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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彈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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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7:21:56
第五卷 第八十三章 向我開槍(下)

    先不提沒有高中畢業證,也許都沒有直按報考成人大學的問題,就算他夠努力,用兩年時間混了一個大學專科畢業證又能怎麼樣?到了那個時候,他戰俠歌已經三十歲了,卻還是一個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可憐傢伙。面試工作時,人家問他有什麼特長,他總不能直接告訴對方,他的特長就是……殺人吧?!現在特務連的兄弟遍天下,有相當一部分人都已經混得在當地有頭有臉,身家過千萬的絕不在少數,但是他戰俠歌是連長,是大哥,是所有兄弟心中的英雄啊!假如他抹下這個臉去兄弟們的公司混吃混喝,這個……自己丟臉是小事,誰來彌補兄弟們突燃發現偶像碎裂,人生失去競爭目標帶來的的創傷與空虛?!至於老爸那裡……還是算了吧,他老人家不再舉起那根比雞蛋還粗的 面杖來懲罰他這個個不爭氣的兒子,那已經是萬幸了。

    戰俠歌跟在李向商的身後,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最後他競然牙一咬,脖子一梗,為自己設計了一條通向成功的「捷徑」兼「宏偉」藍圖︰「要不然,實不行,真的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我乾脆花上一百塊錢,做個假畢業證算了!」

    假如走在前面的李向商校長能夠知道現在戰俠歌心裡的想法,說不定他一拿回自己的佩槍,就真會一槍先「突突」了戰俠歌這個有史以采第五特殊部隊獠牙只能排列第三,無賴無恥卻能穩居第一,連假畢業證這種東西都想去做,還只想花一百塊錢去做,最多只能拿到一個殘次品,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西貝產品的超級敗類。

    就在戰佚歌放飛他天馬行空的思維,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終於在那位至少也是名牌大學碩士研宄生,說不定還是個高智商超天才的工作人員引導下,穿過那條一百多米長的長廊。當足足有一百五十毫米厚。足夠抵擋火箭炮近距離轟擊的合金鑰門悄無聲息的滑開,為戰俠歌和李向商這兩位來客,打開最後一盟屏障後,他們才進入了這個地下基地的核心地帶。

    那位負責帶路的科研人員,臉上帶著微微得意地表情。回頭望著戰俠歌和李向商,等待他們臉上露出震撼的表情,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和第五特殊部隊精英學校這樣一個已經建設了幾十年,擁有龐大地下指揮系統,在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成為軍事戰略基地的設施相比。還屬於小巫見大巫。

    但是在穿過一個具有象徵意義的「接待大廳」,進入選個地下基地地實質核心時,在第一個大門前,戰俠歌就瞪圓了雙眼。那個大門前掛著一塊金屬銘牌,上面寫著三個大宇︰動力室。

    按照戰俠歌的經驗,像這樣的地下基地,都有一套在緊急情況下,能夠自給自足,支撐起整個基地曾能源供應的發電設備。這本采並沒有什麼出奇,但是真正吸引戰俠歌注意的。是這個動力室門框上面,那個醒目的核裝置圖標!在這個地下基地中。竟然有一個小型核子發電站!負責帶路地科研人員終於在戰俠歌的臉上找到了不敢置信神色,他用略帶得意的口吻道︰「我們這個地下基地的面積至少頂得上十艘世界上排水量最大的核潛梃。裝置一個核子反應堆,又有什麼好驚訝的?」

    說得也是!

    戰俠歌用力點了點頭,看著那位科研人員臉上得意的笑容,戰俠歌發誓,自己再也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個傢伙純碎是在欣賞觀代版劉姥姥進入大觀園的好戲。

    但是當他們終於到達日地地,走進一個佔地兩百多平方米的試驗窒,並被人引到一個安裝了透明玻璃罩地維生設備前時。戰俠歌猛的瞪圓了眼楮。在這一刻,戰俠歌表情絕對精彩得有若見鬼,在這一刻戰俠歌地全身都在顫動,在這一刻,戰俠歌張大了嘴巴他的嘴唇唇不斷嚅動,可是他硬是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戰佚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像紙一樣蒼白的臉,但是他那雙清澈中透露出幾分驚世慌和困惑的雙眼,戰俠歌卻是陌生的。因為戰俠歌從采沒有看到他睜開過雙眼,戰俠歌陪伴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一直扛著一面在他心裡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國旗,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靜靜地坐在那裡,遙遙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

    兩個人就那樣呆呆的對視著,他們的目光在空中彼此相遇。淅浙的,躺在維生裝置裡的人,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望著戰俠歌,竟然在這個看起來就太過強悍的男人身上,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直至在心裡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幔幔的,幔幔的,他對著戰俠歌,露出了一絲善意和渴望被關懷的微笑。

    對,就是這種微笑!對,就是這個微笑,陪伴著戰佚歌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上;在那個距離地面四百五十多米,只有幾平米大小的狹小冰山的最頂峰;在那片零下三十多度,吹著西伯利亞的刺骨寒流,幾乎可以把人骨髓都凍成冰塊的世界裡,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忘了夜晚,在彼此偎依中,迎來了一次又一次朝陽東昇。

    沒有他的陪件,沒有他臉上那絲微笑的鼓勵,當時還沒有接受過雪原訓練的戰俠歌,根本不可能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中,支撐下來!看者他那個如此熟悉,又是如此真誠的微笑,看者他那張蒼白的,熟悉的臉,看者那個維生系統上,代表了他的心臟跳動頻率與幅度的數字曲線,戰俠歌這個曾經縱橫天下,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從采沒有當過逃兵的最優秀軍人,面對一個虛弱得也許自己都沒有力量站起來的人,競煞不由自主的連續向後退出了好幾步。

    戰俠歌一邊向後退,一邊聲嘶力竭的放聲狂吼︰「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戰俠歌凝視著眼前這個最尊敬地男人,昂然道︰「我知道我已經闖了太多的禍。我真地想在被驅逐出學校和部隊之前,老老實實聽您的命令,做一個再也不闖禍地好學生,好士兵,但是……」

    戰俠歌猛然發出一聲野狼般的狂嗥,他嘶聲叫道︰「校長,對不起了!」

    「你要幹什麼?!」

    所有的人都在失聲驚呼,有李向商校長的眼晴裡猛然流露出一絲激賞,戰俠歌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竟然掄起一把椅子,對著擋在他和楊振邦之間的那個維生設備上的防彈玻璃罩,拼盡全身力量狠狠砸下去。

    「砰!」

    只是一次重擊,可以抵擋AK步槍近距離射擊的防群玻璃罩,就被戰俠歌砸得出現了一層淺淺的裂痕。

    只是一次重擊,戰俠歌手中那堅固地椅子,就砸成了一堆散成十幾根彎曲成半月狀的銅管。

    看到戰俠歌丟掉手中已經散裂的椅子,順手又抓起一張更大更重的椅子,有人放聲叫道︰「你不要幹傻事,在這樣下去,你會被基地的防卸系統直按判定是武力入侵,到了那個時候,負責保衛基地的部隊,就會按到系統下達的格殺勿論命捨!你會死的!!!」

    「死有什麼可怕的?」戰俠歌咬著牙把手中那只椅予,掄成了一個可以將力量發揮到最極限的滿月狀,在放聲枉吼聲中,他手中的椅予再一次重重砸到了那個已經出現裂紋的防彈玻璃罩上。

    「砰!」

    不勝負荷的防彈玻璃罩,在戰俠歌的這一次重擊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在如踏薄冰般的脆響聲中,一條足足有兩尺長的可怕裂紋,瞬間就橫貫出規在整個玻璃罩的正上方。

    「最可葉的的是,一個男人因為畏縮失去了自己的信仰!」

    「最可葉的的是,一十男人,已經話得不像是男人了!」

    「如果真要讓我像條枸一樣夾著尾巴,放棄白己最尊敬的英誇而活著,我寧可他**……死!」

    聽著戰俠歌發出一聲聲憤恕到級限的枉嗥,看著他那堪稱完美的軀體,傲然挺立,在一次次收縮與放縱中,將爆炸性的力量,通過他於中的那張椅子,一次次以最猛最狂最烈的姿態,很很砸到了那台生命維護裝備的防彈玻璃罩上。

    「嗚……」

    淒厲而尖銳的警笛聲猛然在整個地下基地中迴響,地下基地的自動防禦系統,終於依據預先編製的程序判定,擁有合法進入地下基地的戰俠歌,為武力入侵者!在中科院下轄基地內被判定為武力入侵者,格殺勿論!戰俠歌聽著淒厲的警報聲,聽著門外隱隱傳采的急促腳步聲,他知道在這一刻,他已經把自己的生命推到了最後的邊緣,他也許會被亂槍打死,也也許會被地下基地天知道隱藏在那裡的電磁炮打成一截木炭,但是……這真的很重要嗎?活著當然是美好的,自從和雅潔兒確定了最親密的關係,他也許比其他人更不想面對死亡。但是,一個男人想傲立在這片天與地之間,就要有所為,希所不為,就要要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執著!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是戰俠歌,才沒有被淹沒在選芸芸眾生之中,才有資格曾經傲立在世界屋脊的最巔峰。

    說他笨也好,說他蠢也罷,說他瘋也對,總之,他就是戰俠歌,他就是這樣一個雖千萬人,吾獨矣的英雄!「啦啦……」

    整塊可以在近距離抵擋AK步槍掃射的防彈玻璃罩,終於被戰俠歌砸成了粉碎,但是椅子卻出奇的沒有砸傷端端正正躺在裡面的楊振邦。

    戰俠歌丟掉了手中的椅子,他看著楊振邦,甩掉額頭上的汗水,對著楊振邦露出一個如此灑脫,又是如灶飄逸的微笑。

    楊振邦也看著戰俠歌,嘴角微微向上一掀,露出一個擁有相同特質,相同灑脫的笑容。

    這兩個不同時代的軍人,這兩個不同時代各領風騷的英雄,在這種警笛狂鳴的琢境中,在這種隨時可能會殞命此的局勢下,他們竟然都在笑。他們笑得灑脫,笑得張揚,笑得彼此惺惺相惜,笑得純潔而透徹。

    戰佚歌用幾根拼按在一起的止血繃帶,把楊振邦綁在了自己的後背,他面對已經嚇呆了嚇傻了嚇癡了的孫雷鏡院士,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只說了一個字︰「藥!」

    孫雷鏡院士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從嘴裡擠出一個毫無意義的音節。

    戰俠歌一字一頓的道︰「把你配的藥給我,能讓楊振邦大哥,話足兩個月的藥!」在這種情況下,戰俠歌競然還沒有忘記楊振邦的藥!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除了用「瘋子」這個詞來形容戰俠歌這個人之外,他們實在己經找不到其他任何詞語。

    一隻不大的金屬籍,裡面放著一百二十支整齊排列,得到足夠保護,就算從二層高樓上摔下去,也不會揮碎的藥劑瓶。把這個金屬箱遞到戰俠歌手中的那名工作人員道︰「這裡面的藥,已經足夠他用上六個月。」

    說到這裡,那個工作人員望著在這一刻,全身最張揚的氣勢徹底暴發,再沒有遮掩的戰俠歌,低聲道︰「保重!」

    「謝謝!」

    戰俠歌接過那隻金屬箱,對工作人員頷首為禮,他反手輕輕拍了一下背後的楊振邦,笑著道︰「大哥,今天,如果不能把你帶出這裡,兄弟我就陪你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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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7:27:54
第五卷 第八十四章 請讓我陪你生死與共

    戰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試驗窒內二十多名工作人員的注視中,猛然拉開了試驗室的大門。

    「嘩啦……」

    至少有二十支子群上膛拉開保險的95式突擊步槍一起拍向了戰俠歌,只要戰俠歌稍有輕舉妄動,他就被自己評論得全身都是缺點的95式突擊步槍徹底打成一隻馬蜂窩,在這麼近的距離,』就連他身後背的楊振幫大哥也不能倖免。

    還好在他們的身後,幸已是實驗室,裡面還有二十多名國寶級的科研人員。在沒有真正摸清戰俠歌的動向和動機之前,已經按到對武力入侵者格殺匆論命令的警衛部隊士兵,沒有立刻開槍。

    一名內衛部隊隊長模樣的人放聲狂喝道︰「立刻跪下,把你的雙手舉到頭頂,放下被你劫持的人質!不要做出任何額外的動作,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其餘二十幾名受過最嚴格軍事訓練的內部部隊士兵,齊聲枉喝道︰「跪下!」

    面前就是二十多枚彈匣裡填滿了子群,隨時可能對白己傾洩出最密集子彈的九五式突擊步槍,猛然聽到二十多名受過最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齊聲狂喝,意志力稍弱的人,面對選種死亡的強大壓力,可能真會不由自主的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放棄最後的抵抗。

    但是戰俠歌和楊振邦兩十人卻都笑了,他們都是在戰場上幾經生死的英雄,他們這一條命就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他們的神經早己經比鋼絲更堅韌,他們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就屈膝投降?!

    「我戰俠歌話得頂天立地,想我要跪下,沒門!」戰俠歌面對二十幾枝幾乎頂在胸腔上的九五武突擊步槍,他竟然在向前走,他放聲狂喝道︰「想讓我放下楊振邦大哥,讓他繼續當那些專家於中的小白鼠。沒門!」

    在戰俠歌步步進逼中,選二十多名全幅武裝的內衛精銳部隊成員,競然不由自主的慢慢向後退.在其他人眼裡看來。這哪裡是對一名武力攻擊基地的敵人進行格殺匆論地圍剿,倒好像是他們眾星拱月的圍著戰俠歌,護衛著他們前挺進。

    誰都知道戰俠歌是一個英雄,是一個在世界特種兵舞台上,將中國軍人聲譽推向一個前所豐有高度的戰鬥英雄。誰都知道戰俠歌對祖國忠,對朋友義,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熱血男兒。誰都知道,戰俠歌無論發生了什麼,也不可能背叛祖國。這批同樣崇拜戰俠歌,同樣崇拜英雄。尊敬真正熱血男兒的軍人,如何對著眼前這個僅僅是傲然挺直。就能頭頂藍天腳踏大地的真英雄真男兒,扣動手中武器地板機?!

    望著隨著戰俠歌的腳步。不由自主以相同的頻率向後倒退的那灶軍人,綁在戰俠歌後背的楊振邦眼晴流露出一絲以之為榮的光芒,他附在戰俠歌的耳邊,低聲道︰「看來你在軍隊中,一定有非常崇高的聲望,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尊敬你呢。」

    「是的,我們每一個人都很尊敬戰俠歌隊長,我們更沒有人相信戰俠歌隊長。會是出賣祖國的叛徒,他在這裡做地一切一定都有自己的原因。」內衛部隊地隊長競然聽清楚了楊振邦附在戰俠歌耳邊說的話,他對著戰俠歌誠心誠意地道︰「身為一個軍人,保護基地不受任何侵擾是我的職責,但是我真的不想為難一個比我們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優繡,都要更忠誠的軍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你劫持的人質,主動配奪我們把整中事件解釋請楚。」

    這個內衛部隊的隊長,無疑已經給了戰俠歌天大的面子,但是聽到這位隊長的話,戰俠歌卻放聲大笑.「放下我劫持的人質?你為什麼不說,請放下我劫持的……小白鼠?!」

    「你們把我當成一個英雄,你們相信我。寧可垂下手中的武器,也不願意甩暴力禁止我向前走,我戰俠歌感謝你們!謝謝啦!」戰俠歌在選一刻,向團團圍在他身邊,越聚越多的精銳內(看不見)躬鞠致禮,那種鎮定,那種從容,那種漠視生兄的灑脫,讓所有人暗暗心折。

    「可是他呢?」

    戰俠歌回手指著趴在自己背上的楊振邦,放聲吼道︰「你們只看到我從實驗試裡,把他劫持了出采。可是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楊振邦的臉上。戰俠歌一邊背著楊振邦大踣步向前走,一邊敢聲叫道︰「你們是不是覺得他看起來比我還要年輕,你們是不是覺得選一切太不可思議?實話告訴你,我現在比你們更覺得不可思議!就是這樣一個英雄,在所在的連隊都被敵人圍剝聚殲後,他為了不把紅旗落在敵人的手裡,他就是甩一把刺刀扣自己的雙手.外加他只穿了一雙草鞋的雙腳,拖著他累極、乏極、餓極的身體,一點點的爬上了足足有四百五十半高,幾乎是幾十度垂直的冰山!當天晚上.他和另外一個兄弟,舉著紅旗擁抱在一起,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在那個連直升毛機都無發降落在上面的冰山頂峰上,一做就整整做了六十多年!」

    四周,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所有人看向李振邦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訝異和敬佩.無論是在什麼年代.在軍人的世界裡.英雄還是最受尊,重的發光體。

    「你們看清楚他的臉!當我終於爬上那座冰山,找到他們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竟然在笑,他們明明已經凍死了,凍了7,可是他們仍然牢牢的舉著手中的紅旗,他們的臉上竟然還在笑!」

    說剄這裡,戰俠歌的聲音突然低沉了,「可是到了今天,我們被冰封了幾十年的英雄重新睜開了雙哏,現在日本侵略者早己經被打跑了,面對一個全身的中國,他卻笑不起來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一直跟在戰俠歌他們身後,觀注著事件發展的孫雷鏡院士臉色猛然大變.但是在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會去阻止戰俠歌這個,戰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拼盡全力喝道︰「因為當這個英雄,這個爺們中的爺們.這個為了我們中國曾經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前輩,但他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他是一組科學實驗的數據,他是人類生物醫學發展的跳腳石,他是一隻失去了自由,只能老老實實躺在一個玻璃棺材裡等死.說不定死了以後還要被人解剖研究的小白鼠!」

    在嘴裡重複著「小白鼠」選個詞,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為了所謂的科學研究,我們就可以這樣對待革命的先烈,我們爺爺輩的戰鬥英雄嗎?假如有一天,我們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我們也為了保護自己心中最神聖的領域,而陷入絕境.當我們再次睜開艱晴,卻發觀白己巳經成為後代們的試驗品小白鼠時,我們的心裡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這是逼著英雄流血再流淚,這就是他**赤裸裸的犯罪,做了這種事的人,竟然還恬不知恥的抓起一塊叫做『為了全人婁的幸福而奉獻』的遮羞布!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們,楊振邦大哥是我從那座冰山上挖出來的,我就有權力也有義務把他從這裡帶走!無論他是還能活六個月.還是只能活兩個月甚至是幾天,我希望他的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如果誰要阻止我們,就開槍吧!」戰俠歌指著自己的腦袋,叫道︰「瞄準這兒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身上負過幾次傷,擯過幾顆子紳了,我的身體早就習慣了選種感覺,打不中要害,一槍兩槍的還真要不了我的命!」

    面對這樣的戰俠歌。面對這樣的楊振邦。到最後全部圍聚在戰俠歌身邊的一百多名內衛軍人,全部放下了手中的槍,默默為戰佚歌讓開了一條通路。在通過那條長達一百五十米,到處都暗藏著防卸武器的地下長廊時。戰俠歌在不停的笑,他額頭上的汗水也不停的參出來,但是也許是有人對著基地的防卻系統下這了最高權限的指令,防禦系統操縱的武器.最終還是沒有發射出來。就連那幾都電梯.也都處於能夠正節使用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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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7:28:22
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一章 特權階級(上)

    戰俠歌就這樣背著楊振邦,一步步走出了中科院的地下基地。沒有人再去阻攔他。因為凡是知道戰俠歌的人都明白,在這個時候,除非是把戰俠歌的命留在這裡,否則就算是打斷了他的雙腿,他也會爬著把楊振邦背出去!

