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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彈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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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3:12:15
第七卷 黑寡婦 第二十五章 故人重逢

    天,終於亮了。

    一輪朝陽,從遠方海與天交匯的位置中,在那片蔚藍的波中冉冉升起,將黃金般的顏色,傾灑到整個人世間。戰俠歌就坐在城堡頂端,瞇著眼楮凝望著那輪朝陽,享受著他來到佛羅伽西亞後的第一個清晨。

    一陣帶著微潮氣息的海風吹過來,帶著一種舒適的清涼,傾灑到戰俠歌的臉上。如果這股微風裡,沒有那股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化解的鐵與血的味道,如果放眼遠望,在這個揉合了中古世紀的風情,最純真的原始氣息的城市中,沒有仍然在裊裊升起的輕煙,沒有那一具具橫倒在大街上的屍體和汽車的殘骸,這將會是一個何等美麗的世界啊?

    「歡迎您來到佛羅伽西亞做客,當天晚上,您會在佛羅伽西亞最美麗的首都阿亞達普,在一間擁有異國情調的四星級酒店裡,和您的愛人一起渡過一個美麗而難忘的夜晚。您可以穿著寬鬆的睡衣,坐在酒店房間的陽台上,品嚐著新鮮的椰子汁和紅茶,用一種氣定神閒的態度,陪伴您的愛人默默等待。等待朝陽升起撕裂黑暗的蒼穹時,那種美麗的震撼,那種猶如面對一個新生命隨之綻放的希望……」

    戰俠歌現在還能清楚的記著這段旅行社在網站上發放的公告詞,可是誰能想到,他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享受到了佛羅伽西亞的朝陽?

    戰俠歌從口袋裡取出一口俄羅斯產的便攜式銀酒壺,當他扭開酒壺的蓋子。準備把裡面的烈酒傾倒進自己的喉嚨裡時,戰俠歌突然面色大變,他猛然向前狠狠撲出,身體還沒有著地,就縮成一個圓球狀,無聲無息的迅速滾到牆角最安全的位置上。幾乎在同時,一個身高超過兩百公分,體重怎麼也要有一百公斤,動作卻像貓一樣靈活的軍人,嘴裡叼著一把格鬥軍刀。輕輕躍上城堡已經被戰俠歌用定向爆破炸掉大半的天台。

    戰俠歌雙眼的瞳孔在瞬間就縮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他只能說,這個未知的敵人,是他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職業軍人!他竟然能在沒有利用任何專業攀登輔助道具的情況下,用自己的雙手,和一把格鬥軍刀,爬上了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城堡!以他的體重,再加上他身上的防彈衣,全套特種作戰裝備和至少三百發子彈,他至少要用自己的手指,從牆縫上找到至少一百五十公斤力量的支撐點。僅憑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這一個率先衝上城堡的職業軍人,究竟有多麼驚人的爆發力與持久力,又對自己的軍事技術,有何等驚人的自信!

    那個憑借自己雙手力量,生生攀上二十多米城堡的職業軍人,竟然也像戰俠歌一樣迅速翻到一堵牆壁的後面,他也發現了戰俠歌!

    兩個還沒有交手,就彼此從對方身上嗅到同類味道的世界最精銳職業軍人,心中都暗暗狂叫︰「倒霉!」

    隔著兩堵中古世紀就已經豎立在這裡的石牆,兩名世界最精銳的軍人,彼此擎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幾乎在同時,他們一起關閉了自己身為隊長專有的大功率步話機。當那個僅憑雙手和一把格鬥軍刀就爬上城堡的入侵者,目光落到戰俠歌準備到最後關頭玉石俱焚的TNT炸藥桶時,他雙眼的瞳孔先猛然放大又迅速縮小。如果他看不出來這是一枚通過遙控裝置啟動的定向爆破炸彈,他根本就不配活到這個時候!他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我操,又是一群受到宗教洗腦,隨時自殺的白癡!」

    當那位入侵者的目光,掃到那套定向爆破裝置的某個角落時,一隻小小的酒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隻俄羅斯最著名銀匠,手工製作的銀酒壺。大概是因為酒壺的蓋己經扭開了的緣故,它的主人在判斷出有敵人接近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它,而是任憑它在那裡,散發著縷縷烈酒的甜香。在那只酒壺上,銀匠雕刻上去一隻擁有兩隻翅膀的猛虎,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在那只猛虎的旁邊,還有一隻擁有歐式古典風格的徽章,那可是擁有某個皇家貴族血統的證明。僅僅是這樣一隻在粗豪中透著細膩的銀酒壺,加上那位銀匠打在酒壺上自己的印簽,就已輕身價不菲。

    那位入侵者眼楮瞪得大大的,過了好半晌,他才不確定的低聲叫道︰「獠……牙?!」

    發現對面的敵人根本沒有回答,入侵者取出自己的刀鞘,把它貼著地面斜斜拋出去,就落到距離酒壺不遠的地方。戰俠歌真的太熟悉這種虎牙格鬥軍刀的專用牛皮刀鞘了,但是真正吸引戰俠歌注意的是,在這只刀鞘上,有四個龍飛鳳舞中,透著絕對張揚與自信的字︰保家衛國!

    那是戰俠歌在戰場上,蘸著敵人的鮮血,寫在上面的字!

    戰俠歌也猛然瞪大了雙眼,他不敢置信的低聲叫道︰「南非飛虎?!」

    「是的,奧蘭斯利!」南非飛虎奧蘭斯利再次確認道︰「獠牙?!」

    「是的,戰俠歌!」

    說到這裡,戰俠歌和南非飛虎奧蘭斯利一起閉上了嘴巴,這兩個太明白戰場上凶險與詭詐的軍人,都陷入了沉默。過了大約一分鐘後,兩個人擎起手中的自動步槍,把槍管送到對方躲在安全的角落裡,仍然可以清楚看到的位置上。

    「叮噹,叮噹……」

    有如風鈴隨風舞動般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從兩邊同時響起,在他們兩個人伸到外邊的自動步槍槍管上,都掛著一串用絲線綁在一起的子彈殼。

    身份再次確認無誤。

    戰俠歌和奧蘭斯利這兩個在俄羅斯戰場上曾經生死與共的戰鬥夥伴,一起站了起來,大踏步衝向對方。奧蘭斯利伸手重重在戰俠歌的胸膛上捶了幾拳,直捶得戰俠歌滋牙咧嘴,他又雙臂一張,把戰俠歌整個抄進自己的懷裡,來了一個熱情如火的大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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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3:12:46
第七卷 黑寡婦 第二十六章 僱傭軍

    奧蘭斯利當著戰俠歌的面,從戰術口袋裡取出步話機,命令道︰「你們都上來吧!」

    兩個身份不同,理念不同,作戰的原因不同,但是同樣優秀的職業軍人,以相同的方式,第二次在戰場上相逢了。

    戰俠歌盯著奧蘭斯利,用不無嘲諷的語氣道︰「我發現你還是真是恐怖份子的好朋友啊,哪裡有恐怖份子的大規模行動,哪裡就能找到你活躍的身影。說說看吧,這次你是不是又被「怒獅」組織給僱傭了?」

    「在你們的眼裡,也許巴那加是一個應用恐怖激進手段和政府軍對抗的敵人,但是在僱傭兵和軍火商人的眼裡,巴那加還算是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奧蘭斯利道︰「我們僱傭軍沒有什麼軍人的榮譽,也不會有對某個國家或者政府的忠誠,說白了,就是一群因為利益而組合在一起,用自己的軍事技術和經驗,在戰場上用命去搏取鈔票的亡命之徒。每一次任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場不能預知結局的賭博,我們最喜歡的,就是和獨裁者或者公眾眼裡所謂的暴君去合作,尤其是那些正在面對內戰,需要大量僱傭軍隊的獨裁者。這些人一般都非常講義氣,只要我們做的活漂亮,他們付款也非常乾脆,絕不會拖拖拉拉,更不會無故推諉。」

    迎著戰俠歌似笑非笑的目光,回想著兩個人第一次在戰場上見面,就必須彼此合作的畫面,南非飛虎奧蘭斯利聳著肩膀,淡然道︰「當然了,我也不能排除,有極少數不講信譽或者口袋裡沒有錢卻想充大款的傢伙,為了賴帳做出來的惡劣行為,所以我們一般比較喜歡和老主顧或者是口碑比較好的顧客打交道。」

    戰俠歌和奧蘭斯利就站在城堡被掀掉一半的天台上款款而談,一個個全幅武裝的僱傭兵,同樣用雙手和一把格鬥軍刀陸繼爬上了城堡。戰俠歌粗略的掃了一眼。這些擁有資格和奧蘭斯利成為隊友的僱傭兵,竟然有二十多個人。有兩名僱傭兵一爬上城堡,就將一盤繩索拋到下面。幾分鐘後,一個身高足足有兩百二十公分,長得虎背熊腰,全身都被防彈衣層層包裹,扛著一門134M火神炮和足足五千發子彈的僱傭兵,在同伴的幫助下,沿著那條繩索攀上了城堡的天台。

    奧蘭斯利盯著戰俠歌的眼楮,戰俠歌也回望著奧蘭斯利,直到所有僱傭兵隊員都爬上了城堡,奧蘭斯利突然道︰「你不害怕我突然翻臉?」

    戰俠歌微笑著反問︰「你會這麼笨嗎?」

    二十多名僱傭兵都默默站在奧蘭斯利的身後。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全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的軍人,雖然他看起來和隊長擁有不錯的關係,但是二十多名僱傭兵眼楮裡仍然露出警惕的情緒,奧蘭斯利伸手抱著戰俠歌的肩膀,對自己的那群隊員介紹道︰「他是戰俠歌!」

    聽到「戰俠歌」這個名宇,就算這二十多名僱傭兵都身懷絕技眼高於頂,也忍不住一起臉上變色。奧蘭斯利在暗中輕輕捏了戰俠歌一下,示意他保持安靜,然後繼續道︰「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攻陷這個城堡,除了那個佛羅伽西亞元首要活捉以外,其他人格殺勿論,戰俠歌當然也在格殺勿論的名單上。大家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二十多名僱傭兵面面相覷,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僱傭兵雖然不需要說什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戰場上他們同樣有自己的職業道德和規則。

    也許,在今天他們可以一舉幹掉戰俠歌和佛羅伽西亞元首親衛隊,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想保證消息不被洩露,卻難上加難,鬼才知道中國的軍用衛星,是不是已經開始二十四小時監控這片戰場。一想到已經隱隱成為中國特種部隊在世界舞台上代言人的戰俠歌,死在他們手裡可能帶來的後果,在場所有的僱傭兵,額頭上就一起滲出了點點汗水。

    他們是僱傭兵,他們賺的就是玩命的錢,可是在國際舞台上狠狠扇上中國幾百萬軍人幾個響亮的耳光,幹掉他們最驕做最自豪、絕對身份不低、絕對擁有強大影響力的代言人,無異於在向中國幾百萬職業軍人不知死活的叫板!

    這個……也太玩命,太誇張了吧?

    只要想想中國軍人,派出幾百架轟炸機、戰鬥機,地毯式轟炸冰大板,把它徹底從地圖上抹掉時展現出來的狠與辣,就可以知道,一旦中國軍人真的被惹急了,眼紅了,真地發了 ,真的發了狂,那絕對是不死不休,那絕對是石破天驚!那絕對就算是一拍兩散,也要給你玩上一招破釜沉舟魚死網破!

    「如果不幹掉戰俠歌……」

    奧蘭斯利迅速在心中判斷他們可能遇到的窘狀。他們不幹掉戰俠歌,當然就無法衝進城堡內部,沒有辦法把佛羅伽西亞元首俘獲,當然更不可能完成任務。

    本來僱傭兵在戰場上,就不可能百分之百完成任務,但是現在外面有幾千名「怒獅」組織的軍人把城堡團團包圍,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表演了一手絕對誇張的空手爬上城堡的軍事技術,幾分鐘後卻一槍不發,灰溜溜的從裡面毫髮無傷的從上面退下來,那些叛軍雖然軍事技術一般,意識一般,團隊配合一般,但是幾千支自動步槍一起掃射,再加上大砍刀、鐵棍和身上綁了炸藥包,見人就撞的宗教狂熱份子,也絕對不是他們這樣一支僅僅二十七名軍人組成的小部隊能夠承受住的。

    不經意之間,奧蘭斯利帶領的這支僱傭兵部隊,已經被逼到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裡。

    在這種殺氣騰騰的戰場上,幾千名「怒獅」組織的雜牌軍和暴徒,就在下面亂吼胡叫。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有人放聲大哭,有人舉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對著天空瘋狂掃射,有人跪在地上,對著一面沒有生命的「怒獅」戰旗,拚命磕頭,直到把自己磕得額頭鮮血長流,嘴裡還在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念叼著些什麼東西。還有一些人,在瘋狂的吶喊聲中,亂糟糟地衝向城堡,但是這一次他們的衝擊沒有任何隊形與組織,被克拉拉愛默爾帶領的元首親衛隊,居高臨下輕而易舉的全部擊斃在衝鋒的道路上。

    戰俠歌真的想舉起手中的步話機,問問剛才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只能默默的站在那裡。而那些僱傭兵,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在國際特種部隊舞台上,已經大放光彩的英雄,也只能閉上了嘴巴……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

    在城堡的天台上,竟然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安靜與沉默。

    奧蘭斯利目光從每一位隊員的臉上掃過。他這位隊長當然清楚地知道隊員們的心裡想法。奧蘭斯利突然對戰俠歌道︰「我們換個地方談!」

    不等戰俠歌回答,奧蘭斯利就攬著戰俠歌的肩膀,用半強迫的方法,把戰俠歌拉到了城堡天台上的某個角落。

    兩個絕對可以列入世界單兵作戰實力前百強的大男人,就盤膝坐在天台的某個角落裡,奧蘭斯利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同樣款式,同樣攜刻著貴族標誌的銀酒壺,扭開壺蓋自己先狠狠灌了一口後,再把酒壺甩給了戰俠歌。

    半壺烈酒灌到胃裡,一股火辣辣的熱氣從戰俠歌的胃底揚起。赫然又是俄羅斯民間生產的那種廉價地,卻絕對夠勁、夠烈的伏特加。

    「兄弟啊,這裡不是中國,你穿的又是便裝,我想你只是無意中被捲入了佛羅伽西亞的內戰吧?」

    戰俠歌擦掉嘴角的酒漬,狠狠點頭,叫道︰「嗯,我真他媽的倒霉到姥姥家去了!」

    「那你讓路吧!」

    奧蘭斯利對著戰俠歌連連舉手作揖,道︰「這裡不是你的祖國,你也沒有接到任何軍事命令,當然那個什麼狗屁佛羅伽西亞元首也不可能是你的大姑父。兄弟我在這裡求求你了,就當是拉兄弟一馬,你給兄弟們一條活路吧。完不成任務,外面的那些傢伙,翻臉比翻書還要快,搞不好我們二十七號人全得翻在佛羅伽西亞這麼一個巴掌大的小地方。只要兄弟你一點頭,我們這次任務得到的五十鑽,可以分給你一半!」

    戰俠歌瞪大了眼楮,問道︰「五十鑽?」

    「對啊!」

    奧蘭斯利道︰「我們僱傭兵在完成任務時,最喜歡收的當然就是貨真價實的鏢票,尤其是不連號的美金。但是南非很多國家,窮得叮噹亂響,有些地方甚至用一種打磨過,據說非常珍貴的貝殼作為流通貨幣,但是兄弟你說我們要這種玩藝幹什麼?帶著英國潑辣的野女郎,去那些故作斯文,收費超貴的場所去消費時,要是我從口袋裡摸出一串貝殼來結帳,你想想看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所以我們除了收現鈔之外,我們也收一些國際硬貨幣,比如黃金和鑽石,實在不行的話,四號純度比較高的海洛因我們也收,但是考慮到轉手時的風險問題,那些毒裊向我們支付酬金時,需要按市價的七折來給我們。」

