工夫,就像穿針引線一樣,將除了苗輝外所有的苗家人,都連在了一起。

    隨著唐方眼中寒光一閃,那穿連那些人雙耳的白影,便立刻震動起來,耳鳴聲便立刻在每個被它穿過雙耳的人耳中響起,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也迅速佔領了所有人的大腦,這些人發出痛苦的呻吟,紛紛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苗輝被這景象驚呆了,呼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而隨著一聲大吼,苗家梁猛地推開一扇暗門,從客廳內部的一面牆中衝了出來,子彈上膛了的手槍直指唐方。唐方顯然被嚇了一跳,但卻並沒有手足無措,剎那間,那道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也看不到的白影,就立刻貫通了苗家梁的雙耳,苗家梁也忍不住扔下了槍,痛苦地蜷成一團。

    「住手!」苗輝大吼一聲,剛要伸手入懷,唐方已猛地攤開雙手,做了個表示安全的動作,然後,那道白影便立刻停止了震動,所有蜷在地上的人,立刻感覺到疼痛消失,慌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苗公子別激動。」唐方沖正要伸手去拾槍的苗家梁一擺手,「如果我是元兇的話,剛才我的人就可以開槍將你們所有人都殺死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苗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後,慢慢地坐了下來,沖屋裡其他人一擺手:「你們都出去,我和唐老大談話時,不需要人保護。」

    那些苗家人互相看了看,也只好聽老大的話,乖乖地退了出去,苗家梁疑惑地看看唐方,又看看父親,顯然有點不知所措,唐方一笑,一擺手,對自己手下說:「你們也出去吧,我和兩位苗老大談話時,也不需要人保護。」

    兩人一點頭,大方地走了出去,還回手將門幫三人關好。唐方沖苗家梁一笑,指了指苗輝旁邊的沙發,示意苗家梁坐下來。

    「這就是唐老大那不為人知的力量吧?」苗輝歎了口氣,「果然很厲害,能讓人在一瞬間就失去反抗能力。怪不得小馬和他的隊伍,會死在你的手上。」

    「這種力量,是不可以隨便為人所知的。」唐方歎了一口氣,「但這次,我卻不得不讓這麼多人知道我力量的秘密。苗老大,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可怕之極的敵人,這個傢伙不光有我們所不知曉的力量,更有常人難及的智慧,他想將我們當成棋子,當成提線木偶,為他表演一場血腥的活劇,然後,當我們被玩得支離破碎後,他再出現,接受那已經無人登場的舞台。這是很恐怖的事,如果我們不放下芥蒂,合力把這傢伙挖出來的話,我們四大幫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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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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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23:一起坐下來談吧

「爸,我覺得唐老大,應該不是在拿我們開心。」苗家梁看著猶豫不定的苗輝,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沒有必要這樣做。以他的能力,在剛才把我們全殺光,再從容地走出去,絕對沒有問題。」

    苗輝沒有說話,看樣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唐方見狀說道:「苗老大,我建議召開四家碰面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另外兩家,今後我們四家人同仇敵愾,一起對付那個可怕的傢伙才是惟一出路。還有,我需要知道關樹文和他三個部下的屍檢結果,這能幫我推測對方的能力。」

    「他們全死於心臟問題。」苗輝終於抬起頭,正視唐方。「每個人表面看上去,都和急性心肌梗死的症狀相似,解剖後發現,他們的心臟上都有十個洞。」他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個用雙手十指掐住心臟,然後用力擠壓的動作:「就像被人這樣掐過一樣。」

    「這是什麼能力?」唐方愕然,半晌後搖了搖頭:「推測不出。不過可以確定,這傢伙非常厲害……苗老大,能帶我去看看關樹文那三個部下死亡的地點嗎?」

    苗輝一點頭,三人帶著各自的小弟,立刻趕到了醫院的那間休息室內,唐方仔細地詢問了當時室內的情形,然後走到窗邊,向外望去,見到的是一條八車道的公路。

    「這傢伙的能力比我厲害啊……」唐方多少有些驚人地暗想著,「看來,他不用看到目標的位置,就可以使用能力啊,那是什麼樣的能力呢?」

    在唐方向苗輝展示他那種神奇力量的時候,宮平已經站在龍谷大酒店第一層的一個單獨電梯間裡,對面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攔住了他,其中一個低聲說:「對不起,這位客人,這電梯是本酒店老闆專用的電梯,直接通向十九層他的私人住宅,不對外使用,請到大堂右側,坐電梯去您想要到的酒店樓層。」

    「抱歉。」宮平緩緩搖了搖頭,「我並不是你們酒店的住客,我目的的,就是第十九層。請通知柳龍文,就說能幫他把其它四大幫的地盤,全收進柳家版圖的人,問他有沒有這種野心。如果沒有,我可以另找別家。」

    兩個黑衣人都是一怔,其中一個上下打量宮平,帶著滿心的疑惑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如果柳龍文知道因為你們的遲疑,而讓他錯失了這種良機的話,我想他一定會殺了你們。」宮平淡淡地一笑,並沒有再說一遍的意思。兩個黑衣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終於謹慎地把決定權交給了更上層--其中一人看著宮平,另一人則退到一邊,打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發,那人禮貌地沖宮平一點頭:「先生,請您稍等片刻。」

    大約十來分鐘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那黑衣人恭敬的接了電話後,對宮平說:「先生,您可以上去了。」

    宮平看著電梯旁那顯示電梯正從頂層不斷下降的數字,並沒有說什麼,半晌後,隨著叮地一響,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面走出一個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宮平一番後,低聲說:「抱歉,必要得安全檢查,必須要做。」

    宮平沒說什麼,只緩緩將兩臂舉起,那人過來,將宮平身上搜了一遍,並沒發現什麼武器後,伸手向門內一指:「請吧。」

    宮平一點頭,走進了電梯裡,那人隨後而入,背對著宮平,在電梯操作板上按了一陣,電梯門才緩緩合上,慢慢向上而去。

    不多時,電梯到達了第十九層,電梯門打開後,那人伸手向前一指,示意宮平自己過去,宮平緩步走出電梯,發現這裡是一間大客廳,四個黑衣人背著手,分別站在客廳四角,還有兩個站在正坐在長沙發上的柳龍文身後。

    不到三十歲的柳家幫老大柳龍文,此時正叼著一根雪茄,大大咧咧地翹著二郎腿,昂著頭看著宮平,宮平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從容地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把後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柳龍文,不發一語。

    「你不是跑過來幫我相面的吧?」十幾秒後,柳龍文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把雪茄從嘴上拿了下來,瞪著宮平,「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你不能讓我動心,我就直接把你從這裡扔到外面地上去。」

    「這也叫一幫老大?」運在空中不屑地哼了一聲,「氣度可比和勝盟裡某些人差得遠了。」

    「我不吸煙,也討厭別人當著我的面吸煙。」宮平緩緩說道,從他那張「荊天」的臉上,柳龍文讀到的是冷酷,他一皺眉,正要張嘴罵人,突然發現手裡的雪茄熄滅了,而且前端的形狀多少有些變化,就像是被人用手掐滅了一樣。

    他不由一怔,那即將出口的罵人話,也被生生地嚥了回去。

    「柳老大的生活過得很悠閒啊。」宮平打量著周圍,而運則用最快的速度,在它移動半徑範圍之內,將附近的房間都轉了一圈,回來後,將周圍的情況全數報告給宮平,宮平淡淡地一笑:「我們長話短說吧,省得走廊那邊臥室圓床上那兩個姑娘等得心急。」

    聽到這話,柳龍文的臉色不由一變,急忙轉過頭,向右側的一扇門望去。那扇門關得好好的。

    「還有你左邊走廊裡,那些埋伏的兄弟,真的沒有必要守在那兒。」宮平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因為如果我是刺客的話,他們四個人根本擋不住我。」說完,他抬頭看了看柳龍文身後右側那個非常壯實的黑衣人,緩緩地伸手一指:「不信,這就是證據。」

    剎那間,那個黑衣人的頭突然劇烈地一搖,緊接著,人就像是吃了重拳手一拳般,搖了兩下後,便軟軟地倒了下去。這突然間的變化,將柳龍文和他的部下們都嚇了一跳,其中有兩個黑衣人,一下從懷裡掏出槍來,指向宮平。

    「我說過了,我不是刺客。」宮平坐在沙發中,一動不動,眼睛根本沒看那些保鏢一眼,只是平靜地注視著柳龍文。「你可以選擇讓部下開槍,也可以選擇讓他們把槍放下,和我平心靜氣地談一談。你自己選擇吧。」

