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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彈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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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2:32:44
第七卷 黑寡婦 第五章 為了你和我的孩子(中)

    戰俠歌猛然狂吼道︰「潔兒小心!」

    雅潔兒疑惑的抬起了頭,她臉上諒訝的表情還沒有消失,就換成了絕對的震驚。因為戰俠歌瘋了,戰俠歌大手一伸,單手就將那個孕婦從豪華客車的後排座椅整個拉起來,把她狠狠向車廂上砸過去。

    「嘩啦……」

    「喀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和不知道多少根肋骨,一起折斷的聲音,同時從豪華旅行車的最後方響起。那個在肚子裡捆了一排炸彈的「孕婦」就像是一塊石頭般被戰俠歌整個狠狠甩到了堅硬的車廂上,在玻璃窗被砸得片片碎裂中,一口鮮血也猛的從那個「孕婦」的嘴裡狂噴而出。戰俠歌毫不遲疑,抬起他怎麼也不願意脫下軍警防暴靴的腿,對著大半個身體都從車窗被他硬甩到外面的那名「孕婦」,拼盡全力又狠狠補了一腳。

    「哇……」

    那個「孕婦」被戰俠歌這一腳踢得凌空飛行,大篷的鮮血狠狠噴灑在這片天與地之間,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孕婦」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詭異到極點的笑容;在這種她全身至少被戰俠歌一摔一砸之後,至少斷裂了十根以上肋骨,生死已經走到最後的情況下,她的眼楮裡,竟然帶著解脫的笑意,伸手狠狠按下腰間炸藥的起爆鍵。

    看到這一幕,戰俠歌和雅潔兒的心裡,同時揚起了一個詞語︰「死士!」

    「轟!!!」

    一團絕對熾熱絕對狂放絕對張揚的火焰,猛然在豪華旅行車的右弦揚起,在這團火焰面前,豪華旅行客車猛然發出痛苦的呻吟。在瞬間那些堅硬的車廂壁,就被一股超出大自然地爆發力。狠狠撕裂成無數碎塊,以亞音速向前又飛又蹦又跳又轉的四處飛濺。

    在這個時候,大片熾熱地發燙的燒紅的鋼片,在空中帶著嗚嗚尖嘯,劃出一道又一道死神大爺收割生命的黑色流線。

    在那個死士按下身上炸藥的啟爆鍵同時,受過同樣嚴格訓練的雅潔兒和戰俠歌同時向前撲出,就在他們身體還沒有撲到可以將身體受創降到最低的車廂底時,大爆炸帶來的衝擊波和彈片,已經狠狠撞到他們的身上。

    戰俠歌在心裡猛然發出一聲狂吼︰「我操。是他媽地土製TNT炸藥!」

    在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的時候,朱建軍已經教會了戰俠歌太多太多面對這種爆炸時,能讓自己最大化生存下去的方法,在進入特殊部隊後,戰俠歌已經被訓練的擁有太多自我保護的本能……但是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竟然雙手一伸,死死鉗制和他一起撲倒的雅潔兒。全身一用力,就將雅潔兒死死抱在自己的懷裡,放棄了讓自己身體縮成一團地機會,他只是傾盡自己的一切,用自己的身體,死死護住了雅潔兒。

    直到這個時候,戰俠歌才知道,當一個男人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面對危險,面對生與死的,他的本能,竟然是命令他放棄自己的安全,放棄自己的希望,去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戰俠歌猛然發現,雅潔兒的雙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雅潔兒……也做出了和他一樣,放棄自己希望。保護最親密愛人的相同選擇!

    在這種命懸一刻的時候,在這種燃燒的鋼鐵就在他們身後咆哮著飛行,死神大爺的鐮刀就在他們頭頂舞得呼呼生風的時候,到處都是驚叫,到處都是歇斯底里的尖嗥,到處都是受傷地慘叫,戰俠歌和雅潔兒的四目相交,竟然揚起了一絲無悔此生的笑意!

    整輛擁胡十二噸沉重底盤的豪華旅行客車,竟然被TNT炸藥形成的可怕衝擊波推得車頭著地車尾揚起,向前倒甩起四十五度角。當動能與熱能達到了極限後,整輛傷痕纍纍殘破不堪,到處都是火焰鮮血和哭嗥的汽車,在空中靜止了將近三秒鐘,然後帶著金屬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響,狠狠摔向堅硬地水泥地面。

    「嘩啦……」

    連輪胎都被炸飛的車廂,就像是一個被孩子狠狠拋到地上的鐵皮玩具,所有殘餘的玻璃在瞬間支離破碎,在那千萬點的玻璃飛揚中,坐在汽車裡的所有乘客,他們晶瑩的眼淚和熾熱的鮮血,也在同時一起飛揚。

    「戰俠歌……!」

    雅潔兒放聲悲叫,在兩個人的角力中,戰俠歌還是利用自己體力的優勢,強行把雅潔兒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當兩個人的身體終於和車廂底接觸到一起時,那大團的火焰,那上千上萬片燒得熾熱燒得通紅的鋼片,也從他們的頭頂狠狠刮過去。

    雅潔兒在戰俠歌的身上,聞到了某種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在同時,一股溫溫熱熱的液體,緩緩從戰俠歌的身體裡滲出來,這種液體的溫度是如此的熾熱,燙得雅潔兒那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眼楮裡,瘋狂的淚水止不住的瘋狂湧出來,燙得雅潔兒在這個時候,只想放聲大笑,只想用最驕傲的姿態,向全世界宣佈,她這一輩子已經找到了一個最優秀,最具有大男子氣概,對她也愛得最深的男人!

    在這種情況下,戰俠歌竟然還能強忍著銼心的刺痛,對著雅潔兒張開嘴,露出他沾滿血絲的牙齒,慘笑道︰「潔兒,我沒事。乖,不哭!」

    看著戰俠歌那至少嵌了十二三塊碎鋼片的後背,感受著戰俠歌那微微發顫的身體,雅潔兒悲聲罵道︰「傻瓜!笨蛋……」

    路費城這樣不停的罵著,但是雅潔兒和戰俠歌都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最優秀的軍人,他們兩個人在車廂重重落下來的同時,猛然一起向前翻滾,將身體隨著車廂一起調整下墮帶來的傷害,轉化為橫向翻滾的力量。當傷痕纍纍地戰俠歌抱著在他的懷裡安危無恙地最心愛的女人。連滾帶爬的從殘破不堪的車廂裡逃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回頭看著那輛變成一片殘骸,在烈火中不斷發出  ……聲響的豪華旅行客車,兩個人一起在心中叫了一聲僥倖。

    那個身上背了土造TNT炸藥的「孕婦」,被戰俠歌一腳踢出車廂,她幾乎是在落到地面的同時,才引爆身上的炸藥,再加上豪華旅行客車當時正在無均速行駛,TNT炸藥爆炸的衝擊波,有一部分直接沖直到了車廂上,但是大部分地爆炸衝擊波。都頂到了豪華旅行客車那重量高達十二噸,就算是用ak步槍近距離射擊,也未必能打穿的車底盤上。

    堅固的車底盤成了車內所有人的保護神,戰俠歌雖然和雅潔兒是在車廂的最後面,但是兩個人絕對敏捷的反應速度,絕對有效而精確的軍事技術,使他們成功地避開了絕大部分碎玻璃和車廂鋼板碎片形成的衝擊波。放眼看過去,他們反而是這輛汽車中受傷最輕的人。

    很多人現在還不明白他們到底經歷了些什麼,這些生活在和平環境中,只是想來旅一次行,放一次松的人們,一邊慘叫著一邊拼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向車廂外爬,無論是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他們都知道。只有離開這輛汽車,他們才是安全的。

    看到跪在汽車外面堅硬的公路上,抱著一起,喘著粗氣的戰俠歌和雅潔兒,那些同一個國度同胞,有不少人對著這一對在意外來臨時,已經展現出絕不平凡素養和技術地新婚夫婦伸出了自己沾滿鮮血,還在那裡不停顫抖的雙手,嘶聲叫道︰「救我!」

    整個現場一片混亂,面對這樣一次絕對意外的突襲。到處都是尖叫,在遠方已經響起了一連片的警笛聲,大量警員一邊狂吹著警哨,一邊徒步向這裡猛跑。一些頭腦稍稍靈活的人,已經抓起水筒之類的救火工具,從自己的房間裡衝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在大街上又傳來一聲炸響。緊接著所有人都呼到一聲淒厲之極的悲呼,戰俠歌和雅潔兒一起回頭,他們兩個人的瞳孔都在瞬間縮成了針芒獎。戰俠歌一腳把那個身上背著土製TNT炸藥的「孕婦」踢出車廂,雖然大大減輕了TNT炸藥對他們這輛汽車地傷害,但是在同時,戰俠歌也將TNT炸藥的威脅,拋到了大街上。同時被TNT炸藥波及的,是那輛載滿了剛剛放學的小學生的學校接著汽車!

    那輛學校專用的接著,無論是重量上還是體積上,都遠遠遜於戰俠歌他們這批旅客乘座的僅僅底盤就有十二噸重地豪華旅行客車,竟然被爆炸衝擊波重重掀翻。最可怕的是,這輛汽車已經徹底被烈火給包圍了。隔著鮮艷的絕色火幕。隔著那玻璃早已經碎裂的玻璃窗,戰俠歌雅潔兒和衝上路邊的居民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只胡幾歲大的孩子,面對死亡的哭叫,和不斷振掙的身體。

    一個二十多歲可能是老師的女人,把她的腦袋露出車窗,徒勞的對著大街上的人們喊著什麼,也有幾個人試圖接近這批需要得到幫助的孩子,可是那瘋狂捲起的火焰,在汽車破裂的油箱不斷滲出的燃料催化下,卻越來越猛烈。以戰俠歌的經驗來判斷,在這種環境下,被困在車廂裡的人,最多只能生存三分鐘!

    看著周圍的同胞心有餘而力不足,被擋在火焰之外,那個女老師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當她的目光落到戰俠歌和雅潔兒的身上時,不甘心面對這種命運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溫度已經可以灼傷呼吸道,裡面更摻雜了大量濃煙的空氣,嘶聲用英語哭叫道︰「求求你們,救救這些孩子吧!」

    孩子們面對死亡發出的哭聲響徹雲霄,那一隻隻爭先恐後從車窗裡伸出來的手,不斷的晃動,可是那一層層火焰,卻毫不鳥的舔食著他們還太過稚嫩的身體。

    戰俠歌感受到雅潔兒身體微微一動,他伸手死死抓住了雅潔兒的手臂。戰俠歌凝望著雅潔兒,低聲道︰「潔兒,不要去!」

    害怕失去最親密的愛人的恐懼感,擊中了戰俠歌,在這個時候,右肩插入一大塊碎鋼片,半個身子都失去知覺的戰俠歌,只能拼盡全務死死拽住他這一生最關注,最不能失去的人手臂,「我們現在只是普通的遊客,我們沒有責任,沒有義務,求求你……不要去!」

    戰俠歌這一輩子,做的事情可圈可點,但是無論是敵是友,都必須得承認,戰俠歌這一輩子,當真是活得坦坦蕩蕩頂天立地。戰俠歌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這樣輕聲向別人哀求,面對他那長因為痛苦和緊張而不停發顫的臉,感受著從他身上現在還在不停滲出的溫熱液體,雅潔兒不由心裡一軟,在心裡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她雖然是第五特殊部隊訓練出來的精銳軍人,但是她仍然是一個女人,一個渴望愛情,一個希望能夠和自己最心愛男人終於廝守在一起的小女人啊!她又有什麼力量,去衝破戰俠歌這樣一個英雄,用他的鮮血和哀求,一點點編織起來的情網?!

    迎著戰俠歌充滿衣求的雙眼,雅潔兒不由心中一軟,緩緩點了點頭。

    但是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和雅潔兒聽到了那個女老師後面的話,「如果你們也有自己的孩子,你們忍心看著他們這樣被活活燒死嗎?你們看看這些孩子吧,他們還這麼小,就算是有什麼罪孽,讓我們這些人來承受好了,為什麼要懲罰這些天真的孩子啊?!」

    說到這裡,那個女老師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就連烈焰捲到了她的幾縷頭髮,她都猶未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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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2:33:35
第七卷 黑寡婦 第六章 為了你和我的孩子(下)

    雅潔兒靜靜的凝望著戰俠歌,戰俠歌也在靜靜的凝望著雅潔兒。突然間雅潔兒將她濕冷的嘴唇,緊緊貼在了戰俠歌的唇上。

    兩瓣嘴唇都是相同的濕冷,但是甫一接觸,就燃燒起一股驚人的熱力。在這個時候,雅潔兒徹底放棄了她在這方面的羞澀和靦腆,她的舌尖和戰俠歌的,在不停的癡纏不休,在一波又一波的熱情中,戰俠歌不由伸手抱住了雅潔兒的脖子。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的心裡,竟然奇異的聽到了雅潔兒的悲喚︰「對不起敢,吾愛!」

    戰俠歌的心臟,在瞬間,幾倍停止了跳動。

    雅潔兒猛的推開了戰俠歌,她突然跳起來,對著那輛傾倒在地上,隨時可能在火焰中爆炸的中巴汽車,以古代戰士發動衝鋒的氣勢,狠狠撲了過去。

    在雅潔兒的身後,傳來了戰俠歌猶如受傷孤獨般的狂嗥︰「潔兒……不要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雅潔兒在心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感受著戰俠歌對她再無保留的愛,她卻跑得越來越快,「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啊!如果我可以活著回到你的身邊的話,俠歌你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嗎?因為你實際上,就是一個最溫柔的情人啊!」

    在戰俠歌的放聲悲叫聲中,雅潔兒的身體在這片天與地之間,拉出一道最燦爛最美麗猶如飛蛾撲火的奄壯光芒,帶著讓那些男人都要為之汗顏的張揚與狂入撲向了那輛汽車。對,她就是撲向熊熊烈焰,但她不是飛蛾。她是雅潔兒,她是獲得子大地勳章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最優秀的軍人!

    望著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呆了,看傻了,看瘋了!他們這一輩子,也許都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可以跑得這麼快!就連女子世界百米短跑冠軍也不行,因為她們只是在賽跑,而雅潔兒在這一刻,已經將她地生命徹底燃燒,徹底沸騰起來!

    在距離那輛被火焰徹底包圍的汽車還有四五米遠的時候。雅潔兒已經將她的奔跑速度激發到了極限。她猛然縱向一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雅潔兒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絕對燦爛,可以鐫刻進每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優美弧線,狠狠撞向那輛倒翻過來的汽車。當她的身體眼看就要撞在堅硬的車廂時,雅潔兒雙手一撐,整個人乾淨利索的緊貼著廂壁。猱身而上,成功地穿越了烈火組成的壁壘,攀到了汽車的車廂上。

    雅潔兒對著車廂已經看呆了女老師,放聲怒吼道︰「還發什麼愣,快點把孩子們一個遞出來啊!」

    看到車廂裡亂成一團,雅潔兒厲聲喝道︰「你立刻組織這些孩子排除,相踏著別人的屍體爬出來,最後的結果是。一個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裡!」

    在那個女老師的安撫下,很快有一個小女孩,被她從車窗裡送出來,雅潔兒伸手抱住那個小女孩,在這種環境下,她仍然能放緩自己的語調,柔聲問道︰「怕嗎?」

    那個小女孩盯著雅潔兒地雙眼,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遲疑的搖了搖頭。雅潔兒那溫暖的懷抱,讓這個小女孩不由自主的尋找到了媽媽身上的味道。就連雅潔兒的聲音,也帶著媽媽給她唱歌,哄她睡覺一樣的魔力,「你閉上眼楮,當你睜開眼楮的時候,一切都會好地。」

    小女孩緩緩閉上了她的眼楮,雅潔兒抱著這個小女孩,目光四下一掃。她的視線最後落到一個看起來最高最壯的男人身上,她伸手指著那個男人,厲聲用英語喝道︰「接好了!」

    那個男人還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雅潔兒就傾盡全身力量狠狠一拋,那個小女孩就被她拋出了火牆,穩穩落到了那個男人下意識張開雙臂,形成的懷抱裡。雅潔兒再不回頭,又將手伸向了車窗。

    在這個紛紛揚揚的世界裡,在這一片嘈雜的環境中,雅潔兒用英語喝出來的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大家不要慌,我們就要用這種方法,為這些孩子們,架起一座空中地橋樑!」

    一個又一個孩子,從車窗裡被遞出來,雅潔兒那溫暖的懷抱,那溫柔的眼神和鼓勵,讓每一個孩子都迅速安靜下來,毫不掙扎的被雅潔兒傾盡全力拋出了火焰形成的死亡壁壘。在這個時刻,雅潔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烈火中永生的雅典娜女神,用她的溫柔,用她地關懷,用她的堅韌,硬是在死亡之間,為那些孩子們,支撐起一條通往生存的通道!

