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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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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雪夜]厄運之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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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5 14:05:36 |只看該作者

其040:黑道大哥

出了體育館,常輝和劉安東再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各自用力摟著宮平的一邊肩膀,常輝搶著說:「宮平,可真有你的,連這種條件都能講得下來!」劉安東也叫著:「就是就是,要是換成了我們,就直接和他們簽解除合同的協議了。」

「事情很簡單。」宮平微笑著,「公家的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咱們全年的租金都交了,他還這麼積極地要收回場館,我猜肯定是有人給了他好處,要他幫忙把場館搶過來。既然拿了別人的好處,他就得為別人辦事。我們的要求是很過分,但損害的卻不是他的利益,而是體育館的。公家的利益重要,還是他個人的利益重要呢?試想,為公家節省下一百萬,也不會有一分裝進他的口袋,而人家給他的卻是真金白銀,他會怎麼選?你們已經看到了。」

「好傢伙,你可真精。」常輝感嘆著,「真是看不出來。早先剛見你時,就覺得你是個挺老實的小子。」

「在社會上混啊,要是不學聰明點,就只能被別人耍著玩兒了。」宮平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句話似乎是引起了兩人的共鳴,一時間,常輝和劉安東都不說話,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到醫院,把這事和方泉一說,方泉不由愣了半天:「這……這也成?」

「有什麼不成的。」宮平笑著說,「全年租金,外加所有設施的原價,這次咱們能大賺一筆,搞不好新星的醫藥費都能賺出來。」

「你們在說什麼?」正在這時,方新星沉著臉,推門走了進來--為了怕這事讓方新星聽見,宮平他們故意將方泉拉到附近的水房裡,可沒想到方新星還是追了過來,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這……」方泉展望了神,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女兒。

「你們把拳館給賣了?」方新星的眼裡閃動著怒火,眼看就要發作。

「回病房再說吧。」宮平拉著方新星,方新星用力甩開他的手。幾人一起回到病房,關好門後,方新星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爸,為什麼要賣掉拳館?我們還沒窮到那個份上吧?」她倔強地挺著脖子,一臉的委屈。

「星星,事情是這樣……」

「我來說吧。」宮平走了過來,把方新星按著坐在床上。「我們這是戰略性撤退,很快,我們就會進行反擊。」

「什麼意思?」方新星瞪著眼看著他。

「你先冷靜下來,然後我和你仔細說。」宮平看著方新星,這小姑娘用力擦了下眼淚:「你說吧,我挺冷靜的。」

「好吧。」宮平點了點頭,慢慢將這些天來他的調查結果,和他最後的猜測說了出來,運則慌忙來到方新星背後,幫她的運放鬆。宮平說得很慢、很細緻,力求讓方新星有時間理解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想法。最後,他帶著些獰厲表情地說道:「新星,相信我,我會變成了一根刺,狠狠刺進他們的皮肉之中,讓他們痛苦得抓狂,讓他們得到應得的報應!」

他的眼神嚇壞了每一個被它照射到的人,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方新星則想到了練拳時的他,那瘋狂如果野獸,彷彿能吞噬一切的他。

「這會不會……太瘋狂了?」方新星支吾著問。

「他們的舉動不是更瘋狂?」宮平看著方新星的手臂,一瞬間,方新星覺得心中有股暖流經過,不由慢慢地低下了頭。

「謝謝你,宮平,真的,謝謝你。」她低聲說著。

「是要謝謝你。」方泉嘆了口氣,「你不是老學員,只不過是才來過幾天的新丁,這樣幫助我們,我真不知……」

「我本來只是想好好學一種格鬥術,然後這麼簡單的願望,卻被有些惡棍破壞了。」宮平平靜地說,「他們以為不必為此付出代價麼?」

「算讓我一個吧。」常輝這時激動地站起身,「我得為咱們的拳館做點什麼,要知道我可是老學員啊!」

「還有我!」劉安東也站了起來,「算我一個,我也要報仇!要我親手收拾那些混蛋!」

「那麼你們就要做好準備。」宮平抬起頭,望向他們的目光複雜而深邃。「你們要忘了和方教練的感情,忘了對拳擊俱樂部的感情,忘了從前的一切。從今天起,你們只是一個廚師,一個送水員,拳擊是你們的愛好,你們對任何拳館都沒有什麼留戀,只要有能地方讓你們打拳就好。」

「我明白。」常輝年紀大,腦筋轉得也快,立刻表達:「我會把這件事重視起來,把自己想像成招待任務的警方臥底,如果不小心被發現,就會你。這樣你能放心嗎?」

「我也一樣。」劉安東也立刻表達,「拼了命,我也得為方叔、為拳館報這個仇!」

「拚命倒用不著。」宮平微微一笑,「只要你們別衝動,一切聽我的安排就好。」

方新星看著宮平,目光複雜。

這次解除租賃協議,讓方泉狠狠地賺了體育館一大筆,簽定解除協議合同的當天,不論是肖主任臉上,還是方泉臉上,都掛著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前者是因為損了體育館之公從而肥了自己之私,後者則是因為知道這只是戰略性的撤退。

這邊還沒有結束,宮平就接到了徐子風的電話:「宮平,你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和方泉告別後,宮平來到體育館外,沒過多久,徐子風那輛灰色的別克車就風馳電掣而來,打開車門,徐子風一臉嚴肅地說:「宮平,我再說一遍,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只要你不要對我表現出過分的友好就成。」宮平反過來叮囑徐子風,徐子風點了點頭:「你只是一個按摩師而已。」

徐子風皺著眉開動了車子,宮平側頭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不用這麼緊張吧?」徐子風搖了搖頭:「你沒見過我們老大董紹,不明白的。」

宮平笑了笑,沒將徐子風的緊張當成了一回事,但運卻有些緊張地碰了碰宮平:「我建議你還是仔細看看徐子風的好。」

聽到運的提醒,宮平多少有些驚訝地凝目細看,這一看,立刻將他嚇了一大跳,他見到在徐子風背後浮動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那怪物之大,竟然將整個車子都包裹了起來,宮平看到車窗外它那碩大的、只有一隻眼的巨大頭顱,忍不住流了一身冷汗。

「這難道是他們老大的恨意嗎?」宮平在心中驚呼著,到目前為止,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可怕而巨大的厄運!

到了目的地,兩人下了車,這時宮平忍不住又細看了看徐子風的厄運。那厄運在他背後挺立著,其高度竟然達到五米,那粗壯的身子似乎蘊含了巨大的力量,隨時可以將徐子風的運撕個粉碎。

「那個董老大,會是怎樣可怕的一個人呢?」宮平在心中暗自嘀咕著。,很快,他就明白了。

在本市最大最豪華的酒店裡,宮平見到了這位令徐子風緊張不已的黑道老大董紹。

董紹年近六十,穿著一身很隨意的寬鬆衣服,頭髮短到可以看清頭皮的地步。他的體格極為健壯,宮平第一眼見到他,就有一種感覺--立在自己眼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嗜人血的熊,正舔著利爪,磨著尖牙,在等它要擊殺的獵物自己走到它面前,被它一爪打死。

在董紹身後,是一個和他一樣強壯的運,宮平凝目細看了一下,立刻在董紹運的旁邊,發現了一個四米多高的厄運,那厄運怪物奇怪地長著兩個頭,兩個頭互助對視著,彼此面目猙獰,它長了四條手臂,仔細一看,彷彿是兩個怪物糾纏在一起才形成這副模樣,那詭異的樣子,令見過徐子風巨厄運的宮平,仍是嚇了一跳。

董紹只有一隻右眼,左眼處是一道深色的疤痕,這倒與徐子風身上那巨大厄運的特徵十分吻合。宮平在心中暗吃了一驚,同時開始為徐子風擔心起來。

「叫董老大。」徐子風冷冷地對宮平說。

「董……董老大好。」宮平裝出驚恐的樣子,手足無措地向著董紹行了個禮。

董紹的目光在宮平身上掃了一遍,宮平與他眼神交匯時,心中忍不住一凜,急忙假裝害怕地低下頭去,身子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董紹就這麼看著宮平,好半天也沒有說話,他越不說話,這氣氛就越顯得恐怖,連站在他身後的四個保鏢,也開始變得不自在起來,被他盯著的宮平和徐子風,就更是難耐了。好在這時董紹緩緩張開了口:「你叫什麼?」

「宮平。」宮平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也跟著顫抖。

「是幹什麼的?」董紹冷冷地接著問。

「在化妝品公司上班。」宮平回答得極是老實。「業餘時間,學了點按摩技術,有時在師父的按摩房當按摩師。」

「哦?」董紹眼皮挑了挑,「是為了多賺錢,還是因為喜歡這個?」

「幹這個賺不了什麼錢的。」宮平咧嘴笑著回答:「我本來是想學會了,到時可以伺候伺候我爸媽,後來和師父有了感情,學會後,有空就幫他忙一忙,倒不是為了賺錢。」

「哦?」董紹的眼睛睜得大了些,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抹笑容:「很孝順的孩子啊。」

他這笑容,卻讓徐子風的身子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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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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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6 22:41:45 |只看該作者

其041:談話

「談不上孝順。」宮平急忙低下頭去,「大學畢業之後,我就一直在外面拚命賺錢,三年多的時間,也只回家過兩次,實在是……所以我才想學點按摩手藝,這樣下次回家時,能多盡點孝。唉,您老這樣的大人物,是不會知道我們這些小人物掙扎生存有多辛苦的……」

「誰說不懂?」董紹微笑著,「少年人,我也是從窮小子,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的,中間血雨腥風,數不勝數,才換來了現在的成功。少年人,你只要有膽色,敢作敢為,這世界早晚是你手上的玩物。」

「這個……」宮平隱約感覺董紹話裡有話,似乎是在試探他,於是假裝不懂地笑了笑:「別說能像您這樣,就是……就是能像徐先生這樣,我也知足了。」

「我兒子死時,你在場?」董紹突然話風一轉,表情也變得冰冷嚴肅。

「是、是的。」宮平立刻裝出極為害怕的樣子,頭低了下去。

「當時什麼情況?你還記得嗎?」董紹的獨眼緊盯著宮平。

「我……」宮平顫抖著,裝出努力回憶的樣子,緩緩說道:「我當時嚇壞了……我記得,董少爺喝酒嗆到,然後他的兩個人給他捶背,接著不知怎麼回事,董少爺就倒在桌子上,流了好多血。我當時嚇壞了,只怕惹上麻煩,就……就一個人先溜了。」

「就這樣?」董紹的獨眼閃著寒光。「兩個保鏢說,你之前曾對我兒子不敬?」

「這,我當時就是一時氣話。」宮平尷尬地說,「我以為董少爺就是一般的有錢人,所以他罵了我一句後,我就……董先生,我是一時糊塗,真的,是一時逞強……」他一邊說,一邊手足無措地亂揮著,眼睛裡也閃出了點淚光來。

徐子風在旁看著,忍不住想起那天宮平那冷靜得有些駭人的目光,和董少爺死時,他那副冰冷的神情。如今的宮平,和那日判若兩人,連徐子風這個當事人,都開始相信這一切都與宮平無關。