    「這一次我們的任務一旦完成,就可以獲得五十粒佛羅伽西亞出產的極品鑽石。」奧蘭斯利努力誘惑著戰俠歌,他伸出自己猶如公熊爪般的大手,比劃出一個比小拇指指甲還要大的形狀,道︰「五十粒大大的,只要經過寶石鑒定,在國際市場上至少價值一千五百萬美金的鑽石!只要你一點頭,你就可以分到二十五粒這樣的鑽石!」

    「七百多萬美金,折合人民幣可就有五六千萬了。」戰俠歌嘖嘖輕歎道︰「我這一輩子就算是把命搭在戰場上把撫恤金一起算上,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啊。」

    「怎麼樣,」奧蘭斯利盯著戰俠歌的雙眼,道︰「只要你一點頭,這些錢就己經劃進你的口袋裡了,你也可以把這些鑽石留下來,送給你最心愛的女人。相信我,女人都是象恐龍一樣的動物,她們最不能抵抗的,就是這種閃著五彩光芒的石頭,二十五粒碩大的鑽石,再加上老弟你這樣的人品與外貌,已經足夠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發出最瘋狂的尖叫。」

    戰俠歌好笑又好氣的望著款款而談地奧蘭斯利。他還真不知道,原來這位老朋友,竟然還有當說客的天賦。想到雅潔兒面對這二十五粒鑽石,眼晴瞬間被一片晶瑩地光芒盛滿時盈出的美麗,戰俠歌的唇角不由也微微上挑,揚起了一絲笑容。看到戰俠歌這樣一個笑容,奧蘭斯利也狠狠吐出了一口長氣、揚起了一絲輕鬆的笑容。

    就在這種突然輕鬆下來的氛圍中,戰俠歌用力拍了一下奧蘭斯利的肩膀,微笑道︰「不行!」

    雖然早知道很可能遇到這樣的結果,聽到戰俠歌的回答,奧蘭斯利的臉上仍然揚起了一絲無奈之極的苦笑。奧蘭斯利這一輩子還沒有遇到過這樣進退兩難地窘狀,他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那二十六名世界各地的隊員,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對戰俠歌道︰「反正我們這一次行動,我們收到的定金只是「怒獅」組織開出來的一張欠條,嚴格上來講,並沒有完全確定僱傭關係。要不然,你把我們僱傭了吧!」

    「扣除我這個隊長的佣金,我們是熟人我再給你打上一個八折。」奧蘭斯利做出一個手勢,對戰俠歌認真的道︰「你只需要向我們支付一千二百萬美元,就差不多了。」

    「我現在身上連一千二百美元都沒有!」戰俠歌苦笑道︰「我一個月工資折合成美元,才幾百塊錢,就算我從現在開始,一輩子不吃不喝分文不花的攢下去,就算加上工資上漲的因素,只怕也得用上幾百年時間,才能賺到一千二百萬美元。要不然……你去和佛羅伽西亞的元首談談,看看他願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開上一張欠條,臨時僱傭你們這批軍人?」

    奧蘭斯利望向戰俠歌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一個乞丐,用一隻純金製成的碗,在寒風蕭瑟的街道上,一邊凍得全身發抖一邊行乞,他嘿聲道︰「你還記得四年前,你在俄羅斯戰場上拚死拚活,你那群兄弟為了幫助你活著走出俄羅斯而集資,為你成立的一億美元營救基金吧?」

    戰俠歌點了點頭。

    「現在四年過去了,不斷有人繼續注資,現在這筆基金已經到了二點四億美元。」奧蘭斯利拍著戰俠歌的肩膀,道︰「你現在是有錢人了。你打上一張欠條,要比那個鬼才知道能不能再復國的佛羅伽西亞元首開出來的欠條,更讓人覺得可信,含金量更高!」

    戰俠歌當真是聽得目瞪口呆。

    奧蘭斯利指著自己身後的那二十六名僱傭兵,道︰「我這二十六名兄弟,有些法國陸軍部隊,有些是三角洲特種部隊的退役軍人,還有些是在海灣戰爭前兩個月,就潛入伊拉克執行各種秘密軍事任務的海豹突擊隊成員……每一個人都至少擁有八年的實戰經驗,擅長各種特種作戰的職業高手。我們這些兄弟各有所長,而且武器自備,一千二百萬美元買我們全隊二十七個人陪你一起玩命,平均每個人還賺不到五十萬美元,真的已經是很優惠的價格了。」

    看到戰俠歌苦笑著連連搖頭,奧蘭斯利真的急了,他壓低聲音道︰「喂,兔子急了還吃肉呢,你不會因為捨不得那一千二百萬美元,非要逼著我們把我幹掉吧?不就是一張欠條嘛,要是我們任務失敗,那是一拍兩散一起完蛋,誰也不會死了還拿著一張欠條向你討債,要是我們順利完成任務,保護著那個元首成功逃出生天最後成功復國,你也完全可以讓那位元首來支付這筆僱傭金!佛羅西亞再小怎麼也是一個國家,一千二百萬美元也是能拿出來的嘛!」

    嚥了一口口水,奧蘭斯利道︰「要是實在沒有錢的的話,等那個佛羅伽西亞元首成功平息叛亂之後,能給我們一兩百顆鑽石,我們這二十七個兄弟,也是沒有意見的。」

    戰俠歌從身上扯下一塊棉布,用一塊燒焦的木炭條在上面,寫下了一張把他所有工資、獎金、福利加起來,一輩子也無法還清的,足足一千二百萬美元的欠條。

    奧蘭斯利接過戰俠歌寫的那張「欠條」,從這個時候開始,戰俠歌和奧蘭斯利帶領的這支僱傭兵隊伍,正式建立了僱傭合作關係。戰俠歌望著奧蘭斯利珍而重之的把那張欠條貼身放好,他突然笑了。

    戰俠歌輕聲道︰「不管是什麼原因,謝謝你,我的兄弟!」

    「是我自己運氣太差!」奧蘭斯利望著城堡下面,密密麻麻已經變成敵人的「怒獅」叛軍,輕輕吸了一口涼氣,道︰「我一爬上城堡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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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3:13:23
第七卷 黑寡婦 第二十七章 綁架

    「奧蘭斯利,是自己人。」

    戰俠歌把奧蘭斯利和他帶領的僱傭兵介紹給克拉拉愛默爾,克拉拉愛默爾和奧蘭斯利兩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兩個全身帶著彪悍氣息的軍人,都小心翼翼的觀察對方的神情氣度,試圖判斷出對方的深淺。

    望著突然出現在大廳裡,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二十七名僱傭軍,佛羅伽西亞元首的臉上,猶豫或者說不安的神色從臉上一閃而逝,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並沒有逃過戰俠歌的眼晴。

    戰俠歌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估計無論是誰換在這位元首的身份上,都會流露出相同的表情吧?但是戰俠歌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對面的「怒獅」叛軍給吸引了。他的目光透過已經被叛軍炸成一個窟隆的門框,落到了一百五十米外叛軍的陣地上。

    戰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個用汽車、毛毯和泥沙組成的臨時戰壕裡,叛軍已經架起了一挺十二點七大口徑重機槍,這種重機槍在一百五十米的近距離內,說不定已經可以打穿城堡的牆壁。戰俠歌甚至在某段戰壕的後面,看到了一門反坦克火箭炮。

    這些重型武器一旦投入戰場,將會對城堡裡負責防禦的元首親衛隊士兵,和奧蘭斯利帶領的僱傭兵,造成絕對致命的打擊。

    而這些重型武器能被運送到這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怒獅」組織的叛軍,已經其本肅清了忠誠於元首的政府軍防禦力量,佔領了阿普那達這個城市,這是一場蓄謀已久,而且一定在佛羅伽西亞政府內部,也有軍方要員參與的叛亂。

    越來越多的職業軍人,集中到了城堡的正前方,但是他們卻並沒有把手中己經擁有的重型武器,投入到戰場上。看到這絕對不正常的一幕,戰俠歌不由陷入了沉思。

    沒有一個軍官會不愛惜自己身邊的士兵,更不會有軍官。會把那些身經百戰,擁有最寶貴實戰經驗的老兵,白白浪費在這種讓人心裡不由自主會湧起一種無力感覺的攻堅戰上。

    如果戰俠歌是「怒獅」叛軍的最高戰地指揮官,面對這樣一座易守難攻的城堡,他會直接下令動用直接動用火箭炮和那挺十二點七口經,有百分之入十機率直接打穿城堡牆壁地大口徑重機槍,直接對城堡進行覆蓋性進攻。壓制防禦火力。甚至直接集結足夠的重型火力,將這座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古城堡徹底炸成一片平地。

    可是那些和佛羅伽西亞政府軍對抗了二十多年,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怒獅」叛軍,寧可用人海戰術,對著城堡發起了一次又一次傷亡巨大的瘋狂衝擊,用士兵的屍體來鋪出一條通道,也不願意採用重武器攻擊這樣最直接,又能有效避免傷亡的方法。

    戰俠歌的目光最後又落到佛羅伽西亞元首的身上,沉默了片刻,戰俠歌問道︰「元首先生,清您現在初步預估一下,到底有多少政府軍隊參與了這場叛亂,在整個佛羅伽西亞,大概還有多少忠誠於這個國家,不願意向「怒獅」組織妥協的軍隊。他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集結起來,形成足夠和叛軍抗衡的戰鬥力?」

    這絕對是一個尖銳,卻不能忽視的問題,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元首。

    元首不由皺起了眉頭,站在元首身邊負責軍事領域的官員,替元首回答了這個問題,「這一次和「怒獅」組織一起聯手發起叛亂的,是在五個月前參加大選失利,佛羅伽西亞最大的一支在野黨。根據我的初步推算,這支在野黨只要準備充份,憑他們的影響力,至少可以煽動全國大概百分之三十的政府軍隊和預備役參與這場大叛亂。」

    戰俠歌迅速在心中計算,在佛羅伽西亞有六十萬政府軍,換句話來說,就有十八萬政府軍聯同擁有六十萬軍隊的「怒獅」組織,一起發起了這場集中了政變與恐怖襲擊的大叛亂。

    說到這裡,那位掌管佛羅伽西亞軍務的官員,聲音突然斷了,他沉思了良久,才道︰「佛羅伽西亞是一個由眾多島嶼組成的國家,我們為了預防「怒獅」組織蠶食式地進攻,只能把百分之六十的軍隊,駐紮在各個島嶼上,形成了一條把「怒獅」組織徹底封鎖的防禦線。在這種元首府被突擊,失去統一指揮的情況下,想把這些分散在各地的駐軍集中在一起積蓄到足夠的力量,對叛軍發起反擊,至少需要……三周的時間!」

    三周時間!

    一旦外面幾千名「怒獅」叛軍,在重武器的掩護下對著城堡發起總攻,戰俠歌敢確定,他們連三個小時都無法再支撐下去。需要三周時間,那就是根本沒有援軍!

    聽到這位負責掌管軍務的政府官員最後結論,僥是己經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準備,戰俠歌和奧蘭斯利仍然忍不住面面相覷,一起倒吸了一口涼氣。最後戰俠歌對著奧蘭斯利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苦笑。如果不是他,奧蘭斯利又怎麼可能丟掉唾手可得的僱傭金,捲入這樣一場近乎絕望的防禦戰?

    克拉拉愛默爾和他帶領的三十多名元首親衛隊士兵,都臉色鐵青,克拉拉愛默爾默默的從自己的彈匣裡取出了一發子彈,珍而重之的放到了軍裝左邊的口袋裡。看他的動作,顯然是己經做好了戰場沙場,為自己留下最後一顆「光榮彈」的準備。在副隊長克拉拉愛默爾的表率下,其他元首親衛隊的士兵,都從彈匣裡,取出了一發子彈。

    一時間,整個城堡的大廳裡,湧起了一種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慘烈氣息。

    戰俠歌臉色怪異的望著克拉拉愛默爾帶領的元首親衛隊每一名軍人,突然對奧蘭斯利道︰「拼一次吧!」

    就連奧蘭斯利這個在俄羅斯戰場上,和戰俠歌合作慣了的傢伙都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戰俠歌就大踏步走到佛羅伽西亞元首面前,帶著一種人蓄無害的笑容,把一支自衛手槍頂到了佛羅伽西亞元首的額頭上。

    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戰俠歌微笑著對佛羅伽西亞元首輕聲道︰「不許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手中的人質了。」

    奧蘭斯利身經百戰,今天帶著僱傭軍幫恐怖份子打政府軍。明天就能跑到政府軍裡圍剿叛亂份子,後天就可能出現在什麼毒裊的大本營裡,為他們訓練私人軍隊,這一輩子當真稱得上是見多識廣東征西討,他帶領的僱傭軍絕對是志同道合,物以類聚,也是擁有相同經歷,身經百戰,對這種窩裡反的事情,早已經是司空見慣。

    面對這種絕對意外地突發事件,奧蘭斯利臉上還掛著和善的微笑,還在對著就站在他對面的克拉拉愛默爾不斷點頭示意,不聲不響、不陰不陽的就把手中的武器對準了克拉拉愛默爾。幾乎在同一時間其他僱傭軍的士兵。也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對準了面前那些剛剛打消了敵意,勉強對著他們露出一絲笑容的佛羅伽西亞元首親衛隊地士兵。

    戰俠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綁架了佛羅伽西亞元首,看到幾位佛羅伽西亞政府官員像一群受驚的母雞一樣,一個個瞪大了雙眼,不明所以的站在那裡,戰俠歌乾脆又從身上拔出來一支手槍,指著這幾名官員,道︰「你們幾個加起來,應該也有點份量了吧?對不起,你們都被我劫持了。」

    戰俠歌對著奧蘭斯利打了一個眼神,奧蘭斯利大手一伸,幫助戰俠歌又把幾個佛羅伽西亞政府要員,乾脆也一起綁架了。戰俠歌順手從某位身穿白色外衣的政府官員身上,硬扯下一塊白布,挑在一支自動步槍上,做成了一個最簡單的,在戰場上投降時才會使用的白旗。

    克拉拉愛默爾瞪圓了眼晴,他氣得混身發顫,但是元首已經落到戰俠歌的手裡,他們這些親衛隊員投鼠忌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僱傭兵,從他們手裡收繳走了武器卻不敢做絲毫反抗。克拉拉愛默爾嘶聲叫道︰「戰俠歌……你……你是一個混蛋!原來在什麼「藍盾」比賽場上的英雄,就是一個真正面對死亡,就會露出真正面目的懦夫。我竟然會相信你,我竟然會崇拜你,我真的看錯你了!」

    有了自己直接「僱傭」的嫡系部隊,參加的又是一場非自願的,沒有任何直屬上級的意外戰爭,像戰俠歌這樣一個進入一三六集團軍不到一年時間,就成為特務連頭號骨幹份子,帶著一群烏合之眾用紅粉炮彈砸開對方指揮部的大門,一口氣綁架了二十多名高級軍官,把一場軍與軍之間的演習徹底搞砸的超級敗類;逮著一架戰鬥機也不管自己究竟有沒有那個水平,就敢往天上開的傢伙,一旦認為自己是對的,自己的判斷與選擇是最正確的,他還那裡會管馬王爺有幾隻眼晴?