    在經過那個逼著人非要洗十五分鐘熱水澡的浴室時,戰俠歌一腳就將已經緊鎖的浴室大門狠狠踢出四五米遠,撞到對面的牆上,發出「噹」的一聲巨響。找出自己原來的軍裝,戰俠歌不聲不響的默默的把他們穿好,看著老老實實坐在一張長條椅子上的楊振邦,他半小時前還躺在中科院研究所的實驗室裡,在那個擁有恆溫調節裝備的生命維護設備裡,他身上貼著粗粗細細的十幾根電纜,除此之外,楊振邦絕對稱的上一絲不掛。現在他坐在那裡,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容,但是卻凍的嘴唇微微發抖。

    戰俠歌目光四下一掃,反正李向商是校長,是這裡的貴賓,戰俠歌乾脆大手一伸。也不管合不合身,就把李向商的衣服丟給了楊振邦。李向商校長的錢包和一些隨身物品,就端端正正的放在衣服的旁邊,戰俠歌抓起李向商校長那只沉甸甸的錢包,打開一看不由大失所望。

    李向商,唐唐的第五特種部隊校長,一位中國人民解放軍手握實權的大校,師級幹部,前途無量的好苗子,萬眾矚目的英雄人物,怎麼就這麼窮?!

    把錢包裡僅有地一百元大鈔連帶幾張小鈔一起塞進口袋裡。竟然敢把賊爪伸向校長大人的戰俠歌,到現在真是意猶未盡,乾脆把李向商校長的手機,手錶,打火機和他的銀行卡一起捲走。才走幾步。戰俠歌想起來什麼,又重新走回去,手一伸,把衣箱最底部的那把車鑰匙也抓在了手裡。

    李向商校長通過內部閉路監視系統,看到戰俠歌竟然把他打劫的這麼徹底,他不由連連搖頭苦笑,而戰俠歌嘴裡小心嘟囔了幾句話,更將李向商校長氣得血壓直線狂飆。才四十多歲的人,就有了動脈硬化的症狀︰「怎麼說也是一輛悍馬吉普車呢,掛著作戰部下發的全國演戲用的軍用牌,上高速公路不用花錢,臨時停車不用買單,闖紅燈不怕交警……實在窮的不行了,把軍牌隨手一丟。當賊髒賣給二道販子,憑我的口才,怎麼也能換回個萬兒八千吧?!」

    在所有人眾星拱月般的「護送」下,戰俠歌終於背著楊振邦走出了那撞大廈。當戰俠歌背著楊振邦走入地下停車場,找到他嘴裡怎麼也能換上個萬兒八千的軍用悍馬吉普車,並把楊振邦小心翼翼的放到後排作為上時,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去哪」?

    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從李向商校長那裡打劫過來的手機響了,不用問也能猜出來,這個電話是李向商校長打過來的。

    「戰俠歌。你幹的真不賴啊。」

    李校長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就連戰俠歌也無法判斷現在校長大人的怒氣,究竟積蓄到什麼樣的程度了。

    「我派你做隊長,代表中國軍人參加『藍盾』軍事體育競賽。你臨陣抗命的帳我還沒有和你算,你竟然就變本加歷,又做出這麼一手來!」李向商冷哼道︰「你當中科院基地是什麼地方?你又把孫雷鏡院士當成了什麼人?那裡是你可以由著性子,任意妄為的地方麼?!我告訴你,就算我到了那裡,也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做人!就算是我面對孫雷鏡院士,也的恭恭敬敬!就算我想向孫雷鏡院士要人,就算救醒楊振邦所需要的天文數字的科研經費,都是我們軍方。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咬著牙硬擠出來的,人家說不給,我也不能硬搶……」

    說到這裡,李向商校長的話猛然打住了,而戰俠歌的眼楮突然亮了。

    「奧……原來校長已經不僅一次來到這裡,而且向那個什麼孫雷鏡院士要過人了,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啊。」

    戰俠歌從鼻子裡級出一聲拉長的,怪異之極的音符,熟悉他的人都明白,在這個時候。戰俠歌那顆充滿逆向思維,可以氣死人不償命的大腦,已經百分之一百二的超功率轉動。

    「人家說不給,校長有自己的身份,當然也不好抹下臉硬搶,所以校長大人就把我帶來了,反正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臉皮又夠的馬前小卒,就算做了什麼,只要沒被當場打死,您這位校長大人,不也可以用旁觀者清的姿態,幫我和和稀泥嘛!哇……敢情,您是把我當搶使啊?!」

    李向商校長瞪大眼楮,而戰俠歌就繼續在那裡充分放飛誇張的想像,和大膽的假設,「讓我想想啊,孫雷鏡院士救活楊振邦大哥,是想進行他的人體冷凍實驗,收集一大堆實驗數據,做著讓人類生物醫學得到跨越性發展,他老人家也能獲得個什麼諾貝爾醫學獎的美夢。可是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幹嗎非要摻上這一腳?總不會覺得楊振邦大哥是個人才,救活了之後他也接受十五年特殊訓練,成為部隊的第四顆獠牙吧?!」

    說到這裡,戰俠邦的身體突然狠狠的一頓,因為隨著他的推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明白了楊振邦重新睜開眼楮面對這個世界時,最重要也是最有意義的。

    「校長,您的提款卡密碼是多少?還有,這麼多年了,您一直沒有結婚,至於有沒有地下情我就不知道了,請問,您一共存了多少老婆本?簡單的說,就是請您回答。我手裡的這張銀行提款卡裡究竟有多少錢」

    面對思維跳躍如此活躍的戰俠歌,就連強者如李校長。也聽得有了幾分發呆。過了好半響,李向商才清醒過來,一個剛剛把他洗劫一空的強盜,竟然還不知廉恥的向他詢問提款卡密碼。

    李向商氣急敗壞的怒哄道︰「你小子想幹什麼?!」

    戰俠歌這個馬上要被踢出第五特殊部隊的敗類,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夠理直氣壯,驢頭不對馬嘴的道︰「報告校長,我要請兩個月長假。」

    李向商必須要承認,戰俠歌的臉皮之厚。絕對已經達到了一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我想請校長,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說到這裡,戰俠歌的聲音慢慢的低沉下去。「我想用軍人的身份,陪著楊振邦大哥,走完他最後一段路。我想陪楊振邦大哥,轉轉我們的土地。讓他可以親眼看一看,幾十年後的中國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爸爸是軍人,我爺爺也是軍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的爺爺,因為他已經死了,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戰場上。」

    戰俠歌扭頭望著坐在悍馬吉普車後坐上,正在對著他微笑的楊振邦,輕聲道︰「我爸爸經常對我說。假如我的爺爺能夠重新睜開眼楮,看一看我們現在強大的中國,那該有多好啊?!其實我認為,我的爺爺真夠幸運了,他有機會用自己的雙眼,見證了我們新中國的崛起。在他之前,有多少前輩和先烈,在中國最黑暗最無助的時代,將他們的鮮血拋灑在了我們的腳下的這片土地上?誰知道,他們現在安息了沒有。他們瞑目了沒有?」

    「所以,無論是校長還是孫雷鏡院士,都希望楊振邦大哥能夠醒過來。能夠讓校長心甘情願,從我們部隊訓練經費中拿出一大筆天文數字的資金,唯一的原因就是,校長希望能通過楊大哥的雙眼,去圓我們中國幾代軍人的夢!讓他看一看。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打拼出來的這片萬里江山,我們……」

    說到這裡,戰俠歌的眼前,突然浮現起那個用自己生命捍衛了軍人的尊嚴,陪伴的著失事的潛艇一起慢慢的,慢慢的沉向太平洋最深處的孫靜大哥,他想起了在冰大板戰場上,為了讓他們成功突圍,而放棄了所有希望,最終戰死在沙場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第顆獠牙,龍建輝大哥,他想起了為了尋找他,而帶領一群老兵重新走上戰場,只為了把一句話送到他耳邊,就付出了生命的朱建軍教官。

    戰俠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輕輕抽著鼻子,用發顫的聲音,道︰「這片萬里江山,我們……守的住!」

    ……

    電話彼端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戰俠歌才聽到了一串由六個阿拉伯數字組成的密碼,緊接著,電話被掐斷了。

    「他確實有驕傲的基本!」在李向商的身邊,有一個頭髮花白的人,歎道︰「僅僅是你多說了兩句話,他就能得出幾乎完全正確的判斷。先天性的聰穎,再加上後期嚴格的訓練和不斷面對生死挑戰,激發出來的敏銳直覺,怪你會這麼重視這個叫戰俠歌的年輕人。假如他真能去掉身上過於張揚無忌的個性,以他的才能,前途必然無可限量。」

    李向商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我更看中的,是他身上那種熱血忠魂!」

    假如戰俠歌這個時候在場的話,他一定會吃驚的跳起來,因為站在李向商身邊,和他用朋友的方式親密交談的人,赫然就是賴著楊振邦不還,據說連李向商校長的帳都不賣的孫雷鏡院士。

    戰俠歌發動了悍馬軍用吉普車,他道︰「喂,知道嗎,你最多還能活兩個月。」

    楊振邦道︰「嗯,原來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這兩個月我來陪你,如果你現在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有什麼事情想做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完全,當然了,如果你喜歡花天酒地吃合嫖賭的話,只要我們校長那張提款卡裡的錢足夠,我樂意奉陪。」

    「能者多勞。」楊振邦挑著眉毛道︰「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除了你誰也不認識。規划行程,讓我這兩個月活得有滋有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生與死,兩個人在交談中都帶著一種常人根本不可能擁有的灑脫與淡然,因為戰俠歌和李振邦這種老兵的眼裡看來,就好像蝴蝶的蛻變四季的交替一樣正常。

    戰俠歌上下大量了一眼楊振邦,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從農村徵召入伍的普通軍人,戰俠歌突然問道︰「你家是什麼成分?」

    楊振邦疑惑的道︰「成分?」

    「嗯。」戰俠歌換了一個問法︰「看你應該讀過書吧?你家是幹什麼的?」

    「我讀過幾年私塾,在省城西洋學校讀了三年,至於我家嗎,務農為生。」楊振邦看到戰俠歌臉上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他補充道︰「我家有六十畝地,平時一般是租給別人,按時收取租金就可以了。」

    「奧,那就是地主了。」

    「我叔叔還在城裡辦了個工廠。」

    「呀……」戰振歌則則輕歎道︰「這就屬於地主兼資本家了。」

    戰俠歌突然問道︰「你有老婆沒有?」

    楊振邦一臉的大義凜然,「我楊振邦雖然稱不上英雄,但是我也知道,胡虜不除,何以為家!」

    「奧!」戰俠歌臉上露出一絲怪異到極點的笑容,道︰「那你和女人上過床沒有?」

    楊振邦︰「……」

    戰俠歌試探的道︰「有過?」

    楊振邦有點氣急敗壞的道︰「名不正言不順,我楊振邦豈是那種隨便不負責任的人?」

    戰俠歌伸出一根食指,在眼前來回擺動著道︰「虛偽!」

    「你……」

    楊振邦瞪大了眼楮,戰俠歌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同情的眼神,「哎,可惜了。現在就算是讓你解放了思想。只怕你的身體也支撐不住那麼高強度的體力消耗了吧,不過,能過過眼癮,也行了。」

    楊振邦還想再問什麼,戰俠歌已經一踏油門,軍用悍馬吉普車,在發動機沉悶的輕哄聲中,就帶著「枝枝呀呀」的聲響,從地下停車場 射而出。通過汽車觀後鏡,看到楊振邦在汽車後座上被甩得滾來滾去,最後伸出雙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死死抓住頭頂的金屬支架。戰俠歌不由放聲大笑。

    「裝,使勁裝!」戰俠歌笑著叫道︰「不管你能活多久,至少你現在還掛不了,不要在我面前裝的像個病秧子似的,在那個該死的玻璃棺材裡躺了那麼久,你怎麼也有足夠的力氣支撐他七八十個回合吧?」

    戰俠歌的身上,就是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可以帶著別人陪他一起去瘋!當他們乘坐的悍馬吉普車以野牛裂崩的姿態出現在鬧市街頭上,戰俠歌一邊把車載音響裡的搖滾樂開到最大,一邊伸手在汽車喇叭上亂按狂按。發現這輛車上竟然還按了警報器,戰俠歌乾脆打開了警報器,在淒厲的警報聲中,軍用焊馬吉普車當真稱得上是橫衝直撞張揚跋扈。

    楊振邦家裡也算的上是土財主和資本家的結合體,他卻能放棄一切,加入到革命抗戰的洪流中,就算是能夠服從上級聽從指揮,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又怎麼會是一個安分收幾的主?在這種前所未有的高速奔馳的快感中,聽著重金屬類型的搖滾樂,看著在前面一邊對路邊美女狂吹口哨,一邊扭動腦袋的戰俠歌,楊振邦只是略微模仿了幾下,當他的節奏和音樂的節拍汽車高速奔馳的動感結合在一起時,一股火一樣的感覺,猛然從楊振邦只覺得空空蕩蕩的身體裡噴湧出來。

    前所未有的舒暢感,讓楊振邦也忍不住跟著戰俠歌一起放聲大笑,他把兩根手指撮起來放到嘴裡,竟然打出一個比戰俠歌至少響亮一倍的口哨,戰俠歌拍著方向盤狂叫道︰「看吧,原形必露了吧!你要敢說自己不是泡妞。那馬子的高手,你就是在胡說八道!」

    悍馬軍用吉普車呼嘯著從一個十字路口強行衝過,受過最嚴格駕駛訓練的戰俠歌,像耍雜技一樣有驚無險的從車流中穿過,只留下一片叫罵之聲,一為站在十字路口值勤的交警下意識的衝向自己的摩托車,當他看清楚那輛至少價值一百七十萬人民幣的軍用焊馬吉普車上,掛著的代表軍方一號首長的車牌時,他輕輕的歎了口氣,停止了自己的腳步。

    這一切,並沒有逃出楊振邦的雙眼,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凝滯了。

    「喂,」楊振邦望著戰俠歌,問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違法了?」

    戰俠歌滿不在意的叫道︰「管他呢,現在是天大地大,開心最大!能讓你笑出來,瘋起來,活蹦亂跳起來,就是我最大的成功!」

    「可是他們最多只敢在後面罵我們幾句,卻沒有人上來管我們。」

    「那是!」

    「因為我們開的是這輛汽車,是軍隊裡的車吧?」

    「嗯!」

    「我到過北平!」

    戰俠歌頭也不回的叫道︰「現在那個地方叫北京,就是我們中國的首都!你放心,我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地方漏掉,早已經列入我的計劃行程中了!」

    「我在北平見的美國大兵,就是坐在吉普車上橫衝直撞,巡警們見了都是有多遠跑多遠,就是因為這樣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他們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走並強姦了一個北平女大學生。」楊振邦低聲道︰「你今天的舉動,讓我想起了那些美國大兵。!」

    戰俠歌愕然放緩了車速,過了好半響,他才勉強道,「那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的?」楊振邦一針見血的道︰「你們都是在利用手中的特權,來破壞本來應該人人遵守的規矩,你們的特權大的甚至連執法者,都不敢出來制止。你看看周圍那些人看我們的眼光,那幾乎和當年我們看美國大兵的眼光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他們至少是在別的國家,別人的城市裡橫行無忌,你卻是在你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城市裡做這種事!你說說看,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再高興起來?」

    戰俠歌張大了嘴,就連他什麼時候踩住了剎車也沒有留意。他在和特務連的兄弟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這種樣子。他們一向把這種追求刺激和快感,做別人不敢做,不屑做,不能做的事情,來漳顯自己的與眾不同,看成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在進入第五特殊部隊後,戰俠歌很少再有這樣的機會隨意和外界接觸,也沒有人指責過他這方面的問題。

    戰俠歌想了想,老老實實的道︰「你說的對!」

    楊振邦當著戰俠歌的面,竟然慢慢爬下了汽車,他看到戰俠歌仍然坐在那裡呆呆的坐著,楊振邦沒好氣的用力一拍汽車的車廂,道︰「你不是想讓我看看你們嘴裡的新中國嗎?如果你就是這樣開著一輛比美國大兵當年還要美國大兵的汽車,趾高氣揚的到處亂跑,我實在無法想像你能讓我看到什麼東西!難道就是想讓我看看,你們在守住了這片江山後,是如何在上面作威作福的?!」

    楊振邦的詞辭是絕對的夠鋒利,還真的很少有人能說得戰俠歌埡口無言,過了半響,戰俠歌才掙扎的道︰「可是你的身體……」

    「別說跟你發了一陣瘋,現在我覺得好多了。」楊振邦晃者自己的雙臂,道︰「俗話說的好,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出了一身汗,卻輕鬆了很多,看來人就是不能一直躺著或一直坐著。你信不信,現在我不用你背我,也能走的穩穩的,說不定還能一路小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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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二章 特權階級(下)

    戰俠歌歪著頭,望著一臉認真在那裡努力站直身體的楊振邦,戰俠歌突然閃身跳下車來,伸手拉住楊振邦,和他一起大踏步向前走。楊振邦回頭望著戰俠歌丟在路邊的軍用悍馬吉普車,道︰〞你的車……〞

    戰俠歌道︰"讓美國大兵見鬼去吧……"

    怎麼樣,這句話說的夠灑脫,夠豪邁吧,夠光芒萬丈吧?

