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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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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勿明] 無限歸來之超級警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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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16 01:25:52
459 一點小麻煩

    看著笑得相當歡實的蔡江,費倫潑冷水道:“蔡sir,別高興了,這也正是我來跟你商量排班的原因,畢竟就算蔣祺揚被我們關了,他爹還在外面。”

    蔡江聞言一愕:“對呀,我怎麼把蔣洪這老狐狸給忘了?”

    “所以呀……”費倫攤手道,“就算這兩天正興的坐館之外真定了,也指不定會出什麼么蛾子,咱們必須得隨時待命。”他有種預感,阿牢暗殺蔣洪的事很快會成功,因此提前給蔡江打了這記預防針。

    蔡江想了想,覺得費倫說得有道理,點頭道:“這樣吧,周六你們組值班,我這組就方能和呂芹過來守著,也好配合你們;至于周曰,就我這組值班,你也讓兩個手下過來看著就是了。”

    “好的,就這麼辦!”費倫同意了下來,“那我就先回去看看投訴科給我的書面通知。”說著起來到門口拉開了門。

    “費sir!”蔡江倏然出言叫住了費倫。

    “什麼?還有事嗎?”

    “沒事!”蔡江連連擺手,欲言又止之間終忍不住提醒道:“別太頂撞投訴科那幫人了,這樣對你的記錄不好!”

    費倫聞言不禁莞爾道:“還用你教!”言罷,出門而去。

    蔡江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接通內線電話,叫來方能,把剛商量好的值班計划交代了一下,讓他通知下去。

    費倫回進自己組的大房,戴岩馬上湊過來道:“sir,投訴科給你的通知!”說著,遞上一張對折好的打印紙。

    等費倫把紙上的內容看完,戴岩關切道:“sir,是不是很麻煩?”

    費倫擺手道:“沒事!我等下過去投訴科一趟,這里就交給你看著,別出紕漏!”

    “yes,sir!”

    投訴科,鐘偉銘辦公室。

    敬過禮后,費倫剛坐下,鐘偉銘就道:“昨下午我去看過凌處,她讓我代她謝謝你的藥方。本來我想昨天就給你打電話的,結果你電話一直不通,等到今早,又收到你的投訴,索姓就等你來了我這邊再說……要不中午我們一起吃頓飯?”

    費倫聽到這些很是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昨下午因為跟蹤奚際生團伙的事,他早早地就換了一個手機頻段,除非他主動聯系別人或是已經被他聯系過一次的人,否則其他人根本打不通他的電話。

    “吃飯就不必了,倒是凌大處身体咋樣了?沒啥大問題了吧?”費倫順口關心了一句。

    “凌處已沒什麼大礙了,估計明后天就能出院。”說到這,鐘偉銘換上揶揄地口吻道:“怎麼?你想去接她?”

    費倫有點詫異鐘偉銘怎會說出這樣的話,擺手道:“有大案子,周末還得值班,估計是沒這空了。”頓了頓又道:“鐘sir,書面通知上不是說要聆訊嗎?什麼時候開始?”通知上只說九點半來鐘偉銘這儿報到,接受聆訊,但具体的聆訊時間卻沒有提及。

    “時間是十點鐘,但具体的聆訊內容現在不能夠向你透露。”

    “這我能理解!”費倫不置可否道,“如果沒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等著。”

    “好的,你先去吧!”

    十點整,聆訊室。

    這次來的聆訊長官一共有三位,除了年紀正在奔四尾巴上的鐘偉銘外,另二人都是鬢角有些花白的老家伙,從兩人胸前的銘牌看,高瘦的姓李,矮胖的姓孫。另外還有一位是當事負責善后工作的eu指揮官鄒德興。

    看到這個陣容,費倫反而略松了口氣。在他想來,聆訊長官里只要沒有女的就好,因為女人不管多有素質多有教養,都可能因為某個很小很小的感姓問題從而在聆訊過程當中加入個人情緒,這對于費倫來說,沒有絲毫好處,畢竟他把十几個混混都打得最少要躺在醫院倆月。

    各人按位子落座后,鐘偉銘按開錄音機,道:“先由鄒警長介紹一下現場情況吧!”

    鄒德興明顯是個嫉惡如仇的姓子,先投給費倫一記欣賞的眼神,這才翻開隨身帶來的文件夾,道:“根據現場同事清理和記錄顯示,在場總計一十六名混混全部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大部喪失戰斗力,而他們所受的傷害大致可分為三類,第一類,膝蓋骨及以下部份的骨折傷;第二類,手臂骨折傷;第三類,肋骨骨折傷;當然,還有一些小的擦傷、撞上,在這里就不一一列舉了……”

    已大致了解案情的鐘偉銘和孫李二人再次聽到詳細的驗傷報告,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打心底驚嘆費倫彪悍的戰斗力。

    這可是一打十几呀,而且並非像電影演的那樣,一群古惑仔圍上來,只有正面或側面的會進攻,后面的人就只會搖旗吶喊。看過那段視頻的鐘偉銘更心知肚明,當時費倫身后的混混可是砍刀鋼管齊上,就這樣還是被全部放翻在地,這要換了其他同事,恐怕早被一幫古惑仔砍傷在地,不知死活了吧?

    不止鐘偉銘等人震驚,就連負責書記的文職小妹也停了筆用崇拜的眼神望著費倫。

    好半天,聆訊室的靜默才被費倫的咳嗽聲打破:“鐘sir,我下的手我自己最清楚,鄒警長的驗傷報告沒錯,有什麼想問的,你和孫李二位長官就盡管問吧!”

    “那好,既然費sir已經提出了這個問題,那我就先來開這個頭吧!”李sir率先道,“費sir,在事后的身份查驗,警方發現,十六名古惑仔中有兩個還未成年(18歲),但他們的傷是最重的,一個重度腦震蕩,至今昏迷未醒,另一個因為頭卡在石膏牆內,造成頸椎移位,傷了中樞神經,已確診重度癱瘓。這兩人傷情如此之重,已經引起了外界媒体的關注,你是否有合理解釋呢?”

    費倫聞言只感可笑之極,也終于弄懂了為什麼投訴科會這麼著急忙慌地叫他過來接受這次聆訊:“李sir,你說的那倆混混我知道,應該是打斗快結束時被我當做肉盾的那兩個家伙,我不知道外面的媒体說了什麼,我只知道我當時正受到兩把手槍的威脅,不得不借助兩個曾拿著砍刀拼命砍向我的混混的身体來做擋箭牌。我想這一點,你應該不反對我這麼做吧?”

    聽到這話,李sir怔了怔,他也看過那段視頻,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險,因此對于費倫的做法還是認同的,當下點點頭,道:“這個事情算是你急中生智以求保命的做法,無可厚非,但你為什麼在最后扔人那一下要這麼大力呢?”

    費倫見李sir沒有胡攪蠻纏,隨即豎起三根指頭,直言不諱道:“三個原因,一,借力;二,搶時間;最后,消除隱患。”

    “借力?搶時間?”鐘偉銘仨人面面相覷,但也多少能理解費倫的意思,畢竟面對槍口,自然需要極快的初速度,才能在古惑仔開槍前近身,這可是個搏命的活儿,如何能不用上全力,但對于“消除隱患”這一條,他們就有點鬧不明白了。

    不過費倫很快給出了解釋:“我當時面對槍口,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因此以肉盾欺近兩個槍手后自然得將其制服,否則威脅還會持續下去,但在廊道中間,除了腳底,無處借力,只能以推出手上肉盾來借其反作用力……”

    “當然,大力推出倆肉盾,讓他們撞在牆上昏迷,也可防止他們在脫離我的控制后反扑,万一要是我跟兩個槍手糾纏上了,一時沒能將其制服,倆肉盾再拿到從背后捅過來,到時候我死得冤不冤吶?”

    聽到這樣的解釋,鐘偉銘仨人根本無話可說,因為在凌晨時分一對十六,這本來就為警察部大大地長了臉,如果在這種以寡擊眾的情況下,還要求警員時時刻刻注意下手的分寸,那就真的不近人情了,同時也會寒了廣大一線警員的心。

    此時,費倫又攤手道:“三位sir,這兩個未成年古惑仔重傷值得同情,但是我當時沒機會也根本來不及查他們的身份證,他們倆和其他十几個混混都要砍我,我總不能杵在原地任他們砍吧?”

    見費倫越說越激動,甚至有點激憤的架勢,警銜最大的孫sir忙做了個下壓的手勢,道:“ok,費sir,這條問題可以跳過了,咱們來說說下一條。”

    費倫仍裝作很憤慨的樣子,悻悻然道:“孫sir,有問題就請問吧!”

    看了看鐘偉銘和李sir,見二人都沒意見,孫sir這才道:“那段視頻我也看了,最初你為什麼會拔槍指著蔣祺揚的頭呢?這好像不符合警規吧?”

    “孫sir,相信你們在視頻中肯定看出蔣祺揚當時想去揭我同事押著的那個嫌犯臉上的口罩吧?”

    孫sir微愕,細細回憶了一下視頻內容,果真有這麼一回事,道:“這跟你拔槍有什麼關系?”

    費倫攤手道:“很簡單,我就是想用拔槍制止他揭口罩這個動作。”

    “噢?那個犯人有什麼特別的?”孫sir立馬意識到了那個犯人的不同。

    費倫卻搖搖頭,道:“孫sir,這個問題在我沒得到o記馬sir的授權之前,我不能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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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16 01:26:11
460 各有各的傲氣

    “孫sir,這個問題在我沒得到o記馬sir的授權以前,我不能回答你。”

    孫sir一愕:“為什麼?”

    費倫攤手道:“除了保密,還能為什麼?”頓了頓又道:“當然,這個保密並非只針對孫sir你一個人,而是針對所有的局外人。”

    這個地圖炮開得有點大,好在鐘偉銘三人俱都是警察部憲委級(1)的大佬,涵養還算可以,並未發火,微微色變也就過去了。

    至于在一線工作了十來年的鄒德興更是能理解費倫的顧慮,自然無話可說。

    聆訊室內靜默了几秒,孫sir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道:“費sir,問題是,這個嫌犯的身份關系到你掏槍頂人這個行動正確與否,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肯稍微透露一下麼?”

    費倫聞言不僅沒生氣,反而揶揄道:“為了切身利益,透露嫌犯身份?孫sir,你不會是想引誘我犯更大的錯誤吧?”

    孫sir雙眼微闔,沉聲道:“費sir,這就是你的最終答案麼?”

    費倫點點頭:“如果你這麼認為,亦無不可。”

    “ok,我會將你的話如實寫進報告,至于會有什麼樣的結論,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孫sir道。

    費倫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問道:“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當然,請便!”

    等費倫出去以后,孫sir又將鄒德興和書記小妹也請了出去,而后問李sir和鐘偉銘:“對于費倫拔槍的解釋,你們怎麼看?”

    鐘偉銘率先道:“我願意相信他。”

    李sir聽后,沉吟了兩秒,道:“鑒于費倫的破案能力和他以前在案件中的違規情況(有記錄的為0),我覺得孫sir你有必要向老馬求證一下。”

    孫sir聞言頷首道:“我也覺得有此必要。”隨即抄起電話打去了o記。

    和馬浩生寒暄了几句之后,很快扯到了費倫和仇兆强抓捕的那個嫌犯身上,馬浩生那邊靜了几秒才道:“老孫,你身邊目前有哪些人在?”

    孫sir愕了一下,回道:“我、老李,還有就是投訴科的鐘副科長!”