    望著逐漸被火焰逼近的油箱,戰俠歌真想放聲大叫,他真的想放聲哀求,但是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卻閉緊了他的嘴巴因為他知道,在雅潔兒的內心深處,潛藏著的,是絕不亞於他的最張狂霸氣!沒有這種霸氣雅潔兒不配成為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一個獲得大地勳章的最強女戰士,沒有霸氣,雅潔兒就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他戰俠歌最心愛的女人!

    現在戰俠歌想的就是,他在這個時候,能為自己的女人做上一些什麼!

    「給我!」

    戰俠歌劈手從一個人手中搶過一把木柄的消防斧,對著另外一個手裡拎著一桶水跑過來準備救火,卻發現這一大桶水面對一輛不斷燃燒已經形成氣候的汽車來說,真的只是杯水車薪的人,狂叫道︰「把水潑到我的身上!」

    「嘩啦……」

    一大桶水猛的潑到了戰俠歌的身上,戰俠歌雙手捏緊了斧子,在這個時候,身上嵌了十二三塊鋼片,到處都是傷中,身上還在不停滲出血水。只是用幾根破布條勉強包裹了一下的男人,竟然又站起來了!

    「想要傷害我戰俠歌的妻子。做夢!」

    在九霄龍吟般的嘶吼聲中,所有地人發現,又有一個人瘋了!

    和那個站在車廂上不停的將孩子們拋出來的女人相比,這個人全身傷痕纍纍,本來應該連站都站不穩的男人,發起瘋來,更狂!更烈!更猛!更悍!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北歐神話中才會出現的,面對敵人百萬大軍,發起破釜沉舟最慘烈一擊的狂戰士。手裡握著一把長柄戰斧,狂吼著,咆哮著,帶著千軍萬軍集團衝鋒的劇烈殺氣,衝向了那輛不斷燃燒的汽車。

    看戰俠歌的氣勢,似乎竟然想將那輛汽車一劈為二!

    這樣當然不可能!

    戰俠歌在距離那輛燃燒的汽車還有足足五六米時,他就雙手拎闃那把木柄消防斧猛然躍起,當他地身體在空中達到最高點時,戰俠歌拼盡全力,將手中的消防斧狠狠砍了下去。

    「噹!」

    消防斧重重砍在汽車的油箱旁,固定油箱的金屬支架竟然被戰俠歌這傾盡全部力量,居高臨下的一擊,生生劈開了將近三分之一!戰俠歌的戰術,就是釜底抽薪,他就不相信。一輛沒有了油箱的汽車,面對那一桶桶淋過來的地水,它身上的火焰還能支撐多久!

    戰俠歌在這一刻就站在火焰中,他身上被水潑濕的衣服上,都散發出層層熱氣,灼熱的溫度,順著衣服裡的水份,從四面八方一起傳送到戰俠歌的皮膚上,一起通過他身上的每一處痛覺神經,傳送他的大腦。

    戰俠歌咬著牙。再次揚起了手中地木柄消防斧,斧頭還沒有高舉過頭頂,這只木柄的消防斧,就突然斷成了兩截。望著就在自己腳下的半截消防斧,再看看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木棍,戰俠歌猛然狂叫道︰「潔兒,我求求你,你已經做得夠好,你已經救得夠多,趁著你自己還有力量,你快逃出來吧!」

    聽到了自己最心愛男人的呼喚,站在車廂上,把一個又一個孩子從死亡中硬拖出來的雅潔兒笑了,他深情的凝視著那個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為她傾盡一切的男人,他的眼楮裡,不由露出了一絲歉然。

    望著就近在咫尺,卻似乎已經被上天劃分出一道不可越躍分水嶺的雅潔兒,戰俠歌突然雙目盡赤,他猛然放聲狂吼︰「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管你是天是地還是神是上帝地旨意,想要奪走我戰俠歌的女人,就拿你的命來換吧!」

    戰俠歌瞪著血紅的雙眼,他咬著牙,喘著氣,在所有人如見白癡如見狂人,如見猛士的目光中,猛然伸手抓住了那個已經被烤得發燙,就算火焰沒有燒過來,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汽車油箱。

    「我不想死,我不想我最心愛的女人死!」戰俠昂首望天,嘶聲狂叫道︰「我戰俠歌這一輩子殺人無數雙手血腥,老天如果你想要對付我,想要我死,就衝著我來啊!如果你真地以為,你奪走我最心愛的女人,就能讓我心痛,讓我後悔,那你就錯了!」

    戰俠歌拼盡全力狠狠一拉,「喀啦」被他用盡全力砍過一斧子的油箱周圍的螺絲上,猛然泛起了一層白圈。但是在同時,戰俠歌雙手,都在這種絕對力量的拉扯,和過高高溫的油箱表面上,變得血肉模糊。戰俠歌深深吸了一口絕對灼熱,幾乎能讓他生生窒息的空氣,嘶聲叫道︰「老天,我告訴你,你敢收走我最心愛的女人,我戰俠歌會立刻自盡當場。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我要殺掉你!我管你他**是天是地是神是仙是佛,賭上一個男人的尊嚴,賭上一個男人所有的愛與恨,只要我靈魂不滅,只要我的意志仍存,我就會追殺你一千年,一萬年!直到你們這群烏龜兒子王八蛋,後悔今天做的一切!!!」

    聽著戰俠歌再無保留,將生命火焰激發到極限的怒嗥,看著那個在烈火中昂然站立,試圖為她支撐起一片藍天的男人,熾熱的淚水和快樂的歡笑,一次次從雅潔兒的眼楮裡和臉上綻放。

    戰俠歌沒有再勸雅潔兒離開。雅潔兒也沒有勸戰俠歌離開,因為這一對情侶都明白。他們這一輩子已經注定要糾纏在一起,他們地人生,注定要不離不棄,他們的生命,注定要生死與共!

    「下來!下來!下來!你他**給我下來啊!」

    「噹!噹!當!……」

    戰俠歌猛的對那只就豎在自己面前的油箱拳打腳踢,艷麗的血花不斷從他的拳頭與油箱之間迸放,隔著火焰看到這一切的都驚呆了。因為隨著戰俠歌一拳拳重重的砸在那個油箱上,金屬製成的油箱,竟然被他一拳拳打得向下凹陷。當整個油箱被戰俠歌打得出現一個凹槽的時候,戰俠歌把自己地全身都纏到了那個油箱上,然後拼盡全力向外猛拔。

    「嘩啦!」

    那只油箱,竟然,真的被戰俠歌生生的拔了下來,戰俠歌猛然將手中那只發燙的油箱,狠狠甩到了大街無人的位置上。已經太熱的油箱,還沒有落到地上,就猛然爆炸,比戈壁灘沙灘上的風更熾熱十倍地氣流狂撲過來,迎著這片氣流,戰俠歌望著自己鮮血河流,幾乎找不到一點完好位置的雙手,卻突然放聲狂笑。

    戰俠歌大踏步走出那片火焰,望著在一些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汽車前後已經被壓制的火焰。戰俠歌對著雅潔兒做出一個大大的勝利的手勢。雅潔兒也對著戰俠哥,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轟!!!」

    整個車廂突然爆炸了!

    還留在車廂裡的那個女老師,還有七八個孩子,在強大地衝擊波中,瞬間就進入了最甜美的沉睡,站在車廂上,一直面對著一個車窗的雅潔兒,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道衝擊波狠狠撞中。

    時間在這一刻,對於戰俠歌來說,已經靜止了!

    只是在瞬間,戰俠歌就想到了這場爆炸的來源,汽車廂壁有一部分,早已經被火焰燒到,誰能想到,汽車廂壁上安置的。本來為了滅火用的車載滅火器,到了最後,因為受到了高溫,卻變成了收割生命的凶器?!

    戰俠歌衝進火堆,把雅潔兒抱出來,望著雅潔兒身上的傷口,戰俠歌的心瞬間沉到了深淵。戰俠歌把雅潔兒的頭抬高,讓她枕在自己地大腿上,他伸手死死按住雅法兒的傷口,可是雅潔兒身體裡的鮮血,仍然順著他的指縫一點點流出來。每流出一滴鮮血,雅潔兒的生命力就會流失一分,每流出一滴鮮血,戰俠歌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痛。

    一種絕對地恐懼感擊中了戰俠歌,讓戰俠歌全身發冷,在瞬間就剝奪了戰俠歌所有的勇氣和力量。在這個時候,戰俠歌這樣一位受過最嚴格訓練,早已經學會用平淡的心態,來看待生與死的軍人,竟然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樣,放聲狂嗥︰「醫生,醫生在哪裡,快點來救救我的潔兒啊!」

    戰俠歌一邊喊,大顆大顆的眼淚一滴滴的向下落。

    躺在戰俠歌懷裡的雅潔兒,慢慢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她癡癡的看著這個為她而哭泣的男人,她伸出手,輕輕掂起了一顆戰俠歌落在她臉頰上的眼淚,然後慢慢把這顆眼淚送進了她的嘴裡。

    戰俠歌的眼淚,是鹹的,苦澀的鹹。雅潔兒現在真的覺得自己累了,她真的想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但是她不敢。因為她知道,只要她閉上了雙眼,她很可能會再也無法重新睜開自己的雙眼,她更知道,如果她死了,戰俠歌一定會隨她而去,完成他遇神殺神,遇佛誅佛的誓言!

    在遠方,已經傳來了救護車的尖嘯,戰俠歌終於可以停下頭,他淚眼模糊的望著雅潔兒,喃喃的道︰「潔兒,我的潔兒,你怎麼這麼笨,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去冒險,你明明知道,你的生命,我的生命,早已經聯繫在一起啊!」

    雅潔兒伸出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戰俠歌被高溫烤得已經卷真情煌頭髮,低聲道︰「俠歌,你知道我為什麼堅持不要自己的孩子嗎?」

    戰俠歌用力的搖頭。

    「那你還記得,你在俄羅斯戰場。在和我通話時,用格鬥軍刀刺死了一個只有十四歲的恐怖份子。我對你說地話嗎?」

    戰俠歌低聲道︰「你當時要我去死,要我再也不要回來了。」

    雅潔兒輕撫著戰俠歌的臉頰,道︰「你當時一定很委屈,認為我是一個根本不懂戰爭地規則,卻非要對你指手劃腳,蠻不講理的女人嗎?」

    戰俠歌一遲疑,最後點了點頭。

    「其實我懂的,你當時的心情,你的憤怒。我都懂的。因為……」雅潔兒說到這裡,頓頓頓,才低聲道︰「我也有過和你相同的經歷!我曾經在戰場上,因為同樣的理由,槍殺了一個同樣十四歲的女孩!」

    戰俠歌混身狠狠一顫,他不也置信地望著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雅潔兒,在這個時候。雅潔兒顯然已經陷入到對往事的追憶中,「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和其他部隊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是一支純粹為戰鬥為生的部隊。用我剛入第五特殊部隊時,教官對我們訓的話來說,我們就是培養出來的,一台合法擁有武器,合法殺人地暴力機器!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以殺止殺,用暴力來對抗恐怖、分裂份子的暴力。所以,我們的學校裡,學到的第一條作戰法則,就是在戰場上執行任務時,面對手持武器的目標,一率格殺勿論!」

    「當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我也不明白,我們這裡中中國,我們明明沒有和他們有任何衝突,他們卻不停的騷擾我們,進攻我們,就連十幾歲的小女孩,也拿起了槍,加入到他們所謂地『聖戰』當中。」雅潔兒低聲道︰「但是我無法忘記,當我親手在近距離槍殺那個小女孩時,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楮。就算是被我打死。她仍然瞪著一雙大大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我,在那個時候,我突然害怕了!」

    雅潔兒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了戰俠歌的懷裡,她低泣道︰「我知道,我這一輩子,也休想忘記她那雙充滿怨毒的雙眼。我經常從噩夢中被驚醒,因為我經常會不由自主的夢到她那雙眼楮。我非常喜歡孩子,可是有時候迎著那些孩子純真的眼楮,我還會想到那個死在我的槍下,倒在血泊中的女孩,我知道,我被她詛咒了!我親槍殺了一個未成年地孩子,我絕對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第一次執行任務,竟然鬼使神差的,也和我走上了相同的一條路。在那個時候,我更堅信自己被詛咒了!」

    戰俠歌瞪大了眼楮,問道︰「所以,你不敢要孩子?」

    雅潔兒點了點頭,她低泣道︰「但是……我真的想要我和戰俠歌地孩子啊!我想和你守著我們的孩子一起終老,我想和你一起看著我們的孩子一天天的長大,看著他一天天的懂事,最後我們再把自己的孩子,送進第五特殊部隊,讓他去繼續我們的使命。」

    戰俠歌望著二十多米外,那輛已經被爆炸的滅火器,炸得支離破碎的汽車,再看看一群被雅潔兒救出來的孩子,再回想雅潔兒無論是遇到寺廟,還是基督教堂時,都會虔誠的進去祈禱什麼。一絲明悟猛的襲上了戰俠歌的心頭,戰俠歌伸手指著一群孩子,用他發顫的聲音問道︰「所以……你拚死去救那些孩子,就是為我們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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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七章 爆裂之痕

    眼看著一輛救護車呼嘯著從遠方疾駛過來,戰俠歌看了一眼滿地的傷員,如果真的排隊等待,真的不知道要輪到什麼時候,才能將雅潔兒送進醫院。戰俠歌一咬牙將雅潔兒攔腰抱起來,迎著救護車狂衝過去。

    「吱啦……」

    救護車司機一腳將車軋踩到最底限,汽車在地上狠狠劃出一道四五米長的印痕,才停頓到地上。司機擦著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對著那個突然衝出來和冒失鬼,狂吼道︰「你不要命了?」

    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從救護車裡跳下來,他們看到躺在戰俠歌懷裡的雅潔兒,他們一起向戰俠歌跑過來。看著乖乖的躺在自己臂彎裡,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呼吸的雅潔兒,戰俠歌的心裡終於大大的吐出了一口長氣……以雅潔兒受過最嚴格訓練的身體,和旺盛的求生意志,她一定能夠支撐下去。

    如釋重負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從戰俠歌的臉上揚起,就變成了絕對震驚,戰俠歌猛然嘶聲狂叫道︰「不要啊……!!!」

    就在同時,一名從街邊店舖中衝出來的人,已經擎起了手中的ak自動步槍。

    「噠噠噠……」

    以壓制性火力夠強,結構簡單是於修理而國際軍火市場上流通最多的ak47自動步槍,那熟悉的掃射聲。猛然在阿亞達姆這個美麗地大都市上空揚起。那名只想著治病救人地醫生和那兩個手裡拿著擔架的護士。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在瞬間就被ak自動步槍打成蜂窩狀地身體,望著一朵朵艷麗的血花,在他們那身白色的工作衣上迅速綻放。他們的眼楮裡同時揚起了痛苦與絕望的光芒。

    戰俠歌抱著雅潔兒在地面上迅速翻滾,子彈從他們的頭頂嗖嗖亂竄的飛過,從三名醫護人員身上噴濺出來地熾熱鮮血,就狠狠灑到了戰俠歌和雅潔兒的身上。最讓戰俠歌的心臟瞬間沉到最底谷的是,雖然他盡量把雅潔兒保護在自己的懷裡,但是這樣高強度的軍事閃避動作,仍然不可避免的觸到了雅潔兒的傷口。她在戰俠歌的懷裡,猛然狂噴出一口鮮血。

    「噠噠噠……」

    當戰俠歌抱著雅潔兒翻滾到街邊某個安全的角落時,至少有三枝ak步槍在掃射,那輛掛著紅十字標誌地救護車,幾名那裡不斷忙碌不斷穿梭的居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在一波波彈雨中,他們的身體都在劇烈顫抖。玻璃地碎片。大片的鮮血,和痛極的慘嗥,同時從他們的身上揚起。

    「轟!」

    有人將點著的汽油瓶丟進了街邊的商舖裡,商舖的老闆混身帶火,慘叫著從裡面跑出來。可是迎接他的,就是一把有四尺多長,半尺多寬,足足有二十多尺重地開山刀。

    正在騎三輪車好不容易招攬到一批客人的車伕,猛然從三輪車下面,摸出了槍柄被鋸短的自動武器,先對著兩名目瞪口呆客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空中就是一連串瘋狂的掃射。

    戰俠歌望著那些對著手無寸鐵沒有任何進攻能力的行人和遊客痛下殺手的屠夫,望著那些手裡拎著自動武器對著天空瘋狂掃射,將大量子彈毫不吝嗇的浪費到空中的狂熱份子,望著那些抓著燃燒著汽油瓶,到處往店舖裡亂砸的恐怖份子,戰俠歌瞪大了眼楮,在心裡狂呼了一聲︰「我操,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麼了?」

    只是幾分鐘時間,一個美麗的,浪漫的,面對每一個遊客都露出招牌式笑容的大都市,一個以旅遊支撐起自己經濟命脈的國家,就變成了一個瘋狂的歇斯底里的世界。剛才還和善的人們,都操起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武器,剛才還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朋友,轉眼間就成了捨生忘死搏殺的仇敵。

    這並不是一場隨機發生的意外事件,在瘋狂的槍聲中,一波又一波的人群衝上了街頭,一面面三角形的戰旗,被他們高舉過頂。每一面旗幟上,都畫著一隻手裡握著鋒利的寶劍,昂首狂嘯的怒獅。本來他們手中舉起的,只是沒有任何生命的旗幟,但是那種張牙舞爪,那種昂天咆哮的身姿,讓戰俠歌的心裡都不由自主的湧起了一絲寒意。

    這些衝上街頭的人群,不斷聚集,不斷壯大,最終形成了一道最可怕的洪流。他們在大街上橫衝直撞,不斷有人手裡抓著武器,加入這支瘋狂的隊伍,也有人一見到這支隊伍掉頭就跑。但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比自動步槍射出來的子彈跑得更快?