    戰俠歌還在腦袋裡幻想著楊振邦對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說上一聲"好漢子"呢,楊振邦已經從嘴裡小聲做出了一個評判︰"敗家子!"

    似乎覺得這樣並不能表達出自己的思想,楊振邦對著呆若木雞的戰俠歌道︰"不對,敗家子只是敗自己老爸的家產,可是這輛汽車的主人,該不會是你老爸吧?"

    戰俠歌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開玩笑了,這輛車屬於中國第五特殊部隊,雖然現在社會上流行什麼母校,母河之類的東西,可是他戰俠歌總不能把第五特殊部隊當成他的"母隊"吧?!

    "那就更不對了!"楊振邦在這個時候,臉色竟然嚴肅了起來。"你這就是在浪費國家的資產!"

    看著楊振邦已經透出幾分神聖光芒的臉,戰俠歌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他怎麼就忘記了這位楊大哥是一位帶兵的副連長呢?說是副連長,大概實質性的工作,就是教導員吧?一想起那些從食堂的飯缸裡撈出半個啃剩的饅頭,也不管衛生不衛生,把人吃出病會不會支付醫藥費,反正就能逼著所有人都啃上那麼一口的連隊教導員,戰俠歌就覺得自己一個腦袋比兩個還大……

    "我們當時一個兵身上連十顆子彈都沒有,為了迷惑敵人,我們往子彈裡塞滿了樹枝。同樣的,我們每個人身上背的炒麵,也頂多只能夠吃兩三天,為了迷惑敵人我們把炒麵袋分成了兩半,其中小的那一半放炒麵,大的那一半,裡面就裝沙子。"

    戰俠歌在心中狂叫︰"不好,大概,也許,可能,貌似,竟然要憶苦思甜了!"

    在這個時候,楊振邦的雙眼迷離了起來,顯然他的思緒,已經飛回到了對他只是一場大夢前的中國,那個戰火封飛的最黑暗的年代。

    "我參加過長征,說實話我不怕死,但是我真害怕那片草地了,在那裡到處都是草,明明沼澤裡到處都是水,但是沒有人敢去碰,因為那種水如果不燒熱的話,喝了很可能會不停拉肚子,直到全身拖力為止,在我們的面前,已經有一批戰友走過去了,我們在那裡甚至連野菜和野蔥都很難找到,為了塞飽肚子。我們甚至試過象牛和樣一樣。去吃滿地都有的野草。但是那種味道真的太枯澀了,我們閉著眼楮硬把那些草塞進肚子裡以後,又全部吐了出來。"戰俠歌已經不只一次聽有人講長征的故事了,但是相同的內容從楊振邦這個歷史的真正見證者嘴裡說出來,卻有了絕對不同的份量與意義。"當時我們手中有一批煮熟後又發硬的玉米棒,在最困難的時候,我們每個人裝著炒麵的袋子都被集中到一起,只有傷員,和病號才能享用炒麵,而我們每天兩噸飯,每頓飯只能分到三十五粒玉米,那些玉米粒可真硬,硬的我們根本沒有力氣去一粒一粒咬碎他們,我們就只好把這些食物用水吞嚥下去,結果肚子裡面一點油水都沒有,這些玉米粒竟然又完好無損的被我們拉出來,我們捨不得浪費糧食,就把這些玉米粒,有拾了回來,洗乾淨後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當時大家都說笑著說。我們紅軍有了一個能伸能縮的肚子!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終於有一些從小嬌生慣養,有大少爺脾氣的人,做了逃兵。"

    戰俠歌在靜靜的聽著。

    "但是那個大少爺也不傻啊,他知道如果自己雙手空空的逃走,他一定會餓死在那片大草原上,所以在晚上逃走前,他從負責口糧的司務長那裡,偷走了半袋炒麵,他認為,那本來就是自己帶進大草原的糧食,他帶走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是天經地義的。"

    說到這裡,楊振邦看了戰俠歌一眼,問道︰"如果換成是你,你覺得應該不應該這麼做?"

    "很公平!"戰俠歌道︰"逃兵雖然是可恥,但是每個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慾望,軍人也一樣。最基本,也本來就應該屬於自己的口糧,只要能留下他的武器,不算過分。

    "對,當時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也是這麼想的。"

    楊振邦輕聲道︰"他以為取走半炒麵並不算什麼,就算大家發現他當了可恥的逃兵,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追捕他,可是他錯了!那個司務長發現他留下了武器偷走了半袋炒麵當了逃兵之後,竟然獨自返身沿著他留下的腳印,殺過來了!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當時嚇壞了,無論那個司務長怎麼喊他怎麼叫他,他就是不敢回頭,哪怕聽到背後有槍響,他還是拚命向前跑,結果他最後腳下一軟,摔進了大草原吞沒了多少生命的泥潭裡,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下意識的掙扎,結果他越掙扎,陷的就越快,就在爛泥已經沒過了他的脖子,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他卻得救了,是那個司務長把他救出了絕境,但是,那個司務長自己卻留在了那裡。

    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蓄滿了楊振邦的雙眼,他輕聲道︰"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拼盡全力,但是他真的跑的太累了,他最後還是沒有把司務長拽出那片泥潭。在沉入泥潭之前,司務長把他手中的槍,和一小塊用棉布包著的黃糖,連帶那個大少爺偷出來的讓他最終送了命的半袋炒麵,一起掛到了大少爺的脖子上,他最後留下來一句話是……記住,這是大家的,你想活,我們大家都想活下去!"

    戰俠歌楞楞的望著楊振邦,他知道楊振邦口裡的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是誰,但是他真的無法想像,原來楊振邦竟然還有當逃兵的經歷。"後來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帶著那半袋炒麵追上了自己的部隊,他這個應該被槍斃的人,得到了寬容,可是大草原沒有原諒他,他在掉入泥潭時,大腿被泥潭裡尖銳的東西給劃傷了,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中,幾天後,傷口惡化了,大少爺認為,這是大草原要讓他留在這裡了。"

    楊振邦突然瞪著戰俠歌,叫道︰"可是其他連飯都吃不上的兄弟,硬是用幾根樹枝紮成擔架,輪流把那個大少爺抬出了兩百里陸,把他抬出了那片大草原!我問他們為什麼,他們說,因為當我成為一個軍人的時候,我的命已經不單單是自己的,我在同時,也是屬於大家的。沒有人可以浪費大家的東西,所以他們沒有放棄我。"

    說到最後,楊振邦已經忘記再用"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來掩飾這個故事的主角的身份,楊振邦輕撫著戰俠歌隨手丟到一旁的悍馬軍用吉普車,用手指輕輕抹掉汽車廂壁上的一點黑色泥點,道,︰記住,這也是大家的……"

    這大概就是不同時代,軍人面對戰略物資,或者是國家財產時,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在楊振邦那個時代的軍人眼裡,這些物資就代表了戰爭延續的根本,就是身邊每一個兄弟賴以生存和戰鬥不息的保障,甚至就是生命。

    戰俠歌的身體再次次根根一顫,如果說開著汽車在城市的街頭橫衝直撞,是他的特權,那麼,隨意把價值上百萬的汽車丟在路旁,卻不上報,是不是也是少數人才會擁有的特權,明明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懂,用騙的方法,把蘇27戰鬥機開到了空中,最後不顧這種戰鬥機的昂貴價格,硬是耗盡了燃料把戰鬥機丟進了大海裡,卻沒有受到任何處罰。這是不是一種極少數人才會擁有的特權?!

    戰俠歌勉強在心裡給自己找足了理由︰"不過特權有時候也是非常有用的,至少我可以用非常手段把楊振邦大哥從那個鬼地方救出來,卻沒有被當場打成馬蜂窩!"

    不過戰俠歌在心裡已經隱隱約約覺得,他實際上似乎不是那種完美的職業軍人,在他身上,被楊振邦大哥不接受的"特權"的確是太多了一點。

    戰俠歌最後伸手攔住了一名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交警,在出示了自己直屬於中央軍事委員會的特殊證件後,戰俠歌把車鑰匙塞入了交警手裡,道︰"麻煩你幫把這輛車送到八師的駐地去。"

    交警丟下自己的摩托車,開著吉普車趕向當地的駐軍營地,楊振邦在旁冷哼道︰"還是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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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三章 八千里江山(上)

    戰俠歌帶著楊振邦,開始了他們周遊整個中國的漫長旅行。他們的第一站,當然是楊振邦出生的故鄉,但是幾十年的蒼海桑田時過境遷,楊振邦已經無法在那裡再找到任何記憶中的影子。但是楊振邦沒有一點失落,面對那一片片此起彼伏的高樓大廈,面對那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面對那五光十色的電視牆公告,楊振邦發出了一次又一次的驚歎。

    戰俠歌就微笑著站在楊振邦的身邊,看著楊振邦站在最繁華都市的街頭,開心的張開了自己的手臂。看著楊振邦對自己放聲驚呼︰「這是我原來的故鄉,這真的就是我原來的家嗎?你沒有騙我吧?」

    戰俠歌笑著用力點頭。

    當夜色來臨,整個都市的街頭都華燈初上時,楊振邦抬起頭凝望著那一盞盞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路燈,看著這個已經能稱之為不夜城的美麗都市,楊振邦真的癡了。現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被一種最大的震撼,一種最大的幸福給充滿了。

    幾個衣著性感的美麗女郎,成群結伴的在街頭上隨意閒逛,戰俠歌突然把兩根手指撮進嘴唇裡,打出一個響亮的呼哨,在那幾個美麗的女郎一起回頭的時候,戰俠歌放聲叫道︰「美麗的女孩,你們好!」

    幾個女孩子可能不只一次遇到這種被陌生人搭訕的事情了,但是他們的目光落到戰俠歌和楊振邦的身上,她們的眼楮卻都亮了。雖然不知道原因,雖然在國內並沒有多少人關注「藍盾」軍事體育競賽,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有戰俠歌這樣一個人,但是她們就是覺得這兩個男人與眾不同!

    最後戰俠歌和楊振邦。是在幾個女孩子的擁簇下,在這個城市裡,遊玩了幾個小時。楊振邦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新潮,又受過高等教育談吐不俗活力的女孩。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又怎麼可能遇到這樣的事?聞著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雅幽香,感受著她們身上那種若有若有的熱力,楊振邦真是覺得自己猶在夢中。

    在他們和那幾個女孩子分手的時候,戰俠歌悄悄附在一個看起來最漂亮也最文靜,楊振邦目光總是若即若離,反正總是在她身上打轉的女孩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再見。」楊振邦身上竟然還有著幾分紳士風度。他對著幾個女孩伸出了手,「謝謝你們能帶著我,領略了這個城市。」

    「啪……」

    一個輕吻突然落在了楊振邦的臉上,那個不知道和戰俠歌耳語了些什麼的女孩,笑著叫道︰「咦,他真的臉紅了!你們快看啊,這麼一個大男人。他的臉還能紅得像是個蕃茄似的,他真的好可愛啊!」

    呆呆的撫著臉上的唇印,目送幾個漂亮的女孩歡笑著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楊振邦過了很久,才對戰俠歌問道︰「你給她說了什麼?」

    「我說你是本世紀最後一個帥哥級處男!」戰俠歌嚴肅的道︰「結果她不信!我就讓她試驗一下……」

    楊振邦︰「……」

    三個星期後,雅潔兒收到了戰俠歌寄給她的第一封信。看信紙上簽下的日期,這一封不知道經過了多少轉折多少安全審查,最後才送到雅潔兒手裡的信。已經在外邊顛波了足足兩周時間。

    「潔兒你不知道,他真的像是一個孩子!一個快要被悶瘋,憋瘋,突然又獲得了自由的孩子!楊振邦大哥明明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但是他仍然拉著我不停的瘋,他對什麼都好奇,最可怕的是他還有強大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能力,僅僅是旅館裡被他拆成零件的電視機遙控器,就超過了三個!有一次我只是獨自出門了一個小時,回來的時候。楊振邦大哥竟然把室內空調都給拆掉又重新組裝起來了!因為他想搞清楚,為什麼那個小小的機器裡竟然能不停的吹出冷風。當時我問了一句,快看看,有沒有少什麼零件,結果你猜楊振邦大哥怎麼說的?」

    「他得意洋洋的舉起了手中的一個螺絲釘,告訴我,不但沒有少。還多了一個!MyGod!」

    雅潔兒看到這裡,眼楮裡已經忍不住揚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她幾乎可以想像得出,戰俠歌當時無可奈何,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對著楊振邦伸出一根大拇指的表情。

    「最讓我頭痛的是,我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楊振邦大哥的真實年齡已經比我爺爺還大!而年紀大的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就是特別喜歡念叨!而軍隊裡的教官員,就是專職動嘴皮子教訓人的專家,楊振邦大哥天天擺出一付前輩的嘴臉,告訴我這不行那不行的,說實話,我已經快被他逼瘋了!就算是在學校接受訓練時,那些教導我軍容軍規的教官,也沒有讓我這麼無可奈何過。」

    「但是,看到楊振邦大哥面對現在的中國,面對一個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表現出來的驚訝與驚喜,表現出來的那種幸福,我的心裡早已經被一種自豪塞滿了!我只覺得,自己的做的一切,都值了!」

    在雅潔兒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戰俠歌已經陪著楊振邦大哥,到了中國的香港。在這片中國一八四一年失去,一九九七年又終於回歸母親懷抱的土地上,中國的五星紅旗和香港特別行政區的紫荊花區旗在一起迎風飄揚。

    楊振邦望著那兩面揚起中華民族的脊樑,揚起中華民族國威的旗幟,他不停的喃喃自語,「再現大唐盛世,再現大唐盛世……想不到我竟然真的看到了這一天!」

    在又去澳門轉了一圈後,戰俠歌帶著楊振邦進入了西藏,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和楊振邦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逼得戰俠歌再一次利用了手中的特權。進入西藏高海拔地區的人,都要進行一次身體檢查,楊振邦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不可能達到最低的通行標準。面對戰俠歌出示的證件。體檢處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吞了一口水,可是她望著臉上不能抑制的已經露出疲態,幾乎都無法自己站穩的楊振邦,低聲道︰「你們到去的地方是海拔超過五千米的高原,在那裡氧氣含量只有正常環境的百分之四十七,像他這個樣子,我怕他無法堅持下來。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在楊振邦的堅持下,戰俠歌仍然和楊振邦,進入了西藏高原。不能再享受「特權」,戰俠歌只能帶著楊振邦,在旅遊公司和租車市場之間選擇他們使用的交通工具,戰俠歌一眼就看中了一輛日本三菱帕傑羅V63000越野吉普車。這種吉普車馬力強勁,在西藏這種發動機稍差就可能熄火再也無法發動起來的惡劣環境中。性能卓越的三菱吉普車,無疑是最佳的選擇。而且這種吉普車有七個座位,內部空間較大,戰俠歌可以為楊振邦準備足夠的氧氣和急救設備。

    租一輛這樣的汽車,價格了絕對不含糊,八百五十塊錢一天,汽油費、過路費還有所謂的環境保護費都得他們付,司機每天要管吃管住。最後還得額外再加五百塊錢的補助。假如不是包全程的話,把你送到一個地方後,空車返回的錢,也得算在你的頭上。換句話來說,你只需要包租兩天時間,可是你卻必須付出四天的租車錢,管上司機四天吃住。

    這種收費方法,說實話,就是搶劫!收返程車費,戰俠歌也能勉強接受。但是戰俠歌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給司機發補助,這不就是旅行公司內部的事情嘛,怎麼最後竟然攤派到他們的頭上了?

