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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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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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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30 21:14:51 |只看該作者

其030:陰險之輩

對方的拳來得既兇且快,方泉躲閃不及,急忙豎起兩臂抵擋,結果便被對方佔了先機,一陣狂轟濫炸,打得方泉步步退守,一時間竟然沒有還擊之力。

「這就是全國冠軍啊?」大短褲男笑了,粗脖子男也搖了搖頭:「我現在也懷疑了。」

方泉連退了幾步後,突然一個側滑步,一下便閃出了對方的攻擊範圍,他那胖大的身體靈活地跳躍著,眼睛裡放射出一道道兇悍的光。

「小子,看來你們不是什麼學員,而是來踢館的,那老子可就不客氣了!」他狠狠咬牙哼了一聲,猛地向前衝去。

「來吧。」對方嘿嘿一笑,左手刺拳呼地打了出來。

沒想到方泉衝到一半時,卻突然變換了動作,一個下潛鉆進了對方的內圍,兩拳輪流,兩記勾拳立刻打在對方腹部,隨後方泉腰桿一挺,一記上勾拳呼嘯而出。

對方顯然不是一般人物,腹部被兩記勾拳打中,竟能咬牙挺住,快速地後撤步,閃過了方泉的上勾拳。

方泉沒有急於進攻,而是在原地輕輕地晃動著身體,胖大的身形一時間顯得靈活無比。

「有兩下子。」對方嘿嘿一笑,開始了試探性的攻擊,但方泉不為所動,等對方真的打過來時,才靈活地俯身閃過。

兩人在擂臺上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總的來說,是方泉控制了整個比賽,佔據了上風,學員們見自己的教練顯露出真本領,都忍不住叫起好來,而粗脖子和大短褲男卻對此完全不以為然。

全場中惟一微微皺起眉的,就是方新星。她看得出,對方絕不是什麼初學者,而是經歷過嚴格的訓練的專業拳擊運動員,見到對方那架勢,她就明白這是一群來砸場子踢館的人。看著父親與那人較量,她充滿了擔憂,因為父親已久不鍛煉,雖然技術沒有衰退,但體力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而對方卻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如果時間拖長,對父親來說絕對不利。

方泉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開始就採取比較節省體力的防守反擊策略,但對方很快就發現了他的意圖,於是也變得悠閑起來,不斷在外圍進行著挑釁動作,誇張地放下兩張,指著自己的臉讓方泉來打。

這樣一來,方泉無論如何也不能用防守戰術了,否則在這些學員面前,自己將顏面盡失,即使贏得了比賽,恐怕也要失去學員的心。

「速戰速決!」下定了決心的他,猛地向前衝去,以疾風暴雨之勢攻向對方。

對方一笑,立刻開始了遊擊戰。在經驗不足的學員們看來,對方已經被方泉打得滿場亂跑了,但在高手眼裡,事情卻完全相反。

方泉已經被對方控制住了。

「不好!」方新星變得焦急起來,她大聲沖父親喊著:「放慢速度,不要著急!」

然而沒用,方泉已經變得焦急起來,他的攻勢越來越猛,移動得越來越快,但不論如何,他都追上不體力充沛的小夥子。終於,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動作開始變慢,腳步也變得不那麼靈活了。

對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然後,趁方泉一次攻擊落空的時候,猛地展開了暴雨般的狂攻,在這種強勁有力的拳頭下,方泉步步後退,終於,被對方一拳打倒在擂臺上。

這一拳並不致命,沒能讓他昏倒,但不支的體力,卻讓他無法再站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在學員們愕然的目光中,躺在擂臺上,喪失了抵抗的能力。

「這就是全國冠軍?」對方一聳肩,「我看恐怕有些誇張吧。」

「爸!」方新星一躍上了擂臺,扶起了父親。這時她才發現,原來父親只是疲勞過度,那一拳並沒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她抬起頭,憤怒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我來和你打!」

「車輪戰啊?」對方驚呼一聲,連連擺手:「我不過是個練過幾天功夫的門外漢,你們這些職業選手可不要太欺負人了。」隨後又一笑:「我忘了,其實你們也不是職業的。」

「算了。」方泉連喘了幾口氣後,才勉強對女兒說,方新星沒理他,扶著他下了擂臺,讓他坐到椅子上休息,然後找了副拳套戴上,又跳上了擂臺,指著正在脫拳套的那人說:「有種就和我打!怎麼,害怕女人嗎?」

「我累了。」對方臉皮都沒紅一下,把拳套脫了下來扔在一邊。

「沒種的傢夥。」方新星狠狠地罵道,「無恥的敗類!」

「你罵誰?」對方的臉色一沉。

「罵你們!」方新星豎起了眉毛,「你們敢說自己只練過幾天功夫?呸!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們根本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高手!好,你們來踢館砸場子沒問題,但裝成普通人,玩這種陰招算什麼本事?來啊,有種就和我打,除非你們怕女人!」

「這是你自找的!」對方也動了真氣,低頭去揀拳套。

「你下來。」這時,粗脖子擺了擺手:「我來和這位小姑娘玩玩。」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擂臺,在擂臺邊找了個合適的拳套戴上後,走上了擂臺,他的同伴看了他一眼後,便退下擂臺。

「小姑娘,給你個忠告。」粗脖子說,「如果只懂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就不要出來招搖撞騙,老百姓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給了你們,卻練不出真功夫,那不是太可憐了?」

「閉嘴!」方新星怒吼一聲,箭步衝了上來,一拳擊向對方面部。

「太莽撞了!」對方輕輕一笑,從容地躲過了這一擊,同時快速還以顏色。

這人體格健壯,但行動極為靈活,拳法兇狠快捷,與剛才那個傢夥完全不是同一檔次,然而方新星也不是白給的,全國女子拳擊冠軍的頭銜不是靠長相身段得來的,那是十幾年日積月累,一拳一拳打出來的真功夫。

一上來,她就想好了戰術--對方強壯,長處在於「力」,而她體型略為單薄,長處在於「速」,所以她要發揮靈活的特點,讓對方的力無處可用。她如同一隻穿花的蝴蝶一般,圍繞著對方輕快地移動,每每讓對方的拳頭落空,空成功反擊時,都會贏得學員們的叫好聲。

「這小妞,還真他媽有兩下子,難怪陳哥讓你下來,換成咱們倆,恐怕真不是她的對手。」擂臺下,穿大短褲的人對黑皮夾克男說,後者點了點頭:「陳哥不會在這小姑娘手上丟了面子吧?」

「這事還真說不準。」短褲男一臉的不安。

搏鬥中,方新星仗著自己靈活快捷的步法,不斷躲避著對方的攻擊,不與對方正面對抗,而是在遊走中不斷出拳,攻擊對方。她的拳速快,連接性強,對方的速度不如她,多次被打中了身體,但她的拳力與對方相比相差很多,卻很難給對方那副經過訓練的結實身體帶來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打了半天,其實兩人不過五五分帳。

可在外行人眼裡看來卻不是如此,學員們只覺健壯的粗脖子根本沒辦法打到方新星,而方新星的拳頭卻不住打中粗脖子,誰佔上風一目瞭解,所以都跟著興奮起來,不住為方新星叫好。

「媽的!」這樣一來,粗脖子就沉不住氣了,連連發動兇狠的攻勢,想將方新星逼退到擂臺的角落裡,這樣,就無從發揮她的移動優勢,而可以任自己隨便捶打了。然而方新星立刻識破了他的想法,更加快速地移動起來,始終讓身後保持著寬敞的空間,反是對方總被她繞來繞去的,繞進角落裡面。

雙方這樣僵持著,誰也佔不了對方多少便宜,打到最後,都變得氣喘吁吁了,見到這樣的戰局實在沒什麼結果,而這不是正規比賽,又沒有計時員計時,裁判員查點數,方新星乾脆退向後面,問:「再打下去也還是平手,還打嗎?」

「下次吧。」對方哼了一聲,脫下拳套扔在擂臺上。「小姑娘有兩下子,下次咱們再好好分個勝負吧。」一邊說著,一邊下了擂臺,沖兩個同伴一使眼色,大步離開了拳館。

「陳哥。」出了拳館,黑皮夾克男立刻說:「就這麼算了?這次咱們可沒打出名頭來啊。」

「不能這麼算了。」粗脖子狠狠地罵了一句,「沒想到老頭子雖然老了,可竟然有這麼個厲害的女兒。媽的,我還真沒見過技術這麼好的女人,要是換成你們兩個,估計一分鐘之內就會被她KO。」

「那咱們怎麼辦?」穿大短褲的男人問。

「多拖一天就多損失一天,可不能耽誤了賺錢的正事。」粗脖子說,「給他們幾個打電話,叫七八個人過來,拿上傢夥,咱們在附近等那小妞!」

「陳哥,什麼意思?」穿大短褲的男人又問。

「什麼意思?」粗脖子陰著臉笑了兩聲,「正面捅不死他們,就在背後來一刀好了。只要讓這小妞沒了戰鬥力,那個空有技術而體力超弱的老頭子就不足懼,根本無法形成威脅。」

「好的。」短褲男跟著陰笑了幾聲,拿出電話來。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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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4-2-1 20:09:01 |只看該作者

其031:圍攻

學員們回家之後,方新星陪著父親將拳館打掃了一遍,然後兩人一起鎖好門,出了拳館,來到體育館外面的小停車場。方新星打開她那輛紫色踏板摩托的鎖,方泉一屁股坐在後座上,摩托車立刻向下一沉。

「爸,你真沒事?到醫院看一下吧。」方新星回頭關切地問。

「沒事。」方泉嘿嘿一笑,「他那一拳弱得很,我只不過是體力透支,再加上被這一拳打得多少有些暈,才沒站起來的。你看,我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

「那也要小心。頭真的不暈了?」

「不暈了,你這孩子,我是幹什麼的?還不明白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傷嗎?」

「那就好。」方新星發動了摩托,「不然我一定找那幫傢伙拚命。」

話音剛落,從遠處的小巷裡就衝出了四輛摩托,飛馳而來,將方新星的車圍在當中。這四輛摩托上各載了一人,手裡拎著短棍,車一停,就立刻跳下車衝了過來,連話也不說,衝著方新星就打。

「想幹什麼?」方泉見事不妙,早跳下了摩托,大吼一聲,當先一拳打倒了一個衝向自己的傢伙,這些傢伙都戴著頭盔,無法攻擊他們的頭部,可就憑方泉的攻擊力,打中胸部一樣可以讓對方倒下,只是,這樣被擊倒的傢伙,用不了多久就還能站起來。

另一個傢伙揮舞著棍向方泉打來,他只好豎起手臂擋了一下,被打得痛入心扉。

方新星摘下頭盔,猛地向一個人擲去,然後飛身下車,也不理沒有立起支架的摩托摔在了地上,直接衝向另一個傢伙,躲過對方橫掃而來的棍子後,衝過去連續兩拳打在對方胸口,那傢伙被這兩拳打得連退了幾步,捂著胸口痛得要命,可休息了一會兒後,還是又衝了過去。