    「放下槍。」柳龍文看著宮平,在吃驚之餘,緩緩揮了揮手,「給我老實地呆著,別打擾我和這位先生間的交談。」

    「很好。」宮平一點頭,「這才是一個幫派老大的氣度與魄力。」

    「你說,可以幫助我將搖蘇市內的各大勢力統一?」柳龍文放下已經熄滅的雪茄,也放下了那翹著的腿,正襟危坐,看著宮平。「我承認,就個人力量而言,你很強,你這種本領是我這輩子從沒見過的,但這只是殺手素質而已。況且,你讓我如何能相信你這樣一個陌生人呢?」

    「信與不信,全在於你。」宮平說,「如果我想從這裡全身而退,就可以全身而退,你攔不住我。你若是不想與我合作,我可以另找別人,苗家現在損失了精英部隊,正為自己力量衰弱而擔憂,鳳家和你們柳家一樣,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依仗,在這亂時,也在為安危擔心。至於唐家,我想唐方會明白,多了一個和他擁有相似本領的同伴,會是什麼概念。」

    柳龍文心中一動,關於唐方的傳言,再次浮現在他腦海中。就在上午,苗家的部隊剛剛在唐方手中全軍覆沒,這讓唐方此人身上的傳奇色彩更加濃厚,也讓柳龍文更加擔心了,他之所以會弄兩個姑娘上來,也是想借助女色溫柔鄉,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或許,我應該給柳老大更多的考慮時間?」宮平沉默了一會兒,見柳龍文始終在那裡沉思,便緩緩說道:「畢竟,讓任何人相信一個陌生人,都是困難的。不過我想現在這個時候,唐方可能已經走進了苗家,和苗家達成了某種共識了。」

    「唐方?苗家?」柳龍文一怔,「你在開玩笑吧?就在上午,唐方剛剛殺了馬智宏,消滅了苗家的精英部隊,現在他們能達成什麼共識?」

    「損失一支部隊,與得到整個搖蘇相比,不算什麼。」宮平淡淡地笑了笑,因為臉上偽裝的原因,這笑容看上去多少有些詭異。

    「這是什麼意思?」柳龍文搖了搖頭,「我可是越聽越糊塗了。」

    「正因為你連這一層關係都想不到,所以你才一直無法成為苗輝或是唐方那樣的人。」宮平說,這話裡因為有些嘲諷的味道,所以令柳龍文的臉色多少變了變,宮平收起那詭異的笑容,緩緩說道:「應當承認,柳老大年富力強,敢作敢為,這是你的優勢,但你也應當承認,在智慧上,你絕對比不上苗輝,更比不上唐方。」

    「那可不一定吧……」柳龍文冷冷一笑,正要爭辯,宮平已打斷了他,接著說了下去:「苗輝在董家出事後,第一時間派出部下監視各家動向,但卻沒有第一時間參與地盤的爭奪,這是為什麼?唐方在董家出事後,第一時間襲擊了董家的外圍地盤,一點也不怕別人因此而懷疑是自己動手殺了董家父子,這又表明了什麼?如果柳老大可以解答我這兩個問題,我就收回之前說過的話。」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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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24:遊戲人間

柳龍文看著宮平,幾次張了張口,但都沒能說出什麼來,最後一攤手:「苗輝想些什麼,我哪知道,唐方那小子出手就是這麼狠,又能說明什麼!」

    「苗輝的地盤已經夠大,如是再增加下去,他就真成了搖蘇市首屈一指的大幫,這樣一來,目標太大,所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犯不上佔這種沒有多少實際利益的便宜,所以他對董家的地盤就沒什麼興趣,他盯上的是董家的生意。我想你如果詳細調查過就應該知道,董家大部分的合作夥伴,現在都已經成了苗家的朋友。」宮平緩緩地說道,「而唐家,缺的正是地盤,它要利用這些地盤來擴展自己勢力,成為能與苗家平起平坐的大幫,所以唐方才會第一時間狠辣出手,為的就是震懾董家殘黨。這件事充分說明,唐方為了讓唐家做大,會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讓人誤會。」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柳龍文一邊思索著,一邊點了點頭。

    「沒說錯的話,柳家這幾年的生意好像並不大如意吧?」宮平看著柳龍文,話說得很直接。「柳老大從父親那裡將柳家幫接過來後,似乎一直在為幫裡的雜事而發愁吧?你用盡了所有手段,但柳家幫表面上一如往常,實際上卻在不斷衰弱,我說得沒錯吧?」

    柳龍文瞪著宮平,好半天也沒說什麼。宮平淡淡一笑:「柳老大,如果信得過我,讓你的這些兄弟們先退出去吧。」

    柳龍文一會兒看看左邊,一會看看右邊,似乎是在思索什麼,半天後一揮手:「你們出去。」手下立刻退了出去,客廳裡就只剩下了他和宮平。

    「苗輝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人,唐方也一樣,這你必須承認。」宮平毫不客氣地說,「而鳳美倫,雖然目前沒有什麼表現,但在她的主持下,鳳家的事業蒸蒸日上,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到底想說什麼?」柳龍文很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宮平。「就是來奚落我嗎?」

    「當然不。」宮平目光炯炯,盯著柳龍文的眼睛,「諸葛亮當年會跟隨劉備,只是因為他三次登門拜訪嗎?」

    「什麼意思?」柳龍文疑惑地問。

    「與其到強者門下,當個不受重視的錦上添花者,不如到弱者身旁,當個擁有高貴地位的雪中送炭人。」宮平看著柳龍文,用非常緩慢的速度說著。「柳老大,苗家、唐家還有鳳家,都不缺少人才,而你的手下,人才卻並不多。所以,我才會看中你的柳家幫。如果我與你聯手,將其它三大幫全都搞垮,那麼境內外的所有生意,當然會直接落到柳家掌握中,到時,柳老大就不用再為生意上的事操心了。」

    「我怎麼能相信你?」柳龍文在琢磨了半晌後,拋出這以一句來。

    「我只是一個人。」宮平緩緩說道,「而我與柳家幫的合作,只通過你來實現,也就是說,我不會與你的部下接觸,這樣就保證你始終是強勢一方,我不可能從你手中奪得權力。可以說,你只是得到了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幫手而已。至於將來……你認為,我有能力掌握完全不熟悉的搖蘇市黑幫嗎?如果有的話,那麼我現在也不用來找你,只要自己動手消滅掉你們四大幫就可以了。這種事對我來說,並不算難。也許你已經聽過關樹文和他三個部下的事了吧?」

    「你做的?」柳龍文皺眉問。

    「是的。」宮平一點頭,「目的就是挑起苗家和唐家的爭鬥,但遺憾的是,唐方這傢伙很精明,在幹掉了馬智宏和他的部隊後,立刻就找上了苗家。」

    「對了。」柳龍文急忙追問,「你剛才就說唐方找上了苗家,這怎麼可能?」

    「因為唐方很聰明,想到了我的存在。」宮平緩緩說道,「他在反覆權衡利弊之後,得出了結論,一定不能和苗家展開衝突,而要與苗家聯合,甚至是與柳家和鳳家聯合,來對付我這個看不見的敵人。」

    「他這麼厲害,竟然知道你的存在?」柳龍文愕然問道。

    宮平搖頭一笑,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苗輝也不是傻子,他的頭腦和唐方的頭腦加在一起,很容易就能想通這件事,明白他們之間,有第三方存在。他也會開始擔心,所以,他一定會和唐方聯起手來,召開你們四幫老大的碰面會,商討一起對付我的方法。」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柳龍文嘿嘿一笑。

    「不論有沒有這件事,我都會找上你。」宮平說,「道理我說過了,你應該可以明白。現在,搖蘇市的水已經被我攪混,要不要藉著這混水和我聯手,成為最終的利益者,全看柳老大你的了。當然,你也可以在碰面會上直接向其他三家老大把我推出來,但是……那樣做對你將沒有任何好處。」

「老實說,不心動是假的。」柳龍文笑了笑,「但要我相信一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人,這事確實有點難。」

    「人之常情。」宮平一點頭,「所以我現在不要求柳老大給我任何回復,也不會要求你有任何實質性的行動,我會按我的意思行動,直到有一天,柳老大覺得可以坐下來和我談談了為止。另外,我叫荊天。」說完,他緩緩站起身,向著電梯處走去。