    在ak步槍槍簧歡快的舒張與收縮中,一發發子彈殼隨之在空中翻著小跟頭,拉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連帶翻出的,是那些狼狽逃竄的人身上的鮮血與生命上。不停的有人倒在血泊當中,一群群的人,一邊歡呼一邊在大街上瘋狂的奔跑。他們用木棍、石塊,對著街上的每一輛汽車亂砸,他們看起來像極了一群瘋狂的野獸,在終於佔領了人類的領域後,開始又蹦又跳又叫又吼的享受自己的成果。

    戰俠歌不知道這些瘋狂的,再沒有半點人性的野獸,是如何分別同類與獵物,戰俠歌也聽不懂他們嘴裡瘋狂叫囂,並最終匯聚成一種歷史洪流的單詞,空間代表了什麼意思。但是,一直參加反恐作戰,見多了恐怖活動的戰俠歌。卻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場以狹隘地民族主義為爆發點,早有預謀的大暴亂!

    最讓戰俠歌意外的是,眼前這大批殺人不眨眼地暴徒。竟然有七成以上的成員都是婦女!

    就是這群大部分都是婦女的暴民,將汽車裡那些衣冠楚楚的人揪出來,對他們拳打腳踢,那些堂堂正正的五尺男兒,面對這樣一群手裡掌握了武器的女人,他們只能乖乖的蹲在地上,用自己地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部。當人流終於淌過的時候。留在原地的就是幾個倒在血泊中不斷呻吟,總算還留下了一口氣的男人。

    就是這群女人,將汽油瓶一個個甩到臨街的店舖裡,一團團夾雜著紅色火焰的濃煙,從那些店舖裡不斷騰起,不一會整個大街上空就籠罩了一層帶著膠皮燒焦味道的濃煙。在這個時候,整個城市的街道,似乎都陷入了火焰與濃煙當中。在這個時候,這個美麗的城市,徹底變成了人間地煉獄!

    在城市街道上。到處都能看到或對撞在一起,或失控撞到牆壁上的汽車,這些汽車當然不能倖免,火焰在汽車裡不斷翻滾。在這些注定要成為一層黑鐵殼的汽車旁邊,那一堆幾乎被拆成碎片。總算還保留了一口氣的爛肉,就是這些汽車的主人。

    「嘀……嘀……砰!砰!砰!」

    尖銳地汽車喇叭聲與自衛手槍的槍聲同時在大街的某一個位置上揚起,在阿亞達姆市,絕大部分警察都在用自己的兩條腿或者是自行車來巡邏與執行任務,有資格開警車的人可真不多。那個開著警車的警員,一邊瘋狂的按著喇叭,一邊把自己的自衛手槍掏出來,對著天空發射。希望為自己衝出一條生路。

    但是在這個時候,面對一群已經徹底瘋狂地人群,一輛汽車和一把小小的自衛手槍,又算得了什麼?

    在瘋狂的叫囂聲中,一波又一波的人撲了過去,幾百個人一擁而上,將那輛警車徹底擠死在人群中。在「嘩啦」、「嘩啦」的聲響中,幾十塊磚頭石塊一起砸到了汽車上,那輛警車在半分鐘內,所有的玻璃都被砸成了碎片,車廂更是變得坑坑窪窪。更有十幾根鋼管一起硬從警車的車輪裡塞進去,生生卡住了四隻車輪。一名身高足足有二百一十多公分高的,長得牛高馬大,混身帶著一種猶如發情公熊般氣息的男人猛的跳上了那輛警車,站在車廂頂上舉起自己手中的鋼管,對著汽車就是一陣瘋狂的猛砸。坐在汽車裡的警察明顯已經被嚇壞了,他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坐在汽車駕駛席裡,無助的用自己的雙手護住腦袋,擋住那一片片仍在向他繼續砸過來的磚頭與石塊。

    那名暴徒站在警車的車頂上拼盡全力猛砸,砸了二十多下之後,他甩掉已經彎曲的鋼管,從懷裡掏出一面三角形,繡著一隻怒獅的戰旗,猛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狂嗥。圍在警車周圍的那些暴徒們都瘋了,他們一邊狂呼,一邊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和繡著猛獅的戰旗。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的眼楮裡都流露出絕對狂熱,絕對尊敬的光芒。

    那名暴徒舉著手中的怒獅戰旗,跳下了汽車,在一波高過一波的瘋狂吶喊聲中,他打開那輛警車早已經被砸得不成樣子的車門,伸手就像是拎一隻小雞般,把那個早已經被嚇呆的,看服裝應該是一位警長的可憐蟲給拎了出來。

    那位警長早已經被一開始鋪天蓋地拋過來的磚頭和石塊砸得鼻青臉腫,但是這樣也遮掩不住他那蒼白的臉色,他望著周圍再沒有半點人性可言的暴徒,眼楮裡不由流露出絕望而迷茫的神色。他直到這個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現在他就落到這種境地。在這個時候,這位警長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他任由那位右手還舉手怒獅戰旗的暴徒,劈手奪走了他手中自衛的手槍。

    那名暴徒把手中的怒獅旗蓋在了警長的頭上,然後他舉起了剛剛從警長手裡奪到的自衛手槍,把手槍對準了警長的額頭。

    「砰!」

    自衛手槍地槍管裡猛然噴出一道半尺多長的火焰。那名警長身體狠狠一顫。他的雙眼猛然向外突起,他地身體就像是一個被人放倒地麻袋,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他的身體趴在那片冰冷的地板上。鮮血和腦漿混合在一起的液體,慢慢從他被子彈打穿的額頭上滾淌出來。

    就算是死,那名警長也沒有閉上他地雙眼,兩滴大大的眼淚,緩緩從他再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眼中流淌出來。但是,在瞬間他的眼淚,他的身體。就被無數雙大腳狠狠踩過,當這一群瘋狂的暴徒組成的洪流終於席捲而過的進修,留下的只是一具再也看不出半點人樣的爛肉。

    所有地人都在抱著頭亂跑,一些老實人,都躲進了自己的家裡混身發抖的希望這場風暴早一點過去,而戰俠歌和雅潔兒合力從汽車裡救出來那些孩子,卻只能縮在大街的某個角落上放聲大哭,他們的老師沒有來得及從汽車裡鑽出來,已經被炸死了。

    而中國旅行團僥倖沒有在爆炸中喪生地那些中國遊客,在這個時候,才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這裡他們人生地不熟,在這裡他們連和當地土著交流的方法都沒有,當他們四處尋找導遊,希望導遊小姐能夠為他們安排出一個安全的出路。把他們引導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時,他們才發現,兩個導遊小姐顯然已經被嚇壞了。她全身都縮在牆角,就像是一隻受驚過度又找不到主人的小貓,在那裡只是不停的哭泣。

    在這種最惡劣的環境下,在這瘋狂地變態的世界中,最鎮定的。也是最變態的,還是戰俠歌和雅潔兒。

    戰俠歌竟然能在人流洶湧,到處都是子彈橫飛的情況下,衝進那輛被打得千瘡百孔的救護車中,找到了一隻急救箱。他一腳踢開一間大門緊密的店舖,衝進去當著面無血色的店主面,把雅潔兒放在了一張桌子上。戰俠歌望了一眼那些只知道躲在牆角發抖的同胞和那一群小孩子,放聲叫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點進來啊!」

    一群無意中被捲入一場暴亂的中國遊客,跌跌撞撞的衝進那間相對而言還能安全一點的店舖,戰俠歌看著那群根本聽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縮成一團躲在牆角放聲大哭的孩子,眉頭一皺,伸出他的大手拉起那個導遊小姐,對著她佈滿淚痕的臉,反反正正就是七八個沉重的耳光。戰俠歌這幾個耳光打得那個導遊小姐雙耳嗡嗡發響,眼前的金星更是四處亂舞,竟然一時間忘記了害怕。戰俠歌指著那群孩子,狂吼道︰「告訴他們,立刻跟著我們躲進街邊的店舖中!」

    幾十個大大小小的難民一起湧進那間並不算寬敞的店舖,把裡面幾科擠得水洩不通。戰俠歌打開好那只他冒著生命危險,從救護車裡找到的急護箱,從裡面先拎出一瓶濃度為七十五度的醫用酒精,在為自己的雙手消毒後,戰俠歌把一卷血繃帶,送到雅潔兒的嘴邊,雅潔兒卻搖了搖頭。

    半瓶醫用酒精都倒在雅潔兒幾首被貫穿的傷口上,雅潔兒痛得雙拳捏緊,「  叭叭」骨節爆裂的聲響從她的雙拳中不斷揚起,豆粒大的汗水從她的額頭上猛的滲出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雅潔兒扭頭迎著戰俠歌的雙眼,她卻還在笑。

    這個女人的神經,簡直就是用鋼絲打造出來的!

    戰俠歌有用消毒棉巾,幫雅潔兒處理了背部的傷口手,拿起了醫用縫紉錢和線,竟然有板有眼的,將雅潔兒背手的傷口,一點點縫合起來。

    望著自己在為自己情侶療傷的戰俠歌,無論是中國旅客,還是那些只有幾歲大的小學生,都驚呆了。他們真的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戰俠歌還能如此的鎮靜,他只是用熟練而平穩的動作,不斷縫合雅潔兒背後的傷口。一發流彈從他的身邊飛過,狠狠打在對面的牆壁上,濺起大片的白灰,戰俠歌的手都沒有顫一下。

    「呼……」

    在所有人失聲驚呼聲中,一隻瓶口纏著白布,帶著火苗的汽油燃燒瓶,翻滾著被人用力拋進了店舖。正在為雅潔兒縫合傷口的戰俠歌左手一伸,將那只燃燒瓶抄住,左手的大拇指一彈,就將燃燒瓶上面還在燃燒的麵條彈出去,略略彎腰,將那只已經沒有殺傷力的燃燒瓶放在了腳邊。然後抓起一把消過毒的手術刀,輕輕一剜,從雅潔兒的身上起出一塊小小的鋼片,再將一塊消毒棉紗鋪了上去。

    「呼……」

    可能是對前面丟的燃燒瓶沒有產生任何效果表示不滿,也許就是喜歡看到幾十個擠在一間店舖裡的人混身帶火的跑出來,那種壯觀的景象,竟然又有兩隻燃燒瓶被投了進來。戰俠歌略略一皺頭,他右手仍然抓著手術刀,在雅潔兒背部起出第二塊碎片,他的左手卻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雜技演員一般,以令人目不暇接的動作,輪流接住那兩隻燃燒瓶後,又把它們拋出了店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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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八章 佛羅伽西亞怒獅

    「佛羅伽西亞怒獅」組織,是最讓佛羅伽西政府頭疼的一支反政府武裝力量,這個組織的最高首領名叫巴那加,法爾族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民族激進份子。

    巴那加身體微微發胖,他有一個碩大的腰圍,像拳擊手一樣粗壯脖頸,在他刮得乾乾淨淨的臉上,永遠帶著上人看了心裡發冷的微笑。他的頭髮一向梳理得整整齊齊,平時喜歡穿一身色彩鮮艷的休閒裝,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商人或是政府部門的高級官員。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男人,就是佛羅伽西亞戰場上,號稱「怒獅號角」的巴那加。

    巴那加領導的「怒獅組織」是當今世界上最凶殘的恐怖集團之一,他們在「恐怖」領域,絕對稱得上別有建樹。而巴那本人的一生,更是充滿了傳奇色彩。

    巴那加早在十四歲時,就加入了民族激進份子組成的赤色陣線。在加入赤色陣線僅僅一年兵團,巴那加就因為不滿這個組織保守的態度,和過於「柔和」和行事方法,帶領二十多名志同道合的夥伴,成立了「佛羅伽西亞怒獅」組織。在二十風名少年激進份子舉行的會議中,年僅十五歲的巴那加,以其過人的領袖魅力,成為這個僅僅由二十四名成員組成的民族激進組織首領。並把分裂佛羅伽西亞東方和北方法爾族人集中居住地區域。成立獨立地法爾人政權。作為他們這個組織的綱領和目標。

    沒有資金,沒有強大的背景和靠山,無法吸引更多地成員加入,公開提出分裂國土的綱領,「佛羅伽西亞怒獅」組織從一開始就受到了佛羅伽西亞政府的打壓,成立的前十年,雖然巴那加四處奔走,但是整個組織幾乎都沒有發展壯大。

    為了發展擴大自己的組織,巴那加在一九九零年,帶領「怒獅組織」連連襲擊軍警和政府官員。製造了一連串血案,成功引發了佛羅伽西亞島國兩個最大的種族,法爾族和塔西族有史以來最激烈的血腥衝突,然後趁機打出旗幟招兵買馬。大量在衝突中失去親人地法爾族年輕人,加入了「佛羅伽西亞怒獅」這個激進組織,為「怒獅」注入了大量新鮮血液。

    僅僅是三個月時間,「怒獅」組織成員就猛然擴充到了兩萬四千人。嶄露頭腳的巴那加實力大振,終於得到了其他民族激進份子及組織的大量資金支持,在兩年後超越老牌民族激進組織赤色陣營,成為佛羅伽西亞最大的反政府武裝力量擁有者。

    自從「怒獅」正式揚起它的利爪以後。佛羅伽西亞這個地處南太平洋的美麗島國,就陷入了無休止的戰亂。

    暴力就是「怒獅」唯一的反政府手段,在二十多年時間裡,這只「怒獅」一直在佛羅伽西亞的北部與東部與政府軍開戰,試圖建立法爾族控制的獨立國家。迄今為止。佛羅伽西亞政府軍控制了六百多個島嶼,「怒獅」組織控制了三百多個島嶼,在不斷地內戰中,累計已經有二十一萬人喪生。

    佛羅伽伽西亞島國,之所以被人稱之為「太平洋裡的一滴淚珠」,不是因為這個千島之國的形狀像是一顆眼淚,也不是因為這裡盛產寶石,更不是因為這裡美麗的風景。而是因為……這裡擁有十三萬名寡婦!曾經有人說過,這些失去丈夫的女人,流出來地淚水,已經足夠將佛羅伽西來的首都所有街道都清洗上一遍!