    微笑的聽著克拉拉愛默爾憤怒之極的怒吼,戰俠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坦然承認,「沒錯,我就是一個混蛋!」

    一支白旗,從城堡已經被轟開的大門後面伸出來,整整搖晃了一分鐘,直到確定一百五十米外的「怒獅」叛軍指揮官,百分之百看到這支白旗後,戰俠歌在奧蘭斯利的幫助下,強行把佛羅伽西亞元首和幾位政府要員架到城堡外面,望著如臨大敵的「怒獅」組織成員,面對上千支「嘩啦」一聲,一起對準他的自動步槍,戰俠歌這個明顯要賣友求榮的可惡傢伙,伸直了脖子,用英語喊出來話是這樣的︰「喂!元首已經被我劫持了!」

    還以為是奧蘭斯利帶領的僱傭軍一舉攻破元首親衛隊防線,立下大功的「怒獅」叛軍一陣興奮,被奧蘭斯利帶領的僱傭兵逼到牆角站立的元首親衛隊隊員,包括副隊長克拉拉愛默爾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成了一片死灰。

    可是戰俠歌後面喊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雙眼瞬間瞪得比乒乓球還要大。他晃動著手裡的佛羅伽西亞元首,把他亮在最醒目的位置上,放聲叫道︰「你們看清楚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元首,你們也可以派人過來驗貨。但是,我警告你們,誰敢輕舉妄動。做出什麼讓我誤會的動作,我就會一槍斃了手裡所有的人質,大家一拍兩散!」

    「怒獅」幾千名叛軍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都瞪大了雙眼,站在城堡大廳裡的元首親衛隊成員,更張大了嘴巴,半天也沒有合攏。

    過了好半晌,在「怒獅」叛軍的陣營中,才走出來一名看起來應該是擔任談判工作的軍官。這名軍官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也沒有敵意。他慢慢向戰俠歌靠近,這個軍官一直死死盯著戰俠歌的雙眼,當戰俠歌的眉頭微微一皺的時候,這名軍官立刻聰明的站在原地,和戰俠歌保持了一個大概十五米地距離。

    「看清楚了沒有?」戰俠歌抬起下巴對著佛羅伽西亞元首,微笑道︰「原裝貨色,絕對不是假冒偽劣產品!」

    那名「怒獅」叛軍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緩緩點了點頭,在佛羅伽西亞這樣一個小小的島國,無論是敵是友,又有幾個人會認不出己國家的現任合法元首?拋開國家的最高領袖不說,戰俠歌象綁粽子一樣綁成一串的那幾名人質,隨便把哪一個擎出來,不是權傾一時,跺跺腳也能讓佛羅伽西亞這個小小的島國抖上幾下的威風人物?!

    那名負責談判的軍官最後把目光落到了戰俠歌的臉上,戰俠歌在走出城堡之前,乾脆在臉上塗抹了大量的偽裝油彩,那位軍官看了半天,也沒有辨認出戰俠歌的真實身份。但是只要看戰俠歌的黃色皮膚,和那雙黑得妖異,黑長而深隧的雙眼,任誰也知道,戰俠歌是一個擁有純粹東方血統的男人。

    日本人?

    韓國人?

    中國人?

    那名負責談判的軍官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冷靜,太穩重了。在這片最混亂,到處都是濃重的硝煙與血腥的戰場上,最醒目的就是他!他只是隨隨便便往那裡昂然一站,一股猶如崇山峻嶺般的氣息就從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騰起,讓面對他的人,心裡都會不由自主的湧起一種這個男人已經強悍到無懈可擊,根本不可能被輕易擊倒的氣餒想法。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那位軍官試探著道︰「我不相信,你真的會」

    戰俠歌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揚起了一絲面對死亡,絕對放肆的不屑,「試試看?」

    沒有人敢忽視戰俠歌的警告!

    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迅速在心裡利用一切可以捕捉的信息,分析面對上千支自動步槍,仍然能如此沉穩,如此自信而強大的敵人。

    負責談判的軍官,是「怒獅」組織中,極少數精通行為心理學的專家,他對戰俠歌的第一個評價就是︰「這個男人,是一個心志堅毅寧折不彎的鐵血鷹派!」

    看著戰俠歌劫持佛羅伽西亞元首和幾名政府官員的手法,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對戰俠歌做出來的評價是︰「這個男人擁有最細密的思維能力,而且一定是那種從戰場上一次次從屍體堆裡爬起來的職業軍人,更對狙擊與反狙擊有著絕對的瞭解,否則的話,他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就把劫持人質這樣的高難度工作,做得這樣完美。」

    仔細觀察戰俠歌全身上下每一個位置,仔細用自己的眼楮,「聆聽」戰俠歌的每一個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肢體語言,這位負責和戰俠歌談判的軍官,得出來的結論是︰這個男人,現在無論是生理,情緒包括內分泌,都處於一種絕對穩定的狀態。

    換句話來說,什麼談判的技巧,什麼談判的戰略,在戰俠歌面郝都都可以完全拋掉!當戰俠歌這樣的男人,在戰場上選擇了談判,提出己的要求時,最好的辦法就是仔細聆聽,然後盡可能的滿足他,因為這樣一個心志堅毅得幾乎可以分金碎石的男人,他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

    回想著十幾個小時之前,已經被他們打得成為殘軍的元首親衛隊,再看看眼前那座不動用重武器,似乎永遠都不可能被攻陷,已經讓他們付出了太多代價的城堡,那名軍官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必果你願意把元首交到我們的手裡,我可以用我們最尊敬的領袖名義起誓,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我們「怒獅」組織每一個成員,說出來的話,都像是釘進木板裡的釘子,絕不會悔改。如果你有需要一起離開的同伴,我同樣可以保證你們所有人,都能夠毫髮無傷的離開這裡。」

    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鐵血人物,那位軍官乾脆直接拋出了自己談判的底線︰「除了元首和你劫持的這幾位官員,放下手中的武器,你可以帶走包括那些親衛隊在內的每一個人,而且不用擔心我們的追殺。」

    「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提議,我已經充份感受到你的誠意。我相信,你的誠意,已經為我們之間的合作,創造了一個良好的開始。」

    戰俠歌一開口,那個軍官的眼楮裡就閃過了一絲訝異,因為他發現,原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軍人,不但擁有鐵血軍人的強悍,更擁有政客般的頭腦和口才,這樣一個完美得近乎無懈可擊的人物,他這一輩子還真是第一次得睹。

    「那請你自己提出要求,」那位軍官道︰「只要你提出來的條件,是在我們能夠容忍的範圍內,我們會盡力滿足你。」

    一位是叛軍的軍官,一位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站在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的戰場上,正在進行一次絕對另類的談判。站在他們身邊的,就是戰俠歌用來當成人質,臉色灰白的佛羅伽西亞元首和政府最重要的幾名官員。可是誰能想到,恐怖份子與職業軍人之間的身份,在這種奇異的情況下,竟然徹底的翻轉了過來。

    叛軍兼無所不為的恐怖份子,在這個時候,擔任了人質解救者的善良天使;而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精心訓練來的獠牙級軍人兼未來的校長接班人,卻成為了一個貪得無厭,仗著手裡有人質,就敢向對方獅子大開口索要條件的恐怖份子!

    「六個小時!」戰俠歌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重新確認了時間後,淡然道︰「我要你們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六小時內,不得再對城堡發起任何攻擊,否則,大不了我帶著手裡的人質,一起完蛋!」

    那名軍官搖頭道︰「不可能!你也是一位軍人,你應該明白,在這種局勢下,時間對我們的重要性,你提出來的這個條件,已經超出了們能夠承受的極限。」

    「有可能!」

    戰俠歌盯著眼前這名軍官,沉聲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不可能中,尋找到可能!我想,佛羅伽西亞合法的最高領袖,怎麼也要比現在的六個小時,更有價值吧?」

    「不錯,他的確曾經是佛羅伽西亞的元首。」軍官望著戰俠歌手裡的元首,用一種不屑的語氣道︰「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人民擁護,失去了軍隊的保護。現在佛羅伽西亞真正的元首,是我們最尊敬的領袖巴那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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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3:14:07
第七卷 黑寡婦 第二十八章 似水無痕

    「失去了人民的擁護,失去了軍隊的保護?」戰俠歌輕佻著眉毛,斜斜的望著身邊的佛羅伽西亞元首,淡然道︰「我想,這位元首,怎麼也要比靠製造種族衝突,趁機招收小弟,用攻擊平民的方法,來彰顯自已武力的巴那加先生,更有資格得到人民的擁護吧?至少他不會把那些已經在戰場上失去丈夫的寡婦們徵召起來,讓一群被他用宗教手段徹底洗腦的鄉下村婦,背著炸藥包像瘋拘一樣見人就咬。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叫「怒獅」組織了,乾脆改成「瘋狗社」吧,這個名宇倒是和你們的一系列行為,有幾分貼切。」

    「至於失去軍隊的保護……」戰俠歌拉長了聲音,道︰「至少還有一大半佛羅伽西亞正規軍,仍然效忠於這位元首大人,隨時等持他的命令吧?雖然在這一輪交手中,你們看起來佔盡了上風,甚至用奇襲的戰略,直接攻佔了佛羅伽西亞的首都,但是你們「怒獅」組織那些只會在深山裡打游擊戰,依靠上萬個碉堡龜縮在自己老窩裡的地老鼠們,一旦鑽出了自己的老窩,失去了地形的保護,稍有不慎,只怕就會在正面對決的戰場上,輸得乾乾淨淨,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了吧?」

    看到那位站在自己面前,負責談判的軍官嘴皮微微一動,戰俠歌根本沒有給他說括的機會,繼續道︰「畢竟你們所謂的六十萬軍隊,只是一群佔山為王的烏合之眾,說白了就是不入流的土匪。一旦走出來,你們就注定失去了必要地地形優勢。假如你們的軍官,控制不住屬下燒殺搶掠的慾望,得不到當地居民的支持,戰鬥力最多只能頂得上十萬政府正規軍。你們現在擁有的實力,還不足夠和仍然忠實於元首的正規軍對抗!」

    聽到戰俠歌如此放肆的點評,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臉色一變,但是他一次次張開了嘴,卻又一次次閉上了嘴,因為他清楚的明白,戰俠歌的每一句括。都準確地命中了「怒獅」組織的要害。當這位軍官看到戰俠歌嘴角那縷緩緩揚起的微笑時,這位精通行為心理學和談判學的「怒獅」組織成員在心裡明白,僅僅是一個回合的交鋒,他的氣勢他的自信心,都被眼都這個實在太過出色,戰略眼光太過可怕地男人,輾壓得乾乾淨淨蕩然無存。

    「你們和佛羅伽西亞政府正規軍對抗了二十多年。除了邊打邊跑,再唱著什麼狗屁聖歌,玩玩人肉炸彈之類的恐怖襲擊之外,你們還會點什麼東西?除了把還有幾十萬正規軍效忠的元首捏在手裡,把他變成你們手中的傀儡之外,你們還能有什麼必勝的方法?」

    戰俠歌那猶如鷹隼般鋒銳的眼晴裡,緩緩揚起了一絲幾可分金碎石的光芒。他斷然喝道︰「你們在這場叛亂中,必須爭取到的最大砝碼,就在我的手裡。在六個小時內,無論誰想對城堡發起進攻,就要從我們幾個人的屍體上踏過去!」

    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呆呆的望著戰俠歌,他真的不明白戰俠歌明明有安全撒離的機會,為什麼卻寧可劫持元首,面對一千多支指著他的步槍昂然站立,去換取六個小時的時間,他分明就是在賭命!

    沒錯。戰俠歌就是在賭命!他在賭自己和雅潔兒的命,賭自己身為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未來接班人,所必須擁有的過人判斷力與直覺,他更在賭佛羅伽西亞元首,在「怒獅」組織眼裡的真正價值。

    「怒獅」組織裡的不乏身經百戰的精確的神槍手,在不到一百五十米距離,至少有一百名士兵有把握,一槍擊中戰俠歌眉心,後面的運動反射神經,讓戰俠歌徹底變成一具死屍。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開槍!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至少要把元首活捉,最好能把一直追隨在元首身邊的那幾名政要官員一起活捉!

    但是他們只要一開槍,無論射中戰俠歌身體的哪一個部位,元首和那幾名政要官員,就會和戰俠歌一起完蛋!

    受過最嚴格軍事訓練,對反恐作戰擁有絕對權威認識,設計詭雷更已經達到大師級別的戰俠歌,一旦立場轉變,反過來臨時客串劫持人質的恐怖份子,他當然有足夠的資格,也有足夠的手段,讓自己成為最令人頭痛的恐怖份子。

    就連躲在城堡裡面的南非飛虎奧蘭斯利也暗中伸出一根大拇指,對著戰俠歌的背影,誠心誠意的道︰「你真他媽的夠叼!」

    戰俠歌沒有用什麼特別的裝置,他先用一支手槍頂住了佛羅伽西亞元首腦袋上的太陽穴。不過與眾不同的是,戰俠歌直接用膠帶,把他握住手槍的右手手腕,牢牢綁在了佛羅伽西亞元首的手臂上。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他們兩個人怎麼動,怎麼變換角度,戰俠歌右手握住的手槍,都始終對著元首頭部的太陽穴。

    只要沒有被狙擊手一槍扛中眉心後面的運動反射神經,哪怕是心臟被人打碎,受過最嚴格訓練的戰俠歌,也能扣動手機的扳機,拉著其實「怒獅」最大的砝碼,佛羅伽西亞元首一起走上黃泉之路。

    如果說這種方法,已經讓「怒獅」組織那些神槍手和狙擊手們投鼠忌器的話,戰俠歌的第二套劫持人質方法,就足以讓所有「怒獅」叛軍連連搖頭,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戰俠歌用繩索,把那幾名佛羅伽西亞政府官員牢牢綁在一起,然後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同樣用膠帶牢牢粘住了一枚手雷。戰俠歌用一根尼龍繩穿過那枚手雷的保險,而這根尼龍繩的另一端,就纏在他的左手腕上。只要戰俠歌稍稍抬手,或者是那幾名佛羅伽西亞的政府官員試圖集體逃跑,綁在他們身上的那枚手雷保險就會被拉開。

    假如戰俠歌真的被人一槍射中眉心後面的運動反射種經,無法扣動手槍扳機的話,他總會一頭栽倒在地上吧?

    那麼他綁在幾名佛羅伽西亞政府官員身上的手雷保險環總會被他拔掉吧?

    那枚手雷一旦爆炸,那麼他綁在幾名佛羅伽西亞政府要員身上的幾公斤土製TNT炸藥也會一起爆炸吧?

    幾公斤TNT炸藥,再加上兩公斤神父本來用來修椅子用的鋼釘,佛羅伽西亞的元首被戰俠歌綁在一起,他沒有逃跑的機會,就算是練了金鐘罩鐵布衫這樣的中國外家硬氣功,也會被炸成一團碎肉了吧?!