    說實話戰俠歌真沒有侃價還價的天分,就在他頭點準備付款的時候,他卻被楊振邦給伸手阻止了。

    楊振邦指著這輛汽車上的標誌,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輛日本製造的汽車吧?」

    戰俠歌點頭,「是的!」

    楊振邦板起了臉,「我不要!」

    戰俠歌不由瞪大了眼楮,楊振邦強調道︰「這是日本人製造的汽車,我不要!你們現在不是天天喊著抵制日貨嗎?為什麼一旦事情到了自己的頭上,就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去縱容自己?」

    戰俠歌深深凝視著楊振邦,在他的眼裡,戰俠歌看到了一種近乎單純的執著與認真,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楊振邦用近乎貪婪的目光,不斷看著周圍的一切,吸收一切他可以看到的,能夠聽到的東西,到了現在,他已經漸漸開始瞭解這個新的世界。

    戰俠歌點頭道︰「明白了。」

    戰俠歌和楊振邦轉身離開,在他們兩個身後,旅行公司接待他們的員工,丟下了一聲充滿不屑意味的冷哼,「沒錢就明說嘛,裝什麼大爺?」

    最後戰俠歌選定了一輛北京越野吉普車,並花一天時間,準備好了他們旅行必須的各種東西。乘坐著這輛馬力還算強勁,但是並不舒適的北京越野吉普車,戰俠歌和楊振邦開始了他們的西藏旅行。

    他們和司機一起住三十塊錢一天的旅館,吃五塊錢一碗的大腸面,在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小賣部裡,用五十塊錢一小桶的價格,購買一些大概也就是五公升容量,天知道是什麼型號,反正倒進油箱裡發動機還能夠點燃的汽油。

    他們走的是北起新疆新葉城,南至西藏阿里地區的新藏公路。在進入阿里地區後,大部分公路都處於戈壁灘沙漠這樣的無人地區,到處都是巍峨的高山和終年積雪不化的雪峰。在這裡有些路段上幾百里看不到人煙,也找不到加油站,往往一天也看不到一個行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戰俠歌他們意外的看到了成群的藏野驢。

    他們必須在汽車裡放滿了隨著汽車開動,就發出輕輕晃蕩聲響的汽油桶。而在這個時候,健康情況越來越糟的楊振邦,已經無法再用意志力克服高原反應,臉色蒼白的躺在越野吉普車的後座上。鼻子裡插上了軟軟的輸氧管。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戰俠歌帶著楊振邦大哥,在這片土地上,整整轉了十一天。

    他們當然去了康西瓦烈士陵園。在那裡天空依然蔚藍得沒有沾染一點塵埃。在那裡,依然人跡罕至。在那裡,那座垂直距離超過四百五十米的冰山,依然驕傲的頂立在那裡,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點點銀色的光彩。而被松柏環繞的英雄們,仍然在這裡安息。

    面對自己的「墓碑」,看著上面「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字樣。戰俠歌真不知道楊振邦心裡到底想了些什麼。

    楊振邦親手點燃了三支香煙,現在他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再碰這種東西,他猛然發出一陣劇烈地咳嗽聲,但是楊振邦卻推開了戰俠歌的手。楊振邦將三支點燃的香煙,放在了另外一個英雄的墓前,他凝視著那塊用最堅硬的花崗石雕刻而成的墓碑,他伸手輕輕拭掉墓碑相片上的幾縷塵土。用發顫的聲音道︰「兄弟,我來看你了!」

    楊振邦的手一揚,一瓶最香最醇的中國茅台酒,從他手中傾倒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晶瑩的銀線,狠狠墜落到這片海拔五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上。

    「連長大哥,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說過的話嗎?」

    楊振邦癡癡的望著墓碑上的相片,那是在這位英雄下葬之前。最好的整容專家,最好的攝像師,為中國的英雄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證明。在相片中,他還是閉著眼楮,還是那樣嘴角微微向上掀起,帶著一絲安詳的微笑。

    「我們當時說,等抗戰勝利了,日本鬼子被打跑了,我們就一起解甲歸田,一起娶上一房媳婦。去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去當上一個老師,讓更多的孩子學會寫自己的名字,讓更多的孩子,記住我們曾經經歷的一切,讓他們從這裡面吸取教訓,不要再讓敵人打進我們的家門。搶我們的糧食,燒我們的房子,強姦我們的女人。而連長你,就去種種田,放放羊,逢年過節的時候,還能拎上幾斤羊肉,帶上一瓶燒酒,來給我拜年。」

    「我們甚至連你帶的是什麼酒都想好了,酒不用太好,不要太貴,只要夠烈夠勁,能把我們兩兄弟一起灌倒,讓我們就像是在戰場上因為寒冷,抱頭呼呼大睡,讓我們找到昔日的感覺就行了。你帶的羊肉也不用很多,放上幾把野菜,丟進去幾根野蔥,再加上幾塊鹽巴,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美味了。」

    說到這裡,熾熱的眼淚已經狠狠從楊振邦的眼楮裡噴湧出來,他趴在那塊石碑上,放聲哭叫道︰「可是現在幾十年過去了,我活下來了,連長大哥你卻走了!要不是你用身體幫我擋了一顆子彈,要不是坐在山頂上,你把我抱進了懷裡,能夠活下來,重新睜開眼楮,來看看這個新世界,這個新中國的人,就應該是連長大哥你啊!」

    戰俠歌站在遠方,遙遙的看著楊振邦趴在另外一個英雄大哥的墓碑上,他知道楊振邦大哥在這個時候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單獨對他的兄弟說。在這片陽光曬到身上,都覺得有些寒冷的世界裡,風中傳來的是長眠在這趕時髦的英雄們的歎息,雲中翻滾的是英雄們縱死無悔的熱血忠魂,就是在這片冰封的大地中,英雄正在松柏的環繞中,靜靜看著他們腳下的蒼桑紅塵。

    陪戰俠歌站在一旁的司機,先對著康西瓦烈士陵墓群深深的彎下了自己的腰,然後他盯著楊振邦,過了很久才問道︰「他是這些英雄的子孫?」

    「不!」戰俠歌輕聲道︰「他是這些英雄的先輩和兄弟!」

    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聽到了楊振邦的呼喚,「戰俠歌,你過來!」

    戰俠歌飛跑過去,楊振邦指著他對墓碑道︰「連長大哥,你給你介紹一個小兄弟。他叫戰俠歌,怎麼樣,你看到他,有沒有覺得他非常眼熟?對,他就是不顧一切爬上那座冰山,陪伴了我們整整七天時間,才把我們挖出來的那個小兄弟!他也是軍人,一個幾十年後出生在新中國,同樣肩負著保家衛國重任的軍人!」

    「他和我剛入軍隊時一樣任性,有著一點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優越感,在闖禍方面,就連兄弟我都要自愧不如。」楊振邦沉聲道︰「但是,他是一個好兵!」

    聽到這個評語,戰俠歌的身體不由狠狠一顫,真的,就算是龍建輝教官把他自己的銀鷹勳章掛到了他的衣領上,就算是他被宣佈正式成為第五特殊部隊第三顆獠牙,就算他成為第五特殊部隊最年輕的教官,就算他在接受萬眾的歡呼時,他都沒有這樣感到……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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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四章 八千里江山(中)

    「連長大哥你不要著急,兄弟很快就會去陪你了!」楊振邦就坐在墓碑邊,他把自己的靠在墓碑上,他的頭也輕輕倚在墓碑的相處旁,輕聲道︰「我不怕死,但是說句真心話,現在面對這樣一個中國,我還有很多地方想去看,還有很多事情想去嘗試,兄弟我真的……不想死啊!」

    楊振邦望著戰俠歌,眼楮裡突然多了一種難言的柔和,「這段日子辛苦我了,兄弟!」

    聽了楊振邦的話,戰俠歌只覺得鼻子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酸甜苦辣幾種滋味一起湧上心頭。戰俠歌知道,就像好個孫雷鏡院士說的,楊振邦在離開那個生命維護設備,被他強行帶出實驗室後,他的生命就已經縮短到了短短兩個月。戰俠歌看著楊振邦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他每天晚上都會不止一次在睡夢中驚醒,直到確定楊振邦安危無恙後,他才會抹掉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再次進入夢鄉。

    楊振邦和戰俠歌就這樣彼此對視著,在他們的身邊,就是楊振邦的連長大哥,在不遠的地方,那一排一排安危沉睡的,是在中國對印自衛反擊戰中犧牲的烈士。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消逝在從松柏樹梢下滑過的冷風中,過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位司機的腳下已經丟了滿地地煙頭,楊振邦才掙扎著慢慢站起來,他輕輕拍打著那塊石碑。看他的動作,就像是正在和最熟悉的兄弟,親熱的打著招呼。「大哥我先走了,我想在自己閉上眼楮之前。多看看這個世界,多瞭解現在地中國,這樣等我回到你們身邊的時候,我才能把我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的全部講給你們聽。」

    「戰俠枳,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楊振邦挺直了自己的腰,道︰「在我死之後,我想麻煩你再把我送到康西瓦烈士陵園。在這裡,有我的連長大哥,有這麼多志同道合的兄弟,躺在這裡……不寂寞!」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除了用力點頭之外,他不能說什麼?

    戰俠地下一站,是墨脫,他讓楊振邦看一看。生活在最惡劣環境中的共和國守護者。

    墨脫又名白馬崗,是西藏最具神秘性的地方之一。西藏著名的宗教經典稱︰「佛之淨土白馬崗,聖地之中最殊勝。」這些受到信徒頂禮膜拜的聖地,給眾多西藏人的心靈播下了無限的誘惑,黑脫地門巴人、珞巴人說他們居住的地方叫「白隅欠豐白馬崗」意思是「隱藏著的像蓮花那樣的聖地。」在佛教的觀念裡,蓮花是吉祥的象徵。

    在兩千零六年以前,這裡還是中國唯一一個沒有通公路的縣。地處西藏東南部喜馬拉雅山南麓,深藏於茫茫雲霧裡、七彎八拐的咆哮雅魯藏布江就是流經墨脫,一路狂奔,直瀉印度。全境不同地區海拔從500多米到5000多米各有分佈,世界第七高峰南迦巴瓦峰挺身擋住寒流,讓印度洋的暖風吹拂雅魯藏布峽谷,滋潤著墨脫這塊冰雪高原罕見的「綠色天井」。

    墨脫縣面積足足有八千平方公里,只有九千多名居民,但是這裡就處在「麥克瑪洪線」的北側,軍事意義重要。從一九六二年開始,中國人民解放軍就入駐墨脫,擔任邊防執勤、維護社會穩定等工作。

    一聽戰俠歌要去墨脫,司機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你們別看墨脫能車了,可是現在已經到了十月下旬,我們的車一旦出現故障,就麻煩大了。在那裡『山頂在雲間,山腳在江邊,說話聽得見,走路要一天。』就算我把你們送進墨部況,也沒有什麼好看的,現在墨脫還有一部分領土被印度軍隊佔領了,而被他們佔領的,都是平原森林和丘陵,你們能走的全是高山密林,裡面還有棕熊和孟加拉虎,雖然它們平時不攻擊人,但是餓極了一樣會吃人。就算你們到了墨脫,那個鬼地方什麼也沒有,所謂的縣城才幾十間破房子,東西又賣得死貴。」

    戰俠歌只去過一次墨脫,還是幾年前執行任務時,乘坐第五特殊部隊雪原訓練營的「黑鷹」直升飛機,直接飛越了所有山地。

    兩天後戴著戰俠歌和楊振邦地北京吉普車從拉薩時入達波密,從這裡到墨脫,僅以地圖上的距離來算,只剩下九十多公里,在詢問過達波密公路局後,對方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在一周前還能通車,根據天氣預報,近幾天隨時就會下雪,一旦大雪封山,就會被困在裡面大半年,直到第二年的三月份才有可能出來。而且你們瞭解墨脫縣的居民都是什麼人嗎?他們都是門巴族人!」

    聽了這些話,司機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出發了。戰俠歌滿不在乎的道︰「不就是大雪封山,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找上一架軍用直升飛機把我們從這裡接出來嘛!」

    「不可能!」司機拚命搖頭,「西藏原來有八架直升飛機,現在已經沒有幾架了,其中有兩架就是在墨脫摔掉了。八九年那時候,他們還用直升飛機運鈔票,結果飛機就在喜馬拉雅山地多雄拉山口那兒爆炸了。現在都改成用汽車拉,或者乾脆僱請民工往裡背了。如果真的大雪封山,我只能把車放在那裡,然後再找個嚮導把我們帶出來,指望軍隊派直升飛機接我們,絕不可能!」

    戰俠歌拍著那個司機的肩膀,大大咧咧的道︰「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

    「嗯……!」

    身後突然傳來了楊振邦的咳嗽聲,不用問戰俠歌也知道,楊振邦正在提醒他。不要動用特權。戰俠歌的手僵硬在那個司機的肩膀上,迎著那個司機奇怪地目光,戰俠歌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實在不行,我們就算了吧。」

    但是戰俠歌最後卻沒有放棄。因為楊振邦堅持,楊振邦對戰俠歌道︰「公路只開通不到一年,軍隊卻已經在那裡駐紮了三十多年。不會沒有一條公路,他們就只能坐著等死吧?而你,沒有了特權,沒有了你嘴裡的『直升飛機』,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只能投降了?!」

    在那個司機嘴裡一直念著「瘋子!瘋子!瘋子……」的聲晌中。戰俠歌用一個保暖睡袋把楊振邦牢牢裹住,然後連帶楊振邦和大量在高原徒步行走必須地裝備,一起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戰俠歌請那位司機把他們送了米林縣的派鄉,從這裡進入墨脫,一般人徒步行走,也只需要三天時間,戰俠歌用一隻睡袋把楊振邦裹緊,再加上足足一百斤的補養和維生設備。外加一套小型帳篷和取暖設備,戰俠歌竟然在身上扛志了將近三百斤負重!把這些東西連帶楊振邦一起背到身上,現在的戰俠歌就算是沒有人形駱駝夏候光河那麼變態,但是扛著一座小山,還能健步如飛,也足夠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等一等!」

    身後傳來那個司機的急呼,戰俠歌扛著身上的一座小山扭過頭,那個司機飛跑過來,跑到了戰俠歌身邊。司機先彎著腰狠狠喘了半天氣,才叫道︰「小心那裡地門巴人!」

    戰俠歌這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他挑著眉毛,不以為然的對司機道︰「謝謝了,我會注意。」

    「看你的樣子,對門巴人就是一無所知。」司機跳著腳叫道︰「你覺得自己很厲害是不是?可是門巴人最厲害的,是他們下毒的功夫!」

    「嗯,我也聽說過這些事情。」

    被戰俠歌背在肩膀上的楊振邦道︰「門巴族在我們那個時候,就是一個原始部落,他們有一個傳統。就是給別人下毒。他們認為把人毒死,死者生前的福份,就會傳送到自己的家裡。因為在他們的認識中,認為上天會把『福』這種東西分發到每一個人的身上,但是上天也會偏心,所以有些人錢就會比別人我,有些人就會比別人漂亮。自己要是想佔到足夠的『福』,就得把那些人殺死。」

    戰俠歌真的聽呆了,怪不得墨脫這個地方那麼窮,原來不但有交通不便這樣的先天限制條件,更因為他們擁有這套獨特的哲學理論啊!在這種環境中,又有誰敢先富起來?過了好半晌,戰俠歌才道︰「楊振邦大哥你說的是解放前的事情了,現在這些事情早已經應該絕跡了!」

    「沒有,沒有!」

    司機連連搖頭,「現在也一樣,不過是稍稍收斂了一點罷了。我聽說他們研製地毒藥,分為三種,一種是吃了後,幾上月甚至是幾年後才會毒發死亡;一種是你吃了後也不會要你的命,但是能讓你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全身無力精神不振,甚至成為癱瘓;最後一種你一碰就死,但是就算是法醫,也找不到任何中毒的症狀。你們要是非進墨脫不可,千萬不要和巴門人打交道,更不要吃他們的飯喝他們敬的酒。最重要的是,如果看到六前畫著一隻蜘蛛的人家,你們千萬不要去碰!」

    戰俠歌愣了頭天,才輕聳著肩膀道︰「我這個人無財無福,想來他們是看不中我的,更不屑給我投什麼毒。」

    「可是你有力氣啊!」

    司機指著戰俠歌肩膀上猶如小山般的負重,道︰「在巴門人地眼裡,有力量一樣代表著有福氣,像你這個樣子,幾乎就是在身上寫著『來毒我啊』四個大字!那些門巴人不對你下毒,對誰下毒?!」

    戰俠歌只能在心中暗歎,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上次到墨脫執行任務,來去匆匆,還真不知道當地門巴人有這樣的奇特「風俗」。戰俠歌最後灑然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輕輕拍那個司機的肩膀,「等我七天。租車的費用我一分也不會少給你,還有,謝謝你了!」

    那個司機呆呆的看著戰俠歌大踏步走向多雄拉山,想要徒步進入墨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翻越喜馬拉雅山海拔四千二百二十一米的多雄拉山口。他這一輩子還沒有見過這樣奇怪,這樣強悍,面對死亡危脅又能如此灑脫淡然的男人。雖然他和戰俠歌交談的次數很少,他更不清楚戰俠歌這個究竟哪裡做過什麼。但是他卻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個扛著幾百負重,仍然可以插直了胸膛大踏步前進的男人,是一個很有力量的人!