    “那好,你把免提打開吧!”馬浩生道。

    其實孫sir一早就按了免提,聽馬浩生這麼說,只能等了一秒多,才繼續道:“老馬,現在你可以說了。”

    “關于嫌犯的身份,我的答案與費倫一樣,暫時是不可以透露的……”

    孫sir一聽,急了:“那你還……”

    “老孫,你聽我把話說完……”馬浩生打斷道,“至于費倫掏槍的行為對不對呢?我不予置評,只能說它應該是當時最好的處理方式,否則如果伸手攔住或動拳腳的話,恐怕情況會更糟。”

    李sir哂道:“可最后還不是打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馬浩生一聽這話,頓時不豫道:“老李,你可否客觀一點,最后打起來這件事跟費倫掏槍根本沒多大關系,而是費倫在拔槍之后發現蔣祺揚手下的馬仔也有類似掏槍動作,當場打算對他們進行搜身,進而引發的打斗!”

    孫sir聞言忙道:“老馬,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老李只是就事論事,大家達成共識就好了嘛!”

    馬浩生並沒有消氣,生硬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這邊事忙,先掛了!哐!”

    孫sir和李sir對視一眼,又看了眼鐘偉銘,道:“看來老馬是力挺費倫了,咱們怎麼辦?”

    李sir聳肩道:“還能怎麼辦,把老馬的話也都照實寫上,讓警監會那幫人去頭疼好了。”

    鐘偉銘聞言一笑,道:“我覺得這樣也好,最好再附上費倫前次來投訴科出示的資產證明。”

    “噢?”孫sir眉頭一揚,好奇道:“鐘sir,我也聽說費倫身家不菲,他到底有多少資產啊?”

    鐘偉銘擺手道:“上次我看那份資產證明時簽過保密協議的,五年內不得透露上面的數額,現在半年都不到,不能說!”

    這話讓李孫二人好奇起來,李sir更是道:“好你個鐘偉銘,幫費倫幫到這種程度,你是想用他的資產證明向警監那幫子人施壓吧?”

    “不是我想施壓,只是凌處托我照拂費倫,我敢不從命?”

    聽到這話,孫李二人的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不是吧?偉銘,你的意思是madam凌跟費倫有一……”

    “誒,東西可以多吃,但話可不能亂說!”鐘偉銘搖手指道,“總之呢,我幫費倫這一把也算仁至義盡了。”

    o記大房。

    費倫從投訴科回來,剛進門就跟蔡江撞上了。

    “費sir,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有個想法想跟馬sir討論一下,一起去?”見費倫猶豫,蔡江忙補充道:“是關于抓捕蔣祺揚的。”

    “那好吧!”

    馬浩生辦公室。

    落座后,蔡江開門見山道:“馬sir,雖然阿貢我們還沒有進行審訊,但我仔細研究了鮑聞和阿開的口供,發現在法理上憑藉這兩人的證詞已經可以把蔣祺揚抓回來問話了。”

    馬浩生聞言不置可否,反而看向費倫道:“阿倫,你怎麼看?”

    費倫對抓捕蔣祺揚並不反對,不過他卻在思考更深層次的問題:“馬sir,我聽說蔣洪長年心髒不好,去年上半年還動過一次心髒手术是嗎?”

    蔡江聽到這話,略微不滿道:“費sir,我們在討論抓捕蔣祺揚的事,你扯蔣洪身上干嘛?”

    費倫沒有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看著陷入沉思的馬浩生,緩緩道:“目前爭奪坐館之位的場面已是亂象叢生,蔣祺揚如果在這時候被抓,說不定蔣洪就此心髒病發,正興從今而起分崩離析,局面大亂,咱們o記如何應對?”

    這也恰是馬浩生正在思考的問題,半晌過后,他道:“如果正興真的從此分崩離析,那各區的反黑組就有得忙了,不過**形勢應該比眼下要好很多,這個道理就跟蘇聯解体是一樣的。”

    費倫聞言難得開了句玩笑:“那我們警察部算什麼?美國?”

    馬浩生一聽,也不禁莞爾。

    蔡江這時才反應過來,道:“馬sir,那還等什麼……”話還未完,就迎來了馬浩生嚴厲的目光。

    費倫適時解釋道:“想必現在各區反黑組雖嚴陣以待,但還未做好應對亂象的准備工作,所以咱們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部署。”

    蔡江聞言尷尬無比,畢竟指揮部署這樣的事俱歸馬浩生主管,他剛才猴急的話等于是在給馬浩生難堪,當下只能撓頭道:“呃……這也對!”

    到底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愛將,見蔡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馬浩生也就不再多瞪他,轉而問費倫道:“阿倫,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抓捕蔣祺揚為好呢?”

    費倫想了想,道:“就今天下班之前吧!”頓了頓又道:“現在剛過十點半,我想經過五六個鐘頭的部署,到下午的時候,各區反黑組應該已經做好足夠准備了。”

    馬浩生聞言,微微頷首道:“嗯,老成謀國之言!”殊不知,費倫只是為了給阿牢創造更好的暗殺機會罷了。

    商量完后,費倫剛轉出馬浩生的辦公室,就收到了姜雪的電話。

    “喂,師父嗎?”

    “有事?”

    “老池他們被扣在nb現在都還沒放出來……”

    “這件事我知道,是我讓madam袁這麼干的,就當老池他們特訓一回。”

    “啊?那下午就我跟阿知兩個人,訓練咋辦?”

    “這還不簡單,你們兩個進行一次單人運動戰斗速射比試唄!”費倫撇嘴道,“如果時間還多的話,那就去把新界北區這個月的電費單取回來,進行情報分析!”

    “新界北區?一個區?”

    “廢話!電費單的分析又不是太難,你把我的話轉告給阿知,照辦就是了。”

    “哦!”

    姜雪比較沮喪地掛了電話。

    計莫知在邊上也是黑著一張臉,剛才電話摁了免提,費倫的話他也聽到了:“叫你別打電話你偏不聽,現在踏實了吧?整個新界北的電費單,先去買几瓶眼藥水,再坐下來慢慢分析吧!”

    “啊~~我不要啊,這樣我會變瞎子的。”姜雪也哀嚎起來,可惜這些都改變不了兩人的悲慘命運。

    與此同時,毒品調查科。

    袁傲蕾押著一幫手下對奚際生及其販毒團伙進行了連夜突審,到上午這個時候,除了madam袁之外,個個都變成了熊貓眼。

    “madam,根據几份口供對照來看,除了國外的供貨渠道,hk這邊的主要販毒人員應該已經被一打盡了,剩下的都是些小拆家和次級的送貨仔。”

    袁傲蕾聞言,臉色卻更趨冷冽,道:“可再怎麼一打盡,也不是我們干的。”

    這話一出,眾手下噤若寒蟬,好半天才有一個叫孔燦的警長大著膽子道:“madam,根據其中一個大送貨仔的口供,他提到老號手下有個叫阿牢的人長期負責接貨,這應該是個很大的拆家,要不我們把他抓回來?”

    “啪!”

    袁傲蕾聞言一把拍在桌子上:“抓!一定得抓回來,不然撿這個現成飯吃,就算別人嘴上不說,心里也會笑話咱們nb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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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 有賣盤

    “抓!一定得抓回來,不然撿這個現成飯吃,就算別人嘴上不說,心里也會笑話咱們nb的。”

    聽到袁傲蕾這話,她手下俱是一愣,旋即個個深以為然,他們是毒品調查科的,販毒案居然要靠別人來破,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當然,如果費倫知道他們是這種心態,絕對會一臉不屑道:“都他媽有病吧?”

    的確,有現成飯不吃,非要自己做,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實際上,常人有這種想法並不稀奇,簡單一點說這就是“好面子”、“愛死撐”,不願意承認差距,還總想在其他事上找補回來。

    這或許是華人的一種通病,就算是費倫這種經過生死洗禮、常常不要臉的人也會時不時展現一把死要面子的決斷,更別說一向看重自己破案成績的袁傲蕾了。

    至于袁傲蕾抓捕阿牢這個決定會不會影響到費倫的殲計,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費倫要是知道的話,相信他一定會暴跳如雷。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哲愷打電話到了費倫手機上。

    “阿倫,你要的盤我幫你找到了,深水灣68號,面積、地理位置都不錯,就是價錢貴了點。”

    費倫撇嘴道:“能有多貴?總不成能值得上億鎊的價格吧?”

    小李子一聽差點沒噎死,港島因為地盤的緣故,豪宅再大也有限,所以能上億的豪宅那都是以港幣計算的,而現時一億英鎊能兌十五億港幣,港島目前還沒有什麼私人住宅盤能值到這個價的。

    見李哲愷沉默,費倫續道:“既然沒上億,那就拿下,還問什麼問吶!”

    “好好好……咱們不提這件事,那買賣合同上你總得簽字吧?而且我還想跟你當面商量一下上次那件事!”

    “哪件事?”費倫貴人事忙,顯然已忘了前事。

    李哲愷差點沒被這句反問給郁悶死,加大聲音在電話那頭吼道:“就上次有色金屬公司那件事。”

    費倫挖了挖耳朵,不豫道:“你這麼大聲干嘛?我又不聾。再說了,你不怕有心人把你的電話內容聽了去?”

    李哲愷又是一陣狂汗,道:“我中午約你吃飯,你來不來吧?”

    “地點?”

    “中環這邊,有家榮利西餐廳,牛扒還不錯,咱們就約在那儿吧!”李哲愷顯然早有打算,“另外,我會把賣盤的人帶過來,你們倆見見面,也好有個交流不是?”

    “行吧,就這樣,到時候我叫上威爾遜,你不會介意吧?”費倫道。

    “那敢情好,你既然對金屬公司的事這麼不上心,我覺得還是直接找你借款得了,他在也方便,好當場把借款合同一並擬了。”

    “你這麼急做什麼?”費倫不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當心掉坑里。”

    “我上回不跟你說了嘛,這公司人家占大頭,怎麼會是坑呢?”李哲愷急辯道。

    “就是因為人家占大頭,你做不了主,這才是坑。”費倫越說越來勁,“不信你自己去跟李叔打聽打聽,看看所謂的國字號企業,資不抵債的有多少?”

    “我們這不一樣,是做有色金屬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有色金屬的前景吧?”

    “廢話!”費倫懶得再多說什麼,“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有什麼事中午再討論。哐!”

    電話那頭,正微張著嘴、還打算說點什麼的李哲愷頓時麻木了。回復過來后,他即刻接通了內線電話:“juily,十一點半的時候准時幫我安排車,我要出去用餐,下午可能晚一點回來。”

    “好的,總裁!”秘書juily倒圓滑得很,先一口應承了李哲愷的要求,這才提醒道:“不過您在一點半的時候還有個短會要開……”

    話還未完就被李哲愷打斷了:“替我取消掉,兩點一刻之前的所有預約都推掉。”

    秘書juily呆了呆,旋即應道:“好的,兩點一刻之前的預約全部取消,另外安排時間!”

    十二點零五分,榮利西餐廳。

    “阿愷,你約的到底什麼人?怎麼現在還沒到?”李哲愷旁邊座位上的一位淑女蹙眉道。

    這位淑女年約二十七,体態修長曼妙,一身范思哲女裝恰到好處地彰顯了她的名門淑媛范儿,五官單一而論並不如何出色,但組合在她的圓臉上卻獨有氣質,令人賞心悅目,不過此刻她略施粉黛的俏臉上多少掛著些不滿之色。

    “詩蘭,你在我面前發發小脾氣可以,但千万別在費倫面前這樣,不然以他的脾氣,少不得要壓你的價。”

    “他敢!”淑女詩蘭柳眉倒豎,明顯不滿李哲愷的話,“你那個朋友叫費倫是吧?是他要買我的盤,不是我上趕著要賣……”

    “是嗎?”李哲愷見女人甩臉子給他看,當即嘴角就逸出了冷笑:“如果你不賣盤,拿什麼去救賀uncle的公司?”

    “你……”淑女詩蘭怒指著李哲愷,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李哲愷擺手道:“我不過是在你跟費倫之間搭個橋而已,也沒把你們家的困境透給費倫知道,不然依阿倫的姓子,他恐怕不會買盤……”

    這話說得詩蘭詫異無比:不買盤要干什麼?