    就是用這種方法,戰俠歌右手握著一枚大口逕自衛手槍,左手綁著一枚手雷,單槍匹馬無所畏懼的硬生生擋住了「怒獅」組織幾千名叛軍進攻。

    「怒獅」組織的四名超水準神槍手,拿著狙擊步輪在城堡附近的制點上來回穿梭,試圖尋找最有利的位置,能夠在不傷害到佛羅伽西亞元首的情況下將戰俠歌一槍擊斃。但是在連續尋找了十幾個射擊點後,這些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發現他們最大的成功機率,競然還沒有超過百分之八。

    「怒獅」組織的狙擊手小組隊長,對新接任城堡攻堅戰的戰地最高指揮官,做出報告︰「無法完成任務!」

    為了強調任務的困難度,那位小組隊長,乾脆直接對戰地指揮官道︰「絕對不能開槍!」

    望著就那麼大模大樣站在城堡的正前方,生生抑制住他們幾千名軍人進攻的戰俠歌。「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幾乎咬碎了自己地牙齒。這個小子實在是太囂張了!

    但是,最囂張地事情還在後面。

    戰俠歌突然對著站在他面都發呆的那位「怒獅」軍官抬了抬下巴,道︰「喂,你過來一下。」

    那位軍官從佛羅伽西亞元首的手裡,拿到了一份印刷材料。這是一份印刷精美的圖冊,在第二頁的某個位置上,戰俠歌用紅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還在上面用英語寫道︰「照此辦理!」

    「怒獅」組織的最高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望著這份中文的圖冊,瞪了半天眼楮,才有一名作戰參謀不確定的道︰「這大概,應該,是某家旅行社向遊客派發的宣傳資料吧?可是,他把這種東西給我們幹什麼?」

    最後還是那位一開始負責談判的軍官,拿著那份他們根本看不明白內容的畫冊,去向戰俠歌「請教」。當他再次回到最高戰地指揮官面前時,這位軍官臉上神情精彩得有若見鬼。

    那位軍官舉著手裡的畫冊,道︰「他說……他已經付過錢了。」

    「怒獅」組織的最高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都瞪大了雙眼「什麼?」

    「他是一位中國的遊客,他說……自己已經給旅行社付了全程旅行的食宿費。所以……」剛剛和戰俠歌交涉過的那位軍官,哭笑不得的道︰「他要求我們按照這份導遊手冊上的內容,為他準備一份他本來就應該享受到的豐盛午餐。」

    負責談判,當然需要有過人的記憶力,那位軍官竟然一樣不拉的背出了戰俠歌點名索要的菜餚︰「他要我們準備一份佛羅伽西亞特產香草製成的冰激淋,一客三成熟的黑胡椒牛排,一杯小磨炭燒咖啡,一份椰子油做的手抓飯,一瓶用椰花釀成的椰子酒。

    「對了,他還說對蔞葉上抹生石灰加檳榔片這種佛羅伽西亞的食品很有興趣,要我們想辦法也搞上一點。」那位軍官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鈔票,道︰「這種食品不在旅行社制定的食譜之上,所以,他還額外給了我十塊錢,告訴我,多出來的,就算是給我的小費。」

    最高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一起死死盯著戰俠歌拍出來的那張面額十塊錢的人民幣,他們真的都聽傻眼了,他們敢用最尊敬地領袖名字發誓,他們這輩子真地沒有遇見過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更沒有在戰場上。聽到這麼不可思議的要求!一名作戰參謀望著站在一百多米外,右手握著手槍,左手綁著手雷的戰俠歌,從牙縫裡擠出了幾聲吟哼︰「哼,他還挺會吃啊!不過他兩隻手都那麼忙,我倒想看看,他怎麼享受豐盛的午餐?難道是讓那個笨蛋元首,拿著叉子,一口一口的去餵他?!」

    「當然不是!」

    那位負責和戰俠歌談判的軍官,伸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呻吟著道︰「他要我們派一名黑寡婦部隊的士兵去餵他吃飯。他還說,為了保證他的食慾,請我們務必派一個夠漂亮,嗯……那個,夠風騷,懂得情趣,有小資情調的年輕寡婦。去餵他吃飯。」

    「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目瞪口呆︰「……」

    「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A特別目瞪口呆︰「……」

    「怒獅」組積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B非常目瞪口呆︰「……」

    「怒獅」組積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C已經目瞪口呆︰「……」

    「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D、E、F、G、H、I不得不目瞪口呆︰「……」

    總之……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最後……在討論了投毒,放麻醉劑,黑寡婦成員用飯叉一叉子捅死那個混蛋,黑寡婦成員一腳把那個混蛋踢成中國最後一個太監,等等各種可能使用的方法後,在滿足了戰俠歌的非份要求,硬是在亂成一團的阿普那達市,找到符合戰俠歌標淮的午飯後,一名作戰參謀在幫戰俠歌準備手抓飯時,他抓起飯勺,玩命向一隻碩大的海碗裡狠狠填了幾大勺。用勺子把已經冒出尖的手抓飯拍平,他又向裡面填了幾勺,咬牙切齒的道︰「我撐死你!」

    就在這個時候,「怒獅」組織的最高戰地指揮官接到報告,在十五分鐘之前,一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降落到中國大使館旁,看樣子中國大使館的成員,準備利用這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撤出佛羅伽西亞。

    已經被戰俠歌弄得暈頭轉向地「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瞪著他血紅色的雙眼,死死盯著就站在一百多米外,帶著一臉享受的表情,一邊吃著豐盛的午餐,一邊還不忘調戲黑寡婦成員的戰俠歌,咬牙切齒的叫道︰「我們的任務,是俘獲元首對那些政府軍施壓,至於那些打著反恐的旗號,標榜什麼狗屁國際和諧環境,經常對我們施加壓力,建議對我們加強海上禁運的中國大使館地雜魚們……算他們走了狗屎運,不要理會他們!」

    雅潔兒癡癡的望著她頭頂的這一片藍天,癡癡的望著腳下這一片大地,直到她被中國駐佛羅伽西亞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送上了一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當直升飛機的艙門關閉,隔絕了雅潔兒的目光時,熾熱的眼淚,再一次從雅潔兒那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雙眸中瘋狂的湧出,晶瑩的淚珠成片成片的傾灑下來,狠狠墜在直升飛機堅硬的地板上。

    望著自己本來應該戴上一枚結婚鑽戒的手指,雅潔兒在淚眼模糊中,彷彿又看到了那個雖然還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稚氣,卻已經在鮮血與汗水的洗禮中,展現出一個男人最強悍,最溫柔,最瘋狂,最霸道氣勢的大男孩,她在依稀中,又在直升飛機外捲過的勁風中,聽到了全身都受到致命重創,猶如野獸般瘋狂的戰俠歌從靈魂最深處,迸發出來的怒號︰「女人,由男人保護,有什麼,衝著我來!」

    昨日的種種,猶如逝水無痕,卻往往能在心裡,留下最深刻的回憶。當這些記憶從靈魂的深處再一次被重新提取出來的時候,那就是最刻骨銘心的感情!

    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的螺旋槳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開始有力的轉動時,雅潔兒記憶的閥門,似乎也隨之被打開了……

    雅潔兒飛撲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李向商面前。嘶聲叫道︰「戰俠歌是你親自徵召回來的,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他的性格,你真地想要他死嗎?!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他早已經失去了意識,還能支撐他站起來的,就是他的個性他的好強和他身上那股連你都要震驚的血性嗎?!」

    李向商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越過雅潔兒,直接落到她身後的某個位置上,在他猶如大理石雕像一樣堅硬的雙瞳中,竟然揚起了一絲驚訝,一絲欣賞,甚至是一絲敬佩。

    周圍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盯著雅潔兒的身後,雅潔兒終於忍不住回過了頭,當她的視線落到戰俠歌的身上時,她真的被驚呆了。因為在這種絕不可能的情況下,戰俠歌竟然又……站起來了!

    戰俠歌右臂一伸將雅潔兒狠狠抱進自己的懷裡。在這一刻他顯然已經認不出李向商是誰,事實上看著他已經失去焦聚的雙瞳,李向商已經可以斷定,戰俠歌現在的雙目己經處於半盲狀態。

    戰俠歌嘶聲道︰「女人,由男人……保護!有什麼……衝著我來……」

    李向商靜靜的望著猶如九天戰神一般,將雅潔兒死死保護在自己懷裡的戰俠歌。

    金擇喜從地上爬起來,也靜靜的望著那個拿著手雷要和他同歸於盡的男人。

    周圍的幾百名學員。更是靜靜的望著戰俠歌。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沒有人敢大聲喘氣。

    熾熱地眼淚從雅潔兒地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雙眸中瘋狂的湧出,她乖乖的躲在戰俠歌可以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支撐起一片藍天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聆聽著戰俠歌越來越微弱的心跳,雅潔兒的淚水也越湧越多。

    遠遠的看著幾名醫護人員拎著兩個擔架飛跑過來,雅潔兒的臉上突然揚起一種驕傲地笑容。就是這樣一個才十八歲的大男孩,竟然能夠站著為她暈倒,能夠在短短的幾秒鐘內。給她一種震撼到歷史永恆的安全與幸福感。

    一個女人一輩子,能體驗過一次這樣被人保護的感覺,已經足夠了!

    十一年過去了,這漫長的時光,對於一個人來說,已經稱得上蒼海桑田,但是戰俠歌……沒變!

    雅潔兒痛苦得全身都在發顫,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的讀懂了戰俠歌這個人,讀懂了戰俠歌在叛經離道飛揚放肆背後,那最執著的堅持與純真。雅潔兒真的不願意去回想,她竟然真的對著這樣一個戰俠歌扣動了手中武器的扳機!雅潔兒只能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仍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悲鳴︰「俠歌,你現在可好?!」

    戰俠歌突然高高昂起了自己的頭,他癡癡的看著看著一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從他們頭頂那片自由的天空中掠過,直直駛向了遙遠的東方。在那片海與天交織成一線的最東方,在浩瀚的大海最東方,有一片廣闊而富僥的土地,有一群黃皮膚黑眼楮的龍之傳人,有戰俠歌這一輩子,願意為之終生守護的祖國母親。

    直升飛機從戰俠歌的頭頂飛過,從地面到天空,相距僅僅只有一千多米,但是這已經是生與死,愛與恨的分界,是戰俠歌縱然竭盡全力,再也無法跨越的距離。

    戰俠歌就癡癡的站在城堡正前方,那片鋪滿鮮血與硝煙的土地上,目送著那架直升飛機,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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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

    越飛越遠,越飛越遠,越飛越遠……

    那架承載著戰俠歌所有的愛與恨,凝結了戰俠歌所有希望與感情的大型軍用直升飛機,終於帶著受傷的雅潔兒,帶著戰俠歌一顆受傷的心,帶著戰俠歌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弱點,徹底遠離這片被戰火覆蓋的土地。

    那架直升飛機真的……飛遠了!

    遙望著那架直升飛機在天邊留下的最後一點印痕,戰俠歌伸直了脖子,猛然發出一聲瘋狂的長嗥︰「潔兒,你一路走好啊!」

    突然間戰俠歌放聲大笑,在這片群魔亂舞的土地上,在這個最混亂最無序最瘋狂的世界裡,他笑得瘋,笑得狂,笑得張揚,笑得放肆。他笑得全身發顫,他笑得連眼淚都忍不住從眼眶裡飛逸出來。

    在距離戰俠歌不到一百五十米的位置上,是幾千雙發了紅,正在惡狠狠瞪著他的眼楮。上千支自動步槍都對著戰俠歌,只要有人一聲令下,戰俠歌就會被一千多支自動步槍傾洩過來的彈雨,在瞬間被打成一團碎肉。

    但是無論是敵人是友,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必須要承認一個事實,戰俠歌是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純粹的男人,一個強悍的男人,一個瘋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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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二十九章 同類

    佛羅伽西亞元首也抬起頭,和戰俠歌一起目送那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慢慢飛遠,直到它消失在海與天交集的遠方,元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回頭用英語對戰俠歌道︰「你帶領我的親衛隊,成功的拖住了附近幾乎所有「怒獅」組織的叛軍。現在你成功了,你的妻子安全的離開了佛羅伽西亞,你已經可以把我交到對面人的手裡,為自己換取一條活路了。」

    「你不用拿這種話來激我,我早已經過了那種被人幾句話略一挑撥,就熱血沖頭不顧死活的年齡。」

    「是的,」佛羅伽西亞元首仔細看了戰俠歌幾眼,點頭承認,「熱血衝動的人,全是一群為了尊嚴為了理想,就會去拚命的傢伙,你怎麼看,也不是那種傻瓜。」

    「我並不反對為了尊和理想,就會去拚命,至少擁有這種素質的人,可以被稱為勇士。」戰俠歌微笑道︰「我只是不太喜歡做那種明明知道必敗,還非要把自己當成炮灰填進去的傻事。而且在這個世界上,搖旗吶喊的人太多,運籌帷幄的人太少,我還是努力讓自己活下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豈不是更好?」

    佛羅伽西亞元首必須要承認戰俠歌說得對,他閉上了嘴巴,但是戰俠歌卻又有話問了。「如果我把你交到「怒獅」組織的手裡,你會怎麼辦?順應他們的要求,以佛羅伽西亞最高領袖的身份,號召仍然效忠於你的軍隊,對「怒獅」組織的叛軍舉起雙手投降,然後混上一個皆大歡喜?」

    佛羅伽西亞元首側起頭想了半晌,才苦笑著搖頭,道︰「不行,我不能讓我們的國家落到一個只知道用宗教來對人民洗腦,只知道進行恐怖襲擊,靠挑撥種族仇恨來發展壯大。對經濟建設一竅不通,把自己領地弄得一塌糊塗的混蛋手裡。這樣的話,我就算是死了,也會被後人罵上幾百年。」

    戰俠歌笑了,他真的笑了,「看來你也是一個熱血衝動,就不知道死活的傢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嘛!」

    「也許吧。」

    佛羅伽西亞元首用自己空出來的左手揉著鼻子,苦笑道︰「說實話,誰要說自己不怕死,那一定是騙人的,你和我挨得這麼近,大概已經聽到我的心跳聲了吧?你別看我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其實我的兩條腿一直在微微發顫。但是,借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就叫做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那個巴那加真地是一個能夠體恤民生的領袖,在這種大勢已去的情況下,我也只能甘心服輸,但是我絕對不會向一個恐怖份子頭子妥協!」

    偷偷瞄了一眼板著臉,仍然在用一把小叉子,叉起牛排往戰俠歌嘴裡送的那名黑寡婦敢死隊的隊員,佛羅伽西亞元首故意壓低了聲音,用那個黑寡婦成員九成九聽不懂地英語,小聲道︰「如果巴那加只是一般的恐怖份子頭子也就算了,那種人至少還非常講義氣,一旦他把全國民眾都當成自己的兄弟,也能善待我們的國民。但是那傢伙非要把自己宣揚成一個無所不能的救世主,違抗他的命令,就是違抗神的旨意。就算是在公眾場合,只要一言不合,他隨時可能拔出槍射殺組織內的得力干將。一個內分泌如此不穩定,膽汁過盛,專斷獨行,又沒有心理醫生進行課外輔導的傢伙,身後又聚集了一大批頭腦發熱,絕對願意為領袖獻身的傻瓜們,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瘋狂地事情。」

    「我相信我們交換立場,你也絕對不會為了一時的平安,去做這種傻事。也許向他們妥協,在所有軍隊被收編之前,還能再多活上幾個月,但是卻要被後人罵上幾百年,這麼大的差異對比,怎麼算下來,也不值啊!」

    戰俠歌必須要承認,在這個世界上成功沒有僥倖。他手上的這個人質,能在大選中順利擊敗對手,成為佛羅伽西亞一國的最高領袖,絕對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只是一段簡單的對話,戰俠歌就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喜歡這個有自己的堅持,面對危險還能保持一種從容不迫,和他一起談笑風生指河山的元首大人。

    他這種人格魅力,和憂國憂民的態度,應該就是他贏得民眾的普遍支持,成為佛羅伽西亞島國最高執政領袖的最大原因吧?

