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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輕塵如風]空間醫藥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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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3 22:58:06
第160章

  那唐元祺,謝朝雲,謝朝亮,蘇流瑾四人本是聽到沈立冬在學堂裡被曹可人揮了一巴掌這才急巴巴地趕過來看沈立冬的。

  眼下見沈立冬安然無恙,並未被曹可人傷了半根寒毛,且那曹可人還在沈立冬的手上栽了跟頭,吃了那麼大的一個虧,顯然他們先前是多慮了。

  「我就說嘛,冬兒妹妹怎麼可能會被曹可人那沒用的女人給打了,換成是那個奸詐的曹可瑩倒是還有可能。看看,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都虛驚一場,害我白白擔心了一場。」謝朝亮聽到沈立冬被曹可人打了的這個消息時,那兩眼珠子瞪得跟什麼似的,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直覺認為以沈立冬那性子怎麼可能會在曹可人手上吃了虧。

  只是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家中的杏兒聽到這個消息坐不住,若是他不來一趟瞧瞧情況的話,杏兒可能就扔下兒子,自個兒跑來朝議郎府探聽沈立冬的消息了,如此,謝朝亮本是不相信的,最後也只得提著一顆心去找沈文軒,剛好三堂哥也要到朝議郎府找沈文軒,他也就路上同謝朝雲一道兒過來看看了。

  這不,人好好的,沒傷沒痛的,反倒是那曹可人可憐了,差點在祠堂跪得沒半條命不說,還被禁足三個月,罰抄女戒一千遍,以她那呆不住的性子,這教訓,還真夠她喝一壺的了。

  那沈立冬聽到謝朝亮提到曹可瑩,就想起了那個女人梨花帶雨的哭相,想著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朝亮哥哥,聽你的意思,你好像認識那位曹可瑩小姐?你跟冬兒說說看,那曹可瑩的為人怎麼樣?她跟她妹妹曹可人的姐妹關係是不是不怎麼好啊?」沈立冬今個兒明顯從曹可瑩那番言談中聽得出來並不是真心為了曹可人,她好像是帶著某種目的來演這場戲的。

  「那曹可瑩是家中的庶長女,曹可人是嫡出的二小姐,平日裡曹可人仗著她嫡出的身份可沒少欺負曹可瑩,只是那曹可瑩會做戲,每每都在人前為著姐妹情誼讓著曹可人,在京中一直甚有賢名。因為這樣,那三公主同情她的遭遇,求了皇后娘娘,讓曹可瑩當了她的伴讀,幫著曹可瑩調到了甲班,而曹可人還留在乙班。那件事情之後,這二姐妹從此之後勢如水火,一個仗著有三公主撐腰,一個仗著嫡出身份,你來我往的,倒是好不熱鬧。」謝朝亮詳細地給沈立冬說著曹家二姐妹的關係。

  「如此說來,那曹可瑩有三公主撐腰,大可不必如此啊。」既然她跟曹可人關係不好又無須討好曹可人的話,那麼她又怎肯向她下跪來演那麼一出姐們情深的好戲呢?她那樣低聲下氣地求懇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

  「冬兒,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大可不必如此?」沈文軒先前見沈立冬聽到曹可瑩三個字,那眉頭明顯皺起了,後見她向謝朝亮問起曹可瑩之事,就覺得詫異,而後沈立冬這句話的意思更是令人覺得隱含內情。

  「哦,沒什麼,沒什麼,大哥,冬兒只是覺得這什麼嫡出的,庶出的,亂糟糟的,不如我們家好,全部都是一個娘胎裡頭出來的,親近得很,哪裡需要像她們那樣鬥個你死我活的。」沈立冬笑著隨意地打岔過去,她可不想再讓他們為她擔心。

  沈文軒聽著沈立冬那分明言不由衷的一番推脫之詞,雙眉微微地擰起。眼神銳利的謝朝雲自然發現了這一點,他一雙桃花眼眸,流光閃閃,笑著走過來。

  「冬兒妹妹,其實剛才七堂弟還少說了一件事情。最近曹可人跟曹可瑩二姐妹的關係很好,親得就跟親姐妹一樣。因為聽說曹家夫人最近跟我們謝國公府的三太太走得很近,他們兩家有意結親。」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明明兩姐妹關係不怎麼好,那曹可瑩竟然會為了曹可人來下跪求懇我,找我麻煩,敢情問題出在這兒呢。」沈立冬此話說出口的時候,立即察覺到她剛才說了些什麼,趕緊摀住了嘴巴,狠狠地瞪向了謝朝雲這廝,他實在是太狡猾了,竟然這麼套她的話。

  「冬兒,看來有必要明個兒加一個時辰練大字了。」沈文軒面無表情的,淡淡地飄出這麼一句話來。

  「大哥,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沈立冬還想解釋來著,唐元祺又跳了出來。

  「冬兒妹妹,那曹可瑩找你麻煩的事情,你剛才怎麼都不說呢?」

  「對啊,冬兒妹妹,這可就是你的不是嘍,我們這幾個做哥哥的,可是為你一直擔心著呢。」蘇流瑾溫和地笑著,那雙黑亮澄淨的眸子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沈立冬,看得沈立冬覺得好生內疚不已。

  「這個,蘇哥哥……」

  「冬兒妹妹,你不夠意思啊,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朝亮哥哥說一聲。」原本以為只有曹可人的事情被沈立冬瞞著,現在又被謝朝雲詐出了曹可瑩找她麻煩的事情,謝朝亮也不滿了。

  「朝亮哥哥,冬兒只是,只是……」

  「冬兒還有什麼話要說,這麼大的事情發生了,連我們當哥哥的都瞞著,你是不是太不應該了啊。」沈文浩跟沈文海也挑著眉頭望著沈立冬,就連沈博遠跟陳氏,也都冷著一張臉看著沈立冬。

  「冬兒,你以為你翅膀硬了,什麼事情都能自個兒做主了,是不是?」

  「娘,冬兒不是這樣的,冬兒當時只是想著,那不過是同學之間的小吵小鬧而已,覺得不是什麼大事,當時處理過了也就當過去了,因而冬兒也就沒有告訴你們。只是冬兒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那麼厲害,傳得沸沸揚揚的。要是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事態變得這麼嚴重的話,冬兒早就告訴你們了,肯定不會隱瞞什麼的。」沈立冬鬱悶地解釋著。

  「你還狡辯呢,剛才若不是你自個兒漏了口風,娘這會兒都不知道你除了惹上了曹可人外,還惹上了曹家的另外一個女兒。」陳氏沉下臉來。

  「娘,那個曹可瑩的事情,你可冤枉女兒了,冬兒可沒有惹上她呢,是她自個兒攔在冬兒的馬車前,明著是給冬兒下跪求情,可話裡話外的,全是擠兌冬兒的話,她是為了曹可人來找冬兒麻煩的。冬兒連認識都不認識她呢,名字都沒聽說過,何來招惹上她呢?」沈立冬也覺得她很憋屈啊,若非今個兒曹可瑩攔在她馬車前,她連這個號人是誰都不知道,好不好?這明明就是人家找她麻煩嘛,哪是她想要去惹來的哦。

  那唐元祺在旁看著沈立冬一臉委屈的模樣,終究是不忍心,上前給沈立冬求了情。

  「沈伯母,我看這事怪不得冬兒妹妹,那都是曹家姐妹她們二個找冬兒妹妹的麻煩,冬兒妹妹是沒有辦法才反擊的,還望沈伯母不要見責於冬兒妹妹。」

  「小世子說的是。沈伯母,此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較,早點將這場風波平息了下來再說其他的也來得及。」蘇流瑾也開口求情了。

  沈文軒跟謝朝雲二人倒是在旁默不作聲,一個冷著一張臉,溫潤公子變成了冷面公子,一個桃花隱隱,笑得那個妖孽。

  那謝朝亮見不得沈立冬受苦,自是也給沈立冬求了情。

  「沈伯母,我看駙馬爺這提議不錯,我們還是先坐下來,商量著如何將這場風波給擺平了。眼下,曹相爺那邊估計比我們這邊還要著急,因而這件事情辦起來應該不難的,雙方都出力的話,相信不到一天工夫,這流言蜚語就能消散了。」

  陳氏瞪了沈立冬一眼,又笑著看了看唐元祺、蘇流瑾跟謝朝亮。

  「這樣吧,這件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做主,還是讓老爺來決定吧。」陳氏將事情的決定權交給了沈博遠。

  沈立冬見是沈博遠,忙朝著他眨著明燦燦的大眼睛求懇著。哪知道沈博遠面容憨厚歸憨厚,這說起話來也是殺傷力極大的。

  「這樣吧,冬兒,此事你先瞞著家人,就已經錯了一回,後當我們問起的時候,你又隱瞞了另外一件事情,這是錯了二回了。所以,爹決定了,罰冬兒禁足一個月,抄寫女戒三百遍,你這段日子就好好帶呆在自個兒的院子裡,哪兒都不許去。」

  「爹——」沈立冬不敢置信地驚呼道。

  「叫爹也沒有用,這次可得好好地教訓你一番,沒得老是這樣毛毛躁躁的,到處闖禍。」沈博遠扳著黑黑的面孔,沒有留情。

  「記得,還有你們幾個,都不許給冬兒求情了,再求情的話,加倍懲罰。」

  「娘——」沈立冬撒嬌著,以求能夠喚得陳氏心軟,哪裡想到陳氏的心比沈博遠還硬上三分。

  「叫娘也沒有用,你爹這次說得對,娘還覺得處罰輕了呢,若是冬兒不願意接受的話,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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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3 22:58:32
第161章

  「娘,冬兒接受,冬兒接受處罰。」不帶這樣欺負人的,沈立冬心中發苦啊。

  陳氏跟沈博遠看了沈立冬那表情,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轉而沈博遠得到陳氏的眼神提示,輕輕地咳了幾聲。

  「至於祺哥兒、瑾哥兒、雲哥兒、亮哥兒你們四個,在冬兒禁足受罰的期限裡就不要來看冬兒了,免得她分心,沒能好好地完成處罰的內容,這樣的話,到時候恐怕冬兒得加倍懲罰,你們四個若是忍心看著冬兒加倍懲罰的話,那你們四個就過來打擾冬兒吧。」沈博遠這話一說完,陳氏就接了話頭過去。

  「冬兒,還不趕緊回你的竹荷院去抄寫女戒,娘到時候可是要檢查的。」

  「知道了,娘,冬兒這就去。」憋屈的沈立冬只有帶著木瑾回了她自個兒的竹荷院,留下唐元祺、蘇流瑾、謝朝亮三人狠狠地瞪著謝朝雲。

  都是這廝害的,他們這次來探望冬兒妹妹,這還沒有幫她報仇呢,反而讓她得了懲罰了,這讓冬兒妹妹以後還不得恨死他們幾個了,那有了好吃的好喝的還能想著他們嗎?何況,要一個月不能來看冬兒妹妹,也沒辦法知道冬兒妹妹禁足的情況,想著想著,這一切帶來的後果都是謝朝雲那廝惹來的,他們三個人就把一個月不能來看沈立冬的怒氣全部都朝謝朝雲身上瞪去。

  「你們瞪我幹什麼?瞪我也沒有用啊,又不是我想要懲罰冬兒妹妹的?」謝朝雲臉皮厚得真是可以了,笑得那個美眸流轉,攤開手,還痞子樣地似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我覺得各位與其呆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趕緊回去想想法子,怎麼樣趕緊平息了這場風波,那麼冬兒妹妹就能夠快一點從禁足裡解脫出來。」謝朝雲說著,施施然地離開了朝議郎府邸,回了謝國公府。

  一進房門,還沒來得及歇息,謝朝雲的母親王氏就帶著心腹嬤嬤進了他的院子。

  「孩兒拜見母親,不知道母親此來,有要要事?」

  「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為了你終身大事。」王氏一改往日那愁眉苦臉的苦瓜臉,眉開眼笑的。