    「我怎麼聯繫你?」柳龍文急忙站起身,大聲問。

    「桌子上有一個電子郵件的地址。」宮平腳步不停,邊走邊說,「你記下來,到時發電子郵件就好了。」

    柳龍文急忙探過頭去,看到桌上果然有一張紙,他快步走過去拿到手中,然後衝著外面大喊:「來個人,送荊先生下樓!」

    立刻,先前那個帶宮平上來的人,便從外面的走廊中推門而入,搶著跑向電梯,在牆壁上的控制板上按了一會兒後,打開電梯,將宮平送下了樓。

    「找幾個兄弟,盯住他。」電梯門關閉不久,柳龍文就立刻喊來了一個部下,低聲吩咐:「小心些別被他發現,盡量找到他的住處,明白嗎?」那部下一點頭,立刻拿出電話,給下面的小弟打起電話來。

    出了龍谷大酒店,宮平行走在人流之中,緩慢而平衡的步伐,像極了散步的老人。

    「後面有尾巴。」運一邊回頭看,一邊提醒他,「從酒店出來後,就一直跟著我們。」

    「好啊。」宮平低聲說,「如果沒有尾巴,才叫奇怪呢。」

    「你下一步要幹什麼?」運伏在他肩膀上,好奇地問。

    「去唐家。」宮平笑了笑,「唐家的老大現在正在苗家裡聊得火熱,那麼咱們就趁機到唐家去轉轉吧。」

    「你到底要幹什麼?」運驚訝地問,「難道要大鬧唐家?」

    「是啊。」宮平一點頭。「這樣才熱鬧。」

    「那先甩了這個尾巴?」運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宮平在打什麼主意。

    「不。」宮平的回答,讓運更想不通這傢伙究竟有什麼計劃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打算?」運不解地問,「總不成對著我也保密吧?」

    「玩。」宮平淡淡地笑著,眼中浮現出的是孩子般天真的神采,但運總覺得那種假天真之下,隱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玩?」它自言自語著,然後一聳肩,「隨便你好了,反正有我在,你有那個資本。」

    說到這裡,它不由又想起了從前,那時的它,曾為自己無法保上宮平任何忙而焦急不已,整天想著的,就是如何能幫宮平分擔一切。現在,它的願望實現了,它的力量已經凌駕於宮平之上,在這種力量面前,宮平那分解與轉移厄運的能力,已經可有可無。有它在,宮平就是一個超人,一個強大無比的超人。

    可不知為什麼,它卻總覺得這事並不盡如人意。它甚至開始懷念過去,懷念它自己沒有任何特別的力量時。它總覺得,現在的宮平與那時的宮平相比,似乎少了些什麼,又似乎多了些什麼,總之,它覺得宮平變了。

    「也許是因為我自己變了吧。」它在心中這樣想著,無趣地聳了聳肩。不論如何,它是宮平的運,宮平是它的命,他們兩個是緊密相連在一起的一體,宮平要做什麼,它就跟著去做,幫他去做好了。

    身後的那個「尾巴」,一直機靈地跟在宮平身後,自以為自己巧妙,沒被宮平察覺。運時不時回過頭來,鄙夷地瞪他幾眼,但他卻根本感受不到運的目光。

    宮平就這麼悠閒地走著,彷彿是生怕那人將自己跟丟了一樣,轉過一條街又一樣街,最終來到唐家地盤內。那個「尾巴」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繼續跟了下去,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失去了目標。

    在甩掉了尾巴後,宮平繼續向前走去,然後在一間小型的賭場前停了下來,微微一笑後,緩步走進了裡面。

    雖然之只是一家小型的賭場,但卻是唐家幫內比較重要的人物,負責探查搖蘇市其它幫派動向的花峰友呆的地方。宮平早從張靈那裡瞭解到,這位為人精明,善於從小事中問題的男人,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賭博,而這家小型賭場,與其說是他的生意,還不如說是他的遊樂場。

    「你要殺花峰友嗎?」運也想起了這個人,忍不住問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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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7-9 22:47 編輯

其225:猜骰子的高手

「這個傢伙是唐方的警犬,是他的鼻子、耳朵和眼睛。」宮平緩緩說道,「如果沒了他,唐方的力量恐怕會跌下不少。」

    「你的目的就只是讓唐方受到損失?」運不解地問。

    「不止如此。」宮平淡淡地說著,已經走進了賭場內,在兌換處換了兩千塊的籌碼,在手裡拿著,隨意地在賭場中轉了起來。

    賭場並不大,但裡面的各種賭博機器卻不少,從各種投硬幣與機器進行互動的老虎機,到高級的輪盤賭,各個種類的賭博遊戲幾乎是一樣不缺。不少穿著亮麗泳裝的美女,打扮成花枝招展,手裡托著酒水盤,在場內來回走動,為客人們送酒送水。各種各樣的人在這賭場裡或興奮或沮喪或緊張或得意地遊戲著,一些穿著黑色小馬甲和白襯衫的賭場小弟,在人群中來回逡巡,維持秩序。

    在一張牌桌上,花峰友正得意地看著他的對手們,洋洋得意地撇著嘴。他面前的籌碼有高高的一大堆,而幾個對手面前的籌碼,卻已經所剩無幾。

    宮平遠遠地看了看花峰友,並沒有急著過去,而是在骰子賭桌前坐了下來,用手摀住嘴。運見到這個暗示性的動作,立刻飛過去,穿透了他的手,把耳朵貼在宮平的嘴邊。

    「玩上幾把,吸引花峰友的注意力。」宮平低聲說,「這種賭博很適合你的力量,每次開始時,你都幫我看好骰子點數大小。」

    「明白!」運嘿嘿一笑,轉頭看了那搖色人手中的色盅一眼,然後立刻飛了過去。如同影子一樣虛無的它,從容地將頭部穿透進色盅內部,仔細一看,只見三個骰子中兩個是一點,一個是三點,一抬頭,沖宮平說:「兩個一,一個三。」

    宮平微微點頭,拿出一千塊的籌碼,等待著別人下注。這張桌上還有五個玩家人,其中四個押大,一個押小,完全是在拼運氣。他微微一笑,慢慢地放在了桌面上寫著「小」的位置上。

    「五點小!」隨著色盅開啟,搖色人高喊一聲,押大者的籌碼全被收去,宮平和那個押小的人,則成了贏家,按這裡遊戲的規矩,各得賭金百分之五分的收入,宮平得了五百元籌碼,而那個人押了賭注的最小額度一百元,所以只收穫了五十元。

這種古老的賭博遊戲,非常簡單,幾輪之後,宮平發現搖色人也從不作弊,運在對色盅進行了全方位的觀察後,也沒有發現什麼用來改變色子朝向的機關,看來這個賭場真如張靈介紹花峰友時說過的那樣,純粹就是他的娛樂場,而不是用來賺錢的工具。

    因為簡單,進行得便比其它遊戲更快,玩了十分鐘後,宮平的籌碼已經從兩千塊變成了三萬塊,而他的連猜連中,也漸漸吸引了其他賭客的目光,開始有人圍過來,在一旁專門看他賭。隨著人越聚越多,宮平押注也越來越大,最後,他竟然將三萬元的籌碼一下全押在「大」上,引來了賭客們的一陣驚呼。

    「怎麼回事?」花峰友終於被驚動,側過頭抻長脖子向那邊望去,恰好看到搖色人搖頭歎氣著公佈結果,把宮平的一堆小籌碼收回,換成四個一萬元的籌碼,和一個五千元的籌碼。

    花峰友沖一個小弟招了招手,那小弟立刻跑了過來,花峰友一指宮平那邊:「去看看,怎麼這麼熱鬧?」

    小弟一點頭,匆匆跑了過去,到達那裡時,宮平剛好把全部籌碼又押在了「小」上,搖色人揭開色盅,裡面的三顆骰子果然是「小」,周圍圍觀的賭客又是一陣驚呼,在這驚呼聲中,宮平的籌碼變成了六萬七千五。

    「媽呀,這麼一會兒功夫,這位先生就賺了六萬多啊!」一位賭客在旁低聲驚呼著。

    「繼續。」宮平看著搖色人,微笑著說,搖色人臉色陰沉,合上色盅後,賣力地搖了半天,然後將色盅放下,聲音多少有點顫抖地說:「請……請下注吧……」

    「全部買小。」宮平一邊說,一邊慢慢地將籌碼全推到了桌上標著「小」的位置。

「我也買小!」一個賭客終於再忍不住,急忙搶了一個位子,拿出自己全部的籌碼,放在了自己面前「小」的位置上。其他賭客這才緩過神來,急忙衝上去搶起位子,一轉眼間,這張賭桌前剩下的七個位子就已被坐滿,參加賭博的另外七個人,都把自己全部的籌碼跟著宮平一起押在了「小」上。