他不由暗嘆一聲:「這麼好的演技……宮平,你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你認識子風?」董紹指了指徐子風,宮平一怔,看了徐子風一眼,「您是說徐先生?我們是在東祥和街那邊認識的。」宮平緊張地回答:「當時我在幫師父發小廣告,正好見徐先生坐在車裡揉脖子,我就壯著膽子毛遂自薦,給他做了個按摩。後來,徐先生就和我閑聊了幾句,我趁熱打鐵,想拉下他這個有錢的客戶,然後徐先生讓我去給他朋友做做按摩,我就跟著去了,結果後來……早知道,我不拉這客多好,惹了這麼多麻煩……」

之前徐子風就是這樣對董紹說的,兩人來時就已經在車上對好了口風,自然滴水不漏。

「你的按摩技術怎麼樣?」董紹看著宮平,這令宮平心中一動,立刻說:「要不……您試試?」

「好啊。」董紹沉著臉,點了點頭。宮平慢慢走了過去,來到董紹背後。那四個保鏢虎視眈眈看著宮平,宮平畏縮著向他們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微微有些顫抖地給董紹的肩頸部進行了一些放鬆性的按摩。董紹閉著眼,慢慢地感覺著,半晌後點了點頭:「好了,你的手法真的不錯。」

「謝謝董先生誇獎。」宮平急忙收了手,回到了董紹對面侷促不安地站好。

「你在哪家公司上班?」董紹輕輕活動了一下脖子,閉著眼問。

「天華化妝品公司。」宮平老實地回答,「在銷售部,管……管用戶意見調查什麼的。」

董紹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地揮了揮手,徐子風立刻拉了宮平一把,說:「好了,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謝謝啊。」宮平急忙沖董紹鞠了個躬,沒人注意到,當他的腰彎到最低時,臉上那得意中帶著一絲冰冷殺意的笑容。

「你可真有一套。」回到車上,徐子風忍不住搖頭感嘆。「真沒想到,你的演技這樣好。知道麼,剛才老大笑時嚇了我一跳,他這人嚴肅慣了,只有在動殺心時才會笑。好在後來他又恢復了正常。」

「沒什麼。」宮平淡淡一笑,「老實說,我第一次見到董紹這麼凌厲的傢伙,多少真的有些害怕。我想,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吧?董少爺確實死於意外,這點恐怕警察的驗屍官就可以成為我們的證人吧。」

「沒錯。」徐子風點了點頭,「警察確認是意外,然後老大找自己人把屍體又檢查了一遍。但他這人就是如此,就算是別人都認定的事,只要他心中還有疑惑,就仍要按他自己想的辦。從那些陪酒的小姐、我、保鏢,再到你,他全都仔細地問了一遍。你是最後一個。我想,這件事應該結束了。」

「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宮平凝目看了看自己,發現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殺意攀上來成為自己的厄運,多少鬆了口氣。「你們老大真像他說的那樣,是一路拚殺得到現在的一切嗎?」

「沒錯。」徐子風點了點頭,「他們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這麼穩定,社會上亂得很,所以造就了一大批這樣的黑道人物,他們心狠手辣,行事果斷,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警察和同道,一言不合,就可以發動上百人械鬥。現在,錢才是一切的一切,所以這些人都轉而做起了生意,只是推動他們事業發展的動力之中,仍有武力這一項而已。」

「也就是黑社會嘍。」宮平笑了笑。

「沒錯,黑社會。」徐子風緩慢地點頭。

「那你可要小心。」宮平慢慢收起了笑容,「我可不想善子姐過朝不保昔的生活。」

「這點你放心。」徐子風說,「黑社會不像你們普通人想像中那麼可怕,我們不是地痞流氓,我們的目的是大把的鈔票,是金錢和地位,而不是膚淺地在街面上稱王稱霸。我們不會和普通人有什麼衝突,我們的敵人是警察和同道,如此而已。」

「那才危險。」宮平說。

「下面的人會有危險。」徐子風笑了笑,「越是上層越安全。我們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在我們總部所在的遼江市,我可是高官們府上的常客。」

「看不出,我竟然認識了這麼一個大人物。」宮平笑了笑。

「大人物談不上,但不會有什麼危險就是了。」徐子風說,「在監獄裡,我學會了不少東西,所以這些年雖然幹了不少違法的事,但真要追究起來,誰也無法追究到我頭上來。」

「你還是小心些為妙。」

「謝謝提醒。你去哪兒?」徐子風問。「除了善子那裡,我都送你。」

「我明白。」宮平說,「你們老大走之前,你是不能和善子姐聯繫的,那樣只會給善子姐帶來危險。」

「聰明人。」徐子風贊嘆一聲,「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可以少費不少口舌。善子那邊你幫我說一聲,別讓她誤會我。」

「聰明談不上,只不過不太糊塗就是了。」宮平笑了笑。「善子姐的事你放心。送我去中心醫院附近吧,隨便哪一條路,我去看個朋友。」

「好。」

車子飛馳間,很快到了中心醫院附近,停穩後,宮平並沒有下車,而是命令徐子風:「轉過去。」

「什麼?」徐子風一怔。

「轉過去,後背對著我。」宮平說,「你的身體有些問題,我得給你做些按摩。」

「不用了……」

「不行。」宮平搖了搖頭,表情極為嚴肅,「你要是還想和善子姐共度今生,你就給我老實聽話。」

徐子風看著宮平,宮平的眼神嚴肅真誠,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徐子風半信半疑地轉過身背對著他:「我不會像董楓寧一樣,被你按摩過就死於意外吧?」

「當然不會。」宮平一邊說,一邊開始動手分解徐子風的厄運。這是一個不大輕鬆的過程,宮平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然後小心地剝離了那個殺意,右手揮打間,將其消滅乾淨。

「好了。」宮平長出了一口氣。這樣雖然不能徹底消除董紹對徐子風的殺意,但至少厄運不會影響徐子風的健康,而且這樣做也確實能讓董紹短期內對徐子風的殺意減淡--這是之前在與運交流時,他們雙方一起得出的結論。

「你連碰都沒碰我一下,就算按摩了?」徐子風滿心疑惑地問。

「當然。」宮平一笑。「另外,你要小心你們老大,他恨你入骨,有殺你的心思。」

「你看得出?」徐子風疑惑地問。

「看得出。」宮平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這東西和別人的不一樣,我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並且利用那東西。你信不信?」

「嶗山道士?」徐子風笑了,「我可不相信那些東西。」

「不信最好。」宮平也笑了,「不過一定要相信我的提醒。我總不會害你吧?」

「沒錯。」徐子風點了點頭,「你是上天派來幫我的,我真的這麼認為。宮平,你能不能告訴我,董楓寧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確信他死於一場離奇到不能再離奇的意外,可你當時的話卻又讓我不得不認為,他死於你之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因遇上了給他帶來厄運的我而死於意外。」宮平打開車門下了車,沖徐子風一笑:「這答案如何?我是煞星,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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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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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6 22:42:54 |只看該作者

其042:沒被察覺的進化

穿過小廣場,宮平慢慢地向著中心醫院的方向走著,忍不住思考起徐子風的事來。董楓寧死於意外不假,但董紹最疼愛的兒子就這麼死了,他怎麼也不可能平靜,而徐子風是他派來輔助董楓寧的人,怎麼說,徐子風也是監護不力,董紹的恨自然會轉嫁到徐子風身上。雖然宮平消滅了徐子風的厄運,但如果董紹繼續這樣恨著徐子風,徐子風的厄運早晚還會壯大。

宮平又忍不住推測起那兩個保鏢的境遇來,作為直接導致意外發生的「元兇」,董紹又會怎樣處理這兩個保鏢呢?宮平覺得這兩個傢伙的命一定難保。

「那個董紹是個可怕的傢伙。」運在旁說,「不過我覺得你是比他更可怕的傢伙。」

「鬼扯。」宮平笑罵了一句,「我可比不了這些刀頭舔過血的人物。」

隨後,他多少有些遺憾地說:「運,我們的力量太弱了。」

「為什麼這樣說?」運問。

「你看,我們必須在別人眼皮底下去分解厄運,要通過繁雜的操作才能完成,而得到了對方的厄運也沒用,還必須知道厄運的製造者。」宮平嘆了口氣,「一碰到今天這種情況中,我們的能力就全無用武之地了--我們根本沒辦法知道董紹厄運的製造者是誰,如果我們想殺他,完全辦不到。」

「你竟然想殺董紹?」運驚呼一聲。

「他想殺徐大哥。」宮平的目光在瞬間變得冰冷,「喪子之痛不會輕易消失,現在他沒有借口,而且可能有許多事還要依靠徐大哥,可如果將來,徐大哥不小心犯了什麼錯時,他一定不會寬容。他不死,徐大哥就很危險,而他有危險,善子姐就無法幸福。」

這些天以來,宮平每天的行程就是公司、髮廊、醫院,偶爾去按摩房看看陳大沖。他每天去髮廊時,都能發現金善子比從前更加憔悴,這讓他心疼,只盼著事情能早些結束,徐子風和金善子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他不想兩人再因為其它的事而痛苦了。

「如果能直接知道厄運的製造者是誰就好了。」宮平一邊走一邊感嘆著,運也因為這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它陷入沉思不久,它的那對眼瞳開始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它自己不知道,宮平當然更無法注意到。它的「眼瞳」,原本是兩個空洞,而現在,卻隱隱地開始閃動晶瑩的光,一層如同眼角膜般的東西,慢慢地覆蓋了空洞。

驀然間,低頭沉思的宮平感覺前方暗影襲來,惡風不善,黑壓壓一個什麼東西迎面對著自己就撞了過來,他剛來得及抬起頭向前看,一個柔軟的身體就呯地一聲撞進了他的懷裡,把他撞了個四腳朝天背臀朝地,那個慌裡慌張亂跑的人直接壓在他的身上,壓得他一時間連氣都喘不上來。

雖然他沒能看清撞人者是個什麼鳥,不過從那一聲清脆悅耳的驚叫來看,這準是一個年輕姑娘沒錯。

那姑娘哼哼嘰嘰地爬了起來,嘴牙咧嘴地叫著疼,宮平好不容易喘上了氣,幾忙大吸幾口,一挺腰坐了起來,再慢慢站起。

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穿著粉紅色的小背心,小肚臍在外面露著,下身是一條暗藍色的短牛仔,褲腿一條到膝頭,一條幾乎要到大腿根部,露出雪白光滑的一條腿。她腰間亂七八糟地掛了一堆零碎,宮平粗略地看了一眼,沒認出那都是什麼東西,反正是裝飾品。

這女孩長著張小圓臉,大眼睛小鼻子,頭髮挺長,一左一右紮了兩個馬尾,看上去俏皮可愛。

沒等宮平說什麼,這女孩先瞪大了圓眼,一臉不爽地數落起宮平:「你這人,走路怎麼不看人?低頭準備撿錢嗎?你以為這大街上有那麼多的錢好撿?能靠這個發家致富娶老婆啊?」

這一連氣的質問把宮平弄愣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尷尬地笑著:「對不起……」

「對不起就成了嗎?」女孩的眼睛還是瞪得那麼大,用手指著自己的胳膊:「喏,你看、你看、你看,這裡、這裡、這裡。」

「怎麼了?」宮平抻過頭去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麼東西來,女孩跳著腳喊:「你這是什麼眼神?老花眼還是近視眼,這麼明顯的瘀青人都看不出來嗎?難道要我皮破血流骨折了你才能看得到?」