  謝朝雲似不在意,桃花眼眸閃了閃,唇角彎起淺淺的笑容。「哦?這次不知道母親給孩兒求的是哪家千金?」

  「是曹宰輔的庶長女,叫曹可瑩的,你三嬸嬸今天過來跟母親提起的,說這個姑娘知書達理,在京都女學甲班呢,還是三公主親自挑選的伴讀,不說那琴棋書畫,女紅廚藝樣樣精通,還能幫著嫡母管理內務,疼愛嫡妹,聽著就不錯。」王氏樂呵呵地說著。

  「可是娘,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聽到的有時候未必就是事實。你看孩兒就是了,孩兒明明只是討厭女兒家近身罷了,外頭卻傳孩子有好男風之癖好,還傳得滿城風雨的,娘你說,孩子冤不冤?」謝朝雲用自個兒做了例子,告訴王氏不要別高興得太早了。

  王氏一聽謝朝雲提起這個,就恨不得咬死那些個誹謗謝朝雲的小人。「兒啊,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謝家長房也就你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你從小到大是什麼樣的,娘怎麼會不清楚,那些人就是喜歡搬弄是非,嫉妒我兒出色,用這般下作的手段污蔑我兒,害得我兒當年明明就可以是當朝駙馬爺的,現在卻落得說親都那麼困難,那些背後的小人,娘總有一天會查出來的,等查出來的那一天,娘一定上京畿衙門狀告他們。」

  謝朝雲聽到這裡,眼皮跳了挑。「娘,這話題扯遠了。」

  「對哦,看娘一高興就忘記跟你說正事了。娘啊,可不是隨隨便便聽別人說幾句話就相信了的,不會誤了我兒的終身幸福的。這啊,前幾天你娘我跟著你三嬸嬸去了大佛寺上香,想著求菩薩保佑,讓你姻緣順當點,沒想到啊正好就看見那曹夫人帶著兩位曹姑娘也來大佛寺上香。娘啊親眼看了看那曹家二姐妹,你三嬸嬸說得那個曹可瑩,一看就不錯,溫柔嫻靜,低眉順眼的,看著模樣也不錯,挺可人的,雖說是個庶出,地位低了點,但是以我兒目前的情況,能夠有這樣的好姑娘相配也就可以了。」王氏說到這兒,語氣頓了頓。「兒啊,娘今個兒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娘啊準備就給你娶這位曹姑娘了,過幾日就到相爺府走一趟,兒可有空陪娘一塊兒去?」

  「娘,這事不急,再等等。」謝朝雲鎮定如斯,一點沒有驚慌的樣子,笑得一臉桃花燦燦。

  「兒的意思是——」王氏摸不清楚謝朝雲是個什麼意思。

  「孩兒聽說那曹可瑩跟鄭國公府的世子爺有來往,二人看著交情還不錯,所以我讓娘再等等,孩兒得好好地去查實了,免得到時候丟了孩兒的臉面。」謝朝雲這話一出,王氏立即變了臉色。

  「兒啊,還有這等事情?」王氏猶豫了。

  「現在孩兒還不太清楚,所以孩兒要派人去查實查實,娘親若是真的為孩兒打算的話,不妨也派可信之人去查探查探,免得到時候娘在人前丟了大臉。」謝朝雲淡淡地說著,好像這件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兒啊,你告訴娘,你是不是早就去查過那個曹姑娘有問題了?」王氏直覺認定謝朝雲不會空穴來風地污蔑人家未出閣的女兒家。

  「兒子現在說什麼,娘肯定都是半信半疑的,指不定認為孩子耍花招故意不想成親的,因而這件事情,還是娘自個兒派人去查實比較妥當。」謝朝雲這廝狡猾得跟狐狸一樣,怎麼可能會讓她娘起疑心呢。

  「如此說來,娘還真得慎重行事,得派人去問問,查查才行。」王氏說著就帶著心腹嬤嬤離開了謝朝雲的院子,謝朝雲一等母親離開,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立即便有四個黑衣人從暗處閃了出來。

  「去,給本少爺好好地辦一件事情,那曹可瑩不是千方百計想討好嫡母嫡妹,免得嫁給我這個喜好男風的謝三少爺嘛,她不是很嚮往鄭國公府嗎,那麼本少爺就成全她,讓她嫁進鄭國公府,只是那世子爺就不用想了,那鄭二少爺還是不錯的人選。你們說,對嗎?」謝朝元笑得瞇起了眼睛,狐狸一樣閃著狡詐的流光。

  那聽命的四個黑衣人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拱手而去。這位叫曹可瑩的姑娘,你自求多福了,誰叫你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他們家三少爺呢。

  話說,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謝朝雲回到謝國公府是那樣的情景,唐元祺回到忠親王府又是另外一副情景了。

  躍馬飛下的唐元祺,進了忠親王府,直奔到他自個兒的院子,讓管家將一干丫鬟奴才帶著退了下去,喚來了他收下的四名忠心護衛。

  「去,給小爺好好地查,那曹家的曹可人,曹可瑩,統統都給小爺查好了。小爺不管你們動用什麼樣的手段,小爺要她們詳細的資料,從出生到現在的,一點都不能錯過。明白了嗎?」

  「是,世子爺。」四名護衛領命而去,消息傳到了忠親王唐霖跟忠親王妃謝婉柔的耳朵裡。

  「王爺,這祺哥兒怎麼轉了性子了?忽然之間就關心起其他姑娘家了,還這麼慎重其事地派人去查,如此說來,祺哥兒可是已經忘記了那個小姑娘?」謝婉柔納悶著。

  「怎麼可能忘了,舒兒難道忘記了,你家那寶貝兒子可是因著當年之事給了我們二個六年的冷臉。這沈家的小姑娘剛一回來,你那寶貝兒子這才轉了臉色,沒再那麼冷冰冰地對著我們二個。現在這會兒去調查曹家二小姐,不過是曹家二小姐在女學裡欺負了他那個心尖上的小姑娘罷了。」唐霖笑了笑。

  「你還笑得出來,祺哥兒將一個女人,不,一個還是小女娃的姑娘就這麼放在心尖上了,為了那麼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為媳婦的小姑娘給我們二個看了六年的臉色,說起來,我這個做娘的,就覺得委屈得很。」謝婉柔不滿地瞥了唐霖一眼。

  「這還不是唐家的男人個個都是情種嗎?有其父必有其子,想當年,我對舒兒也不是一樣嘛。再說了,那小姑娘還是祺哥兒跟小舅子的救命恩人呢,憑著那小姑娘不肯高攀我們忠親王府的心性,怎麼說她都配得起祺哥兒的。」聽得唐霖提起當年之事,謝婉柔也紅了臉。

  「雖說那沈家的小姑娘對我們忠親王府跟謝國公府都有大恩,只是這祺哥兒也偏心得太不像話了點,這婷姐兒可是他嫡親的妹妹,可沒見他這麼疼愛自個兒妹妹過的。」謝婉柔怎麼說,心裡還是不太舒服的。

  「你啊,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跟兒子計較的,這會兒莫名其妙地吃起醋來了。」唐霖笑了起來。「再這樣,我這個做丈夫的,可得好好地吃上一大缸醋了。」

  「沒正行的,兒子的醋你也吃啊。」謝婉柔白了唐霖一眼。

  「舒啊,你跟我啊,是彼此彼此啊。」謝婉柔聽得唐霖這麼一說,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得也是,她怎麼就這麼彆扭起來呢,明明看到祺哥兒幸福,是她這個做娘的最高興的事情了,只是有時候看著他為著那個小姑娘忙裡忙外的,她就忍不住要擔心,忍不住為兒子不值得,也忍不住要為兒子心疼啊。

  這也就是天下父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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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3 22:58:53
第162章

  唐元祺跟謝朝雲二人那邊都做了安排,謝朝亮回去之後,跟杏兒說了沈立冬的情況,隨後也去安排了一些事情,他自然負責去平息風波,前後腳地暗中配合著相爺府那邊派出的人,悄悄地將沈立冬跟夏可人的這場學堂口舌之紛爭很快消彌得一乾二淨。

  至於蘇流瑾,他回到公主府後,自然也同樣派人去做了安排,只是他去安排人手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消息竟然傳到了長公主周嘉惠那邊。

  「林嬤嬤,消息確定嗎?駙馬爺真的派人去查夏可人跟夏可瑩去了?」長公主周嘉惠擰著眉,放下手中的書卷沉思著。

  「可有知曉是什麼原因嗎?」

  「回稟公主,具體原因不知。只是這件事情很是蹊蹺,聽說謝國公府的大太太也在查夏可瑩這個人,兩家有意結親,本來那大太太十分滿意夏可瑩當兒媳婦的,只是有些原因,那謝國公府的大太太到現在還在猶豫著,奴婢聽說是在查夏可瑩是否有跟其他男人有染之事。」林嬤嬤畢恭畢敬地回著話。

  「還有,謝國公府謝七公子謝朝亮,朝議郎沈文軒也在調查夏可瑩這個人,當然他們兩個同時有在調查夏可人。」

  「哦?那麼還有其他人在調查曹家姐妹嗎?」周嘉慧指尖微微地劃著桌面,打著圈圈。

  「回稟公主,其他的奴婢並不清楚。不過奴婢可得提醒公主小心點,那夏可瑩雖不是長得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但很會招惹男人的歡喜。這麼多男人為著她團團轉,也難怪謝國公府的大太太會這麼猶豫了,只是那謝三公子傳出那樣的名聲來,恐怕也只能勉為其難地找個位置不高的配了。」林嬤嬤這話裡話外的,就是要周嘉惠小心駙馬爺招惹了夏可瑩那個狐媚女人。

  周嘉惠淺淺一笑,對這個,她倒是不在意,她相信以蘇流瑾的性情品行,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其實,她感興趣倒是另外一個。

  「嬤嬤,你可聽得最近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事嗎?」

  「公主提得是朝議郎的妹妹跟相國府嫡二小姐曹可人之事吧。說來那朝議郎的妹妹沈立冬運氣不好,頭一天到京都女學,就被相國府的曹可人給盯上了,那沈立冬是從鄉下來的,壓根脾氣收不住,她不堪被欺辱,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硬是言辭犀利地反駁了曹可人,得罪狠了那曹可人。只是事後倒是曹可人差點跪死在祠堂裡,出來後還被禁足三個月,罰抄女戒一千遍。那沈立冬聽說只是被禁足一個月,罰抄女戒三百遍。」林嬤嬤將她所知道的訊息一一地告訴長公主周嘉惠。「不過公主提起這件事情,莫非駙馬爺調查曹家姐妹是為了沈家小姐?可那年紀,也太——何況不過是個鄉下村姑,公主不必過慮。」

  「依本宮看來,那姑娘既能說出那樣一番話來,怎會是一個魯莽衝動的鄉下村姑呢?相反,她很聰明,知道退無可退,不如迎面相對,倒多了幾分骨氣。」

  「那公主的意思,是要去調查沈家那位小姐?」林嬤嬤問道。

  「嬤嬤你在想些什麼呢?如果是沈家那位二小姐還差不多,那位沈家五小姐,當年不過是三歲的小女娃呢,都六年沒見面了,駙馬爺怎麼可能會起那樣的心思。」周嘉惠搖頭失笑著,想想怎麼都不會有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

  「那公主如此抬舉那個沈小姐,奴婢不太明白。」

  「不過是有點瓜葛罷了。」周嘉惠看了林嬤嬤一眼,嘴角浮出一抹冷意。「你道那沈家小姐頭一個天去女學就被曹可人盯上了是湊巧嗎,這裡頭可是有原因的。當年清涼寺一事,曹相爺因求聖水威脅了那三百僧侶的性命,導致了無大師沒辦法給了曹相爺聖水,救了那相爺一命,卻得罪了上蒼,將聖水全部收了回去,從此之後,清涼寺便再沒有了聖水。」

  「當年發生那件事情後,得了那聖水恩德的沈文軒跟蘇流瑾就聯名上書,讓清平縣的縣令范倔頭一張奏本就遞到了父皇面前,父皇由此大怒,將曹相爺連降三級,閉門思過,如此,那沈家跟蘇家就被後宮的貴妃娘娘還有曹家一族給記恨上了,今過了六年,曹相爺雖是官復原職了,只是畢竟心裡一直記著那筆帳呢,那曹可人在學堂裡又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使勁地欺負沈家小姐呢。」那周嘉惠說到這裡,面色微沉。