    搖色人的臉色變了,他粗略地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賭金差不多有十萬,如果這次宮平再猜中,這損失可就不是個小數目了。但這些錢對花峰友來說,還不算什麼,搖色人心中也清楚,所以還是慢慢揭開色盅,低頭看了一眼後,無奈地歎了口氣:「三點小……」

    「萬歲!」八個賭客一起發出歡呼聲,搶著拿過自己的籌碼和贏得的籌碼,一起盯著宮平看。搖色人無奈地再次搖動色盅,放下後,也看著宮平,有氣無力地問:「請下注。」

    「這次,我押大。」宮平慢慢地將所有籌碼推到了「大」的位置上,於是,其他那七人,也都將全部籌碼押在了「大」上。

    「十三點,大!」

    當搖色人再次無奈地宣佈結果後,圍觀的賭客們一起驚呼了起來,不少人已經開始焦急起來,紛紛對那七個人喊:「喂,你們賺得已經夠多了吧?該讓別人也發發財了!」「就是,快讓開啊,別佔著好處不動地方!」

    「誰規定坐在這兒就只能玩兩把的?」「就是,誰讓你們剛才沒搶上位子?」「老子願意玩多長時間,就玩多長時間,你們他媽有意見上外面提去!」那七個人也開始毫不客氣地反擊起來,而在他們與圍觀賭客的鬥嘴過程中,搖色人已經搖好了色子,而宮平也已將全部籌碼再次全押在了「大上」,那七個人見狀,也不顧身後的謾罵聲,急忙跟著將錢全押在「大」上。

    這一次,毫無意外的又是宮平贏了。搖色人擦了一把汗,拿出數萬籌碼,依次分給宮平和那七位賭客。

    那位前來查看的小弟,在一旁看得直了眼,心中湧起一種酸酸的感覺,只恨自己不是賭客,否則的話,豈不是也可以跟著發一場大財了?

    轉眼間,在宮平的帶領下,賭客們又贏了,這次桌面上的賭金籌碼有二十二萬五千之多,押百分之五十的賠率,搖色人要賠出十一萬二千五百元的籌碼,他用顫抖的手拉開旁邊的籌碼抽屜,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沖賭客們鞠了個躬:「抱歉,各位,我這邊的籌碼已經用完了,各位等我取回籌碼後再玩吧……」說著,頭也不回地匆匆去了,奔去的方向卻不是兌換處,而是花峰友的那張賭桌。

    那位負責來查看的小弟,也急忙跟著跑了過去。

    花峰友看著搖色人那張蒼白的臉,微微皺了皺眉頭:「怎麼了,像見了鬼一樣?」

    「確實是見了鬼了……」搖色人走近花峰友身邊,低聲說:「大哥,我那邊的籌碼已經輸光了……二、二十萬的輸贏啊!我可從來沒見過賭骰子賭出這種數目的情況啊……」

    「哦?」花峰友不由來了興趣,又向那邊望了過去,只見那邊圍觀的賭客們,紛紛對著賭桌上除宮平外的那七人罵了起來,喧嘩無比,熱鬧非常。那位被他派過去的小弟來到他身邊,低下頭低聲說:「大哥,真是邪了,那邊那個傢伙簡直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似的,超級自認,把把都是全押,還從沒失過手。那幫賭客全跟著他,他押什麼,他們就押什麼,全瘋了。再這麼下去,他坐上一天,還不把咱們賭場掏空了?」

    「真行啊。」花峰友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這可真是有意思,我只見過玩牌把對方家業贏光的人,還沒見過玩骰子能玩成這麼大的傢伙呢。問問他,對牌有沒有興趣,有興趣的話,請他過來和我玩玩。記住,是請,要客氣、恭敬,明白了嗎?」

    「明白。」那小弟急忙一點頭,匆匆跑了過去,分開人群,來到桌邊,恭敬地衝著宮平鞠了個躬:「這位先生,打擾您一下。請問您對撲克牌有興趣嗎?我們老闆想請您過去,和他一起玩上兩手。」

    宮平抬頭看了看那小弟,小弟急忙擺出一張笑臉,然後指了指花峰友,宮平抬頭向那邊望了望,只見花峰友正帶著一臉微笑,友好地衝自己揮著手,便收回目光,假裝思索了一下後,才點了點頭:「這是我的榮幸。」

    說完,他站起身,將桌面上的籌碼一把推給那位小弟:「這裡有二十多萬的籌碼,請幫我全換成萬元的籌碼,然後幫我送過去。」然後,他便看也不看那些籌碼一眼,大步向花峰友那張桌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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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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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26:無盡連勝

在花峰友的對面坐下後,宮平衝他緩緩點了點頭,表情如古井無波,聲音如古樹深根般沉穩:「花老闆想和我玩牌?」    「是啊。」花峰友看著宮平,天生就擁有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可以將其當成一個普通的賭徒來對待。    「有興趣陪我玩兩把嗎?輸贏不會太大。」    「反正也是閒著。」小弟將換好的籌碼放在宮平面前,宮平衝他點了點頭後,緩緩說道。    「玩什麼呢?」他看也不看那些籌碼一眼,只是看著花峰友。「我會的玩法不多,只懂一種叫對和的玩法,連斗地主都不會。」    他這話立刻讓同桌的其他賭客們捂著嘴,彎下腰笑了起來,花峰友頗為好奇地看著他,慢慢地彎下身子,將手腳支在桌子上,笑著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來玩這個什麼對和好了。怎麼玩?」

「很簡單。」宮平沖分牌員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遞給自己一副牌,開盒後拿出牌來洗了三遍,那種拙劣至極的洗牌技術,令在場的所有老賭棍們眼露輕蔑之色。花峰友則帶著幾分好奇的心情,一直盯著宮平看。

    「一副牌放在桌面上,兩人輪流抓牌。誰的牌先湊成成對的牌面,誰就贏。第一個抓的人抓八張,第二個抓的人抓七張,先抓的人要先放出一張牌,後抓的人如果不要,就可以再抓下一張。」宮平很認真地說著這種玩法的規則,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其解釋得非常清楚,旁邊的賭客搖頭歎氣,不住發笑,運在空中多少有些窘迫地說:「我說……你這種兒童式的玩法,中學生都不會有興趣吧,你還好意思……」

    「挺簡單啊。」聽完宮平的介紹,花峰友點了點頭。「試玩兩把看看?」

    「好啊。」宮平把牌又洗了一遍後,放在桌上:「你先抓吧。」

    花峰友笑著點了點頭,慢慢把手伸向了牌,而這時,宮平卻用手摀住了嘴,看到暗號的運立刻飛了過去。

    「幫我看好他的所有牌,還有桌上牌的排列順序,隨時告訴我。」

    當花峰友抓起第一張牌後,宮平抓起第二張,兩人依次抓牌,在旁邊賭客們帶著嘲笑意味的目光中,將十五張牌從桌上移到了各自的手中,宮平看了一下自己的牌,一對7,一對A,一張2,一張Q,一張K。

    「他的是一對8,一對7,一對3,一張2,一張5。」運在花峰友身後大聲對宮平說,然後,又快速地穿進了那副牌中,一張張地念著從上到下牌的版面:「9、10、Q、J、K、7、2、4。需要我再念你就閉一會眼,不需要就正常。」

    宮平笑了,他沒想到運還能有這種智慧。

    「先打一張牌出來吧。」他對花峰友說。對方看了看自己的牌,整理了一下後,隨便地將那張單獨的2打了出來:「這張是單牌,應該可以捨掉。」

    「要了。」宮平伸過手,將那張2拿了過來,然後打出了一張K。

    「我不要,是不是就可以繼續抓?」花峰友問,見宮平點頭後,抓起了一張牌,自然,是9。他看了看牌,便將它扔在了桌上:「不要。」

    「不要。」宮平抓起那張10,假裝看了一眼後,也扔在桌上,於是花峰友再抓,自然是第三張的Q,他現在的牌面和的是5,所以這張Q對他來說沒什麼用,於是他便將牌扔在桌上:「不要。」