那四輛摩托車的駕駛者支起了支架,跳下車子,從口袋裡掏出甩棍甩開後,一起向方氏父女狂攻過來。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頂不住人多」,方泉和方新星雖然是拳擊高手,但面對著粗木棒和鐵棍,除了躲閃之外再無它法,而且對方人多勢眾,又戴著頭盔,根本無法一擊制敵,混戰起來,對付了這個,那個就在背後給你一下,他們功夫再高,這時也是毫無辦法。

在這樣以眾凌寡的局面下,方泉最先被打倒在地,他的右腿被狠狠掃了一棍,再難以支撐他的身子,他這一倒,圍攻他的人又全衝向了方新星。

紛飛的棍雨中,方新星只能豎起雙臂盡力抵擋,她感覺一棍甩棍狠狠地打在了自己右前臂上,一陣鉆心的劇痛傳來,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這時又有人在她背後給了她一下,她便一下撲倒在地。

方泉一下撲了過來,伏在她身上,替她擋住雨點般砸下的棍子,那幫傢伙又給了他幾下後,便立刻跳上摩托,揚長而去。

「星星,你沒事吧?」方泉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將女兒抱在懷中,方新星咬著牙,她的右前臂迅速地腫了起來,方泉驚呼一聲:「骨折了!」

這一幕慘劇發生時,宮平已跑步回到了家裡,沖了個溫水澡後,躺在床上撥通了丘華的電話。

「宮平嘛?還有什麼事啊?」電話一通,那邊就搶先說上了。

「是還有些事。」宮平說,「我突然想到,如果她不知道你已經不再幫穆山了的話,恐怕那些東西還是會纏上你。」

「天啊。」丘華長嘆一聲,「不如我辭掉這工作算了。」

「沒用。」宮平說,「而且也沒有必要。我覺得你可以這樣做--明天找個沒人的時候,向她道歉,把這些日子來你做的事全告訴她,然後痛哭流涕,總之要裝出被逼無奈的慘樣來。這樣她才可能原諒你,那些東西才會不再糾纏你。」

「天啊,也只能這樣了。」丘華嘆息著,「人說富貴之人一定有鬼神保佑,看來還真不假。」

「別想那麼多,不論如何,和她搞好關係總比和穆山搞好關係要強,就算這事不涉及你的性命問題,我也建議你幫她,而不要幫穆山。」

「好的。謝謝你!」

掛了電話後,宮平長出了一口氣,對運說:「騙人可真是件費體力的事。」

「我沒看出來你怎麼費體力了。」運一聳肩。「但願丘華能真誠地向黃靜認錯,但願黃靜能原諒她,不然你可要不好辦了。」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黃靜那樣的女人,不會不懂這種道理。」宮平笑了笑。「你今天怎麼想到那個方法的?」

「什麼方法?」運問。

「非禮黃靜的運唄。」宮平半開玩笑地說,運一瞪眼:「我好心好意地幫你,你不謝我,卻說我非禮黃靜的運,拜託一下好不好,她要是年輕姑娘還情有可原,那可是一個快五十的女人,我非禮她的運,我……」

宮平不由大笑起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不過你真的很強,我本來都已經束手無策了,沒想到你一出手,局面就全部改觀。」

「那當然。」運自豪地一挺胸,隨即又笑了:「其實我是覺得,一直以來什麼都是你在努力,而我呢,連本職的工作也不必做,整天就是在你身邊飄來蕩去的,實在是有負於你。那時,我見你那麼失落地轉身離去,也不知怎麼著,就突然蹦出了這麼個想法,嘿嘿,還好還好,它還真靈。」

「你這招太可怕了。」宮平笑著說,「如此一來,我想與誰搞好關係,就可以與誰搞好關係,只消你上前對對方的運使出這一通按摩手段……」

「今後你可得給我小心些。」運拉長出一張老臉,「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我,我就把你所有認識的人的運全痛揍一遍,哼哼,到時看你怎麼哭。」

「運大人在上,請受小人一拜!」宮平誇張地高舉雙手拜了下去,「祈求小人好運如潮,厄運不至,所有人都愛我。」

笑鬧中,時間飛速流走。

第二天上班,宮平趕上了一個差點超載的電梯,擠進裡面,電梯上升的過程中,他聽到有幾個女的在最裡面聊著總裁的事。擠電梯的全都是下層員工,大家平時都把高層的八卦掛在嘴上,所以誰也不用避諱誰。宮平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但看不到人,只聽到一個說:「真是這麼回事嗎?」

另一個說:「當然了,咱們那個老總啊,別看五十多歲了,這方面的慾望可強了,公司裡姿色好的差不多都被他收了。」

「真可惜啊。」又一個說,「小王這人,看上去挺開放的,沒想到……唉,不知她會不會告總裁。萬一她告了總裁,總裁倒了,那咱們公司……你說咱們會不會受影響?」

「會告的話,就不會這麼靜悄悄地辭職走人了。」第一個說,「總裁下手那叫一個準,不是風騷型正想勾搭他的,就是膽小靦腆型不敢聲張的,這麼多年了,據我所知,也就是銷售部那個王小梅剛烈些,弄出那麼大的事來,可最後還不是……還不是不了了之?」

「現在的女孩太懦弱。」一個說,「要是換了我,哼,不搞得他焦頭爛額才怪!」

「你?算了吧,就算你再年輕十歲人家也不會看上你,你離美女這頭銜的距離呀,就好像地球到月亮那麼遠。」

「呸,那你呢?」

「我啊,像地球到太陽那麼遠成了吧?」

「得了,你們兩個,咱們幾個都是醜八怪,可醜八怪有醜八怪的好啊,起碼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人打你身體的主意是吧?」

接著,她們就轉而聊起家長裡短來。

宮平聽得直皺眉頭,暗想:「該死,又一個被穆山害了的姑娘!這個老色鬼,我不能讓他再活下去了,否則,王小梅那樣的慘事恐怕還會發生。」

運也看出了宮平的憤怒,在他耳邊說:「不如我們,動手吧。」

「嗯。」宮平輕輕應了一聲。

回到部裡,打了卡,在電腦前簡單整理了一下幾天積累下來的表格後,宮平就起身離開,打算到總裁辦公室去。部裡的林經理一見他要走,立刻從辦公室裡追了出來,一臉和藹的笑容,問:「宮平,上穆總那兒去呀?」

「哦,有點事,找文秘書問問。」宮平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哦,那去吧。對了,這個給你。」林經理看了看周圍,突然把一張卡塞進宮平手裡,宮平低頭一看,原來是市裡最大的超市的購物卡,上面標著五百元。

「這是?」

「一個客戶送的。」林經理嘿嘿一笑,「我平時不上這家超市,我上另一家,都養成習慣了,改不了。這卡我留著也沒用。」

「憑白無故的,怎麼好收您這麼重的禮。」宮平笑著將卡推了回去,「您還是給別人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林經理立刻搖頭笑了起來,「你看,怪我表達不清,給你弄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如拿這錢給大家買點小東西什麼的,也讓大家高興高興。左思右想,也沒有合適的辦事人,我看你最近不那麼忙了,不如你幫我個忙,去弄弄這個好不好?你看,咱們部人也不多,坐辦公室的就這麼十來個人,一人幾十塊的標準,你說買點什麼好呢?」

宮平一笑:「我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吧。」說著,接過了卡。林經理一笑:「那行,你忙吧。」說著,一邊點頭,一邊退回了辦公室。

宮平看了看那張卡,笑著哼了一聲,轉身向總裁辦公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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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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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 20:10:11 |只看該作者

其032:文雅婷的決定

「怎麼又生氣了?」一見文雅婷,宮平就笑著問了這麼一句。

「能不生氣麼?」文雅婷氣哼哼地說,「又是一個!他也不怕再搞出事來。哪天碰上個厲害的,看他怎麼辦!」

「這什麼和什麼呀?」宮平假裝出一臉的驚訝。

「別和我裝無知。」文雅婷瞪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們下面沒有瘋傳這事。」

「早上坐電梯時,聽幾個女的說這事來著,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這事。」

「那肯定就是這事!」文雅婷一拍桌子,「這些女人怎麼回事?就沒有一個勇敢點的?」

「你那意思,是盼著有人站出來告他?」宮平裝出嚇了一跳的樣子,「我說雅婷同志,他可是你的搖錢樹啊。」

「搖個屁錢。」文雅婷哼了一聲,「到現在也沒見我真的撈到什麼實惠。」

「那我上次提醒你的事,琢磨了沒有?」

「不用你說。」文雅婷呵呵地一笑,「我不是傻子。」

「你這麼樣說他,不怕他聽見?」宮平隱約覺得穆山不在辦公室,試探著指了指門,果然,文雅婷一笑:「他一早就坐飛機走了,要去談一筆大生意,恐怕要過半個月左右才會回來吧。」

「這樣啊。」宮平點了點頭,心中多少有點失望,本來已經決定要動手了,這一下又被推遲了半個月。

「好吧,老天想讓他多活半個月,那麼就讓他多活幾天吧。」他在心裡暗暗想著。

「你找他有事?」文雅婷突然問。

「不是。」宮平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我有個遠房親戚是做家政服務的,就是保姆啦。昨天突然打電話說有東西要搬回來,自己拿不了,拜託我過去幫她,我去了後,就多了句嘴,跟她東家那女人說,韓式髮廊不錯,她聽了之後好像挺上心的,估計會去。」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文雅婷一臉不解。

「要不怎麼說我是多嘴呢?」宮平苦笑一聲:「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穆總的家。所以以後你上韓式髮廊時,最好……最好注意一下吧。」

「你可真該死啊!」文雅婷無奈地搖了搖頭。「早知道我才不辦什麼會員卡呢!」

「喂,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啊。」宮平搖了搖頭,這與文雅婷隨意對話的這片刻間,他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他在腦子裡迅速地盤算了一下,覺得這實在是利大於弊,甚至是有利無弊的事。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和他的夫人認識認識。」宮平冷靜地說。

「你瘋了?」文雅婷瞪大了眼睛,「還是說你很傻很天真到還不知道我和總裁是什麼關係的地步?」

「正因為如此,我才這麼說。」宮平笑著說,「雖然只是一起吃過一頓飯,但我始終覺得我們是朋友。雅婷,我不是對你說過,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嗎?現在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想起那天的經歷,文雅婷的心多少有些軟化了。這麼多年了,自從她跟了穆山,就再沒有一個人像宮平這樣和她共處過,她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更沒有人為她的事掛懷,她看著宮平,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真誠,她忍不住稍有些感動地點了點頭:「謝謝你。可我還是不明白……」