    佛羅伽西亞長期進行內戰,已成為該國經濟的一大重負。迄今為止,佛羅伽西亞政府軍與「怒獅」組織交戰,年均支出軍費為十一點五億美元。「怒獅」組織雖然只控制了三百多個島嶼,更沒有什麼重工業基地,也沒有什麼支柱型產業,卻組建了一支人數多達六十萬人的軍隊。在數量上已經基本和佛羅伽西亞政府軍拉平,佛羅伽西亞政府軍想要清除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十分困難。

    在二十年的內戰中,佛羅加西亞政府軍一直對「怒獅」組織控制的區域進行經濟制裁,官方禁止與該組織進行任何形式的貿易,這一切使「怒獅」組織控制地地區,人民的生活極端貧困,許多人都在死亡線上掙扎。有相當一部分區域,甚至沒有電力,更沒有電話之類的通訊工具。但這並沒有妨礙「怒獅」組建一支強大的,可以對抗政府軍反覆圍剿的軍隊。

    巴那加是一個野心勃勃的領袖,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中國最偉大的開國領袖毛**,他熟讀毛主席的巨著《論持久戰》,並且精心研究過中國軍隊,在八年抗日戰爭中,總結出來的一系列作戰方法,他那種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戰術,更是沒用了中國軍隊最擅長的游擊戰術。而巴那加對中國軍隊的沒有制空權的情況下,探索出來的陣地戰,更是推崇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程度。

    在巴那加的堅持下,「怒獅」組織在自己已經控制的區域內,佈置了大量永久式的防禦工事。在幾個戰略要地的島嶼上,「怒獅」組織軍隊,在上面構建了一萬兩千個機槍堡壘,這些機槍堡壘,頂部是用鋼筋混凝土組成,足足有一點五米厚的防禦層,就算是運用重炮進行轟擊再輔以轟炸機的地毯式轟炸,也很難將這些火力點排除。

    「怒獅」組織的軍隊,更在整個戰略地帶,撒下了幾十萬枚防止傘兵突襲用的倒刺鉤,這些鋒利的倒刺鉤,可以輕易刺穿軍人腳上穿的防暴皮靴,直接刺傷軍人的雙腳。配合那一點二萬個遍佈整個戰略要地,比烏龜殼還要硬的碉堡,和層層密佈的蛇形鐵絲網,形成了一道對於佛羅伽西亞政府軍來說,幾乎無法攻克的天塹。

    時至今日,「怒獅」組織擁有廣泛的海外支持,他們在全世界五十多個國家建立的宣傳機構,為他們的「聖戰」募集資金。一百二萬移居海外的法爾族人,每個月的捐款,都超過了一百五十萬美元。

    在強大的外援支持下,「怒獅組織」逐步發展成為全球最具現代化的恐怖組織,海陸空俱,配備有防空導彈、雷達以及重炮,能與政府軍展開陣地戰。「怒獅組織」還在全球範圍內建立起武器採購網絡。

    他們從巴爾幹購買炸藥,從烏克蘭獲取多用途火箭發射器,再通過保加利亞付款,在柬埔寨取貨的方式得到了大批地對空導彈。經過多年的戰略準備,「怒獅」組織已擁有坦克、裝甲運輸車、遠程火炮、防空導彈及巡邏炮艇等一系列先進重型武器。

    為了取得制海權,將游擊戰術發揮到極致,「怒獅組織」還出巨資,從俄羅斯購入了大量戰艇,是全球惟一一個擁有海軍力量,可以和政府軍進行正面海上對抗的恐怖組織。就是因為擁有這樣一支海軍,佛羅伽西亞政府軍在近年來的多次內戰中,始終沒有辦法切斷「怒獅」組織在海上的物資供應線。

    但是真正讓佛羅伽西亞政府軍最頭痛的,還是巴那加一手組建,由他手下心腹骨幹監督訓練出來的「黑寡婦」特攻隊。

    在佛羅伽西亞政府軍人,一提到「怒獅」組織的「黑寡婦」特攻隊,無不色變。「黑寡婦」特攻隊,是一支由完全由女人組成的特殊部隊,加入這支部隊的成員,大多數都是在長期內戰中,失去丈夫或者親人的女人。這些「黑寡婦」特攻隊成員,他們早已經對生活沒有任何留戀,更沒有了任何希望,她們懷著對佛羅伽西亞政府軍的刻骨仇恨加入到部隊裡,再經過洗腦式訓練後,無一例外的成為了「怒獅」組織的殺手 。

    「黑寡婦」是一種擁有劇毒的蜘蛛,它性格兇猛,富於攻擊性,毒性極強。是自然界一種對人類具有極強威脅性的生物。這種蜘蛛最大的特色,就是在交配手,雌性蜘蛛會立即咬死雄性配偶。

    巴那加手下的這張王牌,也繼承了「黑寡婦」蜘蛛的特性。在「黑寡婦」特攻隊每一位隊員的心裡,巴那加幾乎就是神一樣的存在,能夠為自己最尊敬的領袖獻身,為她們的聖戰獻身,就是每一個隊員最大的光榮。

    在這種盡量影響下,這支「黑寡婦」特攻隊,幾乎就是在二戰時期,日本神風特攻隊的翻版。「黑寡婦」特攻隊的成員,在執行任務時,都會在自己的脖子上掛了兩隻裝滿劇毒的小玻璃瓶,一旦失手被擒,她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吞服劇毒自盡。這是一支為了達成自己的任務,不計任何代價任何後果,經常使用自殺性攻擊的特殊部隊。

    雅潔兒抱上豪華旅行客車的那個「孕婦」,就是「黑寡婦」特攻隊的一名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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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九章 灰色的橄欖枝

    兩千零一年,英國把「怒獅」定義為恐怖組織,禁止國內任何部門或個人,同「怒獅」進行貿易往來,並驅逐國內大量堅持給「怒獅」組織捐贈的法爾族人。

    兩千零二年,在九一一事件的紀念日當天,美國宣佈「怒獅」為恐怖組織。所有佛羅伽西來的居民,必須重新向美國宣誓效忠,並且承諾,絕不支持「怒獅」的任何恐怖主義活動,絕不加入佛羅伽西亞任何組織。

    兩千零三年,德國外交部門宣佈,認定「怒獅」為恐怖組織,並於當年的九月,派遣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軍官,組成的教官團進入佛羅伽西亞,幫助政府軍訓練士兵和特種部隊。

    兩千零四年,俄羅斯軍方和佛羅伽西亞簽定了大宗額的軍火交易,經由美國貸款後,佛羅伽西亞海軍補充了大量現代化驅逐戰艦,引進了導彈、戰鬥機,終於擁有了海面的絕對控制權。將勝利的天平,扳向了已方。

    但是……「怒獅」組織發展到今時今日,已經手握六十萬重兵,在前沿陣地上密佈了一點二萬個機槍堡壘,到處都是鐵絲網和傘兵倒刺鉤,在在無法進行坦克大規模會戰的海島裡,這樣的防禦陣地,幾乎就是佛羅伽西亞政府軍根本無法突破的天塹。

    「怒獅」組織成立的軍隊,軍規可以用苛刻來形容,他們的男的二十八歲,女的二十四歲才能結婚,而且不能自主婚姻,完全由組織進行安排。他們沒有工資,沒有福利,把他們凝聚在一起的,完全是首領巴那加的尊敬,和對種族自由的意志與宗教的信仰。

    用信仰凝聚起來的軍隊,是最可怕的!

    他們作戰勇敢。幾乎沒有逃兵和叛徒,經過長年地戰爭,在他們中間,更留下了大量從最殘酷戰場上生存下來,擁有最豐富實戰經驗的老兵!坦率的說,俄羅斯的車臣叛軍,也許比「怒獅」組織的軍隊。更懂得去使用從俄羅斯軍人那裡買到的先進武器,但是他們在實戰工領域,尤其是在游擊作戰方面,都遠遠達不到「怒獅」組織成員的水準。

    有好幾次,佛羅伽西亞政府軍。都將「怒獅」組織逼到了幾乎覆滅地邊緣,但是就是憑這些成員最堅韌最忠實的意志,和他們以中國毛**主席的巨著,《論持久戰》為指導的戰術思想下游擊戰,抵擋住了政府軍的反覆圍剿,終於一點點成長起來。

    佛羅伽西亞執政政府必須承認,「怒獅」組織已經成長為一個他們無力剿滅地軍事組織,一些政客的目光,已經從戰場轉移到談判桌上,早在一九九七年,他們就試圖通過談判,來調解這場曠日持久的內戰。但是「怒獅」組織提出的獨立要求,卻超出了政府能夠承受的底限。使談判一度受阻。

    但是到了兩千零四年,在國際舞台上受到不斷打壓,某些國家的接到佛羅伽西亞政府的請求後,甚至已經將出去武裝力量協助平叛列入了議程,「怒獅」組織面臨內外夾擊的窘狀,在這個時候,一個最終成為「怒獅」組織二號頭目的人物,出現在巴那加面前。這位神秘的二號頭目主導下,「怒獅」組織終於主動向佛羅伽西亞政府主動拋出了橄欖枝。那位神秘地二號頭目,在「佛羅伽西亞和平倡議書中」,首次提出了「只需要讓法爾族領地自制,就可以讓雙方獲得三十年長期停火,或者永久停火的戰略設想。

    僅僅擁有四千多萬人口,卻創下年最高軍費支出十四點七八億美元紀錄。經濟到達崩潰邊緣,急需要休生養息的佛羅伽西亞政府,在「怒獅」組織沒有跨越「獨立」底線地情況下,已經沒有力量來對抗這種「三十年長期停火,或者永久停火」這根橄欖枝的誘惑。雖然西方一些軍事專家不斷警告佛羅伽西亞政府,這很可能是「怒獅」組織的一個緩兵之計,但是佛羅伽西亞政府畢竟掌握著優勢兵力,又佔據了經濟發展最好,能夠為政府提花大量貨幣的。而「怒獅」的轄區卻經濟落後,很大地方根本沒有工業,也沒有旅遊業,居民只能用最原始的耕化和漁獵來維繫民生,玩緩兵之計,對佛羅伽西亞政府來說,絕對是有利無害。

    在這種前提下,兩千零五年一月,在一個無人地小島裡,佛羅伽西亞政府和「怒獅」組織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談判。雙方在談判前,就展現出談判的誠意,在佛羅伽西亞這顆太平洋裡的一顆淚珠上,已經沿續了二十多年的戰火,終於熄滅了。

    佛羅伽西亞又成了世界風景最優美,盛產寶石和珍珠,擁有各種美食,可以為佛羅伽西亞政府每年賺取大量外貨的旅遊聖地。在「很有可能」向政府投誠,重新收編為政府軍的情況下,「怒獅」組織,也和「恐怖組織」這樣一個不光彩的名號暫時脫離了關係。

    ……

    巴那加這一輩子煙酒不沾,只要他願意,那些已經把他看成是神地女人,會排除等著他臨幸,但是巴那加到現在只迎娶了一個妻子,在妻子為他生下一個女兒時難道而死後,他就一直單身到現在。無論在外界,別人如何稱呼他,如何評論他,巴那加都是一個為了自己的信仰和希望,而放棄了個人享受,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民族解放當中的英雄!

    在「怒獅」組織中,能夠得到巴那加一聲稱讚,甚至是看到他一個讚許的笑容,都是最大的光榮。

    這一次,巴那加不但在笑,不但天嘖嘖稱讚,他甚至請到拿起了一瓶Xo,在兩隻高腳杯裡傾倒進去。

    巴那加身為「怒獅」組織的最高領袖,他用來執行貴賓的酒,看起來是一瓶xo,但是實際上卻是一瓶劣制的,酒汁裡還帶著殘渣的葡萄酒。

    坐在巴那加對面的那個人,玩味的晃動著手裡的酒杯,看著淡紅色的酒汁,在陽光下閃出點點的晶瑩,最後他手一伸,在和巴那加手裡的酒杯微微一碰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將劣制的葡萄酒倒進自己的嘴裡。

    「軍師真不愧是牛津大學畢業擁有雙料博士學位的高材生,果然是厲害,有你的加入,我巴那加用得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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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十章 瘋狂世界

    碎鋼片一塊塊從雅潔兒的身上取下來,望著神情越來越委頓的雅潔兒,戰俠歌回望了房間裡的所有中國同胞一眼,沉聲問道︰「誰能幫我一把?」

    跟隨戰俠歌逃進臨街店舖裡的還有二十七名中國遊客,他們彼此面面相覷,過了半晌,才有一個年齡大約有三十多歲的女人舉起了手,道︰「我學過一點護理知識,也許能為你幫上一點小忙!」

    「會不會靜脈注射?」

    「會!」

    「那就夠了!」戰俠歌從急救箱裡抓起一副一次性注射器,拋給那位學過醫護知識的女人,指著雅潔兒道︰「立刻從我的身體裡抽血,輸給她!」

    那個女人接住戰俠歌拋過來的注射器,她望著戰俠歌滲滿鮮血,同樣需要治療的後背,咬著嘴唇道︰「可是你的傷……再抽你的血,你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的!」

    戰俠歌從急救箱裡抓出一瓶生理鹽水,他一仰脖子就把半瓶液體都灌進自己的嘴裡,然後他將自己的左臂伸到了那個女人的面前,沉聲命令道︰「從我身上抽出多少血,就餵我喝兩倍的生理鹽水!」

    就這樣,戰俠歌攤開自己的左臂,任由自己血管裡奔湧不息的鮮血一管管被抽出來,在塑料製成的容器裡經過短暫的停留後,又還著他所有的感情與希望。一點點注射進自己最心愛地女人身體裡。

    戰俠歌一邊喝著那個女人送到他嘴邊的生理鹽水,一邊右手繼續抓著手術刀,從雅潔兒身上挖出一塊又一塊細小的碎鋼片。在這種情況下,他面對臉色蒼白的雅潔兒,竟然還能擠出一線平靜的微笑,將自己的鎮定傳輸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身上。

    突然間那個舉起生理鹽水喂戰俠歌喝水的女人手一顫,生理鹽水瓶重重摔在地上,瞬間就變成無數碎片,在此同時,那些就像是被幾十個大漢輪姦的處女一樣躲在牆角混身發抖的遊客。都望著門口,發出一陣絕望地慘叫。

    兩名手裡端著ak自動步槍的暴徒,帶著一身的殺氣,闖進了這間容納了太多避難者的臨街店舖。望著滿屋子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竄,大人擠小孩,相互推桑只知道干嗥哭叫,卻彷彿已經忘記了人類還的反抗這種本能的獵物,兩名暴徒對視了一眼,一起在臉上露出了一絲一觸殘忍的獰笑,緩緩揚起了手中的ak自動步槍。

    就在一片喧嘩與嘈雜中,就在這片任由他們玩弄的弱小獵物中,兩名手持自動武器地暴徒,突然聽到一聲怒到極限,恨到要限的狂吼︰「滾開!」

    走在那前面的那個暴行。順著怒吼的來源望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他只看到了一把刀,一把小沾著鮮血,在他雙目之間無限放大的手術刀!

    「噗……」

    一道鮮血猛然從走在最前面的暴徒雙眉之間 射而出,在此同時,戰俠歌整個人已經像一隻看到獵物,突然發起攻擊地黑豹般。對準第二名暴徒狂撲過去。望著全身帶著一種最瘋狂的殺氣,向自己狠狠撲過來的戰俠歌,那名暴徒下意識的抬起了手中的ak自動步槍,但是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戰俠歌都明白。面對戰俠歌這種幾乎可以打破人類顛峰的可怕高速,他的反應實在是太慢了!

    戰俠歌突然面色大變,因為在尖聲哭叫中,一個小小的身影,竟然闖進了他和第二名暴徒之間,而那個小小地身影,赫然是那個因為母親受到別人擠壓不由自主的鬆手,而在滿屋子亂竄的中國小女孩。

    雅潔兒曾經抱著這個小女孩。在她的臉上留下了輕輕地一吻;雅潔兒經望著好有了片刻的失神;這個小女孩也曾經躲在雅潔兒的懷裡,用稚嫩的單音,喊了戰俠歌一聲叔叔……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就在戰俠歌的腦海中飛快的劃過。

    在這個時候,雅潔兒的心裡晃過了戰俠歌一把抱起那個小女孩,用他寬厚的身體,猛然擋住了成串射過來的子彈的鏡頭,在雅潔兒的心裡,想到了風在怒吼,大地在咆哮,松柏在齊舞,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和戰俠歌並排在一起的墓碑。

    但是雅潔兒想錯了!