  「其實,當年父皇實在太過仁慈了,若是本宮的話,早就滅了曹家一門,都是曹家害的,害的本宮的皇弟到現在還三天兩頭地要請御醫治病,若是那清涼寺的聖水還在,哪裡還能讓那些上躥下跳的小丑在後宮裡丟人現眼,父皇也無須這樣遲遲不下決定了。」

  「那麼照公主的意思,日後要不要讓人暗中關照一下那位沈小姐呢?畢竟三公主可是幫著曹家那丫頭的,聽說最近那曹可瑩跟曹可人兩姐妹關係可好得很。」林嬤嬤覺得既然是跟曹相爺那裡是對立的,那敵人的敵人就是她們應該幫忙的。

  「嘉和那丫頭也是個傻的,被曹可瑩耍得團團轉,以為那曹可瑩真的是什麼好東西嗎?本宮當年早就見過那曹可瑩,那丫頭不過是個慣會迎風拍馬的,在人前很會演戲,就連本宮也差點被她那張梨花帶雨的嬌弱樣子給瞞過去了,幸好本宮運氣不錯,倒是碰到了機會,恰好就識破了她那手好戲。」周嘉惠冷嘲了一番。

  「那是,要說宮裡頭看得最明白,最聰明的還是長公主您,就連那些皇子也比不過公主的,只是可惜公主是個女兒身。」林嬤嬤也惋惜著,那太子殿下病歪歪的,說不定哪日就去了,到時候中宮皇后娘娘跟長公主的處境就微妙了,也危險了。

  周嘉惠聽著這個,眉頭皺緊了,長歎一聲,她也時常惋惜,為何她不是男兒身呢?

  「嬤嬤。」

  「老奴在。」

  「這次動用一些人吧,絕對不能讓謝國公府跟曹家聯合在一起,就讓曹可瑩這個女人嫁進鄭國公府吧,讓他們兩家狗咬狗的,互相牽制才最好。」周嘉惠冷冷一笑,若非皇弟身子不行,她何必這樣費盡心思地謀算,本來,她只要當個相夫教子的妻子就好啊。只是,身為皇家公主,這又怎麼可能呢?

  「公主——」林嬤嬤心疼地看著周嘉慧。

  「希望這次幫得了謝三公子,能夠讓他欠下人情,從他那裡得知鬼手聖醫的下落,如此醫治好皇弟,我就再也不用費那麼多的心思了。另外,駙馬爺跟沈家既然走得那麼近,那位沈小姐那裡,嬤嬤也派人幫看著,畢竟曹可瑩那個人得當心啊。」

  「是,公主,老奴這就去辦。」林嬤嬤出去的時候,看著周嘉惠那倔強孤寂的背影,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希望駙馬爺能夠早日跟公主舉案齊眉,好好地疼愛公主,讓公主也少受點苦吧,畢竟公主真的是活得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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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匿名  發表於 2014-3-3 22:59:19
第163章

  相對於唐元祺、謝朝雲、沈文軒、謝朝亮跟蘇流瑾在外頭給沈立冬忙著調查曹可人跟曹可瑩姐妹倆,沈立冬那是實實在在地被禁足在自個兒的竹荷院裡頭。

  當然,罰抄女戒三百遍這種事情,讓沈立冬呆在書房裡頭那樣一遍一遍地重複寫著這種她討厭的內容,她是絕對不幹的。不過這交不上三百遍的女戒,顯然陳氏那邊不會就因為沈立冬撒撒嬌,哭哭鼻子抹抹臉就可以過關的,因而沈立冬寫了三百遍女戒也是事實,只是她這抄寫的法子跟別人不太一樣。

  沈立冬抄寫第一遍女戒的時候確實是花了心力的,那是真的一筆一畫好好地在宣紙上書寫端正的,等到第一遍抄寫完了,她就不急著去抄寫第二遍了,而是讓底下的丫鬟木棉出去給她找一個會刻章的手藝師傅,將她那篇女戒刻到木板上去,然後在木板刻字沒有拿到手之前,沈立冬讓木蘭,木瑾兩個丫鬟給她裁好上千張的紙張,方方正正,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破損的地方,她們兩個幹活幹得很細緻,沈立冬看著疊放得整整齊齊的白紙,心情大好。

  如此過了六天功夫,那師傅帶著他手下的好幾個徒弟加班加點地她刻好了女戒,一共有七塊木板,根據女戒的篇章《卑弱》、《夫婦》、《敬順》、《婦行》、《專心》、《曲從》與《和叔妹》七篇來進行的,俗話說,沈立冬都恨死了那個寫出女戒的班昭了,都是這個女人害的,非要寫什麼女戒的,怎麼不寫本男誡出來呢?

  好在她想了一個聰明的法子,懂得雕版可以印刷的啊,因而沈立冬讓木棉一拿回來七塊木板刻字,就趕緊在七塊木板上刷上了墨跡,然後覆蓋上一張白紙,很快白紙上一篇完整的文章就出現了,由於墨跡未乾透,沈立冬生怕廢了一張白紙,便讓木蘭、木瑾、木棉三個丫鬟在旁邊幫著她拿著,等墨跡乾了,就一張一張地疊放好。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流逝過去,沈立冬跟三個丫鬟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將三百遍的女戒給刷齊整了。

  沈立冬看著桌子上那疊放的三百遍女戒,字跡清晰,偶有幾張有點點墨跡,也不影響全局,自是眉眼彎了起來。

  如此,她這一項懲罰算是完成了,至於另外一項禁足嘛,禁就禁唄,反正就是呆在自個兒的院子裡不能出門罷了,怕什麼。她早就打算了這個月禁足需要做些什麼事情,那都排得滿滿的了,哪裡還有閒功夫去想著想那的。

  那木蘭,木槿跟木棉倒是一個個面上還留有驚歎之色,要知道她們還從來沒有想到罰抄女戒還可以用這樣的法子完成的。

  木蘭更是快人快語。「小姐,你簡直是太厲害了,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到,那日後小姐可再也不用擔心抄寫女戒了,就是一千遍,一萬遍的都不用擔心了。」木蘭神奇地盯著那七塊雕版。

  沈立冬聽得木蘭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要知道,這個時代女子受到懲罰中,罰寫女戒是出現的機率最高,因而這女戒的七塊雕版還真的不能就這麼浪費了,可得好好地利用起來。

  「木蘭,將這七塊刻板搬出去,吩咐底下的幾個小丫鬟,一起清洗乾淨了,然後在外頭曬乾了給本小姐妥善藏好了。」沈立冬笑著吩咐了下去,這一剛坐下來,貼心的木槿就已經泡上來一杯溫度適宜的香茶,端上一盤子各種花樣的小點心。

  沈立冬喝著香茶,吃著木槿遞送上來的小點心,還享受著一旁的木棉給她捏捏手,捏捏胳膊,捶捶腿,捶捶肩膀的,這手勁不輕不重,真是舒服得很,難怪都喜歡往富貴門裡鑽去啊,這身邊跟著那麼多的丫鬟,伺候著你就跟一個廢人一樣,什麼都不用你幹,跟前世忙得沒有白天黑夜,什麼都自個兒上手的日子實在是天差地別啊。

  「小姐,剛才忙活了大半天,小姐也該累了,不知道小姐要不要現在就沐浴一下,奴婢早就讓下面的燒水丫鬟給備足了熱水。」木瑾見沈立冬罷手,不吃點心了,忙給收拾乾淨了,然後給沈立冬整理了一套乾淨的換洗衣衫出來。

  沈立冬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累的,幹這麼點活計,對她這種前世一直站在手術台上動手術的人來說,這種工作強度簡直是小菜一碟。不過忙活了大半天,她身上確實有點黏糊糊的,那是身上冒出的熱汗鬧的,沈立冬向來喜歡清清爽爽的,那木槿、木蘭、木棉三個時常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自然清楚,因而木槿總是會適當地安排好事情,不用等沈立冬吩咐什麼,這一點,讓沈立冬很是滿意。

  「行,本小姐這就去泡個熱水澡去。對了,木槿,吩咐下去,那七塊刻字雕版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看到,明白嗎?要不本小姐這些天就白忙活了,弄不好娘那裡還會給本小姐加倍懲罰呢。」沈立冬笑著吩咐道。

  木槿跟木棉知曉沈立冬沐浴的時候,不喜歡有丫鬟跟在她身邊伺候著,因而聽到沈立冬這麼一吩咐,馬上就明白了。

  「是,小姐,奴婢這就吩咐下去。」木槿這話自然是要對手底下那些丫鬟說的,讓她們閉緊嘴巴,不要漏出任何的口風來。

  那木棉在旁邊整理好了女戒三百遍,問著沈立冬。「小姐,這三百遍的女戒是不是小姐明個兒去正堂向老爺夫人請安的時候給帶上?」

  「那怎麼行?爹娘肯定會懷疑的,本小姐決定等到禁足結束的前一天才去上交這三百遍的女戒,可不能讓家裡人發現任何不對之處。」沈立冬雖然心裡頭明白,這三百遍的女戒抄寫的一模一樣,到時候娘見了會起疑心的,只是她用足了時間的話,娘估計也只是奇怪,不會來追究什麼的。

  若是她明天就上交三百遍女戒的話,那娘肯定會來追查的。

  這上交的時間點,她可得踩好了,要不,下次指不定她娘就給她來個一千遍的,想到這個,沈立冬覺得那個曹可人好可憐,一千遍啊,還不得抄斷了手哦。

  只是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沈立冬倒是真的希望那曹可人此次被家人如此懲罰之後,那驕縱跋扈的性子能夠收斂一些吧,免得到時候惹出更大的禍事來,那麼恐怕就連她的父親都保不住她了。

  沈立冬想著曹可人的悲慘遭遇,又對比她自個兒這麼快速就解決了三百遍的女戒,心情大好,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子就去了屏風後,那裡丫鬟們早早給她準備好了一切,她寬了衣衫,從木製的台階上走到了大浴桶裡,將整個身體浸泡在溫水之中,四肢舒展開來,暖暖的。

  揚手一起,水花嘩啦啦地從她的臂膀上滑落下去,掬起一捧水在鼻息間,聞著水上鮮花花瓣散發的芳香,頓覺心曠神怡。不知道為何,清洗著清洗著,她整個人漸漸地微閉了雙眸,舒適地趴在了浴桶邊上,任由那溫水包圍著她,從她的身上流轉而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竟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木槿,小姐呢?」木蘭忙活完了沈立冬交代的七塊雕版之事,進來要跟沈立冬稟報呢,卻不見沈立冬的身影。

  那木槿聽到木蘭問起沈立冬,方想到沈立冬還在屏風後頭沐浴著呢,這會兒時辰過去很久了,那熱水也早就泡涼了,該不會小姐這次又——

  木槿跟木蘭二人對視一眼,忙放下手頭上的活計,趕緊去了屏風後,喚著沈立冬。

  「小姐,小姐,你還在嗎?」

  沈立冬睡得朦朦朧之際,覺得身體開始發冷了,且她的聽力異於常人,自然外頭木槿這麼一叫喚,她就翻來清醒過來了。

  「小姐,要不要奴婢進來給小姐收拾著?」木槿在屏風外頭請示著,她不敢擅做主張地闖進去。

  「等會吧,本小姐馬上就好,你們在外頭再稍等片刻,等會再來收拾。」沈立冬以極快地速度出了浴桶,穿戴整齊衣衫,出了屏風後。

  木蘭跟木棉進屏風後去收拾了,木槿拿來乾淨的大塊棉布,給沈立冬輕柔地擦乾淨髮絲,一縷一縷地擦過去,擦得極為細緻,極為溫柔。

  「小姐,要不要奴婢下去準備一碗薑湯上來?」木槿估摸著沈立冬泡了那麼長時間,又睡了過去,肯定身子在涼水中浸泡過,自是有些擔心,該備著的還是得提前備著。

  沈立冬覺得就她現在這樣的身子骨,就算大冷天在冷水池裡泡著,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只是總不能跟常人太過差別,便笑著點了點頭。