    「這種椰子酒的味道的確非常不錯,能不能幫我多拿上一點?」

    佛羅伽西亞元首莫名其妙地望著戰俠歌,但是他仍然從黑寡婦敢死隊成員的手中,接過了直接用椰子殼做成的酒壺。戰俠歌全身紋絲不動,但是他卻突然從下面撩起一腳,重重踢到他的身邊不停調戲非禮的黑寡婦敢死隊成員小腹上。那名黑寡婦敢死隊成員被戰俠歌踢得連連退出八九步遠,她彎下腰,緊緊捂著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要害的小腹,臉色蒼白的望著戰俠歌。

    「對不起,」戰俠歌歉然道︰「我是故意的。」

    「砰!」

    那名被戰俠歌重重踢中要害的黑寡婦敢死隊成員,帶著滿臉的不甘,就像根被人推倒的木頭般,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就算是陷入了暈迷,她的兩隻手仍然死死摀住自己的小腹。在十一年前,戰俠歌就能一腳把一個空手道黑帶三段踢成了中國的最後一個太監,時至今日,他腳上還穿著包了鋼板的陸戰靴,這全力一腳的威力,當然是更加深不可測。

    戰俠歌帶著佛羅伽西亞元首和幾位又驚又喜的政府要員,慢慢向城堡退回去,迎著佛羅伽西亞元首詢問的目光,戰俠歌微笑道︰「我發現,原來我們是同類,我們都是傻瓜。我想,假如我真的把你送出去換上自己一條命,先不說那些傢伙是不是會真的遵守諾言,放上我一馬,但是在佛羅伽西亞未來的幾百年時間裡,被人罵得最狠的,我應該排在第一位吧?」

    佛羅伽西亞元首笑了,戰俠歌也笑了,就連那些身上綁了一顆手雷,又綁著幾公斤TNT炸藥,隨時可能變成一堆肉泥的政府官員們,感受著戰俠歌和元首身上那種面對死亡,從心底發出來的淡然與寫意,也臉色蒼白的……笑了。

    「我們既然有相同的目標,那麼我們就聯手,讓那些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傢伙們驚奇一次吧!」

    佛羅伽西亞元首望著戰俠歌,微笑道︰「你負責解決我們面前的窘狀,讓我們順利脫困;我負責想辦法集結仍然效忠於國家,效忠於人民的軍隊,把那群根本擺不上檯面的地老鼠們來個大掃蕩,我們各司其職,你覺得好不好?」

    「當然不好!」戰俠歌聳著肩膀道︰「不說難易程度,憑什麼我必須先解決眼前的難題?」

    「你是戰俠歌,是世界級的專家嘛!」

    佛羅伽西亞元首道︰「我相信如果連戰俠歌都做不到的話,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能解決我們眼前的危機了。而且打死我都不相信,聰明如你戰俠歌這樣的人物,沒有幾分勝利的把握或方法,會放棄和自己妻子再次相逢重新合好的機會,陪著我這個半老頭子,在這種和自己沒有直接關係的戰亂衝突中一起完蛋。」

    戰俠歌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笑得狡猾的佛羅伽西亞元首,做出了一個評定︰「老狐狸!」

    佛羅伽西亞元首當仁不讓,「其實你也差不了多少,我從不一開始就不相信,一個為了保征自已妻子能獲得最大化安全,而甘願留下來陪我們一起面對最危險戰鬥,吸引他們注意力的男人,會是一個為了活命,而向敵人卑顏曲膝的傢伙。我更不相信,一個能讓僱傭軍放棄已經到手的雇金,加入我們弱勢陣營的男人,會出賣自己同一陣線的夥伴。說到底,我們都是看起來聰明,可是實際上,卻夠傻的笨蛋罷了!」

    戰俠歌點頭同意,「是的,如果人做什麼事情都太精明,太勢利眼的話,那就真的沒有意思了。」

    就在戰俠歌和佛羅伽西亞元首的隨意交談和輕笑聲中,戰俠歌帶著他手邊所有的人質,慢慢撤回了城堡,在奧蘭斯利的幫助下,拆掉了綁在那些官員身上的手榴彈和粘在元首大人身上的膠帶。

    一解除身上的致命武器,那幾名官員大部分都一起癱軟到地上,事實上他們陪著戰俠歌和元首大人面對上千個黑洞洞的槍口和那一顆綁在身上隨時可能爆炸的手雷和TNT炸藥,他們在幾個小時裡流出來的汗,已經足夠讓他們中度脫水。

    戰俠歌望著奧蘭斯利,問道︰「怎麼樣?」

    奧蘭斯利順手把從克拉拉愛默爾身上繳獲的武器拋還給主人,對著戰俠歌打出一個勝利的手勢,道︰「你不有猜錯,這個城堡下方果然有一條長達兩千四百多米的地下緊急通道。雖然時間有點倉促,但是在神父的幫助下,我們已經勉強清理掉了通道裡的混濁空氣,能夠通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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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三十章 蝮蛇

    一個小時後……

    轟!

    轟!!

    轟!!!

    劇烈大爆炸連環響起,埋藏在古城堡裡的所有TNT炸藥被逐一引爆,整座經歷了幾百年歷史與風雨依然屹立不倒的古城堡,在歇斯底里的顫抖中,終於不勝負荷,發出「嘩啦」,「嘩啦」的一陣乾嚎,在近萬名「怒獅」叛軍的面前轟然倒塌,濺起了漫天灰塵。

    面對眼前已經徹底片成一片廢墟,堆滿了石塊的垃圾場,「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真的要發瘋了,誰能想到經過二十一個小時的連續戰鬥,他們在付出了昂貴的代價後,竟然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給我挖!」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知道他完了,付出這麼高昂的代價,就連軍師一手訓練出來的特種部隊也搭了進去,卻沒有完成任務,他們的首領巴那加一定不會輕饒了他!戰地指揮官失之千里揮舞著拳頭,嘶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要把元首給我找出來!」

    「我看,這就不必了。」

    陰柔氣息的聲音,從最高戰地指揮官的身後傳過,有人嘖嘖輕歎道︰「拜託,你就算是笨,也總應該有一個限度吧?!」

    最高戰地指揮官和他帶領的幾名作戰參謀霍然轉頭,在他們的注視中,一名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多公分的男人,扛著一枚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分開人群大大喇喇的走到了他們面前,只是和他略略對視,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雙眼的瞳孔就忍不住一起收縮。

    站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剛才就站在他們面前,單槍匹馬阻擋了他們整整一個小時的戰俠歌。他們兩個人都是黃皮膚,黑眼楮,是百分之百的純粹東方人,乍看起來,是兩個絕然不同的極端,幾乎找不到一點類似的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就是覺得這個兩個人很相像,很矛盾地相像。

    戰俠歌的眼楮,像鷹,銳利得讓人無法逼視。但是他的笑容卻帶著陽光的氣息,只要他願意,他的笑容可以大大中和自己身上那種凌厲的殺氣,形成一種奇異的魅力。

    這個年輕人的雙眼的瞳孔上面,似乎罩著一層淡淡的薄膜,他雖然嘴角微微向上挑起,掛著一絲淡然的笑意。但是他眼晴裡那種猶如最原始叢林中的冰冷與潮濕,卻怎麼也無法掩飾。

    他的身體很高,看起來怎麼也要有一百九十五公分以上,但是他卻沒有戰俠歌那樣強悍而有力的身軀。

    他的身體很纖細,事實上他看起來比絕大部分女孩子都要纖秀得多。就連他的臉龐。看起來都帶著一種女孩子的秀氣。為了配合他的體型,他身上的那套迷彩服,明顯經過了重新裁剪修改。現在看起來,與其說是軍裝,不如說是一種充滿現代感的時裝。他走起路來真的很輕,輕得幾乎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在走路的時候,甚至他的身體還會不自覺地像女孩子一樣扭動。

    但是真正上過戰場的人,都明白,這樣的一個人,在叢林突擊戰中,絕對是一個最危險的殺手!事實上,任何一個人看到他比女孩子更纖秀,還在不自覺扭動的身體,想到的都是一種東西蛇!

    而他自己顯然也非常喜歡蛇這種動物,他是這樣向戰地指揮官進行自我介紹的,「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宇,在組織裡,我負責全權清理背叛者和在公眾舞台上對我們造成嚴重困擾的敵人,你們可以稱我為腹蛇!」

    如果說戰俠歌是至強至剛的代表,那麼這個代號「腹蛇」的男人,就是至柔、至陰的典範。但是兩個人都是相同的危險,都擁有一種雖然並不相同,卻讓人絕對無法忽視的奇異的魅力。

    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面對最高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驕傲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當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的雙眼都落在他的衣領上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猛的挺直了腰,一起對著這個年齡比他們要小得多的年輕人立正敬禮,他們看著那個年輕人的目光中,更透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因為他們在這個年輕人的軍裝衣領上,看到了一隻純金打造的「怒獅」!

    在「怒獅」組織裡,能獲得這樣一枚純金「怒獅」勳章的人,至今還沒有超過五個人,不要問他們的出身,不要問他們的年齡,能獲得這種勳章的人,絕對沒有任何僥倖。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遠超常人的能力,更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獲得了組織最高領袖巴那加的信任,是極少數真正進入「怒獅」組織核心的超卓人物!

    而這個黃皮膚黑眼楮的年輕人,擁有純粹的東方血統,如果戰地指揮官沒有猜錯的括,他應該和軍師同一個國家。

    「你們幹得真不賴啊!」

    腹蛇的聲音很輕,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中性的陰柔,聽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聽,但是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卻一起打了一個冷顫。

    「我們從內部分化強大的敵人,最後對他們的心臟發起最致命攻擊。為了這一天,我們整整準備了三年時間,我們只能壓抑住自己對自由的渴望,坐在談判桌前,任由那些貪官污吏對我們指手劃腳,我們只能卑躬屈膝,我們只能小心翼翼。到了今時今日,我們終於可以一鳴驚人,控制了整個阿普那達!可以說,除了這片城堡,我們已經取得了近乎完美的勝利。」

    腹蛇凝視著戰地指揮官,輕聲道︰「可是在這裡,你不但讓我們「怒獅」組織嘗到了最慘痛的敗仗,更讓我們用整整兩年時間,消耗了無數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一支「陸虎」部隊全軍覆沒,聽說就連首領親自訓練出來的黑寡婦敢死隊,也讓你們當成了陪酒女郎。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指揮的,能讓我們最英勇善戰的兄弟同胞們,進攻一座區區三四十個人防禦的城堡,就能付出這樣的代價?或者說,你究竟用了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城堡裡的人,防守了二十多個小時!」

    最高指揮官閉緊了自己的嘴巴,面對這種結果,他真的已經無疾可說。

    腹蛇的目光突然被一具頭部中彈的屍體吸引了。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體,仔細檢查那一具屍體,他甚至直接把手指探進了屍體眉心中間,被子彈居高臨下斜斜打穿的傷口。

    「腹蛇」不斷從屍體堆裡尋找擁有類似傷口的屍體,一次次把手指插進死屍眉心間的彈洞裡面,順手帶出絲絲縷縷鮮血和腦漿組成的東西,在連續檢查了四五具屍體後,這個年輕人不由皺起了眉頭。低聲自語道︰「難道是他?!」

    也許是思考時,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也許他就是喜歡用血腥的鮮甜味道來刺激自己的思維,這個年輕人竟然在深思中,慢慢把剛剛從死屍傷口裡拔出來的手指,送進了自己的嘴裡。看著他這種絕對變態的動作,就連戰地指揮官這樣一位身經百戰,早已經見慣生死的職業軍人,也覺得胃部發緊,更不要說那幾名作戰參謀,早已經開始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發出一陣陣乾嘔了。

    緩蛇突然命令道︰「把地圖拿過來!」

    凝視著地圖思考了半晌後,腹蛇點著地圖的某一個位置,用手指在上面畫出了一條橫切線,對戰地指揮官道︰「立刻準備足夠量的炸藥,從這個位置,進行爆破!」

    在連環爆破聲中,大地都在微微顫抖,當其中一團硝煙沖天而起,大片的土層突然陷落,一條已經擁有幾百年歷史,用青石板和石灰粉加固的地下通道,終於暴露在天日之下。望著這樣一條地下通道,不用派人去堪察也能知道,元首大人和他的親衛隊,外加那個用無賴手段,硬在城堡前面拖了一個多小時的傢伙,已經靠這條地道成功的逃出生天。

    負責指揮城堡攻堅戰鬥的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在這個時候臉色當真精彩得有若見鬼。

    腹蛇跳進了那條地下通道,幾分鐘後,他拎著用一枚手雷和兩排子彈匣做成的地雷重新返回地面,望著這枚「詭雷」的製作方法,慢慢的,腹蛇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冰極,冷極的微笑,他晃動著剛剛從地道裡挖出來的東西,低聲道︰「戰俠歌,想不到我們在這裡又見面了。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只是,都這麼多年了,怎麼你設計詭雷的水平一點也沒有長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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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三十一章 致命武器︰靜官

    「讓我看看,我們的獵物,究竟會逃到哪裡去。」

    蝮蛇聆聽著一名作戰參謀對整場戰鬥的報告,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支紅藍雙色鉛筆,以眼前這座已經變成一座廢墟的城堡為核心,不斷向四周擴散,最後蝮蛇手中的紅藍雙色鉛筆的筆頭,慢慢落到了阿普那加市郊五十里外,那一片連綿不絕,幾乎沒有為煙的原始熱帶雨林上。

    「不要再零散的派遣追擊部隊了,這樣你只會讓自己身邊的軍人,成為他的開胃小菜。」蝮蛇抬起頭,輕點著他最終從地圖上確定的坐標,對戰地指揮官道︰「在這裡集結部隊,從這個時候開始,一場精彩的貓與老鼠的遊戲,開始了。」

    戰地指揮官望著蝮蛇在地圖上標注出來的位置,嘴角略略向上一掀,他最後還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但是站在他身邊的一位作戰參謀卻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逃進熱帶雨林當中?」

    是啊,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在這種情況下,元首帶領他的親衛隊成功突圍,一定會想辦法和仍然效忠於政府,效忠於他這個法律認可最高領袖的政府軍隊會合。沒有軍隊支持的最高領袖,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是一個缺乏自保能力,卻擁有太多可利用價值的獵物罷了。

    「我不知道他們要逃進熱帶雨林。」

    蝮蛇瞇起了自己的眼楮,輕聲道︰「但是我知道,他們想活著逃出我們精心設計的陷阱,他們就只能進入這片原始熱帶雨林。」

    「你們最擅長的就是打叢林游擊戰,當年你們就是憑這種戰術,挫敗了政府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可是這一次,你們遇到了叢林作戰的真正高手。你們的那點伎倆。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自誇地地方。你們來源於實戰的自信,面對他,只會讓你們的損失更大。坦率地說,你們的唯一優勢,就是人比較多罷了。」

    蝮蛇用他那雙猶如籠罩著一層白霧的雙眼,慢慢從戰地指樣官和幾名作戰參謀的臉上掃過,幾乎蠶一個人的臉上,都沫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要知道「怒獅」組織可是依托著那一片又一片連綿不絕的熱帶雨林,和政府軍打了十幾年的叢林游擊作戰。要他們打城市攻堅戰也許還略有不足。但是說到叢林作戰,他們「怒獅」組織經過多年實戰洗才的老兵,又怕過誰?!