    「不……」

    小女孩的母親猛然發出一聲悲慘到極限的痛呼,躺在桌子上剛剛動完手術,臉色蒼白的雅潔兒,也猛然瞪圓了眼楮。因為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竟然一腳就將那個小女孩踢得凌空飛起,直直撞向那個手裡舉起ak自動步槍的暴徒。

    小女孩的身體重重撞到暴徒手中的自動步槍上,自動步槍不由自主的向上揚起。

    「嗒嗒嗒……」在連成一線的步槍掃射聲中,彈殼剛剛從ak自動步槍的槍膛彈匣裡彈出來,就沾滿了鮮血,子彈剛從槍膛裡射出來,就全數射進了一個稚嫩的身體,鮮血和碎肉瞬間就封住了那個暴徒的雙眼,那種絕對熾熱的溫度,瞬間就封殺了這名暴徒所有生存的可能。

    在以犧牲了一名同胞,一個未成年孩子的情況下,戰俠歌終於衝到了第二名暴徒面前,他左手一探,剛剛任由那位學過醫護的女人從他身上抽出二百多毫升鮮血的左臂,就像是一隻鋼鉗,死死卡住那名暴徒的喉嚨,瞬間就剝奪了他所有的力量,緊接著戰俠歌的右拳就狠狠轟到他的身上。

    「喀啦……」

    沒有人知道戰俠歌拼盡全身力量打出來的這一拳究竟有多重,但是那名暴徒卻清楚地知道,戰俠歌這拳至少打斷了他三根肋骨!哀號還沒有從他的嘴裡喊出來,戰俠歌鐵拳又重重落在他肋骨斷裂的地方。

    「砰!」

    「砰!!」

    「砰!!!」

    ……

    戰俠歌的眼楮裡閃動著瘋狂的紅色的火焰,他左手死死扣住暴徒的喉嚨不讓他倒下,他右手捏成的鐵拳,一拳接著一拳的對頭暴徒肋部進行猛擊。這哪裡還是什麼格鬥,這純粹就是一場最恐怖地虐殺!最後當戰俠歌終於喘著粗氣,鬆開那個暴徒的時候,轟然倒地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具屍體,而是徹徹底底的一堆碎肉。

    戰俠歌霍然回頭。他用發紅的雙眼,冷然掃了一圈剛才他為了救雅潔兒,不斷從自己的身體裡抽血也沒有一個人出來幫他分擔,一面對危險卻只知道在屋子裡尖叫亂竄的同胞,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悲傷到極限,幾乎瘋狂的悲叫︰「你這個劊子手,是你殺了我地女兒。我要你償命!」

    那個痛失女兒的母親就像是一隻瘋虎般,露出她並不尖銳,但是殺傷力卻不並容小視的十指,對著戰俠歌猛撲過來。

    「刷……」

    戰俠歌的臉上被她生生抓出了十道血痕,戰俠歌根本不為撥動,他突然雙手一伸。把那個母親抱在自己的懷裡,他伸後死死扣住那個母親的雙臂,沉聲道︰「如果我不用她去擋子彈,不只是我,我們屋子裡地每一個都要死!」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這個混蛋殺了我的女兒,我只知道是你的混蛋把我的女兒一腳踢到了槍口上,你是一個冷血的屠夫,我的女兒。她今年只有六歲啊!」

    那個母親突然張開嘴,露出好兩排牙齒,頭一低用力咬到戰俠歌的脖子上,鮮血從戰俠歌的肚子上噴湧出來。戰俠歌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但是他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幽冷起來。他寒聲道︰「你真地愛自己的女兒,真的會為她拚命嗎?那麼請你告訴我,當兩個暴徒已經對著我們所有人舉起了槍,注定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連你的女兒也會在短槍之下地時候,你為什麼只會躲在一邊象只小雞一樣尖叫,卻不敢勇敢的衝上去。用你的身體去替你的女兒抵擋子彈?!為什麼那些暴徒死了,你才敢向我撲過來,是因為你確定,我並不會像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暴徒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你痛下殺手吧?我是犧牲了你的女兒,但是至少,我救了這屋子包括你和你丈夫的絕大多數人!」

    那個不斷瘋狂對著戰俠歌廝打的母親,聽到戰俠歌這樣冰冷得幾乎沒有任何人類感情地話,她真的呆了。

    戰俠歌凝望著躺在桌子上,全身都在顫抖,嘴角不斷抽動,想說什麼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說不出一個字的雅潔兒,他的心裡猛然發出一聲狂喝︰「我知道你的女兒對你很重要,可是我有自己就算拼上生命,也要保護的人啊!」

    那個母親在戰俠歌的懷裡不斷的廝打,不斷的掙扎,她猛的一揚脖子,竟然在戰俠歌的脖子上生生撕下一塊肌肉,戰俠歌只是靜靜的望著她。那個母親在這個時候真的瘋了,她對著戰俠歌的臉用力吐著口水,她口不擇言的叫道︰「什麼救了我們絕大多數人,其實你只是想救自己的女人對嗎?哈哈哈……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就算是變成厲鬼,我也會一直跟著你們!我現在就算是殺不了你,我也會一直等待機會,我就算是殺不掉你,我還可以殺了你最在乎的人!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嘗到我現在的感覺,我想如果你的女人死了,你一定還能用這種態度告訴我,你是為了絕大部分人的生存吧?!」

    戰俠歌的變得更幽冷了,他將目光投向了這個母親的丈夫,也是那個小女孩的父親,那個男人瞪著一雙血紅的眼楮,惡狠狠的瞪著戰俠歌,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也變成了一頭野獸。

    戰俠歌點了點頭,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也瞭解你的立場。」

    太瞭解戰俠歌。太明白戰俠歌這種語氣背後真實含義地雅潔兒,猛然面色大變,她猛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她剛剛張開嘴巴,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高喝,戰俠歌的手就搭在了那個母親的脖子上。

    「喀啦……」

    隨著一聲頸骨折斷的聲響,雅潔兒的心碎。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她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最心愛的男人,一位受過最嚴格軍事訓練。本來應該以保家衛國為宗旨的軍人,竟然會對手無寸鐵地同胞,下了這樣的致命毒手。雅潔兒突然發現,她還是太不瞭解戰俠歌了。

    「你很愛自己的女兒和妻子嗎?」

    戰俠歌凝望著那個猶如野獸般臉上露出瘋狂與絕望神色,剛剛推動妻子與女兒的男人,道︰「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如果你真的在乎瓣話,那麼。來啊,來啊,來殺我啊!用你的拳頭甚至是牙齒,來和我拚命,來把我這個最可惡的劊子手,碎屍萬段啊!」

    雅潔兒再次瞪大了雙眼。戰俠歌地話,純粹就是在誘殺!一旦那個失去理智的男人衝過來,已經對著自己同胞大開殺戒的戰俠歌,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實際上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男人,一瘵擊殺!

    原因,雅潔兒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只知道,現在的戰俠歌。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陌生,太陌生了。陌生地讓她幾乎想爬起來逃走,陌生得讓她第一次感受到。戰俠歌身為一顆獠牙,身上那種濃重的千巖幾乎無法化開的殺氣。

    那個男人迎著戰俠歌再無任何保留,全力釋放出來的森冷殺氣,迎著戰俠歌那一雙幽冷得再無任何溫度的冰冷的眼神,一種面對絕對死亡的無力感,猛然擊中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的雙腿開始發顫,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股溫溫熱熱的液體,從他的雙腿之間緩緩流淌出來。

    如果他真的不怕死,在兩名暴徒舉起手中ak自動步槍,準備對他們進行掃射的時候,他就會衝出來拚命!

    就算他真的不怕死,面對再沒有任何人類地情緒,純粹變成一台殺戮機器的戰俠歌,他的勇氣,他的意志,也會飛快的消失!在這個民辦上,又有幾個人,能面對同時擁有「密林之虎」、「沙漠之鷹」稱號,曾經縱橫天下,殺人無數的戰俠歌全力迸射出來的殺氣?!

    戰俠歌緩緩拾起了兩名暴徒掉在地上的ak自動步槍和子彈匣,順手又從一個暴徒身上,抽出一把連鞘地匕首,試了試那把匕首的鋒利程度,戰俠歌略略點了點頭,又把它插進自己的靴筒中,當戰俠歌把其中一枝ak自動步槍抓在手中,熟練的拉起槍栓,檢查這支步槍狀況的時候,那種無法用文字和語言形容的韻律感,那種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戰爭與訓練的洗禮,形成的節奏感,使他與槍之間立刻形成了一種絕對和諧的整體。

    望著這樣的戰俠歌,雖然不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戰俠歌和他們絕不一樣!在戰俠歌身上,有一種他們從未接觸過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聚集,當戰俠歌拎著自動步槍向前踏出一步的時候,那位勉強和戰俠歌對視的父親與丈夫終於腿一軟,「咚」得一聲重重坐在地上。

    英雄與懦夫,往往只有一線之隔。這位丈夫與父親,在戰俠歌太過霸道的殺氣面前,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但是他拾回來一條命!

    戰俠歌把其中一支ak自動步槍遞到全身發顫的雅潔兒手裡,雅潔兒一接過那支步槍,就猛的抬起槍口,對準了戰俠歌。

    戰俠歌只是靜靜的望著他這輩子最想守護的女人,雅潔兒嘶聲叫道︰「求求你,不要用這麼溫柔的眼神望著我!我、我、我、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這個劊子手的,你是一個不折扣的劊子手,你是一個人民的叛徒!」

    戰俠歌淡然道︰「潔兒,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因為明明正確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回去後,你就退伍吧,你真的不適合成為一個軍人,至少,你絕不要再上戰場!」

    「我不適合成為軍人,你適合!」雅潔兒嘶聲悲叫道︰「難道國家用了十年的時間培養你,用了十年時間來訓練你,就是為了讓你對著自己的同胞痛下殺手,讓你用語言誘殺同胞,在找到足夠的理由後,心安理得和把他們一個個像小雞一樣捏死在自己的手裡嗎?」

    「潔兒!潔兒!潔兒!」望著狀若瘋狂的雅潔兒,戰俠歌真的想撲過去,緊緊摟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為她擦拭掉眼楮裡瘋狂噴湧而出的淚水,用輕吻,一點點抹平她眉角的痛楚,但是戰俠歌不敢,他知道,只要他現在一抱住雅潔兒,抱住這個能讓他魂牽夢繫的女人,他就會不捨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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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十一章 紅顏

    「我求求你,眼神不要變得這麼悲傷,你知道我無法抵抗這麼憂鬱的表情,你知道我會心軟,可是你又讓我如何原諒一個對著自己同胞,都能痛下殺手的混蛋?!」

    雅潔兒又哭又叫,抓著AK自動步槍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好突然隨手從急救箱裡抓出一把手術剪對著自己的手臂用力狠扎,她嘶聲叫道︰「我不要你的血,我的身體裡不要你的血!你太瘋狂,你瘋狂得讓我覺得害怕,我不要自己的身體裡,留下你瘋狂的血液!」

    戰俠歌真的受傷了,他深深凝望著自己這一輩子最在乎,最心愛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在這種滿地血腥的世界裡,他竟然當著雅潔兒的面,緩緩轉過了身體,閉上了他那雙說不清到底包含了些什麼的雙目。

    「卡……」

    他的雅潔兒竟然真的扣動了手中武器的扳擊,但是槍膛裡的頂針卻撞到了空處,剛才那個暴徒已經射空了彈匣裡所有的子彈。

    雅潔兒竟然……真的對他開槍了!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的心,真的碎了,因為他最心愛的女人,已經宣判了他的死刑。

    戰俠歌清楚的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已經真正的,永遠的失去了雅潔兒。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解他,但是他以為,他的潔兒可以理解他。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唾棄他,但是他認為他的潔兒,同樣身為軍人的潔兒,可以安慰他。

    戰俠歌又慢慢的轉過了頭,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雅潔兒的雙手上,他卻突然又笑了。因為他看到雅潔兒用自己的右膝和右手勉強架起了AK自動步槍,而她的左手卻死死抓著那把從急救箱裡找到的手術剪。看她握手術剪的動作,應該是在開槍擊斃戰俠歌後,就會毫不猶豫的用那把鋒利的手術剪,直接刺進自己的心臟。

    無論他做過什麼,無論他如何的叛經離道,雅潔兒還是……他的!

    戰俠歌就當著雅潔兒的面,反把自己的胸膛頂在了那枝射空了所有子彈的AK自動步槍上,把空彈匣卸下來,又換了一個填滿子彈的彈匣,然後他又把另外兩個彈匣放在了雅潔兒的衣袋裡。戰俠歌附在雅潔兒的耳邊,他貪婪的嗅著雅潔兒身上那股他這一輩子也不會聞厭、也不會生煩的幽然輕香。戰俠歌呼出來的暖氣,柔柔的鑽進了雅潔兒的耳朵,溫柔的就像是他們在親密接觸的時候,溫柔的就像是他們在最浪漫的深夜,坐在山坡上彼此擁抱。

    一種酸楚的感覺,同時湧進了戰俠歌與雅潔兒的心臟。

    戰俠歌附在雅潔兒的耳邊,低聲道︰「你不是想做一個合格的軍人嗎,那麼,就用你的雙手,去完成保家衛國,守護每一個中國人的神聖天職吧!你不是不想再看到任何犧牲,你不是想方設法的為自己曾經在戰場對著一個十四歲的敵人開槍這樣的行為恕罪嗎,那麼就用你的雙手,帶著這批同胞和六七歲的孩子,找到安全的庇護所吧!」

    「記住,從這裡走出去,只需要穿過兩條大街,徒步穿行大概四百五十米,就會到達中國大使館,在那裡你們會得到足夠的保護。我相信組織這場暴動的人,再膽大包天,也絕不敢輕易對我們中國大使館發起進攻,得罪了在國際舞台上影響力日益膨脹的中國,對他們而言,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戰俠歌目光掃過那個坐在地上,身體還在不斷了顫的男人,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他們的依附,你必要為這裡每一個人的生命負責。所以,你必須先保證自己生命的安全,如果發現有人有什麼輕舉妄動,甚至為了一己之私,而想對你這個負責保護全隊安全的的隊長不利,格殺勿論!」

    一個小小的,黑核桃木做成的木盒,被戰俠歌悄悄塞進了雅潔兒的手裡,在那裡面,有一格戰俠歌本來打算在今天的下午,在幾百年前建造的,擁有中古世紀的教堂裡,和雅潔兒傾情一吻時,親手戴在雅潔兒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

    「對不起。」戰俠歌低聲道︰「忘了我,再找一個更愛你,更適合你的男人,去廝守終身吧。潔兒,對不起了!」

    雅潔兒拚命咬住了自己的牙,沒有身臨其境,又有誰能明白,戰俠歌這兩聲「對不起」所代表的含意?

    戰俠歌終於忍不住,微微在雅潔兒圓潤的耳珠上落下了仙最沉情又黯然的一吻,雅潔兒和戰俠歌的身體同時狠狠一顫。戰俠歌在心中發一聲呻吟,「別了,吾愛!別了,我的人生!」

    當戰俠歌走到門前時,他一直彎曲的,幾乎不勝負荷的腰,雙重新挺了起來。戰俠歌一直握在手裡,低低下垂的槍,又重新抬了起來。無論如何,他必須面對也許是人生中最慘烈,也是最後的一場戰鬥!

    雅潔兒癡癡的望著戰俠歌的背影,在戰俠歌的背影裡,她看到了一種死氣。那是一種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死氣。只有那次在俄羅斯戰場上,雅潔兒失聲喊出讓戰俠歌死在俄羅斯戰場上不要回來時,她才從戰俠歌的身上,感受到過這樣的死氣!

    在這個時候,雅潔兒突然讀懂了戰俠歌。

    戰俠歌就是要用自己去做誘餌,去吸引所有暴徒的注意,為他們這一支包裹了太多婦女和兒童,除了她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作戰能力的隊伍逃進中國大使館,贏得最寶貴的時間和機會。

    四百五十米,這就是戰俠歌傾盡這一場人生,最後為雅潔兒能奉獻出來的價值!

    雅潔兒真的想叫住戰俠歌,但是她張開了嘴,卻喊不出一個字,雖然她明白,戰俠歌做的一切,以純粹的角度來衡量並沒有錯;雖然她明白,戰俠歌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但是雅潔兒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面對一個為了消滅敵人,竟然把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女孩,一腳踢向槍口的戰俠歌。

    雅潔兒只能在淚眼模糊中,任由戰俠歌大踏步離開了這間店舖,離開了這個在幾分鐘時間內,就承載了他太多的愛與恨,太多的希望與絕望有狹小世界。

    站在這個已經徹底瘋狂的世界裡,望著在大街上來回奔跑,舉起手中武器對天掃射,把一個個裝滿汽油的燃燒瓶,戰俠歌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從來沒有教官告訴過戰俠歌,當他以一個平民的身份,在這種異國他鄉,遇到這種事情,他們應該怎麼辦。

    迎著天邊那輪已經垂直懸在頭頂,散發著最熾熱光芒的太陽,面對這樣一個瘋狂的、血腥的、再沒有半點人性可言的世界,戰俠歌的心裡湧起了一種近乎痛苦的快感,他在心裡猛然發出一聲狂嗥︰「我操你妹妹子的亂世,想在亂世中生存下去,就要比亂世變得更瘋狂!殺人,誰不會啊?放火,誰不會啊?玩,老子是你們的祖宗!」

    一個比暴徒更像暴徒,比屠夫更像屠夫的中國平民,慢慢走上了阿亞達普市的街頭戰俠歌拎起AK自動步槍,對著天空就掃出去一整梭子彈。現在阿亞達普市整個市區已經陷入一片混亂,天知道哪裡鑽出來這麼多暴徒,放眼望去,整個都市街頭槍聲此起伏彼,到處都是警笛無助的長鳴,到處都是抱頭鼠竄的平民和揮舞著砍刀、木棍耀武揚威的是暴徒;在都市街頭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正在烈焰中不斷升騰的汽車和著火的店舖。在這片已經徹底陷入混亂和無秩的世界裡,戰俠歌拿起一枝AK自動步槍對天掃射,又算得了什麼?!