  「行,你去準備吧。」沈立冬摸了摸幾乎乾透了的髮絲,笑了笑。

  那木蘭跟木棉這個時候已經收拾好了,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木棉將沈立冬換下來的衣衫整理好,送到了曬洗房去。

  木蘭給沈立冬清理了桌面,給沈立冬取來了昨天晚上還未看完的書籍,自個兒在旁邊坐下來,忙活著手中的繡活。

  這繡活是沈立冬吩咐的,家中她最小,哥哥們小時候換下來的那些衣物根本沒有帶到京城來,因而沈立冬覺得有必要做幾套適合她穿的男裝,這樣日後好方便出門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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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另外,因著要安排禁足期限內的事情,沈立冬還讓木槿張羅著給她改制兩身舊衣衫,就為了忙活計的時候行動起來,方便輕快一些。

  隔天一大早,沈立冬就讓木槿給她換上了改制而成的舊時衣衫,穿在身上清清爽爽的,幹起活來沒有束手束腳的,可以稱之為前世的運動服。

  當然,沈立冬讓木蘭,木槿,木棉等手下的所有丫鬟全換上了舊的衣衫,因為今個兒她決定開墾竹荷院,將院子前頭的兩塊空地全部給開墾出來,一塊地上種植果蔬,一塊地上種植各種藥材。

  那木蘭,木槿,木棉看著沈立冬捲起袖子,拿起鋤頭刨著空地,那樣子驚到了三個丫鬟,趕緊上前阻攔。

  「小姐,這粗重活計可不適合小姐,小姐還是坐著看看書,寫寫字吧,這個開墾種菜什麼的,還是讓奴婢來吧,奴婢是在莊稼地做慣活的,這活計適合奴婢。」木蘭奪過了沈立冬手中的鋤頭,就一鋤頭一鋤頭地開墾起地頭來了。

  那木槿看著沈立冬那捲起的袖子,忙給沈立冬放下來,給輕拍著,撫平整了。「小姐,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小姐以後可不能在外頭這樣直接捲起袖子,若是被外男見了,小姐的名聲可就要毀了。」

  「沒事,這不是在自家院子裡頭嘛,加上本小姐這個月禁足,壓根出不了門,那些所謂的外男也沒有機會到本小姐的院子來,這一點,木槿大可放心就是了。」沈立冬笑著轉身去拿了另外一把鋤頭出來。

  要知道,在沈家,這鋤頭可是常見物件,誰叫她老爹是個種莊稼的好手呢,聽四哥沈文海說,爹將從沈家莊那些年種植蔬菜瓜果糧食賺來的銀兩全部都買了田地了,大概有一千畝的良田,三千畝的山地,一千畝良田是用來種植糧食,各類蔬菜的,那三千畝的山地是用來種植各類水果的。

  反正沈立冬空間裡頭留出來的種子絕對是上上之品,外頭可沒有那樣的種子售賣,因而沈博遠非常有信心可以種植出好的莊稼來。

  因而這些天沈博遠是忙著外頭安排莊稼地頭上的活計去了,沈立冬眼見她爹爹在外頭忙著種田呢,那她反正空著也是空著,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趁著禁足無人打擾的情況下,她自個兒帶著手下的一干丫鬟們在院子裡種田。

  那木槿眼看著木蘭已經奪走了沈立冬一把鋤頭了,哪裡想到沈立冬還拿出一把鋤頭來,到另外一塊地頭上幹活去了。

  「小姐,小姐,這活計,你不能幹啊,還是讓奴婢來吧,小姐,你趕緊放下鋤頭吧。」木槿從未見過大家小姐會種地這種活計的,只知道這樣是不妥當的,因而不遺餘力地勸慰著沈立冬。

  「木槿,你不是木蘭,你不會種地。但是你繡活好,你若是有空的去,去夫人那裡幫襯著吧,娘那裡最近正需要女紅手藝好的丫鬟婆子呢,你去跟著夫人做適合的活計,還有另外的工錢拿,這多好。去吧,別在這地頭上呆著了,這裡的活計,木槿你不懂的。」沈立冬推著木槿從空地上退出去。

  那木槿怎麼可以看著主子幹粗活,她自個兒去幹細活的,自是不肯離去。

  沈立冬見了,只得無奈道:「木槿,這塊地上,本小姐是要種植藥材的,那藥材只有本小姐一個人辨別的清楚,有些藥材入藥是良藥,但是你們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很可能就變成毒藥了,所以,趕緊去幫夫人,不要呆在這兒了。」她真的不希望她種植藥材的時候有丫鬟在身邊呆著,那樣她就沒辦法從藥田空間取材了。

  「還有,吩咐下去,除了本小姐外,任何人沒有經過本小姐的允許,都不許踏足這塊地,明白嗎?若是出了任何錯處,本小姐拿你是問,木槿,記住了嗎?」沈立冬態度異常嚴肅地看著木槿。

  木槿見此,知曉沈立冬是下了決心了,一旦沈立冬用這樣的態度跟你說話,那就代表你不可以抗拒她的命令了。

  如此,木槿只好點頭應下了。「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辦。」木槿聽從沈立冬的吩咐,叮囑手下一干丫鬟們不許任何人踏足小姐的藥地上,隨後去了陳氏那邊,陳氏那邊正如沈立冬所說的那樣,正在忙著訓練女紅手藝比較好的丫鬟婆子,跟著陳氏學著做絹花,編織各種手鏈,項鏈還有戒指。

  木槿聽從了沈立冬的吩咐,向陳氏說明了來意,陳氏聽說是沈立冬派過來幫襯她的,便讓木槿跟著那些丫鬟婆子一道兒學了起來,你還別說,木槿的女紅手藝跟沈立夏的女紅繡工都是一樣好,陳氏見了,倒是喜滋滋地誇讚了木槿。

  那木蘭不愧是莊稼地裡頭幹活的料,不到半個時辰就將那塊空地全部翻好了,倒是沈立冬這頭,明明前後差不多時間裡頭開墾的,她倒是氣喘吁吁的,還只開墾了一小半的地頭。

  果然,外門就是外門,這種地看著容易,原來做起來這麼難啊。沈立冬還當以為是在藥田空間裡頭呢,根本不用親自勞作,只要意念一動,所有的種植工作都會自動完成,因而本來以為有著種植經驗的沈立冬,這會兒碰到她自個兒真的親自動手種植了,這才發現種地遠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輕鬆。

  「小姐,奴婢這邊已經開墾完了,小姐那邊的地還是讓奴婢來開墾吧,小姐還是在旁邊歇息吧,免得累壞了身子。」木蘭走過來,又埋頭開墾了沈立冬這邊的空地,沈立冬望著木蘭那乾淨利落的樣子,再看看她自個兒的雙手,已經紅紅的一片,看著真沒用啊。

  不過她倒也不逞強,知道她這方面不如木蘭厲害,也就不呆在地頭上了,回了房間,說是要躺一會兒,打發了木棉下去。

  木棉聽了壓根沒有什麼懷疑,自是認為沈立冬開墾地頭開墾累壞了,她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生怕驚擾了沈立冬安睡。

  沈立冬在榻上假寐著,等到木棉出去了,馬上就起身,去了隔壁的小耳房,意念一動,將空間裡的各種藥材種子還有果蔬種子都拿了一部分出來,看著夠那兩塊空地上種植了,這才移了木箱子出來。

  那木棉明明聽得沈立冬說累了,要安歇,這會兒聽到房間裡的動靜,想著是不是小姐在忙著什麼,她該進去幫襯一把才是,便推了門進去,正巧看到沈立冬在搬著木箱子。

  「小姐,小姐,快點放下來,這種粗重的話你怎麼能幹得了呢?你有事吩咐奴婢去做就行了,何必自己親力親為呢?」木棉嚇的臉色微白,趕緊接過沈立冬懷中的木箱子。「小姐,你這木箱子要搬到哪兒去?」

  「木棉,不用擔心,這木箱子真心不重,裡頭不過是一些藥材種子跟果蔬種子罷了,本小姐這也是剛想起來,便去小耳房找出了這個木箱子,想著那兩塊開墾的空地,這會兒這從鄉下帶過來的種子正好可以用上。」沈立冬拍了拍手,拍去身上的一些塵土。

  「那奴婢將種子給小姐搬到院子前頭去。」木棉搬到這個木箱子,掂量掂量了份量,還真的如沈立冬說的那般,並不是很重,那嚇到了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原處去。

  木棉搬著木箱子,跟著沈立冬到了院子前頭,沈立冬指揮著木棉將木箱子輕輕地放到了地面上,隨後打開了木箱子,從裡頭翻找了一包一包的種子,招呼著木蘭過來。

  「木蘭,你看看,本小姐從鄉下帶過來的種子還挺齊全的,你看著這個時候種什麼蔬菜比較好,就選什麼種子種下吧。至於那邊,本小姐要種植藥材,這些恐怕本小姐是不放心交付給你們做的,畢竟你們不懂這些。」沈立冬取了藥材的種子,去了另一塊空地上,開始蹲下身來,將各種藥草一株一株地種上,忙活了大半天,到了晌午吃午飯的時候,這才將這麼一塊不大的空地給全部都種植上了藥草。

  忙完,沈立冬抬起衣袖,很自然地擦去了額頭的冷汗,然後吩咐一個粗使丫鬟去池塘邊上提了一桶清水過來。

  趁著舀水的瞬間,她在水桶裡頭加了一點空間水,然後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澆灌到藥草上,那竹荷院的一干下人當然都希望自個兒替了沈立冬的活計,不想沈立冬一個小姐在哪兒幹著粗活,只是沈立冬先頭已經吩咐了,若是敢擅闖她的藥地,就別怪她出手無情,到時候得在一干下人面前杖責二十,那可不是說說的,以沈立冬當時那個表情,那個語氣,任何一個丫鬟都看得出來小姐很寶貝這塊藥地,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碰觸的。

  因而一個一個丫鬟雖然都急切張望著沈立冬這邊,卻真的沒有一個丫鬟趕上前去替了沈立冬的活計,就連木蘭也不敢搶沈立冬這活計,因為她明白小姐那眼神,盯著那些她不懂的花花草草那發亮的眼神,那絕對是小姐稀奇的物件,她一個做下人的自然知道忌諱,絕對不能去壞了主子的心愛之物。

  「小姐,要不你先歇息一會兒吧,等到用過飯了,再睡個午覺,到時候再起來繼續做活也行啊。」不過木蘭沒有闖進藥地,不代表她在外邊不能提醒沈立冬。

  沈立冬抬頭望了望天,轉身問了木蘭。

  「忙了那麼久了。那,現在大廚房已經沒午飯吃了嗎?」看她,一忙起來就帶了前世的習慣,廢寢忘食的,倒讓一大堆人陪著她一塊兒餓著了。

  「那倒不是,夫人知道小姐這邊在種藥材,早就吩咐廚房的掌事給竹荷院這邊留了飯菜。」看來陳氏果真瞭解沈立冬。

  沈立冬聽了,揮揮手,出了藥地。「木棉,你帶二個丫鬟去大廚房將飯菜去領來吧,至於本小姐的,本小姐就在小廚房用飯,木蘭,收拾一下這裡,去小廚房吩咐木蓮,做幾個簡單的飯菜上來,三菜一湯便可以了。」

  「小姐,哪裡需要你吩咐木蓮,那丫頭早就給小姐準備好飯菜,這會兒還在鍋裡熱著呢。」木蘭笑著給沈立冬拍乾淨身上的泥塵。

  「那敢情好,你讓木蓮跟著去大夥兒去吃飯吧,別在小廚房盯著了,等會你陪著本小姐去小廚房用飯就是了。」沈立冬吩咐著。

  木蘭哎地一聲應下了,便去小廚房跟木蓮說了一聲,木蓮聽了沈立冬的吩咐,給沈立冬在小廚房收拾妥當了午飯,這才跟著木棉她們去大廚房領飯菜去了。

  沈立冬這會兒剛坐下來,招呼著木蘭一道兒坐在旁邊用飯,不要太過拘束,那木蘭哪敢上桌啊,只是拿了一個大碗,蹲到一旁吃著白飯,沈立冬見了,倒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給木蘭的飯碗上夾了一些菜,又分了半碗湯到木蘭那裡。