    過了好半晌。蝮蛇才嘴角微微一掀,揚起一絲譏諷的微笑,他淡然道︰「記住了,這一次你們的對手,是戰俠歌!」

    戰俠歌!

    這個名宇就猶如在耳邊一連串炸響地悶雷直轟得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一起臉上變色。

    到了今日,在世界特種領域舞台上,還有誰不知道戰俠歌這名字,沒有聽過「密林之虎」這樣地稱號?!

    又有誰在看了「藍盾」軍事比賽的錄相後,能忘記帶領中國參賽隊品嚐了三連敗,即將面對第四次失敗時,戰俠歌為了不讓自已因為中彈退出比賽,反手刺自己的那一刀?一個對自己下手都這樣狠辣的人,在戰場必然是最瘋狂地勇士!

    又有誰敢忘記在戰俠歌的帶領下,那本來是烏合之眾的中國軍人,到最後凝聚出來的最可怕爆發力?!

    「戰俠歌雖然是一個英勇善戰的軍人,而且是一位出色的指揮官,但是佛羅伽西亞元首的親衛隊,就算是臨時願意接受他的指揮,畢競雙方沒有直接的從屬關係,他調配起來,還沒有辦法做到如軀使臂。可是你們為了減少損失,卻任由一支傭兵部隊衝進了城堡。」

    蝮蛇的眼晴裡滿是譏諷的冷意,「我想不用我提醒,你們也應該知道「南非飛虎」奧蘭斯利和戰俠歌的關係吧?這一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僱傭軍臨陣倒戈,終於給了戰俠歌足夠的砝碼,讓他真正成為主導整場戰鬥的最高指揮官。沒有一個可以制約元首親衛隊的力量,你以為那些願意用生命向領袖效忠的親衛隊士兵,會放任戰俠歌用脅持元首為人質的方法,來逼迫你們,讓你們明明擁有絕對優勢的兵力,卻像一群傻瓜般,陪著他演了一回大戲,當了一回配角A、B、C、D?」

    聽到蝮蛇的點評,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都閉緊了自己的嘴巴,做出這樣錯誤的判斷,導致整個戰局出現這種變化,絕對是他們不可推卸的失誤。

    「但是,這並不是你們最大的失誤,你們不知道戰俠歌的真實身份,讓僱傭兵去當炮灰,減少自身傷亡,本來也無可厚非。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戰俠歌劫持元首的真正原因?以戰俠歌的眼光和頭腦,他只怕從一開始,就判斷出這座城堡下面應該有逃生用的秘道,可是他為什麼非要帶領一支幾乎被打殘,缺少彈藥補給的元首衛隊,在這裡堅持了二十多少個時?」

    「為什麼到了最後,他冒著生命危險,直接把自己和元首暴露在你們的槍口下,給你們做出了六個小時不能進攻的限定?就算你們暫時不能找到答案,在六個小時時限將要到達的時候,突然接到一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降落到中國大使館,搭載大使館全員撤退這樣一份情報的時候,你們難道就不能把這兩件事聯合在一起,進行適當的推理和聯想嗎?」

    蝮蛇一針見血的道︰「你們最大的失誤,就是在戰鬥中,被戰俠歌徹底激怒,已經在他的刻意引導下,失去了自己的節奏,失去了冷靜的思考!」

    戰地指揮官全身狠狠一顫,他的臉色猛然變成了一片蒼白,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嘶聲喊道︰「你的意思說,戰俠歌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讓中國大使館所有成員,能夠通過那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成功撤退?」

    蝮蛇沒有說話。他只是打了一個響指,兩名蝮蛇帶領的軍人,把一個擁有絕東方血統,身體發胖的男人,推到了他們面前。可能是嫌這個男人走得實在太慢,跟在後面的押送者,倒拎起手裡的自動步槍,用槍托對著這個男人的腰部狠狠一砸。

    「啊」

    那個男人猛然發出一聲慘叫,一頭栽倒在地上,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他的雙手撐在一片滑滑膩膩的東西上。當他睜大了雙眼,終於發現自己雙手按在了一堆碎肉上,而一顆已經和身體分開的頭顱,就躺在他的身邊,瞪著大大的雙眼,呆呆的望著他的時候,這個男人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上。

    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慢慢揚起。周圍所有「怒獅」組織的軍人,臉上都流露出不屑地神色。蝮蛇用玩味地眼光望著這個嚇得全身發顫,聆聽著他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音,拉長了聲音,道︰「他和戰俠歌一樣,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他和戰俠歌參加了同一個旅行團,來到了佛羅伽西亞,如果沒有遇到我們推動這場聖戰,說不定幾天下來,他還會和戰俠歌成為朋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雖然大家都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人分三六九等,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全身發抖的可憐蟲,大家真的無法把他和那個面對幾千名敵人,依然放聲大笑,依然放肆而張揚得讓人隱隱心折的戰俠歌聯繫在一起。

    「大家也不要怪他做出這麼失常的舉動,」蝮蛇拉起那個男人,他甚至還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折得方方正正的手帕,用一種近乎溫柔的動作,幫那個男人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然後用一種同情的語氣,道︰「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眼睜睜地看著戰俠歌那樣的人物,先殺掉了自己的女兒,再扭斷了自己妻子的脖子,卻因為無法抵受戰俠歌刻意洩露出來的氣勢,而失去了勇氣,不能為自己親人報仇之後,都會變成他這個樣子吧?」

    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點了點頭,不要說是這個傢伙只是一個生活在幸福國度裡的平凡人,就是他們這些身經百戰心志堅毅的軍人,一想到自己要單槍匹馬的向戰俠歌那樣的人物發起攻擊,他們都會在心中微微發怵。

    「他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的盟友和夥伴,因為我們都有一個相同的敵人……戰俠歌!」

    蝮蛇隨手丟掉己經弄髒的手帕,拍著那個男人的肩膀,用中文道︰「不好意思,剛才需要趕時間,我都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了。」

    蝮蛇的聲音雖然包含了太多讓人不寒而顫的陰冷,但是站在這片猶如地獄一般到處都是血腥的戰場上,面對幾千名眼楮發紅,手裡拎著武器的野獸,猛然聽到了熟悉的母語,見到了同樣黃皮膚黑眼楮的同胞,那個男人就好像是一個快要被溺死的人,突然手中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繩索,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量,突然一把抱住蝮蛇放聲大哭。

    蝮蛇望著這個把鼻涕和眼淚都摸到自己身上的可憐蟲,臉上不由掠過一絲鄙夷的嘲諷,但是他卻伸手,輕輕在那個男人的肩膀上拍打了幾下,和聲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宇。」

    那個男人抽抽搐搐的道︰「進宮!」

    蝮蛇的臉色突然變了,他的聲音中也突然多了一種猶如利器般的冰冷,他從牙縫中,一字一頓的問道︰「進宮?!」

    「不」這個把整個人都趴在蝮蛇身上的男人連連搖頭,他明顯是普通話不標準,他抽搐了半天,在蝮蛇越來越陰沉的目光中,最後總算是清楚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靜官!」

    「嗯,原來你叫靜官!」蝮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勉強把自己積壓在心中的憤怒一點點的排掉,過了好半晌,他才問道︰「你能不能用英語,向大家講述一下戰俠歌究竟對你和你的家人,做出了什麼樣的暴行?」

    蝮蛇雖然和戰俠歌看起來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但是在他們的身上,卻都擁有一種可以迅速讓人穩定下來的強大魅力。在蝮蛇的輕輕拍打中,靜官竟然奇跡般的恢復了鎮定,他聽到蝮蛇的話,眼楮裡不由閃過了一絲驚惶。但是他咬緊了嘴唇,仍然用力點了點頭。

    在靜官重複述完他和家人的遭遇後,蝮蛇略一點頭,還是那兩名軍人,用明顯比剛才溫和多的動作,把靜官給「請」了出去。蝮蛇就微笑的站在那裡,目送靜官被那兩名軍人送上了一輛汽車,他才回頭望著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問道︰「你們聽完了這件事情,是否對戰俠歌有了一個更深刻的瞭解?」

    「戰俠歌能在世界特種作戰舞台上迅速崛起,的確是有過人之處。」戰地指揮官身邊一個最出色的作戰參謀,為大家分析道︰「他能在那麼惡劣危險的環境中,一邊為那個叫「雅潔兒」的女人療傷,一邊接住各種投進商店裡的武器,說明他擁有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絕對冷靜與從容的心態,而且擁有面對最複雜情況進行快速處理地天賦!」

    輯蛇點了點頭,道︰「不錯!」

    「他出手夠狠,他不但把一個六歲大的孩子一腳踢向了輪口,更能不動聲色的將一名已經失去理智的母親扼死,這說明,這個人一旦進入戰場,就會拋除所有的情緒,把自己真正變成一台作戰機器。這樣的人,在戰場上,會比我們的敢死隊更可怕!」

    蝮蛇不置可否,只是略略一笑,道︰「還有嗎?繼續!」

    「靜官說過,在擊斃我們兩名兄弟後,戰俠歌把一支步槍交到了雅潔兒的手裡,他明明知道雅潔兒很有可能會真的向他開槍,他仍然敢轉過身,任由雅潔兒自己做出決定,這說明戰俠歌這個人喜歡賭博!擁有這種特質的人,一般不會按牌理出牌,一般會在戰場上做出驚人之舉,試圖以小博大,通過冒險激進的方法,獲取最大的勝利!」那位作戰參謀對戰俠歌做出了總結,「綜合以上幾種特質,我可以推斷,戰俠歌應該是一個思維細密,行事果決,出手狠辣,又擁有強大領導魅力,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成為全場核心的人物!和他這種擁有逆向思維,能夠強行以力破局,扭轉局部戰場形勢的敵人對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他的屍體,並親自上去補一槍。否則,就不能確定我們已經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說到這裡,這位明明擁有不俗的頭腦,就是因為受到「怒獅」組織所陷,缺乏必要的情報,而無法對戰局做出正確判斷的作戰參謀,猛的瞪大了眼晴,「不對呀,戰俠歌這種人,天生應該是最優秀的軍人,他的天性就是將進攻發揮到極限,他既然已經出手殺掉了那個女孩的母親,他就不可能現留下靜官這個隱患。如果他真的這麼粗心大意,他就不是戰俠歌,更沒有資格活到今時今日!」

    聽到這名作戰參謀給予戰俠歌如此高的評價,蝮蛇的眼楮裡總閃過了一絲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尊敬還是痛恨的情緒。蝮蛇提醒道︰「別忘了那個身負重傷的雅潔兒。」

    那位頭腦不俗的作戰參謀,低下頭沉吟了片刻,他突然用力一拍自己的大腿,狂叫道︰「我明白了,我全部明白了!就是因為那個雅潔兒,戰俠歌才無法繼續痛下殺手幹掉靜官。雖然靜官這個人根本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雜魚,但是對於戰俠歌來說,做事半途而廢,已經是他身為一名特種部隊指揮官,對自己最大的失職;也是因為雅潔兒,戰俠歌要帶領元首親衛隊把我們整整拖了二十個小時,讓她有機會和中國大使館的成員安全撤出佛羅伽西亞!雅潔兒就是唯一一個可以影響戰俠歌的判斷,讓他在戰場上不能再保持最冷靜心態的最大弱點!」

    「你們中間,總算有人想明白了。」蝮蛇冷然道︰「可是你們就因為一時的懶惰,而放任戰俠歌生命中最大的一個弱點離開了佛羅伽西亞!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們,當雅潔兒隨著中國大使館成員一起撤出佛羅伽西亞的時候,你們面對的就必然是一頭真正再沒有任何顧忌,可以任意瘋狂咆哮的猛虎!」

    「最重要的是,戰俠歌這個人當真稱得上是兄弟遍天下,一旦接到他在佛羅伽西亞失蹤的消息,不知道會有多少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以個人身份,源源不斷的趕到佛羅伽西亞,聚集到他的身邊。而一直掛在他名下,現在已經有幾億美元的反恐基金一旦啟動,更不知道會有多少僱傭兵團趕往這裡,像「南非飛虎」奧蘭斯利一樣,心甘情願的成為戰俠歌手中可以任意動用的棋子!」

    蝮蛇眺望著坐在車裡,混身還在輕輕發顫的靜官,低聲道︰「至於他嘛,誰說他就一定是一隻無足輕重的雜魚?要知道,越是老實人,一旦被人逼到再沒有退路的絕境上,他的反擊將會越瘋狂。恐懼,也是一種絕大的力量!只要我善加利用這種力量,再加上戰俠歌對靜官無法避免的輕視,我就有機會,讓戰俠歌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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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三十二章 輿論風暴

    「我知道他是一個軍人,我還知道他在軍隊裡很有名氣,是一個戰鬥英雄,還參加過什麼軍事比賽。頂著這樣的光環,無論走到哪裡,他都會得到別人的尊重。事實上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軍人,去履行軍人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的最神聖使命!可是……今天我的夢醒了!」

    靜宮抱著被AK自動步槍在近距離打成一團碎肉的女兒屍體,他就那樣呆呆的坐在那裡,任由眼淚和鼻涕一起流淌出來,他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抽搐,過了好半晌,他才猛然發起一聲痛苦到極限的嘶叫︰「你們睜大眼楮看清楚了,這就是我的女兒,她今年才只有六歲啊,她是這樣的小,又是這樣的可愛,可愛得讓我這個爸爸,連罵都捨不得罵上她一句,她就是我的心肝肉啊!可是就是那個戰鬥英雄戰俠歌,就是那個本來應該保護我們,天天在嘴上喊著保家衛國的人民子弟兵,一腳把我的女兒踢到了槍口上。」

    「你們再看看……」靜宮伸手指著一個仰天倒在地上,頭部和肩膀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兩隻眼楮睜得大大的,兩眼都沒有閉上,似乎仍然無聲控訴著什麼的女人,哭叫道︰「那就是我的妻子,她只是一個親眼目睹了自己女兒被打成一堆爛肉的可憐母親。她只是象任何一個疼愛自己女兒的母親一樣,對著殺人兇手衝過去罷了,她手無寸鐵,根本不可能對戰俠歌產生任何實際性的危脅,可是她竟然被戰俠歌生生扭斷了脖子!」

    「我家破人亡了!」

    「可是殺死我所有親人的人,竟然就是本來應該保護我們的軍人!」

    「我也交稅,就是我們千千萬萬勤勞工作的人,養活了幾百萬軍人,可是我們得到的是什麼?血腥的屠殺,無恥的背叛?」

    ……

    靜宮一句句包含著血與淚的嘶吼與控訴,他懷裡那個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只有六歲大的女兒;就倒在他面前,死不瞑目的妻子;他錢夾裡那張看直心不煩和睦美滿的全家福相片……這一切的一切,都形成一種可怕的衝擊波,在一下接著一下,重重錘打著每一個觀眾的情緒與心臟。

    靜宮抱著自己的女兒,呆呆的坐在那裡,開始用一種近乎迷離的狀態。講述他和女兒一起在遊樂場遇到一隻和主人走失的小狗,而發生的小小故事;講述他如何焦急的守護在婦產科的門外,直到聽見女兒來到人世間第一聲嘹亮的哭啼。得到母女平安的消失後,他那種如釋重負;講述當他第一次抱住自己的女兒。體會到一種初為人父的喜悅……