「穆山的夫人黃靜其實對他恨之入骨。」宮平低聲說,「據我的親戚講,她一直在醞釀著整治穆山的法子。我感覺她不是個一般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要整治某人,那某人一定慘透。那現在你知道了這個事,你就有兩條路選,一是告訴穆山要他防備他的老婆,但我相信穆山早就懷疑黃靜要算計他了,所以他不會三分感謝你,而且如果他成功地反擊了黃靜,也不會因此給你什麼額外的好處;二是幫黃靜對付穆山,這樣做對你來說有很多好處,第一可以得到黃靜的支持,從而更輕鬆地從穆山那裡撈到對你這些年青春損失的補償,比如說那套別墅,第二你可以由此擺脫穆山的控制。你還年輕,總不能被穆山這棵老樹吊死吧?」

文雅婷低頭聽著他的分析,不住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宮平說得沒錯,分析得入情入理,可要她和穆山的老婆一起對付穆山,她還是下不定決心。

「想想吧,如果你願意和黃靜合作,我可以幫你們介紹。」宮平像個老朋友一樣拍了拍文雅婷的肩膀,「穆山不在的這段時間,是你和她互相聯繫的最好時機,錯過了,今後恐怕就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宮平,你知道這次穆山出差,為什麼沒帶著我嗎?」文雅婷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

宮平一怔,但實際上他已經猜到了,否則他不會這樣冒險地對文雅婷說這些話。

「為什麼?」宮平裝傻。

「因為有設計部的那個小狐貍陪著他,新人勝舊人!」文雅婷差點把手裡的筆折斷。

「他也真是的。」宮平嘆了口氣,「談生意這種事,正經應該帶著你去才對,你幹了這麼多年秘書,什麼都瞭解,那個設計部的……這怎麼成!太開玩笑了。」

「老實說,我越來越覺得,秘書這個工作真的是可有可無。」文雅婷皺著眉,「其實你今天不和我說這事,我也想脫離穆山了,古代太監死忠於皇帝,還能因此而大權獨攬,我呢?秘書算個屁!就像你之前說的,說不用就可以不用,說換人就可以的人!」

「那你的意思?」宮平假裝試探著問。

「我聽你的。」文雅婷說,她盯住了宮平的眼睛:「但願你不會害我。」

「怎麼會呢?」宮平笑了笑,「我們可是朋友。」

「什麼時候見面?」文雅婷顯然有些著急了,宮平一擺手:「別急別急,我們不是有半個月的時間嗎?把你的電話給我,一有機會,我立刻給你打電話。到時你別變卦就成。」

「宮平。」

「嗯?」

「多謝了。」

「客氣了。」

從文雅婷那兒出來,藉著替林經理辦事的由頭,宮平直接離開了公司,來到了韓式髮廊,他急於知道徐子風那邊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見到金善子,宮平發現她仍是有些憔悴,聊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徐子風還是沒有過來,也沒有打電話,這令宮平多少覺得有些驚訝,安慰了金善子一番後,他又說了黃靜的事。金善子對他笑了笑:「你是越來越厲害了,不但把總裁秘書拉了過來,現在還把總裁夫人拉來了,我該謝你,還是你該謝我?」

「當然是我該謝你了。」宮平笑笑。「幫我討好上司,好讓我平步青雲。」

「我總覺得你這人很有意思,但也很神秘。」金善子看著宮平說,「作為一個普通的白領,你能輕易地接觸到總裁身邊的人,好像是為了能高昇,可又不像。因為既然你這麼有前途,為什麼又會跑到髮廊和按摩院打工呢?奇怪。」

「個人興趣,而已。」宮平仍是笑笑。

離開了髮廊,他又去了陳大沖那裡,陪著老頭子閑聊了一陣,幫他為客人按摩了兩個小時,陳大沖簡單指導了一下,連連稱讚他按摩技術進步神速,已經完全超過他這個師父了。又問起丘華的事,宮平鄭重地對陳大沖說,丘華的事還沒有完全解決,必須和黃靜徹底攤牌,求得她的原諒才好辦,陳大沖憂心忡忡地給丘華打了電話,又囑咐了一遍。

「那個……」丘華在電話那頭猶豫著,惹得陳大沖激動起來:「什麼這個那個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保命要緊啊!」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丘華急忙解釋,「我實在是不敢對黃太太說啊,我一看到她那種眼神,就嚇得全身發抖,哪還敢……你能不能讓宮平來一趟?我看黃靜對他挺有好感的,有他陪在身邊,我才敢開口對黃太太,我想,黃太太看他的面子,也一定會原諒我的。」

陳大沖抬頭看著宮平:「宮平,小丘說她不敢這麼對黃太太坦白一切,她想讓你去一趟,給他壯壯膽子。」

「這個沒問題。」宮平一點頭,他也正想再見黃靜一面。「什麼時候?」

「就現在吧。」電話那頭丘華焦急地說,「她正在家裡看電視,我看她今天心情好像挺好的,就趁現在吧。」

「我立刻就過去。」宮平說。

離開了陳大沖那裡,運立刻問宮平:「你打算怎麼做?我知道你不會真的是在為文雅婷考慮未來,因為在你心裡,她根本不是朋友。」

「我也沒想害她。」宮平一笑,「我是覺得,讓兩個對穆山都沒有信心的人聯合起來,會對穆山更加不利。而且這樣做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讓黃靜對我的好感有所增加,退一步來說,就算文雅婷最後還是弱智地投向了穆山那邊,也可以給黃靜造成壓力,讓她必須依靠我來解決一切。具體的細節還沒有想,但大致的計劃,就是這樣。」

「聽起來有道理,又有點冒險。」

「沒有冒險的人生,是碌碌無為者的人生。」宮平目光閃爍。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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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33:認錯

站在黃靜的對面,丘華低著頭,略微有些不安地顫抖著,黃靜則腰板挺直地坐著,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的目光,注視著她。

宮平站在丘華身後,輕輕碰了丘華一下:「沒關係的,說出來吧,有錯認了就好,黃女士應該是寬宏大量的人。」

「我……」丘華囁嚅著,激烈的情緒鬥爭中,還是求生意志佔了上風,她終於抬起頭,按之前宮平所囑咐的路子,滿眼含著眼淚,聲音顫抖地說:「黃太太,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是我不應該,可我就是一個打工賺錢養活自己的人,我只想能多攢一點錢養老。我孤單一個人,沒兒沒女的,只能靠自己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黃靜耐著性子聽她說完這些後,有些不耐煩地問。

「我……」丘華哽咽著說:「我對不住您。我來這裡工作不久,穆先生就找到了我,要我……要我監視您的一舉一動,把您每天都幹了些什麼、幾點出門、打了什麼電話、和什麼人來往等等事,都記下來,一週一次交給他。我當時覺得,這哪是個正經人幹的事啊,所以就拒絕了,可……可穆先生說,我要是不幹,他就辭退了我,還要向家政公司反應,說我手腳不乾淨,工作不認真……我怕啊,他要是真這麼說了,我可就完了,我只會做點家務,如果家政公司把我開除了,我……我真的不知怎麼活了。」

「所以你就開始這麼做了?」黃靜問。

「我也是沒辦法。」丘華哭著說,「再有,穆先生答應每月給我一千五百塊錢,這可不是小數目,我就……我一時貪心就答應了。這麼長時間來,我一直幹著這種缺德事,有時自己想想都覺得臉紅,後來我就和我侄子把這事說了,我侄子也覺得我這麼做不對,他要我……他要我向您認錯,您是要辭退我也行,要報警抓我也行,只求您別向家政公司舉報我,那樣我真就沒活路了。」

說著,她不由放聲大哭起來。黃靜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宮平。

「是你要她向我坦白的?」

「我第一次見您時,就覺得您是個好人。」宮平微微一笑,「我覺得好人就當有好報,而不就當被壞人玩弄。」

「好人嗎?」黃靜笑了笑,「這年頭好人是沒有活路的。」她指了指丘華,「你覺得她是好人嗎?」

「是。」宮平點了點頭,「如果她不是,就不會向您坦白,也不會這麼痛苦。她只是為生活所迫,沒有辦法。」

「你覺得我會原諒她嗎?」

宮平笑了,笑得像是冬日裡的陽光,夏日裡的微風,同時,他向運使了一個眼色,運便無聲無息地飄到黃靜身後,對黃靜的運上下其手。剎那間,那種對宮平沒有來由生出的好感,又出現在黃靜心底。

「好人不會為難好人,我說得對吧?」宮平笑著。

「沒錯。」黃靜終於含笑點了點頭,「其實她不適合幹這種事,因為她是好人。我老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因為好人幹壞事時心裡總會忐忑不安,所以立刻會讓這點壞事曝光於天下。」

「您早知道了?」丘華一臉驚訝,「那您怎麼……」

「我覺得你是個好人。」黃靜說,「我覺得你肯定是受了穆山的逼迫,所以我其實也很同情你。反正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別人知道,所以也就任由你一邊監視我,一邊向穆山打小報告了。不過老實說,這種感覺很不好。」

「虛偽啊。」宮平的運嘆了口氣,「那麼大的一個厄運,足見她恨不能親手殺了丘華,現在卻這麼說,真是虛偽啊。」

「對不起,真對不起!」丘華低下頭,一個勁兒地道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幹這種事了。」

「不。」黃靜將身子慢慢靠到椅背上,「你應該繼續幹下去。」

「啊?」丘華一怔。

「辭了你,穆山還會再買通別人。」黃靜說,「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讓你為難?繼續幹下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這……」丘華顯然不明白黃靜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不謝謝黃女士?」宮平在背後碰了碰她,她不明所以地低下了頭:「謝謝您!」

「今後可不要再幹這種事了。」宮平笑著說,「黃女士是好人,穆先生嘛,反正公司上下對他沒什麼好評價。我覺得好人應該幫助好人,所以你今後表面上還當穆山的探子,但暗地裡,卻要幫助黃女士。」

黃靜聽到這裡,眼睛微微一亮,但沒說什麼,對著丘華點了點頭:「宮平說得不錯。丘姐,咱們都是女人,女人應該幫著女人,你說是不是?」

「我明白了!」丘華立刻點頭,「今後穆先生那邊有什麼動靜,我一定告訴您!」

黃靜一笑:「他的那點破事……算了,你去忙吧,我和宮平有話要說。」

「是!」丘華欣喜若狂地轉過身,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宮平。見宮平衝她點頭微笑後,這才如釋重負地走了。

宮平看了看左臂,那個猙獰的殺意怪物的眼睛已經黯淡無光了,並且在漸漸萎縮,他沒心情等這傢伙自生自滅,便輕輕一揮手,殺意怪物被打飛在空中,片刻間就煙消雲散。

「你認識我老公?」丘華剛一離開,黃靜就盯著宮平問。

「準確地說,是相當認識。」宮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他公司裡的員工。」

「哦?」

「昨天晚上,丘阿姨和我說了那件事後,我才知道這裡原來是穆總的家,而您……竟然是穆總的太太。」宮平嘆了口氣,「套句小品裡的話『白瞎您這個人兒了』。」

「是啊?」黃靜被逗樂了,「真是太巧的巧合了。不過我感覺你應該幫穆山才對,他是你的老闆,可以給你大好的前途,光明的未來。」

「我不喜歡他。」宮平一聳肩,在靠牆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這種被下半身支配了靈魂的傢伙,不配得到我的青睞。」