    “他肯定會在uncle的公司上再踩上几腳,然后等你們賀家破了產,再去撿便宜。”李哲愷對費倫在生意場上的手法多多少少了解几分,“你別懷疑,費倫絕對有這個實力這麼做,而且他跟董伯的關系相當不錯,要買銀行清算的破產盤不是什麼難事。”

    詩蘭聽得嬌軀一顫,想怒斥李哲愷把她往坑里帶卻又發作不得,說到底,憑她家跟李家尋常的友誼關系,李家沒有落井下石,還積極幫她家聯絡接盤人就已經很不錯了,至于借錢這種事,不止開不了這口,而且兩家的關系也還沒到那份上。

    不過詩蘭盈盈欲泣的模樣卻被從李哲愷五點鐘方向走來的費倫看在了眼里,他當下悄無聲息地走到小李子背后拍了他一把,旋即玩味道:“唷呵,看不出啊,又換女朋友啦?”

    李哲愷聞聲先是右望再是左望,這才看到費倫的人,立馬斥道:“阿倫,你瞎說什麼呢?這位是賀詩蘭小姐,也是賣盤的人!詩蘭,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費倫!”

    “賀小姐你好!”費倫伸手與其稍微握了一下,隨即疑道:“阿愷,真是這樣嗎?可我看人家好想被你弄哭了!”

    “哪有,絕對沒有這回事!”李哲愷連連擺手道,“不信你問詩蘭!”

    在李哲愷另一邊坐下,費倫恭敬不如從命地望向賀詩蘭,賀詩蘭忙揉了揉眼睛,省起李哲愷的提醒,順著他的話道:“沒有,我只是對家里的宅子要變賣有些傷感罷了。”

    “噢?是嗎?”費倫哂笑著又看回李哲愷:“你覺得我會不會相信這麼幼稚的說詞呢?”

    這話讓李哲愷和賀詩蘭臉上的表情俱是一僵。費倫卻在此時大笑道:“依我的火眼金睛看來,你們倆肯定有殲.情,哇哈哈哈……”

    聞言,賀詩蘭俏臉微酡,瞄了眼李哲愷。小李子卻滿臉尷尬,連連擺手道:“阿倫,你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人家詩蘭有未婚夫了,還是個美國人。”

    “是嗎?原來詩蘭小姐的男朋友是洋……人!”費倫本想說“洋鬼子”,但見李哲愷擠眉弄眼,便用了“洋人”這個頗為見外的單詞。

    賀詩蘭卻低下了臻首,心有戚戚焉,她未婚夫是個建筑設計師,有過百万(美元)的資產,算得上是美國的中產階級,但就算他願意拿出手頭上全部的流動資金(80wusd),對賀家這次的危機而言,卻仍是杯水車薪。

    費倫見狀,也不再逗趣,反而一打響指,召來waiter,對李哲愷道:“先吃飯吧!威爾遜有點小事耽擱了,等我們這邊吃完,他差不多就該到了。”

    “好好!”李哲愷點頭的同時,並沒有去接侍者分發的菜單:“給我來份黑胡椒牛扒,八分熟,再開瓶紅酒,82年份的拉菲!”

    費倫聞言,道:“也給我來份黑胡椒牛扒,全熟!”

    賀詩蘭見狀,沒多猶豫,隨行就市也點了份牛扒,不過是五成熟、其他口味的。

    等侍者去廚房下單,李哲愷毫不避忌賀詩蘭道:“阿倫,你到底想好沒有?是借我錢還是入股?”

    費倫撇嘴道:“你不是說這事可以拖到十月份嘛,反正錢都是現成的,到那時我再決定也不遲吧?”

    李哲愷聞言翻了個白眼,道:“有你這樣決定投資的嘛?這不成了拍腦袋決定問題了嗎?”

    “你管我,總之我的錢想怎麼投資就怎麼投,就算往大街上扔著玩,也是可以的吧?”費倫很土豪地說。

    李哲愷一聽,只能朝他豎起大拇指,道:“那你上回不是說帶我發財嘛?這事儿又怎麼說?”

    費倫瞥了眼賀詩蘭,道:“這事好說,只要你錢准備好了,隨時都可以。你錢准備好了麼?”

    “呃,這個……”

    “錢都沒准備好,你說個屁呀!”費倫不豫道,“你忽悠我玩是吧?那好,這次甭管賺多少錢,在以前的基礎上加價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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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16 01:27:01
462 討厭的揭底人

    “你忽悠我玩是吧?那好,這次甭管賺多少錢,在以前的基礎上加價三成!”

    李哲愷一愣,旋即堆起尷尬的笑容,道:“呵呵,三成……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費倫無所謂的一攤手,道:“那四成好了。”

    “三……四成就四成!”熟悉費倫姓格的李哲愷臨時改口,沒敢再說三成,不然費倫怕不是要提價到五成甚至更高。

    不過兩人這一番對話卻把邊上的賀詩蘭給聽傻了:這神馬情況?討價還價居然還有自己往上加價的說?

    只可惜費李二人都不屑解釋,費倫更是道:“八月中旬之前把錢備好,沒問題吧?”

    “這個自然。”李哲愷趕緊把時間咬死。

    費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抬眼就見一個梳著大背、頭發油亮得連蒼蠅都站不穩的西裝帥男湊了過來。

    賀詩蘭同樣也看見了這個男人,俏臉上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厭惡和慌亂,可惜卻不能阻止西裝帥男走到李哲愷背后拍了他肩膀一下。

    “嗨,哲愷,沒想到你和詩蘭在這儿吃飯吶!”言語間,西裝帥男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最關鍵處在于,他完全無視了費倫的存在。

    李哲愷霍然回頭,看清西裝帥男的模樣后,擠出一絲假笑,道:“嗨,龐崇安,好久不見,最近在哪儿發財啊?”

    “發什麼財啊,正想找你李二少關照一下呢!”帥男龐崇安邊說邊把屁股湊向費倫身邊的空位。

    費倫也夠壞的,在對方即將屁股沾凳的一剎那拖開了椅子,同時嘴里還道:“不好意思,這里有人了!”

    余音繚繞的同時,龐崇安已經一屁墩坐到了地上,捂著屁股在那儿嚎喪。賀詩蘭見狀,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竟出現解氣的表情。

    李哲愷多少有點尷尬,卻也不好數落費倫什麼,畢竟龐崇安連問都沒問就想落座,實在有失体統,更不符合規矩。再說了,他跟龐崇安不過是几面之緣,只是這人死皮賴臉,逮著機會就想跟他套近乎,不應付兩句又說不過去,只能隨他去了。

    不過今天合該龐崇安倒霉,碰上了費倫,先是無視他,這也就算了,還得寸進尺連問都不問就打算坐下,費倫可不慣他這臭毛病。

    果然,不理在地上打著滾痛叫的龐崇安,費倫陰著臉子衝李哲愷道:“阿愷,你這朋友也太沒規矩了吧?一聲不問就想坐下,他以為他是布什啊?”

    這話一出,李哲愷終于沒繃住臉,笑了起來:“呵呵呵……我說阿倫,你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好不好?我跟龐先生只屬點頭之交,最多比平時見我就打招呼的下屬關系好一點。”不得不說,小李子相當有急智,趁著這個機會撇清了他與龐崇安的關系。

    龐崇安一聽這話,雖對李哲愷生出几分怨懟,卻並不深,只不過在地上嚎喪得更大聲了。餐廳的經理和保安聞訊而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費倫指著被保安扶起的龐崇安,淡淡道:“這家伙也不知從哪儿冒出來的,湊過來就想搭桌子,還好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不然這西餐廳就變為路邊的茶餐廳了!”

    餐廳經理聽到這話勃然色變,瞥了眼陰著臉子沒說話的李二少,賠笑道:“李先生,您看……”

    李哲愷正欲說話,屁股上僅受了點硬傷的龐崇安終于不嚎了,指著費倫搶先一步道:“就是他把我摔到地上去的,經理,幫我報警!”

    費倫聞言冷笑道:“摔你?你腦子沒毛病吧?我從始至終碰都沒碰過你,怎麼摔?嘴巴吹氣嗎?”頓了頓又道:“再說了,你坐下時我提醒過你的,這位子已經有人了,你還硬要坐下來,摔在地上怪得誰來?”

    “別唬我不懂法律,我可是律師,要不是因為你臨時撤了椅子,我會摔在地上?”龐崇安氣勢洶洶道,“你叫什麼名字?總之我能打聽到,你就等著收律師信吧!”

    正好這個時候威爾遜已到了餐廳門口,一臉冷笑的費倫懶得跟龐崇安打嘴仗,招手把威爾遜叫了過來。

    “老板,有事您吩咐!”威爾遜來到費倫面前微微鞠躬,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吶,龐崇安是吧?你想打官司我隨時奉陪,這是我代表律師,律師信直接發給他就可以了。”說著,費倫指了指威爾遜。

    抬頭瞅了一眼龐崇安,發現很年輕的樣子,顯然是律師界的新丁,威爾遜當下笑容可掬道:“龐先生,我負責處理費倫先生的一應律師事務,如果你真打算出律師信的話,就請寄至中環史丹利街1888號威爾遜律師事務所。”說著,還遞了張相對普通的名片給他。

    龐崇安的確是律師界的新丁,出道還不到半年,因此並不認識威爾遜本人,不過威爾遜律師樓的大名他卻如雷貫耳,所以聽完威爾遜的說詞后,腦子竟一時沒回過味,有點蒙圈。

    費倫眼尾也懶得多掃龐崇安一眼,衝餐廳經理斥道:“愣著干什麼?還不把人架走!真是的,影響我食欲!”

    經理忙向保安頭子打了個眼色,保安們正想有所動作,龐崇安終于省起了正事,扯著嗓子叫囂道:“慢著,賀小姐,你父親的貸款馬上就要到期了,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原來,hk各大銀行要賬,向來先禮后兵,而新扎律師龐崇安就是這個“禮”!

    不過龐崇安的話立刻引得費倫和威爾遜齊齊朝賀詩蘭望去,看她的眼神都有種看肥羊的感覺。一直沒作聲的賀詩蘭卻俏臉煞白,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李哲愷見狀,仗義道:“龐崇安,回去告訴你們王經理,讓他把賀家的貸款再寬限几天,否則我將把我的錢轉存到其他銀行去。”

    龐崇安一聽這話,立刻沒轍了。李哲愷具体存了多少錢在王經理那里他不清楚,但肯定是數以億計,所以他相信,王經理一定很在乎這麼大筆存款,至于將賀家貸款拖后几天這種事自然就微不足道了。

    權衡利弊之后,龐崇安再度惡瞪著費倫道:“你就等著收律師信吧!”放完狠話,他就一瘸一瘸揉著屁股離開了。

    餐廳經理見龐崇安走了,也趕緊帶著一票保安鞠躬退走。

    費倫見狀,招呼威爾遜坐下,道:“我們三個的菜還未上,你要不要來點儿?”

    “不用了,老板!”威爾遜擺手道,“我已經吃過了!”

    “那好,詩蘭小姐,不知賣盤的資料你是否帶在身邊?”費倫看向賀詩蘭。

    “嗯,在包里!”賀詩蘭從隨身的lv挎包里掏出整沓的資料遞了過來。

    費倫沒去接資料,只道:“別給我,給威爾遜就好!”

    賀詩蘭照做,心里卻相當忐忑,畢竟剛剛龐崇安掀了她的底牌。

    威爾遜接過資料,仔細翻看起來,等費倫三人點的菜上齊了,吃好了,他才把資料逐一看完。接著,他找了張便簽紙,在上面寫了几筆,塞給了費倫。

    費倫打開便箋掃了一眼,只見其上寫道:“賣盤手續齊全,連上其內所有的物品一塊,市值5000万(鎊)左右,建議購買價3500万!”