    「不好意思,我和牌了。」宮平將手中的牌丟在桌面上,一對7,一對A,一對2,和一張Q,再加上他剛剛要的花峰友的Q,剛好是四副對子。

    「明白玩法了吧?」宮平問,花峰友一聳肩:「老實說,是挺無聊的玩法,完全是看運氣,和膽色、智慧什麼的,都靠不上什麼關係。」

    「可這,不才是人生和賭博的本質嗎?」宮平平靜地說,「有些時候,擁有強大的勢力、巨大的財富,有一切強者的幫助,人卻還是會失敗,為什麼呢?因為有時人生靠的就是那茫不可測的運氣。賭博醒來也應該是如此,只是後來被人為地加入了太多技巧因素,所以有時候有了不同的變化。」

    「說得好像挺在理。」花峰友越來越感覺到眼前這人不簡單,微微點了點頭:「那麼,正式來吧。只是這種玩法,怎麼算輸贏的大小?」

    「這本來只是一種娛樂式的玩法,所以沒有什麼計算點數式的賭多計算方法。」宮平說,「花老闆有興趣用這種方法玩的話,可以自己想一種。」

    「這樣吧,每局正常的輸贏是一萬塊,如果覺得自己的牌勝面比較大,可以加注,加注上限是十萬,對方如果不跟的話,就維持之前的金額。你看怎麼樣?」花峰友一邊將手裡的牌全扔回到桌面上,一邊說。

    「同意。」宮平一點頭,「我手裡有二十多萬,看來夠和你痛快地玩兩把。」

    「說得好像我一定會贏似的。」花峰友笑了笑,心裡卻在想:「把不值錢的口頭便宜毫不猶豫地送給別人,這種人就算不是智者,起碼也能算是聰明人。」

    他向著發牌員遞了個眼色過去,發牌員便走了過來,拿起桌上的牌洗了幾遍後,重新在中間放好,花峰友沖宮平一笑:「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賭場裡從來不搞那些騙人的把戲,我的發牌員也不是什麼非常厲害的高手,在洗牌時更不會動什麼手腳,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隨便。」宮平淡淡地說道,那兩個字的意思,彷彿是在說:「即使你動什麼手腳,對我來說也是沒用的。」

    「那麼,開始吧。」宮平的自信讓花峰友多少有些吃驚,也讓洗牌員覺得有些好奇,只是那些頭大無腦的同桌賭客們,仍在用不屑的目光看著他,低聲與自己同伴們議論著,議題不外乎是宮平這傢伙有多麼二。

    「這次你先吧。」花峰友一抬手,牌很快由洗牌員發給了兩人,宮平手中八張,花峰友手中七張。打開牌面一看,一對8,一對3、一張A、一張Q、一張J。

    「Q。」宮平看似隨意地扔出一張牌來,花峰友一笑:「要了。」說著,示意洗牌員將那張Q給自己拿了過來,然後打出了那張A。「我現在要加注,加五萬。」

    「我跟,並且,不要。」宮平一邊說,一邊示意洗牌員為自己抓牌。洗牌員果然沒動任何手腳,老實地從那副牌上拿起第一張,背面朝上小心地放在宮平的面前,宮平把牌拿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牌中,微微一笑間,把自己的整副牌打開,正面朝上放在了桌上。

    「不好意思。」宮平緩緩說道,「一對J,一對K,一對2。我贏了。」

    「厲害啊。」花峰友一點頭,「一下就贏了我六萬。」說著,從籌碼中抓出六個一萬元的,順著桌子向宮平推了過去,宮平伸手攔住,將它們慢慢推到自己的籌碼旁邊,淡淡地笑了笑:「運氣好而已。」

    「看來這種看似無聊的遊戲,也可以很有趣。」花峰友點了點頭,「至少玩稜哈,也沒有一局時間這麼快結束的。好,接著來吧。」

    牌局再次開始,這次,在經過幾翻要與不要之後,宮平又一次贏得了勝利,他將注也加到了五萬,花峰友雖然沒有好牌,但還是同意了,顯然是沒將這種小輸贏放在心上。

    於是牌局繼續展開,而一次次的勝利者,始終是宮平,在這種看似不用大腦而且簡單無比的小遊戲中,花峰友面前的籌碼不斷地減少,而宮平面前的籌碼卻不斷地增加,那些本來面帶嘲諷的賭客們,也漸漸收起了那輕蔑的笑容,轉而露出驚訝的表情。

    因為對這種簡單遊戲不熟,而一再輸掉牌局,這種說法在最初的幾局中還說得過去,但當牌打到十幾、二十幾局後,宮平還是穩贏不輸,花峰友還是穩輸不贏,這種場面就無法解釋了。所有人,包括洗牌員在內,神色都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尤其是洗牌員,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花峰友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那種不在意的表情完全從他臉上消失,他握牌的手變得越來越用力,要與不要時的聲音,也越來越猶豫,他開始不敢再輕視這個簡單的小遊戲,開始努力動起腦筋,想方設法地想要贏一次。

    然而命運卻一再和他開玩笑,每次當他看到勝利的希望,而感到高興時,宮平都會表情平靜地慢慢將自己手裡的牌放在桌上,低聲宣佈他的勝利。

    「不好意思,我贏了。」當宮平又一次將牌打開放在桌上時,花峰友終於再沉不住氣,憤怒地將手裡的牌一下摔在了桌上,抱起雙臂,狠狠地瞪著那一把牌,半天後才一把將輸掉的籌碼推到了宮平那邊。

    「看來花老闆一直沒能適應這個小遊戲啊。」宮平笑了笑,「不如我們換一種別的玩法吧。」

    「什麼玩法?你不是說你只會打這一種牌嗎?」花峰友賭著氣說。

    看著宮平面前那價值已經達到百萬之巨的籌碼,周圍所有的賭客都理解花峰友生氣的原因。同時,他們再不敢用輕蔑的目光看宮平,在他們眼裡,這個只會玩這種簡單小遊戲的傢伙,已經成了賭神的化身。

    因為長年浸淫於賭桌上的他們明白,這種無盡的連勝只有一種可能--那並不是說宮平擁有什麼超人的運氣,而一定是他擁有某種必勝的手段。

    而當宮平提議換個玩法時,所有人更確信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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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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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27:無人能解的千術

    「老兄,不如我們到裡面去玩吧。」花峰友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那張鬱悶的臉,換成了一張帶著笑容的臉,然後指了指賭場後面。「那裡是我的私人空間,更安靜些,我們想怎麼賭,就怎麼賭,不用受這些俗人眼光的打擾。」

    「好啊。」宮平一點頭,站起身來,看也不看自己面前那些籌碼一眼,轉頭對剛才那個小弟說:「幫我把這些一萬元的籌碼換成十萬元的籌碼,然後替我先收好。」說著,起身跟著花峰友向裡面走去。

    「老實說,這麼多年了,我第一次有這種鬱悶至極的感覺。」花峰友一邊說,一邊感歎著,「可也是第一次有了與別人豪賭一場的衝動。朋友,貴姓?」

    「免貴,姓荊。」宮平緩緩說道。

    「怎麼稱呼?」花峰友進一步問。

    「荊天。」宮平沒打算有什麼保留。

    「荊天……驚天。」花峰友搖頭一笑,「是個好名字。」

    「過獎了。」宮平回應著。

    在這種平淡的對話中,兩人在四名保鏢的陪伴下,來到了賭場裡面的一個房間內,這房間裡放著不少老虎機,中央有一個中型的牌桌,花峰友走過去,坐在上首,一伸手,示意宮平坐在自己對面。

    四個保鏢,有兩個站在了花峰友身後,另兩個謹慎地站在了宮平背後,也就是門的那一邊,花峰友抬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第一天新來的?你們站在那裡,會讓我的對手覺得受到了監視,會讓人覺得是我在耍花樣,懂不懂?」

    「對不起,大哥。」兩個保鏢急忙快步離開,到花峰友背後站定。花峰友沖宮平一知:「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但不用擔心,別看我是黑道大哥,但在賭博上,任何人都可以與我平起平坐地玩。不要以為我把你叫到這裡,是因為這裡裝有什麼高科技的東西,能看你的牌或是怎麼樣,只是因為這裡安靜,可以玩一些外面那些笨蛋不敢玩的東西而已。」

    「不用解釋這些。」宮平搖了搖頭,「我說過了,隨便你。怎麼玩,玩什麼,你是否作弊,都無所謂。」

「厲害。」花峰友一豎大指,「這話只能從賭神嘴裡說出口。不,即使是賭神,也不敢說對方是否作弊他都無所謂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先來熱熱身吧,還是先玩牌,如何?」