「對不起……」宮平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於是「真誠」地又道了個歉。

「對不起就成了嗎?」女孩又重複了一句,宮平哭笑不得地問:「那你想要怎麼樣?」

「喏!」女孩想了一會兒,四處張望了一圈,最後用手一指遠處的一家冷飲店:「這麼熱的天,請我喝杯冰檸檬,隨便吃一點聖代啊、菠蘿冰啊什麼的,我就原諒你。不然我就喊警察,告你非禮!」

「我……」運在旁邊被氣得連話都不會說了,手指著這女孩,問宮平:「這你還能忍?換我一個大耳光就抽過去了……」

它這話還沒說完,就見宮平尷尬地笑著,沖女孩點了點頭:「不要激動,我請、我請。」

「這還差不多。」女孩得意地一笑,大方地拉住宮平的手,直奔冷飲點跑去:「快啦快啦,都要熱死了。」

「我說……」運在後面怔怔地看著,好半天後才嘆了口氣:「宮平,你的確是婦女之友!」

進了冷飲店,女孩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喊過服務員後,拿著菜單左指右點,要的全是昂貴的東西,宮平苦著一張臉說:「小姐,拜託你手下留情,我可不是有錢人。你這是要我破產啊。」

「哼,沒錢還敢請女孩子吃東西?」女孩白了他一眼。

「小姐,這並非我自願吧?」宮平苦笑著。

「好吧。」女孩點了點頭,「看在你這麼誠懇和老實的份上,我就饒了你這一次吧。喏,一份草莓聖代,一杯冰檸檬,一份薯條。你要什麼?」

宮平一咧嘴:「我什麼也不要。」然後轉頭問服務員:「請問一共多少錢?」

「四十五元。」服務員甜甜地笑著,然後多了一句嘴:「先生您的女朋友真漂亮。」

「謝謝誇獎。」女孩立刻瞇著眼給了服務員一個笑臉,然後又突然繃起臉:「不過哪個是他女朋友?」

「對不起……」服務員急忙道歉退下,沒過多久,就把幾樣東西和找給宮平的五十五元錢拿了過來,宮平剛要接那錢,女孩已伸手先奪了過來,然後又塞進服務員口袋裡,瞇著眼一笑:「謝謝你的誇獎,這是小費。」

服務員立刻露出一張真誠的笑臉,道聲感謝後歡天喜地地去了。

「那是我的錢吧?」宮平無奈地嘆著氣,問女孩。女孩一瞪眼:「我才吃了你這麼點東西,怎麼夠你向我賠罪的?那錢也算是你的賠償了。你什麼也不吃嘛?就這麼看著我吃?」

「我沒這個打算。」宮平搖了搖頭,「好了,小姐,你要的賠償也到手了,我可以走了吧?」

「不成!」女孩揚起臉,「你這麼走別人怎麼看我?他們可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呢。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周圍的人肯定會想--這女孩也太沒魅力、太好哄了,男朋友隨便給她弄點吃的東西,就把她丟在這裡,沒準是找別的女孩瘋去了呢。那我豈不是太丟臉了?」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這裡陪你吃完?」宮平瞪起了眼,但很快發現女孩的眼睛瞪得比他大多了。

「怎麼,多少人跪乞求上帝保佑能和我一起吃頓飯都求不到,我這白送你一頓,你還不高興了?」女孩的眼睛瞪得確實比宮平要大得多,因為人家的眼睛本來就不小,宮平生怕她再瞪把眼珠子給掉出來,於是只好妥協。

「這算是什麼運氣?」宮平在心裡苦笑著,「怎麼這麼倒霉地碰上了這麼個主兒?這不是偶像劇裡用爛的情節麼?我可沒興趣當偶像劇的傻蛋男主角,可這小姐也太難應付了。」

「你啊,就是一個婦女之友,什麼也別說了。」運在旁邊沒好氣地說,「一見到女人你就沒轍,拚命作死的心都有。宮平啊宮平,你是我天生注定的桃花命啊。」它一邊說,一邊哈哈笑著氣宮平,宮平卻一句也回不了嘴,這令宮平極為不爽,眼珠一轉,心想:「好,你說我婦女之友,我就之友給你看看,你嫌煩別怪我。」

想到這裡,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這把女孩嚇了一跳:「喂,突然間色瞇瞇地看著我幹什麼?別打壞主意啊,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小姐,你這張嘴還真是刁蠻。」宮平搖頭一嘆,「就算我想對你打什麼壞主意,也是你自己自找的。我好好走在路上,你沒頭沒腦地撞過來,又自己拉我到這裡,我忍不住懷疑是你花癡轉世,結婚狂靈魂附體了。」

「喂,看不出你這傢伙嘴還挺厲害的嘛。」女孩喝了一口冰檸檬汁,伸手指著宮平:「我長這麼大,還沒人鬥嘴能鬥得贏我,你最好不要嘗試,不然吐血三升而死我可不管賠。」

「閑來無事,拿你消磨時間也好。」宮平在心中暗想,同時挑釁地看了運一眼。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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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9 10:35:5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4-2-9 10:37 編輯

其043:奇怪的女孩

「吐血三升倒也沒什麼。」宮平微笑著說,模仿著古裝劇裡文人公子的口氣說:「怕就怕一不小心噴在小姐腿上,到時小姐行走於大街小巷只怕不那麼好看,難免有好事之徒臆想小姐腿上血跡之出處,只怕要讓小姐一時難堪,百口莫辯。」

「你……」女孩顯然沒料到宮平這個看似老實可欺的傢伙,開口竟能說出這麼令人難堪而又含意隱晦犀利的話來,一時間瞪圓了眼,卻不知說什麼好。

宮平一笑:「小姐還是快吃東西吧,冰激凌這種東西,這個時候好看又好吃,過了一會兒被氣溫所化,不免又黏又稠,吃起來只怕在口感上來說有些像鼻涕,無法下嚥了。」

「你!」女孩的鼻子都要被氣歪了,飄在空中的運早忍不住笑聲,抱著牆狂笑起來,自打有意識至今,它還從沒見宮平以這種態度說出過這種話。

翻了翻眼睛,女孩瞪著宮平,突然笑了起來:「真看不出啊,明明像個老實的傻子,沒想到牙尖嘴利的。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怎麼,在一個女孩子面前佔了點口舌上的便宜,就這麼讓你開心?」

「佔了你口舌的便宜?」宮平假裝驚訝,「不得了不得了,剛才咱們兩個抱在一起時,我不小心……不小心佔了這種便宜嗎?服務員!」

「來了!」剛才那位聞聲而至,宮平急忙說:「快給我拿杯水,裡面少加一點鹽。」

「鹽?」服務員愣住了。

「消毒用,快。」宮平捂著嘴,連連揮手。

「你!」女孩被氣得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瞪了好半天眼後,又坐了下來,衝著服務員氣呼呼地說:「一杯水,半杯鹽!鹹死這貨!」

「哦。」服務員這才看出是「小兩口」在打架,立刻退了下去。

「算了。」宮平搖頭嘆氣,「反正這裡離醫院挺近的,一會兒我去找醫生開瓶漱口水就好。」

「哼哼!」女孩使勁盯著他,也只有氣得哼哼的份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紳士風度?你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女孩翻著白眼質問,宮平撓了撓頭:「這我當然知道,不過紳士風度是展現給淑女看的,憐香惜玉嘛……我怎麼沒聞到香氣見到美玉呢?」

「你!」女孩伸出手指指著宮平,一字一頓地說:「真不是個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怎麼知道?」宮平笑著問,「莫非你曾與我同居一室坦誠相對過?」

女孩狠狠地瞪著宮平,再不說話,她現在知道不論自己說什麼,都將成為宮平打擊她的話柄,她發現面前這個人根本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小姐,這件事給你一個教訓。」宮平慢慢站起身,「今後千萬不要在大街上胡亂拽個男人,就要對方請你吃這喝那的,碰上我這樣的君子,不過就是佔你一點口舌上的便宜而已,要是碰上了七彩的狼,恐怕到時你連自己幾時失的身都不知道。」

「你!」女孩氣得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可眼睛不經意地在宮平身後的窗上一掃,又立刻坐了下去,同時一把拉住宮平,宮平好奇地回頭看了看,只見窗外有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正一邊行走,一邊左顧右盼地尋找著什麼,宮平看看女孩,只見她臉上掛著假笑,衝自己直咧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係。他邪笑兩聲:「怎麼,那些人是在找你?」

「誰說的?」女孩脖子一挺,「我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哦,那我問問他們在找什麼人。」說著,宮平向窗口走去,嚇得女孩連叫帶喊地衝過來,一把拉住他。

「看來你沒少幹壞事啊。」宮平看著女孩,一臉的壞笑。

「誰說我幹壞事了?」女孩梗著脖子說,「我是未成年的美麗少女,被土匪惡霸追得滿世界跑,我多可憐啊我,你忍心出賣我嗎?」

她一邊說,一邊張望著窗外,直到那幾個人都走遠,才鬆了一口氣,鬆開宮平,快步向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回頭沖宮平做了個鬼臉:「你這個沒風度的傢伙,一輩子也沒女人緣,討不到老婆憋到死!」

宮平搖頭一笑:「我要是討不到老婆,就抓你陪我。」女孩一吐舌頭,衝出門跑了。

「婦女之友的舌頭這麼毒,我第一次領教,厲害!」運在旁邊眉飛色舞,宮平氣得瞪了它一眼。

出了冷飲店,宮平四下裡望了望,早沒了那女孩的蹤影,運在旁邊說:「怎麼,還戀戀不捨啊?我說你是婦女之友吧,你還別不高興,你就是天生注定的桃花命。」

宮平沒理它,逕自向醫院走去。

方新星今天的精神狀態很好,正在和方泉談笑著,見宮平進來,她立刻跳下床來到宮平面前,非常誠懇地說:「宮平,謝謝你。」

「謝什麼。」宮平知道她說的是關於退租的事,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在他看來,這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友好表示,但在方新星看來卻頗有曖昧的親暱味道,小臉忍不住紅了。

宮平隨意一看,發現方新星的床已經收拾乾淨,衣服、餐具、沒吃完的水果、罐頭等等東西,都已經打包在床上放好,不由驚訝地問:「怎麼,這就要出院了?」

「是啊。」方泉點了點頭,「我們正在等院方結算,要不早就走了。」

「你的手沒事了?」宮平關切地問。方新星點了點頭:「醫生說回家靜養就好了,到時過來拆石膏,做檢查,然後接著靜養。沒必要再在醫院呆著了,每天都要花好多錢。」

「這孩子就怕花錢。」方泉笑了笑,「其實我們並不缺錢,這些年教拳擊賺了不少,這次更是多虧你,又讓我狠賺了一笑。」

「可我知道,你寧願不賺這錢。」宮平輕嘆了一聲,隨即眉毛一豎:「方叔,你放心,拳館和新星的仇,我早晚給你報回來。」

「你自己小心才對。」方新星不無擔心地囑咐著。

這時病房內的嗽響了起來,催促302的病人去結帳,方泉急忙一路小跑而去,十來分鐘後回來,對兩人說:「走吧,我們回家。」

出了醫院,宮平叫了輛出租車,在方泉指引下,一路來到方泉的家裡。方泉家位於一個很整潔的小區內,樓層不高,坐電梯一會兒就到了。進了方泉家,宮平放眼打量了一番,發現家裡的東西雖然多少有些蒙塵,但擺放整齊,一應物品井井有條。