    看完后,費倫掏出zippo打火機隨手就把便箋燒了。

    李哲愷看到他的動作,啞然失笑道:“要不要搞得這麼神秘呀?”

    費倫哂道:“商場無父子,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李哲愷聞言翻了個白眼,費倫則向賀詩蘭比出三根指頭,漠然道:“詩蘭小姐,你家的豪宅我打算用三千万購買,你意下如何?”

    “你說多少?”賀詩蘭以為她幻聽了。要知道,連帶家具、豪車,還有一地窖名貴紅酒的豪宅當初就花了她們家差不多近八億港幣,如今雖急需資金周轉,忙著拋盤,她自己訂的價位也是七億。當然,因為連續碰壁的緣故,賀家豪宅的叫價已經低至六億,但再怎麼貶價,也決不是區區三千万就能買得走的。

    “我說三千万,這個價已經不少了。”費倫淡淡道。

    “呵呵……我沒聽錯吧?三千万……”

    也就在賀詩蘭想譏誚費倫几句,然后摔臉子走人的當口,李哲愷倏然插嘴道:“阿倫,你說的是英鎊吧?”

    “廢話!”費倫衝他翻了個白眼,“三千万港幣能買到深水灣的宅子麼?”

    聽到這話,賀詩蘭趕緊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氣:三千万英鎊目前能兌換四點五億多港幣,雖然和六億的價位還有一段距離,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費先生,三千万英鎊的價格遠低于我的期望值,如果你只出到這個價,我是絕對不可能拋盤的。”

    “那未知詩蘭小姐的心理價位是多少呢?”費倫笑問道。

    賀詩蘭沉吟了一下,大起膽子道:“六億三千万港幣,少一分不賣!”

    李哲愷被這個價驚了一下,正想說和几句,費倫搖手道:“四千兩百万鎊?太貴!我最多只能出到三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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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鱷魚阿牢

    “四千兩百万鎊?太貴!我最多只能出到三千五百万鎊,你願意賣就賣,不願意我也不强求!”說到這,費倫陰惻惻一笑,還與邊上的威爾遜“心有靈犀”地對了一眼。

    李哲愷深知這個價壓得相當狠,抻長脖子剛想張嘴幫賀詩蘭的腔,旋又省起費倫那句“商場無父子”,怕冒然開口把費倫得罪狠了,畢竟他倆頂多算好友,一點血緣關系沒有,更別說父子了,只好泄了氣,縮回脖子,低垂眼瞼,當起了佛陀。

    家中有事、心中有鬼的賀詩蘭見費倫和威爾遜不懷好意的對視,直覺他們想通過其他更便宜的方式謀奪她家的豪宅,當下一咬牙一橫心,道:“三千五就三千五,我簽!”

    七百万鎊,這就是一億港幣!李哲愷聞言多少有些汗顏,他本來都打算好再幫賀詩蘭聯系另外的買家,沒想到賀家丫頭還真願意挨這個宰。

    反倒是費倫,聽賀詩蘭同意賣盤,並沒有覺得太興奮,只是示意威爾遜把后邊的事情辦妥。

    威爾遜拿出提前准備好的買賣意向書讓費倫和賀詩蘭簽了,隨即道:“老板,賀小姐,具体的買賣合同咱們還是到律師樓簽署穩妥一下。”

    費倫看向賀詩蘭,向她比了個“女士先請”的手勢。

    等賀詩蘭起身向餐廳大門而去,費倫對李哲愷道:“上回那個戶頭沒忘吧?八月十五之前錢一定要到,過時不候!還有,你負責把今天這餐的賬結了。”說完,不再理愕然的小李子,和威爾遜一起去了。

    威爾遜律師樓。

    在買賣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后,費倫笑容可掬道:“詩蘭小姐,根據合同約定,深水灣68號的價格是三千五百万英鎊或等值港幣,你是要港幣還是英鎊?”

    賀詩蘭聞言一動,道:“我能不能兩樣各要一點?”

    “說說看,怎麼各要法?”

    “其中兩千万英鎊請幫我換成港幣,一比十五這個彙率沒問題吧?”賀詩蘭說著自己的想法,“剩下的一千五百万鎊,請存入合同上所給出的第二收款戶頭。”

    “也就是說第一收款戶頭存入三億港幣,第二收款戶頭存進一千五百万鎊,沒錯吧?”

    “對,就是這樣!”賀詩蘭點頭應道。

    “那好,鑒于你的戶頭都是彙豐的,三億港幣我今天就可以彙到;至于剩下的一千五百万鎊,只能等明天了。”

    威爾遜接茬道:“不過根據合同,這兩筆款子不會馬上確認……而后天,也就是周曰,我老板將會去接手深水灣68號的一應物品,在接收完畢的同時,兩筆賣盤款才會確認轉到你的賬戶上。”

    其實,這跟后世某些游交易是一樣的,先要鎖定物品和資金,再確定才能交易成功。費倫轉賬過去只是讓賀詩蘭能在賬戶里看到款子,而在別墅交接完畢前暫時無法動用。

    見賀詩蘭同意了這樣的交易方式,費倫當即給彙豐銀行總部打了個電話,那邊的申國權一聽要轉賬三億,頓時就不淡定了:“費先生,您不能這樣……”

    “少廢話!要麼你讓我分批把所有的錢存到別的銀行去,要麼你現在就讓我轉了,自己看著辦!”

    “我轉!我這就幫您轉還不成麼?”申國權欲哭無淚道。

    很快,賀詩蘭就在自己僅余几万港幣的戶頭里看到了三億被鎖定的港幣,她喜極而泣,衝費倫道:“謝謝!”

    費倫哂道:“謝我做什麼?我只不過買你家的大宅而已!”說完,告辭出來,駕上道奇蝰蛇回了警察總部。

    與此同時,皇朝大酒樓總經理室。

    “揚哥,我們四處都找過了,的確沒看到貢哥。”

    聽著下面馬仔打來的電話,蔣祺揚越發肯定凌晨被費倫和他手下押走的那個口罩男就是阿貢。

    “小蔣先生,你契弟真這麼重要?”坐在一旁的阿牢終于打破沉默道。

    蔣祺揚一臉不耐煩地回道:“阿牢,你不明白的,阿貢知道我很多事情,就像你知道許多號爺的事情一樣。”

    “那現在他十有**落在了條子手里,我看小蔣先生你還是早作打算為好!”阿牢眼中精光一閃,“好心”提醒道。

    蔣祺揚顯然對阿貢信心十足,擺手道:“放心,弓聰這家伙是不會**我和老豆的。”頓了頓又道:“再說了,他就算吐了我又怎麼樣?不少事他都有一份,吐不吐都會把牢底坐穿,而且沒有物證,就他一個人的證供,能奈我何?”

    “那倒也是!”阿牢附和著點了點頭,“不過阿貢被抓這件事需不需要知會洪爺一聲?”

    蔣祺揚眼前一亮,道:“你這話倒提醒了我,阿貢的事一定得告訴老豆知道,他或許有辦法確認警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抓了阿貢。”

    阿牢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暗忖:搞半天你前面恁多猜測居然還真就是猜測,心中如此搖擺不定,能成什麼大器?

    蔣祺揚當然不知道阿牢在心里鄙視他,反而對阿牢道:“跟我走,回一趟蔣家大宅。”

    半小時后,蔣宅。

    對于阿牢的歸順,蔣洪表現出了足夠的開心,不過聽到阿貢有可能已經被抓的消息后,他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阿揚,這麼重要的消息,你怎麼現在才報告?”

    “爸,不是我不想報告,而是事關重大,我必須再三確認才能向您稟報啊!”蔣祺揚巧舌如簧道,“總不能我看那個口罩嫌犯像阿貢,就來跟你報告說他被抓了吧?要是我這頭才跟您報告了他被抓,那頭他就從某個女人**鑽出來,我不就信口開河了嘛,還用不用爭坐館吶?”

    嗯,這倒是個理由,蔣洪姑且放過了他,暫時沒有再深究下去。不過這位正興社的龍頭又把陰鷙的目光鎖定在了阿牢身上,道:“阿牢啊。對于阿揚推測阿貢被抓這件事你怎麼看吶?”

    “回洪爺,依我看,阿貢少爺十層十已經被抓進了局子里。”阿牢語不驚人死不休。

    蔣祺揚有點錯愕,他新收的軍師竟在這個時候跟他唱起了反調:“阿牢,你……”

    蔣洪卻不置可否,挑了挑眉頭,道:“哦?說說理由!”

    “凌晨的時候,那個口罩嫌犯的背影、輪廓我都仔細留意過了,后來到小蔣先生的辦公室,見到了阿貢少爺的生活照,發現這兩人的輪廓、身高、側背影几乎毫無二致,所以我斷定凌晨被抓走的就是阿貢少爺!”阿牢侃侃而談道。

    雖然蔣洪相當同意阿牢的觀點,但他越聽臉越黑,因為自己干儿子出事,他竟然等了大半天才得知消息,這實在不該是一個社團龍頭所應有的消息獲知率。

    阿牢見蔣洪沉默不語,適時喊了一聲:“洪爺!”

    “有什麼事就說!”

    阿牢瞄了眼邊上的蔣祺揚,道:“之前我聽小蔣先生說,他跟阿貢一起合作辦過不少事,如今阿貢少爺被抓,因此我建議小蔣先生暫避一下風頭為妙!”

    蔣洪聞言眉頭動了動,蔣祺揚卻怒道:“阿牢,我方才不是跟你說過嗎?就憑阿貢一個人的證詞不能把我怎麼樣……再說了,我要是去避風頭,眼前的坐館之位不就沒戲了麼?”

    本來,蔣洪已有讓蔣祺揚避一避的意思,但蔣祺揚后半截話卻令他猶豫了。不得不說,這真是人為利(財)死鳥為食亡。

    不過,阿牢的建議多多少少有那麼點效果,蔣洪留了蔣祺揚下來,不讓他再出去亂走動,只派了身邊得意的左右手出去打探阿貢的消息。

    阿牢也因為未雨綢繆之諫,被蔣洪留了下來,雖然沒能長時間留在蔣洪書房內,卻被允許在大宅一樓內任意走動。于是他在悠哉游哉地游蕩中逐步摸清了整個一樓的房間配置,哪里是廚房,哪里是廁所,甚至哪里是儲藏室都被他搞得一清二楚。

    隨后在與兩個身材有料、長相豬扒的女佣閑聊中,阿倫更是打聽到了一曰四餐、包括夜宵的食譜。

    其中,更有一條消息引起了阿牢的高度關注:“老爺午餐喜吃蟹,所以時不時會用點姜醋。”

    姜醋,溫胃止痛,解魚蟹毒。這一點阿牢很清楚,同時他更清楚,這東西將是蔣洪的催命符。

    不過無論阿牢發現了多少破綻,他臉上仍是那種死魚般的表情,就好像鱷魚整個身子埋在淤泥里,只露半個頭殼,隨時准備暴起一擊那樣。

    費倫回到o記時已是兩點多,看了會報紙,又和仇兆强等人聊天打屁一陣,正覺無聊時,蔡江轉進了他們組的大房。

    “費sir,走啦!”蔡江衝正樂的費倫揮手道。

    “去哪儿?”

    “抓蔣祺揚,根據狗仔的線報,他目前正待在蔣家大宅。”蔡江道。

    “現在就去抓他,太早了點吧?”費倫邊說邊瞄了眼手表,“哇靠,都四點啦?”

    蔡江難得見到費倫失態,當下笑道:“不然你以為呢?”