    戰俠歌突然伸手指著一個高舉著「怒獅」戰旗,從他身邊跑過,大概只有十七八歲的暴徒,厲聲喝道︰「喂,把你手裡的旗子給我!」

    那個暴徒望著戰俠歌這樣一個全身都沾滿鮮血,手裡還拎著一支AK自動步槍,殺氣讓周圍十米內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上一個寒顫的超級暴徒,雖然他聽不懂戰俠歌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他仍然機靈得把手裡的「恕獅」戰旗,老老實實的交到了戰俠歌的手中。

    戰俠歌舉著手中那面真的有幾分威武氣勢的「怒獅」戰旗,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在終於吸引了附近風幾十個人的注意後,戰俠歌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打火機,當著幾十個暴徒的面,點燃了在他們心裡,視若神明的「怒獅」戰旗。

    戰俠歌站在汽車廂頂上,用力揮舞著那面著火的戰旗,手持利劍的「恕獅」,在火焰翻滾中不斷升騰。四週一片寂靜,那些手裡拿著木棍、彈弓、砍刀、AK自動步槍、手榴彈、滋水槍的暴徒們,全傻眼了。沒有人敢相信,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敢膽大包天的當眾焚燒他們心中最神聖的戰旗。

    戰俠歌在這一刻,傲立在汽車的頂端,左手不屢揮舞著那面已經燒掉一半的「怒獅」戰旗,對著已經圍到他面關足足兩三百名暴徒伸出右手,倒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所有人眼楮裡都猛然散發出瘋狂的血紅色,不知道是誰高喊一聲「揍死他啊」,兩三百號手裡握著各種武器如夢初醒的暴徒,就衝著戰俠歌一起猛撲過來。

    戰俠歌深深吸了一口氣,竟然在只有兩米多長的車廂上,退後幾步再猛然衝刺,他全身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全力舒張,在瞬間就將自己身體衝刺的加速度激發到極限,他拼盡全力一躍,整個人在空中越出斜斜的一條弧線,撲上街邊的一堵高牆,轉眼就消失在那一堵高牆的背後。衝到牆邊的兩百號暴徒望著那堵三米多高的牆壁,還沒有做好是不是繞行追擊的打算,戰俠歌就隔著牆壁,高喊了一聲︰「接著!」

    「呼……」

    一件沉甸甸的東西被戰俠歌甩過那一堵高牆,正好接住這件東西的暴徒,在終於看清掉進自己手裡的那件東西後,他的雙眼瞳孔在瞬間就縮天了綠豆大小。他張大了嘴巴,抽搐了好幾下,才猛然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天哪,是……手榴彈!」

    更正確的來說,這是一枚上面還用布條綁了一個AK自動步槍專用子彈匣的、已經拉開導火索,正在滋滋冒著白煙的俄羅斯軍用手榴彈!

    「轟!!!」

    那枚俄羅斯產高爆手榴彈終於在暴徒的手中爆炸了。在這個時候,死神大爺也咧開了他那張醜陋的大嘴巴,揮起了他手中那柄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命的鋒銳鐮刀。綁在手榴彈上的那個子彈匣裡面填滿了三十發步槍子彈,在手榴彈爆炸的同時,也被引爆了。無數碎彈片在空中狂飛亂舞,以輻射狀向四周擴散。

    那些子彈頭,在空中又蹦又跳又轉又叫,在空中翻著一個個不跟頭,對著周圍那些已經被嚇呆、嚇傻的暴徒們,進行了一次無差別大範圍攻擊。

    戰俠歌翻過那一堵高牆,看到一面「怒獅」戰旗在迎風飄揚,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手中的AK自動步槍就是一發子彈。「怒獅」戰旗旗桿被戰俠歌一槍射斷,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一群圍繞在戰旗身邊的暴徒們都瞪大了比眼,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猛然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呼哨,他們剛剛扭過頭,就聽到AK47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響,十幾名暴徒粹不及防,一頭栽倒在血泊當中。

    戰俠歌舉起那枝還冒著裊裊輕煙的AK自動步槍,打著呼哨對他們狂叫道︰「喂,孫子們,爺爺我在這裡呢,是我開的槍,來追我啊,來殺我啊!你們要是不過來追我,就是他**狗娘養的!」

    戰俠歌那一口地道的外國口音,他那混身是血,眼楮裡冒著紅光,手裡還拎著一枝AK自動步槍,比恐怖分子更像是恐怖分子的誇張造型,吸引得大街在的暴徒無不對他側目而視。戰俠歌撇開他那兩條能負重一口氣跑出五十公里的長腿,在大街上領著幾百號暴徒們橫衝直撞,練起了馬拉松長跑。看到手裡拎著AK自動步槍,身上還插著幾個彈匣,腰帶上還別著幾顆手榴彈的武裝暴徒,戰俠歌直接向他們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亂七八糟的叫道︰「哈羅!同志你們辛苦了,同志你們就到閻羅王的十八層地獄,好好休息一下,睡他娘個二三十年吧!」

    對面的暴徒,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異國他鄉,卻能積極投入到他們「民族解放事業」,身後還親密緊跟著大批「擁護者」的國際友邦人士,面對戰俠歌那如火的熱情,那大大的擁抱,他們的臉上還沒有來得及揚起「同志溫暖」般的笑容,戰俠歌就旋風般衝到他們面前,連帶送過來的,就是一把沾滿了鮮血,上面到冒著熱氣的匕首。

    說到笑裡藏刀裝模作樣的本事,誰能比得上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偷了一身軍裝,就硬能從哨兵手裡騙走一把自動步槍的連長戰俠歌?

    說到刺殺格鬥的技巧,說到出手的快、準、狠,又有誰能比得上第五特殊部隊內定的校長接班長,兼有史以來第三顆獠牙?!

    戰俠歌劈手搶過那些死不瞑目武裝暴徒身上的彈匣和手榴彈、手雷之類的武器,把它們向背上一丟,繼續撒腿狂奔。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大批越聚越多,明顯已經有上千之眾的追隨者。

    當戰俠歌帶著所有人繞了一個大圈,再次經過他們曾經藏身的店舖時,戰俠歌終於真正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為躲藏在那裡的所有人,包括他這一生最關心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那裡,他們已經安全了。

    突然間自動步槍三連發的槍聲響起,一名站在較高位置上,對著戰俠歌擎起手中武器的暴徒,雙眉中心猛然濺起一團鮮血。戰俠歌順著槍聲的來源迅速扭頭,當他看清楚幫助自己的槍手裡,戰俠歌的雙眼猛然瞪圓了。因為那個舉起AK自動步槍都顯得有幾分困難,射擊精確度卻已經達到A+級射手水準的友軍,赫然就是他最想見,現在又最不想見的人……雅潔兒!

    戰俠歌衝到雅潔兒身邊,沒有任何感激的話語,沒有再次重逢後的真情表露,他揚手對著雅潔兒就是兩個耳光,打得雅潔兒眼前金星之冒,然後伸手抄起雅潔兒的腰肢,把雅潔兒牢牢抱在自己的懷裡,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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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十二章 偏向虎山行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是因為你捨不得我,你心裡還掛念著我,不忍心把我一個人拋在這裡嗎?」

    「你為什麼還要救我,你會什麼明明知道我們很可能會在一起在這裡死亡!」

    「難道……你就是回來陪我一起面對死亡?在你的心裡,我的罪過,只能用我們兩個人的鮮血才能洗清?」

    ……

    抱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一個個念頭在戰俠歌的心中閃過,感受著他生命中這個最親近最無法替代的女人,那一顆跳躍不休的心臟,望著她閉上雙眼,臉上竟然揚起的那縷混合著痛楚與快樂的笑意,一股不甘、不服、不平的最叛逆火焰瞬間就將戰俠歌徹底點燃了。

    在他們的腳下,是異國他鄉的土地;在他們的身後,是幾千名手裡抓著不同武器,眼楮裡冒著紅光,早已經在鮮血和火焰的刺激下,忘記了人性的暴徒;在他們的前後左右,都是那些暴徒對他們射出來的子彈……戰俠歌感受著抱在雅潔兒的雙手上,已經沾到的溫溫熱熱的液體,他全身發抖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面前一群瞪大了眼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暴徒,猛然發出了一聲受傷孤狼般的狂嗥︰「閃開,擋我者,死!!」

    抱著體重一百多斤的雅潔兒,身上背滿了子彈匣和手榴彈、手雷,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戰俠歌竟然越跑越快,汗水和鮮血同時從他高速劃的空中,狠狠拋灑出來,連帶拋灑出來的,是一顆顆歡呼著從槍膛裡彈跳而出的子彈殼。

    手裡抓著自動武器的悍匪,高舉著木棍和砍刀在大街上耀武揚威的暴徒,在這片自居以為他們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主宰的世界裡,放聲尖叫。因為他們遇到了一個真的瘋起來,比任何土匪都要悍,真狂起來,比任何暴徒都要暴的男人!他們看到了一個手裡抱著一個女人,還能拎著AK自動步槍瘋狂掃射、點射、三連射,只要有活著的東西敢擋在他的面前,管你他**是人蛤狗是雞是豬,就是子彈就是輾壓就是踐踏的瘋狂的衝刺。

    沒有人敢擋在戰俠歌的面前。追在戰俠歌身後的那些武裝暴徒,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發出憤怒的叫喊,但是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戰俠歌抱著那個受了重傷,卻同樣強悍的女人,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醫生,醫生……」戰俠歌終於抱著雅潔兒衝進了一家醫院。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當真是殺氣騰騰,站在醫院的大廳裡,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手對著天花板一扣板機,就打出了一二十發子彈,然後瞪著一雙充血的眼楮,用英語狂嗥道︰「我操你妹子的,還有沒有能喘氣跳出來干嗥地聲的貨,如果我的女人死在這裡,你們就等著和她一起陪葬吧!」

    沒有醫生,沒有護士,迎接戰俠歌的,是二十幾名手持AK自動步槍,一看他們的協同動作,明顯就是接受過嚴格職業訓練的武裝暴徒。

    不!

    戰俠歌的雙眸瞬間就縮成了針芒大小,他們是軍人,是一群身經百戰,彼此配合都親密無間的軍人Q假如要用突襲戰術,內外夾擊的攻佔一個都市,那麼電視台、醫院、發電廠、電台、市政府、水庫、學校、警察局諸如此類的建築或者是部門,就是首要打擊或攻佔的軍事目標!事已至此,戰俠歌已經可以清楚的斷定,阿來達姆市的這次早有預謀的大規模暴動,就是一場徹徹底底,曠日持久,已經滲透到這個城市每一個細微末梢的軍事行動!

    「我操你**!」

    戰俠歌拎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和他們對射,兩名剛剛衝到大廳的武裝軍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帶著眉心中突然出現的彈孔,一頭栽倒在地上。緊接著戰俠歌連甩出幾枚手榴彈,在轟然炸響聲中,整間醫院大廳和那些武裝軍人衝出來的長廓,就陷入到一片灰塵當中。一些可能已經和政府軍及警察交火受傷,正在準備接受治療的暴徒,驚叫著四處走避,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趁著這種絕對的混亂,戰俠歌伸手抱起雅潔兒撒腿狂奔,撤出了這個已經變成了戰場的醫院。

    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跑了多少路,就連戰俠歌這樣一個在第五特殊部隊受過最嚴格訓練,獠牙級的精銳軍人,都覺得肺部發緊,四肢抽痛的時候,戰俠歌才終於帶著雅潔兒找到了第二間醫院。

    第二間醫院,只要看看停泊在醫院門口的一輛軍車,看著兩各手持AK自動步槍,在醫院門口來回巡視的職業軍人,不用問戰俠歌也知道,這間醫院也被一批同樣精銳的職業軍人佔領了。

    戰俠歌突然掄起手裡的自動步槍,一槍托就把一個從他們身邊跑過,左舉著一面「怒獅」戰旗,右手拎著一把血淋淋的砍刀狠狠砸倒,然後拾起了那面「怒獅」戰旗。

    戰俠歌檢查了一遍自己和雅潔兒手中的自動步槍,在為兩枝自動步槍更換了彈匣後,他從口袋裡取出幾枚俄羅斯軍工廠出產的高爆手榴彈,小心翼翼的隔關醫院的柵欄圍牆,拋到栽滿各種低矮熱帶植物的花池裡,又將幾枚手榴彈扭開保險蓋,放到自己手邊最容易拿到的位置上。最後戰俠歌又從那個被他用槍托敲暈的倒霉鬼身上,撕下幾根布條,把身邊剩下的所有子彈匣,都兩個一組,一正一反的綁在一起。

    做完所有的工作後,戰俠歌竟然左手牢牢的抱住雅潔兒,右手舉著那面「怒獅」戰旗,大踏步的走向醫院,迎著把守在醫院門口兩名哨兵審視的目光,戰俠歌這個從來沒有在戰場向敵人示弱的軍人,竟然對著兩個只是門前小卒的士兵,彎下了自己的腰,他的嘴角誇張的向上揚起,露出一個大大的、近乎諂媚的笑容,然後他更加用力的搖動手中那面「怒獅」戰旗。

    可能是因為這一場集中了暴動與軍事突襲的大規模行動,涉及面太廣,各個方面沒有詳實有效的身份驗證方法,可能是戰況太激烈,被送進醫院的傷員太多,或者是沒有人料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戰俠歌這樣膽大包天,敢直接往敵人陣營裡鑽的傢伙。兩個把守在門前的軍人,到最後竟然都點點頭,對著戰俠歌露出一個示意他通行的動作。

    在通過兩名衛兵時,戰俠歌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躲在他懷裡的雅潔兒,身體正在微微發顫,而她手裡握著的那把AK自動步槍,更是發出「噠」的一聲輕響。引得那兩名站在醫院門前的衛兵,一起把懷疑的目光投注到雅潔兒和戰俠歌這兩個黑頭髮,黃皮膚,一看就不是佛羅伽西亞國民的「同志」身上。

    戰俠歌立刻停下腳步,當他轉過頭時,他的臉上又揚起了那種諂媚的。膩死人不償命,百分百是從某部抗日電影中,那些鬼子翻譯身上學到的噁心笑容,,直其中一個衛兵不耐煩的揚了揚手,戰俠歌才抱著雅潔兒繼續前進。

    「抱緊我。」戰俠歌附在雅潔兒的耳邊,沉聲道︰「我會保護你!」

    雅潔兒真的伸手緊緊抱住了戰俠歌的腰。她把耳朵貼在戰俠歌的胸膛上,聆聽著戰俠歌那一顆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平穩得猶如鐘擺般的心跳,輕嗅著戰俠歌身上那股混合著汗水、血腥和硝煙的味道,雅潔兒有了片刻的失神,她不由自主的輕聲道︰「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戰俠歌這就是在賭命!

    真是心有靈犀,真的是太在乎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戰俠歌竟然聽到了雅潔兒近乎耳語的聲音,戰俠歌笑了,他笑得平靜,笑得張狂,他沉聲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帶著一身的傲氣,帶著一身的錚錚鐵骨,帶著一身的凌厲殺氣,帶著一身的焦急與柔情,戰俠歌就是帶著這樣集結了最矛盾的感情與氣勢,大踏步走進了這間到處都是恐怖分子,到處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到處都是瘋狂野獸的醫院。

    又站到了醫院的大廳裡,戰俠歌皺著眉頭,望著那些來來往往,在一些持槍悍匪的威脅下,忙得團團亂轉的醫生和護士,再看看那些排成了一條長龍,代表了戰爭仍然在繼續的傷兵,他突然揚起手中的AK自動步槍,對著開槍又打出一串子彈。

    「噠噠噠……」

    不管是訓練有素,不知道從哪個旮拉角里鑽出來的叛軍,還是那些手裡只有木棍和砍刀的暴徒,反正是趴倒了一片,放眼整個接待大廳,只有左手抱著雅潔兒,右手拎著一枝槍口還在裊裊冒著青煙AK47自動步槍的戰俠歌,還能在那立傲然挺立,而躺在戰俠歌懷裡的雅潔兒,立刻聰明的揚起了手中那面「怒獅」戰旗。

    戰俠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大踏步走到一張剛剛推到大廳的手推急救車上,大手一伸就把上面一個被子彈打斷了右腿的傷兵劃拉到了地上,再把雅潔兒用最溫柔的協作放到了上面。

    戰俠歌槍托一轉,槍托狠狠砸到一個瞪大了眼楮爬起來,伸手指著戰俠歌張開嘴巴,剛剛想說點什麼或者罵點什麼的叛軍身上。這們同樣身上背著武器的叛軍,哪裡想得到戰俠歌這樣一個能通過醫院哨兵守衛的「自己人」,竟然出手這麼陰毒狠辣?他只聽到自己高聳的鼻子上,發出「喀啦」一聲脆響,在一陣又酸又麻又痛又澀,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滋味中,他瞪著一雙大大的索然無辜的雙眼,直呆呆的望著戰俠歌,直到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被泡軟的麵條般摔倒在地上後,這個可憐的孩子,也沒有閉上自己的雙眼。

    看到又有一名不服氣的刺頭從地上爬起來,戰俠歌掄起手中近距離壓制性火力十足,物美價廉便於維修,打起人來也相當順手的AK47步槍,對著第二個想向自己挑釁的叛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狂砸,直到那個倒霉鬼被他揍得只能趴在地上發出無助的呻吟手,戰俠歌還不解氣的又抬起他踹死人不償命的皮靴,重重知這個傢伙身上踏了那麼幾下子。

    不管在哪個國家,也不管是在職業軍隊中,還是在僱傭兵裡,或者在恐怖分子的陣營中,都是以強者為尊。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橫得離譜,看架式怎麼也應該是一個恐怖份子小頭目的人物,所有人面面相覷,最後竟然默許了戰俠歌的這種惡劣行為。

    醫院所有病床都被塞滿了,就連過道裡也擺滿了用桌子拼起來的臨時病床,而雅潔兒就躺在了那輛急救車上。面對比恐怖份子更恐怖份子的戰俠歌,面對戰俠歌手裡那把剛剛在開槍上開出十幾個小洞,說不定就會在自己躺在身上鑿出幾個泉眼的AK47自動步槍,那名醫生哪裡恨告訴戰俠歌,僅僅一個半小時,醫院血庫裡的庫存就幾乎用光了?