方新星臉色一紅,搶著先進去,給宮平找了一雙拖鞋,不好意思地說:「我住院這幾天,我們兩個都沒在家,家裡也沒收拾,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宮平笑了笑,「即使是這麼多年沒有打掃的屋子,也比我那狗窩強上一百倍呢。」

「我這就擦。」方泉急忙衝進了衛生間,端著一大盆水,拎著抹布走了出來,宮平立刻上前搶過一塊抹布,跟著忙了起來,方新星小臉微紅地說:「這怎麼行?還是我來吧。」

「你的手不方便,還是坐下指導我們兩個男人吧。」宮平將她拉到沙發旁邊,將皮沙發上的灰擦乾淨後,把她按坐在沙發上,然後和方泉兩個人忙了起來,不一會兒,屋內的浮灰便全被消滅,方泉從冰箱裡找出飲料,三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

「這麼大的屋子,應該買個吸塵器。」宮平一時間不知說什麼,便沒話找話。

「我早說應該買,可她不讓。」方泉指著方新星,「她說有得是閑暇,買那種費電的東西幹什麼。」

宮平一笑,打量了一番後說:「這套房子有一百多平吧?」

「一百二十平方米。」方新星說,「是我爸半輩子教拳賺來的。」臉上的自豪溢於言表。

「當個業餘的練習場都夠了。」宮平說。方新星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拉著宮平來到西邊的一間大屋,指著屋子說:「這間屋子有四十多平方米,當初買時,就是要給我當練習場的,但房子還沒裝修完,爸爸就租下了體育館的拳擊場地,所以後來就把這裡當成書房了。其實我和爸爸平時都不怎麼看書,這間屋子就一直閑置著。宮平,你說咱們把這裡改造成小拳館怎麼樣?」

「好啊。」宮平打量著寬敞而空曠的房間,緩緩點了點頭,「牆邊可以掛沙袋和速度球,中間可以當成練習格鬥時的場地,很不錯呢。這樣一來,這段時間你就還可以繼續練拳了。」

方泉也點了點頭:「不過在那之前,星星,你還是先把功課撿起來吧。你今年高三了,再過一學期,就要迎接高考,我可不希望你名落孫山。」

「你還是高中生?」宮平驚訝地叫了一聲,方泉笑了:「十九歲的孩子,不是高中生是什麼。」宮平也不由跟著笑了起來:「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的教練,我早把你當成成年人了……」

「我當然是成年人啊!」方新星急了,「年滿十八歲就算成年,我都十九了,再有一年我就是二十歲的人了,怎麼不成年了?爸,都怪你,沒事提學習什麼的幹什麼啊,最討厭了!」

方泉笑了,宮平也跟著笑了起來,這種小小的溫馨場面,讓他的心變得溫暖。

他留戀這種溫暖,只希望這種溫暖能直到永遠。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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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9 10:40:53 |只看該作者

其044:變故

忙了將近一個下午,宮平才幫方新星將這間書房改成了練習場,兩人在中央試了一下,四十多平方米的屋子,足夠進行一切拳擊訓練,而且因為之前就打算將這屋子當成練習場,所以地面鋪的是一層厚厚的專用墊,不用擔心跳躍時會影響到樓下,實在是非常方便。

方新星的右手不能動,便開始練習左拳,宮平為她拿著手靶,在移動中由她擊打,方新星不由變得興奮起來,卻令宮平累得不輕。

在方家吃過晚飯後,宮平又與父女二人聊了一會兒,方泉指導著他練了一會兒拳後,這才離開。

到金善子那裡報了到,讓金善子指導著練了一會美發技術後,他一路跑步向家而去。

轉過一個街角,他驀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一左一右兩條馬尾,短短的背心,褲腿一長一短的暗藍色牛仔褲,真是熟到不能再熟。宮平不由好奇地看著那身影,只見她正躲在一塊招牌後面,鬼頭鬼腦地向前方張望。

「又見面了,真巧。」一種惡作劇心理作用下,宮平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背,女孩嚇得驚叫一聲跳了起來,反而把宮平給嚇了一跳。

「是你?」看著宮平,女孩驚訝地喊著。就在這時,街那邊的一個裝黑西裝的男人立刻大叫起來:「在這邊,在這邊啊!」隨著他的叫聲,五六個同樣穿黑西裝的男人,一起朝這邊看了過來,發現那女孩後,立刻向這邊衝了過來。

「你真是我的剋星!」女孩氣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不想跑得急了,左腳絆右腳,竟然把自己給絆倒在地,疼得眼淚直流。

眼看著那群人橫眉立目地衝了過來,宮平多少有些歉疚,他也沒時間問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先拉起了女孩,拽著她向旁邊的小巷跑去。這一帶的地形早被他摸透,這條小巷有十多條分支,他非常清楚各條通向何處,只要進了那裡,這些黑衣人就別想摸著他的影。

兩人在小巷中左穿右插地跑了半天,終於將身後的追兵全部甩掉,這時,女孩也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拼盡最後的力氣甩開了宮平的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氣後才說:「不行了,跑不動了,我……我的肺都要炸了。」

「幹壞事也得有幹壞事的本錢啊。」宮平嘆了口氣,微笑著蹲了下來,「小姐,沒有好體力,就別招惹不好惹的人。那些人是幹什麼的?你幹了什麼壞事,讓他們這麼玩兒命地追你?」

「你才淨幹壞事呢!」女孩半天後才喘勻了氣,哼了一聲後,撅著嘴說:「那群傢伙是標準的壞蛋,比你還壞十倍,我要是被他們捉住,這輩子就完了!」

宮平一怔,女孩的口氣和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看著她那焦急中帶著委屈的眼神,宮平皺眉問:「難道你是做那一行的?」

「哪一行?」女孩眨巴著眼睛,顯然沒聽懂宮平的意思,而這種話,宮平又不好意思直說,於是問:「我的意思是……是他們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嗎?」

「是啊!」一提這個,女孩立刻激動了起來,「所以我絕不能被他們捉住。要是被他們捉回去,要挨一頓好打還是其次,要我去陪我根本不認識、不喜歡的傢伙,這才是最可怕的,我可不要我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那你應該去報警。」宮平從她的話中,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有電話嗎?沒有的話,我幫你打。」

「不行!」女孩嚇得花容失色,「報警?那不是自投羅網?」

這話聽得宮平一愣:「怎麼,警察也和他們是一夥的?」

「那當然啦。」女孩嘆了口氣,「要是報了警,我就慘透了。」

「開玩笑吧?」宮平這次徹底糊塗了,「警察和搞色情業的人勾結在一起?我頭一次聽說這種事。」

女孩愣了一下,突然點起了頭:「沒錯,就是這樣啊。也不是全都和他們一夥,反正警察裡有他們的人,要是報了警,吃苦頭的一定是我,到時候說不定他們要殺人滅口呢!」

「太誇張了吧。」宮平嘆了口氣,「小姐,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是在順嘴胡說?」

「沒錯,她完全就是在胡說,你難道看不出來?」運在旁邊嘆著氣,但宮平顯然沒注意到它的話。

「我真的不騙你!」女孩急得直跺腳:「你幫幫忙吧,我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你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到你家去住一下?就一晚上。」

「什麼?」宮平嚇了一跳,「到我家住?那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的?」女孩說,「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是老實人,是可靠的人,總之,我現在身無分文,連晚飯都還沒吃,你就當當好人行行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權當你行善積陰德了成不成?」

宮平被她這一連串的馬屁搞得頭都大了兩圈,一時間愛心爆棚善意滿盈,竟然神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吧,只限一晚……」

「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女孩歡呼一聲,一下抱住了宮平,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音:「我好像聽到她的聲音了,就在這附近吧?」嚇得她急忙住口,示意宮平帶她快走。

又繞了一會兒後,兩人已經出了小巷,來到街上,女孩也不問宮平,就伸手攔下一輛車,推著宮平進了車裡。司機回頭問:「兩們去哪兒?」女孩定定地看著宮平:「問你呢。」

宮平苦笑一聲,只好報出了地址。不一會兒,車子開到宮平家樓下,司機回頭說:「多謝惠顧,二十元整。」女孩又定定地看著宮平:「跟你說呢。」

「我上輩子欠你的是不是?」宮平長嘆一聲。女孩一臉無辜:「我早說了,我身無分文啊。」

宮平嘟囔著交了車錢,帶著女孩上了樓。一路上他極小心地聽著附近的動靜,生怕哪個認識他的鄰居突然出現,然後第二天他的「風流」事就在整幢樓裡傳開。

「這……這麼小的屋子啊?這叫人怎麼住啊?」一進屋,女孩就捂著臉大叫了起來,那誇張的表情盡顯絕望之心情。宮平氣得吼了起來:「要飯吃就別嫌餿!不想住就給我走人!」

「你吼什麼啊?」女孩的表情立刻變得楚楚可憐,一副受到暴力虐待的樣子,弄得宮平也跟她認真不起來,只好嘆了一口氣說:「你以為我是什麼成功人士啊?我就是一個小職員,住著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客廳、臥室、書房,全在一塊。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這裡有五十塊錢,你可以出去找個網吧泡一夜……」

沒等他說完,女孩已飛奔向冰箱,打開之後長嘆一聲:「蒼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姐在跟我生氣啊?好不容易找到個冰箱,裡面除了這麼一包方便麵,就只剩下幾捆爛菜,我的命好苦啊!」

「我要瘋了。」宮平手捂額頭,痛苦不已。

運早已笑翻在空中,它打著滾,大叫著:「宮平,你個婦女之友!我認識你這麼長的時間,從沒見過你這副熊樣啊!哈哈哈哈,女人就是你的剋星,而這個女人則是你剋星中的剋星!你個大豬頭!」

宮平任由運奚落自己,連瞪它的力氣也沒有了。他走過去,一下倒在沙發上,拽了條毯子蓋在身上,有氣無力地說:「愛吃不吃,不吃給我省下。廚房裡有熱水,碗在壁櫥裡,自己找,自己泡。」

「你這人真是無情。」女孩嘟囔著,拿著泡麵鉆進了那間小小的廚房,然後又立刻探出頭來問:「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宮平。」

「什麼?公平?」

「宮殿的宮,公平的平。明白了嗎?我要睡了。」

「可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女孩倚著廚房的小門,眼睛忽閃忽閃的。

「隨便你。」宮平翻了個身,「反正你明天就要走了。」

「給我聽說,本大小姐姓俞名千雨,俞不是干勾的於,也不是小魚的魚,是上面一個人……」

「煩死了。」宮平是真的累了,累得一點也沒有白天那樣與她鬥嘴的興趣了,他伏在沙發上,沒多久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你這是怎麼了?」這時,運才發覺出不對來,宮平現在的表現和白天的表現相差得實在是天上地下,白天時,他完全掌握了全局,把俞千雨這小丫頭玩弄於口舌之間,佔了大便宜,可今晚他卻與白天判若兩人,分析能力嚴重下降不說,連鬥嘴也鬥不過這小丫頭了,要知道,她今晚的牙之尖,嘴之利,可完全比不上白天的時候。