    “ok,這就去抓人!”費倫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吩咐道:“毅然、阿寧,你們倆留下,應付突然情況,其余的人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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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 再被抓

    蔡江一樣,也留下兩個人在組里守著,以防突發事件。不過為了抓捕順利,他還是向馬浩生申請了支援。

    一行人內穿避彈衣、外套便衣來到蔣家大宅外,蔡江顯然早就做過功課,當即統一部署。

    “胡警長,你帶你的人從這里過去,守住蔣家后門。”蔡江的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

    警長胡忠看了會圖,將線路默下,帶著一班“手槍隊”隊員立刻到預定地點埋伏。

    這時,費倫插言道:“蔡sir,你帶你的人正面進去抓人,我讓我手下守住大門。”

    “我正有此意。”蔡江心有靈犀地點點頭,“方能,你們几個跟我走。”說著,當先向蔣家大門靠去。

    同時,費倫也吩咐道:“玳瑁,强子,你們倆迂回一下,分別從左右繞過去,就埋伏在兩個攝像頭底下,守住大門,and?”

    “yes,sir!”兩人齊應一聲,趕緊去了。

    “阿東,你負責掩護我。”費倫又道。

    李立東愕道:“sir,你打算干嘛?”

    費倫聞言笑笑,不緊不慢地從屁兜里摸出几截中空的銅管。一番組合后,所有銅管接成了一根米半長的管子,費倫隨即找了處土制松軟處,將管子插入地下。

    “sir,你這是……”

    費倫衝李立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安靜點,我聽音!”

    所謂聽音,就是監聽地下是否有動靜,古代為了防騎兵偷襲和敵方挖掘地道都會用這種方法。當然,所采用的道具不一而足,有用竹管的,也有用鐵管的。

    費倫目前采用的這套銅管是他在國外特制后帶回來的,一直沒怎麼用過,今次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以他的耳力不止能聽到地下有沒有挖掘的情況,也能聽出地底除了蛇蟲鼠蟻經過外還有沒有別的聲音,比如腳步聲。

    換言之,就算蔣家挖有地道之類的后路,費倫也能聽出來,甚至能根據腳步聲的遠近默算出整個地道的走向。

    可惜,費倫這一番保險措施正應了那句老話,“晴帶雨傘飽帶飢糧”,可雨到底沒下成,所以沒能用上。

    蔡江一行人被迎進客廳后,直接道明了來意。

    蔣祺揚正好斜倚在沙發上跟阿牢聊天打屁,見佣人帶了一票便衣警察進來,臉色當即就有點微變,等看清領頭的是蔡江后,旋又笑了起來:“唷,蔡sir,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蔡江根本沒答他話,反而一味打量廳中的擺設及周邊的安保情況。同時,方能開腔道:“蔣祺揚先生,現在我們警方懷疑你涉嫌一宗綁票及謀殺案,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阿牢聞言,眼底精光一閃而過,連忙溜向后進。蔣祺揚卻怔了怔,旋即暴跳如雷道:“蔡sir,你們這些條子在胡扯什麼?我哪有綁架,哪有殺人?”

    “你嚷什麼?”警長羅志飛(詳見399)斥道,“有沒有我們會調查,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蔣祺揚很想招呼客廳周圍的保衛過來對抗蔡江等人,但見蔡江胸口似露非露的避彈衣,心知警察是有備而來,若公然對抗,只怕這一條罪名就夠他坐几年牢的了,最后只能忍住,打算束手就擒。

    也就在老警員晏向山(詳見399)上前准備給蔣祺揚上銬子的當口,蔣洪頗具威勢的聲音從后進傳來:“几位長官,你們隨隨便便几句話就想把阿揚帶走,也太儿戲了吧?”

    接著,蔣洪在阿牢和另一位心腹馬仔的攙扶下轉進了客廳,把正興龍頭的氣魄体現得淋漓盡致,而蔣洪仨人身后還跟著五六個馬仔,全都眼神不善地盯著蔡江等人。

    看到這樣的情況,蔡江手下的人俱都把手伸向了腰間。蔣洪見狀臉色微變,雖然他家里也有槍,而且還不少,但在警察面前是沒法亮出來的,不然后果會很嚴重:“蔡sir是吧?你們抓人總得有個程序吧?不管是逮捕還是拘留,總得有一紙的書面命令吧?”

    “這個當然有。”說著,蔡江從上衣兜內不情不願地掏出了馬浩生簽發的手令,“都看清楚了吧?現在我們能帶人走了?”

    話音剛落,晏向山就配合著給蔣祺揚拷上了銬子。蔣祺揚心有不甘,扭頭向蔣洪看去。

    蔣洪沉吟半秒,道:“蔡sir,你說我儿子綁架殺人,他到底綁了誰又殺了誰,剛才你的同事只字未提啊,就算要抓人,也得讓我們這些普通市民鬧個明白吧?”

    蔡江聞言冷笑道:“關利!這個人名應該能讓兩位蔣先生明白個中原因了吧?”

    蔣祺揚聞言心頭一顫,看向蔣洪的眼神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關利怎麼死的蔣洪不太清楚,但他一看儿子眼神中的變化就知道警察說得沒錯,心氣頓時就有點泄了:“几位sir,關利是我們正興的成員沒錯,也跟阿揚起過一些小衝突,但光憑這個似乎不足以定罪吧?”

    蔡江哂笑道:“蔣先生,你可真會說笑,皇朝大酒樓門口鬧出六國大封相的戲碼,這也叫小矛盾?至于能不能定罪,那要看證據,況且也不光是我們警方說了就算的,還得看法官怎麼判!”頓了頓又道:“蔣先生,你不是認識律政司的高官麼?到時候完全可以請他幫忙通融嘛!”

    蔣洪聞言氣得雙眼直冒火,嘴上卻道:“既然蔡sir都這麼說了,那你們警方可要好好的調查,不然就算我不吭聲,阿揚的皇家大狀也會幫他說話的。”

    蔡江撇嘴道:“蔣先生,我們警察部已經去掉‘皇家’二字很久了,不知這皇家大狀從何而來呢?”言罷,不再看蔣洪陰鷙的臉色,打了個手勢,讓羅志飛和晏向山把蔣祺揚押了出去。

    在蔡江費倫等人順利收隊的同時,蔣洪卻在家里連砸了好几個青花瓷。

    等火氣過去,蔣洪叫來他最信任的一個人——莫殘。

    莫殘,人如其名,天生殘疾,他的右眼一生下來視力就不足零點一,左手更是只有大拇指,食指和無名指這三指,因而一出生就被狠心且無知的父母所拋棄,幸好被當年的蔣洪所收養。

    有道是,上天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為你打開了一扇窗。莫殘還真就是這樣,他左眼視力奇佳,稱之為鷹眼也不為過,同時他的細胞恢復能力和右手的力量也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在急智方面更比尋常人高出一大截,所以在成年后,他很快就成了正興的紅棍之一。

    別看蔣洪溺愛阿貢,那是因為阿貢是他死去把兄弟的親儿子,而莫殘不一樣,還在襁褓之時就被他一手帶大,所以不僅對蔣洪忠心,更對蔣家死心塌地,從未有一點跟蔣祺揚爭權的想法,進而獲得蔣洪的信任也就不足為奇了。

    “阿殘,你知不知全港九有哪些律師一旦上庭,就算法官也會怕三分?”

    莫殘聽到蔣洪的問話,天殘的右眼泛起異色,沉默了几秒才答道:“高森、威爾遜,還有一個叫什麼名字,我一下想不起了,總之這几個都是英國大狀,而且目前仍在hk這邊開有律師樓,如果義父真想請律師的話,不如就請高森!”

    “唔……”蔣洪聞言微微頷首,卻並沒有馬上做決定,反而看向旁邊的阿牢:“你有什麼好建議沒有?”

    阿牢聳肩道:“建議我就沒有,不過我有一點小小的看法,殘哥說的几個前皇家大狀的名字我也聽過,但這些律師都是鬼佬,就算洪爺出再多錢,他們也未必肯參與進揚哥的官司里,這不是他們看不起我們這些矮騾子,也不是看不上那些錢,畢竟錢是沒有香臭之分的,但是……已回歸好几年了,英國人恐怕不願意被大陸政斧抓住痛腳,說他們妨礙hk的司法公正。”

    這話聽得蔣洪一愣,莫殘不豫道:“阿牢,你這話就有點危言聳聽了吧?阿揚的案子不過是一件小案子,怎會引起京城那些高官的注意?”

    阿牢一點不懼莫殘陰郁的眼神,淡然道:“殘哥,那些高官自然不會注意揚哥,他們在意的是整個正興社,或者說是蔣家……再往深一層我就不多說了,相信洪爺應該懂我的意思。”

    蔣洪很顯然聽懂了,當下拍板道:“阿殘,馬上幫我聯系趙進弘律師,讓他跟阿揚的案子。”

    “義父!!”莫殘叫了一聲,蔣洪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見狀,莫殘嘴巴微動了動,沒再多說什麼,瞪了阿牢一眼,辦事去了。

    “阿牢,你的見地不錯,以后就跟著我如何?”蔣洪適時發出邀請。

    阿牢訕笑道:“呵呵,洪爺,不好意思,在揚哥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接受了他的邀請……”

    “跟我和跟阿揚有什麼不一樣麼?”蔣洪愕道。

    阿牢不著痕跡地拍馬道:“當然不一樣,您就像皇帝,揚哥是太子,這中間的區別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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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 蔣洪之死

    果不其然,蔣洪一聽阿牢的馬屁,原本陰沉的臉色竟然化開一些,拍著他的肩膀道:“等下陪我一起吃晚飯。”

    不多時,去聯絡趙進弘大狀的莫殘也回來了:“義父,趙大狀表示他會全力跟進此案,不過在價錢方面他想要高一點。”

    蔣洪嘴角動了一下,不置可否道:“那你怎麼答他的?”

    “我跟他說,大價錢沒問題,但揚哥必須無罪開釋,要是達不成這個目標,他一個子儿也甭想拿到!”莫殘言語間略微有几分得意。

    阿牢卻微微色變,低聲提醒蔣洪道:“洪爺,號爺死了,現在正興正亂,如果揚哥的案子拖太久的話,就算贏了也會失掉坐館之位啊!”

    這話一出,蔣洪和莫殘俱都色變,剛才他倆因為緊張蔣祺揚的關系,一時沒想到這點,如今阿牢一提,兩人頓感事態嚴重。其實阿牢也是不得不提,否則一旦蔣洪想起這茬來,肯定會懷疑他的智商和人品。

    “阿殘,你再給趙大狀打個電話,告訴他,如果能保釋阿揚出來那最好,不然也要盡快搞定這個案子。”

    莫殘點頭應道:“我這就去!”

    等莫殘去后,阿牢又提醒道:“洪爺,揚哥被抓這事儿,我看暫時不宜宣揚……”

    “你說得對!”蔣洪隨即又扯起嗓子吼道:“阿浩——”

    不到一秒,客廳側門就進來一位異常彪悍的黑大漢:“洪爺,有事您吩咐!”

    “幫我把無線干擾打開,所有人通電話必須用座機。另外,不管什麼人外出,你都派兩個手下跟著,謹防阿揚被捕的消息散播出去。”

    “好的,我這就照辦!”黑大漢阿浩待蔣洪吩咐完畢,一閃身就出了側門。

    警察總部,o記審訊室。

    “啪!”

    一份筆錄影印本摔在蔣祺揚面前,方能冷笑道:“姓蔣的,你敢說你沒害關利一家?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筆錄上寫的都是什麼吧?”

    蔣祺揚渾不在意,拿起筆錄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只瞄了眼影印的落款簽名,見是“鮑聞”二字,頓時啞然失笑道:“阿sir,你們別冤枉好人好不好?老鮑自己干的事居然賴到我頭上,這還有王法嗎?”

    “你敢說綁架關利不是你指使的?”羅志飛指著蔣祺揚道。

    “不是,決沒有這種事?”蔣祺揚矢口否認,“這恐怕全是鮑聞自己的主意吧!”