    僅存無幾的血漿被調出來了,戰俠歌拔出他身上那把沾滿鮮血,不知道陪著他宰了幾個暴徒的匕首,對著牆壁狠狠刺下去,權當是安裝了一個固定的輸液支撐架,然後他睜大了雙眼,看著那位醫生,開始準備為雅潔兒輸血。而另外一位護士,也推過來一輛裝滿醫療器械的手推車,顯然是準備為雅潔兒重新處理背部的傷口。

    就在一切都進入軌道,戰俠歌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的時候,一個剛剛被送進醫院的傷兵,突然指著戰俠歌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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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黑寡婦 第十三章 這一世英名我全不要

    鬼才知道那個傷兵指著戰俠歌尖叫了一聲什麼,估計就是諸如「他是敵人」之類的玩藝,戰俠歌望著已經掛在匕首上的那袋血漿,他只覺得嘴裡發苦,剛才他領著幾千名暴徒和恐怖份子在大街上賽跑,的確是有太多的人記住了他的臉。

    戰俠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對準那個傷兵劈頭蓋臉的甩過去,狂喝道︰「叫,叫,叫,叫你**叫!」

    那個傷兵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還帶著一根長把的東西,歡快的翻著小跟頭,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小弧線,在他的眼前不斷放大,然後他聽到自己的腦袋上猛然發出「咧啦」一聲脆響,一陣絕對的黑暗就徹底淹沒了他。

    在這個世界上,被敵人用手榴彈炸死的,已經無法計算,但是隔著十幾米的距離,被人用一顆甩過來的手榴彈,生生砸得腦漿迸裂氣絕當場的,估計就不多了。

    望著那顆沾著紅的、白的液體,還冒著熱氣,在地上四處亂轉的手榴彈,醫院大廳裡的那所有人,在經過零點一秒鐘的驚詫後,一群人就猛的撲倒。

    一名趴在地上用兩手摀住頭的暴徒,突然覺得一個粘粘膩膩中透出一絲冰冰涼涼感受的東西,滾到了自己的手邊,他透過雙臂之間的縫隙看過去,他的心臟在瞬間差一點停頓,他張大了嘴,望著好死不好就滾到了自己身邊的手榴彈,猛然發出一聲刺耳到極點的高分貝尖叫︰「啊……」

    那個暴徒的尖叫突然嘎然而止,因為他突然發現,那顆就滾到他身邊的手榴彈。竟然沒有拉開導火索!

    戰俠歌望著那個在短短幾十秒鐘內,就經歷了人生一次大悲大喜,現在根本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竟然傻傻拾起那枚手榴彈地暴徒,舉起手中的AK自動步槍就是一記點射。

    在此同時一直老老實實躺在手推急救車上的雅潔兒,一個翻身跳起來,抄起她放在手邊的AK自動步槍,對著幾名趴在地上,悄悄抬起手中武器的叛軍士兵就是一連串的掃射。

    戰俠歌飛一般衝過來,一把將那柄插在牆上的匕首,連帶那袋還沒有來得及輸入雅潔兒身體的血漿,一起塞進自己的懷裡,狂喝道︰「潔兒,趴到我的背上,和我一起殺出去!」

    當兩個人衝出醫院大門後,戰俠歌猛然回頭,擎起手中的AK自動步槍,對著他早就丟進醫院的手榴彈,猛然扣動了扳機,在AK自動步槍輕脆的單發點射聲中,一團團硝煙猛然從醫院的各個位置沖天而起。當那些職業軍人終於衝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戰俠歌早已經背著雅潔兒撤出這片戰場,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在以後的三個小時裡,戰俠歌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喪家之犬!他背著雅潔兒不停的逃跑,不停的尋找任何可以為雅潔兒提供治療的場所。他從醫院找到了哪怕是最小的街邊診所。可是迎接他的都是早有準備的職業軍人,都是成串的子彈。到後來槍聲一響,大批的武裝暴徒和叛軍,就會從四面全方蜂擁而上。

    戰俠歌只能不停的尋找,不停的逃跑,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在三個小時時間裡,他究竟和幾批敵人大打出手。他又幾次帶著雅潔兒,用最狼狽的動作,逃出戰鬥。

    戰俠歌在一次次在戰鬥中,扮演了最不光彩的逃跑者。他在衝鋒的時候,把雅潔兒背在背後,他在逃跑的時候,就把雅潔兒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敵人在大呼小叫中,對著戰俠歌這樣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逃跑專家的傢伙,放肆的大聲嘲笑。幾個手裡拎著木棍都敢追上大街的暴徒,對著戰俠歌抱在懷裡的雅潔兒,用力挺動自己的小腹,做出一系列最下流的動作。看著雅潔兒趴在自己的懷裡,氣得臉色漲紅,戰俠歌在這個時候,竟然連頭都不敢回。

    戰俠歌不害怕死,但是他真的害怕親眼看著雅潔兒死在自己的眼前,看著街邊上那一具具被人輪姦至死的女人,看著她們死不瞑目,那一雙雙空洞的,似乎仍然在對上天不公發起無聲控訴的眼晴,戰俠歌只覺得一股股涼意從他的內心最深處湧起。他簡直不敢想像,假如他徹底失去戰鬥力,而雅潔兒又落到那群早已經失去人性的暴徒手裡時,他的生命將會面臨何等痛不欲生的畫面!

    就是那一雙雙的眼晴,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面,徹底激發出了戰俠歌的潛能,逼得他不停的逃跑。

    戰俠歌突然雙膝一軟,不由自主重重跪倒在堅硬的地板上,膝蓋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用檢查自己的傷口戰俠歌也知道,他自己的身體再加上雅潔兒的體重,這兩者合起來形成的力量,已經他的膝蓋已經受了輕傷。戰俠歌緊緊閉著嘴巴,一聲不吭的直挺挺站起來,繼續撒腿狂奔。

    沒有汽車,現在乘汽車只會成為眾矢之的,戰俠歌就是憑自己的雙手和雙腿,帶著雅潔兒不停的逃跑。如果僅僅以他奔跑的距離來計算,他已經在自己本來就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抱著雅潔兒整整至少跑了五十公里!

    「砰!」

    戰俠歌抱著雅潔兒衝進了一間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幾分眼熟的,擁有中古世紀城堡風格的教堂,他一腳踢開教堂的大門,衝進教堂的大廳。戰俠歌伸直了脖子,猛然發出一聲狂吼︰「有人沒有,來救救我的潔兒啊!」

    教堂裡空蕩蕩的,也許今天不是禮拜日,也許是面對戰亂,就連神職人員都作鳥獸散,沒有任何人出來幫助戰俠歌。

    一句話喊完,已經連讀四個小時無休止作戰,不停的逃跑,沒有喝過一口水,沒有補充過一點熱量,傷痛、悲痛與焦急早已經搾乾身體最後一絲潛能的戰俠歌,終於雙膝一軟,再一次重重跪倒在地上。

    望著趴在他的懷裡,因為身體傷口並沒有完全處理好,不停的流血,同樣失去力量的雅潔兒,戰俠歌抬起頭,望著就屹立在他面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像,迎著他那雙飽含著同情與寬恕的雙眼。發出了一聲悲呼︰「求求你,如果你真的是神,如果你真的有無邊的法力,求求你救救我的潔兒吧,她真的快要死了啊!」

    靜靜趴在戰俠歌懷裡地雅潔兒,只覺得鼻子一酸,她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戰俠歌真的拚盡所有的力量了,否則以戰俠歌的堅強與驕傲,他絕對不可能對著一個沒有任何知覺和生命的神像,發出這樣弱者才會發出地哀求。

    神像當然不會回答戰俠歌,他仍然用那雙充滿平和、慈祥的眼晴,靜靜凝視著直挺挺跪在他面前,全身沾滿硝煙和血腥氣味,手裡還帶著一位母親和一個只有六歲大小女孩生命的男人。

    「你也認為我錯了嗎?!」

    戰俠歌在這個時候,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他伸手指著神像,放聲狂吼︰「你也認為我做錯了嗎?如果你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神,那麼請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要保護自己的生命和我最心愛女人的生命,就是錯誤地?那個小女孩突然衝到了我的面前,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本能的把她踢向了敵人的槍口,我犧牲了她的生命,但是我卻挽救了屋子裡所有人的生命,難道我錯了嗎?!難道我就應該傻傻的用自己的身體撞向他的槍口,去拚上一個魚死網破,我才是對的,才是正確的嗎?可是,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思想,有希望,我也想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相守一生啊!」

    突然間在教堂窗外,那片已經有了一絲陰霸地天空中,藍色的電蛇狠狠在烏雲中飛快的劃過,拉出一道亮麗到近乎可以照亮整個宇審的燦爛光芒。緊接著,攜著天地自然之威的轟轟巨雷,狠狠轟進了這片混亂世界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在藍色的電芒下,那個一直微笑的屹立在神台的神像,在這一刻似乎活了!他那雙平靜而帶著慈愛的雙眼凝視著驕傲的站在他面前的戰俠歌,眼楮裡竟然閃過了一絲近乎嘲諷的笑意。

    戰俠歌歪著頭,望著那個神像平靜得無情,平淡得猶如在審判這個塵事間所有罪惡的雙眼,一種馬上就要失去雅潔兒的可怕預感猛然擊了戰俠歌。戰俠歌的雙膝一軟,再一次跪倒在這個神像面前。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承認我是在向您狡辯,如果當時擋在我面前的不是那個小女孩,而是我的潔兒,我就算是在本能的情況下,也寧可用自己的身體去面對子彈,而絕不會把她一腳踢向敵人的槍口。」

    戰俠歌悲聲叫道︰「我知道我太張狂,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把」神「放在眼裡,我一向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知道我雙手血腥,我知道我殺人無數,神你要處罰的話,處罰我就好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女人,奪走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心愛的,最不能割捨的所有感情啊!」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戰俠歌的虎目不停流淌出來,狠狠墜落在雅潔兒的臉上。聽著戰俠歌的告白,雅潔兒真的驚呆了。她終於忍不住伸出手,用她沾滿鮮血,己經變得發硬的衣袖,輕輕拭去了戰俠歌臉頰一波波劃過的淚水。

    戰俠歌能夠得到李向商的器重,僅僅用了十一年時間,就被內定為下一任第五特殊部隊校長的接班人,就是因為在戰俠歌的身上,擁有一個軍人堅定、忠誠、勇敢的最優秀素質。他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綻放出精神與實際領袖的雙重光彩,領尋身邊每一個人朝勝利一步步邁進。放眼全世界,能讓戰俠歌這樣一顆獠牙,跪倒在一具沒有任何知覺和生命的神像前,痛哭失聲的人,當真只有她一個罷了。

    戰俠歌就這樣淚眼模糊的望著高高在上,屹立在他頭頂的神像,他就那樣默默地坐在那裡,任由他的委屈,他的焦急,他的憤怒,隨著眼淚一點點的噴湧出來。

    但是,戰俠歌畢竟是戰俠歌,戰俠歌畢竟是第五特殊部隊,最強,最優秀的軍人!當他的眼淚終於一點點哭干,一點點窗外灌進來的風吹乾地時候,堅強與強定的光芒,和他的體力一起,又慢慢在他的眼楮與身體裡聚集。

    「俠歌……」雅潔兒四下打量著這間教堂裡的擺設。略略驚訝地道︰「你發現了沒有,這間教堂看起來很眼熟。」

    「嗯!」戰俠歌的心裡湧起了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他輕聲道︰「這裡本來是我今天下午,親手幫你戴上結婚鑽戒的教堂;這裡本來應該有人把鮮花大把的灑向我們,當我把鑽戒終於套到你手上的時候,應該響起一片熱情的掌聲,為我們未來地人生送上祝福的。」

    雅潔兒真的聽呆了,世事的無常與巧合,當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戰俠歌突然把雅潔兒輕輕放到了地上,他吃力的爬起來,一步步走到那具神像前,他竟然把一枚手榴彈,端端正正的擺在了那個神像腳下,然後他每退兩步,就擺上一枚手榴彈,當他終於退到雅潔兒身邊的時候,他正好把身邊所有的手榴彈,都擺放到了地上,排成了整齊的一排。乍一眼看上去,甚至有種玩保齡球的感覺。

    戰俠歌把雅潔兒的頭輕輕抱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後他重新抓起了一直丟在地上的AK自動步槍。迎著雅潔兒疑惑的目光,戰俠歌單手拄著那枝AK自動步槍,「嘩啦」一聲拉起了槍栓,沉聲道︰「我沒錯!」

    「當我脫下軍裝,暫時脫離軍人身份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我不想扮什麼高尚,我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我就要努力讓自已活下去!就算是成妖入魔,就算是殺神誅佛,我也在所不惜!那個小女孩突然衝出來,如果我避開她,只要那名暴徒扣下了手中武器的扳機,我們所有人就必死無疑!」

    戰俠歌猛然揚起了他的頭,瞪視著頭頂那尊神像,狂喝道︰「我是一個男人,我的天性就是進攻!從這個時候開始,我不會再哀求你的垂憐。當我最心愛的女人永遠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到來,我就會引爆我腳下的這枚手榴彈,然後我們一起完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妖魔,人死如燈滅,那我們自然一了百了。假如我們死了,真的發現有另外一個世界,真的有你這種自以為可以主宰我們生命的神咫存在,賭上我這一世的英名全不要,我會招集我在另外一個世界戰死的兄弟,追殺你直到海角天涯,直到我靈魂的印記和你這位高高在上的神咫,一起徹底消失在這片天與地之間!」

    說到這裡,凌厲的殺氣從戰俠歌身上瘋狂攀升,在這個時候,戰俠歌雖然身負重傷,全身幾乎連站立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但是他那種傲然,那種俯瞰天下的霸氣,讓他全身似乎都披上了一層光的寬裳,使雅潔兒只覺得目眩神移,幾乎難以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卻猛然擎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瞪視著大廳某一個角落,狂喝道︰「誰?!」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一會對著神痛哭流涕卑躬屈膝,一會又動槍動刀喊打喊殺的,翻臉比翻書還快,你究竟把神當成了什麼?」

    在淡然的歎息中,大廳左角的一扇小門被人推開了,戰俠歌和雅潔兒首先看到的,是一支被點燃的蠟燭。緊按著,他們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牧師長袍,在燭光的襯映下,帶著一臉聖潔的光彩,看起來大約有五十來歲的老牧師。

    那位老牧師一臉平淡的跨過戰俠歌擺出來的那排手榴彈,走到戰俠歌面前,用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情望著戰俠歌道︰「罪人啊,你當真以為我們無所不能的神,會被你的威脅嚇到嗎?在他的面前,你的生命,就如螻蟻般卑微,你的恐嚇更像是一隻面對戰車舉起自己雙臂的螳螂一樣可笑。」

    戰俠歌和雅潔兒必須承認,這位老神父的漢語說得真是相當不錯,他甚至能說出「螳臂擋車」這個成語的內在含意。

    「我也許恐嚇不住你們無所不能的神,」戰俠歌的雙眼在這個時候,輕輕的瞇到了一起,他淡然道︰「但是我至少可以威脅到一些並沒有從神那裡,獲得足夠力量的僕人。至少……不管是活人還是炸屍,終於有個能動的東西,自己走到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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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22:57:37
第七卷 黑寡婦 第十四章 元首衛隊

    神愛世人,我在電影裡經常看到牧師神甫,都擁有一手好醫術,可以濟世救人普度眾生。「戰俠歌望著終於」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位神父,若有若無的擺弄著手裡那枝AK自動步槍,在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吸引得那位神父眼珠乎不由微微打轉後,才淡然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那個唯一的例外!「

    「醫術我當然會,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不但是一位稱職的神父,也是一個出色的外科手術專家!」

    神父用一種專業的姿態,檢查了一下雅潔兒的傷勢,最後他皺起了眉頭,道︰「我這裡是教堂,不是教堂醫院。我是一個神父,不是小說裡無所不能,念上幾句咒語就能讓死人復活的魔法師。她受了這樣的重傷,你不會以為僅憑一隻醫藥箱,我就能幫她起死回生吧?」

    戰俠歌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帶著雅潔兒到了教堂,也只是心裡抱著一個希望的美麗肥皂泡罷了,現在這個肥皂泡終於破滅了。戰俠歌閉上了眼楮,輕聲道︰「放心,我不會把你這間擁有幾百年歷史的教堂毀之一旦,我雖然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是我尊重任何一個人的宗教信仰。我剛才那樣做,只是認定這間教堂裡一定會有人駐守,想辦法把你們逼出來罷了。現在我累了,神父請你離開,給我們兩個一點安靜的空間好嗎?」

    戰俠歌抱著重傷地雅潔兒,靠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擁抱著,靜靜享受著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過珍貴的安靜與溫柔。

    那個神父怎麼也有五十來歲,年齡能當戰俠歌的爸爸了,怎麼也應該能瞭解別人的心情。更應該體貼別人面對生臨死別時地失落與絕望,但是可惡的是,這個傢伙竟然一直賴在戰俠歌的面前不肯走。他甚至還伸出一隻手,在戰俠歌地眼前晃來晃去。

    「你有完沒完?!」

    戰俠歌憤怒的張開了眼楮,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那個神父五十多歲,天知道是不是定時作美容保養,面部皮膚仍然光滑富有彈性,看不到半點皺眉的臉,而是一塊黑乎乎的,也許是從某個排水溝裡撈出來的磚頭。

    戰俠歌再凝神一看,噢,原來這位神父像猴子獻寶一樣送到他面前的,並不是什麼半截從地溝裡撈出來的磚頭,而是一隻至少擁有了二十年歷史的模擬數字信號手機。

    錯,那東西絕對不能被稱之為手機,在二十多年前,這種比半截磚頭還要大,重量也差不多,打架急紅了眼,掄起來拍人威力的確不俗的東西,在中國絕對是身份的象徵。通信質量姑且不談,電話只要一撥通,鈔票就跟流水似的往電信部門的口袋裡猛倒,一般人就算是買得起,也用不起。

    為了彰顯能夠買得起用得起這種移動電話的人,還有人為這種移動電話,賦予了一個名字很俗,但氣勢不凡地稱號……大哥大移動電話!