    「喂,你行不行?」

    問話的是楊振邦,在他們面前的就是多雄拉山的坡,現在是十月下旬。但是多雄拉山的山坡上堅冰都沒有消融,從下面看上去,整個山坡簡直就是一個陡峭地大型滑冰場!最可怕的是,山坡上還到處都是積雪,沒有親自踏上去,你很難知道,那片積雪下,究竟是光滑如鏡的堅冰。還是可以讓人能安全立足的岩石。就算戰俠歌穿著軍警防暴靴,只怕也會腳下打滑。一旦他失足摔倒,他和楊振邦兩兄弟,就算是交待到這裡了。

    戰俠歌傲然一笑,道︰「那座四百多米高的冰山,你我兩兄弟都用自己的兩隻手爬上去了,相比較之下,這點小兒科又算是什麼玩藝兒?」

    楊振邦莞爾一笑,「也對!」

    戰俠歌知道,一架西藏軍區的「黑鷹」直升飛機曾經在這裡墜毀。但是當戰俠歌背著楊振邦一步步走到半山腰地,戰俠歌這樣一個在戰場上就算臨泰山崩而不變色的英雄,臉色突然變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峽谷,在草叢中,在岩石間,在冰與雪的交合處,戰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動物和人類的森森白骨。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突然想起了,他剛剛參加雪原訓練營,就試圖征服那座四百多米的冰山,逼得龍建輝教官和他並肩作戰進,為了鼓勵他,龍建輝教官向他講的故事。

    僅僅是在墨脫,就有二十八位軍人埋骨他鄉,其中有五名軍人,他們的遺體至今沒有找到,就是在這片多雄拉山地峽谷中,一九八五年夏天,五名為中國科學考查團背儀器的五名戰士,全部將自己的熱血與忠魂傾灑到了這片土地上,僅僅相隔了兩年,軍分區用八百多匹馬和騾子組成了一支運輸隊,其中就有九十四頭,失足跌進了峽谷。

    這是一條中國軍人用鮮血和淚水,堆積起來的生命線!最大的犧牲是在一九五零年,十八路軍進藏時為了修建川藏公路而付出的代價。僅僅兩千公里的公路,就有三千多名軍人倒在了他們的戰場上,換句話來說,平均每一公里的路基下,就倒了一點五個十八路軍的軍人!

    他們和戰俠歌相比,沒有顯赫地家庭背景,沒有受過最嚴格最科學的軍事訓練,當然也不會擁有戰俠歌那樣近乎變態,能夠傲立在世界屋脊上的強大戰鬥力。

    他們只是在這最不適合人類生存的惡劣環境中,默默的生存著,默默肩負起保家衛國的重任。戰俠歌真的沒有想到,他只是想向楊振邦展現一下現代中國軍人地風采,但是先被感動,先被震撼的,竟然是他自己!

    楊振邦在戰俠歌的耳邊,低聲道︰「放我下來!」

    楊振邦在這個時候,雖然身體虛弱的站立在那裡都搖搖晃晃,他卻推開了戰俠歌的手,咬牙挺起了胸膛,這位幾十年前活躍在抗日戰場上,最終在敵人大掃蕩中,被迫退入西藏,卻被敵人窮追不捨的革命前輩,站在這片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山上,面對眼前那一具具森森白骨,猛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他放聲叫道︰「敬禮!」

    「刷!」

    不同時代的兩名中國軍人,同時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對著這些埋骨他鄉的軍人,敬上了自己最莊嚴的軍禮。

    三個小時後,戰俠歌背著楊振邦來到了多雄拉山口,突然一陣強勁的山風吹過來,中間夾雜著大量雨水和冰雹,戰俠歌猝不及防,身上背著楊振邦,又不能臥倒,他只來得及伸出手臂擋在臉上,豆粒大的冰雹就狠狠砸在他的身上。由於強大的印度洋暖流和山北側的西藏寒冷在這裡反覆交織對撞,這個山口的氣候複雜多變,一會暴雨中夾雜著冰雹,一會飛雪亂舞,而且時常有雪崩發生。

    在穿越多雄拉山口,走過拿格後戰俠歌在拿密搭起帳篷休息了一晚上後,第二天,接受過最嚴格雪原作戰訓練的戰俠歌,以心人的高速,背著楊振邦,到達了背崩,走到了雅魯藏布江的江岸。在這條奔流怒吼的大江上,橫著一打用鐵索製成的解放大橋。只要借助這條天竹橋橫穿雅魯藏布江,就算是踏上了背崩,基本算是走到了墨脫縣地地界。

    這座橋是三十年前的軍人修建的。當時軍委決定,在雅魯藏布江上架起一座高架橋,結束在墨脫世世代代生存的巴門人,用皮筏過江的歷史。整個橋是用八根直徑十公分粗,長度同達二百五十米的粗鋼索形成的主體。僅僅是這八根主,就有幾十噸重。戰俠歌簡直不敢想像,三十多年前的那些軍人,是用什麼辦法,將如此沉重,為了保證承重量,必須將二百五十米長的鋼索不能截斷的送過多雄拉山口!

    在戰俠歌的記憶裡只有一個數據,僅僅是運送這八根雨具公分粗,二百五十米長的鋼索,那些軍人組成的運輸隊,從派鄉出發到這裡,就整整用了一百天時間!

    這其中又有多少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戰俠歌不知道,戰俠歌只知道,橫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用軍人的鮮血和生命鋪墊起來的鋼纜高架橋!在戰俠歌出人意表為的前一段時間,雅魯藏布江水位突然暴漲了幾十米,將這座解放大橋衝斷,為了搶修這座大橋,西藏地區政府從日喀則調來大批的民工和原材料。

    從派鄉出發到這座解放大橋,需要三天時間,由於公路不通,全部要靠人力背送,一袋一百斤的水泥,送到這裡就值一千塊人民幣。為了保證承力度,鋼筋不能截斷,僅僅是一卷四厘米的鋼筋,運到這裡運費就高達四萬人民幣。

    戰俠歌望著已經修好的解放大橋,他在心中暗暗計算,如果用等同的價值來兌換的話,那三十年前的中國軍人,究竟應該得到多少報酬!

    當然沒有報酬,因為……他們是軍人!

    以一種無法解釋的心態,走上了這座命名為「解放大橋」的鋼纜高架橋,趴在戰俠歌背後的楊振邦聲道︰「戰俠歌你告訴我,如果上級命令你來參加修建這座大橋,你會怎麼做?」

    怎麼做?

    戰俠歌鍘起了頭,仔細思考。

    假如李向商校長真的命令他來修建這座大橋,他這顆第五特殊部隊的獠牙,一定會對李向商校長說,把他派到這裡,是對人才的不尊重,是對社會資源的一種浪費吧?就算來了,他也絕不會像頭拉磨的驢子一樣,在身上扛滿鋼絲、水泥之類的玩藝在山上跑來跑去。接受負重訓練可以,但是讓他當這種巧克力,沒門!

    戰俠歌的身體突然微微一滯,因為在這個時候,戰俠歌想起了楊振邦這些天對他重複次數最多的一個詞︰特權!

    如果說開著軍車強闖紅燈,是所有特權的話,仗著自己作戰技術精湛,是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三顆獠牙,是為軍隊賣過命的功臣,是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助理教官……這是不是他戰俠歌的個人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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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五章 八千里河山(下)

    第三天的早晨,戰俠歌背著楊振邦進入了墨脫縣城。所謂的縣城,就是建在一個海拔一千一百多米小山包上的,總共才有幾十間房屋零零散散的分佈在山坡上的屋子,形成了縣政府的辦公區,和整個「縣城」的主體。在這裡沒有街道,沒有基礎設施,除了縣醫院有一個新建不我的磚瓦結構四合院外,其餘全是破舊的木板房和土磚房。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縣委和縣政府共用一個院子,他們的房子裡唯一多出來的,就是在屋頂上釘了一塊白鐵皮,在下雨的時候,不至於屋子裡漏水罷了。在「縣政府大院」裡,竟然還有雞狗豬羊這類的家禽,在裡面悠然自得的出沒,使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有點蕭索的小山村。

    在黑脫這樣一個擁有八千多平方公里土地,卻只有九千多常住人口的世界裡,農業生產技術極度落後,在很多地方,居民還採用最的刀耕火種的方法。雖然駐紮在墨脫的駐軍,將水稻種植技術傳授給當地居民,希望他們可以自產自救,但是由於巴門人在解放前還是一個保持了人類母系氏族體系的原始部落,對各種技術掌握程度不高,水稻的產量十分低下,平均畝產只有一百斤左右。

    這樣一個奇異的「縣城」裡,長途電話一年到頭沒有幾天能打通,手機信號一點也沒有,在一間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小賣部裡,你可以找到方便面、罐頭、火腿腸之類的食品,但是價格貴得離譜。在外邊兩塊錢一罐的可口可樂,在這裡就能賣到十塊錢,拳頭大小的只果。一個二十五塊錢。最另戰俠歌沒想到地是,在這樣一個看起來所有商品實際價格超不過兩千塊錢的小商店裡,竟然還出售汽油。當然在這是出售汽油,價格真不是普通的貴,他們用最原始的稱,用中國的計算單位,來計量汽油的重量,一斤汽油……二十塊錢。

    生活在正常環境中。被鋼筋混凝土包圍,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中。享受著高科技帶來的使得地人們,也許很難想像,墨脫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常年居住在這裡地雲層巴門人。他們幾乎不喝熱水,為了御寒他們家家都有自己釀酒用的竹筒做成的酒具,他們平時就用玉米和黑枝子,釀成一種酒精濃度低,味道又酸又澀地黃酒當成普通的飲料;在接待客人時。他們還會飲用一種稼蔓和黑枝子釀造的白酒,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門巴人關節炎的發病率在這裡仍然高達七成以上。尤其是他們的手肘和雙膝部位。最容易因為關節炎而變得粗大,往往不到四十歲,就會因為關節炎發作,而失去了勞動能力。

    墨脫縣平民住的房子,全部都是吊腳樓式的木板房,屋頂蓋著茅草或者是樹皮,房子和窗戶全是用整塊木板製成,神情呆癡的居民。就坐在門前,不知道在那裡想著什麼。偶爾還能看到一個口袋裡裝著一隻酒瓶,嘴裡噴著酒氣,走路搖搖晃晃地醉漢,一路手舞足蹈的走向自己那破木板房。

    在戰俠歌的眼裡看來,這就是一個沒有希望,沒有活力的絕地!那些呆呆坐在屋門前的居民,用暈黃色的眼珠,盯著他們這兩個以最奇特姿態,闖進這個被遺忘世界的不速之客,他們那猶如石像般呆滯的眼珠子裡,沒有任何光彩,只是偶爾微微地轉動,才能稍稍透出一點生機。

    但是還好,也許這裡已經是接近「縣城」的緣故,戰俠歌並沒有看到哪幢木板屋門前畫著蜘蛛,也沒有人熱情如火的招待他們進屋支喝酒,當然更沒有人試圖向他們投毒。

    戰俠歌和楊振邦的最終目的地,是駐紮在背崩鄉的邊防三營。這支僅僅有一個營的駐軍,負責的邊防線東起格馬拉、西到德陽拉,長達200多公里。從東面最遠的駐軍點格當鄉步行到西面最遠地東村,一般通常需要五天。三營守衛著一成多平方公里墨脫地域,墨脫還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領土,被印度非法佔領著。

    戰俠歌對這支連防三營,最大的記憶,就是於他們「戍邊模範營」的稱號。這一個營他們一個突出的事跡,就是在交通極不便利的墨脫,發揮了「自給自足,豐衣足食」的精神,在墨脫這個與世隔絕地地方,他們自己開墾荒田,自己種植水稻,自己收割,並把它們輾曬成可以直接食用的大米。到了現在,邊防三營已經至少在這片與世隔絕的土地上,收穫了十萬斤大米!如果按當地的物價來算,這個邊防三營,僅僅是自己種地,就為國家至少節約了八十萬元!

    說句實話,戰俠歌真的對這一切非常不以為然,明明是職業軍人,有一些甚至是城市的城市兵,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當兵也就算了,就是因為營長的一個命令,就是為了一個所謂的光榮稱號,就要去拿起鋤頭、鏟子、鐮刀之類的工具,去從事繁重的工作,這不是不把軍人當人看,逮著了就玩命用嗎?

    十幾年時間下來,邊防三營為國家節約了八十萬元,平均一年能節約幾萬元錢,但是和現在那些公款吃喝,虧空揮霍的蛀蟲們相比,這一點點錢又算得了什麼?

    在到達墨脫駐軍軍營前,戰俠歌看到幾名戰士,正在菜地裡忙碌,在墨脫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只有青椒、茄子、南瓜、小白菜、蔥、芋頭這些蔬菜才能種活。

    「喂,兄弟!」戰俠歌招呼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隨手甩過去幾支。那幾名雙手沾滿了淤泥詫異的接住戰俠歌甩過來的禮物,一個士兵先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戰俠歌和楊振邦,再看一眼手中的香煙,他地臉上揚起了一絲燦爛的笑容。「芙蓉王,好煙啊!」

    在打火機反覆發出的輕響聲中,一縷火苗終於從戰俠歌的手中揚起,幾顆腦袋湊到一起,淡藍色的煙霧隨之在空中裊裊升起。

    戰俠歌沒有向這些年輕的戰士出示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只是拿出了墨脫縣政府為他開的身份證明,以「記者」地身份,和他們隨意聊著。戰俠歌問道︰「你們自己種菜種地,願意嗎?」

    「早知道來墨脫,每天除了傻傻的發呆就是種地,打死我也不來!」一名士兵用近乎貪婪地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手裡的香煙。過了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口在肺葉裡打過轉的煙頭,道︰「我覺得這樣還不如讓我爸來,說到種田種菜養豬,他比我要在行地多了。」

    「別聽他說這樣說!」

    另外一名士兵道︰「他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真要是沒有事情做,我們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看到戰俠歌有臉上露出一絲微微的訝異,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蹲在那裡默默吸著香煙的班長說話了。「你知道什麼叫做孤島嗎?」

    墨脫內地氣候特殊,每年一到大雪封山,這裡就會與外界徹底隔絕九個月的時候,就算是在可以開山通行的夏季,連綿的陰雨一下,有時候就能下上整整一個月,在這種寂寞地環境中,有些駐守的戰士得了自閉症。有人甚至為墨脫這種地理上封閉,心理上更容易封閉的環境,創造了一個專用的醫學名詞……墨脫綜合症!

    戰俠歌在那個班長的眼楮裡,看到了一絲與眾不同的東西,戰俠歌明白,那是一種被反覆壓抑,擠回心裡的痛苦。

    過了幾天戰俠歌才從其他人的嘴裡,聽到了那個班長的故事。班長是一個四川的老兵,他的父親病故,可是由於大雪封山直到第二年他才收到了家裡通知他的信。班長向上級請假被批准後,在翻越多雄拉山口的時候,他竟然意外的遇到了千里迢迢趕來的親弟弟,一問才知道,原來他的母親也死了!