  「吃吧,可別讓人說本小姐虧待了你們這些做下人的。」

  「小姐。小姐可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的小姐了,若是敢有人說小姐不好,奴婢頭一個就不放過她。」木蘭先前也是從謝國公府裡頭出來的,那裡頭的主子們的是是非非,她幾年下來,跟著於嬤嬤也見了不少。

  這主子好與不好的,她自是心中明白。這位沈家的小姐看著雖然有些不冷不熱的,並不特別親近哪個丫鬟,但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們知曉了沈立冬的性子,只要不去觸犯沈立冬先前規定的那二個要求,那麼沈立冬就什麼時候都是和善的,好說話的,哪怕丫鬟之間偶爾開了玩笑,沈立冬也是可以一笑置之的,因而,這段日子下來,竹荷院裡頭還從來沒發生過主子打罰下人的事情,甚至是朝議郎府,沒有任何一個院子裡頭有傳出下人被主子杖責的消息,且這個家裡,父母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都好得令人羨慕啊,這些在大戶人家裡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這裡,卻是見慣不怪了。

  木蘭已經習慣上了這樣溫情暖暖的朝議郎府,或者說是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家,這也難怪像忠親王世子爺這樣的身份,謝三公子那樣的人物,還有駙馬爺蘇流瑾,這些人一個一個地喜歡往朝議郎府跑了。

  這樣一個地方,相信沒有人不會喜歡的。

  而她木蘭,喜歡上了沈立冬這樣的主子,且發誓一定忠心跟隨,絕對不會背叛沈立冬的。

  「小姐,你是最好的。」

  沈立冬看著木蘭那微紅的眼睛,笑著散開了這種氣氛。「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手下的丫鬟們,那可是個個都是好的,那丫鬟既是最好的,本小姐自然也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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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3 23:00:22
第165章

  晌午過後,竹荷院的丫鬟們一個一個陸陸續續用過了午飯,都回到了院子裡頭,等著沈立冬的吩咐。

  沈立冬忙完了藥地上的事情,正想著午後給安排著種植花本了,這有樹有草有菜,還有池塘,自然也得跟藥田空間裡頭那樣,缺少不了鮮花啊。

  想著鮮花排滿兩道,那走過路過,聞著花兒的芳香,想起來就是一件美事,當然,這也是為了她後頭的生意特意這麼安排的,先小範圍地種植著,讓大夥兒心裡有個底,日後開闢千畝地種植藥草,開闢千畝地種植花花草草,到那時候,有了今個兒的小打小鬧墊底做基礎,日後行事也好有個說法,最起碼不會引來身邊這幾個貼身丫鬟的懷疑。

  只是她這邊剛吩咐木棉去外頭給她採買種植花草盆景的花盆,那邊木蘭倒是來報了。

  「小姐,阿牛侍衛有事要見小姐。」

  「讓他進來吧。」沈立冬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朝著木蘭擺了擺手,木蘭退了出去,很快帶著阿牛跟榮安兩名侍衛進來。

  那阿牛看著眉宇之間,神色不安,很是焦慮,只是皺緊了眉頭依舊沒有開口,倒是那榮安在後頭拚命地推著阿牛。

  「阿牛,快跟小姐說事,快說啊,求求小姐,小姐那麼心善,肯定會幫你的。小子,別悶葫蘆悶著了,為了你娘的病情著想,你也得求小姐不是嗎?」榮安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恐怕只有阿牛一個人聽得見,只是沈立冬還是聽見了,不但聽見了,還一字不漏,聽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下,沈立冬淺淺笑道:「本小姐剛到京城不久,這前段日子又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忙著抄寫女戒,被禁足在竹荷院裡頭,倒是差點忘記本小姐這個院子來住在兩個侍衛了。這會兒你們來了也好,本小姐剛好有事情要跟你們二個說。」說到這裡,沈立冬瞥了一眼身旁的木蘭。

  「木蘭,去本小姐的匣子裡頭拿二十兩銀子過來。」

  「是,小姐。」木蘭應聲去沈立冬的梳妝台上取出了一個放銀兩的木匣子,從中拿出十兩一錠的兩錠銀元寶出來,放到了沈立冬旁邊的小茶几上。

  沈立冬看了看小茶几上的兩錠銀子,笑著對阿牛跟榮安說道:「這段日子勞煩你們二位天天不辭辛苦地守護本小姐這竹荷院了。由於本小姐的疏忽,兩位的名單並未報到夫人那裡,因而你們的月例銀子自然是沒有辦法拿到的,倒是讓你們受委屈了。這二十兩銀子,給兩位侍衛一人十兩銀子,作為本小姐疏忽的補償。明兒個本小姐就讓木蘭將你們二位的名單送到夫人跟賬房那邊,那麼下個月你們就會跟其他人一樣,能夠按時領到月例銀子了。」木蘭聽到沈立冬這麼說,就將二十兩銀子分了下去,給了阿牛侍衛跟榮安侍衛一人十兩銀子。

  「小姐,這也太多了吧。」阿牛侍衛接到十兩銀子的元寶,直言道。

  「不多,比起讓二位受了委屈,這點銀子還真的算不了什麼。本小姐知道原本你們二位可以領著俸祿吃飯的,只是因為本小姐的原因,讓你們二位受委屈了,本小姐其他方面沒有辦法補償你們,也只能在這方面僅僅本小姐的一點綿薄之力了,希望二位不要介意,放心收下便是,免得本小姐一直為了你們二位的事情於心不安著。」沈立冬此話一出,榮安侍衛早就拉著阿牛謝過沈立冬,不讓阿牛侍衛說話了,謝過沈立冬之後,就直接拉著阿牛侍衛出了院子。

  「安叔,就算是靠俸祿吃飯,我們原先一個月也不過十兩銀子,還要被上頭層層剋扣,實際上到了我們手上,一個月也就三四兩的銀子。何況現在我們成了護院了,那護院的頭領一個月也不過五兩銀子,這小姐她一下子給了我們那麼多,那夫人那邊肯定要說小姐的。我們可不能讓小姐被夫人罵。我這就去還給小姐銀子,阿牛只要三兩就足矣。」阿牛侍衛說著就要衝回竹荷院去,卻被榮安踢了一腳。

  「你這麼冒冒然地衝回去,你想敗壞小姐的名聲啊。何況小姐都那麼說了,你我若是不收下的話,以那位小姐的善良,肯定會因為我們的事情坐立不安,會內疚的,你希望小姐為了我們的事情心裡不寧嗎?她既是想要銀子方面來彌補我們,好讓她自個兒心裡頭好過一些,你又何必非讓小姐下不了檯面呢。」榮安這麼一說,阿牛倒是沉默了。

  「那也太多了一些。」阿牛還是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收下,何況那件事情根本就不關沈小姐的事情,是他們自個兒運氣不好,撞到了忠親王世子爺的手上,這個能怪得了小姐嗎?

  那榮安見阿牛這樣,歎了一口氣。

  「傻小子啊,難得碰到這麼心善的小姐,我們日後努力護著她就是了。只是這銀兩是不能退回去了,一來落了小姐面子不說,二來你家母親急著銀兩抓藥,不能耽誤,你哪能嫌銀兩多呢。阿牛啊,走吧,回去給你娘抓藥去,我們這次來,不就是為了求求小姐發發慈悲,發些銀兩給你母親抓藥的嗎,這會兒小姐主動提起了工錢之事,正好解決了你的燃眉之急,你還是別再這麼強了,畢竟你母親保命要緊啊。」

  阿牛聽得榮安這麼說,倒是沉默了,任憑榮安拉著他離開了,那邊沈立冬在屋子裡頭倒是將院子外二人之間的對話聽了個明明白白。

  「木蘭,趕明兒,你去打聽打聽,那個叫阿牛的侍衛,他母親究竟得了什麼病?」沈立冬淡淡地吩咐著木蘭。

  木蘭微微一愣,這小姐是怎麼知道阿牛侍衛的母親有病之事?不過主子這麼說自然有主子的道理,木蘭當下應下了。

  「是,小姐,明天木蘭就找安叔打聽打聽。」

  「嗯。」沈立冬淡淡地應著,門外木棉挑著簾子進來了。「回小姐,你要的花盆,奴婢已經讓人給送過來了,統共有五十個花盆,小姐,可是夠了?」

  「暫時應該夠了,等到將花兒培育出來了,到時候還得防著他們過來搶去,還是多備一些妥當點。」沈立冬帶著木蘭,木棉到了院子外頭,五十個大大小小的花盆排滿了一地。

  看著那些瓷盆的色彩,淡雅大方,沈立冬眼裡有了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木棉這花盆的顏色挑得好,本小姐很滿意。這樣吧,採買花盆剩下的還有多少銀錢?」

  「回小姐的話,還有五百文大錢。」木棉回著。

  「嗯,那尋的手藝師傅還有這挑選花盆之事,兩事並賞,剩下的五百文大錢就賞給你了。」沈立冬笑道。

  「謝小姐賞賜。」在竹荷院裡,小姐說賞賜就得接下。

  「至於木蘭、木槿,還有木蓮,等會人齊了,本小姐也有賞賜。」賞罰分明是一個主子定下的最基本規則,沈立冬笑了笑,施恩的同時給予利益,不擔心下人不忠心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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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3 23:00:47
第166章

  黃昏時木槿從陳氏那裡歸來,沈立冬用過晚飯之後,立即就將木槿、木蘭、木蓮三個人叫到跟前來,讓於嬤嬤賞了她們三人一人五百個大錢的賞錢,以示對她們幾個這段日子以來的表現給予獎賞。至於於嬤嬤,等到身邊的幾個丫鬟全部退出去之後,沈立冬給於嬤嬤一個三兩重的赤金鐲子。

  「嬤嬤,這段日子,竹荷院上上下下都幸得嬤嬤幫著本小姐打點一切,這隻鐲子就給嬤嬤換些茶錢喝喝,辛苦嬤嬤這跑進跑出,忙裡忙外的了。」

  於嬤嬤見這鐲子足足有三兩重,覺得太過貴重了,竟是推辭道:「小姐,這物件太過貴重了,奴婢辦得本就是應該辦得事情,小姐滿意奴婢,奴婢已是很滿足了,不敢再奢望小姐賞賜。」

  「嬤嬤,拿著吧,這竹荷院的各個丫鬟,當差當得好的,本小姐都賞賜了,莫非嬤嬤是嫌棄本小姐的賞賜太少了?」沈立冬笑語盈盈地看著於嬤嬤。

  於嬤嬤聽到沈立冬這麼說,可不敢再推辭了。「奴婢哪裡敢嫌棄小姐的賞賜,奴婢收下了便是了。」於嬤嬤接過了沈立冬的赤金鐲子,套到了手腕上去。

  沈立冬見了,方甜甜地笑開了。「如此方好。眼下天色不早了,本小姐這裡已無事了,嬤嬤也可早點去歇息了,明日可還要早起忙碌呢。」

  「是,奴婢這就退下了,小姐好好安歇吧。」於嬤嬤恭敬地從房間裡退了出去,沈立冬立即叫木蘭,木槿進來。

  「木蘭,木槿,本小姐今天很累,估計一個晚上都會睡得很沉,你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本小姐,明個兒本小姐早起的時候,會叫你們一聲的。」沈立冬仔細地吩咐著。

  那木蘭,木瑾一聽,雖有些困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順從沈立冬的意思出去了。

  沈立冬見外頭有木蘭,木槿兩個人守著,估計不會有人進來打擾她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上了榻,將明蘭色的錦緞帳子兩邊都給放了下來,塞得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真切帳內的情景。