    這些再平凡不過的小事,在這種到處都是血與淚的環境中,通過靜宮已經哭啞了的嗓子裡講出來。反而更擁有了一種樸實卻強烈到極限的震撼力。

    「我是一個孬種!」不知道喃喃訴說了多久,直到臉上的血與淚都慢慢的被風乾,靜宮的臉上,也揚起了一縷再和平凡無緣的堅毅。「當時我真的應該衝過去和戰俠歌拚命,我承認,是我慫了,我怕了,我眼睜睜的看著殺了我女兒和妻子的殺手揚長而去,卻只能躲在一邊發抖。但是我從不會再沉默下去,我也不會再回國,因為……我要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自量力,竟然想向一個國家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我們納稅人的金錢。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挑戰,但是,這已經是我身為一個男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能為自己親人,能夠做的最後一點事情。」

    ……

    錄相播放完了,液晶顯示屏上出現了一片淡淡的雪花點,一根修長而有力的手指落到了遙控器的開關上,液晶電視機被關閉了。

    蝮蛇輕佻著眉毛,道︰「真看不出來,這個靜宮還滿上鏡的,而且表情豐富煽動力強,演技真是不錯。我想只要這份錄相加上在場十幾個人的證言一被丟到互聯網上,就會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戰俠歌這樣一個戰鬥英雄,徹底身敗名裂。」

    加入「怒獅」組織僅僅兩年時間,就成為僅次於最高領袖馬那加的實力派人物軍師淡然一笑,他搖著頭道︰「你看起來當然是輕鬆簡單,可是你知道為了獲取足夠的資料,畫面和敘述還要做到煽情而不造作,我們翻來覆去的拍了多少次嗎?你看看我臉上的黑眼圈,我在剪輯室裡整整泡了十七個小時,才終於弄出這麼一個十五分鐘的短片。對了,戰俠歌和佛羅伽西亞元首那邊的追捕工作,怎麼樣了?」

    蝮蛇坐到軍師對面的沙發上,端起一杯佛羅伽西亞盛產的紅茶,先品嚐了一口,才淡然道︰「戰俠歌帶領『南非飛虎』奧蘭斯利手下的僱傭兵,和那支只能用童子軍來形容的無首親衛隊,已經順利逃進熱帶雨林中。那些自以為擅長打叢游擊戰的傢伙們還不服氣,結果追殺進去四十八個小時,連人影都沒有找到,就有一百多人死在了戰俠歌設計的地雷下,現在已經老實多了。」

    「哼,」軍師輕輕哼了一聲,道︰「戰俠歌是朱建軍那個參加過九年越戰,號稱『叢林死神』的超級怪胎,一手訓練出來的徒弟。再加上第五特殊部隊只能用龐大來形容的教官團,和不惜成本的高昂資金投入,用了十幾年時間,傾心打造出來的第三顆獠牙,又怎麼可能是這些烏合之眾能夠對付的?!他們比起參加『藍盾』軍事體育競賽的那群世界最精銳特種部隊,應該還是相形見絀很多吧??」

    蝮蛇不置可否的輕輕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問道︰「你既然知道『怒獅』組織網羅的那批雜魚,根本不是戰俠歌的對手,為什麼還要命令我不許跟在他們身後一起追擊?我在俄羅斯戰場上追蹤了戰俠歌那麼久,他會的那些伎倆我都會,我會的他未必會。」

    「他們可是躲進了幾萬平方公里的熱帶雨林,只要戰俠歌他們蟄伏不出,我想,就算你是我最出色的徒弟,也無法勝任這種大海撈針的工作吧?再說了。你追上了戰俠歌,你又能百分之百十年戰俠歌嗎?依我看,加上你通過在俄羅斯全程跟蹤戰俠歌的方法,瞭解了戰俠歌的作戰技巧和手段獲得的情報優勢,讓你們兩個人在熱帶雨林中公平對決,你也絕對不能自稱是穩操勝券。」

    蝮蛇保持了沉默,軍師講的。的確是一個無法反駁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大概已經沒有人敢說,在熱帶雨林中。追殺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精心培養出來的一顆獠牙,還能夠穩操勝券。尤其是他們這種超級狙擊手。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對方絕對致命的攻擊,在瞬間分出生死勝敗。

    「更何況帶著人在幾萬平方公里的熱帶雨林中亂竄。去傻傻的充當苦力,也絕對不是什麼光彩的工作。」

    軍師把自己的身體微微後仰,用一個舒服的動作半躲在真皮製成的沙發上,他伸出一根手指輕點著額頭。道︰「在這個世界上,搖旗吶喊的人太多,而運籌帷幄的人太少了。我的徒弟,你究竟是想當一個搖旗吶喊的人呢,還是想做一個運籌帷幄的人?」

    看到蝮蛇仍然閉緊了嘴巴坐在那裡,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徒弟和戰俠歌之間過節的軍師,暗中輕輕歎息了一聲,道︰「你再大上幾歲,就會發現。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用謀略殺人,比用手裡的槍去殺人,更有效,也更安全。至少,只要我把這份錄相通過互聯網發送出去,戰俠歌就算是有機會找到交通工具,面對國內爆發的輿論風暴,發現自己已經處於一個身敗名裂,注定要終身受到道德審判,頂著別人異樣眼光的境地,他也別想再回國為軍隊效力了。我想,就連把他徵召進部隊,處處維護他的李向商,這一次也得從自己的校長寶座上滾下來了。」

    蝮蛇總算從嘴角揚起一絲陰毒的笑意,他低聲道︰「好!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師父您謀略的威力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戰俠歌變成喪家之犬的可憐模樣了。」

    「好啊!」軍師微笑道︰「我手下有二十五名精通社會宣傳的作戰參謀,已經做好了發起攻擊的準備,就讓我們一起來看場令人賞心悅目的好戲吧!」

    互聯網,是一個打破了傳統媒體時間與空間的局限,讓每一個擁有電腦並能夠登陸網絡的人,能夠共享信息的數據平台。這是一個絕對開放,普及率、覆蓋率絕對驚人,行政干涉力量卻小得可憐的領域。

    一部冠名為「戰俠歌……你到底是英雄還是屠夫」,僅僅十五分鐘里長,畫面經過超壓縮,音質卻絲毫無損,下載速度奇快的短片,不知道是誰投到了互聯網上。當靜宮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孔出現在千千萬萬電腦的顯示屏上,當他抱著自己的女兒,一邊悲泣一邊向所有人控訴戰俠歌的暴行時,所有人都動容了。尤其是那些感情豐富的女孩子,只看到一半,熾熱的淚水,已經忍不住奪眶而出。

    當靜宮最後揚起他那突然顯得再不平凡的頭顱,帶著一種難言的驕傲和剛毅,對著通過互聯網觀看這一部短片的所有觀眾,宣揚出他必死的決心,直接判定了戰俠歌這個屠夫的死刑時,所有人的感情線終於被突破了!

    也許是有人刻意炒作,在背後推波助瀾,也許是戰俠歌實在太有名,在相片上,他那傲然中透著放肆與灑脫的微笑,曾經吸引了太多女孩子的目光與夢想。現在偶像徹底破滅,前後反差實在太大,造成了戲劇化的效果,總之無論是什麼原因,在短短的三個小時內,這一部短片就被下載,複製了二十五萬次!當網絡監察部門終於發現事態不對時,這一部短片已經從星星之火,變成了怒火燎原。

    在各大BBS上,針對短片內容的討論,已經分成正反兩方,辯論得熱火朝天,更進一步推動了這個短片的傳送速度。

    「看看吧,這就是我們的英雄!」

    「我們在哭泣,因為我們的守護神,對我們揮起了手中的那把利劍!」

    「屠夫!劊子手!偽君子!」

    「戰俠歌。站出來告訴我們,你究竟有沒有做這樣令人髮指,人神共憤的暴行!」

    ……

    一篇篇充滿火藥氣息的論文,以幾何狀態,在互聯網上越滾越多,在三個小時後,你只要通過互聯網搜索「戰俠歌」這個名字。至少能找到兩百多萬個相關鏈接……戰俠歌這次真的是大大的又出了一次名。事已至此,就算想通過行政力量,也無法再壓制這一部短片。在華夏大地上,造成的一次不亞於核彈爆炸的大震盪。

    接到上級電話的李向商校長。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默默看完了那部十五分鐘的短片,順手又翻了幾篇顯示是有高人捉刀的征討檄文。再看看互聯網搜索網頁上,已經達到三百萬個鏈接這種驚人的數字,李向商縱然是身經百戰心志堅毅,見慣了風風雨雨。在這個時候,也不由暗中歎了一口氣。

    站起來挺直了自己的腰,李向商用留戀的眼神,瀏覽了一遍他這間校長辦公室,他用自己寬厚有力的手掌,緩緩從校長辦公室的每一件傢俱或者裝飾品上輕輕滑過,當李向商的目光,落到陳列架上,那一排排他用無性的軍魂和熱血的青春。換回來的獎章與獎盃時,李向商臉上苦澀的笑容更濃了。

    最後李向商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自己的辦公桌上,他伸手把辦公桌上的那張他和龍建輝、朱建軍還有雅潔兒四個人一起拍的合影拿起來,凝望著相片上那四張年青而充滿朝氣的臉,李向商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現在十幾年過去了,當真稱得上是蒼海桑田時過境遷。相片仍在,但是他們四個人,現在已經有兩個在地下長眠,一個把自己留在了俄羅斯那個異國他鄉,一個在冰大板,帶著整整擊斃一百名敵人的光輝與榮耀,帶著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第二顆獠牙的尊嚴,與冰雪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死者已經去,但是活下來的人呢?

    雅潔兒受到身體與心靈的雙重巨大重創,躲在醫院裡仍然生死未卜。通過中國大使館工作人員的陳述,李向商才知道,原來雅潔兒竟然曾經對著戰俠歌開過槍!李向商簡直不願意去想像,雅潔兒當時究竟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對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對著自己已經踏進婚姻殿堂的丈夫,扣動了武器的板機。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當時她一定心痛如絞!

    一想到要不是恰好那枝自動步槍的彈匣裡已經沒有子彈,第五特殊部隊就要同時損失兩名最重要的成員,李向商就忍不住吐出一口長長的悶氣。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雅潔兒仍然沒有適應軍人這個職業或者角色啊!

    李向商現在還能清楚的記住,當然他第一次和雅潔兒見面時的情景。雅潔兒是六歲進入了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女孩子一般發育得都比男孩早,當時她的個子幾乎和李向商一樣高,她給李向商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就是她一邊嘴裡咬著一根棒棒糖,一邊哭著尋找自己的爸爸……她是被老爸用帶她去公園玩的借口,騙進了中國第五特殊部隊。

    還沒有成年,就被送進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孩子,又有哪一個能掌握自己的人生?說句實在話,李向商還真的很羨慕戰俠歌,至少他因為眼楮視力的關係,還有一個可以回憶的快樂童年,而他們這些從小就被送進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童年的回憶就是無休止的訓練,和教官一次次在耳邊炸響,讓他們忍不住混身發顫的怒吼。

    不斷有夥伴因為承受不住過於嚴格的訓練,而被淘汰出部隊,不斷有新的學員,一批批的加入。他們在慢慢長大的過程中,心智也開始成熟,也慢慢開始接受並喜歡上軍人這個職業,但是也有少數成績非常優秀不會被訓練淘汰,卻在潛意識中抗拒命運的人存在。

    這些人,有些想盡辦法,終於讓自己離開了第五特殊部隊;還有一部分人,因為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圈子裡,已經和周圍的人相處出不可分割感情,最終選擇留在了部隊。雅潔兒,無疑就屬於擁有過硬的軍事技術,卻沒有軍人的鐵血意志,即渴望像個平凡人一樣生活,卻又不願意離開部隊,這種擁有最複雜心態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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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三十三章 紅色信號

    至於他自己……

    李向商把這張合影小心的放進自己貼身的口袋裡,他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然後默默走出了這間代表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最高權力中心的房間。

    李向商略略揮手,示意校長助理繼續工作,他一個人慢慢的走著,他孤單的腳步聲,在第五特殊部隊教員樓的長廊中迴響著。當李向商走到學校的操場上時,他用近乎貪婪的目光,凝望著學校校園裡的一草一木。一陣微風吹來,校園東側角落裡的小樹林裡,一排排的白楊樹樹梢隨風飄舞,在那片小小的白楊林下,一個用木板搭成的簡易鴿子棚裡,仍然不時有鴿子進進出出。當這些鴿子展翅飛翔,在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以鴿棚為核心的圓圈時,清脆的鴿哨聲隨之在空中悠然拉響。望著那個朱建軍用來訓練學員與自然融合能力的鴿棚,輕輕撫摸著就珍藏在自己口袋裡的那張相片,李向商長長吁出了一口悶氣。

    到了這個時候,李向商終於親身體會到了那些曾經背肩戰鬥,卻在日復一日的殘酷訓練中,被不斷淘汰掉的夥伴,在離開第五特殊部隊時那種失落與不捨的心情。

    李向商慢慢走到了學校大門前的傳達室,傳達室裡那們曾經徒手和幾隻軍犬搏鬥,留下了太多的傷殘,也領悟了太多和軍犬格鬥技巧的助理教員楊歡經,站起來對著李向商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李向商在回禮後,從傳達室晨找到了一張撲克大小的硬卡片,楊歡紅驚詫的望著李向商在那張硬卡片上,工工整整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略略思索後,他又在上面留下了一串電話號碼。

    當著楊歡紅的面,李向商把這張卡片。投進了一個紅色的信箱中。這個紅色的信箱,是用足足一寸厚的木板製成。最與眾不同的是,這樣一個絕對堅硬的信箱上面根本就沒有能夠打開的艙門,換句話來說,想要把投進這只信箱的卡片全部取出來,只能用暴力手段,直接把信箱砸碎。

    望著李向商的動作,楊歡紅瞪大了雙眼,這位全身殘廢連活著都不怕的鐵血軍人。忍不住失聲驚呼道︰「校長你……」

    李向商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要問!但是無論如何,我要遵守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的規矩。」

    楊歡紅的臉色更怪異了。

    在第五特殊部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沒有人強制要求,但是每一年在學校的傳達室,都會換上一個同樣沒有艙門,同樣堅硬的紅色信箱。每一個在第五特殊部隊服役或學習五年以上的軍人,在退役或者被淘汰後,都會在向校長辭行後,專程到學校的傳達室,在這個信箱裡。投上一張卡片。

    卡片上面,記載的是他們的名字。和他們的聯絡方式和家庭地址。

    到了今時今日,在第五特殊部隊某個巨大保險庫裡,已經存下了幾十個這樣的郵箱,第五特殊部隊的每一個成員,都把這種信箱,稱為「紅色信號」。

    每一個從中國第五特殊部隊退役或者被淘汰的學員,都有一個相同的約定︰當祖國的大門被敵人打開,戰火在祖國的大地上燃起的時候,這些沒有艙門的信箱。就會被拿出來,裡面那一張張記載著每一位成員名字和聯絡方式的卡片,就會重見天日。

    無論是過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還是四十年,只要他們還有力氣拿起手中的武器,只要他們還記得自己血液裡流淌的那縷驕傲和軍魂,在接到學校的電話,他們這些至少接受過五年特種訓練的男人,就要無條件返回第五特殊部隊!

    可以想像,這些早已經離開軍隊,離開了鐵血生涯的男人,在重返軍營必須重新接受血與火的考驗後,他們必須付出多少犧牲,才能慢慢重新從自己的身體裡,挖掘出瘋狂野獸般的戰鬥力。

    坦率的說,他們就是一群明知必死,仍然慷慨赴義的英雄、死士!

    如果你想問原因的話,不需要有人回答你,你只需要把傳達室裡永遠都會存在的紅色信箱翻轉過來,你就會在信箱的背後,看到兩句話︰寧做戰場之魂,不做亡國之奴!