    「隨便。」宮平的表情依舊平靜。

    「有一種玩法,不論你會不會牌術,都可以進行。」花峰友笑了笑,伸手從牌桌左邊的牌箱裡拿出一副牌,打開後,把牌熟練地洗了三遍,然後扔在桌子中央:「一人抽一張牌,看好後,壓起來,不讓對方看見,然後下注,對方跟的話,雙方開牌,不跟的話,賠下注額的十分之一。最終的勝利,是看牌面的大小。為了防止洗牌者故意或不故意地洗牌時用上手段,咱們採取從牌中隨意抽取的方法,怎麼樣?」

    「真是簡單。」宮平一點頭,「隨便你。」

    「那麼,牌面相同時,就按紅、黑、方、草的順序定大小,不同時,則按二最大,A最小來計算,如何?」

    「可以,隨便你。」

    「你可真是個好說話的對手。」花峰友笑了,伸出手,從那副牌中隨意抽出了一張,看了一眼後,背面朝上放了下去。「該你了。」

    「他手裡是一張J。」運在一旁提醒宮平,然後一下穿進那堆牌中,仔細地看了看後說:「左起第三張是Q,剛好大他一點。嘿嘿,這種隨便抽牌的方法下,咱們絕對是無敵的。」

    宮平低頭看著那副牌,慢慢將手伸出,小心地抽了第三張牌,拿起看了一眼後,慢慢地放了下來:「我押一百萬。」

    花峰友的瞳孔驟然一縮,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宮平,好半天後,才開口:「這麼自信?你剛才贏到手的,差不多也就是一百萬多一點吧?如果輸了的話,你就不能再玩第二把了。」

    「是啊。」宮平淡淡地一笑,彷彿談論的不是自己的輸贏勝負。「確實是這樣。你呢,跟不跟?」

    花峰友盯著宮平,試圖用一個老賭徒的經驗,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到對方的心,然而最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把火把扔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那火光投入其中後,只有不斷地墜落,然後消失不見,卻照不見深淵之底,更聽不到火把落地時的聲音。

    他開始感覺到緊張,這是多年以來從不曾有過的事,他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盯住宮平的那張牌,看了半晌後,終於歎了口氣:「我不跟。」

    然後,從一旁拿過一個籌碼箱,拿出一個十萬元的籌碼,扔給了宮平,勉強笑了笑:「你真幸運,這麼輕易就贏得了十萬元。」

    「也許你應該把這句話留給自己。」宮平淡淡一笑,「或許是我該恭喜你,這麼輕易就少輸了九十萬。」

    「這次你先來。」花峰友猶豫了片刻後,指了指桌上的牌。現在,他多少有些懷疑這個「荊天」了,因為一次勝利是偶然,十次勝利是走運,百次勝利呢?算巧合?不,那一定是有必勝的原因。他開始懷疑荊天動了什麼手腳,但以他老賭徒的身份與眼力,卻看不出來。

    「好啊。」宮平淡淡地一笑,運不用宮平吩咐,便已立刻開始探視起那副牌來,很快就對宮平喊道:「中央稍稍向外露出一個小角的這張,是2。」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指著那露出的一點小角,宮平慢慢將手伸了過去,輕輕將壓在上面的牌推開,將那張牌拿到了手裡,然後慢慢放在自己面前。

    花峰友發現他並沒有看牌,多少有些奇怪,伸出手,猶豫著,從牌中抓了一張,拿過來仔細一看,竟然是K。按照他剛才說的規則,這已經是第二大的牌,除非宮平手裡是2,否則他就贏定了。他心頭一陣狂喜,但臉上卻一點也沒表露出來,慢慢將牌放下,看了看宮平:「我壓二十萬。」

「花老闆的氣勢不夠足啊。」宮平淡淡地笑了笑,「怎麼一開口,才只是二十萬?」

    「沒辦法啊。」花峰友也笑了笑,借用這種笑,來把內心的喜悅表達出來。「你一直在贏,我一直在輸,就算抓到了好牌,也怕你會有比我更好的牌,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妙。你那一百萬都是從我這裡拿走的,全輸光了你也不心疼,可我不同,這都是我的血汗錢,少一萬我就損失一萬。」

    「可我想壓一百萬。」宮平開口又說出了那個數。「花老闆同意嗎?」

    「我……」花峰友的頭上開始冒汗了,那並不只是因為這巨額的輸贏,而更是因為賭徒那種想要勝利的心情。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再次把自己的牌拿了起來,仔細地確認了一遍,然後盯著宮平的牌,看了好半天後,才突然一拍桌子:「我跟你!」

    「那麼抱歉了。」宮平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輕將面前的牌翻了過來,當地個黑桃2的牌面映入花峰友眼簾後,他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突然都消失不見了,人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裡,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花老闆不會因為這區區一百萬而痛苦不堪吧?」宮平笑著說。

    花峰友瞪著宮平,好半天後才重新坐直身子。

    「你剛才根本沒看牌,怎麼知道能贏?」他皺著眉頭問。

    「不必看。」宮平笑了笑,「因為今天幸運之神站在我這邊,所以不論我做什麼事,都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幸運之神?」花峰友表情有點呆滯,運得意地嘿嘿一笑:「哥們兒,他在說我呢,你看得見嗎?來,看這裡、看這裡、看這裡……」

    任運在花峰友面前手舞足踏做盡鬼臉,花峰友也不會看到它半個指頭,他只是瞪著宮平,一臉的不可思議。宮平也靜靜地看著他,深邃的目光如同無盡的黑夜一般將花峰友整個人包圍起來,他緩緩說道:「花老闆,是接著玩下去,還是換一種別的玩法?」

    「最後一把,還是這個玩法。」花峰友皺了皺眉,「這次我們一人抽五張牌,牌面數字加在一起的人就贏。大小按從A到K排列,不管花色,怎麼樣?」

    「隨便。」宮平還是那兩個字。花峰友聽了,卻不由心中一顫,他強自鎮定,將桌面上的那副牌拿走扔到一旁,從牌箱裡又拿出一副牌,打開後洗好,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後慢慢用手將一疊牌水平推開,在桌子上橫向排列著。

    「這次,咱們現抽現開,從第二張起就可以下注。怎麼樣?」花峰友問,宮平又回了句:「隨便。」花峰友一點頭:「既然是現抽現開,也不用怕別人看你的牌,所以,我要讓我的四個部下站到你的身後和身邊,可以嗎?」

    「隨便。」宮平笑了笑。那種笑容讓花峰友心中忐忑無比。

    「他是對自己的千術有著極度的自信,還是他根本沒有出千?」他暗想著,「不可能,世上沒有如此幸運的人,也沒有這種一直不敗的巧合,他一定用了什麼手段!是什麼手段呢?該死,我不信四個人監視著你,你還能毫無破綻地使出它來!」

    一揮手,四名保鏢來到宮平身後,已經明白老大意思的他們,全瞪大了眼,盯死了宮平的雙手。

    「累不累啊。」運歎了口氣,「要能破解我們的作弊方法,你也不用委屈在一個小小的唐家幫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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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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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9 23:00:50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其228:你敢嗎?

    「那麼,誰先來呢?」宮平看也不看自己周圍虎視眈眈的那四個傢伙,笑著問花峰友。

    「你是贏家,就算是莊家,所以你先來吧。」花峰友勉強笑了笑,衝著桌面上的牌一指。

    「還是你先來吧。」宮平一笑,「你畢竟是這裡的主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花峰友一點頭,看了看牌,緩緩伸出手,抓起一張翻了過來,竟然是一個紅桃Q,那四個保鏢和他本人,都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宮平,花峰友一笑:「荊先生請吧。」

    「好的。」宮平一點頭,把目光投在了那一列牌上,運早已利用它那天下無雙的穿透之術,穿過桌子與各個紙牌互相的重疊,把一張張牌面看了個清楚,手指著左邊一張牌說:「這張是紅桃K,最大的牌了。」

    宮平伸過手去,在運的指點下,把那張牌慢慢地抽了出來。他故意把動作做得盡量慢,而且故意伸長了手,使自己的手腕完全伸出袖子之外,讓所有人都能看清,他並沒有做任何手腳,然後又極為緩慢地將那牌翻了過來,牌面向上,慢慢放在自己面前桌子上。