「宮平,命!」運緊張了起來,它拚命地搖晃著宮平的身體,但沒有實體的它,根本無法讓宮平感受到任何物理性的力量。

「這到底是怎麼了?」運怔怔地飄浮在空中,愣愣地看著宮平,它無法想像到宮平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更無法用自己的力量幫助他。

運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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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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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0 21:19:13 |只看該作者

其045:猜測

早上醒來,宮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抬頭一看表,離上班的時間竟然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他忍不住驚呼一聲,一下跳了起來。

電視機開著,屏幕上親切地播放著廣告,俞千雨這傢伙側臥在床上,睡姿多少有幾分迷人,然而宮平並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自己時間無多。於是他來不及吃東西,只匆匆洗了一把臉,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衝過去,照著俞千雨的屁股狠狠一掌。

沒醒,再打。啪啪兩下後,俞千雨終於捂著屁股坐了起來,瞪圓了眼大叫:「姓宮的,你想幹嘛?」

「對不起,不是干勾於的小姐,我要走了,請您立刻離開。」宮平焦急地說。

「我沒睡醒。」俞千雨打了個哈欠,又倒在了床上。「我昨晚一直看電視到深夜,現在我需要睡……」話還沒說完,這傢伙又沉沉睡去了。宮平長嘆一聲,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來不及,只好一咬牙,轉身衝出門,在外面將門鎖好後,飛奔向樓下。

「你真是的,怎麼沒有叫醒我呢?」他一邊跑,一邊埋怨著運。運表情木然,失魂落魄的一聲不吭,這把宮平嚇了一跳,急忙停了下來,關切地問:「運,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運有氣無力地說著,「昨天你睡著後不久,我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這是怎麼了?」宮平吃了一驚,運的變化預示著什麼?難道是運的力量衰弱了,還是自己的力量……宮平皺起了眉頭。然而現在不是思考這些事的時候,如果他還想把這個月的獎金拿到手,他就絕不能遲到。

飛奔而下,他疾衝向公共汽車站,揮舞著雙臂,在如潮的人流之中掙扎向前,終於殺出一條血路,最先一個衝上了剛駛進站的公共汽車,在裡面找到了站位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就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他在心底低聲念著,苦笑一聲。「我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剎那間,他的眼睛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堅定、更加充滿力量,他在心中暗想著:「我不要!上天選中了我,用它特殊的方式賜予了我力量,我就應善用這力量,讓自己成為了不起的人,成為不必在人流擁擠中掙扎的人!我有力量,也有智慧,還有朋友,我將用盡我的一切力量,讓我站在眾生之巔!」

「我……」運突然在他耳邊說,「我怎麼好像……好像突然間醒了?」

宮平抬頭看著運,這傢伙完全恢復活力,變得和從前一樣生龍活虎。

「難道是因為我?」宮平在心中暗想,「是因為我昨天太過疲勞,意志莫名其妙的消沉,所以影響了運嗎?」

一邊想著,他一邊仔細地打量運,終於發現了運眼瞳的那種變化,他驚訝地看著,卻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驚訝,只好指著自己的眼睛,向運示意,但運搞了半天也沒搞懂,弄得他只能輕嘆一聲。

到站後,宮平一邊向著公司方向疾奔,一邊低聲對運說:「找個鏡子,看看你的眼睛,這或許就是你突然變得無力的原因。」

「我的眼睛?」運十分不解。

宮平幾乎是踩著上班的時間打完了卡,長出了一口氣後,回到自己的座位。運飄到附近的鏡子前,仔細地看了看自己閃閃發亮、瞳孔化為晶狀體的眼睛後,嚇得驚呼一聲:「天啊,這……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長出和人類一樣的眼睛來了?」

宮平忙著弄了幾個電子錶後,就跑到了廁所裡,檢查一下發現四周無人時,才低聲對運說:「這會不會是你的力量有所進化的象徵?就像上次你突然出現瞳孔一樣。」

「也許吧。」運一邊照鏡子一邊說,「上次是我突發奇想給別人的運按摩,那麼這次又是什麼樣的力量呢?搞不懂。不過,也許這也是你昨晚精神力降低的原因吧?」

「我昨晚……精神力降低?」宮平吃了一驚,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運說,「你昨晚的狀態啊,簡直……對,就像是疲憊之極,連那相叫俞千雨的小丫頭也鬥不過,只知道倒下睡大覺。我想這或許是因為我的變化影響了你。不過奇怪啊,上次我的力量進化,你怎麼沒受影響呢?」

「也許,這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進化吧。」宮平略一思索後,低聲說。

「真正意義上的進化?」運驚訝地問。

「沒錯。」宮平點了點頭,「上次你雖然長出了瞳孔,但那並不是『質』的變化,簡單來說,在白紙上破開一個洞,那麼它還是白紙,只不過是一個有了洞,可以透過洞來看到紙外世界而已。而且你覺得給別的運按摩,算是什麼進化嗎?」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運低頭沉思著。

「這次就不同了。」宮平看著運的眼睛說,「你的瞳孔,或說你的眼睛起了『質』的變化,就好像在白紙的破洞上粘了一個放大鏡,此時的白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白紙,而有了其它的功能。」

「所以我們兩個才會同時產生負擔。」運一拍掌,「你的精神力降低,我也是如此。而當度過這一時期後,我們習慣了進化來的力量,就……」

「就恢復了正常。」宮平點頭說,隨後又陷入沉思:「不過,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呢?」

正在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有人走了進來,宮平急忙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然後回到了部裡。運浮在空中,不斷思考著自己能力進化的事,但這麼干想顯然無濟於事,它找別人的運試了試,但除了為其它運按摩之外,它也想不出還可以幹什麼。它滔滔不絕地和別人的運交談,別人的運仍如沉寂的幽靈一樣,一動不動,絲毫不理會它。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照例先到金善子的髮廊報到,練習美發技術,然後跑步去了方泉家裡,在方泉指導下練了一會拳擊,然後又陪著方新星紅了一會兒,出了一身在大汗,在他們家沖了涼之後,這才向回走。一路上仍不斷思索著能力到底是哪裡進化了的事,想破了頭也沒有什麼收穫。

「糟了!」驀然間,宮平想起了被自己鎖在家裡的俞千雨,不由猛地一拍額頭:「把個大活人鎖在家裡,卻忘了一個乾淨!」

「對啊!」運也一拍掌,「我也把這事忘了。你家冰箱裡空空如也,這小丫頭不會餓死了吧?」

宮平趕忙跑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麵包和香腸之類的東西,也不怕費錢,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家。

開門進屋,只見俞千雨正蜷縮在床上,電腦打開著,正放著偶像劇,聽見門響,看見宮平進屋,這傢伙立刻咧開嘴哭了起來:「你是垃圾透頂的死男人,我一定要告你非法拘禁、虐待婦女……」

宮平嚇得急忙將門關上,生怕被偶爾經過的鄰居聽到,再真的打電話報警。他走過去,看著俞千雨,微微一笑,把那一包吃的東西扔給了她。

「我早上叫你起你不起,非要賴在我的床上,怎麼樣,我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吧?」

看到吃的,俞千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一下坐起身,打開一個麵包狼吞虎嚥起來,一邊吃,一邊抽噎著嘟囔:「我從小長這麼大,從來沒挨過餓。你個死宮平,我早晚有一天把你關了黑屋子裡,餓死你為止!」

「我說你講點道理行不行?」宮平搖頭一笑,「我好歹也是收留了你一夜,都沒向你要過夜費,你睡我的、吃我的、喝我的,還不領情,竟然想要報復我,世上有沒有這種道理?」

俞千雨白了他一眼,又撕開一袋香腸,結果吃得急了,一下噎住,噎得她眼淚直流,一個勁兒沖宮平揮手,宮平笑著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她咕咚咚地喝了個乾淨,長出了一口氣,又瘋吃起來。

「看你這樣子,好像餓瘋了的母老虎一樣。」

「你才母老虎呢!俞千雨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在床上倒了一天,衣服因為都是緊身型,倒也沒什麼,可頭髮卻是蹭來蹭去弄得有些凌亂了,這亂髮配上這嗔怪的神情,倒是有點風情萬種的樣子。宮平微笑著,忍不住仔細看了她兩眼,可這仔細一看,卻嚇了宮平一跳。

只見俞千雨的身後,蹲著著一個一米多高的厄運,這傢伙頭頂圓滑閃亮,耳朵上方有一叢叢頭髮似的尖刺,肩膀上長著兩個像印章一樣的東西,背後一對四四方方的翅膀慢慢扇動著,樣子極是怪異。這傢伙蹲著就有一米多高,要是站了起來,怕要將近三米,著實是個巨大的厄運。

宮平一細看,運也跟著定睛看去,立刻發現了這個怪物。俞千雨的運站在怪物旁邊,一直側頭看著它,似乎是在防備它突然出手。

「這麼年輕的女孩,怎麼會……」宮平疑惑地抬起頭,看了看運。

驀然間,他呆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怔怔地看著運,一臉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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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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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發表於 2014-2-10 21:20:25 |只看該作者

其046:變化

運變了。

在不知不覺間,運變成了另一副模樣--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形象,微胖,禿頂,穿著一身西裝,看面相,令宮平覺得這人似乎是對人和藹的那種類型。

「這是怎麼回事?」宮平驚訝地看著運,一臉的茫然。運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但它很快注意到了宮平望向自己的異樣眼神,在一怔後問:「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

「是運。」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宮平鬆了一口氣,指了指衛生間裡的鏡子,運一肚子疑惑地飛進衛生間,然後「媽呀」一聲地尖叫了起來,宮平急忙跟了過去,順手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變成這種難看的樣子了?」看著鏡中的自己,運瞪圓了眼睛,這使得本來就已經不怎麼英俊的它,顯得更加醜陋。

「不要,我不要這個樣子!」運大叫著,猛地晃動身體,剎那間,它就又恢復成了本來的模樣。

「這……你又變回來了?」宮平指著鏡子安慰運,運急忙仔細看了看,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嚇我一跳。」

「這個變化意味著什麼呢?」宮平陷入了沉思,運也是十分不解。

「我看到俞千雨身後的厄運後,你的外形就發生了變化,這只是時間上的巧合,還是……」思索了片刻後,宮平猶豫著對運說:「還是說,是因為你從她的厄運上感知到了什麼,而產生了變化?這會不會就是你進化出來的能力?」

「可這種變化意味著什麼,又有什麼用處呢?」運不解地問,「難道說這個樣子,能比較好地打動她的運?開玩笑,正常的運根本沒有主體思維意識,連隻狗的智力都不如,怎麼會……」

驀然間,宮平心中一動,看著運,慢慢說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運急忙問。

「還不敢確定,不過很快就可以得到證實。」宮平眼中放射著興奮的光,但他不敢把那種想法說出來,他怕那只是自己的幻想,如果一說出來,就會失靈。

「又和我故弄玄虛。」運氣呼呼地說。

出了衛生間,只見俞千雨剛好把一袋香腸和一個大麵包吃完,打著飽嗝,拍著胸脯,正享受空虛的胃被一下填滿後的快樂感覺。見宮平從衛生間出來,她立刻把眉毛一立,指著宮平叫著:「你把我餓了一天,想用這麼點東西來應付我嗎?不成,你一定要請我吃大餐才行!」