    這就是中國軍人縱死無悔的……戰魂!

    這就是中國軍人縱橫天下的……戰歌!

    李向商把自己的卡片投進了紅色信箱,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可能要被調離第五特殊部隊了。

    軍人有自己的潛規則,哪裡有災難軍人就跑到哪裡去救災,哪裡需要幫助,軍人就會出現在哪裡在,這些工作軍人可以做,也應該做。但是,說白了,這並不是軍人的真正職責。

    軍人就是合法的武器擁有者,是合法的暴力機器,軍人最大的職責,在和平時期,是保持威懾力,震撼一些霄小之輩,讓他們不敢侵犯國土;在戰火四起的時候,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殺人!殺掉越多的敵人,就能挽救更多的平民,所以,軍人的天性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以軍人在戰場上的角度和眼光來看,戰俠歌唯一的錯誤,就是在扼殺了那個母親的生命後,卻因為實在無法承受雅潔兒帶給他的壓力,更不忍看到雅潔兒悲痛欲絕的目光,而放過了那個父親,給他自己留下了一個如此可怕的後患。

    但是潛規則畢竟是潛規則,或多或少帶著一些跨越公眾道德底線的黑暗色彩,絕不能把它搬到檯面上,更不能把它當成解釋或推卸責任的理由。戰俠歌當時的判斷與行動,完全正確,但是他的這一系列行為一旦被公諸於眾,對於戰俠歌,和把他徵召入伍,並提名他成為下一任校長接班人的李向商來說,就是一場最可怕,足以讓他們粉骨碎身的災難!

    李向商在心裡計算著,「大概再過四五個小時,我的卸任命令就會送到第五特殊部隊了吧?」

    揮手向楊歡紅道別,李向商慢慢在校園裡穿行,讓他意外的是,現在應該是下課時間,可是在校園裡,他幾乎看不到一個學生或者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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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3:26:40
第七卷 黑寡婦 第三十四章 混淆天下(上)

    兩個學員手裡拎著兩隻金屬手提箱從校園裡匆匆跑過,在李向商的目光,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那兩隻金屬手提箱裡,裝的是造價昂貴,專門用來進行網絡對抗的電子設備。這兩個學員跑得又快又急,竟然沒有注意到站在楊樹林旁邊的李向商校長。

    李向商不由大為驚異,沒有網絡對抗學科教官的許可,這兩個學員根本不可能從器材庫裡領到如此昂貴的儀器,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們使用這種儀器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竟然沒有人向他這個校長報告?!

    帶著疑問,李向商遙遙跟在那兩個學員的身後,當太精通作戰技巧的李向商,悄無聲息的走進學校佔據了一層教學樓,可以容納所有高年級學員一起上課的龐大微機室門前,隔著玻璃窗外裡面觀望時,李向商真的愣住了。幾百名高年級學員,都坐在微機前,在幾乎連成一線的鍵盤敲打聲中,一串又一串命令從他們的手指中飛跳出來。而在每一台微機的液晶顯示器上,出現的赫然是幾個小時前,引爆整個中國網絡空間,同時也把戰俠歌和李向商校長推到萬劫不復邊緣的那部僅僅十五分鐘的短片。

    李向商突然瞪大了雙眼,因為他竟然看到,竟然有二十幾個馬上就可以畢業,正式成為第五特殊部隊見習士兵的男學員,在這種一片緊張的環境中,竟然大模大樣的坐在第五特殊部隊用來培養合格軍人的微機室裡,一邊打開各種軟件下載,一邊觀賞絕對少兒不易的三級影片和赤裸裸的A片。

    最令李向商目瞪口呆,氣得手心發涼的是,竟然還有兩個擅長微機操作,接受過嚴格電子對抗培訓的混小子,竟然在那裡製作網站。只要看看他們網頁上諸如什麼「做男人『挺』好」。「要讓女人幸福,就得先讓她『性』福」。之類的字眼,再加上幾張絕對暴露的圖片,和他們不斷把四周傳送過來的三級片、A片存入電腦,做上鏈接之類的動作,李向商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能看得出七七八八。這些王八蛋,竟然敢在第五特殊部隊的微機教官裡-製作黃色網站!而有幾個教官,包括學校的網絡對抗教官。竟然也坐在微機前,和這些學生一起埋頭苦幹。

    「大家動作都快一點!」竟然還有人負責指揮這樣規模龐大的製作黃色網站行動,而指揮者竟然是一個年輕的。配戴著第六特殊部隊標誌的女孩子,她對著那二十幾個「奮戰」不休的學員,道︰「一組,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網站基本框架已經搭好,」一名看來是被選為組長的男學員,一邊頭也不抬的繼續努力工作,一邊高聲回答道︰「我們的網速雖然不錯,但是畢竟時間太倉促,我們二十多個人攻陷了幾家色情網站。一起從他們的服務器裡直接下載影片,現在也只下載了一百多部三級片。四百多部A片,感覺數量還是有些欠缺,達不到一個有實力色情網站的水準!」

    「笨蛋!」

    那個負責指揮的女孩子叫道︰「首頁上可以通過鏈接直接調出來的影片,當然要全部保證完整性,這樣才能體現出我們這個黃色網站的一流准。但是你們可以把其餘的沒有任何情節,只單純通過視覺、聽覺感官刺激,來引發你們內分泌過盛的那種影片,全部分解成若干個片斷嘛,相信不會有人和你們去探討情節是否連貫。而已是否合理,這樣你們不就直接有上千部電影庫存了?實在不行,你們不是喜歡看暴力摔角嘛,把你們私藏的影片拿出來,暴力、色情,本來就是一家,混合在一直欣賞,觀眾也可以接受。」

    色情網站製作組組長用力點頭,叫道︰「是,明白!」

    在這個女孩的指揮下,他們這個飛速出爐的黃色網站內部庫藏,迅速激增到兩千多部影片。

    那個女孩似乎對這樣的成績還不滿意,他右手一揮,還當真揮出來幾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氣勢,可惜她是在指揮一群第五特殊部隊的學員,製作一個黃色網站。她說出來的話,也非常豪氣,「你們在網站最醒目的位置上留下一句話,『兩萬餘部世界各地的高清晰黃色影片,傾力打造全亞洲最齊全,最淫蕩的黃色網站』!」

    色情網站製作組組長真的被這句豪情蓋天的話給嚇住了,在這個時候,他連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的,「兩、兩萬部?要、要、要是把四百部影片裁成兩萬部,那每一部的時間,只怕還不到一分鐘了!」

    「笨蛋!」那個女孩子又是用力一揮手,道︰「現在我們有的兩千部影片,只是針對普通會員推出來的免費服務。既然連免費影片都有兩千多部,收費影片有兩萬部,又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他們想看到我們珍藏的兩萬部影片,就得成為VIP會員,就得通過銀行給我們付錢。我估計等他們看完兩千部免費影片,再想加入VIP會員,至少已經是兩周以後的事情了。」

    色情網站製作組的組長信服的連連點頭,那個負責指揮全局的女孩子不再理會繼續全員埋頭苦幹的色情網站製作組,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外掛組,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外掛組組長,竟然就是第五特殊部隊的網絡對抗教官,他迅速報告道︰「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四十!」

    負責統率全局的那個女孩子,聽到這個數據滿意的點了點頭,由第五特殊部隊網絡對抗教官親自帶領,他們這一組的工作成績當然不菲。

    「服務器架設組,你們那邊的工作進展如何?」

    「我們已經攻陷中國內地、香港、澳門、美國等十幾個國家地區,三十多個大型服務器代理商核心數據庫,在裡面註冊了我們的『性福網』網站名稱,並取得了後台上傳、管理權限,隨時可以進入運營狀態!」

    「摸魚組,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聽到這裡。站在門外邊,作為旁觀者。現在還沒有被人發現的李向商校長只能連連苦笑,他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望著那個進入學校還不到一年,就能連網絡對抗教官也敢指使來指使去的女孩,喃喃自語的道︰「凌雁珊,你這個小丫頭,究竟想幹什麼?」

    網絡對抗學科的教官,別看他今年才三十多歲。可是一個智商超過一百七十的超級天才,同時享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和中國科研院院士的雙重特種津貼,這樣的人物當然不會發瘋的和學員們一起去製作一個什麼「全亞洲最齊全」的黃色門戶網站。

    「摸魚組」組長竟然就是戰俠歌在第五特殊部隊交的好兄弟嚴峻。他放聲回應道︰「放心,我們組五十八名作戰參謀,已經從社會心理學、宗教學、行為心理學、犯罪心理學等十幾個角度,起草了一百五十六份宣言。一旦戰鬥打響,我們這邊還能以每三分鐘一份的速度,向你們源源不斷的提供精神彈藥。不把水徹底攪混、攪黃,我們絕對不下火線!」

    「好,幹得非常不錯!」

    凌雁珊點點頭,道︰「你們起草的宣言。不要都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去寫。有時候,我們得又做正方,又做反方,這樣才能把氣氛推得更熾熱一點,把戲演得更足一點。而且你們要掌握好每一份宣言的力度火候,你們要在投入這些宣言的時候,讓人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你們在相互交鋒中,彼此的溫度在不斷上升,最終終於演變成一場以網絡為平台的超級大混戰!記住。你們摸魚組的任務目標,是把那些被人一點火就著,感情太過豐富的女人注意力全部引開。充分自己的發揮你們思維的翅膀,在適當的時候,再爆上一點內幕八卦消息的猛料,只要能把那些淚腺過於發達的女人唬得一愣二愣,就是你們最大的成功!」

    嚴峻在這個時候,對凌雁珊當真是心悅誠服,他二話不說,又和身邊喜歡玩腦力更超過體力的作戰參謀們,陷入到對文字的編排與意淫當中。不用說,他們這群摸魚組成員,就是要趁著把水攪混、攪黃的時候,再來上一個渾水摸魚。

    李向商校長終於忍不住推門而入,道︰「凌雁珊,你究竟想幹什麼?我知道你想幫戰俠歌,可是這些輿論對抗,自然有專門的部門去負責,你這樣只會讓環境越來越亂!」

    凌雁珊毫不畏懼的回望著李向商隱含怒氣的雙眼,這個今年才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這個進入特殊部隊還不足一年的女學員,面對第五特殊部隊最高管理者,竟然還能保持著她彷彿與生俱來的那種淡然。這種氣度與從容,就連李向商都要暗暗點頭,他在凌雁珊這個年齡的時候,面對學校的校長,可是還會有點驚慌失措的。

    「對,校長您說得沒有錯,我就是要讓環境越來越亂。」凌雁珊淡然道︰「我知道您所說的輿論對抗,可是我更清楚,一旦把話題陷入到戰俠歌究竟該不該利用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去擋敵人的子彈這個話題上,無論我們最終能否在舌戰中取得勝利,戰俠歌和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甚至是所有中國軍人,都是最後的輸家。」

    凌雁珊一針見血的道︰「一個是在世界舞台上名聲鵲起,擁有太多強悍與驕傲的戰鬥英雄,一個是原本平凡,卻因為痛失妻女,而全身披上了一層灰色光環的男人,把他們兩個人放在同一個天平上,那些天性中擁有同情弱者因子的公眾,一定會毫不吝嗇的把自己手中的砝碼拋到那個百分之百,已經和恐怖份子同流合污的靜宮身上。我們的對手已經比我們早出發了很多,一旦天平失衡,想要依靠所謂的輿論對抗,來扭轉局面……怒我直言,成功率只怕已經無限的接近於零!」

    李向商不由啞然,他是一個資深特種作戰、軍事指揮專家。就是因為他在軍事領域投入了太多的專注與精力,才擁有了今天的成就,相對應的。對於這種揉合了太多類似於潑婦罵街的輿論對抗,李向商校長的確就外行了很多。

    但是李向商心中也明白。凌雁珊說得完全正確,否則他也不會在上級的調職命令還沒有下達的情況下,就先跑到傳達室裡,投下了自己的紅色名片。

    李向商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凌雁珊,他不由想起了戰俠歌對這個女孩子的評價,「由於生活環境的壓力,促使一個本來就是天才的小女孩,過早的成熟了。她是那種擁有全局戰略觀的非凡人才。局限於生活的閱歷,她的動手能力不足,她的細節執行能力不足。她還有太多的缺點,但是一旦給她充足的可以調配資源和自由空間,她就能成為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可怕謀略大師!」

    在這個世界上,能得到戰俠歌如此評價的人,實在……不多!

    李向商試探的問道︰「那面對這種局勢,你有什麼解決的好方法沒有?」

    「有!」

    凌雁珊回答得斬釘截鐵,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自信與驕傲,當她昂起了自己的頭時,李向商的眼楮裡突然揚起了一絲不加掩飾的欣賞。面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說不上手無縛雞之力,在人才濟濟的特殊部隊裡。她也只能算是一個無害的小動物。但是她實在太自信了,自信得就像是一輪初生的太陽,雖然還不熾熱,就已經散發出自己最奪人的光彩。李向商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在未來的歲月裡,凌雁珊在謀略領略將來的成就,絕對可以和現在戰俠歌在特殊作戰領域創造的巔峰一較長短!

    凌雁珊輕輕瞇起了她的雙眼,就是這樣的動作,讓還帶著太多稚氣的她。身上突然多了一種智者的狠辣與鋒銳,「我要混淆天下,徹底轉移所有人的視線與目光。或者說,我要直接釜底抽薪,我根本不會去和他們進行無意義的辯論,既然我們不能把軍隊的潛規則公佈出去,既然公眾心中的天平,已經不可避免的因為同情弱者發生偏斜,我只需要告訴他們一件事情就行了。那個短片是假的,那個人是假的,在互聯網上已經被炒翻炒爛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李向商也瞇起了自己的雙眼,他冷然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在場還有二十多個目擊了現場事情經過的證人,你準備怎麼處理他們,全部殺人滅口?」

    「當然不用!」

    凌雁珊的聲音幽幽冷冷的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刺得每一個人的身上,都輕輕爆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我們中國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做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嘛。無論那個小女孩死的有多慘,那個發了瘋的母親究竟該不該死,對於那些剛剛經歷了一場大難,還在企盼中國軍隊把他們救出佛羅伽西亞的遊客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而且拋除了直接的利害關係,他們這些人也應該清楚的明白,戰俠歌救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命!他們如果真的想報恩,或者乾脆不想惹禍上身,乾脆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話,他們只需要閉緊自己的嘴巴,那就足夠了!」

    跟著自己的姐姐品嚐了太多的生活不幸,品嚐了太多的無奈,冷眼看慣了世態炎涼,凌雁珊擁有的思想,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年齡與外表,她淡然道︰「人性,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這就是人這種擁有高智商的生物,接近安全,遠離危險的本能。對於那些遊客來說,戰俠歌絕對是一個和他們不在同一個層次,絕對危險,絕對不能抗衡的特殊存在!我想,他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安全的回到中國,永遠不要再遇到戰俠歌這個人,永遠不要再想起他們在佛羅伽西亞遭遇過的事。在這個時候,心中最不安的反而是他們,只要我們略略放出一點點口風,他們就會得到定心丸,一個個守口如瓶,回家繼續過他們的太平日子。」

    李向商真的震驚了,原來他以為戰俠歌給這個叫凌雁珊的女孩子的評價已經夠高了,可是真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戰俠歌對凌雁珊的評價已經稍低了。因為戰俠歌對凌雁珊真正認識,還是一年前的,而這一年時間在部隊的歷練,已經讓這個女孩子稚氣漸退。她的見識,她的談吐,她的自信,都在得到了適合的營養與水分補充後,開始瘋狂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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