    「真是幸運,是一個紅桃K。」他笑了笑。

    花峰友的臉色一變,雖然宮平的動作極慢,慢到他能仔仔細細的看清宮平動作的每一個細節,但他還是抬頭看了看那四個保鏢,四個保鏢大眼瞪小眼,一起向他搖了搖頭。

    「該你了。」宮平一指那一列牌,淡淡地笑了笑。

    花峰友嚥了口唾沫,慢慢伸出手,猶豫了半天,手在牌上移動了許久之後,才慢慢地拾起一張牌,他很幸運,那竟然是一張黑桃K。

    「不錯哦。」宮平伸出雙手,輕輕為他鼓了兩下掌,花峰友嘴角抽動著笑了笑:「還是沒有你的牌面大啊。」

    「急什麼,比的又不是單張牌的大小。」宮平一笑,把目光投向了牌。運早在花峰友選牌時,就已經找到了另兩張K的位置,這時急忙用手指著中間一張:「這張是方塊K。」又指了指最右邊的一張:「這張是草花K。」

    宮平慢慢地抓起了那張方塊K,緩緩地翻過來,放在自己面前,看著目瞪口呆的花峰友,緩緩說道:「真是不好意思,第三張K被我抓到了。不過,也許花老闆可以抓到第四張K也說不定。剛才說,規則是第二張牌時可以下注吧?好,我下一百萬。花老闆呢?要加注嗎?」

    「又是一百萬?」花峰友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宮平這個傢伙,已經從他的賭場中拿到了二百多萬,如果這次他繼續加注,那最終賭場會有多少損失,就完全無法預料了。

    「我先不加。」在忐忑的心情中,花峰友伸出手,猶豫再三。其間,那隻手曾在草花K上停留過一會兒,但略一猶豫後,終於還是在靠右側一邊,抓起另一張牌,那是一張黑桃Q。

    「也不錯哦。」宮平一點頭,「也許下一張就是更大的牌了。花老闆要加注嗎?」說完,他把手捂在嘴上,運立刻飛了過去,把耳朵貼在他嘴邊。

    「別搞得差太多,盡量讓他看到希望。」

    「明白。」運一點頭,再次仔細看了一遍牌,指了指中間的一張:「這張是紅桃J,選這張的話,以點數論,你們兩個就是平手了。」

    宮平慢慢伸出手,依舊是用那種極緩慢的勻速動作,將那張牌抽出,翻過,放下。當看清那張牌的牌面時,花峰友的眼裡忍不住放出了光,那四個保鏢臉上,也顯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真遺憾,沒想到這次竟然抽到了小於你的牌,這下,我們就打平了。」宮平歎了口氣,但從那歎氣聲中,任何人也聽不出惋惜難過和緊張的味道。

    「有希望!」花峰友有點興奮,也有點緊張,瞪著自己和宮平的牌,好半天後,才一咬牙:「好,我也加注--再加……一百萬!」

    說著,他慢慢伸手,從牌裡又選出一張,一下抽出,再翻開來丟在桌上,可這時,他和那四個保鏢都傻了眼。

    那竟然是一張只比最小的牌大一點的2!

    「不好,不好……」他的心開始向下沉,彷彿已經預見了自己慘敗的那一刻。宮平的目光閃爍,直盯著他,然後慢慢地伸出手去,在那一列牌中,緩緩抽出一張來。

    「A,一定要是A,或者是2也好!」花峰友緊張地看著宮平手裡的牌,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也不眨,那四個保鏢在此關鍵時刻,也已經忘記了眨眼,全都瞪圓了眼盯著宮平手裡的那張牌。

    宮平微笑著,彷彿胸有成竹般,慢慢將那牌翻了過來。

    花峰友也好,四個保鏢也好,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因為宮平手中的牌,竟然也是一張人2。兩個人再次打成了平手,只要下一張花峰友抓到好牌,而宮平抓到壞牌,花峰友就贏定了。

    「看來,你的幸運也是有限的嘛。」花峰友嘿嘿笑著,用這來緩解自己的緊張心情和尷尬表情。宮平微微一笑:「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只與你點數相同?別忘了,這並不是最後一張牌,我們還有各抽一張的機會,我的點數只要大過你就勝,哪怕只是大出一點。還有,我要加注,再加一百萬。」

    「已經加到三百萬啦。」保鏢們在心中暗想,多少有些頭皮發麻,身上發寒。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輸了的話,花峰友可就悀了。

    「我就不信,我鬥不過你!」花峰友一咬牙,一伸手,從那排牌中抽出一張,猛地揮手摔到了桌面上,幸運在這一刻似乎站在了他這一邊,因為那是一張紅桃Q。

    「荊先生,恐怕你要想一想,你用什麼來付這三百萬的賭債了嗎?」興奮的花峰友,呼地一下站了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在笑,在笑宮平,也在笑自己的勝利,在他看來,宮平這次已經輸定了。

當然,除非他能抓出最後一張K,或是抓到但這種概率太小了,他不信宮平真的這麼幸運,或者說,千術這麼厲害。除了K,就算抓到Q也沒用,因為這次的規則,只在點數,不在花色

    宮平淡淡地一笑:「花老闆可真有自信,好像已經認定自己會贏一樣。」

    「難道不是嗎?」花峰友笑著說,激動地指著桌上的牌,「不然你給我把那張K抽出來看看?會是哪一張呢?呵呵,荊先生,你可得仔細琢磨一番啊。還有,如果抽不到K,抽出一張Q來也不錯,至少那樣就是平手,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抓到最後一張K的難度確實不小。」宮平緩緩點了點頭,看著那副牌,自語般說道:「是哪一張呢?幸運之神啊,你就幫我選了它吧。」說著,慢慢地伸出手去,把那張草花K拿了起來,然後輕輕翻開。

    「咦,真是不巧啊。」宮平看著那張草花K,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幸運之神果然是站在我這一邊的,竟然被我隨便一抽,就把這最後一張K抽出來了。不好意思。花老闆,看來這三百萬賭債的苦惱,要由你來承擔了。」

    「這……」花峰友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張草花K,一時間好像失去了意識一般。他呆呆地看著那張牌,看了好久之後,才猛一拍桌子:「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哪有這麼幸運的人?荊天,你老實說,你動了什麼手腳?你是怎麼做到的?」

    「動手腳?」宮平笑了,指著桌上的牌:「牌是你的,對不對?是由你開封的,對不對?也是由你洗的,對不對?從始至終,我在你們五雙眼睛監視下抽牌亮牌,有沒有一點小動作?」

    「不可能,不可能……」花峰友激動地搖著頭,「絕不可能有這麼幸運的事,一定是你做了什麼!」

    「你這是對我的污辱,也是幸運之神的挑釁。」宮平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著花峰友,緩緩說道:「既然你不相信這是幸運之神的力量,那麼,我就再次證明給你看吧。我會用一種毫無技巧可言,絕對沒法出千作弊的賭博方法,讓你知道,我並不需要使用作弊這種低級的手段。」

    「什麼方法,快說!」花峰友雙手拄在桌上,躬著腰,激動地沖宮平叫喊著,宮平鎮定地看著他,二者的一動一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氣勢上,花峰友已經先輸了一節。

    「俄羅斯輪盤賭。」宮平看著花峰友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這種玩法,花老闆總聽過吧?」

    不光是花峰友,在場的四位保鏢,也對這名字一點不陌生。所以當他們聽到宮平說出這種玩法時,幾乎都哆嗦了一下。

    所謂俄羅斯輪盤賭,就是在一把左輪手槍中,裝填一發子彈,然後撥動轉輪,讓所有人都不再清楚這發子彈在轉輪中的位置,然後參加這種賭博的人,輪流拿槍朝自己的頭部開槍,直到一方膽怯退出,或是中槍死亡,剩下的另一人,就是贏家。

    這種賭博,賭的根本不是錢,而是命,只有瘋子才會玩這種遊戲。

    「你敢嗎?」宮平看著花峰友,目光中有一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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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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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229:槍響了

面對著宮平那近乎於挑釁的目光,花峰友一時間汗流浹背,額頭上也滲出了點點汗珠,他掏出一塊手帕,慢慢地擦了擦前額上的汗,這一動作,引發了宮平的淡淡笑意:「花老闆要是不敢,那就算了。不過請不要再隨便懷疑我在賭博時,動了什麼手腳。」

    「有什麼不敢!」花峰友在理性與感性中間,終於因賭徒心理,而選擇了感性,冷冷地一哼之後,沖一個保鏢一點頭:「去,找一把左輪槍來。」

    「大哥……」保鏢謹慎地想要勸阻他,他一瞪眼:「別給我丟人!快去!」

    「是。」保鏢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去了,沒過多久,就拿著一把左輪手槍走了回來,將槍放在了桌子上。