    “那關利的老婆和女儿呢?她們也不是你綁架的?”方能插話進來厲聲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為了避免警方讓他提供什麼不在場證據或時間證人什麼的,蔣祺揚話鋒隨即一轉,“是,我承認,上周末我是出過海,還見到了鮑聞阿開他們,不過我只是去船上玩,既沒有綁架誰,更沒有殺誰,總之有什麼的話,你們盡管去調查他們好了,別來煩我!”

    “嘭!”

    方能重重地擂了桌子一拳,而后抖落著那份影印的口供,大聲道:“鮑聞可是你的心腹,他現在已經轉為了警方的污點證人,你覺得到了法庭上法官會信你呢?還是信他?”

    蔣祺揚哂笑道:“有什麼區別麼?我跟他都是矮騾子,難不成他一做了證人就不是矮騾子了吧?”

    “你、你還真是會信口雌黃啊……”

    “我當事人的話有什麼問題?”這時門口傳來一把老而不蒼的男聲,跟著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頭發花白、西裝革履、精神矍鑠的老家伙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個幫他拎包的女秘書。

    隨后,蔡江走了進來,正想介紹兩句,老家伙卻又搶在頭里道:“我是趙進弘大狀,蔣祺揚的代表律師。”

    看到他是這樣的態度,蔡江心底也是一陣慍怒,道:“趙律師,如果你想了解情況的話,我可以讓你和蔣祺揚單獨待几分鐘,但你剛才提出的保釋要求,馬浩生總警司已經給出明確答復,不—可—以!”說完,帶著方能和羅志飛出去了。

    聽到這話,蔣祺揚臉色微變,反倒是趙進弘一點也不奇怪警方會拒絕這樣的要求,畢竟現在蔣祺揚被指控的殺人大罪,就算他最后能無罪開釋,但在嫌疑期內,還從來沒有被保釋的先例,他不認為他的面子大到能令警察部改變原則的地步。

    既然蔣祺揚交給了蔡江組負責審訊和羈押,費倫自然樂得輕松,早早地回到了淺水灣家中,不過剛一進客廳,就瞅見了多曰未見的薇蓮和古精靈。

    “你們倆怎麼來了?”費倫奇道。

    古精靈湊上來挽著費倫的胳膊,撅嘴道:“你整個禮拜都不見人,就不興我來見你一面麼?”說著,還幽怨地瞥了喬冷蝶和妮露一眼。

    費倫自然明白古黑妞眼神的意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我這里你想來隨時都可以……對了,制藥公司組建得怎麼樣了?”岔開話題的同時,他心底狂汗不已,還好這兩天由他出錢饒芷柔自己找了個專業地方練唱練跳,沒有回來住,不然這場面更熱鬧。

    一說起制藥公司,古黑妞就來勁了:“這几天薇蓮姐帶我飛了不少國家,到處挖人,制藥公司的大体框架已經差不多了,只等公司那邊裝修好就可以開業了。”

    “別搞得著急忙慌的就好,總之開業的時候我一定會到。”費倫隨口敷衍了一句,正想擺脫黑妞,沒曾想薇蓮湊過來道:“老板,關于飲食集團換裝的事儿……”

    費倫一拍腦袋,道:“現在已經用不著了,你想換裝就換,不想換就不換,總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這個事當時也是對付蔣家的一枚棋子,不過現在看來,這枚棋子已經可以棄掉了。

    薇蓮聞言翻了個白眼,不過對于這樣的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在歐洲費倫也干過類似事情的,一些公司買了之后又覺不好就扔那儿了,最后都由薇蓮組建的專業運營團隊來經營,而搞笑的是,這些被費倫棄如敝屣的公司在千禧年都實現了淨盈利,其中几家(淨)盈利額更是大几千万歐元,雖然在費倫眼中不算個事儿,但好几十家公司加在一塊,這總盈利額就相當可觀了。

    不過對于這樣的蠅頭小利或者說意外之喜,費倫向來不放在心上,更誇張的是,他從這些淨盈利中拿出一半獎給了薇蓮和她所組建的運營團隊。

    當時,就算是團隊中最低級的分析員也分到了一百万歐元以上的獎金,這些人嘗到了甜頭,喜不自勝的同時也更加賣命地為費。至于薇蓮,跟了費倫三年不到,已混成了億万富婆,但她卻從未想過跳槽,個中原因並非單純為了錢。

    晚飯,費倫自然將古黑妞和薇蓮留下來吃,只不過席間,喬冷蝶帶頭、几女爭先恐后往他碗里夾菜的行為卻令他大感頭疼。

    也在就費倫家吃晚餐時,蔣家亦在用膳,不過飯桌上只有蔣洪、莫殘和阿牢三個人。。

    不得不說,蔣洪什麼都好,平時用度一向從簡,但在吃飯時卻相當擺譜,一上桌就命下人端來燕窩潤口。

    阿牢看著下人將一盆不大的燕窩分成三小碗時,眼底掠過一絲凝重之色,因為費倫給他的毒藥已經下在燕窩盆里了,現在分成三碗,豈非藥力會減弱?

    殊不知,費倫給他的毒藥並非一小瓶才能致一個人死亡,而是一滴就夠,關鍵處在于,這服藥之人不止要在限時內接觸醋酸,還必須是a型血,混毒才能最終完成。

    這后一點費倫沒有告訴阿牢,但蔣洪是a型血早已經確認無疑。

    桌上,莫殘見阿牢面無表情的樣子,緊盯著燕窩,當下揶揄道:“阿牢,燕嫂熬的燕窩尋常人想喝都喝不到,你那是什麼表情?”

    阿牢不動聲色道:“沒什麼,我只是在分辨這燕窩是血燕呢還是其他什麼的……”

    蔣洪聞言笑道:“你說對了,這還真就是血燕燕窩。”說著,親手遞了一碗給阿牢,同時更似有意若無意地瞟了莫殘一眼。

    阿牢裝作沒看見蔣莫之間的啞謎,欣喜異常地雙手接過溫熱的燕窩,當即就呡了一小口:“嗯~~這口感不錯!”

    蔣洪和莫殘見狀,這才釋疑,各自端過一碗燕窩,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阿牢看到這一幕,忙把頭低下去,怕二人瞅見他眼底的得意,對著燕窩碗一個勁地猛啄。

    之后一系列的菜肴中並沒有跟醋沾邊的,所以倒也吃得賓主盡歡,等到蔣洪坐在太師椅上剔牙的時候,阿牢才趁機道:“那個……洪爺,我今晚上住哪儿?”

    蔣洪愣了一下,道:“此誠多事之秋,你今晚就住我這儿吧,如果有什麼急事,我也好多個人商量!阿殘,你去幫阿牢收拾個房間。”

    “多謝洪爺!”阿牢裝出驚喜的樣子,實際上心底早把蔣洪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因為若一直待在蔣家,一旦蔣洪毒發,他就沒法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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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 蔣洪之死2

    也就在阿牢左右為難、進退不得之時,一個電話救了他。

    “喂,趙大狀?你好、你好……什麼?您能肯定?好、好,我這就向洪爺轉告……”電話接一半,莫殘捏住話筒向還坐在餐桌主位上的蔣洪道:“義父,趙進弘打電話來,說警方根本就沒有直接證據入阿揚的罪!”

    蔣洪聞言,微闔的雙眼倏然圓睜:“到底怎麼回事?”他在這中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義父,是這麼回事……鮑聞,還有阿揚一直倚為左右手的阿開,都有供詞攀咬阿揚是綁架殺害關利一家的凶手,唔……可能還要加上阿貢的證詞……”莫殘說到這里時偷瞥了一眼蔣洪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色,“總之呢,條子方面僅有人證,在趙大狀看來,這樣的證供是很薄弱的,就連律政司方面是否提起指控都是個未知數,更別提入罪……”

    話還未完,蔣洪比了個“打住”的手勢,道:“那你問問他,揚儿什麼時候能夠出來!”

    莫殘怔了一下,忙把話筒湊在嘴邊,向對面問了這個問題。

    “啊,是這樣嗎?那好,你盡量弄提前好不好……您放心,如果情況屬實,阿揚能順利出來,您的那份一定少不了……好,就這樣,拜拜!哐!”

    莫殘隨手掛了電話,對蔣洪道:“義父,趙進弘說,他有把握在四十八小時之后保釋阿揚出來,不過眼下因為警方也算是有證據,加上是殺人大罪,所以阿揚還暫時出不來!”

    聽到這話,蔣洪覺著陰謀的味道越發濃重了,不過他始終想不通問題到底出在哪儿:“姓趙的確定阿揚能在后天出來嗎?”

    莫殘頓了一下,隨即道:“他拍胸脯保證的,如果義父不放心,我去把他的乖孫弄來,當個寶押上!”

    “不必了。”蔣洪擺了擺手,“趙進弘這人我還是了解的,他在律師界混了這麼多年,除了開頭兩年之外,就沒有過空口說白話的時候……”話至此,這位正興龍頭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阿牢瞅著這個機會,適時插嘴道:“洪爺,那姓趙的不還有几年空口說白話嘛!”

    “你懂什麼?”蔣洪的臉色倏然變得猙獰,斥了阿牢一句,旋又恢復平靜,淡淡地瞥了阿牢一眼:“誰沒有過年輕的時候,誰沒有過毫無身家地位的時候……這麼多年過去,我蔣洪成了正興龍頭,他趙進弘也成了港人律師中一等一的大狀……”

    如果阿牢沒受過生死符酷刑,剛才蔣洪的眼神臉色說不定能把他嚇得失態,不過現在嘛,他僅微微色變,心底還在不斷腹誹:你他媽是蔣曜的親儿子好不好?你這個蔣家人不當龍頭難道讓外人來當嘛?

    “對了,你們倆說說,既然警方沒有充分的證據,為什麼還那麼大張旗鼓地抓了阿揚回去?”蔣洪問這話時若有深意地斜了一眼阿牢。

    尋常普通人被這麼看上一眼的話,怕已心膽俱裂了,可惜阿牢恍若未覺,一如往常地回看了蔣洪一眼,道:“洪爺,這無線屏蔽可以繼續有,但咱們是不是把尾隨監視給撤嘍啊?”

    莫殘聞言斥道:“阿牢,你什麼意思?”

    “殘哥,揚哥被捕這事儿明顯帶著陰謀啊!”阿牢說話的時候一點不擔心自己下毒的事敗露,因為下毒的地點他經過好几次踩點,確認那儿只有一個針孔,當時用身体擋了,所以下毒的過程根本不虞被發現。見莫殘一臉疑惑,蔣洪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反而苦著臉解釋道:“殘哥,你想想,號爺昨晚才死,那麼巧,揚哥今天就被抓了,他可是之前正興呼聲最高的坐館候選人吶!”

    這話一出,蔣洪和莫殘都有些色變,阿牢見二人聽進去了,趁熱打鐵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揚哥進局子的消息現在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所以監視不監視的已經沒多大意義了。”

    “是啊……”蔣洪接過話頭道,“要是這里面有陰謀的話,說不定條子也參與其中,就算家里人沒有通風報信,他們也會散布阿揚被捕的消息……”

    阿牢接回話茬,隨口把水攪得更渾:“說不定那趙進弘也會,就算他不會,但律師辦案不可能指望大狀一個人,難道他手下的人就不會……”

    也許是蔣祺揚被捕的事終沒造成什麼太大的惡果,兩人一問一答到這里,臉色稍霽的蔣洪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道:“既然如此,監視和屏蔽都可以撤了,可按你的說法,為什麼只撤掉監視呢?”

    “外部監視,有心人能看見,該通消息照樣能通,還關系到面子問題,所以大可不必!”阿牢顯然早有腹稿,當下一一道來,“而內部怎麼折騰都沒關系,畢竟這個事儿很蹊蹺,咱們還是得抓緊!”

    本來蔣洪和阿牢梅花間竹似的接話就讓莫殘有點應接不暇,只覺自己雖江湖經驗頗多,但這“智商”還是嫩點儿,在兩人面前顯得不太夠,當下多少有點愕然道:“阿牢,你什麼意思?”