  如此,沈立冬方敢閃進藥田空間裡去。

  此時藥田空間裡,昨個兒種植下去的果蔬,糧食還有藥材都可以收割了,沈立冬照往常那般收割了一次,又去山頭那邊看看果樹,發現樹枝上的各種水果,有蘋果,桂圓,荔枝,梨子,櫻桃,草莓,枇杷等等都已經可以收穫了,便意念一動,將這些水果全部都掃到了水果倉庫裡頭去,安置妥當了。

  沙地上的西瓜,一個個翠綠翠綠的,大大的,手指輕輕地在上頭敲打著,發出令人喜悅的咚咚聲。

  沈立冬敲打了一個西瓜,切了一塊,咬在嘴裡,吃得眉眼彎彎的。

  這西瓜真好吃,水分足,香甜不說,吃了一身舒爽,可比前世吃冰淇淋還要覺得心頭涼爽。看來等到炎炎夏日,這空間西瓜拿出來足夠給家人解渴了,到時候再做一些涼粉膏出來,就更美了,可比那些冰涼的雪糕沙冰之類的好多了,那些冰涼之物吃多了總歸是傷胃,哪裡比得上這空間出產的天然消暑之物呢。

  沈立冬解決了一塊西瓜後,繼續吃起第二塊來,等到吃了小半個西瓜才覺得肚子撐不下了,放開了手。

  「這麼好吃又新鮮的西瓜,等禁足一個月結束後,我可得拿幾個大西瓜出來給一家人嘗嘗這味道方好。」沈立冬收穫了地頭上的一堆大西瓜,看著倉庫地面上排著一個個的大西瓜,笑著喃喃自語著。

  收穫了西瓜地後,沈立冬看到那一排排房舍前頭的滿地鮮花,笑容越發喜人。

  外頭這個季節能夠看到佛手花、丁香、君子蘭、春鵑、令箭荷花、蕙蘭、瓜葉菊、蒲包花就差不多,指不定還沒能看到那麼齊整的。

  但是看看她這裡,要什麼花沒有。

  除了外面這應時節而開的花名外,她這裡還有桃花、春蘭、四季海棠、君子蘭、春鵑、蟹爪蓮、牡丹、菊花、梔子花、桂花、石竹、迎春花、山茶花、雞冠花、晚香玉等等,要什麼季節開的花就有什麼季節開的花。

  真可謂是,正月茶花滿山開,二月紅杏出牆來;三月桃花枝頭笑,四月薔薇香氣佳;

  五月石榴紅似火,六月荷花映日紅;七月鳳仙戲綵蝶,八月丹桂十里香;

  九月菊花煞百花,十月芙蓉面目嬌;冬月荔枝葉底藏,臘月寒梅迎雪放。

  這十二月的花名在沈立冬的藥田空間裡,可謂是齊全了。不過在這些花的品種當中,沈立冬最喜歡是那株金燦燦的金色牡丹,那是牡丹之冠的姚黃魏紫都比不上了。

  她空間裡頭就有姚黃魏紫的品種,姚黃是那種千葉黃花牡丹,傳說出自姚氏民家,而魏紫是千葉肉紅牡丹,傳說出自魏仁溥家,都是名貴的牡丹命中,稱為牡丹之冠。

  只是如此珍貴的姚黃魏紫在沈立冬的眼中卻比不得那株從未有人見過的金色牡丹,這株金色牡丹是空間升級的時候空間給予的,外面根本找不到金色牡丹的種子,所以可見,這株金色牡丹是何等的珍稀之物,除了沈立冬之外,還真的沒有人能夠有福氣看到這株金色牡丹,當然,沈立冬也絕對不會將這株金色牡丹移出去讓任何人看見的,要知道,匹夫無懷璧其罪,她可不能失去這株金色牡丹不說,還有可能給她引來殺身之禍。

  在藥田空間裡,沈立冬除了最喜歡金色牡丹外,她還偏愛那株墨紫千瓣層層疊疊的蝴蝶蘭,毫無雜色脈紋與斑點,潔淨無瑕,葉姿幽雅瀟灑,別具風格,香氣襲人。

  蘭花素有風韻高雅,清新怡人之名,前世沈立冬見過最貴的一株蘭花,名叫「素冠荷鼎」,其價高達一千五百多萬,相當於這個時代五千兩銀子一株蘭花,價值高得夠嚇人了,只是沈立冬不知道她這株千瓣墨紫蝴蝶蘭帶出空間的話,不知道可以賣到多少高價,估計一萬兩銀子也是有人要搶著要買的。

  至於第三株喜歡的,沈立冬喜歡的便是菊花叢裡的那株綠牡丹了,名貴的菊花品種一般有綠牡丹、綠雲、墨荷、鳳凰振羽、西湖柳月等,其中最名貴便是綠牡丹。綠牡丹花花瓣多輪不露心,開花時花色碧綠如玉,晶瑩玉滴;日曬後,綠中透黃,光彩奪目,是菊花品種中不可多得的珍品。

  何況,菊花還有很多的效用,菊花酒,菊花糕,菊花羹,菊花茶,菊花枕頭等等,都有藥效方面的作用,對身體的好處可謂是益處多多呢。

  因而沈立冬這次進空間,她頭一件事情就挑選了這個季節會出現的鮮花品種,比如那桃花,海棠,丁香,君子蘭,薔薇花,春鵑等,她就有問過木槿,那木槿畢竟是在公主府那樣的高門呆過的,自是見識與一般丫鬟不同,沈立冬問起的時候,木瑾如數家珍的告訴了沈立冬,這個時節外頭有哪些鮮花品種,因而沈立冬這次進藥田空間來,也是為了應時節的這些鮮花。她將這些品種的鮮花給製成香露,配合陳氏那邊製作出來的絹花花樣,到時候熏製衣衫那般,將這些不同的香露熏到絹花上去,然後他們沈家的絹花就是在這市面上獨一無二的了。

  想著到時候財源滾滾而來,沈立冬笑得跟貓咪一樣,眼睛彎彎若月牙兒一樣,手上的功夫也沒落下,忙忙碌碌地開始製作著各種鮮花的香露。

  這個活計可是實打實得親力親為,而不是像空間裡頭其他的活計意念一動就可以種植了,收割了,澆灌了。

  這製作香露就跟制藥一樣,得沈立冬親自動手,當然鮮花採摘這道工序倒是可以省了不少功夫,花兒隨著她的意念一動,全部都自動飛到了花籃中,等著她那雙手將這些鮮花提煉出來最純的那部分香精。

  老實說,當初在神醫門裡,提煉鮮花的時候,沈立冬也想過要自個兒製作出那洗髮露沐浴露,香皂之類的,只是這個時代很有東西有限制,根本技術跟不上,很多東西不是說能提煉就能夠提煉得出來的,加上配方沈立冬記得不是很清楚,因而沈立冬雖然從二師姐那裡學了古代好多化妝品的製法,但是要想製成跟前世那樣方便的洗浴物件出來,那還是不容易的,只是勉勉強強拿出來看著還行,粗糙得很,並不精緻,不過用著還可以的的,總比用那貴死人的皂角還有那草木灰要強多了。

  總之,沈立冬發現她很多地方都失敗得很,東西弄出來很多地方都是一個半成品,也就是個次品,唉,每次想到她沒有其他穿越女那等本事,將什麼都能制得成功,不像她,就連打造地龍那個銅管怎麼銜接架構上去,她都不太清楚,還有明明想要打造個洗澡間的,只是總是不成功,到最後的結果都是次品啊,次品。

  沈立冬想著過去無數次的慘痛經驗,她就更加花費心思在她手上的這凝制香露上面去,至少這一方面她終於跟著師姐學著,算是可以出師門,能夠獨立完成所有工序,可以拿出去炫耀炫耀了。

  忙活了大半夜,沈立冬手中終於有一瓶桃花香露了。

  看著有了成果,沈立冬也不在空間裡呆著了,因為她進來時間太久了,再忙碌下去也不一定完成第二品種鮮花的提煉,想著還是明個兒晚上再進空間進行第二種海棠花的提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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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隔天一大早,沈立冬很早就起來了,木槿,木蘭伺候著沈立冬用過早點後,沈立冬換上了另外一套舊的衣衫,又跑到院子的藥地上去查看藥草情況去了。木蘭也盡職得很,跟著沈立冬跑去看旁邊那塊種植果蔬的菜地查看狀況。

  這兌了點空間水澆灌下去的藥草跟蔬菜,果然很普通方法種植下去的有些區別,雖然外行人沒有察覺到什麼,但是內行的木蘭一眼就看了出來。

  「小姐,這蔬菜?」

  「怎麼了?」沈立冬直覺認定木蘭起疑了。

  「奴婢在老家跟著爹娘下地幹活的時候,這種青菜,白菜很蘿蔔,奴婢可是熟悉得很,這長出苗頭來最快的是白菜,三天到五天,那青菜跟蘿蔔最起碼得七天時間才能長出來呢,這會兒,奴婢可是昨個兒剛種下去的青菜,白菜還有蘿蔔種子,哪有過了一個晚上,這就長出芽苗了呢?」木蘭認為這事實在太過奇怪,沈立冬卻是暗暗慶幸,好在沒有直接用空間水澆灌下去,要不一天就能長出來可以吃的蘿蔔青菜還有白菜,估計木蘭這會兒得驚悚了。

  「木蘭啊。」沈立冬眼看木蘭還在琢磨這菜地上的問題,她趕緊找個理由將這困惑給木蘭解開了。

  「這些蔬菜之所以會這麼快地長出來,是因為本小姐用了特製的藥水,澆灌在這些種子上,所以這蘿蔔青菜一天就冒出芽頭來了。」沈立冬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著。

  「小姐,還有這種能夠讓莊稼地裡頭的莊稼快速長出來的藥水嗎?那究竟是什麼藥水哦,那麼神奇,要是奴婢的爹娘也有這種藥水澆灌到莊稼地裡頭的話,那一年該多了多少收成啊。」木蘭驚歎著這藥水的神奇,沈立冬看著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

  「木蘭啊,你道那是容易的嗎?那可是本小姐琢磨了七七四十九種珍貴藥材配製而成的藥水,只敢在小範圍內試驗,種出來的這些都不夠一家人吃的呢,上次本小姐帶著你去正堂用早點的時候,還有本小姐讓小廚房做得飯菜,你可有嘗出來跟普通飯菜有何不同嗎?」沈立冬這麼一問,木蘭倒是想起來了。

  「小姐,你這麼問,奴婢倒是覺得確實不一樣,那同樣的青菜比以前好吃多了,而且吃完了,奴婢覺得幹活什麼的,一整天下來都沒覺得累,可精神著了。」

  「就是啊,那些蔬菜啊,就是本小姐在鄉下的時候用這種特質的藥水給培育出來的,這會兒帶到京城來都快吃完了,所以本小姐這才打算開墾空地出來,種上這麼一塊菜地,再種上這麼一塊藥地,拿藥地上的藥材配合其他藥材製成藥水,澆灌培育出這種特質的蔬菜出來,好讓一家人能夠繼續吃著這能夠給身體帶來好處的果蔬。」沈立冬這麼一解釋,木蘭倒是想通了沈立冬為何一個大小姐非得要種地了,原來是這麼個緣故。

  「小姐有心了,奴婢想著老爺夫人少爺們若是知道小姐有這麼有心,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就會提早放小姐出來,不再禁足小姐了。」木蘭眼睛發亮地說著。

  沈立冬笑了笑,搖搖頭。「木蘭啊,這種事情還是別想了,這會兒,我們還是好好地給你的菜地,本小姐的藥地好好地澆灌上特質的藥水。」沈立冬吩咐著手下的一個粗使丫鬟,去池塘邊上提了一桶清水過來,又拿出袖中早就藏好的一小瓶空間水,在木蘭面前倒入水桶之中,然後用力地攪拌了一會兒。

  「好了,木蘭,現在開始幹活吧。」沈立冬拿起水勺子,給她那邊的藥地小心翼翼地澆灌上水。

  木蘭見了,道:「小姐,要不,你那邊的活計也讓奴婢來吧,奴婢保證不會碰壞了藥地上的藥草的。」

  沈立冬聽得木蘭這麼說,婉拒了她的好意。「這活計,本小姐說過了,得本小姐自個兒來,你們都不懂的,碰壞了也是不清楚的,所以,這塊藥地上的打理還是讓本小姐自個兒操心吧,木蘭就好好地照顧好那塊菜地就行了。」這澆灌藥草沒有什麼大講究,只是她老是坐著,不是看書,就是得練大字,練女紅,怎麼都得勞作一番,這樣才能勞逸結合,對身體的健康也有好處,不是嗎?