    他們兄弟兩個人在多雄拉山口的雪坡上抱頭痛哭,當他終於趕到闊別已久的家,望著父親和母親的靈位,他雙膝一軟狠狠跪在地上,這樣一個五尺男兒,一條在墨脫這種非人環境下堅持過來的漢子,喉嚨上下哽咽了半天,才猛然發出一聲哭號︰「爹,娘,我對不起你們……!!!」

    戰俠歌一邊和幾位戰士交談,一邊在他們的帶領下,進入了邊防三營的營地。剛剛進營地,戰俠歌就看到一個中尉,正呆呆的坐在一個用青石板做成的乒乓球檯上,最令戰俠歌疑惑不解的是,那個中尉的手裡,竟然捧著一隻木質的洗腳盆。

    一個軍人,尤其是一個掛著一槓兩星中尉軍階的軍人,竟然在軍營裡,死死抱著一隻破破爛爛的洗腳盆!看到戰俠歌停下了腳步,一個和戰俠歌最談得來的士兵,悄悄拉了戰俠歌一下,低聲道︰「走吧,不要打擾他,讓他安靜的坐在那裡就好!」

    聽到聲音,那個中尉茫然的抬起了頭,他真勾勾的望著戰俠歌,道︰「你來了?」

    雖然戰俠歌確定自己和中尉素昧平生,可是戰俠歌仍然點了點頭,道︰「是的,我來了!」

    「過來坐!」中尉拍著身邊的乒乓球檯空位,道︰「和我聊聊好嗎?」

    「你不是記者嗎?如果你想真正瞭解我們墨脫軍人,就去和他聊聊吧!」班長輕歎了一聲道︰「過去陪陪他吧,他已經和我們軍營裡的每一個人都聊遍了,難得現在還能有人進入我們軍營。」

    戰俠歌略略點頭,把身上背的楊振邦放下來,「我的大哥生病了,麻煩你們好好照顧他。」

    在得到班長的肯定的答覆後,戰俠歌坐到了那個中尉的身邊。

    戰俠歌和中尉肩並肩坐著,過了好半晌,那個中尉才突然問道︰「喂,你有女朋友嗎?」

    戰俠歌回想著雅潔兒,用力點頭。

    中尉輕輕撫摸著懷裡的那一隻對他而言。不知道擁有什麼樣含意的木盆,道︰「好好對待她,千萬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後悔!」

    沒有再理會戰俠歌的反應,中尉就那樣抱著懷裡的木盆,講起了他的故事,事實上他不管身邊坐著地是誰,他只是需要一個旁聽者。一個可以分擔他情緒的人罷了。

    「我有一個女朋友,我們已經認識整整八年了!她真的是一個很優秀。很棒的女孩!在我們墨脫軍營有一段話,做軍人難,做邊防軍人的妻子更難。做墨脫軍人妻子更上難上加難!更不要說她還只是我的女朋友了。」

    戰俠歌的眼楮裡揚起了一絲同情的神色,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猜出一些事情地始末。在軍營裡有自己的規定,戰士的老婆是不能到邊防軍營去探營的,而這個中尉。他和女朋友沒有確定合法夫妻關係,軍營裡更不會歡迎這樣一位訪客。

    「第一次她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真的被驚呆了。我真地無法想像。那麼柔弱的她,是如何隨著一群巴門人,背著沉重的食物,爬過了多拉雄山口,穿過了那一片片到處都是吸血螞蝗的林區。要知道,平時就算是看到一青蟲,她也會嚇得叫起來啊!當我解開她用綁腿紮緊的褲腿時,我第一次當著她地面哭了。她的腿上血淋淋的一片。那都是螞蟥鑽進她地身體,吸足鮮血脫落後,留下來的印痕啊!但是第二天,我還是把她趕出了軍營。」

    說到這裡,中尉的眼楮裡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禰神色,了低聲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每年封山的大雪解凍的時候,就成我們聚會的時候。每一個年,我都會從營長那裡得到一個星期的特別假期,我穿過多拉雄山口,我們會在距離墨脫最近地達縣,一個私人開設的旅館中相會。我們買了鍋碗瓢盆,我們自己做飯,每一閃千里迢迢的趕過來,我都會用這只棼,準備了洗腳的熱水,親手為她洗腳,幫她捏腳。等我的假期結束時,我們就會把我們用過的東西。寄存到旅館的房東那裡。」

    「很好笑吧?」中尉道︰「一個軍人竟然會偷偷和沒有確定法律關係的女孩幽會,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彎下腰,幫女人去洗腳。」

    「不,」戰俠歌道︰「這一點也不好笑!說實施,我真的很敬佩你的女朋友。」

    「她每年都要千里迢迢的趕到這裡,她就這樣和我維持了五年時間,可……在我最後一次為她洗腳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如果我在一年時間裡,還不能自己調出墨脫這個地方的話,我們就完了。」

    中尉輕輕抽動著鼻子,過了很久,他才輕聲道︰「結果今年,她真的沒有再回來,我就是頂著這只洗腳的木盆,穿過了多拉雄山口,回到了墨脫。」

    戰俠歌問道︰「你為什麼不申請調動?」

    「唉,難哪!」中尉歎道︰「有誰願意來到這種地方?沒有接替我工作的人,我的申請根本不可能得到通過。除非是我脫下這身軍裝,否則我還得呆在這裡。」

    中慰斜睨了戰俠歌一眼,問道︰「你不理解?」

    戰俠歌戰鬥,如果換成是他,要他放棄雅潔兒,他辦不到!就算是不當軍人,就算是離開第五特殊部隊,他也絕對不會放棄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這裡需要我們,環境再不好,也總得有人來站崗放哨吧?」中尉道︰「墨脫足足有八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已經有三分之二的領土,被印度用吞食的方法,一點點侵蝕一點點強行侵佔了。如果沒有我們邊防三營,墨脫就被全部成為印度的佔領區,這是我們中國自己的地方,只要有我們軍人的存在,就標誌著這片土地,仍然屬於我們!既然我們穿上了這身軍裝,就要對國家負責,對自己負責!所以我們絕對不能退,不能讓那條麥克瑪洪線一直插進我們的國土,我們更不能當孬種!」

    這些話,應該是這位上尉,用來告誡自己,勸慰自己的話,但是卻讓戰俠歌的身體一次次不能自抑的狠狠震動。

    在這片沒有被硝煙捲入的戰場上,就是這些共和國最忠實的守護者,用自己的雙手,為中國支撐起了驕傲的脊樑。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到這種環境如此惡劣的世界中,一邊持槍巡邏放哨,一邊抓起鏟子和鐮刀,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耕作。更沒有人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最後哭泣著從自己身邊跑開。但是他們卻選擇堅守在這晨,借用那個中尉說的話……既然我們穿上了這身軍裝,就要對國家負責,對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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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2:19:41
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六章 炮灰

    那個中尉,拍打著手中的木盆,輕輕唱起了在墨脫軍營中,流傳著的一曲從「十五的月亮」中,改編出來的情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西藏,寧靜的翹首相望,兩親共思念。人家的丈夫總是在身邊,你一去幾個三百六十五天,人家孩子總是團圓,可是你和孩子還沒見面啊,你可知道,養個孩子那是多麼艱難,你別忘了,他是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十五的月亮,照在墨脫,照在邊關,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睡不著覺。明天我守在麥克瑪洪線,你千萬不要為我把心擔,萬一咱倆見不到面,你至死充滿樂觀。啊,保衛祖國安寧,維護民族尊嚴,至死我也不遺憾,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滿,也是我的心願……」

    當唱到「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滿,也是我的心願」這兩句歌詞時,豆粒大的淚水,緩緩從中尉的眼楮裡滲出來,一滴滴的落到了他懷裡那一隻木盆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響。

    並不算悅耳的歌聲仍然在軍營上空繚繞不休,那名中尉用下巴枕著木盆,兩隻眼楮呆呆的注視著一株在軍營的某個角落裡,頑強的揚起一絲淡綠的草葉,已經看癡了。

    戰俠歌站起來,在心裡發出一聲輕歎,悄悄的走開了。

    當天晚上,戰俠哥和楊振邦就是在軍營的食堂裡吃的晚飯。八個戰士圍成一桌,桌子上卻只有兩個菜,其中一個是炒南瓜片,另外一個是紅燒肉罐頭炒茄子。紅燒肉罐頭炒茄子裡面。只能看到象徵性的星星點點的肉星,作為難得一見地客人,戰俠歌和楊振邦兩個人,享用了八個戰士才能吃到的菜。但是看看桌子上擺的菜盤,戰俠歌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這點東西,喂貓啊?!」

    在軍營裡也養了幾頭瘦瘦的小小豬,但是一名炊事員的話,卻讓戰俠歌的眼楮瞬間就瞪得足足有乒乓球那麼大︰「在這裡養豬,想養得足夠肥再殺。大概需要十年時間!」

    在這幾天時間裡,戰俠歌這樣一個出身第五特殊部隊,可以說是天之驕子的獠牙級特種作戰精英,在那一張張樸實,卻寂寞而有些空洞的臉上。真正讀懂了墨脫,瞭解了駐紮在墨脫這種一年只有三個月能通行的封閉環境中,那些中國軍人!

    在這個地方,最大地特色,就是隔絕。不但是地理上的與世隔絕,再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種心靈上的孤立。

    有的戰士在這種環境中得了「自閉症」。無論別人如何開導,幾天都說不了一句話。在這裡沒有心理醫生,沒有電視,沒有雜誌,他每天只是像一頭拉磨的驢子般,圍著軍營不停的正步走。

    有的戰士坐在軍營門前的大石塊上,揚起頭看著頭頂那片蔚藍純淨得幾乎不含一點雜質的天空。只是一朵白雲,就能讓他們足足看上幾個小時。

    在當天夜裡,戰俠歌躺在床上。這裡招待貴客褲子,還算乾淨整潔,但是因為氣候的原因,又潮又冷,蓋在身上還不如直接和衣而睡。戰俠歌真地睡不著,他索性把兩隻手墊到自己後腦勺上,藉著灑進房間的銀色月光凝望著營房的屋頂,想著自己的心事。時間就在沉默和楊振邦無法壓抑的輕咳聲中,一點點滑過。

    「砰!砰!砰!」

    軍營的某處突然響起三聲槍響,幾乎在槍聲響起地同時,戰俠歌就益發般的彈起,整個人跳到地面上,迅速翻滾到房間某個黑暗的角落裡。軍營外卻沒有太多地喧鬧,沒有拉響警報,大多數人仍然在自己的營房裡繼續睡覺。

    「敵襲?!」

    「槍械走火?!」

    「某種暗號?!」

    ……

    各種想法和判斷迅速在戰俠歌的心裡閃過,戰俠歌從貼身口袋裡,摸出一面小鏡子,躲在一個子彈無法射中的死角,戰俠歌緩緩轉動手中的鏡子,尋找槍聲的來源。

    藉著槍聲出色的判斷定位,戰俠歌手中的鏡子,很快就鎖定了一個手裡握著自動步槍,呆呆站在軍營裡,狠狠喘著粗氣地士兵,看他持槍的姿勢和槍口抬起的角度,他剛才應該是對天空放了三槍。一支負責夜間執勤的巡邏隊面對這種絕對不正常的情況,竟然保持了一種奇異的沉默,他們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這位手裡拿著武器,隨時可能做出過激行為的戰友。

    「大晚上的,你在這裡發什麼瘋?!」

    一名上尉快步走過來,他一把這了那名士兵手裡應該還填了二十七發子彈的自動步槍,伸手指著某一幢營房,叫道︰「還不快點去睡覺!」

    在正常情況下,深夜在營房中無故鳴槍的士兵,一定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但是這個士兵卻得到了原諒,他空著雙手走回自己的營房。在三十秒鐘後,亮起燈光的營房裡突然又傳出「嘩啦」一陣玻璃的碎響,戰俠歌望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熱水瓶,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士兵應該是把他營房裡的熱水瓶給砸碎了。

    手裡拎著自動步槍的上尉,站在那裡足足十幾秒鐘,似乎在思考什麼,但是最後他還是搖搖頭,慢慢走開了。

    詭異!

    戰俠歌突然覺得,整個軍營裡都透著一種詭異的氣息,他真的無法理解他看到的這一幕。

    後來戰俠歌才知道,那個士兵是駐守在汗密後部的一名士兵。汗密兵站是一個平時只有兩個人駐守的小兵站,這個士兵今天晚上剛剛被撤換回來,他一回到營地,就忍不住對天開槍的原因,是因為他……太寂寞了!

    寂寞得他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發洩出自己心中積壓下來的感覺,寂寞得他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確定自己仍然活著。

    沒有人能苛責在墨脫這樣地環境中,突然做出這種事情的士兵。假如大雪封山,切斷了兵站與軍營之間的聯絡,兵站裡的兩個士兵,就要在相互守護中,度過幾個月的漫長時光,那是一種可以把人活活逼瘋的一片銀白色世界,更是一種真的會讓人忍不住想舉起槍。對準自己太陽穴扣去扳機的孤獨感。

    在黑暗中楊振邦和戰俠歌的眼楮裡,都散發著月亮般地銀色光芒,他們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兩天後,當戰俠歌背著楊振邦大哥,踏上返程的路時,邊防三營的營長帶領全營士兵,親自把他們送出了軍營。走了很久,戰俠歌回過頭,還能遠遠地看到一大群共和國最忠誠的守衛者在向他們揮手致意。

    楊振問道︰「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眼高於頂,而且的確有驕傲資格的戰俠歌,心悅誠服的回答道︰「墨脫的兵。是好兵!」

    放眼全世界,能得到戰俠歌這種評語的部隊,屈指可數!

    「他們怎麼算是好兵呢?」楊振邦道︰「他們身上地軍裝都沒有洗乾淨。」

    戰俠歌道︰「那是因為他們質樸,他們放下肩膀上的槍,就要扛起鏟子抓起鐮刀!」

    楊振邦道︰「他們的戰鬥力不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像你這樣的軍人。只要一個排,就可以消滅他們一個營吧?」

    戰俠歌︰「戰鬥力並不是衡量一支軍隊的唯一標準,他們的意志力和對祖國地忠誠。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能在這裡堅持下來的人,都是英雄!」

    「英雄?」

    楊振邦冷哼道︰「我看他們最多就是一群狗熊吧,還不是傻傻的在這裡成天對著天空發呆?要我是,早就不管什麼狗屁命令,拍拍屁股走人了。誰喜歡呆在這裡,就讓他們呆下去好了!」

    戰俠歌瞪圓了眼楮,不由提高了聲音︰「我不相信有人願意主動留在這裡,他們是因為接到了命令。所以他們留在了這裡。就憑這種忠於職守服從命令地意志,我戰俠歌就得對他們伸了一大拇指!」

    「噢……」楊振邦拉長了聲音,「那你覺得,在墨脫兵的身上,最大的優點,或者說特色是什麼?!」

    「服從!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這個方面……」

    說到這裡,戰俠歌的聲音猛的打住了,他突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一時間他們的耳邊,只剩下風的呼嘯,和戰俠歌踩到積雪上,發出地「咯吱、咯吱」的聲響。

    楊振邦也沒有再說話,但是趴在戰俠歌的身上,躲在戰俠歌看不到的位置上,一個大大的笑容,卻在楊振邦的臉上緩緩揚起。

    七天後,戰俠歌帶著楊振邦回到了拉薩,在別人怪異的目光中,戰俠歌這個全身帶著一種風塵之色的男人,昂首挺胸的背著用睡袋裹緊的楊振邦大哥,在拉薩的街頭遊蕩,事實上,戰俠歌遊蕩的步伐,在正常人眼裡看來,都像是在進行急衝鋒。

    人墨脫到拉薩,只有幾天的時間,但是對戰俠歌和楊振邦來說,卻無異於經歷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在一段時間,楊振邦的身體健康已經每況愈下,他已經無法再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起身體。望著楊振邦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眼,戰俠歌的臉上不由揚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因為他知道無論再注射多少藥劑,楊振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要不然我去調用一架軍機吧,這樣我們能節約很多時間……」

    戰俠歌真的希望能帶著楊振邦,多看看一眼這個新中國,但是面對楊振邦板起的臉,戰俠歌卻只能乖乖的閉上了他的嘴巴。拋開被冰封的幾十年,楊振邦其實比戰俠歌還要小上幾歲,但是出於尊敬,除了雅潔兒,楊振邦是唯一能讓戰俠歌身上那種叛逆細胞。徹底無法發作的人。

    突然戰俠歌停下了腳步,突然戰俠歌和楊振邦一起聳起了鼻子。在臨街開設的一家飯店裡,一個手持木棒的人,正在用竹筒做成地容器裡用力搗著,一股酥油茶的香氣,混合著烤肉的油脂味,撲面而來。

    吃多了方便面、壓縮乾糧和罐頭的戰俠歌與楊振邦,都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在店老闆笑臉相迎中,戰俠歌背著楊振邦走進了這家飯店。現在並不是吃飯的時間,但是來來往往開著重型卡車送貨的司機,仍然把這家聞起來食物品味不錯的飯店擠得幾乎座無虛席。

    一些當地居民,正圍坐在一起,抓著鋁制的小碗,直接用手揉捏著小碗裡的麵食。直到調勻了,再揪下一小塊送進嘴裡。在這家飯店最醒目地位置上,可以看到整只烤全羊和烤半牛,飯店裡的夥計在一些食客的要求下,揮起足足兩尺長的刀,從上面切下大塊地烤肉,放到稱上一稱。就連帶幾把小刀一起送到餐桌上。青稞面做成的饃饃也是剛烤出來,咬上一口又鬆又軟,哪裡像是戰俠歌塞進懷裡,放了幾天已經硬得像是石頭的傢伙?!

    坐在溫暖如春的飯店裡,聽著周圍食客的放聲喧嘩,聽著街邊一家商店裡,劣質音響裡發出的音樂。喝著酥油茶,戰俠歌在心裡發出一聲歎息︰「真他**天堂啊!」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長途司機地對話,引起了戰俠歌的注意。

    一個看起來矮矮胖胖,大概有四十多歲的司機,一邊啃著手裡的烤羊腿,一邊揮舞著他油膩膩的右手,道︰「我呸!老陳你就別為那些當兵的臭吹了!自古以來兵匪是一家,俗話說得好,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現在當兵的那些混小子。還能能幾個好玩藝兒。除了喝酒鬧事和地方上打架,幫著那些貪官污史欺付我們這些老百姓之外,他們還能幹些什麼?」

    「就是!」有人連連點頭,道︰「現在工資普調,那些國家公務員和當兵地,工資都高得離譜,尤其是新疆和西藏這邊當兵的,聽說就算是一個上尉之類的官,一個月也能四五千塊錢呢!我們現在拚死拚活才能賺幾個錢?現在這個世道,就是他媽地不公平,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賺的都是血汗錢,可是今天交稅明天罰款,就養活了這樣一群披著花紋皮的狗!」

    胖司機把手裡的羊骨頭丟到桌子上,發出「噹」的一聲輕響,他瞪著眼楮叫道︰「看看吧,超重運輸要罰款,謙的錢要交個人所得稅,上路要交養路稅,到了高速上,收費處那小丫頭嘴一張,上千塊錢又沒了!什麼軍人,什麼警察,什麼人民的公僕,看看他們那種德行,就算我養條狗,丟給它一塊骨頭,它還能對我搖搖尾巴呢!可是我們把自己地血汗錢交上去,又換來了什麼?我看他們就是一群養不熟的狗!」

    一股又燙又粘的東西,突然從他的腦袋上直灌而下,燙得那個矮胖的司機猛然發出一聲慘叫,就像是觸電般猛的跳起來。他扭頭瞪著就在他面前,手裡還捏只空茶杯,一臉淡然的戰俠歌,暴跳如雷的怒叫道︰「你幹什麼?!」

    「抱歉!」戰俠歌把玩著手裡的茶杯,淡然道︰「我還真不會搖尾巴,所以,我想看看你是怎麼搖的。」

    「讓我來告訴你,你交的稅,都到了哪裡。」

    戰俠歌一臉微笑的走到那個被他用酥油茶燙得頭皮都發紅的司機面前,慢慢又捏起了那個司機剛剛還喝了小半口的酥油茶茶杯,道︰「你不交養路稅,可以,反正你不交,我不交,沒有錢沒有人,這個公路也不會自己出現在那裡。那麼你開的那輛超載的卡車,就在森林、丘陵、沙漠、雪原和河流裡開吧。真要這樣的話,我建議你不要開載重卡車了,去開一輛擁有潛行功能的坦克吧,那玩藝的超時性能比較好。」

    幾個司機真的聽呆了,他們只是發上幾句牢騷罷了,那裡想到竟然會引出戰俠歌這樣一個人物?那個受到嚴重人身傷害的矮胖司機,幾次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可是迎著戰俠歌的目光。他又幾次放鬆了自己微微發顫的拳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敢!