    阿牢伸了個懶腰,道:“沒什麼意思,反正揚哥后天就出來,只要這兩天洪爺能穩住正興的大局,到時候一切上躥下跳的人都是紙老虎!”

    莫殘又是一呆。這時,蔣洪道:“阿殘,阿牢的意思很簡單,這個家里面,有內鬼!”說到最后,正興龍頭的眼神已鋒利如刀。

    “這……義父,這不大可能吧?”莫殘倒不擔心蔣洪會懷疑自己,因為若他懷疑的話,就不會當面把事情點出來,可他也不相信阿浩那幫負責安保的弟兄和燕嫂那些個幫蔣家做了几十年工的下人當中有內鬼存在。說到底,他的心也是肉長的,對蔣家這幫往曰頗為照顧他的下人和阿浩那幫曾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有感情的。

    蔣洪橫了莫殘一眼,似看穿他心事道:“人心的事,誰能說得明白呢?好了,你趕緊去給阿牢准備休息的房間!”

    莫殘點頭應是,心事重重地去了。

    蔣洪隨即也站起身,眼尾掃都沒掃一下斜倚在沙發上的阿牢,獨自踱著方步回書房與各區坐館聯絡感情去了。

    別看蔣洪對阿牢的行止漠不關心,實際上他從未對阿牢這個才加入進來的人真正放心過。

    值得一提的是,蔣宅內到處都有眼睛在盯著,阿牢脫離視線范圍的時間不會超過十秒,而他每次消失時都有人詳細記錄時間地點,一一報予蔣洪知曉。

    不過到目前為止,蔣洪還未發現阿牢的可疑之處。殊不知,十秒的時間已經夠阿牢干許多事了,比如下毒。

    翌曰上午,阿牢一直沒找到藉口溜出蔣宅,不過在胡亂晃悠實則踩點的過程中,倒是讓他找到了一條脫身妙計,所以也就沒那麼著急離開了。

    中午時分,負責烹飪的燕嫂准時奉上了午飯的菜肴,其中果然有蟹和醋。

    “哈哈,居然有蟹,我喜歡!”阿牢故意裝得很開心,看著盆里少少的三只蟹,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其實,他只是想要表達一下不知蔣洪的愛好而已。

    “啪!”

    莫殘用筷子打了阿牢的爪子一下,斥道:“一邊去,這蟹沒你份!”說著,把蟹盆整個推到了蔣洪面前。

    如佛陀般不動聲色的蔣洪見狀,灑然一笑,從盆中拿出一只蟹擱在了阿牢碗里,道:“燕嫂不止燕窩燉得好,擺弄蟹也是一絕,不信你嘗嘗。”說著,又拎出另一只蟹放在了莫殘碗里:“阿殘,我知燕嫂的蟹你吃過不少,今天陪我一塊吃吃!”

    “謝謝義父!”莫殘口中稱謝,眼睛卻惡瞪著對座的阿牢。

    盯著碗里的蟹,阿牢正自叫苦不迭,臉色倒也恰如其分地表達出了對莫殘凶厲眼神的畏懼。

    此時,蔣洪又道:“燕嫂,去多端兩蝶蘸料來……”阿牢聞言在心底狂呼“不要啊”,興許這個時候老天爺聽到了他的請求,只聽蔣洪續道:“對了,阿殘不喜吃醋,拿一碟就不要放了。”

    這后半句話對阿牢來說不啻于天籟,可就在他運了運氣,想開口要求燕嫂他那碟也不要放醋時,莫殘道:“燕嫂,陪我義父一塊吃,當然要放醋。”

    “好的。”燕嫂應了一聲,又瞄了眼欲言又止的阿牢,便即去了。

    阿牢還僵在那儿,正當蔣莫二人多少有點起疑,想詢問一下時,他卻倏然道:“洪爺,不知揚哥在局子里吃得怎麼樣,要不等下吃完飯,給他捎點過去。”

    “好啊!”蔣洪對這話多少有點意外,卻順水推舟道:“我這就讓燕嫂准備,吃完飯由你給他捎過去,順便把外面的情況跟他說一說。”

    “沒問題。”阿牢臉色如常地答道,心中卻在盤算著費倫給的那種毒發作到底有多快,若是快的話,等一下他完全不必蘸料吃蟹。同時,他還在盤算怎麼樣阻止莫殘第一個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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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蔣洪之死3

    當然,阿牢考慮的最關鍵問題還是,毒藥一旦發作緩慢的話,他要怎樣才能避免完全不蘸料。

    失手打翻醬料碟?

    還是……急赤白賴撇下一條螃蟹腿嚼嘴里,其間手忙腳亂將整只蟹掉地上?

    該如何做才不引起懷疑,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也就在阿牢糾結自己小命的時候,燕嫂已端著兩個蘸料碟回來了。

    等蘸料碟擺上,蔣洪就迫不及待道:“來,開吃,都動起來!”

    “義父先請!”莫殘一點動作沒有,反而向蔣洪比了個“請”的手勢。

    看來這老家伙還真是挺喜歡吃蟹的,不過你這麼著急投胎干嘛?阿牢一邊暗忖一邊有樣學樣的禮讓道:“洪爺先請!”

    聽了二人的話,蔣洪老實不客氣,掰下根螃蟹腿,蘸了點料,放在嘴里呡了下味道:“阿殘,你們也吃啊!”

    莫殘聞言,不再推辭,也掰下根螃蟹腿,蘸了料放嘴里呡著。

    阿牢一邊掰螃蟹腿一邊留意莫殘的動作,也就在莫殘把螃蟹腿放嘴里呡的時候,他駭然發現蔣洪鼻孔里淌出大股猩紅的東西——血。

    毒這麼快!?

    “啊!!”阿牢被費倫所給毒素的反應時間嚇到了,抖著手指向蔣洪,驚叫出聲,一個后仰就把高背椅給掀翻了。

    正嚼著螃蟹腿的莫殘隨即也發現了蔣洪的不對勁,哀叫一聲:“義父——”同時扑過去扶住蔣洪瞬間已搖搖欲墜的身体,另一手更奮力去堵如泉涌出的鼻血。

    還沒退走的燕嫂傻愣在邊上,茫然無措……這個時候,阿牢從地上爬起來,衝她大吼一聲:“去打電話呀,999!”說完,不等燕嫂反應過來,他自己先衝出了餐廳。

    多少有些慌亂的莫殘以為阿牢打電話去了,也就沒怎麼在意,高聲喊道:“阿浩,叫周圍的兄弟去開車,把義父送醫院!”

    在叫“阿浩”二字的時候,那個黑大漢就已閃身出現在餐廳中,看到蔣洪血流不斷、整個人完全彌留的模樣有點傻眼,不過七八秒后就恢復過來,狂吼道:“居仔,去把車庫那輛最大的面包車開來!”

    當下有人應了一聲,往車庫而去。

    與此同時,穿過n個房間拐到車庫的阿牢已鑽入了一輛奔馳,正在試圖打火。

    本來車庫這里有攝像頭,更有人隨時監控,可惜莫殘做為蔣洪的隱形管家,領口處暗藏了一個別針式的通訊器,他剛才大喊所有人都聽見了,沒經過正規訓練的矮騾子們一下就亂了,監控室的人也擅離了崗位,自然看不到阿牢偷車的行為。不過就算看到,恐怕也會誤以為他正想開車出庫去搭救蔣洪吧!

    “嗡~~轟轟……”

    車子終于發動起來,阿牢猛一踩油門就駕著奔馳朝敞開的車庫大門衝去。也就在這個時候,抄近路跑過來開車的居仔出現在門口……

    不得不說,蔣家真有錢,買的奔馳是那種實打實的正牌貨。奔馳發動機的姓能自不必說,加速那是杠杠的,已經提速到五十邁以上並且還在不斷提速的左車頭燈毫不留情地吻在了居仔還算健碩的身上。

    “哐——”

    居仔整個人一下被掀到了大門的側牆上,接著又側翻了七八轉,這才渾身是血怕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阿牢絲毫沒有用車殺人的覺悟,反倒急吼吼地駕著奔馳在院子里打了個彎,直奔大門而去,同時心里還在納悶:從餐廳出逃的時候,莫殘(o型血)怎會沒有毒發?他不一樣服了毒吃了醋?可惜費倫永遠不會跟阿牢解釋血型跟混毒的關系。

    “突!”

    也就在阿牢駕駛著奔馳車撞開蔣家大門、打過彎想要揚長而去的時候,斜對面的小樹林里傳來一記細微的狙擊槍聲。

    “嚓!”

    狙擊彈輕易穿過了並非防彈奔馳的車窗玻璃,在阿牢未及反應時,從他密布細汗的右前額穿了進去,然后帶飛了整個后腦蓋。

    阿牢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還在想那個問題:為什麼莫殘沒毒發?

    “啪!”

    一片血糊拍在左后車窗和后擋風玻璃上,接著已經拐上馬路的奔馳車歪歪扭扭直接殺向了反向車道,好在這條路少有車過,直到車撞到對街樹上,開始燃起小股明火也沒人來管。

    小樹林內,戴著手套一身長袖緊身衣的妮露嘴角微揚,一邊熟稔地拆卸著狙擊槍一邊注視著已經開始起火的奔馳。很快,她就把狙擊槍收進了中提琴盒里,拎著盒子鑽進了停在林后的小貨車后廂內。

    一直在駕駛室里吹空調的惠子旋即發動小貨車,往附近的碼頭駛去,而妮露卻在后廂中換了套衝浪的衣服,並把提琴盒里的狙擊槍零件都一一用塑料薄膜封好,塞進了衝浪板內部。

    一切處理妥當后,妮露翻出張太空卡,給費倫發了條短信過去。

    與此同時,警察總部,餐廳。

    費倫正跟戴岩等人聊天打屁,突然感覺到屁兜里的手機震動,當即起身走到一旁,掏出手機一瞧,原來是條陌生短信:“洪x,牢x!”

    看到消息后,費倫不動聲色,連摁了兩個鍵,手機屏上旋即彈出一個對話框,“是否格式化該條短信?”

    費倫隨手按了y鍵,這代表著短信不僅從他手機里刪除,就連負責轉發短信過來的衛星系統里留存的短信副本也被格式掉了,即便有人追查,也查不出到底是誰發的短信給費倫。

    收好手機,費倫回到座位上,指著還沒吃完的施毅然道:“吃快點,有大事件發生,咱們得趕緊回辦公室!”

    “啊?那我不吃了。”施毅然聞言狠扒了几口飯,隨即站了起來。

    費倫懶得理他,掏出一千塊遞給李立東,道:“去買菠蘿包和蛋撻,能買多少買多少!”

    “啊?哦哦!”李立東沒問原因,接過錢趕緊去櫃台了。

    施毅然還算有點眼力勁,見狀又端起飯盤一陣猛扒,總算在李立東提著大包小包回來時干掉了所有的飯菜。

    費倫也沒在意施毅然一副快噎死的樣子,揮手道:“回辦公室!”

    o記,費倫組大房。

    “sir,到底出什麼大事了?”灌了几口茶已經恢復過來的施毅然搶先問道。

    費倫掃了一眼眾同事,道:“也不怕告訴你們,我剛收到消息,正興龍頭蔣洪死了。”

    “什麼!!?”眾人眼睛瞬間瞪得賊大。

    戴岩色變道:“我說費sir,這可開不得玩笑,蔣洪一死,照目前正興的形勢,說不定真會鬧成六國大封相,那我們可就有得忙了!”到時候街面上有多亂,他用屁股也能想到。

    “安啦!”費倫擺手道,“馬sir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打算聯合各區反黑組進行一次大清剿……這事儿還沒通知馬sir呢!”說完,他一溜煙鑽進了小辦公室。

    費倫那邊一進辦公室,這邊戴岩等人就開始各自打起了電話,畢竟真要是蔣洪死了的話,他們十有**得加班。

    小辦公室內。

    “喂,馬sir嗎?我,費倫!”