「下半身支配了靈魂。」黃靜輕聲重複著,點了點頭,「這比喻用得好,我一直想找一種可以形容他的詞句,看來這句是最為經典的了。」

「黃女士,如果你覺得我是可靠的人,那麼我也對您開誠佈公。」宮平說,「我討厭穆山,希望這傢伙早點垮臺。而您,似乎也並不怎麼愛他吧?」

「你很大膽啊。」黃靜看著宮平。

「沒有豪賭的膽色,就贏不來驚天的財富。」宮平笑著說。「和您說實話吧,前段時間因為被穆山污辱而自殺的王小梅,是我的好朋友。」

「你想為朋友報仇?」黃靜饒有興趣地看著宮平。

「沒錯。」宮平點了點頭,「我不想繞來繞去的繞彎子,所以即使有些冒險,我也要和你說--我感覺得出,你一定在背著穆山做某件能危害到他的事。」

「哦?」黃靜的臉色微微一變,宮平的運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安撫她的運,立刻,效果出來了,黃靜的臉色恢復了正常,久久注視著宮平,突然嘆了口氣。

「為什麼我覺得你是能給我帶來……」黃靜的手在空中揮了半天,「抱歉,我找不出那個形容詞,總之是幸福、快樂、美好一類的同義詞。為什麼呢?」

「因為我確實是能給您帶來幸福的人。」宮平笑了,「請相信您的直覺,就像我相信我的直覺,而敢於對您坦白一切一樣。」

「這麼說,你願意與我結成一個攻守互助同盟了?」

「我並沒有那樣的力量。」宮平說,「但有人有。您願意認識一下穆山現任的秘書嗎?」

「這是什麼意思?」黃靜平靜的臉上再起了波瀾,這不是憤怒或是其它的感情,宮平看得出,這代表著她內心的激動。宮平猜測,這消息一定讓她興奮了。

「穆山這些年來,只有這麼一個貼身的秘書。」他故意將「貼身」兩字用重些的語氣說出,黃靜自然聽得出他指的是什麼。「這些年不論是外出談生意,還是花錢賄賂高官,或者是干其它的一些勾當,她都一直陪在穆山身邊,幫穆山打理一切,穆山幹過什麼、擁有什麼、隱瞞了什麼,她完全知曉。但遺憾的是,穆山的個性讓她很沒有安全感,雖然她住在高檔別墅裡,但房產證上卻沒她的名字,這樣的生活,令她覺得前途黯淡,但又無計可施。她現在很需要有個人能站出來,幫她得到她應得的一些東西。」

說到這裡,宮平看著黃靜:「而您,恐怕也需要有一個非常接近並非常瞭解穆山工作的人,來幫您完成一些您辦不到的事吧?」

「你真是個聰明人。」黃靜嘆了口氣,「神奇的聰明人。你出現在我眼前,不過還是昨天的事,可為什麼卻讓我覺得你像個多年的老友一樣,可以信賴呢?」

「因為我確實是值得信賴的朋友,而不是投機取巧的小人。」宮平笑了。

座天使(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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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34:長遠計劃

黃靜久久注視著眼前這個小伙子,輕輕嘆息了一聲:「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輕信一個剛認識一天的人,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你可以信賴。算了,女人本身就不是理智的動物,或許相信直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在騙我,我會讓你體無完膚。」

「這我相信。」宮平笑了笑,偷偷看了一眼正忙得不亦樂乎的運。

「穆山出差談一筆生意,大概要去半個月左右,但身邊帶著的卻不是他的秘書文雅婷,而是設計部的一個新職員。」宮平說,「因此,文雅婷既充滿了憤怒,又焦躁不安,她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而我適時地火上澆了些油。現在她很急,很想能立刻見到你,和你談談合作的事。」

「你可真厲害啊。」黃靜感嘆著,「昨天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就摸透了我要對付穆山?」

宮平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有半個月的時間,那麼就讓她急幾天再說吧。」黃靜微微一笑,「把你的電話留給我,能見面時,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的。」宮平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同時把金善子的名片遞給了黃靜:「這就是我提過的那家韓式髮廊的老闆,我建議您有空去試試。」

「是要去試試的。」金善子接過名片,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小心地放大桌上。

「那麼,我就等著您的電話了。」宮平禮貌地點了點頭。

離開了穆山家,宮平回了公司,一進部裡,就把那張超市卡塞給了冷眼斜視他的金絲邊眼鏡女,微笑著對她說:「辛苦了。林經理要給大家買點見面禮,雖然錢不多,但平均每人也可以買到幾十塊的小東西,你看看應該買些什麼吧。」

說完,也不等金絲邊眼鏡女緩過神來,就大步地走了,直奔總裁辦公室。

文雅婷這時正百無聊賴地玩著2地主,見到宮平,眼睛立刻一亮,站起身迎了過去:「又來啦?有事啊?」

「你覺得我有事?」宮平笑著逗她。

「廢話,沒事你來這兒幹什麼?」文雅婷哼了一聲,然後又綻開了笑臉,「宮平,是不是有什麼好事要和我說?」

「沒什麼。」宮平笑瞇瞇地說,「我就是突然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哼。」文雅婷晃悠回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接著玩她的斗地主。

「老實說吧,我是把一個難題推給了別人,又怕別人拒絕,所以就躲你這兒來了。」宮平湊過去,一臉的微笑。「這是什麼玩法?怎麼三個人也能玩?」

「老土!」文雅婷白了他一眼,「斗地主不三個人玩,難道六個人玩?」

「哦。」宮平一點頭,「聽說過,沒玩過。」

「真落伍。」文雅婷輕嘆了一聲,「我說宮平啊,我今年已經二十九了,奔三的女人,就快沒人要了,你要不在旁邊吹風說我地位輕、資產少,我也就忍著裝不知道得過且過了,你說你沒事就吹風凍我,到了關鍵時刻吊我胃口不幫忙,你是朋友不是?」

「當然是啊。」宮平也是閑著沒事,乾脆和她逗著玩兒。「你別總說自己,你看我,兩下對比一下,你就知道你活得挺舒服了。你看,你有車,我沒有;你有房,是別人的,我的也不是自己的,但我的房頂點有你衛生間那麼大,一個月還得拿一笑租金交上去,你的房上下兩層,白住;你上班,我也上班,你上班玩斗地方,我上班被地主斗;你鬥著地主一個月拿上萬的工資,我玩著老命一個月不到五千。親愛的,你比我幸福得多,還急什麼急?」

「你這是來和我哭窮來啦?」文雅婷嘿嘿一笑,「別玩兒這個。我有車,那養車不花錢啊?定期保養不說,出個小故障就得個幾百上千的,再說這油價只漲不跌,加一次沒我心疼半天誰看到了?房子大,就一個人住,我收拾得過來麼?還得花錢請家政服務,哪像你那小屋,高興擦就擦兩下,不高興就那麼扔著,反正是男生的屋子,也沒人挑你什麼。你上班拼的是命,老娘拼的還是青春和……和肉身呢!」

一個「肉身」,最後逗得兩人都笑了起來,宮平擺了擺手:「不和你鬧了。我明白,其實你我一樣,都不容易。來吧。」他衝著文雅婷伸出手:「好好合作,為各自的將來。」

「話說……」文雅婷沒伸手,「我在這裡怎麼看不見你的好處呢?你要是幫著老穆鬥他老婆還說得過去,可你幫著他老婆……斗倒了老穆,你也沒好處啊,既得不到提升,又撈不到實惠,我突然發現你在這場戰鬥中,完全是個不賺錢的掮客嘛!」

「我說我就是因為看穆山不順眼,你信不信?」宮平笑呵呵地問。

文雅婷一撇嘴:「鬼知道你肚子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我現在對你投不信任票,嚴重懷疑你會在我與老穆妻子聯手後,到老穆那裡去告發我們,以換取光明偉大的前程。」

「我對光明偉大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宮平笑了笑,「我不是能掌控一切的人,也沒有想掌控一切的心。老實和你說吧,我只是想為王小梅報仇而已。」

「王小梅?」文雅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不是。」宮平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說起來,你或許不信,我工作了三年多,卻一個朋友都沒有交下,大家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好欺負的傻瓜,一個能幹的老實人,所以平時也只是將我當成代辦員,什麼工作都推給我。這三年多來,只有王小梅關心過我,雖然只是一兩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對一直沒人將我當個正常人的我來說,足夠令我感動了。過去的我曾幻想未來與她發生點什麼,遺憾的是我從醫院回來後,她走了。我發誓要為她報仇,一定要為她報仇,不管有什麼人、什麼勢力擋在我面前,只要它擋我,我就踢倒它,然後繼續完成報仇。你懂了?」

文雅婷怔怔地看著一臉嚴肅的宮平,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這時宮平突然笑了起來:「所以你看,只要你們能合起伙來讓穆山暴跳如雷,我就心滿意足了,別的東西嘛,都是浮雲。」

「啊,這樣啊。」文雅婷機械地點著頭,木然地說著沒經大腦流出的話。

「就是這樣,這下放心了嗎?」宮平依舊笑著,那種老實人的友善笑容,表示著他是無害的存在。文雅婷有一瞬間認為自己剛才發生了幻聽,那一切冰冷的語聲、銳利的字句,都只是她睡眠不足導致的幻覺。

這樣的一個老實人,怎麼會……她的心中充滿了驚訝,同時也多少有些害怕宮平了。

「好了,等我的消息吧。」宮平笑著揮了揮手,轉身走了,文雅婷「啊」了一聲,急忙向他揮手告別,嘴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忍不住想起宮平的那句「不管有什麼人、什麼勢力擋在我面前,只要它擋我,我就踢倒它。」來。

這一天,宮平的心情格外的好。為什麼不好呢?他想要的局面已經達成了--他當然不會考慮文雅婷的未來如何,他關心的是自己與黃靜之間的關係,現在,黃靜與他之間的關係在兩日內飛速一般地拉近著,等完成了文雅婷與黃靜聯手的事,黃靜將百分之二百地將他完全當成自己人。這樣,他就有足夠的自由隨意接近黃靜,想在任何時候從她那裡取下殺心,都不成問題。

而且,在他內心深處還隱隱有著另一種隱約的想法,那就是未來。

殺穆山,只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目標而已,那麼在那之後呢?他有必要思考自己的未來應該怎樣安排。小人物的命運總是被大人物撥來弄去,而不能自我控制,他並不要這樣,但小人物能有什麼辦法呢?很簡單,那就是利用大人物。

黃靜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冷靜、沉著、有智慧、有心機,而且她的身份和地位,使她能輕易接觸到許多的大人物。而現在,她對宮平充滿了好感,這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宮平能接觸到更多大人物,進而慢慢混進某個圈子裡的機會。