    你應該是中國的遊客吧,「那位神父硬把那只」大哥大「移動電話塞到手裡,道︰」你可以直按打電話向你們中國大使館求救。只要你妻子能夠被接進中國大使館,我想那裡應該有足夠的醫療設備,來幫助她暫時脫離險境。再由你們中國大使館向國內求救,通過直升飛機,把你的妻子送到附近其他國家的醫院,或者直接送回中國。「

    戰俠歌在這個時候真想對著自己腦袋狠狠拍上一下子,他這個自詡擁有創造性思維的軍人,竟然連這麼簡單地方法都沒有想到。但是看著神父塞進他手裡的那隻手感比真的半截磚頭還要沉的「大哥大」移動電話,戰俠歌卻不由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這玩藝用的可是模擬數字網絡,就算是它可以直按使用現代市面上流通的數字網絡,阿亞達普這個城市現在徹底陷入一片混亂,電台、電視台、數字信號中轉心,這些地方都是首要攻佔軍事目標,現在那些數字信號發射塔還能正常工作,那才叫個奇怪了。

    戰俠歌從口袋裡掏出一份旅行社發放的旅遊行程表,在這份資料某一個醒目的位置上,印了中國駐佛羅枷西亞,阿來達普市大使館的辦公電話號碼。戰俠歌抱著死馬當活馬醫,也許瞎貓還能碰上一隻死耗子的心態,按下了中國駐佛羅枷西亞大使館的那一串電話號碼。

    這一隻「大哥大」移動電話上面的數字鍵按下去,竟然還真的能發出滴滴的電子蜂鳴聲,而且它的聽筒也是好的。但是不出戰俠歌預料,在電話的聽筒裡,果然傳來了信號無法接通的聲響。

    「也許是因為固定電話的通信也被切斷了,」神父提醒道︰「你們的大使館應該有直接通過衛星通訊的電話吧,要是知道電話號碼的話,你可以直接通過衛星通訊電話來和他們取得聯絡,實在不行的話,你把電話打話到中國,直接向中國政府求救也是可以的嘛!」

    我拷,戰俠歌不由翻起了白眼。這位神父,還真把自己這只擁有了幾十年歷史的破玩藝,當成寶貝了!當著神父的面,戰俠歌索性隨手按下了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李向商校長辦公室的電話。

    當戰俠歌無所謂的把耳朵再一次貼到這只「大哥大」移動電話的聽筒上時,他的臉色變了。因為戰俠歌清楚的聽到了一個低沉,但是壓迫感滿卻與日俱增的聲音︰「我是李向商,你是哪位?」

    戰俠歌真的癡了,他呆呆的抓著那只天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可以直接撥打國際長途的老古董移動電話,直到李向商不奈煩的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相同的話時,戰俠歌才如夢初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把自己那種身處絕境,突然遇到親人的喜悅與感動,深深壓抑到內心最深處,但是他微微發顫的聲音,仍然出賣了他,他顫聲道︰「校長……救命!」

    「戰俠歌?!」

    李向商的臉色也變了,現在他的辦公桌上,擺著的資料,詳細敘述了四個半小時前,在佛羅枷西亞島國,以首都阿亞達普為核心,猛然掀起的席捲全國的大規模叛亂。

    這場大叛亂是「怒獅」組織,聯同佛羅枷西亞島國六個月前競選失敗,卻不甘退出舞台的最大一支在野黨,還有一些對現任政府元首執政不滿的軍方要員,聯手掀起的一場政治風暴!

    根據可靠情報顯示,在這場叛亂中,還有其他國際恐怖組織的幕後支持,為他們提供了大量資金和武器。甚至直接通過一些非法渠道,為這場暴亂聘請了大量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僱傭兵。

    在暴民、叛軍、「怒獅」組織軍隊,和部分有奶就是娘的僱傭兵聯合衝擊下,忠實於國家合法元首的軍隊節節敗退。佛羅枷西亞元首府受到強力衝擊,已經於一小時零十五分鐘前陷落。元首霍利訶在衛隊的保護下,已經逃出元首府,現在下落不明。

    只能說戰俠歌和雅潔兒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結婚旅行,竟然能挑到這樣一座積蓄了良久,終於開始爆發的活火山上。

    李向商非常清楚,以戰俠歌的性格,就算是刺刀頂在了他的胸膛上。他也絕對不可能對著他這位校長,說出「救命」這樣示弱的話,更不可能不顧一切,冒險將求救電話撥打到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

    當李向商地目光落到自己辦公桌前的那張合影上時,他猛然瞪大了眼楮,一種不詳的預感狠狠擊中了李向商,他厲聲喝道︰「說,是不是雅潔兒出了什麼事,戰俠歌你那裡情況怎麼樣,立刻向我報告!」

    「雅潔兒現在身負重傷,她全身都在流血!」戰俠歌望著趴在他的懷裡,已經處於半休克狀態的雅潔兒,望著雅潔兒就算是陷入暈迷,仍然不能舒展的眉頭,戰俠歌悲聲叫道︰「校長你快點想想辦法,潔兒快不行了!」

    「戰俠歌!我把比自己親妹妹還要親地雅潔兒交到你的手裡,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你還記得你當時對我的承諾嗎?」想傷害她的人就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雅潔兒快要死了,可是為什麼,你還活蹦亂跳安然無恙?!……」

    李向商怒吼嘎然而止,他強行打斷了自己這種徒勞無功的怒吼,抓著電話狠狠喘了幾口粗氣,直到自己冷靜下來,才沉聲命今道︰「戰俠歌,你聽著,你們現在已經捲入了一場恐怖份子主導的全國性武裝叛亂。我重複一遍,這是一場赤裸裸的全國性恐怖襲擊兼叛亂,不是內戰。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想辦法,立刻帶著雅潔兒回國!電話不要掛斷,我立刻命令技術部門追蹤你們的位置,再請當地大使館派出人員協助保護中國平民,接應你們進入大使館。

    ……直到戰俠歌掛斷這次跨國通訊,那位神父才拎著一隻醫藥箱,走了進來。在神父比戰俠歌熟練幾倍的包紮和處理下,雅潔兒身體的傷口總算是不再繼續滲出血水。這只醫藥箱裡雖然沒有血漿或者足夠的生理鹽水,但是戰俠歌在裡面找到了一根一次性輸液管,他從口袋裡小心的取出那一袋血漿,眼看著殷紅的鮮血,順著透明的塑料管,一滴滴輸入到雅潔兒的身體裡,雅潔兒象紙一樣蒼白的臉上,總算是多出了一絲血色。

    時間,就在塑料管裡的那一滴滴不斷滴落的殷紅色血珠中,慢慢的流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面的天幕已輕慚漸灰暗起來。現在阿普達亞市變電站已經被叛軍佔領,除了少數軍用設備之外,其它地方都沒有了電源,但是這並不能影響那些暴徒,他們手舉火把,在大街上來回遊蕩。從那些通過軍用衛星拍攝到局部放大的相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阿普達亞市,到處都是燃燒的汽車,到處都是被火燃包圍的店舖。在這個城市的身上籠罩了一層看起來分外奪目的光芒。

    看到這樣地相片,李向商在沉思了很久後,才做出了評論︰「不錯。很高明的戰略!」

    「怒獅」組織對佛羅枷西亞首都阿普達亞市,進行了一次這樣史無前例的種族大清洗後,就算他們最後還是頂不住政府軍地反撲,最後必須轍出這個城市,他們也可以將整個城市打得經濟向後倒退二十年,先不說想要重建這樣一個擁有四百萬人口的大都市,恢復往日的風貌,需要投入多少人力與物力,消耗多少時間,僅僅是因為這場大動亂,造成的佛羅枷西亞旅遊業徹底崩潰,就會切斷佛羅枷西亞政府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收入來源。

    因為旅遊業蕭條,造成大量失業人群,更會加重佛羅枷西亞島國的社會壓力,直按導致治安惡化,只要有人稍加挑撥,就會繼續激化佛羅枷西亞島國各個種族之間的衝突。為「怒獅」組織,吸收到更多在民族衝突中失去親人,而選擇加入極端組織的成員。

    但是,這些都不是戰俠歌現在需要考慮的,他只是癡癡的望著像是一隻聽話的小貓般,靜靜趴在他的懷裡,呼吸漸漸開始平穩起來的雅潔兒。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選擇的話,他這一生,永遠也不會帶著雅潔兒到這個國家,踏上這個城市的土地。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選擇的話,他真的希望,這一刻可以化成他生命中的永恆。

    教堂的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印擊聲。緊接著戰俠歌一直緊緊捏在手裡,那只不知道內部經過了什麼樣地改裝,竟然可以直接當成衛星電話使用的「大哥大」移動電話響了,戰俠歌按下了接聽鍵,一個壓低的聲音傳進了戰俠歌的耳朵,「我是中國駐佛羅枷西亞大使館的武官李保華,我們奉命來保護你們撤進大使館。」

    戰俠歌不由在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從雅潔兒那蒼白而發涼的臉頰上慢慢劃過。這就是他戰俠歌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是他戰俠歌選定的妻子,可是,這輩子,也許他再也沒有機會,這樣慢慢輕撫雅潔兒臉上那猶如絲緞一樣光滑而柔膩的皮膚了。

    教堂的大門被神父打開了,六名全幅武裝手裡拿著九五式突擊步槍,在腿部槍袋裡別著九二式自衛手槍的中國大使館成員,迅速貼著教堂兩側的牆壁,以中國特種部隊最常用的三三制掩護戰鬥隊形,無聲無息的進入這間教堂。這六名軍人良好的軍事素養,和進入陌生環境,無論如何都會先進行環境偵察的謹慎態度,都讓戰俠歌暗暗點頭。

    在確定環境安全後,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徑直走到戰俠歌的面前,藉著戰術手電的燈光,看清楚雅潔兒的傷勢後,這位隊長也不由皺了一下眉頭,他向戰俠歌敬了一個軍禮後,逕直道︰「我是李保華,請您和您的妻子,立刻跟我們撤離!」

    李保華向自己的隊員做了幾個手勢,立刻有一名長得虎背熊腰身高足足有兩百公分的隊員跑過來,他伸出雙手,想幫戰俠歌把雅潔兒背在背上,戰俠歌搖頭道︰「不用,我自己行。」

    就在這個時候,在教堂外面卻突然槍聲大作,分散在教堂各個位置的隊員,幾乎在同時,就撲滅了在自己周圍的蠟燭,整間教堂在瞬間沉浸到黑暗中,只剩下幾雙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光芒的眼晴。

    教堂外側的槍聲越來越激烈,而且慢慢在向教堂靠攏,戰俠歌猛的在心裡發出一聲狂呼︰「不好!」

    外面的交火,很明顯是人少的一方,採取了邊打邊逃的戰術,但是從前後左右都傳來的槍聲來看,他們己經陷入到四面包圍的最惡劣環境中,在這種情況下,那些人顯然是以這座教堂為目標,準備衝進來,以這間教堂作為臨時抵抗敵人進攻的堡壘。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總算知道了當時在俄羅斯戰場上。南非飛虎看到自己不斷向他潛伏的那個方向逃竄時,嘴裡不停地念著「不要過來」時,那種恨不得舉槍對自己射擊的心情。

    一名負責觀望的軍人彎著腰迅速跑過來,低聲向李保華報告道︰「正在向我們接近的,好像是佛羅枷西亞元首的親衛隊!」

    李保華略一思索,斷然道︰「我們接到的任務,是保護陷入內亂的中國遊客,絕不能捲入佛羅枷西亞國家內戰。立刻全員撤離!」

    又有一名軍人迅速跑過來,報告道︰「在我們三點鐘,六點鐘和九點鐘方向,都發現數以百計的武裝軍人,這所城堡已經被包圍了!」

    聽到這份報告,李保華不由神情一滯。戰俠歌當機立斷,喝道︰「立刻重新點燃蠟燭,拿出你們最醒目,可以直接表明身份的東西!」

    李保華也猛然醒悟過來,對其中一名隊員命今道︰「打出我們的國旗!」

    面對突然間點起至少二十支蠟燭的教堂,佛羅西亞元首衛隊包括元首本人都愣了,副隊長回頭望了一眼猶如潮水般湧過的敵人,他狠狠一咬牙,叫道︰「衝進去,小心戒備,一旦發現裡面的人輕舉妄動,立刻格殺勿論!」

    副隊長帶著元首衛隊一衝進教堂,他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面被高高舉起的,鮮艷的五星紅旗,和六名雖然手裡緊緊握著武器,卻把槍口對著地板的中國軍人。但是副隊長的目光,卻直接落到了一個坐在教堂某個角落,左手輕輕撫摸著趴在他的懷裡陷入沉睡的女人,右手卻將一枝AK47自動步槍,隨意架在肩膀上的男人身上。

    副隊長再仔細打量了一遍整個教堂,在接到其他佔領各個戰略位置的隊員報告後,略一點頭,四五名身高超過二百二十公分,全身都穿著不亞於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制式裝備的防彈裝置,站在一起就是一面人肉盾牌的衛隊士兵,團團圍護著一名五十多歲的男人,一起湧進了教堂大廳。緊接著在外面強行頂住三個方向叛軍強攻的三十多名衛隊士兵,也有秩序的撤進了教堂。

    在關上大門的時候,六名中國軍人和戰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教堂大門前,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還有幾名身負重傷地元首衛隊士兵,就趴在同僚的屍體上,架起手中的自動武器繼續猛烈射擊。

    當教堂門前那兩扇厚重的金屬大門終於緩緩閉合的時候,無論是元首衛隊的軍人,還是中國大使館的軍人,或者是戰俠歌,都對那些消失在他們視野中的那些軍人,敬上了自己的軍禮。

    李保華的目光,落到了那個體形微微發胖,穿著一套名牌西裝,身邊還跟著一名可能是秘書的女工作人員,在這種兵困危城的惡劣環境中,仍然能保持著鎮定從容態度的男人。李保華在仔細辯認後,心裡不由發出一聲哀歎。因為這個被衛隊捨命保護,才逃到這個教堂裡的男人,赫然就是在這場席捲全國的大叛亂中,元首府被攻破,只能在衛隊保護下逃亡的佛羅枷西亞島國元首!

    為了協助中國遊客進入大使館避難,捲入到現在還無法界定是恐怖襲擊還是內戰的戰鬥中,這已經夠讓李保華這位中國大使館武官感到頭痛,更何況直接遇到了該國正在逃亡的元首?

    在這個時候,一直靜靜坐在地上的戰俠歌開口說話了,「你們的身份不適合參加戰鬥,但是現在那些叛軍已經把我們和元首衛隊當成了一夥的,他們絕不會放任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安全離開。現在是下午六點二十分,我們只需要支持兩個小時,天色完全暗下來,敵人就會放鬆進攻。八個半小時後,是凌晨兩點五十分,是一個正常人最疲勞,反應最遲鈍容易犯錯誤的時候。我們會從正面發起一次突襲,牽制敵人的注意力,你們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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