    “阿倫啊,我記得今天好像是你值班,有事?”

    “對,大事!”費倫稍稍頓了頓,等馬浩生那邊有個准備,旋道:“蔣洪死了!”

    “你說什麼?”馬浩生下意識以為自己幻聽了。

    “正興龍頭蔣洪死了。”費倫一字一頓又重復了一遍。

    “消息可靠?”

    “絕對可靠!”

    “什麼時候的事?”

    “最多二十分鐘之前,蔣洪的屍体恐怕還沒涼透!”費倫道。

    “我馬上來辦公室!”馬浩生道。

    “別別別別別呀,馬sir,這樣的大消息肯定傳得很快,當務之急是通知各區反黑組應變。”費倫說著說著就開始胡謅了,“只要您命令發得及時,甭管您是在哪儿發的命令,我想一哥和葉太都會褒獎您的。”

    馬浩生聞言急了:“可我這不……行吧,就按你說的辦!”他一不小心,差點把之前還沒來得及通知各區反黑組提高警惕姓的事說出來,畢竟費倫跟他商量讓各區反黑組配合打擊正興的事也就在昨天。

    “您英明!”

    聽到費倫這句奉承,馬浩生心忖:英明個屁!旋又省起一事,問道:“對了,蔣洪死的事通知了蔡江沒有?”

    費倫又賞過去一記隱形馬屁:“還沒來得及,我一收到風,第一個就給您打的電話!”至于戴岩那幫人是他口頭通知的,不作數。

    “那你趕緊通知蔡江,讓他們全部取消休假,到o記待命。”馬浩生即刻作出指示道,“另外,你再詳細打聽打聽,看看蔣洪被送到哪家醫院了,帶人過去點一下名。”

    “明白,我這就去辦!”費倫很狗腿地回答道,待一收了線,他的笑臉馬上冷了下來,暗自獰笑道:蔣祺揚啊蔣祺揚,你費爺爺已經出招了,你還能蹦跶到几時呢?正興,hk最大的三合會,哼哼……這次最少也要讓你們變成東周列國。

    陰笑完畢,費倫隨手給齊垣太發了條加密短信過去,跟著整了整衣襟,拉開門衝外面的戴岩等人大聲道:“馬sir有命,去蔣洪所在的醫院點名,順便給蔣大龍頭送終。”說完,從門邊的櫃子上取了一個玩具小座鐘在手。

    見狀,一干手下都翻起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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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17 00: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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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東義龍頭連海的心情很不爽,去警局旅游了一趟就不說了,關鍵是小刀那幫人居然敢當街刺殺他,如果不是太子發現及時,招呼手下過來形成“人多”混亂局面,他恐怕早被小刀雇來的槍手給打死了。

    后來他們几幫人之所以連著追砍了几條街,一來自然是為了逃走,二來也是不想槍擊現場被及早發現。好在槍手當時用了消音器,加上現場的馬仔實在太多,早把該破壞的都破壞完了,甚至連彈頭彈殼都不知被踢踏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因此,現場只能找到彈孔,還是被牛腩面湯潑過的,警方搜索到后,也只能無奈拍照留底下來,至于檢測什麼的是甭想了。

    “哐!”

    連海的思緒被大力的撞門聲給扯回了現實。

    一個人闖進了房間,連海正打算喝斥,卻發現來人竟是齊垣太,他原已沉下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冷聲道:“太子,搞什麼?慌慌張張的。”

    齊垣太連連擺手道:“海爺,不是我慌張,出大事了……”

    連海猜想也是,要不然那天長街血戰、護著自己殺出重圍的太子不可能如此失態:“喝口水,慢慢說,到底什麼事?”說著,自有人端了杯涼茶給太子。

    齊垣太呡了口水,回眼瞅了瞅屋子里杵著的几個馬仔,連海立時會意,抬手道:“你們几個先出去!”

    馬仔們衝連海微微鞠躬,魚貫而出。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齊垣太擱下茶杯,運了運氣才道:“海爺,不是我冒失,實際上我剛收到風,正興蔣洪死啦!”

    正去端茶的連海一聽這話,失手打翻了茶杯,愕道:“什麼?你確定?”

    “消息絕對可靠,大概半小時之前的事!”

    連海頓時呆坐在原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齊垣太等了几分鐘,見連海還木著,當下大起膽子喊了一聲:“海爺!”

    “啊?哦哦,你馬上通知下去,就說我說的,所有坐館半小時內到總堂開會。”連海發號施令道。

    “好,我這就去通知!”

    港島,慈愛私立醫院。

    蔣洪在被抬上救護車前就已經斷了氣,他的屍体送達這家醫院也差不多有一刻鐘了。

    對于莫殘、阿浩等人十八相送一水黑的陣仗,院方醫生自然議論紛紛,消息順理成章地散了出去,不到二十分鐘,與蔣洪交厚的坐館頂爺和松哥已經帶著自己得力的小弟趕了過來。

    松哥來到莫殘面前,握住他的肩頭,猛搖道:“阿殘,洪爺真的……”

    莫殘沒有吭聲,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頂爺看不得莫殘的沉默,面色猙獰道:“到底怎麼回事?”要知道,老頂出道的最初几年就是跟在蔣洪屁股后頭混的,所以他們這兩個老家伙的關系非比尋常。

    “應該是阿牢這個王八蛋被什麼人收買了,下毒害的義父!”莫殘終于透露了部份實情。

    “阿牢?這人我怎麼沒聽說過啊?”松哥愕道。

    頂爺深吸了一口雪茄,雙眼微闔道:“應該之前負責幫老號鋪貨的那個阿牢吧,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現在他人呢?”

    莫殘聞言接茬解釋道:“揚哥想撈白粉,所以就帶著小弟親自找了他出來,又介紹給了洪爺認識,我承認,這家伙的反應和見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居然敢……”說到這,他的臉色已如厲鬼一樣可怖。

    “阿殘,頂爺問你話呢,現在阿牢人呢?”松哥急道。

    “死了。”黑大漢阿浩插言道。

    頂爺松哥俱是一愕。隨即,頂爺怒道:“阿牢決不是自己想殺洪爺,一定有人指示,這麼重要的人物你們怎麼能當場格殺他呢?”

    這老家伙越說越激動,壓得想要解釋的莫殘和阿浩抬不起頭來。他夾著雪茄的手也在不停往天花板上指,像極了某位偉人,遠處有護士路過瞅見那雪茄,招呼道:“這里是醫院,不許吸煙!”

    “唰!”

    几乎所有小弟都齊刷刷地回望過去,瞪著那個小護士,把人家嚇得小心肝直跳。頂爺更囂張地回道:“不許吸煙?我他媽這不是煙!”

    “你……”小護士被擠兌得差點沒哭出來,正打算在一眾古惑仔惡劣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倏然一個男聲揚起:“正興老頂是吧?很威風嘛,能欺負小護士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愕立當場,那小護士也呆了一呆,旋即扑哧一笑,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便轉身跑走了。

    “誰?”頂爺終于發出了咆哮。

    “我!”隨著這話,仇兆强和李立東頭前開路,將一幫馬仔往左右兩邊推搡。

    費倫施施然從中間踱步而來,直達老頂阿松等人面前,道:“我……我是o記督察費倫,聽聞蔣洪嗝屁了,所以帶手下過來歡送他的。”

    話音剛落,周圍的馬仔就起了哄。

    “你說什麼?臭條子!”

    “就這麼几個人也敢來?”

    “信不信老子們把你擱平了替洪爺陪葬?”

    “就是,砍他們……”

    一時間群情洶涌,讓隨在費倫身后的莫婉寧有點色變。費倫卻老神在在道:“是呀,就這麼几個人我怎麼敢來?信不信把你們全抓回去?就跟那天在街上抓連海一樣……”

    老頂和阿松聽到這話,都微微色變,東義龍頭被追殺、之后進局子旅游了一圈的事,他們都略有耳聞,自問比不過連海的人多勢大,不知不覺間氣焰就斂了几分。

    費倫見二人色厲內荏,不屑一笑,來到莫殘跟前,哂道:“早就聽蔣祺揚說他老豆收了個義子,想必就是你吧?來,拿著,這是我送蔣洪的禮……”說著,從莫婉寧手上拿過禮品紙包著的小座鐘塞到了莫殘懷里,“打開看看吧!”

    莫殘惡瞪著費倫,純憑手上感覺撕開了禮品紙,小座鐘頓時展露人前,費倫輕笑道:“呵呵,我想蔣洪咽氣了,送這個鐘應該很合適吧?”

    “叼你老母,死條子!”

    “干他!”

    “……”

    費倫絲毫不介意周圍的群情洶涌,反而問莫殘道:“喜歡玩**的義子先生,你說呢?”

    莫殘的眼神卻往下溜去,發現一根黑洞洞的槍管正頂在他的褲襠上,這令他有點變臉的同時,還特別納悶:這條子怎麼知道我喜歡强虐女人的?

    “這些馬仔實在太聒噪,你招呼一下。”說話間,費倫的槍管又往前頂了頂,“不然我的槍說不定會走火,崩了你褲襠!”

    這話算是扎在了莫殘的死穴上,他當即喝道:“都他媽別吵了,義父他老人家還躺在里面,你們想讓他睡不安生嗎?”

    眾古惑仔頓時安靜了下來。

    費倫見狀,打了個響指,哂笑道:“這才對嘛!玳瑁,拍照,將他們這些大哥一個二個全拍下來,也算點名了。”

    瞄了眼算得上是洪爺家屬的莫殘,見他沒反對,老頂和阿松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任由戴岩拿著個小型攝像機在那儿東拍西拍,反正他們這些坐館在警局的案底至少也有半米厚,根本不在乎多這一張半張的照片。

    也就在這個時候,阿發阿華還有粗佬等几個坐館也陸續趕到,瞧見這陣勢,當下就不爽道:“你們這些條子是來給洪爺站最后一班崗的麼?”

    開口的是阿發,他立刻引起了費倫的注意,遂收回頂在莫殘褲襠上的槍,徑直來到阿發面前,屑笑道:“阿發是吧?最近你那雞檔生意好像挺賺的嘛!”

    阿發並未聽出費倫的嘲諷之意,一抬下巴,正想自誇几句,倏然感到自己的褲襠有點涼,視線下戳一瞅,就看到了槍管。

    不得不說,阿發此人也是嗜女如命之人,要是少了那玩意,還不如殺了他:“阿sir……長、長官,你、你想干什麼?”

    “不干嘛,就是給你們拍個照、點個名,不然我的槍要是走了火,肯定得背上處分,對升職多不利呀!”費倫臉上在笑,眼中的乖戾卻令阿發和他身后的阿華及粗佬不寒而栗。

    “阿sir,您有什麼吩咐,我阿發一定配合您,配合到底,成不成?”阿發褲襠微顫、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您、您可不可以先把……”正想說“槍”字,卻被費倫惡瞪了一眼,“呃……東西收回去?”

    “不行,要是他們倆不聽我的怎辦?”說著,費倫用嘴努了努阿華和粗佬。

    阿發忙扭頭看向二人,急道:“兩位兄弟,幫幫忙,配合一下長官,不然俺的小兄弟就完蛋了……”

    阿華和粗佬自然清楚阿發好色的毛病,當下把頭往前探了探,隱約瞧見了槍管,頓時心有戚戚焉,對費倫表情含義的領悟就更深了。

    隨即,兩人都伸手拍了拍阿發的肩膀,表示支持他的決定。

    見鎮住了仨人,費倫開始爆料道:“啊~~對了,有件事忘了向几位大佬通報一下,聽說你們正興空出了兩個坐館之位……”說到這,他的目光在眾坐館臉上若有深意地一一掃過。

    正興的坐館們都是人精,立馬意識到費倫下面的話可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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