宮平接近黃靜,從一開始的為了殺穆山,已經演變成為自己的未來謀劃了。

下班後,宮平又到金善子那裡看了看,徐子風也好,黃靜也好,還是沒有來過。辭別了金善子,他比每天提前些趕到了體育館,打算將昨天晚上沒進行的訓練補回來。

到了拳擊館,他非常驚訝地發現館內竟然沒什麼人在,只有那兩個常在擂臺上切磋對打的學員,在指導三個新學員打沙袋,一見他來,其中高個的一個就迎了過來,他沖對方一點頭:「方教練他們呢?怎麼沒在?」

「別提了。」高個子嘆了口氣,「昨天來了三個人,一開始說是要學拳,怕方教練沒真本事,所以想試試,結果……唉,沒想到那三個都是高手,擺明是來踢場子的,上來就把方教練打敗了,多虧新星又和對方打平,這才算挽回了面子,可沒想到……他們兩個回家時,被一群打棍子的傢伙圍攻了,兩人都受了傷,新星傷得還挺重。上午方教練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幫他先照看拳館,教教學員,他要在醫院照顧新星,暫時來不了了。」

「怎麼會這樣?」宮平愣住了。

「明擺著的事。」高個子哼了一聲,「一定是那群傢伙找的打手,明的就行就來暗的,就是想把咱們拳館逼得關門!我猜這三個傢伙一定也要開拳館,所以才在開館前打壓對手,可這手法也太卑鄙了!」

「報警了嗎?」宮平皺著眉問。

「報警了,但不一定有用。」高個子嘆了口氣,宮平疑惑地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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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35:下定決心

「方教練說,那幫傢伙都戴著頭盔,車上也沒有車牌,顯然是早有預謀。」高個子說。

「那報警找那三個傢伙啊,總能有線索的。」

「別說根本不知道上哪兒找這三個人,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高個子一聳肩,「我有個朋友就是警察,他說了,找到也頂多只能盤問一番,對方只要咬定不知道怎麼回事,警察也沒辦法,因為我們手裡沒半點證據。」

「那也得找到他們。」宮平咬了咬牙,表情在瞬間變得獰厲起來。「法律不能為我們復仇時,我們就自己來!」

高個子多少有些被他的樣子嚇到了,這時宮平問:「他們在哪家醫院?」

「中心醫院,三樓東區302病房。」高個子一口氣說完,宮平一點頭,轉身走了。剛走幾步,又回過頭來問:「為什麼今天人這麼少?」

「多數學員都只是愛好而已,來的時間短,什麼也不明白。」高個子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一聽說方教練被人打敗了,新星也受了傷,也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退學了。白天我還幫方教練搞了半天退學費的事,頭都大了。現在剩下的這幾個,都是對方教練有好感,而且覺得這裡教的還不錯的。唉,出了這事,如果對方的拳館開了起來,恐怕以後咱們拳館就很難維持了。」

宮平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體育館,匆匆趕到了中心醫院。敲開302病房的門,開門的正是方泉,見到宮平,他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來拳館沒兩天的小子會找到這兒來。

「是你?」方泉驚訝地問。

「我聽說,新星受了傷?」宮平緊張地問,「怎麼樣?」

「誰?」這時,病房裡傳來方新星的聲音,聽到這清脆的聲音,宮平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方泉趕忙讓開門:「快請進吧!」

宮平客氣了幾句,走入病房內。302是一個單獨間,裡面放了兩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臺老舊一些的小電視,方新星躺在靠窗的一張床上,右臂打著石膏,被繃帶吊在脖子上。一見到宮平,她立刻瞪起了眼:「你昨天晚上怎麼沒來訓練?」

「我有事。」宮平尷尬地說,方新星用右手拍了一下床:「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有什麼事也不能耽誤訓練,否則你永遠也成不了高手!」

「對不起。」宮平滿懷歉意地向方新星低下了頭,弄得方泉一陣老臉發紅,急忙說:「別管這丫頭,她的右臂骨折了,一肚子火沒處發。你這丫頭,沖人家宮平發什麼火?」

宮平抬頭看了看方泉,發現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頭上也鼓起了幾個頭,顯然也被打得不輕,不由怒從心頭起,皺眉問:「就沒有辦法收拾那些傢伙嗎?」

「沒有辦法。」方泉搖了搖頭,「有什麼辦法呢?我們沒抓到人家一點把柄,雖然大家都認為就是那三個人幹的,但沒有一點證據。」

「簡直是無法無天!」宮平氣憤地用拳頭捶了大腿一下。「不成,這事不能這麼完,得給那些傢伙一些顏色看看!」

「算了吧。」方泉搖了搖頭,「我們總不能像他們似的,找一群人玩陰的吧?」

「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可以。」宮平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冰冷而陰沉,看得方泉和方新星都是心中咯登一下。方泉眼中,宮平就是一個挺有禮貌的上班族,一聽他說出這種話,露出這種表情,自然是驚訝,而方新星則是又想起了他練拳時那野獸一樣的表情,聯繫起他現在說的話,隱約覺得要出大事。

「謝謝你為我們不平,真的。」方新星的語氣一下軟化下來,「但你千萬別亂來。拳擊也好、跆拳道也好、武術也好,武行中總有一些人是帶著匪氣,一腳踏在白道上,一腳踏在黑道上的。那三個傢伙敢明目張膽地干踢館砸場子這樣的事,還能找出這麼多人暗算我們,一定是和黑道有關係。你造成別衝動,那不是你一個正直的白領憑著熱血就能擺平的事。」

「黑道又如何?」不知為什麼,宮平感覺自己的火氣特別大,需要宣洩出來,所以不自覺間,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兇狠起來。「黑道的人也是人,沒長出三頭六臂,遇上厄運一樣會死!」

說到最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住口。好在正常人誰也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他在說氣話而已。

「別說氣話了。」方新星笑了笑,「不就是前臂骨折嗎?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恢復。這段時間,我還可以練左手啊,想當年泰森就是因為傷了右手,不得已只能鍛煉左手拳,才練出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左手勾拳呢!說不定啊,這還是老天賜給我的禮物呢!」

宮平這次被她氣笑了:「我的大小姐,這還是禮物?你的胳膊都斷了,你還真是樂觀。」

「不然能怎麼樣。」方新星笑了笑,「和瘋狗對咬?我們都是正常人,沒有黑道背景,那樣的話,只能為我們招來更大的禍患。」

「背景。」宮平在心中默念著這個詞,心中一個念頭忽然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在這世上,決定一切的,既不是公理,也不是正義,而是力量。有了強大的力量,就算你幹出最無理的事,也不會有人敢說你什麼。那就像某個超級大國,年年欠著聯合國的會費不給,可世界上一有什麼大事,聯合國方面還是化身於它的時候多,它為了搶奪資源發動戰爭,聯合國也只是象徵性地譴責一下而已!所以說,想在這世上有尊嚴地生存下去,不能靠別人,只能靠自己,要讓自己成為有力量的人,要讓自己的勢力壓倒一切!」

想到這裡,他不由再次慶幸自己之前做的拉攏黃靜的決定,現在來看,黃靜是他步入「有勢」者行列的最好引路人。

當然,還有徐子風,身為黑道一員的他,已然可以稱得上是自己的朋友了,自己也可以靠他來進入黑暗的世界,在那裡為自己爭取一個高高在上,任何人不敢輕易欺壓的位置。

「白道有黃靜,黑道有徐子風。」宮平看了看方泉和方新星,暗想:「而在格鬥界,我還可以擁有這樣兩個朋友,這樣,勢力、金錢、武力,我都已有了基礎。那我還在等什麼呢?對,就從幫助方教練父女開始吧,這不光是為了接近武術圈,更因為……」

他看了一眼方新星,看著她那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忍不住又咬了咬牙。

「她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姑娘,這群混蛋竟然下得去手!她那麼熱愛拳擊,有那麼好的才華,卻被人打斷了胳膊!」

他的眼裡噴射著火焰的光芒,那光芒正巧被方新星看到,令她驚訝地張開嘴說不出話。

「我說你不會是看上這妞了吧?」運在旁邊不合時宜地說了這麼一句,弄得宮平的怒火全消,一下恢復到正常狀態,狠狠地瞪了運一眼。

「瞪我幹嘛?」運眼睛一翻,「你看你那表情,一見這妞受了傷,就恨不能要殺人。嘿嘿,我說,我才發現,你小子對女人的感情還真是不一般。你看啊,你最早的變化,就是因為王小梅而起的,可王小梅說來說去,也就是給過你一包咖啡,在醫院餵你吃過一個罐頭而已;然後是文雅婷,雖然你總說是利用她,可介紹她認識黃靜時,你敢說沒有半點想幫她的心理?她可對你沒有屁大的恩情,只不過一起吃過什麼罐餛飩而已;再說金善子,你說因為她是你的好朋友,嗯,這個還說得過去吧,黃靜也算是為了利用她幹掉穆山而不得不親近她,那這個妞呢?你和她都沒有什麼深交,別說深交,就是說話,也只限於這幾次她教你打拳,今天之前,除了拳法外你們就沒說過別的話題,現在可好,為了她,竟然要和黑道拚命,我說宮平啊,你是不是個憐香惜玉過度的桃花命啊?」

宮平耐著性子,任運不斷地在自己耳邊嘟囔著,假裝聽不見地對方新星的傷問長問短,方新星多少有些感動,連說沒有大礙,只是右臂傷得厲害,醫生說要再休養一段才能出院。

又安慰了方新星幾句後,宮平與兩父女告辭出來,一到無人的走廊上,他先狠狠地瞪了運一眼,運假裝沒看見,吹著口哨飄到他頭頂上。

「臭傢伙,你算準我不敢得罪你,你就瘋狂地整我是不是?」宮平假裝生氣,運嘿嘿一笑,飄了下來:「得了吧,自己氣自己有意思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自己開自己的玩笑不犯法吧?」

「滾!」宮平被氣笑了,「你這屁前後矛盾,漏洞百出。」

「我這句話一共才幾個字,就百出。」運一撇嘴。「不和你逗了,我問你,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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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36:會面

「先找到那三個傢伙吧。」宮平眼裡隱隱現出一絲寒光,「我本來的學拳計劃,全被這三個混蛋打亂了,那麼就應該由他們來賠償我的損失。」

「怎麼找?茫茫人海的。」運嘟囔著。它說得的確沒錯,這麼大一座城市,人口上百萬,哪裡去找這麼三個人?這簡直和大海裡撈針沒有太大的區別。

「踢館的人,會只憑一時興起幹下這麼惡劣的事嗎?」宮平說,「況且拳館的學員剛才不是也說了嘛,那幫傢伙一定是為了打壓對手,好為自己拳館提高名氣。既然有這種可能,那我們就在全市範圍內找拳擊館好了,我想,這種場館一定不會多。我們先到網上找一下,看看再說吧。」

離開了醫院後,宮平又回到了拳館,仔細地向高個子學員問清了昨天那三個人的相貌特徵,雖然僅憑這種主觀印象比較強烈的口頭描述,根本無法正確瞭解對方的長相,但多少是一條線索。