    戰俠歌繼續道︰「至於個人所得稅,你也可以不用交了,你的血汗錢,當然不需要用來去養幾條狗。這樣的話,我真誠的提醒你,你汽車熄火了出故障了,陷進公路的坑裡了。你不要伸手去攔軍車,更不要向他們提出請求幫助的要求,因為軍人都是一群拿著高工資無所是事,養不熟的狗。你被人打劫了,老婆出門被汽車撞死了。女兒被人輪姦了,你也不要抱怨,更不要去撥打110之類的報警號碼,因為大家都不用交稅,自然沒有閒錢去養活那些養不熟的狗,沒有執勤,也沒有人會維護治安。您就自己將就著點。自求多福吧!要不然加入個小刀會,斧頭幫什麼地組織,大家彼此照應,也算有了點後台。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小刀會,斧頭幫這樣的組織,也收保護費的,這樣才能養活一群能夠養得熟的狗嘛!」

    「當然了。如果各位覺得社會分工不太公平的話,軍人福利太好地話,你們幹嘛放棄了當兵這樣一個福利高、待遇好。還有鮮艷制服的好工作,心甘情願的當起了長途卡車司機?」戰俠歌拍著那個矮胖司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實在不行,把你兒子送進軍營,讓他來新疆或者西藏當兵,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嘛!即清閒,工資又高,多好啊!」

    「不行!」矮胖司機脫口叫道︰「我可不能讓兒子去當炮灰!」

    戰俠歌用怪異的聲音道︰「炮灰……?!」

    矮胖地司機猛然發出一聲慘叫。因為戰俠歌把第二杯酥油茶又倒在了他的頭上,不同的是,這一次戰俠歌猶如鋼鉗一樣的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根本不能躲閃,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次酥油茶的洗禮。

    這個矮胖司機身邊地幾個「朋友」又氣又急,但是面對站在那裡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最原始的野性,散發著猶如崇山峻嶺般無懈可擊氣勢的戰俠歌,這些走南闖北,早已經練出火眼金楮的小人物們,哪裡還不知道,這個男人……不能惹!

    那個矮胖的司機發現戰俠歌的手指越收越緊,一種根本無法對抗的窒息感,一種幾乎面對死亡的恐怖感,讓他終於要崩潰了,眼淚和鼻涕同時從他的臉上揚起,透過飯店張天的窗子,他看到兩名巡警正在大街上遊蕩,這個司機勉強從只管中擠出一聲近乎小動物呻吟的乾號︰「警察救命啊!」

    街邊地巡警沒有聽到這個比小雞叫聲還要小的呼救,他們走開了,而這個司機旁邊站立的那些「朋友」,只是被戰俠歌凌厲的眼神一掃,竟然就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放聲呼救。就在這個時候,矮胖司機又看到一名穿著中尉制服的軍人,正和自己的女朋友親密的手挽手在大街上遊蕩,他瞪著已經快爆炸的眼珠子,叫道︰「解放軍,救命啊!」

    戰俠歌突然鬆開了手,那個司機就像是一個被人倒空的麻袋般,狠狠摔到地上,他用力呼吸著平時就是存在,他也沒有任何感覺的空氣,他用一種畏懼的目光盯著站在他面前的戰俠歌,剛才他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真的想殺了他!

    「你快死的時候,為什麼會喊警察呢?」戰俠歌冷然問道︰「在你的眼裡,他們不就是一群養不熟的狗嗎?」

    矮胖的司機,張大了嘴巴。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幾句話。」戰俠歌沉聲道︰「無論是軍人,警察,還是其他國家公務員組成的機構,就像每一個人身邊存在的空氣,也許你並沒有在意它的存在,但是每一個人能享受到一個穩定的社會,去毫無後顧之憂的去奮鬥,就是因為有大批這樣的人存在!」

    「貪官是有,兵匪一家的情況也有,但是中國這麼大,有十幾億人,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你的眼楮只知道盯著那些黑暗的一面上,你為什麼不睜大了眼楮,去重新認識在青藏公路上,那一個個兵站裡,保護你們的國人,去重新認識,從你們身邊走過,也許會因為你們汽車超載而給你們開罰單,但是在你們生命受到威脅時,你們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警察,還是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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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2:20:12
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七章 鮑魚湯

    戰俠歌還是背著楊振邦動用了他的特權,否則,戰俠歌根本不可能把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楊振邦帶上了拉薩飛往上海的飛機。

    上海,那裡是中國的經濟中心,是中國最繁華的大都市,更是中國在改革開放後,一個面向全世界,最具有代表性的文化窗口,戰俠歌當然要帶著楊振邦,來看一看幾十年後的大上海。

    這裡的摩天大樓當然是此起彼伏,當然是車水馬龍,當然是繁華而昌盛,當然是將鋼筋與水泥的美感,發揮到了極限。生活在這個高節奏,最大化與國際接軌的城市城,戰俠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生存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身上轉動的發條,遠遠要比內地城市的足,就連他們在大街上走路的速度,都要比別人快。

    就是這樣的高節奏生活模式,再加上上海獨有的地理優勢,造就了這個城市越快的經濟列車。到了上海,戰俠歌對這個城市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裡乾淨,很整潔,每一個人看起來穿著都很得體,語言都非常禮貌,輕聲細語得讓戰俠歌不由想到了「鳥語花香」這個詞語。

    站在上海這樣一個擁有上千萬人口的國際大都市中,望著從身邊經過的一輛輛輕軌雙層客車,看著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天知道楊振邦抽了哪根筋,他竟然起了去擠公交車的想法。

    「打擾一下,請問一下,我們想去參觀號稱『東方之珠』的電視塔,我們應該怎麼走?」

    就連問路時,那些被戰俠歌叫住的人。都展現出良好的知識修養。他們一張口,流利地英語就從他們的嘴裡跳出來,明明是大,說出來的話,卻是綿綿的。帶著一種發糕般的柔軟。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女孩向自己男朋友撒嬌地韻味。

    也許是戰俠歌的英語實在不過關,也許是因為用幽默的態度來面對外來者,也是上海這個大都市的一種特色,戰俠歌連續問了三個人,卻得到了三種不同的答案。當他磕磕巴巴的試圖用英語和對方交談時,面對戰俠歌習慣性地用英文單詞和手語組合起來進行交談,被問路的人,臉上揚起的竟然是一種隱隱的……鄙視!

    直到這個時候。戰俠歌才突然想起了一段傳言。上海人看不起北京人,因為在他們地眼裡,北京人就是鄉下土包子,而其他地方地人……連讓他們看不起的資格都沒有了!

    戰俠歌背著楊振邦。兩個人了隨意在街頭上遊蕩,最後戰俠歌還是厚著臉皮,伸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東方明珠」電視塔位於上海高浦東區,於一九九一年七月三十日動工,歷經三年零三個月完工,塔高四百六十六米,建設完成時,位居亞洲第一,世界第三高塔。

    設計者富於幻想地將十一個大小不一、高低錯落的球體從蔚藍的天空中串聯至如茵地綠色草地上,而兩顆紅寶石般晶瑩奪目的巨大球體被高高托起,整個建築渾然一體,創造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

    在*夜色*(禁書請刪除)的掩映下,整個東方明珠電視塔上燈火通明,遠遠望過去,就像是蒙上了一最燦爛的金色光芒,那圍繞在它身邊的噴泉此起彼伏,更是為它增添了一種朦朧的美感。東方明珠電視塔由三根直徑九米的立柱、塔座、下球體和太空艙組成,那種撲面而來地現代感與時尚感,足以震撼任何一個初次見到這座亞洲第一高塔者的雙眼。

    遙遙相望著這樣一個上海市最具代表性的建築,連戰俠歌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心裡卻沒有原先那種近乎「猴子獻寶」,要把中國最完美一面展現給楊振邦大哥的快樂感。而站在戰俠歌身邊,和他並肩仰望的楊振邦,臉上也沒有了那種目睹中國欣欣向榮時,一貫的感慨與自豪的笑容。

    到了最後,戰俠歌和楊振邦,竟然沒有走進這個擁有四百六十八米高度的電視塔,當然更沒有在裡面別具特色的空中旋轉餐廳裡共進晚餐。

    手裡捏著李向商校長專用的銀行卡,戰俠歌難得的揮霍了一把,帶著楊振邦住進了一家四星級酒店,直到把楊振邦放下來,為楊振邦注射了一支從孫雷院士那裡取得的藥劑,戰俠歌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

    在服務嚮導手冊中找到了服務台的電話後,戰俠歌抓起床頭的內線電話,撥通了服務台的電話。戰俠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又是一連串熟練的英文,從電話的另一端傳過來,戰俠歌皺著眉頭,過了好半晌,才問道︰「canyousaychinese?」

    對面陷入了沉默,戰俠歌通過電話,可以聽到一連串鍵盤快速敲打的聲音,過了大約二十幾秒鐘後,服務台的小姐,用略帶歉意的聲音道︰「sorry,wedonothavechineseherethispenson!」

    戰俠歌在心裡狂叫了一聲,我操你**沒有「漢語」這個人!!!

    「啪!」

    在這間四星級酒店,第二十七層的某個房間裡,突然傳出一聲堅硬物體折斷時才會發出的脆響。

    楊振邦看著掛斷電話時,竟然把電話生生「掛」成兩半的戰俠歌,輕輕一挑眉毛,問道︰「怎麼了?」

    「沒有什麼,」戰俠歌回答道︰「可能是離開軍營時間太久了,突然有點手發癢了。」

    通過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戰俠歌望著窗外那片醉金迷,不知道埋藏了多少機遇與財富的美麗大都市。望著這個五綵燈光中,沒有夜晚,沒有黑暗的城市,戰俠歌真是有迷茫了,他奇怪的想道︰「這個城市……究竟是怎麼了?!」

    迎著楊振邦審視地目光。戰俠歌隨手丟掉手中服務嚮導手冊,把寫著諸如「宮爆雞丁」、「糖醋裡脊」之類的便簽紙捏成了一團,對楊振邦硬擠出一個笑容。最後戰俠歌帶著楊振邦,走進了另外一間看起來裝潢考究的飯店,當戰俠歌打開菜單時,縱然知道他花的是李向商校長的錢。以後他有百分之九十地機率賴賬,但是望著菜單上每一道菜餚後面,那一連串的數字,戰俠歌這位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是面對笑容可掬。就站在他們身邊,微微彎下腰,手裡還抓著筆和記錄本,等著他點餐的服務生。再看看坐在他對面,臉上帶著一種莫測笑容的楊振邦,戰俠歌還真不好意思站起來調頭就走。

    直到這個時候,戰俠歌才算明白了什麼叫做「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太小,到了上海,才知道自己口袋地鈔票太少。」

    幾個菜點下來,戰俠歌在心中想的問題就是︰「假如我不是太在乎面子問題。能夠背起楊振邦大哥落荒而逃,我能夠省下多少錢,錢又能給多少失學的孩子買磁學習文具?!」

    這樣收費近乎天價的餐廳,竟然有一半座位上都有顧客光臨,這讓戰俠歌不得不佩服上海這個城市所蘊藏地財富,及她培養出來地高收入人群。當戰俠歌職業本能在整間餐廳裡巡視了一圈時,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這間餐廳某個角落的桌子上。

    那是一張兩人使用地情侶桌,現在只有一個年齡大概將近五十歲的男人坐在那裡。他只要了兩個菜,要了一瓶工不昂貴的紅酒,坐在那裡自斟自酌。這樣一個男人,吸引戰俠歌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身上那兩槓四星,代表著師級官階的軍裝。這具男人臉上透著笑容,眼楮裡透著笑容,他每次抓起盛滿紅酒的高腳杯時,總會在嘴裡喃喃自語些什麼,他偶爾還會忍不住伸手,去摸摸自己肩膀上那兩槓四星的大校軍牌。看,他應該是一個剛剛升職,推辭了所有同僚的酒宴,一個人跑在這裡為自己慶祝地幸運兒。

    從他那文靜的動作,和全身上下自然而湧起的書卷氣上來看,這是一個文職出身的軍人。不管怎麼說,從上校升到大校,這都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看著那位大校一邊微笑,一邊紅酒道到嘴裡,然後發出一聲充滿滿足感的輕歎,就連戰俠歌也為他感到高興。

    相對而言,和那位大校隔桌而坐的一群人,就顯得飛揚了很多。他們都穿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和真絲襯衣但是在推不換盞中,他們那故作斯文的領帶,已經被他們扯成了只有無賴學生,才會拉成的角度,他們左擁右抱,在打扮得近乎妖艷的女郎輕嗔淺笑聲中,大口大口的將酒汁,一杯一杯倒進自己的胃裡。

    在他們的餐桌上,擺滿了諸如路易十三、XO之類的名酒,面對這樣一個大主顧,酒店派出了兩位服務生,他們一個專職負責酌酒,一個負責把這些顧客僅吃一兩口,經過廚師精心調製,已經可以稱之為一種藝術品的菜餚撤掉,把裝在足足一尺半的盤子的食物,小心的夾到一個五寸寬的小盤子裡。

    就算是這位,那個可以同時容納十二個人一起進餐的大型餐桌上,仍然被大大小小的盤子堆滿了。負責端菜的服務生,手裡托著托盤站在旁邊,而負責仍然帶著職業化的微笑,小心的對這群顧客中看起來最有身份,正在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的人道︰「先生,您看餐桌都被擺滿了,是不是能讓我們撤掉一部分您們已經不再吃的菜?」

    「好!」

    那個大概是老闆的人明顯喝多了,他一邊打著酒隔,一邊大大咧咧的一揮手,道︰「你們隨便撤吧!」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老闆看到了就坐在自己附近的那位大校,也看清楚了那位大校餐桌上和他們相比,顯得太過稀少冷清,價格檔次更是相差太多地菜。

    「倒掉太可惜了!」老闆伸手指著餐桌上一份他們已經喝過的湯,叫道︰「你們看看我們的解放軍同志。兩毛四啊,才能吃那麼兩個菜,這怎麼能行?把這份鮑魚湯給他送過去,讓我們的解放軍同志也嘗嘗鮑魚的味道吧!以他們那點毛毛雨一樣的工資,只怕一輩子也吃不起這樣的菜吧?!」

    就站在餐桌前的服務生,在這個時候。面對一個已經喝得有點過量的顧客提出來的要求,他們竟然真的端起了那份鮑魚湯,把它端到了那位大校面前!

    大校疑惑的望著眼前這份在菜單上標價一千六百六十八元一列,卻明顯人動過的黃金鮑魚湯。他可能是太開心了。竟然沒有注意隔壁發生的一切,他望著服務生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服務生指著隔壁餐桌,道︰「這是那位老闆請你吃地,吃吧。是黃金鮑魚湯呢!」

    這個服務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吃這種從餐桌上撤下來,還沒有動過多少地食物,說話的聲音裡真的是透出一絲羨慕。

    「啪!」

    在餐廳的某個角落裡,突然傳來一聲輕脆地聲響,鮮血順著戰俠歌的手掌,慢慢的滲了出來。楊振望著戰俠歌不斷淌出鮮血的手掌,和戰俠歌那發著顫,已經在噴火的雙眼。道︰「不要動!」

    那位大校的臉脹紅了,他全身的發顫的望著面前這盆什麼狗屁黃金鮑魚湯,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猛地叫道︰「廉者尚知不愛嗟來之食,你們當我是什麼?!」

    大校指著那個一臉坦然的老闆,在這個時候,他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清楚了,「你,你,你……你憑什麼看不起人?!」

    說著,說著,這個文職出身的軍人,這位肩膀上掛著兩槓四星的肩章的軍人,這位可能是在軍工領域代表著權威與光榮,擁有正師級待遇的軍人,眼楮已經紅了,他叫道︰「我不是叫花子!」

    「上啊!」

    戰俠歌死死捏住了他的拳頭,任由他的熱血,一滴滴從手掌的傷口裡滲出來,他在心中狂叫著︰「還廢話什麼,上啊!上去揚起你的拳頭,狠狠揍他們這些混帳兒子王八蛋啊!只要你敢第一個動手,就算是他**天理不容,賭上一個軍人的榮譽,就算是真的要被送上槍決的刑場,我也會替你把他們每一個人的骨頭都一塊塊折成碎片!」

    楊振邦伸出他的右手,隔著桌子輕輕摁到了戰俠歌的手臂上,他們都是戰塊上幾度生死輪迴的英雄,楊振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這一刻,戰俠歌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在走過了墨脫,認識了墨脫,重新回到人世間,來到上海這個大都市之後,面對這一幕,面對那一盆鮑魚湯,戰俠歌一旦發了瘋,他真的敢把這一間不知道用多少人民幣堆積起來的飯店燒掉、炸掉,成為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最大的恐怖份子!