「你看我的經濟水平。」宮平用手掃了掃屋子各個角落,「像能請得起你的人嗎?」

「反正你要賠償,不然我就報警。」

「你不是怕警察嗎?」宮平笑著說,「怎麼,現在又不怕了?」

「那……那不一樣!」俞千雨理直氣壯。

「有什麼不一樣?」宮平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倒是仔細給我說一說。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些一直在找你的又是什麼人?最好說老實話,不然我立刻報警。」

「我不都和你說了嗎?」俞千雨眼睛一翻,「我是……我是被逼的,要是被他們抓住,我一輩子就全毀了。」

「可那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宮平看著她,目光灼灼。「現在你佔著我的床,吃著我的東西,用著我的電腦,看著我的電視,霸佔著我的生活空間,還要數落著我,這些事卻與我有關係,並且讓我感到無法忍耐。我想我還是報警把你趕出去好了。」

「別這麼無情嘛。」俞千雨瞪了瞪眼睛後,卻突然軟了下來,抱住宮平的胳膊輕輕搖著:「你看,我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能靠誰呢?也只能靠你這個英俊瀟灑、善良誠實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全國十佳青年了。」

「少來。」宮平一擺手:「我可不是滿腦子桃色幻想的未成年屁孩,不要想用這種溫柔攻勢打倒我。我向來也不相信偶像劇裡那些所謂浪漫的情節,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奇怪的人,莫名其妙地趁我頭腦不清醒的時候,騙我把你帶回了家。現在,我得履行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會做的事--請你離開,否則我報警抓你。」

「你這人怎麼這樣?」俞千雨急了,一下跳了起來,「真要逼得我跳樓你才高興是不是?好,打開你家窗戶,我立刻就從這裡跳下去死給你看,這你滿意了?」

「你死不死干我什麼事。」宮平嘿嘿一笑,「但我總不可能讓你在我家自殺吧?要死簡單啊,出了我家門,外面樓道裡有窗戶,隨便找個高點的跳了就成。」

「你是不是人啊?」俞千雨哀叫著,又一屁股坐到床上,張開嘴大哭起來:「你餓了我一整天,回來還這麼氣我,你怎麼這麼壞啊?」

「我說,你這麼逗她有趣啊?」運在空中嘆了口氣,看不下去了。

「你不是說我是婦女之友,女人全是我剋星,而她是我剋星中的剋星嗎?」宮平沖運招了招手,等它飛近自己嘴邊時,低聲說:「那我就得證明給你看,女人可不是我的弱點,她更不是我的剋星。要說剋星,我是她的還差不多。」

「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理她?」運無奈地嘆了口氣。

俞千雨閉著兩眼仰天大哭著,所以宮平放心地低聲對運說:「我有點好奇她究竟是什麼人,那些黑衣人又為什麼要捉她。看起來她不像是圈進了什麼麻煩裡,因為我感覺她其實並不害怕那些人,反而有些像……像是小孩子在玩捉迷藏。」

「是啊,是有點像。」運點了點頭。

「但這巨大的厄運,卻說明這絕不是一場簡單的捉迷藏。」宮平注視著俞千雨的背後,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我有點好奇,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又到底捲進了怎樣的風暴之中?」

「還說不是婦女之友?」運哼了一聲,「那你打算就把她這麼留在這裡玩金屋藏嬌?」

「當然不。」宮平笑了笑。「運,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的,當然不想再給自己平空找出點麻煩來。」

「那你打算怎麼辦?」運問,「把這傢伙推給警察倒是最簡單方便的事,一個電話,什麼都解決了。」

「我倒有這打算,不過還是對這傢伙感到一點好奇。」宮平說。

「我就說,你就是個婦女之友!」運一聲長嘆。

這時俞千雨突然止住了哭聲,瞪著一雙半滴眼淚也沒有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宮平,大聲質問:「你有沒有同情心啊,眼看一個美女在你面前哭成這個樣子,怎麼就無動於衷呢?你就不會來哄哄我?」

「對我說實話,如果你說實話,我會考慮一下是不是要趕你出去。」宮平微微一笑,用最真誠的表情和語氣對她說道。

看著宮平,俞千雨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長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吧,我承認鬥不過你,也承認我確實沒辦法了。怎麼說呢,其實我是離家出走逃出來的,你看到的那些追我的黑衣人,都是我叔叔的部下,他們這麼拚命地追我,是要帶我回去見我爺爺。而我爺爺之所以要我回到他身邊,為的是把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可不想嫁給那種我不喜歡的人,就算是我喜歡的,我也討厭這種強制。」

「於是你就逃了出來?」宮平問。

「是啊。」俞千雨一笑,「可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很明顯,爺爺這次動真格的了,不但讓叔叔派出好些人來抓我,還把我的信用卡全都凍結了。現在我身上沒有一分錢,如果你不幫我,我就只好去當乞丐。總之我絕不會回家。」

「也許那個人會長得很帥,而又有才華和頭腦。」宮平說,「也許……」

「沒有也許。」俞千雨皺著眉頭,「那人是本省地產大王胡石貳的兒子,叫胡天。你應該在電視裡見過這貨吧?」

「沒錯,換成我,我也跑。」宮平長嘆了一聲。胡天是個三十多歲的公子哥,體重將近三百斤,號稱經濟學家,美國知名大學畢業,經常在省臺經濟類節目中拋頭露面,那副大肥臉蛋擠扁了眼睛鼻子的尊容,實在讓任何人都對他提不起什麼興趣。而且他發表的觀點,經常在不久後被證明是錯的,讓很多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獲得過美國大學的學位。在宮平看來,這鳥人就是憑著父親的聲威,經常上電視露臉滿足虛榮心罷了。

「你說,你爺爺要你嫁給胡天?」宮平凝視著俞千雨,「這麼說,你的家族也很不一般了?」

「什麼一般不一般的,無聊死了。」俞千雨哼了一聲。

「俞姓。」宮平在腦子裡飛快地搜索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大企業家、大商人,但一時間並沒能找到有姓「俞」的。

「現在,我什麼都說了,你總該收留我了吧?」俞千雨假裝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瞇著眼盯著宮平。

宮平也用同樣天真而可愛的眼神看著她,然後在臉上綻放出一個令人陶醉的、曖昧的笑容,然後輕聲對俞千雨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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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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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47:誰動了感情

「你!」俞千雨氣得又跳了起來,「不是說好的嗎?你怎麼能變卦?」

「我和你說好什麼了?」宮平問,俞千雨想了半天,氣得一拳打在床上:「你真卑鄙!」

「再罵我我可要翻臉了。」宮平板起了臉。

「那你就當當好人,暫時收留我吧。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俞千雨的態度轉換如同被十條餓貓追的耗子一樣快。

「我這裡怎麼說也不適合你住。」宮平說,「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你能逃到幾時、躲到幾時?你能一輩子不見你爺爺,就這麼在外面逃避嗎?」

俞千雨眼睛翻了翻,不說話了。

「所以說,你還是得面對你的問題。」宮平說,「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你逃得越快,問題就追得越快,你這一生一世如果只想著逃,那麼你的一生一世就始終在逃。這句話你或許聽不懂,但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是--你躲在我這裡也不是長遠之計。」

「我明白了。」俞千雨看著宮平,眼神突然變得狡黠起來。「你剛才這麼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哦?」宮平微微一笑:「什麼辦法?」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俞千雨看著宮平,很曖昧地笑了笑:「沒發生點什麼的話,不是太奇怪了?只怕沒人會信吧。」

「你想用我來對付你爺爺?」宮平瞇了瞇眼睛。

「不。」俞千雨一昂頭:「我用你來對付那個死胖子。只要他死了心,爺爺還能把我強嫁過去嗎?」

「好啊。」宮平站起身來,「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

「幹什麼去?」俞千雨滿心戒備。

「出去照幾張情侶照,然後寄給那個死胖子。」宮平說,「不然還能怎麼樣?我可沒時間陪你去找那個胖子。」

「對啊。」俞千雨嘿嘿一笑,「先拿一堆照片嚇死他。」說完,一下跳下床,穿上鞋子,拉了宮平向外就走。

「你玩真的啊?」運在空中問,宮平一笑,什麼也沒說,領著俞千雨走到門外,出了門,他想了想,一拍掌:「忘了拿相機,你等一下,我進屋去拿,說著走到門內,回身把三張百元鈔票塞到了俞千雨手中。

俞千雨一怔:「這是幹什麼?」

「自己找家旅館住吧。」宮平一笑,在對方緩過神來之前,一下將門關上,在裡面反鎖上。

「開門,你這個騙子!」俞千雨氣得直叫,在外面拚命地砸著門,宮平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走到床上躺了下來。

「啊,還是躺在床上最舒服了。」

「你真……就這麼把她趕出去了?」運在空中遲疑著問。

「當然。省得你說我是婦女之友,見到女人邁不動步,女人是我的剋星什麼的。」宮平閉著眼說,「現在你沒話說了吧?」

「就為了和我鬥氣,沒必要吧?」運聽著門外俞千雨的大呼小叫,猶豫著對宮平說:「這樣好嗎?是不是太……」

「關我什麼事?」宮平哼了一聲,「我可不是婦女之友。」

「開門啊,你這個大騙子!大混蛋!」俞千雨在外面叫著,宮平提高嗓門喊道:「夠了吧?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換成別人,會這麼平白收留你一夜什麼也不貪圖?換成別人,會給你三百大塊讓你能找旅館住?」

「好!我記住你了!」俞千雨狠狠地叫了一聲,用力踢了門兩腳後,恨恨地去了。宮平聽著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慢慢地嘆了一口氣。

「後悔了吧?」運在空中不鹹不淡地說。

「後悔?」宮平一笑,「有什麼好後悔的。你也聽到了,她只是不喜歡爺爺為她安排的結婚對像而逃家的女孩,追她的人是她叔叔的部下。想想看就猜得出,這傢伙絕對是大家族的大小姐。我們這些窮老百姓,管什麼大家族大小姐的事,那不是自討苦吃,沒事找事嗎?」

「可是……」運皺了皺眉,「可是她身後的厄運那麼強大,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嗎?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能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人如此痛恨?反正我看她不像。那麼是誰有這麼強烈的殺意呢?我倒是覺得……」

「你愛怎麼覺得就怎麼覺得,反正與我無關。」宮平翻了個身,作勢欲睡。

「喂,就算你不在意這個,可這麼晚了你讓一個女孩自己出門,也太不像話了吧?」運有些急了,「你看她穿著這麼暴露,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宮平睜眼看著運,「是出於善良本能,還是說你是婦女之友?」