回到家裡,宮平立刻在網上查找起來,沒過多長時間,就找到了幾家武館的招生廣告,但大多是綜合類的武館,並沒有專門教授拳擊的。

「很難啊。」運在旁邊嘆著氣,宮平一笑,點開了搜索引擎中的「問答互助」功能,在相關的欄目內提出了要在市內找家好的拳擊館的問題,並設定了懸賞分數,運驚奇地看著,感嘆道:「這個也成啊?」

「當然。」宮平說,「現代社會,只要懂得使用互聯網,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有了這種東西,你就能變成一個大百科全書。好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有人回答問題了,可能很快,也可能要等上幾天的時間。」

這一等,果然就是兩天,其間宮平又提高了懸賞的分數,試圖刺激那些常泡在網上,想要提高自己在「問答互助」中ID分值的傢伙。

這兩天裡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徐子風沒到金善子這邊來,黃靜也沒打算找文雅婷聊聊,一切波瀾不驚,或說像死水一潭,沒有任何特別的。

第三天,當宮平不經意地登陸「問答互助」時,一下發現裡面多了二十來條答案,顯然是網友們受了他給出的高分的刺激。他大致看了一下,其中有半數以上提到的是位於市體育館內的方泉的拳擊館,另外幾條中,才是他所不知道的拳館信息,他大致查了一下,網友們一共為他找到了三家新拳館,彼此相距都十分遙遠。

「只好挨家看一下了。」宮平看著這些答案,長出了一口氣,跑到林經理的辦公室,敲開門後,林經理立刻一臉笑容地問:「有什麼事嗎?」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想請個假……」

沒等宮平說完,林經理已經大方地一擺手:「請什麼假啊,你去吧,我給考勤方面的人打電話過去,就說你去做用戶問卷調查。」

「謝謝。」宮平微微一笑,再次感受到了擁有力量的人的優勢。他本身不過是一個小員工,只不過因為可以非常接近總裁,就可以擁有這種特權,如果身為更高層的權力者……

離開了公司,宮平按著網友們提供的地址跑了一遍。這三家拳館都不在市中心,其中有一家幾乎到了郊區,宮平擠公交、打出租、邁開大步,一直忙到天色漸暗,才總算把這三家拳館跑了一遍。令他失望的是,這三家拳館要麼是規模極小,要麼是地處偏遠之地,和方泉的拳館之間根本產生了不什麼競爭,而且教拳的教練,也都與高個子提供的那三個相貌差得太遠。

「一無所獲啊。」運看著坐在街邊,累得半死的宮平,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嘆:「還怎麼辦?繼續提高懸賞?」

「接著等。」宮平說,「然後提高懸賞,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只能認為,那三個傢伙的拳館還沒有……等等!」

驀然間,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急忙停住說話,努力地抓住那一點光芒,慢慢地,他開始想通了一個道理,忍不住興奮地抬起頭,對運說:「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運被嚇了一跳。

「這麼大的一個城市,只有三四家拳擊館,那麼這個行業的競爭絕不會激烈。比如我們現在知道的這四家,彼此相距遙遠,根本發生不了衝突。」

「那又怎麼樣?」

「既然如此,那麼又何苦去砸對方的場子呢?何苦冒著坐牢吃官司的危險,找人打傷方教練父女兩人呢?」宮平眼裡光芒閃耀,「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群傢伙要在體育館的附近開拳館,所以他們就必須先清除掉能和自己形成競爭的對手。」

「對啊。」運點了點頭,「不然的話,他們沒理由下這樣的狠手。」

「稍安勿躁。」宮平微微一笑,「既然他們遲早會自己蹦出來,那我們就好好地等待吧。」

正在這時,他的電話突然劇烈地震動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陌生的號碼,接通後,那邊傳來了黃靜的聲音:「宮平?」

「是我。」宮平笑著說,「怎麼,現在可以見文雅婷了?」

「別把她急壞了才好。」黃靜淡淡地說。

雙方的見面,由宮平牽線拉橋努力,終於在和平、友好、融洽、愉快的氣氛中進行了。在市內比較有名的天府酒店的豪華包間裡,宮平有些尷尬地坐在圓桌的一方,與另兩位女士形成了「品」字型。精美的菜餚擺在桌上,那是他這輩子從沒見過的東西,老實說,看著那些像藝術品一樣的菜,他實在是分辨不出原料到底是什麼。

「穆太太……」文雅婷有些尷尬地開了口,黃靜聽後搖了搖頭:「請叫我黃女士。」

「黃女士。」文雅婷臉微微有些發紅,畢竟,這是穆山的正室,而她則只是眾多小三中比較固定的一個,見到正統,難免臉上不大好受,心裡多少難過。

「不用多說了。」黃靜臉上掛著微笑,不像是在見丈夫的情人,而像是在見一位老朋友。「我知道這些來年,你沒少為穆山出力,可得到的卻很少很少。你辛苦了。」

「這個……」文雅婷尷尬地笑了笑,完全不知要如何回答。她也算是機警有心計的女人,否則光靠犧牲色相也不可能爬到總裁秘書的位置上去,但在黃靜面前,她卻覺得自己變成了幼兒園的學生,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穆山這人,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類型。」黃靜拿起酒杯,優雅地輕飲一口,「他非常理智,明白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次要的,什麼是應該堅守的,什麼是可以靈活應用的。很多人都以為可以從他身上撈到什麼好處,但最後的結果往往是白忙了一聲,最後發現得到的一切全不屬於自己,最終還會落回穆山手裡。」

「沒錯。」文雅婷終於找到了話題,深吸了一口氣穩定情緒後,說道:「黃女士,老實說,我也是抱著這種想法,當初才會答應做穆山的情人。但如您所說,這些年來我得到了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地位是虛的,財產也並不是屬於我的。說得難聽點,仔細算來,我在他那裡能得到的不會比一個妓女從他那裡能得到的多多少,如果有天他一腳踢開了我,那麼我將一無所有。我已經不那麼年輕了,我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一下,不能再這樣傻下去了。」

「說得好。」黃靜輕輕點了點頭,「你很聰明,現在這樣聰明的女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傻瓜卻越來越多。」

「我知道您更聰明。」文雅婷笑了,她現在終於變得輕鬆了些。「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還是不要繞彎子的好。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套別墅我住了好幾年,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家。」

「那本來就是你的家。」黃靜笑了笑,衝著文雅婷舉起了酒杯,文雅婷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也舉起酒杯,兩個在空中虛撞了一下,然後各自喝了一口。

「我會把那處別墅的業主改成你。」黃靜淡淡說道,「不僅如此,我還會給你一部分股分,讓你對自己的未來不用再那麼擔心?」

「股分?」文雅婷吃了一驚,有些結巴地問:「什麼……什麼股分?」

「你們公司的股分。」黃靜微笑著,笑容那麼淡,那麼平和,但其間隱藏的東西,卻令文雅婷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想不到,黃靜手上竟然有公司的股分。

「早在四年前,我就準備離開穆山了。」黃靜說,「從那時起,我開始結交各種朋友,一切能幫得上我的忙的人,我都會結交。兩年前,一切條件具備,我開始行動,首先做的,就是利用穆山的地位,通過我的手段,買到了你們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分。」

「也就是說……」文雅婷嚥了口唾沫,「您也是董事會的成員?」

黃靜微微一笑:「不僅是成員,還是地位十分重要的成員。因為穆山手頭原有的百分之五的股分,也被我悄悄轉移到了我的名下。」

聽到這裡,一直沒機會插話的宮平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這女人,真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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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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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前因

「那您……」文雅婷的笑容有些扭曲,「那您隱藏得可真……真好。」同時在心裡嘀咕著「百分之二十五的股分,天啊,這不就是僅次於董事長的大股東了嗎?也就是說,她才是這公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宰者啊!不,不對,雖然股分上比不過董事長,但在地位上兩者卻是均等的,都是公司的股東……」

「當然。」黃靜笑了笑,「如果隱藏工作做的不好,穆山早就收拾掉我了。老實和你說吧,我恨穆山。」

這時,她臉上的表情多少發生了一些變化,聲音也變得有些冷酷:「我從小失去了母親,是父親將我帶大的,父親就是我的全部,是我最愛、最崇敬的人,當年我之所以會愛上穆山,就是因為他在某些地方比較像我的父親。但是沒想到,穆山這傢伙為了獲得第一筆啟動資金,竟然偷偷給我父親買了巨額的人身保險,然後……製造事故害死了他。」

說到這裡,黃靜變得激動起來,憤怒慢慢地侵襲她的眼睛和她的心:「正是靠著那筆錢,他開始了人生第一次創業,不得不承認,他有管理企業的天才,慢慢地終於將企業做大,而當覺得這個行業會慢慢衰落時,又轉手將小企業賣出,大賺了一筆,最終不但攢下了入股天華化妝品公司的資金,還憑著過去的成績,最終被董事會定為公司總裁。」

「原來是這樣。」宮平在旁暗暗點頭,心想:「我還一直奇怪,黃靜看上去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女人,怎麼會只因為穆山拈花惹草,就對他生出這麼強烈的殺意,原來這裡還有一條人命在。」

「四年前,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我終於知道了穆山的啟動資金來自於何處。」黃靜慢慢又恢復了平靜,「那時,我開始懷疑他,而經過一系列的調查後,我終於可以確定,我的父親就是被他害死的。從那時起,我就決定要報仇,要讓穆山最終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文雅婷多少有些驚訝,「這並不容易辦到,因為他掌握公司的這些年來,公司從最初的虧損,漸漸盈利,現在形勢一片大好,董事長十分器重他,稱他是公司的希望……」

「我不信這個公司的希望,沒做過任何不利於公司的事。」黃靜看著文雅婷,臉上露出微笑。

文雅婷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這些事我全知道,但我這樣的小人物,即使知道了這些也沒有用。如果黃女士真的原意分給我股分,那麼穆山的命運如何,我又何必關心呢?」

「聰明人。」黃靜再次舉起杯,文雅婷也微笑著把酒杯端了起來。

「那麼,」宮平這時也舉起了酒杯,「為合作協議達成而乾杯吧。」

「乾杯。」黃靜和文雅婷同時說道。

三人分手時,黃靜大有深意地看了宮平一眼,宮平立時會意,送文雅婷上了車後,並眼看著她開走後,立刻跑回包間裡,黃靜坐在裡面並沒有離開,看著宮平,臉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

「我該好好謝謝你。」黃靜說。「多謝你幫我找到了這樣一個助手,有了她幫忙,我很快就可以讓穆山身敗名裂。」

「只是身敗名裂就夠了嗎?」宮平目光咄咄,注視著黃靜,後者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害死了你最深受的父親。」宮平說,「這是應該用生命來償還的罪孽,你難道不這樣認為嗎?」

「我當然希望他死。」黃靜忍不住流露出了激動的情緒,但很快,她又平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但我不想因為這種人,而讓自己陷入危險,甚至為他償命。」

「老實說,今天我很意外。」宮平說,「我沒想到你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竟然成了公司的大股東。現在你有了熟悉穆山底細的文雅婷幫助,想要整治穆山就更容易了。但你的復仇也只能到此為止,穆山仍會活著,甚至還可以比較快樂地活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嗎?」黃靜多少有些生氣了。