    但是那位大校畢竟只是一位文職軍人,面對一群毫無愧色的商場成功人士,面對幾名把別人吃過的鮑魚湯,真的端送到他面前的服務生,他能喊出來代表自己最大憤怒的話是︰「把你們的經理叫出來!」

    值班經理聽到這邊的爭吵快步走過來,他的目光迅速一掃現場,像他這樣一個受過嚴格職業訓練,擁有超人眼力和處理非常事件手段的職業經理人,在這一刻,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個靜靜坐在餐廳裡,不知道為什麼手臂還被另外一個同伴摁住的男人身上。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座正在不斷積蓄力量,幾近爆發邊緣的火山!

    值班經理只用一分鐘,就搞清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並當場做出了決定︰「把鮑魚湯端到大校餐桌上的服務生立刻解職,為了表達對這位大校的歉意,全免他這一餐的費用。而且餐廳會將那位老闆餐桌上所有出現過地菜餚都重做一份,請大校免費品嚐!」

    當說出這樣的決定,值班突然覺得身上一輕,他不由狠狠吐出一口長氣,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自己背後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直覺告訴他,一種可以讓他後悔終生的危險,已經離開了。

    原因,不知道!

    危險的來源……值班經理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猜,他只知道,能給他這種壓力地人,絕對不是他應該去招惹。或者去評判的人!

    大校一個人坐在堆滿各種精美菜餚的餐桌前。在他的身後,也同樣站了兩名服務生,他們也同樣是一個負責斟酒,一個負責把足足一尺半寬的餐盤。更換成只有五寸寬的小盤。但是那位,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冷眼看著眼前那一份份特級廚師精心烹調的食物。

    他雖然只是一個文職軍人,他雖然不擅長用拳頭去發洩心中的憤怒,但是在這個大校身上,依然有軍人地傲骨!

    戰俠緩緩站起來,他先向楊振邦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了那位大校地面前。由於自己穿的是便裝,戰俠歌並沒有向這位大校敬禮,「這裡的菜很多,你能不能請我一起吃?」

    大校望著戰俠歌,戰俠歌也靜靜的回望著那位大校,兩個人雖然不同地地方,他們接受的訓練,他們的人生態度,都絕對不同,但是「軍人」這個名詞,已經足夠把他們聯繫在一起,讓他們在彼此對視中,找到同類的親切感。

    大校略略一點頭,戰俠歌就坐到了他的面前,但是開口要求分享菜餚的戰俠歌,竟然和那位大校一樣,面對滿桌的菜餚,閉緊了自己的嘴巴。直到好份黃金鮑魚湯送到餐桌地時候,戰俠歌才終於動手了。

    戰俠歌伸出的是左手,他捏著一隻湯勺,把鬼才知道那裡有純金的鮑魚湯送進自己的嘴裡,然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呸」的一聲,又將鮑魚湯吐進碗裡。抓起一瓶桌子上的xo,戰俠歌仰起頭,猶如鯨吸牛飲般把酒汗倒進自己的嘴裡,他用力漱了漱自己的嘴,然後又將「漱口水」吐進了那份黃金鮑魚裡。

    戰俠歌望著那個已經被值班經理當場宣佈辭工,但是還沒有正式脫離這份工作,臉色蒼白神情充滿懊惱的服務生,用平淡的語氣道︰「喂,把這份豬才能喝下去的黃金鮑魚湯,端過去!」

    戰俠歌手指的方向,赫然就是那個老闆!

    所有人都呆住了,戰俠歌用不屑的眼神掃了一眼那個畏縮不前左右為難的服務生,他乾脆伸出左,端起那份黃金鮑魚湯走到了隔壁的餐桌上,那裡坐著的人,都臉色鐵青的望著他這個橫插出手的程咬金。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你是誰?你憑什麼伸手管這件事?!」

    「你不要管我是誰,你們只需要給我睜大眼楮看清楚了,他是誰!」

    「我不需要你們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你們給我看好了,他是一位大校,一位擁有正師級待遇的大校!一位頭頂著國徽的大校!我告訴你們,當你們把那份狗屁鮑魚湯端到他面前的時候,你們已經同時污辱了中國上千萬過去是,現在是,將來還是,進過軍營,扛過鋼槍的軍人!」

    戰俠歌凝望著那位受到委屈,都能冷眼面對,現在眼圈裡卻已經蘊滿了晶瑩淚光的大校,放聲叫道︰「記住,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不要害怕自己人單力薄,更不要講什麼斯文人的面子,叫什麼值班經理。跳起來拼盡你全身的力量,對著這群肥豬的臉,狠狠打上他**一拳!」

    當戰俠歌終於扳著臉回到自己的餐桌上時,他們餐桌上的菜已經放得快涼了,而楊振邦也一直沒有拿起筷子,只是微笑的望著他,戰俠歌狠狠一拍桌子,把所有人又嚇了一跳,叫道︰「買單!」

    在服務生遞上帳單時,戰俠歌道︰「噢,對了,我剛才不弄壞了你們一把勺子,一起算到我的帳上吧。」

    迎著那位服務生不敢置信的眼神,戰俠歌緩緩張開了他的右手,在他的右手掌裡,血肉模糊中,雜夾著一把被他生生捏碎片的……勺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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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2:20:46
第六卷 最後一個教官 第八章 我去洗個澡

    戰俠歌再次狠狠向自己的胃裡倒了一杯白酒,火辣辣的感覺從胃裡直衝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就這樣帶著混身的酒氣走到吧台前,大手一伸就將一個幾乎將整個身體都偎依到一個外賓懷裡的女人硬生生的拖出來,用近乎非禮的動作,死死鎖在自己的胳膊裡。

    「小姐,認識一下吧!」

    聽到戰俠歌的話,附近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暗中搖頭,這小子哪裡是在酒吧裡,純粹就是土匪趕鴨子上架,看到漂亮的女人伸手就搶嘛!

    被戰俠歌硬抱在懷裡的妙齡女郎,明顯經常遇到這種醉鬼調戲的事情,她只經過了短暫的驚慌後就恢復了鎮靜,只是用一種冰冷的眼楮,冷冷的盯著戰俠歌。面對這種情況,面對這個女郎那不含一點情緒的目光,一般男人,包括是醉鬼,都會索然無味的放開手中的獵物。

    可惜……戰俠歌絕對不是一般男人。他用幾乎要燃燒起來的雙眸,惡狠狠盯著被他抱在懷裡的女人,面對那種熾熱的溫度,那種猶如最狂野瘋狼一般的眼神,那個女孩只是一個回合,就在眼神的交戰中潰不成軍。而戰俠歌那有力的胳膊,那種全身上下縱然沉醉,卻自然而然散發的雖然千萬人吾獨往的風範,那種霸氣,那種鋒銳得可以直透人心的雄性強悍,又有哪個女人能夠抗拒?又有哪個女人,能夠不揚起自己心中的白旗?!

    「喂,一起去開房吧!」

    聽到戰俠歌如此直白的請求,周圍再次響起了一片玻璃眼鏡破碎的聲音,那有這樣連跳三級,大廳廣眾之下向一個陌生女孩提出這種非份請求的男人?但是在戰俠歌強而有力的懷抱裡,那個女孩竟然半推半就的,真的被戰俠歌……拽走了!

    「楊大哥。等我……」

    戰俠歌對著楊振邦伸出了自己的大手,他地嘴角向上一掀。就在所有人認為這個絕世猛男會衝口說出一個豪氣干雲的數字時,戰俠歌道︰「等我十分鐘!」

    找到一間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賓館,戰俠歌就這樣連拉帶拽的把那個女孩「抱」進了房間,然後把她往床上一丟,那個女孩癡癡的看著這個臥室地燈光下。臉龐猶如大亙古雕像一樣堅硬而唯美的戰俠歌,她的呼吸猛的急促起來,她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美麗地大眼楮,輕聲道︰「你先去洗個澡……」

    「砰!」

    房間地門被人拉開,又緊緊關上了。緊接著房間裡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那個女孩疑惑的睜開了眼楮,那個該死的男人,那個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霸氣,只是一抱就讓她全身發軟。不由自主在心裡搖起了小白旗,只想得到他姿意憐愛地男人,在把她從別人的男人懷裡搶過來後,花了八百大元租了星級酒店的一個標準房間,還沒有和她一度溫存,沒有對她吃干抹淨的時候,竟然就這麼……走了?!「

    戰俠歌搖搖搖晃晃的走回了那間酒吧,戰俠歌這位絕世猛男。迎著所有人奇怪的審視目光,突然發出一陣囂張到極點的狂笑,他狠狠猛出胸口的悶氣,鬼哭狼嚎般的叫道︰「兄弟們,我胡漢三又他**回來了!一個妞不夠啊,兄弟來看看,能不能再多帶走幾個!」

    四周響聲一片酒瓶相碰的叮叮噹噹的響聲,中間夾雜著尖銳的口哨,戰俠歌真的醉了,他搖搖晃晃的到吧台前,把從李向商校長那裡搶過來的銀行卡,往調酒師的手裡一塞,狂叫道︰「幫我刷刷卡,大聲告訴大家,裡面有多少錢!」

    戰俠歌隨意在小鍵盤上敲了幾個數字,通過刷卡器直接連通銀行系統,看到那張卡上一連串的數字,調酒師不由睜大了雙眼,半晌沒有回過味來,當他再次抬起頭時,看著戰俠歌的目光中,已經充滿了尊敬。但是出於職業道德,和對戰俠歌人身安全的考慮,這位調酒師的形容是︰「錢,很多!」

    這就已經足夠了,戰俠歌一把搶回銀行卡,順手又把一個和一位外賓貼在一起眼楮已經忍不住在他身上打轉的女孩拖過來抱進自己的懷裡。

    「錢,我有!」

    在這一刻,當真天是老大,他戰俠歌就是老二;在這一刻戰俠歌真的忘了,那張銀行卡還是李向商校長的,裡面的錢說不定還是公款,他更忘了私自挪用公款可能帶來的後果,戰俠歌左手抱著那個一進入他懷裡,就像是小鳥依人般的女孩,伸出他還滴著鮮血的右手,指著那位外賓叫道︰「打架,我一個人就能放倒他二十個!到了床上,我一個就能放倒你五個!想要綠卡,我的兄弟隨便就能幫你弄上百八十個!你說說看,我們中國男人有什麼不好的?!」

    戰俠歌真的沒有說謊!他自然說得理直氣壯,自然說得一口口水都能在地上砸一個坑!

    在場所有的中國男人都快瘋了,他們這一輩子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橫行無忌,囂張飛揚的傢伙?又什麼時候見過如此霸氣,已經為酒吧泡妞,開創了新一代捷徑的絕世猛男?在所有人都狂砸酒瓶,猛吹口哨的聲響中,戰俠歌真的抱起第二個女孩,走出了酒吧。那個女孩子雖然在不停的掙扎,但是在這種讓人血脈沸騰的刺激感中,在戰俠歌那有力的懷抱中,她的掙扎卻越來越微弱。

    這個女孩子最後是被戰俠歌橫抱著走出酒吧,橫抱著走進星級酒店,在服務台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戰俠歌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又將第二個性伴侶,抱進了電梯。

    最早被戰俠抱進房間的女孩,咬著牙躺在床上,就在她以為戰俠歌不會再回來的時候,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全身都帶著酒氣的戰俠歌踏著醉仙步搖搖晃晃的走進來,開心的笑容還沒有從她地臉上揚起,那個女孩就猛的看清楚在戰俠歌地懷裡,赫然還抱了另外一個經常和她在酒吧裡爭風吃醋的女人!

    「砰!」

    戰俠歌手一揚。就將懷裡的女孩丟到了床上,拋下一句「我出去洗澡了」。就又消失在兩個女孩的視線中,只留下兩個身體都有點發軟的女孩,和在床上面面相覷,不明白戰俠歌這樣一個奇怪的男人,腦袋裡究竟想了些什麼東西。

    十分鐘後,大門「砰」得一聲,又被戰俠歌打開了,戰俠歌手裡的竟然又抱了第三個女孩!

    「嘿嘿……看來床上已經沒有位置了!」

    戰俠歌把那個發現房間裡早已經有了兩個女人的,已經看傻眼了的女孩放到了一張椅子上,笑容中掬的叫道︰「那你就先坐在這裡吧!」

    「各位可愛地小姐、女士、太太們,」戰俠歌對著房間猛地鞠了一躬。放聲叫道︰「你們稍等。我先出去洗個澡了!」

    「啪!」

    房門關上,戰俠歌這個人,又消失了。隔著大門,幾位面面相覷的女孩子。可以清楚聽到戰俠歌扯起脖子,對著樓層服務台上值班的服務生,大聲叫道︰「喂,我旁邊地那些房間是不是空的,如果空的,我全要了!」

    三個女孩子一起在心中叫道︰「瘋子!」

    她們明明知道現在自己應該立刻站起來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那個喝得太多了,已經發了瘋。發了顛,發了狂在大變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就是不想挪動自己的雙腳。三個女孩子彼此對視,最後她們得出來的結論是……不怕!我們倒是要看看那個傢伙究竟想幹些什麼,反正我們人多!

    俗話說利好,好奇心會殺死貓的,這句話真是一點也沒有錯!

    有一個女孩子,乾脆打了房間裡的小冰箱,從裡面拿出了飲料,開始有滋有味地吸了起來。而另外兩個女孩子,不甘示弱,打開了電視,在你爭我奪中,搶起了電視的遙控器。能用個人的魅力,把三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子硬塞進一個房間裡,還沒有作鳥獸散,從此可見戰俠歌在泡妞領域,無可限量的發展潛力。

    當戰俠歌再次出現在酒吧的門口時,所有人看著他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見鬼。戰俠目光一掃,在整間酒吧裡,已經看不到那種小鳥依人般靠在國際友人懷裡的女孩,而那些國際友人,都用一種憤怒的目光,盯著戰俠歌這個把獵物從他們嘴裡生生奪走的混蛋。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絕大部分男人都不會在看到自己的女伴被另外一個男人搶走後,還能無動於衷的!

    「來啊,來啊!」

    戰俠歌對著這些國際以人,揚起了一個拳皇遊戲中最常見的挑釁手勢,「我一個人可以搶走你們所有的女人,我就能一個人把你們所有人都PK趴下了!不服氣的,想扁我的,都一起上吧!」

    酒吧裡的狂呼響徹雲霄,現在這裡哪裡還像是什麼慢搖吧,哪裡還是什麼集結了浪漫與唯美的愛情殿堂,在戰俠歌這個瘋子的挑動下,這裡純粹就是一個天橋集市,就像是一個地下打黑市拳的拳台。而在這一刻,我們的英雄的戰俠枳,我們在國際特種兵舞台上大放異彩,在國內卻沒有幾個人認識他的戰俠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十足十為了爭一個女人,而準備在小黑巷裡大打出手的小流氓!

    幾名保安面色尷尬的站在那裡,他們的職責就是處理戰俠歌這種醉鬼兼搗蛋鬼,但是面對狂態與殺氣並存,笑得張揚,笑得瘋狂的戰俠歌,再沒有眼力的人也知道,戰俠歌絕對是他們生命中,根本無法去迄及,擁有絕對力量,絕對不能去招惹的人!

    幾名國際友人當然也不傻,他們面面相覷,在狂熱的口哨和歡呼聲中,那些天天在中國喊著「奉天」,講著「大統一」、「武士道」的友人們,那些在滑雪亞運會上,就能舉起小紙片,宣揚中國的長白山是他們的領土,不能聒不知恥,說中秋節是他們的節日,中醫是韓醫,孔子是他們的祖先,貂嬋是他們那裡盛產的美女,在自己的國家,見到中國人就喜歡送什麼肥皂、香皂,拿到一個只果就想向中國人炫耀,到最後據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竟然還想拿台灣這個中國最不可分割領土,中國的絕對逆鱗說事的國際友邦們,面對一個如此張狂,如此神采飛揚,如此真的想找機會揍他們的戰俠歌,全部乖乖的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戰俠歌放聲狂笑,大踏步走到楊振邦面前,他抓起桌子上的酒瓶,用最豪邁的動作,將剩下的半瓶五十二度的烈酒,一滴不剩的全部倒進自己的胃裡,直看得楊振邦連連搖頭,看這個樣子,戰俠歌今天晚上只怕是休想清醒過來了!

    「大哥,這裡已經無妞可泡了,我們走!」

    在張狂的笑聲中,在所有人一起倒抽冷氣的注視中,戰俠歌這個剛才抱慣了美女的混帳王八蛋,在醉意上湧中,竟然伸手抱起了楊振邦,大踏步走出了酒吧。看著酒吧裡那些人的目光,假如現在手裡有一把槍的話,楊振邦說不定真會一槍崩了戰俠歌這個混蛋!

    戰俠歌就這樣抱著楊振邦,理直氣壯的闖進了不遠處的第二間酒吧,相同的事,在不同的場所,開始上演了,無奈的放充了掙扎的楊振邦,乾脆一邊抓著爆米花,一邊嚼著牛肉乾,看起來戰俠表演起縱橫情場,橫刀奪「愛」的連場好戲。

    戰俠歌就像是一個不知道疲勞的搬運工,又像是某篇小說裡的主人公駱駝祥子,他不停的在各個酒吧和那間星級賓館中穿梭。這一天戰俠說得最多的話,就是「你們先等著,我出去洗個澡!」

    抱回來多少個漂亮的妹妹,戰俠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對他咬牙節齒,罵他是個大變態,大笨蛋,大白癡……戰俠歌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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