    花峰友看著宮平,緩緩地把槍拿在手裡,熟練地推出轉輪,然後將裡面的六發子彈全倒了出來,拿出其中一顆,扔給宮平:「懂這東西嗎?要不要檢查一下?」

    「不懂,也不用檢查。」宮平微微搖了搖頭,把那發子彈又扔還給花峰友,花峰友將子彈塞進轉輪中,然後將轉輪一轉,再啪地一下將轉輪歸位,這樣一來,這發子彈處於轉輪中哪個彈孔內,雙方就都不得而知了。

    不,應當說,只有花峰友不知道那發子彈在哪裡,而宮平,卻已經通過運的觀察,而輕易知道了那發子彈的位置。

    「現在與槍口對齊的那個孔裡,沒有子彈,按現在的位置,子彈在第六槍的位置。」運一邊觀察一邊說,這時,花峰友將手槍的撞針扳到了擊發位,轉輪跟著就轉了一下,運急忙大喊:「變了變了,現在變成第五槍的位置了!」

    花峰友緩緩將槍放在桌子上,眼睛盯著宮平看,宮平淡淡地笑著,面無懼色,這讓花峰友感覺到壓力更大了。但他不相信,宮平真的是因為什麼狗屁幸運之神的眷顧,他一門心思地認為,宮平必然是用什麼手段作了弊。

    而在這種賭博上,是無法作弊的,尤其是槍和子彈都是他花峰友自己提供的情況下。

    「誰先來?」花峰友瞪著宮平,緩緩問道。

    「我想,既然你是這裡的主人,槍和子彈也全是你提供的,你就應該先來。」宮平笑著說。「這也算是待客之道吧?」

    「胡扯!」一個保鏢立刻就叫了起來,「是你提出這種玩法的,要來也是你先來!怎麼能讓我們大哥先來?」

    花峰友臉上的肌肉哆嗦著,看著那把手槍,不發一語。他膽怯了,他無法不膽怯,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玩這種遊戲時都不免會膽怯,就算是經歷過戰場,而且在戰場上表現得視死如歸的英雄也一樣。因為死在戰場上,或是某種行動中,至於死得還算有價值,表現英勇的話,也會被別人傳頌,但死在這種無意義的遊戲上,不但毫無價值,別人提起時,恐怕也會笑一聲無聊。

    見花峰友始終不能下定決心,宮平笑了,他慢慢伸出手去,將那把槍拿在手中,慢慢地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你瘋啦?一、三、五!先開槍的人會死啊!」運立刻叫了起來,「這樣的話,那發子彈不就正好輪到你了嗎?」

    「既然花老闆不願開頭,那就由我來吧。」他一邊笑,一邊說,彷彿頂在自己頭上的這個東西,是一個玩具,而不是能致人於死地的可怕武器一樣,看著他那從容的動作,淡然的表情,屋內其他人都生出一種自歎不如的慚愧。

    沒有絲毫猶豫,宮平扣動了扳機,那一剎那間,連他身後的保鏢也情不自禁地退後了一步,但他卻沒有動。在嗒地一聲後,他慢慢將槍放在桌上,沖花峰友一笑:「該你了。」

    運焦急而不解地看著宮平,不知他打的是什麼主意。難道花峰友會多朝自己頭上開一槍嗎?顯然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宮平豈不是正好趕上那發子彈?

    看著那把槍,花峰友嚥了口口水,慢慢地伸出手去,將那槍抓在手中,汗水在他手心中湧出,讓他有種握不住槍的錯覺,他費力地將槍舉了起來,慢慢地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大哥!」保鏢們激動而緊張地喊了起來,花峰友大吼一聲:「閉嘴!」猛地扣動了扳機,隨著嗒地一響,保鏢和他都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激動地將槍放在桌上,花峰友抬頭看著宮平,十分勉強地笑了笑:「看來我也挺幸運啊。接下來,該荊先生你了,祝你好運啊。」

    「謝謝。」宮平笑著說,「老實說,我不想死,也不希望今天這個屋子裡有人死,但勝負卻是一定要分出的,這是個很艱難的決定。我想,還是算了吧,收回你認定我作弊的那句話,這場賭博就此結束,你看如何?」

    「開什麼玩笑?」宮平的退縮,卻讓花峰友的氣勢漲了起來,他不悅地搖了搖頭:「這種賭博是你提出的,怎麼,現在卻害怕起來了?」

   「害怕嗎?」宮平平靜地看著花峰友,任何人走進這屋子,看到宮平那張表情淡然的臉,聽到花峰友剛才的話,都會覺得可笑。「好啊,我可以承認我害怕了,只要這樣可以結束這場賭局。」

    「那是不可能的。」花峰友笑了,他覺得,自己可以逼宮平顯出原形了。

    「我這是為你好。」宮平歎了口氣,指著那槍說:「因為這一發是空彈,而下一發,就是那顆子彈了。」

    「說的好像你能看透轉輪,看到槍裡似的。」花峰友冷笑了起來,宮平注視著他的眼睛,非常嚴肅地說:「沒錯,我能。」

    花峰友的臉色變了變,在宮平的平靜面前,他的一切言語都顯得這麼無力,他的故作鎮定,更顯得那麼可笑,他覺得對方高大如山,自己必須抬起頭來仰視,才能撞到對方的目光。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一定要將這種感覺趕走,所以,他必須壓倒對方。

    「開槍吧。」花峰友瞪著宮平,冷冷說道,「如果下一槍是那發該死的子彈,我就用我的頭把它接住。但如果這一發就是那顆子彈的話,我想……我會把你贏得的那幾百萬元,都燒給你的。」

    「你為什麼要強撐呢?」宮平歎了口氣,突然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猛地扣動了扳機,那動作之快,將花峰友和四個保鏢都嚇了一跳。

    嗒地一響,空彈。

    宮平仍保持著槍口指向自己太陽穴的動作,冷冷地看著花峰友,以平靜的語調說:「我的自信,並非來自於瘋狂,我不會死,不會輸,是因為我有一種能力,一種讓幸運之神站在我身邊的能力。骰子也好,撲克也好,俄羅斯輪盤賭也好,我賭的都不是我的錢,而是別人的錢,我賭也不是我的命,而是別人的命。這是最真誠的實話,你相不相信?」

    花峰友沒有說話,此時此刻,他不知說什麼來回應宮平,所以他只是看著宮平,等著對方下一步的舉動。

    「我再次明確地告訴你,下一槍,將是實彈。」宮平繼續說著,彷彿一個已經掌握了戰局的將軍,在對自己無知的部下講解著戰況。「如果你先把繼續的話,你的生命將終結。所有的一切--你的賭場,你的事業,你的人生,你的幸福與痛苦,都將在那一槍裡終結。槍火會在你太陽穴上綻放,那顆子彈將從那裡慢慢地撞開你的骨頭,刺破你的皮肉,穿進你的大腦中,如果你的頭骨不夠硬的話,子彈恐怕會貫穿你的頭部,你的腦漿會從另一面的傷口中飛射出去。你會倒在血泊之中,你的血和腦漿會流到你現在腳下的地上,將來,清潔工要費很大的力氣,用很多清洗劑,才能將它擦乾淨。」

    這一番話,說得四名保鏢汗毛直豎,脊背發涼,有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而身為賭局中人的花峰友,更是覺得一陣陣不寒而慄,他的手顫抖著,心也顫抖著,自己死亡的景像一遍遍出現在腦海中,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倒在腳下的地上,腦袋裡不斷冒出紅色和白色液體的景象。

    他全身都在冒汗--任何人在這種時候,聽到了這種恐怖的話,都會像他這樣。他覺得自己的心變得脆弱了,他開始害怕,膽怯令他不敢再面對宮平,不敢再面對那把屬於他的左輪手槍。

是的,那槍是屬於他的,子彈也是他自己的,如果他死在了自己的槍、自己的子彈之下,會不會顯得特別可笑?他無事家中坐,本來平平靜靜,可卻非要和這個荊天玩什麼撲克,賭什麼命,這不是有病嗎?

    「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我憑什麼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這樣的想法,開始出現在他腦海中,他幾乎忍不住要放棄了這賭局。

    而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想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他現在放棄,如果他現在在這個人面前承認失敗的話,那麼,他這一輩子也別想再從這人的陰影中走出來。將來,也不會再有任何賭博,能引起他一點點的興趣。

    「夠了,把槍給我!」他幾乎是大吼著,衝著宮平伸出了手。

    宮平眼中寒光一閃,猛地將手中的槍對準了旁邊的一台老虎機,扣動了扳機。

    一聲震得人耳膜生疼的槍響過後,那台老虎機上顯然出現了一個孔洞。

    「咦,明明是第五發才對,怎麼變成第四發了?」運驚訝地看著那把槍,一肚子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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