「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穆山死了,你會高興嗎?」宮平盯著黃靜,一點也不畏懼她能幾乎能殺死人的可怕眼神。最終,黃靜在宮平的目光下軟化下來,緩緩地點了點頭:「我當然希望他死!」

「那就好。」宮平一笑。

「你不會?」黃靜看著他,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

「不要亂猜。」宮平露出了老實人的友善笑容,「做好一切你應該做的,然後,等待就是了。」

「好吧。」黃靜點了點頭,「我要你回來,不是想說這種事。我想說的是,我覺得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干?穆山很快就會完蛋了,到時,我會努力掌握天華公司,我需要有一個可靠的人幫我。」

「當然樂於效勞。」宮平說,「不過,我並不是擅長企業管理的人。」

「沒關係。」黃靜看著他,終於笑了笑:「我覺得你可以幫我協調人事關係。」

「我?」

「是的,你完全有這個能力。」黃靜說,「你看,我才和你認識幾天,就把你當成了可以瞭解我全部秘密的人,還有文雅婷,她跟穆山這麼多年,而你卻這麼輕易地說服她與我合作。宮平,你絕對是一個善於和人打交道的傢伙,你很可怕,但可怕得可愛,我喜歡。」

「我忍不住懷疑你這是在向我表達什麼了。」宮平笑了笑,和黃靜開起了玩笑。

「如果我再年輕十幾歲的話,那就是。」黃靜也笑了,「我已是個老太太,又沒有吃嫩草的愛好。宮平,我把你當朋友--雖然我們之間的接觸,加在一起好像還不到一個整天。」

「這有什麼關係?」宮平一聳肩,「你和穆山同床共枕了多少年?」

「是啊。」黃靜點了點頭,「人,就是這麼奇妙的動物。宮平,答應我,千萬不要做傻事。我知道你一直在因為王小梅而恨著穆山,但,我不想因為除去穆山這樣的垃圾,而失去你這樣一個朋友。」

這一瞬間,宮平多少有些感動,他輕輕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也絕不會為了穆山這樣的垃圾,而讓我陷入危險之中,成為警察們緊盯的目標。穆山會得到應得的報應,因為老天是公平的。」

「那就是說,老天也站在你這一邊?」黃靜半開玩笑地說。宮平笑了,好像把這話當成了個笑話,實際卻是在認真地回答:「是啊,肯定是站在公平這一邊的。」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一看,又是陌生的號碼,他向黃靜說了聲抱歉,退出了包間。

「宮平嗎?」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徐子風的聲音,這讓宮平多少有些驚訝。

「徐大哥?你怎麼有我的號碼?」

「我剛問了善子。」徐子風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我想和你說一聲,事情不大好辦了。」

「怎麼了?」宮平問。

「我們老大放棄了和香港幫派老大的生意,直接到這邊來了。」徐子風說,「董楓寧是他的小兒子,也是他最寵愛的一個,他知道消息後幾乎瘋了,直接從香港殺了回來。他要親自來這邊調查董楓寧死的事。現在,他已經發下話,要我把當時在場的人全部給他找來,一個也不能少。宮平,其實到現在我也不清楚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一切明明就是意外,可你給我的感覺,卻像……我說不清,總之,我必須帶你去見我們老大。」

「可以啊。」宮平一笑,「如你所說,那天的事完全就是意外,意外得不能再意外了的意外,那兩個保鏢就是證人。甚至可以說,是那兩個笨保鏢害死了董少爺呢。沒忘記吧?他是在推其中一個時推了個空,才自己摔倒砸碎了酒杯見上帝去的。」

「真的是意外的話,就太好了。」徐子風長出了一口氣,「但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有點……有點容易讓人起誤會。總之你要小心。」

「說話不會讓人死的。」宮平一笑。「什麼時候見他?」

「到時候我會找你的,你先有個準備,不要到時候……」徐子風仍是有些擔心,「我們老大這人殺氣很重,而且頭腦極為精明,你千萬要小心,對他要恭敬些,否則就算這事跟你沒關係,弄不好他也會遷怒於你。現在我和那兩個保鏢是肯定要倒霉的了,而你……你千萬小心吧。」

「謝謝你的提醒,徐大哥。」宮平一笑,「有空多給善子姐打打電話,她剛下定決心要和你在一起,你就因為董少爺的事而不再見她,她很是傷心呢。」

「知道了。」徐子風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還有件事--這些天,謝謝你安慰善子,也謝謝你幫我解釋。」

「客氣了。」宮平笑著說,「善子姐不光是你的愛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況且,對徐大哥這樣為了愛人不惜放棄自己前途甚至生命的性情中人,我向來樂於幫忙。」

「多謝。總之,要小心。」

「放心吧。」

掛掉了電話後,宮平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極為精明的人嗎?再精明,也不可能猜到是我殺了他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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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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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38:計劃

「看起來你的心情不錯。」方新星躺在病床上,看著坐在對面滿面笑容的宮平,好奇地問:「怎麼,是買彩票中了獎,還是……還是有女生向你表白了?」

「別開玩笑了。」宮平搖了搖頭,「我這樣的人沒有揀到天上掉下的餡餅的命,更不會有什麼女生向我表白啊,要說我向別人表白還差不多,不過估計十成有九成是會被拒絕的。」

「不要這麼說啊。」方新星一撇嘴,「你這過度的謙虛,可就是驕傲了。」

「我這可不是謙虛。」宮平笑了笑,「從上學的時候起,就是如此。不過老實說,那時我也沒什麼勇氣向別人表明。」

「我不信。」方新星搖了搖頭,「你會沒有勇氣向別人表白?胡說。就衝你打拳時那野獸一樣的勁頭,還有……還有上次你在這裡說的那些狠話,打死我也不信你會是沒勇氣向女生表白的人。」

宮平用笑來代替了回答。

「宮平來啦?」方泉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白色的罐子,來到方新星床前打開,原來是一罐排骨。

「方教練。」宮平起身和方泉打了個招呼,伸著鼻子一聞:「好香啊!」

「我的手藝。」方泉不無自豪地說,「這孩子她媽走的早,這麼多年,一直是我帶著她,就練出了一手好廚藝。來,嘗嘗?」

宮平擺了擺手:「不了,雖然光聞味道就知道肯定好吃,但還是給新星吃吧。她現在應該多吃點這個,補補鈣。等她好了,回家慶祝時我再嘗您的手藝吧。」

「也好。」方泉笑著拿出勺子,要喂方新星吃,方新星看了看宮平,臉微微一紅:「爸,我自己來。」

「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麼了,每天不都是我餵你?」方泉嘿嘿一笑,方新星立刻瞪起了眼:「哎呀我現在不餓,你先放在一邊吧。我沒什麼大事,你不用天天陪著我,快去拳館吧,那麼多學員,光靠常大哥和劉大哥可不成。」

「沒事。」方泉尷尬地笑了笑,笑容中透出了幾許無奈。宮平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來醫院之前已經去過拳館了,除了那兩個技術高超,和方泉練拳時間最長的常輝和劉安東--也就是常在擂臺上互搏的那兩個--其他學員都已經不來了。

「怎麼能沒事呢?」方新星叫了起來,「你都幾天沒去了?再這樣下去,學員們都走了怎麼辦?」

「沒事。」方泉仍在笑著,笑容已經開始變得苦澀了。宮平意識到,或許又有了什麼新的問題。

「方教練,我先告辭了。」宮平笑著站起身,方泉急忙起身送他,宮平趁機向他使了個眼神,然後走了出去。

「我送你,我送你。」方泉知道宮平有話要和自己說,就急忙跟了出去,回手關上了病房的門。

「方教練,是不是又有什麼事?」宮平低聲問。

「唉。」方泉嘆了口氣,「下午我去拳館看了一下,結果體育館的人找到我,跟我說起了拳館的事。」

「體育館的人?」宮平一怔,「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房子是體育館的啊。」方泉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之間是房東與租戶的關係。這幾天我們的學員全走光了,體育館的人說,怕我們的拳擊俱樂部再辦不起來,到時交不上他們的房租,所以想請我們退房,他們可以把租金都退回來,還會少算我兩個月的租金。」

「小人嘴臉。」宮平哼了一聲,「不過這有什麼怕的?當初有租房合同吧?我們沒有到期,他們如果強硬地向外趕我們,就去告他們!」

「我知道。」方泉嘆了口氣,「可問題是,現在的情況和他們說的一樣,我們已經沒有學員了,因為有我被打敗的事在先,即使想從頭再來,恐怕也很難能招到學員。格鬥培訓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學員們都會被勝利者吸引,誰會師從一個被人打敗了的傢伙?還有,這次被幾個流氓打傷的事,也影響了拳館的聲譽,體育館的人說,現在不少人都說,連幾個流氓也打不過的傢伙,能教出什麼好徒弟來,恐怕那個冠軍證書都是假的。」

「太過分了。」宮平氣憤地握緊了拳頭。突然間,他又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體育館的人這麼急著讓您退房,難道是有別人要租嗎?」

「看樣子挺像。」方泉點了點頭,「不然的話,他們不會這麼急著要我們走,因為就算我們沒有學員,沒有收入,這一年的房租可是早就付清了的,我們賠多少都害不到他們啊。」

「我有些懂了。」宮平喃喃自語,方泉一怔:「什麼?」

「方教練,你能信任我嗎?」宮平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問得方泉有些不知所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退房。」宮平果然而堅決地說,「這一段時間先不要管拳館的事,專心照顧新星養傷。」

「這……」方泉看著宮平,不知如何回答。

「方教練,請一定相信我。」宮平看著方泉,同時給運使了個眼色,運立刻飄到方泉的運旁邊,施展渾身解術,伺候起這位胖大叔的運來。

片刻之後,方泉突然覺得自己怎麼看宮平怎麼順眼,莫名其妙地感覺這小子望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真誠,那麼友好,同時他生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那就是這小子是給自己帶來好運和快樂的真正朋友,而絕不是想危害自己的壞蛋。

「這……」方泉開始猶豫了。

宮平知道,這次和黃靜那次絕不相同,黃靜那次,自己只不過是要求幫對方整理一下髮型而已,所以憑著突如其來的好感,對方會答應這請求,然而這次,自己要插手的可是涉及對方生計的大問題,再強烈的好感,也難以讓對方張口就答應他。

所以他必須讓對方明白這樣做的目的和意義。

「方教練,這些日子我調查了市內所有的拳館,都沒有發現那三個人。而且那些拳館的地理位置距我們極遠,彼此間根本形不成競爭。而除非是為了打擊競爭對手,否則任何人也不會冒著被警察盯上的危險,而找人襲擊對方。所以我想,這三個人一定也打算開拳館,而且就開在你的拳館附近。」