「好吧你這傢伙!」運哼了一聲,「我是婦女之友成了吧?快把她追回來吧,或者,至少把她送到附近的旅館也好啊。」

「遵命,婦女之友。」宮平大笑一聲,一下跳下了床,飛也似地跑過去將門打開,一路向樓下疾追而去。

一路跑到樓下,只見在前邊昏黃燈影下,一個身影正孤單而倔強地走著,那大半條露在外面的雪白長腿,在燈光下一閃一閃,宮平忍不住點了點頭:「沒錯,這麼晚了讓她這麼走上街,的確是件危險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追了上去,俞千雨聽到腳步聲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看,等看到是他,臉上不由微微一笑,但隨即又撅起嘴來,轉身就走,而且走得比方才更快了。

「你跑不過我的。」宮平幾步追了上去,和她並肩而行,臉上掛著壞壞的微笑。

「你追出來幹什麼?求我我也不會回去的!」俞千雨哼哼著。

「回去?別做夢了。」宮平搖頭一笑,「我那小地方只夠我自己一個人住的。我是怕你被流氓歹徒劫持了,沒便宜胖子卻便宜了流氓,所以人道主義地下來送你一程。再說你也不知道周圍哪裡有旅館是不是?」

「我不用你管!」俞千雨用力地哼了一聲。

「走吧。」宮平笑了笑,拉著俞千雨的手向前就走,也不管她如何掙扎反抗。沒過多久,他就拉著俞千雨穿過了一條街,來到一家小旅館前,將俞千雨硬推進去後,宮平幫她開了個房間,然後在服務員帶領下,將俞千雨拽了進去。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宮平站在門口,沖俞千雨一笑:「現在你有了住的地方,口袋裡還有三百塊可以用來吃東西,應該能堅持幾天。然後,你就老實地回你爺爺身邊吧,好好和他談一談,你畢竟是他的孫子,他怎麼也要考慮你未來的幸福吧?別任性,你逃不了一世的。」

「你不是說好要幫我的嗎?」俞千雨眉頭皺成了丘壑。

「我雖然不瞭解你的家庭,但你叔叔有這麼多部下可以不做別的工作,專門出來找你,而且你家還能和胡家攀上親,這都說明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宮平說,「如果胡天想要娶你,那他不會在乎你有沒有男朋友,甚至不會在乎你是不是處女,還愛不愛著別人。富人間的聯姻,自古至今都是政治婚姻為多,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以為隨便找個人冒充男友,就能讓胡天和你爺爺死心嗎?」

「騙子!」俞千雨狠狠地說道。

「隨你怎麼想吧。」宮平一聳肩,「別忘了把門鎖好,半夜進來個色狼你就完蛋了。」說完,也不管俞千雨在後面狠狠惡罵,逕自走了。

「你就這麼把她扔在這裡不管了?」離開了旅館,運立刻在宮平身邊飛舞著問。

「怎麼管?」宮平搖了搖頭,「我可管不起。」

運表示沉默,並且這一夜始終浮在宮平頭頂,表情接近悶悶不樂。

「怎麼了,婦女之友,還在想俞千雨嗎?」早上剛一醒來,宮平就開起了運的玩笑,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吐出一句:「你這傢伙很沒人情味。」

「這麼說,婦女之友的你是想讓我幫俞千雨了?」宮平抬頭看著它,運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於是宮平也沒理它,逕自下了床,洗臉刷牙做早飯換衣服穿鞋出門走人。運在他身後就那麼飄著,一言不發。

「我說,你至少應該去那裡再看看她吧?」在車站等公共汽車的時候,運終於忍不住了,它在宮平身邊連轉了好幾個圈後,皺眉瞇眼撇著嘴問。

「現在沒有時間。」因為剛有一班公車開走,所以車站附近沒有什麼人,宮平便低聲與運交談。他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搖了搖頭:「我得趕時間上班,如果遲到,這個月的獎金就得泡湯,那樣的話,這個月我就不能給我爸媽寄去兩千塊了。他們當然不會在意我的這兩千塊,但突然沒錢寄回家,是會害他們胡思亂想,以為我遇上了什麼困難而為我操心的。」

「狗屁理由!」運哼了一聲,六神無主地亂飄著。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喜歡上俞千雨了?」宮平一邊打量著周圍有沒有人過來,一邊低聲地戲弄著運。運哼了一聲:「別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這麼說,現在就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內心鬥爭了?」宮平問。

「你自己琢磨去!」運氣哼哼地說。

「好吧,我投降。」宮平一笑:「這樣吧,下班後我先不去善子姐那裡,我先去看她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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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22 21:35:13 |只看該作者
其048:提升

穆山回來了。

宮平才在辦公桌上坐了一個小時,就得到了這個消息,消息來自於林經理,這傢伙嬉皮笑臉裝作和藹的樣子來到了宮平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忙著呢?」

「是啊。」宮平抬頭對他笑了笑,「有幾個表格要處理一下。」

「整天弄這些表,是挺無聊的。不如換一個工作?」林經理笑著問,「你喜歡哪一方面的內容?」

宮平一怔,隨即一笑:「不了,我從加入公司到現在,一直在做這個,熟悉,也習慣,如果換成別的工作,我會不知所措。」

「這樣啊,那也好。」林經理笑了笑,然後才說:「總裁回來了,打電話過來要你過去。手頭的工作就放一放吧,要不我先找別人來幫你做?」

「這不太好吧?」宮平假裝猶豫。

「那個誰,你來一下。」林經理的笑容在與別人說話時,立刻就收了起來,他向著遠處招了招手,不一會兒,金絲邊眼鏡女就跑了過來:「什麼事,林經理?」

「宮平有別的事要做,他手頭的這些工作,你幫他弄一下。」林經理指著宮平的電腦說。

「什麼?」金絲邊眼鏡女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

「怎麼,難道你連些電子報表也弄不了?」林經理臉色一沉。

「不是。」金絲邊眼鏡女微笑著連連搖頭,「您放心,我一定替宮平把這些表弄好。」

「那就快干吧。」林經理點了點頭,然後沖宮平一笑:「那你就快去吧,別讓總裁等急了。」

宮平點了點頭,起身離座,金絲邊眼鏡女氣哼哼而又不敢讓林經理看出來地一屁股坐下。

離開了銷售部,宮平不由搖頭一嘆。想當初,歷來都是金絲邊眼鏡女將工作推給他,過去的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自己有天竟然會「奴役」起金絲邊眼鏡女來。

來到總裁辦公室外的秘書間,文雅婷抬起頭向他打了個招呼:「來啦,我的大紅人。」

「什麼紅人。」宮平一笑。文雅婷眉毛一挑,嘴角掛起個笑容:「怎麼不是大紅人呢?你看,不論是總裁還是總裁夫人,都把你當成個寶貝。」

「在這裡,最好不要提黃女士。」宮平低聲說,「小心被某人聽到。」

文雅婷一吐舌頭:「是我大意了。進去吧,等著你呢,說是旅途勞累,讓你幫他放鬆一下。」

「我一猜就是這種事。」宮平笑了笑,敲門後進了總裁辦公室內。

穆山正站在辦公桌前,慢慢地活動著身子,見到宮平進來,微微一笑:「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是和從前一樣。」宮平拘謹地點了點頭,「總裁您找我,有什麼事啊?」

「這次出差太累了。」穆山一邊說,一邊示意宮平跟著他到小臥室去,然後一下躺在床上,「雖然也試過去按摩,不過那些按摩小姐……算了,她們那根本不是按摩,完全就是調情。我需要的可是治療,唉,老了。」

「其實您還是很強壯的。」宮平一邊為他做著簡單的放鬆按摩一邊說,「出差本身就是挺累人的工作,就算是年輕人恐怕也受不了。您這樣已經不錯了。」

「嗯,還是你的手法對頭。」穆山一邊說,一邊閉上了眼。「宮平,一會兒跟文雅婷說,在外面秘書間給你弄張辦公桌,和她的放在一起就好。」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啊?」宮平假裝驚訝地問。

穆山一笑:「你小子有才能,人又踏實,哪個老總都會喜歡你這樣的部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第二秘書了。」

「這……謝謝穆總!」宮平假裝激動,按得更賣力氣了。

「沒什麼,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不過事情太多,忙來忙去的……」穆山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不知不覺,就在宮平高超的按摩之下睡著了,宮平輕喚了他兩聲,見沒反應後,照例幫他蓋好被子。

帶著複雜的心情,宮平凝視著穆山,那個巨大的厄運怪物就慢慢浮現在他的眼前。

「好像又大了些。」運在旁邊說,宮平點了點頭,不經意間抬頭看了運一眼,立刻被嚇了一跳!

此刻的運,外形正在發生變化,就好像電影特技鏡頭一樣,從原本的模樣扭曲重塑成了另一副模樣!

「怎麼了?」見宮平這麼看著自己,運嚇了一跳,宮平環視四周,發現了一面鏡子後,立刻指了指鏡子。

運急忙飛了過去,對著鏡子剛看了一眼,便驚呼了起來:「天啊,這……這不是黃靜嗎?我怎麼會變成她?」

鏡子裡,依然是那個白色的身影,只是這身影的外形,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那人有著天生的卷髮,苗條的身材,略有一點蒼老的面容,還有一對偉岸的大胸,那不是別人,正是穆山的老婆黃靜,穆山厄運的製造者。

「我懂了……」宮平低聲說著,一個想法在他腦內出來,他的眼裡閃動著興奮的光,忍不住因為這個想法而激動了起來。「我終於明白進化的意義了!」

「宮平,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運飛回來,緊張地問宮平,就在這時,它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宮平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把目光移向了穆山。

看著熟睡中的穆山,宮平的表情忍不住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運在旁邊看到了,明白他正在忍。

「所有的條件都具備了,你還在等什麼?」運暫時拋開對自己的疑問,不解地問宮平:「你現在就可以分解他的厄運,然後到黃靜那裡取到殺心,明天,最多是明天,你就可以讓這個傢伙死掉。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

宮平看著穆山,半晌後緩緩搖了搖頭,,慢慢地退了出去,把小臥室的門緊緊關好後,一邊向外走,一邊低聲說:「不能讓他這麼簡單地死。」

「那你想怎樣?」運多少有些驚訝。

「我要讓他體會到絕望與痛苦。」宮平用最低的聲音狠狠說道,「讓他體會到屈辱與無奈。然後,我才會殺了他。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你想怎麼辦?」

「不用我想。」宮平的眼裡寒光閃爍,「黃靜和文雅婷不是已經聯手了嗎?我很期待看到她們合作產生的威力,很期待看到她們能給穆山帶來怎樣的不幸。」

「挺快啊。」文雅婷見他出來,笑著開起了玩笑,「我以為憑穆總的體力,總要折騰你一兩個小時呢。」

宮平搖頭一笑:「你就知道拿我開玩笑。好吧,我就讓你捉弄個夠好了,現在我就搬過來,天天讓你捉弄。」

「怎麼?」文雅婷吃了一驚:「老穆他……」

「升我為總裁第二秘書。」宮平看著文雅婷,「真不好意思,當初說過我不會和你發生利益衝突的,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衝突了。不過我想你不會在意吧?」

「當然不。」文雅婷長嘆了一聲,「其實這事可以料想--你這個人這麼有能力,呼風喚雨的,混個總裁秘書當當也很正常。不過,你現在有沒有一絲絲後悔呢?還有,你不會最終出賣我和……某女士吧?」