  那木蘭聽到沈立冬這麼一說,倒真的不敢擅做主張去替沈立冬幹活了,她只好盡心盡力地埋頭在那塊菜地上,細心地照顧好那些長出來的菜苗。

  忙活了小半個時辰,那菜地跟藥地上的活計都幹完了,沈立冬又吩咐底下的這些丫鬟們將那些新買來的花盆,全部都填上泥土,隨後去了小耳房,趁著從木箱子裡頭取東西的瞬間,意念一動,空間裡的一大包花籽飛到了她的手心裡,她拿了這包花籽走了出去。

  那些丫鬟們此時正在熱火朝天地幹活著,一個拿著鐵鏟子鏟上泥土,一個忙著給花盆填上泥土,倒是配合得相當默契,不到一個時辰,這五十個大大小小的花盆排列在院子的兩道上,原本空落落的裡頭,現在都裝滿了泥土。

  沈立冬見了,吩咐木蘭去池塘又提了一桶清水過來,再次在清水中放了小一瓶的空間水。

  「小姐,這藥水如此珍貴,可得省著點用才行。」木蘭看著沈立冬如此用法,有些心疼,那可是七七四十九種名貴藥材製成的,那小一瓶的藥水可得多少銀子啊。

  「你家小姐我,心裡有數,不會隨意浪費的。」沈立冬笑了笑,拿出一大包從空間裡取出來的花籽,問著底下的一干丫鬟。

  「本小姐記得,你們之中有一個是會種花的,園藝的手藝還挺好的,本小姐說得對吧?」

  「回小姐的話,是奴婢木蝶,奴婢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幹園藝這手藝的,因此奴婢從小見慣了,也知道一二,小姐若是放心的話,就將這種花的活計讓奴婢做吧。」木蝶從丫鬟裡頭站了出來,沈立冬倒是第一次瞧清楚了這個丫鬟。

  相貌不出眾,姿色也就是個清秀,藏在那丫鬟堆裡,沈立冬還真的注意不到,若說木蘭被沈立冬注意到,那是她那不同常人的小麥色膚色,讓沈立冬一眼就掃到了,那不得不說是木蘭的造化。

  而此時沈立冬打量著這個清秀素雅的小姑娘,看著她那有些拘束不安的樣子,臉蛋紅紅的,但好歹知道自個兒要出來爭氣,不是那一味懦弱的,以後培養好了,說不定那花藝上面的生意,這丫鬟可以幫得上忙。

  想著,沈立冬將那一大包的花籽遞到木蝶的手中。

  「這些花籽,可是上上品的花種子,你可得好好地給本小姐種好了,千萬不能浪費一顆,知道嗎?」

  「哎,請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會浪費一顆花種子的。」木蝶接過一大包的花籽,心中暗自歡喜,她終於可以幫得上小姐的忙了。

  沈立冬見木蝶那小心翼翼護著花籽的模樣,嘴角彎了彎,對著身邊的木蘭吩咐了一句。「木蘭,你去幫著木蝶,她種好了花,你再用這特質的藥水給澆灌上去,至於要澆灌多少,問著木蝶一些,要知道,你種地比她強,但是她種花這方面定是比你更懂的。」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的。這奴婢的娘說過的,這人啊,都是有一些長處,一些短處的,看人多看看別人的長處,再時常提醒自己的短處,這樣過日子就能過好了。」木蘭倒是一點也不介意木蝶在種花方面比她強,她樂呵呵地提著水桶過去幫木桶去了。

  沈立冬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木蘭,木蝶二人忙碌的樣子。

  她想著,聽木蘭的平常言談,好像她家中的父母都是挺疼愛她的,聽著也像是個厚道的通透的人家,日後若是有機會用得上的話,就先考慮木蘭的一家子,反正到時候各項生意開展起來的話,那人手是最缺的,說到底,還是在京城這地面上沒有立穩,實在是值得信任的人太少了。

  這邊沈立冬想著一些事情,那邊木槿忙完了裡頭,出來問著沈立冬。

  「小姐,奴婢今兒個還去夫人那裡幫忙嗎?」

  「去吧,本小姐這兒全是地頭上的活計,估計木槿這擅長的手藝也一時半會用不上,你還是到夫人那邊去幫忙一段日子,這些天我娘應該很忙。」沈立冬吩咐著。

  「是,小姐。」木槿不知道為何,神情有些懨懨的,沈立冬大概看出來了。

  「木槿,你別想其他的,本小姐不會將你送到婦人那裡去的,只是讓你去幫忙一段日子。再說,過段日子,這些事情你也得熟悉上,本小姐還需要你做其他的事情。」沈立冬這麼一說,木槿眉間的懨懨之態瞬間消失了。

  「是,小姐,奴婢這就過去夫人那裡幫忙。」木槿離去的背影,那腳步分明輕快了許多。

  沈立冬見了,搖頭笑了笑。

  看來最近她跟木蘭,木棉,木蓮她們三個接觸了多些,也就親近了多些,也難怪木槿會有想法了。

  這麼說來,她得趕緊讓木槿上手另外一方面的工作才行了。

  想著,沈立冬就決定等到禁足結束後,就將那部分重要的工作交託給木槿來做,反正熏香方面的才能,木槿是丫鬟裡頭最出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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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很快,一個月禁足的時間過去了,沈立冬這段日子白天忙著院子前頭的藥地,晚上忙著在空間製作鮮花香露,忙活了大半個月,到最後從空間拿出來凝制而成的鮮花香露倒是放滿了藥箱子。

  有桃花香露,杏花香露,海棠香露,蘭花香露,薔薇花香露,佛手花香露,丁香花露,還有一瓶令箭荷花香露,看著這些成果,打開瓶蓋,聞著一瓶瓶花香,沈立冬的嘴角就怎麼都止不住流淌出笑意來。

  木棉給沈立冬梳著一頭青絲的時候,看到沈立冬嘴角那抹尚未斂去的笑容,倒是湊趣地說了一句。

  「小姐今個兒心情很好,看似有什麼喜事呢。」木棉這一個月跟沈立冬相處下來,大概也摸清楚了沈立冬的喜好,這位主子喜歡簡單輕巧的髮式,且不喜歡在頭上戴金燦燦的首飾,不喜歡過於繁複的首飾款式,主子喜歡精緻的小物件,喜歡清雅素淡的款式,打扮得清清爽爽就好。

  因而木棉知曉了沈立冬的喜好,也就不再建議沈立冬非要戴上那些貴重之物了,只是費心思在那些精巧細緻的珠花,偶爾還會打散那些繁複的首飾,重新串起,給沈立冬做些玲瓏小巧的髮飾,當然這些都是經過沈立冬允許的,沒有沈立冬的允許,木棉自是不敢擅做主張的。

  今個兒木棉給沈立冬發上的兩鬢髮處簪上的便是她前幾天親手製作的梅花雲紋纏枝頭的銀質對梳,再在頭頂束髮處斜插一枚銀質托底鑲嵌珍珠的髮釵,散著細細的流蘇小銀珠。

  「小姐,你看今個兒這樣裝扮可好?」木棉給沈立冬梳妝完畢,問著沈立冬的意見。

  沈立冬左看看,右看看,笑著點了點頭。「這樣就可以了。」她起身的瞬間,木槿拿來了一件月牙白的薄披風,給沈立冬仔細繫好。

  「小姐,這個時節,外頭還有些冷,小姐得穿得厚實一些才能放心。」

  「還有,小姐,別忘記了帶上這個。」木蘭給沈立冬的腰間佩戴上一枚蘭花圖案的荷包。

  「知道了,你們這幾個管家婆,還真的什麼都要管。」沈立冬笑著看向木蘭,木槿,木棉三個人,這會兒木蓮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點從小廚房過來了。

  「小姐,先吃了早點再去夫人那裡吧,奴婢早上做了幾碟小菜,還有一籠的小包子,配著小米粥吃正好。」

  沈立冬見木蓮這會兒擺放好早點了,也就順著她的意思,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吃了一小碗的小米粥,配著清脆的醃蘿蔔,又吃了二個小包子,覺得足夠了,便起身吩咐了一句。

  「剩下的,你們分下去吃了吧。」轉頭,沈立冬對著木蘭喚了一句。「木蘭,去將本小姐那罰抄的三百遍女誡拿出來,這去正堂給母親請安,正好將這個處罰的女誡給交上去,免得母親以為本小姐沒好好反省呢。」沈立冬此話一出,木槿,木蘭,木棉還有木蓮都抿著嘴笑了。

  那木蘭去拿了那個裝著三百遍女誡的木匣子,抱過來站在沈立冬身邊,沈立冬點點頭,又對著木槿笑了笑。

  「今個兒木蘭跟木槿都跟本小姐一道兒過去吧,木棉你幫本小姐看著屋子,木蓮你將這個藥水等會用過早點後,給木蝶送過去,讓她澆灌花草用的,這個木蘭又教過她,木蝶拿到這個藥水就會明白該怎麼用的。」沈立冬遞了一小瓶的空間水給木蓮,木蓮接過,恭敬地應下了。

  「還有,於嬤嬤那裡,今個兒嬤嬤估計還得去莊子上跑一趟,等她回來後,木棉你告訴於嬤嬤一聲,有事的話,等本小姐從學堂回來再說。」沈立冬做好一切安排,這才帶著木蘭,木槿去了正堂陳氏那裡。

  因著是禁足一個月在竹荷院裡頭,一家人都一個月沒有見到沈立冬了,陳氏心裡頭早就有些後悔了,是不是處罰重了,也不知道沈立冬過得如何了,雖然木槿那丫鬟這段日子天天在她這裡幫忙做絹花,編織手鏈項鏈戒指之類的,從木槿的口中也知曉沈立冬在竹荷院的狀況如何,只是終究是一個月沒見小女兒的面容了,陳氏這一見到沈立冬,便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給沈立冬打量了個遍。

  「娘,怎麼這麼看著冬兒?」沈立冬說出這話,旁邊的沈博遠打趣道:「夫人,你這個月倒是一直記掛著冬兒過得如何了,這會兒冬兒可是壓根兒都不在意禁足一個月的事情,你看她精神十足,這一個月恐怕過得相當舒服,說不定比以往過得更樂得自在。」

  「爹,女兒可是有在自個兒院子裡頭好好反省來著,這抄寫女誡三百遍,將女兒的手腕都快抄斷了,爹這會兒還說風涼話呢,冬兒可不依呢。」沈立冬故意揉著她那壓根沒事的手腕,在那兒轉來轉去的,似在活動筋骨。

  「怎麼了?走過來,讓娘瞧瞧。」陳氏一聽沈立冬這麼說,倒是將沈立冬叫到身邊去,細細地查看了沈立冬的手腕。「冬兒現在覺得很疼嗎?」

  「疼倒是不疼,就是酸得不行,估計得過好幾天才能恢復過來。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恐怕冬兒不能跟著大哥晨起練大字了,也不能跟著娘學習女紅了,這手怕是得好幾天捏不了繡花針。」沈立冬變著法子給她自個兒減輕繁重的課業問題。

  沈文軒在旁聽了,那墨黑如玉的眼眸微微一閃,唇角輕揚,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沈文軒沒說什麼,倒不見得陳氏就這麼讓沈立冬過關了。

  「娘看你就是想法子躲懶,才想出這麼一齣又一齣的。」陳氏打趣著沈立冬,忽而板起面孔來。「不過該完成的還是要完成的,拿來,冬兒的三百遍女誡,娘要檢查檢查,看看你是不是這個月就在自個兒院子裡頭偷懶了,而不是有在好好地反省。」

  「娘,冬兒雖然很想偷懶,但是也懂得言而有信的道理,說是接受了懲罰,自是要好好完成抄寫女誡三百遍的,不信,娘你就好好地檢查檢查,看看女兒可有少寫了一遍。」沈立冬從木蘭手中拿過木匣子,打開來,從裡頭拿出一疊上千張的筆墨交到陳氏的面前。「若是娘發現冬兒少寫了一遍,再罰寫冬兒六百遍好了,冬兒也絕無怨言的。」

  陳氏隨意地翻動了幾遍,發現沈立冬還真的是好好地完成了抄寫女誡三百遍了,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以為這個丫頭能抄寫了個一百遍,她也就饒過她這一回了,哪裡想到她真的實實在在地抄寫了三百遍,想著這三百遍的內容,這丫頭定是這個月都沒有好好歇息了。

  「冬兒,現在可是覺得手腕有勁嗎?」陳氏有些擔心,沈立冬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頭,她還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怎麼就那麼倔強著堅持抄寫完整了呢?她又不是真的想要她罰抄那麼多遍,不過是個虛數罷了,只要沈立冬抄寫過了就行了,哪裡想到這個丫頭竟然一聲不吭地咬牙堅持了下來。

  陳氏看著,以沈立冬這麼工整的筆法,書寫上三百遍的女誡,可見這丫頭是白天黑夜地在書寫,想著這一點,她就莫名地心疼起來了。

  「冬兒啊,你這個丫頭怎麼就那麼強呢?還真不知道你這個性子像了誰。」說著,陳氏還眼神幽怨地瞥了沈博遠一眼。

  都是老爺鬧騰的,這要是將冬兒的雙手折騰壞了,那可怎好?