「所以他們才會要不惜一切代價,讓我們名聲掃地?」方泉這時也想通了,他氣得一跺腳:「這些王八蛋!」

「我猜,那個想迅速將您趕出體育館,然後霸佔您的拳館的人,可能就是那三個傢伙。」宮平低聲說。

「混蛋!」方泉狠狠地罵道。

「我們的勢力比不上他們,而且現在我們已經落於下風。」宮平一邊示意運更加努力地服務於方泉的運,一邊說:「所以我們要放棄正面較量,而要採取曲線攻勢。學員離去,你又暫時沒有時間和心情打理拳館,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不如利用體育館主動來找我們的機會,把我們的損失降到最小。」

「你有什麼好辦法?」方泉問。

「我剛才說了,我們沒有與他們正面對抗的資本。」宮平說,「所以我們要暫時後退,所謂敵進我退,避其鋒芒,不要硬挺著讓自己難過。他們要開拳館,就讓他們開好了,等他們開起來後,形勢就變了。有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到時我們盡情地反攻他們就是了。」

「這……」方泉還是有些猶豫,「說得好像挺簡單,可……」

宮平再次示意,運無奈地搖了搖頭,它已經盡了最大的力。

「方教練,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感情卻並不淺。」宮平用最真誠的語氣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既難過又氣憤,如果不能報復那些混蛋,我連覺都睡不好。但現在的我們明顯沒有這樣的實力。我的意思是,先讓對方佔據上風,這個時間裡,我會到他們那兒去學拳,暗中調查他們的一舉一動,想辦法掌握到他們涉黑的證據,而你們,則好好地休養,等新星傷好時,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出讓警察關照他們的證據來,而那時,你再帶上新星到他們的拳館去踢館。到時,我們讓他們即丟了臉,又坐牢!」

「可,如果不是那三個人呢?」方泉問。

「這種概率太低了。」宮平搖了搖頭,「請您仔細想想我之前的分析。而且就算不是他們,就算不是為了報仇,我覺得您現在也應該先把房退掉,因為現在您和新星都無法再在那裡教拳了。說穿了,您這其實也是一種生意,不能明知在賠錢,還繼續干啊。」

方泉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挺在理的。不過……」

「方教練!」正在這時,拳館的鐵桿門徒常輝和劉安東出現在醫院的走廊上,手裡拎著幾袋子的水果,匆忙地向這邊趕來。宮平見到他們,不由眼前一亮,立刻給運使了個眼色。

「你們來啦?」方泉急忙熱情地和對方打著招呼,而宮平則一把拉過高個子常輝:「常輝,你們來得正好,現在有一件難辦的事,我的意見是這樣的,你們看看對不對。」說著,將拳館的現狀和自己的想法對兩人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在他滔滔不絕的時候,運也已經飄了過去,對著常輝和劉安東的運,施展起宇宙超級無敵的按摩術來。

「你們覺得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最後,宮平凝視著二人,緩緩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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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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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39:談判

「太有道理了!」在宮平之運的「襲擊」下,常輝和劉安東對宮平突然湧出了如同大潮般一浪更比一浪強的好感,在這種好感支配直覺的情況下,他們幾乎未過這提議進行更進一步的思考,就立刻點起頭來。

畢竟,這不是關係到他們未來生活的決定,而且宮平的意見也確實非常有道理,加上這突如其來的好感,三者綜合作用之下,兩人都覺得宮平說得極對。

「方教練,就按宮平說的辦吧。」高個子常輝連連點頭,「現狀確實如此,對我們太不利了,要是非咬牙死挺,最後損失最大的還是我們。」

「是啊。」劉安東也說,「而且最大的問題還不在於我們在金錢上的損失--那些傢伙如此大膽,竟然用出找流氓打人這種手段來,可見對拳館是志在必得,如果您太堅持了,我怕……我怕他們還會使用卑鄙的手段,新星現在還有傷在身,到時恐怕……」

「這群混蛋!」方泉氣得直罵,「卑鄙無恥,我們就沒別的法子對付他們了嗎?」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宮平微微一笑,「方教練,或者你也變得和他們一樣卑鄙,或者,相信我,把一切交給我來辦。我保證,在將來我會將一個嶄新的拳館還給你。」

「小伙子,老實說吧。」方泉看著宮平,無奈地一嘆之後,是淺淺的微笑:「雖然和你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不知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你是可以信賴的人,就是覺得看你順眼。好吧,我相信你,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三個人去辦吧。」

宮平微微一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在從方泉那裡瞭解到拳館與體育館之間租賃協議的具體內容後,宮平告別了方泉,帶著常輝和劉安東兩人離開了醫院,打車向體育館而去。

坐在車裡,看著因長年鍛煉而體格結實的兩人,宮平忍不住生出結交他們的想法,於是問起了兩人的職業。

高個子常輝今年三十二歲,學的廚師,現在在一家小快餐廳當大廚的助手,受其父親影響,從小就喜歡拳擊,也一直把這當成愛好而練習著,直到方泉開起了拳館,才加入到這個「拳擊俱樂部」中,成了跟方泉時間最長的學員,他對方泉和拳館的感情,那可謂是無與倫比。

劉安東雖然沒常輝高,但比他體格健壯,今年才二十四歲,礦泉水公司的送水員,家庭條件一般,也是狂熱地迷戀拳擊,平時賺的錢基本都用在學拳紅拳上了。

「和我差不多,都是社會底層的人。」宮平在心裡盤算著,「這種人純樸善良,是可以結交的朋友。」

在車上,他和兩人聊了很久,漸漸地越來越瞭解兩人,等到了體育館後,因為交談的緣故和宮平為方教練磚的緣故,也因為之前宮平的運所造出的好感,他們已經將宮平當成好朋友了。

三人徑直來到負責體育館場館外租事務的肖主任辦公室,敲響了門,在一聲「請進」後,進入了辦公室中。

戴著眼鏡的肖主任抬頭看了三人一眼,認出常輝和劉安東,但沒認出宮平是哪個,點了點頭:「坐吧。你們是拳擊俱樂部的人吧?」

「是的。」宮平一點頭,冷冷的目光掃在肖主任臉上,讓這個人多少有些不自在。「我代表方泉教練,來和體育館談一下關於拳擊俱樂部房屋租賃的事。」

「你是律師?」肖主任皺了一下眉,顯然多少有些擔憂。

「首先是拳擊俱樂部的一名學員。」宮平微微一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來了個高深莫測,肖主任果然因為他這一招而含糊了,支吾著說:「這……這件事,方教練是怎麼打算的?」

「你知道,合同上寫得非常明白,任何一方都無權單方面毀約。」宮平收起笑容,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在租賃期內,如果體育館要收回場館,必須提前半年與我方協商,並在租賃期結束後,給我方一個月的時間用以拆除和運走屬於我方的拳館內的設施。」

「這個我很清楚。」肖主任臉上多少有些不耐煩,「但現在情況特殊嘛。你們看,這幾天你們的學員都走光了,方教練又天天呆在醫院裡沒時間出來,場館整個空著,這不是資源浪費嗎?我們也是為方教練考慮,才提出這個建議的。況且我們給的條件很優越嘛。」

「優越?」宮平一笑,「我想如果我走司法程序要求賠償的話,恐怕能得到更優越的條件吧?」

「隨便你們。」肖主任皺著眉頭,但宮平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底氣不足,於是微微一笑:「既然肖主任這樣的說的話,那麼我們就回去了。如果有人在我們不在期間砸開了拳館的鎖,佔領了我們的地方,第一我會報警請警方捉捕毀壞他人財物的犯罪分子,第二我會向法院起訴體育館違約並要求賠償。」

說完,他立刻站起身,向外就走,常輝和劉安東不明所以,心中雖然焦急,但也跟著站了起來。

「等等,有話慢慢說嘛。」肖主任急忙站了起來,看得出,這件事上他比宮平要急得多。宮平背對著他,冷冷一笑,慢慢轉過身:「肖主任不是說隨便我們嗎?」

「先坐,先坐。」肖主任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把宮平拉了回來,宮平慢慢在沙發上坐下,常輝和劉安東見狀,也跟著坐了下來,肖主任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宮平對面,很是和氣地說:「其實,我們真的是為方教練著想。你看,現在的情況是拳館沒有教練,也沒有學員,而且方教練的女兒還生病住進了醫院,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拳館扔在那兒沒人管,白白浪費方教練的租金,我們想,既然方教練短期內不可能再有心思打理拳館,不如就由我們先收回來,如果方教練的事忙完了,有時間了,我們再租給他嘛,這完全是為了方教練好,怎麼就搞得跟兩方要大戰一場似的呢?」

「你說得倒也不錯。」宮平緩緩點了點頭,「既然肖主任的態度這麼友好,我們決定也退一步算了。但我們有兩個條件,是必須堅持的,如果體育館不答應,那麼就算了,我們的教練雖然事務繁忙,但好在還有這兩位學員。」他指了指常輝和劉安東,兩人立刻將胸膛挺起老高。

「這兩位跟隨方教練多年,經驗、技術、教學能力全都具備,他們也可以將拳館支撐起來。至少,可以繼續開設晚班。」

「這個……」肖主任臉色一沉,隨後笑著問:「那你們的兩個條件是什麼?」

「第一,因為是體育館違約在先,所以我們要求退還今年全年的租金。」宮平說。

「什麼?」肖主任驚呼一聲,「這怎麼行?今年的租期已經過了五個月,將近半年了,怎麼能退全年的租金?」

「這樣我們就不用談了。」宮平一搖頭,又要起身,肖主任急忙上前將他按住,勉強地笑了笑:「別急啊,有事好商量,先說說你們第二個條件吧。」

「這麼說肖主任答應了?」宮平看著他,目光咄咄逼人。

「這……」肖主任猶豫了片刻,終於一拍大腿:「好!」

「那好。」宮平一笑,「我們的第二個條件是,拳館內的我方設施,請體育館全部按原價收購。」

「什麼?」肖主任一下站了起來,「這太過分了吧?」

「肖主任也說了,體育館方很為方教練著想。」宮平在常輝和劉安東兩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方教練短時間內,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處理除了他女兒的病情之外的任何事,所以這些物品的處理,就成了難題。我想體育館繼續這麼有人道主義精神,不如就將這些設施一併收購了吧,反正都是體育設施,體育館正好用得上。一來我們找人拆除這些東西,難免會損壞體育館原有設施,這樣體育館方恐怕也不會高興,弄不好,又是雙方不滿,最後還得麻煩司法機關。二來,體育館如果想把這地方租給別人,也省得對方再重新購置類似設施,體育館還可以因此相應提高租金,對大家都有利。」

一說到轉租的事,肖主任就沉默了下來,緩緩地坐到椅子上,思索了一會兒後,又站了起來,慢慢走回到辦公桌後。

「宮平,你這條件是不是太……」劉安東有些不安地湊近宮平的耳朵,小聲說。

宮平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用冰冷的目光望著肖主任。

「這就是我方的兩個條件,如果肖主任答應,明天我們就可以把合同原件拿過來,並且請方教練和體育館簽解除合同的協議。」

肖主任手捂著額頭,顯然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半晌之後,他長出一口氣,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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