「開玩笑。」宮平一笑,「我們是連在一起的,我跑到穆山那裡打小報告,回頭你們在他面前一句『是宮平給我們牽線的』,那我就得和你們一起死了。某女士憑著和穆山的關係,恐怕根本不會受任何影響,最倒霉的就是我和你。我倒是怕你突然倒戈,對穆山說你去做了某女士和我的臥底。」

「這個建議值得考慮。」文雅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情嚴肅認真謙虛謹慎。

「喂,別開這種玩笑啊。」宮平苦笑一聲,「雖然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幹,因為那對你沒半點好處,但你這麼一說,還是挺嚇人的。」

「挺會演啊。」運在旁邊嘟囔著,「給對方一種是她制約著你,而不是你制約著她的感覺,讓她以為主動權在自己手裡,是個好主意。」

「好吧,看把你嚇的。」文雅婷得意地一笑,「那麼,宮秘書,你想要一張什麼樣的辦公桌呢?還有,你都需要一些什麼辦公用品呢?」

「不要開玩笑了。」宮平尷尬地抓了抓臉頰,「這些你比我明白,求你就打個電話給後勤部吧。」

「好吧,放心。」文雅婷微微一笑。

離開秘書間,走在無人的走廊上,運終於再忍不住,飄在宮平面前焦急地問:「你剛才說你懂了,那你告訴我,我剛才的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麼?」

「穆山的厄運是由誰製造的?」宮平低聲問。

「這有什麼可問的,當然是……」運不耐煩地嘟囔著,突然中途住住,愣了一會兒後,怔怔地說:「你的意思……天啊,天啊,該不會那力量進化就是……」

「還記得那時嗎?」宮平一邊謹慎地打量周圍,一邊低聲說著,「在見過董紹後。」

「記得。」運點了點頭,「那時我們都有點失落,因為我們發現自己的能力有限,雖然可以捕獲到對方的厄運,但卻無法知道殺心在誰那裡。」

「那時的我,曾想過,如果我們能獲得一眼看清厄運製造者是誰的力量就好了。」宮平說。

「我也這麼想過。」

「現在,這幻想實現了!」宮平的眼中放射著寒光,在那深邃的眼神中,燃燒著的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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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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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22 21:37:11 |只看該作者
其049:能力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我在看到厄運後,就可以變化成厄運製造者的模樣,對不對?」運有些激動地問。

「一定是這樣。」宮平帶著微笑回答。「沒有別的解釋。」

「那可太好了!」運一拍掌,「有了這能力,我們可以知道任何人的最大對頭是誰!也可以輕鬆地找到殺心所在!不錯,真是不錯!」

「也別高興太早。」宮平緩緩說道,「面對我們並不熟悉的人,即使我們知道了想要他死的人是誰,也很難將其找到。比如說俞千雨,我們雖然知道了她的厄運製造者的長相,可又有什麼用?」

「是啊。」運點了點頭,「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次令人驚喜的進化。」

「沒錯。」宮平說,「但我們遠沒有強大到想讓誰死,誰就會死的地步,我們的能力仍有限制,仍不是最完美的,所以我們還要像從前一樣,小心謹慎。」

「這我明白。」運的聲音掩飾不住它的興奮,但宮平的語調卻早已平靜了下來。

回到了銷售部,宮平忍不住站在門口,仔細認真地打量著這個自己奮鬥了三年多的地方。三年多的時光,三年多的青春歲月,就是在這個小小的銷售部中消磨掉的,如果不是當天的那個雷,現在的他還會蜷縮在這個地方,在那張小辦公桌後,拚命地處理著別人硬塞給他的工作任務。

金絲邊眼鏡女正坐在他的位置上,見他開門進來,不由用憤怒的目光望向他。

宮平感受到她的目光,側頭看了她一眼,隨手掃掉了剛剛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恨意怪物。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人,如果臥在最底層,那麼不會有人來嫉恨你,因為你就像是路邊的石子、路面的灰塵一樣不起眼,誰又會來注意你?而一旦你不甘心,你想要向上爬,想要得到更好的地位,想要變得不平凡,那麼無數的嫉妒與仇恨就會接踵而來,避無可避。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算是上天的一種公平。

好在,宮平根本不用避。

看到宮平站在門口不動,金絲邊眼鏡女的氣更大了,她呼地站了起來,大步地走向宮平,在宮平面前站定後雙手叉腰,沒好氣地說:「宮平先生,您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麼那些工作我可以交還給您了吧?」

宮平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中回想起從前她將一堆堆工作塞到自己面前時的樣子,也想起了到她手裡之後就再沒回來過的那些U盤,他就這麼看著她,心中卻沒有恨,只是覺得她很可憐。

是啊,當初跟著曲經理,原本以為可以混出個不算大好,但至少有有利可圖的未來來,可結果曲經理卻被打發走,她之前的一切付出與努力就全泡了湯。現在,年過三十,姿色平平,在這個沒有靠山的部門裡勞碌,又有什麼出頭之日?

可憐,真是可憐。宮平在心裡輕嘆一聲,臉上慢慢掛起一絲微笑。

「你在幹什麼?」這時,林經理匆匆從經理辦公室中跑了出來,先是厲聲喝斥了金絲邊眼鏡女一句,然後就帶著一臉春風化雨桃花開,千朵萬朵爭相來的笑容,對宮平說:「宮秘書,人事部剛打來電話,我都知道了。我這就找幾個人幫你搬家。」

「那謝謝您了,我辦公桌裡的私人物品不多,自己來就好了。」宮平禮貌地沖林經理笑了笑,在金絲邊眼鏡女驚愕的目光中,向自己的辦公桌走去,林經理急忙陪著他走了過去,關切地問:「電腦裡有你的私人文件嗎?要不要我找人把電腦給你抬過去?要不我給你找個箱子吧,好裝你要搬的東西……」

宮平微笑應付著林經理,在他的幫助下,將自己不多的私人物品裝進了一個大紙箱,然後和鄰桌那個常看黃色網站的同事告了別,抱著那個大紙箱子離開了銷售部。

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轉過身回頭看了一眼,除了林經理外,沒有一個人向他揮手告別,也沒有一個人臉上流露出惜別的神色。

反而,宮平身上多了不少恨意怪物,宮平騰出右手來掃了掃,幾下消滅了這些東西,然後忍不住向王小梅曾坐過的地方望了望。

「等著吧,我絕不會放過穆山,他將在嘗盡了絕望的滋味後,為你償命!」

眼中寒光一閃而沒,宮平用他那老實人特有的友善笑容,對著所有在最後的最後還是抬頭看他一眼的人行了告別禮,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但是離開這裡,也是要離開生命中曾經的低谷,今後,他將以自己的智慧與力量,慢慢走上最高峰。前路或許坎坷,但對於掌握著「運」的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後勤部的工作效率極高,宮平回到秘書間的時候,一張嶄新的桌子、一臺液晶電腦,還有一應辦公設備,都已放在了文雅婷的對面,文雅婷看著這些東西長嘆一聲:「自古都是後來者居上,你看,你的東西全是新的,我的全是舊的,和你一比,是人老珠黃什麼也不如了。」

「得了,你知道我不會在這個地方坐很久的。」宮平看了總裁辦公室一眼後,低聲說。

「你的東西倒是出奇的少啊。」文雅婷看了看他抱著的那個紙箱子,驚訝之情發自於真心實意。

「我是工作狂啊。」宮平笑了笑,「從上班起,就一直在做這做那,別說是工作時間,就連休息時間有時也要為了別人而犧牲,哪有什麼私人空間,所以也就沒有什麼私人物品了。」

「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員工。」文雅婷點了點頭,「我要是老闆,也一定重用你。」

「重用與貢獻無關。」宮平一聳肩,「如果靠努力工作拚命,再用上一百年,我也還是得呆在那個小小的辦公桌前,為別人忙著做報表和演示文稿。」

「說起來,你這人其實挺傳奇的。」文雅婷看著宮平,一邊思索一邊說:「被雷劈中卻沒受什麼傷,和經理發生了衝突卻沒因此被處分,擁有大好前途,卻要收拾給了你前途的人,身為小小員工,卻能一手抓住總裁夫人,一手摁下總裁秘書。我說宮平,你將來還能創造出什麼樣的奇跡來?」

「什麼奇跡。」宮平搖頭一笑,「只不過是我有好運罷了。」

這話讓運很是舒服,忍不住昂首挺胸得意起來。

「能不能把你的本事教教我?」文雅婷突然小聲說,一邊說一邊笑,宮平也跟著笑:「哪有什麼本事啊,我只有受氣的本事而已,這個你要學也簡單,今後總裁什麼工作交待下來,你全替我做了就是。」

「哼,小氣鬼。」文雅婷假裝出生氣的樣子,隨後又笑了笑:「我說,這下我們合夥整人可更方便了。」

「你的合作對象可不是我。」宮平說,「不過偶爾給我通通氣,讓我暗爽一下也不錯。」

「想得美。」宮平的話讓文雅婷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應該有所保留。畢竟,現在是她和黃靜兩個人在做那些事,而宮平並沒有參與進來,嚴格地說,他不能算是核心成員。

這一天,沒有什麼別的事發笑一,文雅婷不停地在網上看衣服鞋子,宮平則惡補格鬥知識。他突然發現總裁秘書真是一個悠閑得很的職位,但同時也深深感到,這是一個消磨人的意志,毀滅人的能力的職位。不過即使有被毀滅的可能,還是有無數人搶著想到這個位置上來,因為這工作既清閑,又擁有著崇高的地位。

而成了一個公司的總裁,更是可以在上班時間在辦公室裡睡覺,甚至是和別人睡覺。

當然,宮平認為,這只是不思進取,沒有把眼光放遠的人的做法,他在想,如果換成他成了公司的總裁,他絕興支如此浪費自己的時間。他清楚公司下層人的辛苦,也清楚公司中下層的弊病,如果他是總裁,他有信心將這一切全都改變。

但他也忍不住想,也許換成了自己之後,自己什麼事也幹不來。

下午的時候,穆山帶著他和文雅婷,給公司高層管理者開了個會,兩位秘書在會議上的作用基本就是書記員,記錄重要的講話內容。宮平覺得這事挺無聊的,遠不如自己呆在銷售部時有意思。

在感慨與無聊中,一天的時光被輕鬆打發掉了,晚上穆山有一個應酬,當然,只帶著文雅婷去。宮平樂得清閑,終於履行了早上對運的承諾,先到那家小旅館去看俞千雨。

俞千雨並沒在房間裡,宮平只好下了樓,跑到前臺來問她的情況,前臺的小服務員哼哼嘰嘰地抱怨著:「不在房間就是出去了唄。我們這只是小旅館,又不是大酒店,哪有那麼詳細的客人進出登記什麼的,這個問完了那個問的,你們直接給這位小姐打電話不就得了?」

宮平心中一動,急忙問:「還有別人也來找過俞小姐?」

「找過。」服務員嘟囔著,「告訴了房間號,沒找著人就來問我們,我們可管不了這麼多。」

「是什麼樣的人在找她?」宮平一邊問,一邊掏出二十塊錢放在了櫃臺上,服務員看了一眼,毫不客氣地拿了過去:「是幾個穿著黑西服的人,打扮得像黑社會是的,以為誰怕他們是怎麼著。」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運皺著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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