  「冬兒,要不娘叫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可有傷到手嗎?」陳氏拉著沈立冬的手,給她輕輕地揉著。

  沈立冬見此,倒是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娘,你難道不清楚嗎?冬兒自個兒就是習醫的,哪能將手給寫壞了,只是書寫了那麼長久的時間,得好好地歇幾天才是真的,這幾天冬兒打算不動筆墨,也不動針線了。」

  「行,都聽冬兒的,好好地護著手,好好地歇幾天,娘可不敢再讓你這麼折騰了,你這個丫頭這麼倔強,娘可擔心你的性子一旦強起來,怕是要廢了這雙手了。女兒家的手可是臉面,可不能隨意傷了。」陳氏自是什麼都答應沈立冬了,生怕沈立冬來個六百遍女誡沒日沒夜地抄寫下去,那她可是要心疼壞了的。

  沈立冬聽到可以自由幾天,不用這麼辛苦練大字,做女紅了,自是巴在陳氏身上,討喜道:「娘最好了,還是娘最疼冬兒了。」

  「這麼說來,爹就不好了?」沈博遠在旁黑了臉。

  「爹就會誤會冬兒,冬兒哪裡有說爹不好,娘是最好的娘,那配得起娘的爹,自然也是最好的爹嘛。」沈立冬捧著沈博遠笑道。

  「算你這丫頭有良心。」沈博遠的心,平衡了。

  沈文浩看著搖頭笑了笑,他直覺認為這個妹妹肯定使了什麼鬼點子了,只是爹娘沒有發現罷了,老實說,他十分懷疑那三百遍的女誡,只是娘也檢查過了,什麼問題都沒有,應該是妹妹的字跡,只是沈文浩終究是不太相信沈立冬會真的踏踏實實抄寫上三百遍的。

  倒是沈文海,聽到沈立冬抄寫三百遍的女誡,這抄寫得手腕都快斷了,他心疼又佩服地看著沈立冬。「妹妹,你實在太厲害,抄寫了那麼多,如果是四哥我的話,估計撲倒在書桌台上還完成不了,不像妹妹這麼有毅力,四哥實在是自愧不如。」

  呃——

  沈立冬尷尬地笑了笑。「四哥過獎了,妹妹其實也沒有多厲害了。」沈立冬被沈文海看得有些心虛,另外,她察覺到大哥沈文軒在翻動那些女誡,他的眼神看著怪怪的,笑得似笑非笑,一看就是似捕捉到了什麼。

  沈立冬忙從陳氏身邊站了起來。「爹,娘,時辰不早了,冬兒這就去女學了。」沈立冬跟沈博遠夫婦說了一聲,就帶著木蘭飛速地出了正堂,火急火燎地趕往大門。

  因為她發現沈文軒那道目光一直在掃著她的後背啊,太危險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趕緊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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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沈立冬帶著木蘭到了女學後,這次她發現乙班的那些千金小姐看著她的態度完全變了,都見了像是看見瘟神一樣,閃避得遠遠的,那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帶著她看不懂的驚恐。

  什麼時候她變成了人人躲之不及的閻羅王了?沈立冬鬱悶了。

  坐在她自個兒的位置上,發現禁足一個月後,就連學堂裡的先生對她的態度也產生了變化,頭一回她來女學的時候,那些先生對她的態度不冷不熱的,疏離淡漠得很,這會兒那些先生對著她的態度跟先前有著天壤之別,熱情過頭了,那眼睛裡閃著的光芒,那盯著她身上像是看到了什麼珍稀寶物一樣,讓沈立冬實在有些彆扭,也承受不起這等厚待,唯獨態度沒有變化的倒是那個指導她們書法的肅先生。

  依舊是那副冷面孔,說話言辭犀利得很,點評的時候毫不留情,比頭一回沈立冬來學堂練習大字的時候苛刻了好多,沈立冬反倒這樣覺得自在一些,對於這位冷面的肅先生,反而印象深刻了,多了幾分好感。

  等到下一堂學人物畫的時候,沈立冬發現她壓根沒有帶畫畫用的顏料,這個時代的顏料都是用可以染布料的那種色彩稍稍加工凝制,就成了學堂裡頭學生畫作上的顏料,色彩顏色不多不說,色彩還不夠明朗透亮,只有基礎的紅色,藍色,綠色,黃色還有白色,至於黑色,那是直接用墨汁著色的,全然不能跟前世那種二十四色彩相比,細緻一點的話,四十八色彩也是調和好的。

  所以有時候在實際生活當中,沈立冬就會莫名地想起前世的好處來,前世日常生活的方便來。

  「小姐,要不奴婢回府裡一趟,給小姐取些顏料過來?」木蘭看得出來自家主子被那些千金小姐給排斥了,這眼下沒有顏料就沒有辦法上課了,因而她提議著回去一趟給沈立冬拿顏料過來。

  沈立冬倒是不在意這些,搖了搖頭。「木蘭,不用了。你這跑來跑去的,來回一趟,這堂課早就過去了。這先生若是講理的話,不會怪責你家小姐我忘帶了顏料的。」畢竟她來女學才沒上課幾天,因為曹可人的事件也波及到了她,害她被禁足在家中一個月,如今禁足結束後頭一天到女學上課,自是早就忘記了今天會上什麼課了。

  那木蘭想著別人家小姐的畫作都上了色的,小姐這畫作若是什麼色彩都沒有著色過,恐怕就太顯眼了,說不定會被先生苛責的。

  「小姐,要不奴婢問別家小姐借用一下顏料?」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們跟她們都不是很熟,這樣冒冒然地去借用,還不知道別人會說什麼樣的閒話呢,你家小姐我現在已經夠出名的了,再有任何風吹草動,恐怕還得再揚名一次不可了。」沈立冬不想再被別人當成飯前飯後閒聊的話題了,她現在已經頭頂上的虱子夠過了,夠頭疼的了,如今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樣淡定地混著日子吧。

  那木蘭見沈立冬這麼說,也就不吱聲了,只是沈立冬這麼不想麻煩別人,倒還真的有人給她送了顏料過來。

  「沈小姐,我家小姐看沈小姐大概是忘記帶顏料過來了,這不派奴婢送些顏料過來給沈小姐作畫著色,希望沈小姐不要誤會,奴婢家的小姐別無他意,只是說人總會有忘東忘西的時候,等到下次奴婢家小姐忘記帶什麼東西的時候,也希望沈小姐能夠幫忙一下。如此,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大家都方便。」沈立冬的面前站在一個說話細細柔柔的丫鬟,穿著一身玫紅衣裳,看這妝容打扮,應該是小姐身邊重用的心腹丫鬟。

  沈立冬見對方給她送上顏料,又聽得這丫鬟這麼說辭,倒是也沒推拒,笑著給收下來了。「替我傳話給你們家小姐,沈立冬謝謝她了。當然,下次你家小姐要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自是可以向沈立冬這兒來借用一下。」

  「是,奴婢一定會將沈小姐的話帶給小姐,奴婢還得到小姐身邊去伺候,就不多呆了,就此告辭。」那玫紅丫鬟辭別了沈立冬,回到了她自家小姐的位置旁邊站著,幫著她家小姐在輕輕地調和在顏料。

  沈立冬一眼望過去,正好見那位小姐轉頭朝她這邊方向看過來,當下四目相對,會心一笑。這個此時給她送上顏料的小姐正是清貴世家程家的小姐,是程家三房的嫡次女,長得白淨,年紀比她大一歲,臉上圓嘟嘟的,下巴還有嬰兒肥的跡象,看著倒像個甜甜的糯米糰子一樣,親切可人。

  沈立冬對這位程小姐程樰印象還不錯,初來學堂的時候就她對著她帶著善意的笑容,雖不過是泛泛點頭之交,只是人跟人的關係,有時候一個微笑,一個點頭招呼就足矣了。

  這會兒,木蘭調和好了顏料,沈立冬提筆著色的時候,對著程樰眨了眨眼睛,嘴唇一張一合地動了動。

  她說的是兩個字,謝謝!

  那程樰倒也是個有趣的,回應沈立冬的時候,同樣眨了眨眼睛,嘴唇無聲地說著。

  她說的也是二個字,不謝!

  台上教導乙班畫畫的方先生看到了沈立冬跟程樰在底下的小動作,眼底竟有了溫和的笑容,唇角自然而然地揚起,目光時不時地落在沈立冬跟程樰身上。

  沈立冬跟程樰大概察覺到方先生看到她們兩個之間的小動作了,各自暗暗一笑,轉頭過去,埋頭在畫作上,一筆一畫,認真細緻地給畫作描上彩色的線條,再在空白的地方一塊一塊地著上大片的色彩。

  隨著色彩填充上去,那畫面越發地生動起來,人物面容的表情也活潑了起來,沈立冬此刻畫的人物正是她家的四哥,沈文海那一副沉醉在美食當中的趣味圖,畫得場景逼真得很,那是沈立冬有工筆畫的基礎,幾筆下來就勾勒得相當靈動起來,再加上這個時代的水墨畫法相容,倒是粗細有致,疏密有度,別具一格。

  沈立冬放下畫筆的時候,木蘭在旁還驚歎了一聲。

  「小姐,你這畫得也太像四少爺了!」

  「是吧,很像吧,很像我四哥的樣子吧。」沈立冬很是得意地笑了笑。「回去將這幅畫作送給四哥去,讓他瞧一瞧他吃東西時候的模樣是多麼地可愛哦。」

  「小姐,你這麼做,四少爺會不會生氣啊?」木蘭覺得這畫像是逼真得跟四少爺一樣,只是這畫面怎麼畫出來就覺得四少爺跟吃貨一樣呢,看四少爺桌子上那堆滿的食物,那嘴裡塞著的,手裡拿著的,這怎麼看,落在旁人眼中,都覺得小姐有存心奚落四少爺的意思啊。

  沈立冬聽得木蘭這麼說,笑了笑。

  「木蘭,你真是擔心過頭了。本小姐給四哥畫這樣一幅畫作,別提四哥心裡頭有多高興了,那可是本小姐提筆第一回給家人畫畫呢,四哥可是頭一份的殊榮,本小姐還擔心來著,這畫作一送給四哥,指不定其他哥哥,還有爹娘都要吃醋了呢。」沈立冬倒是擔心另外一方面去了。

  木蘭聽了,表情變得怪怪的。這畫作送給四少爺,四少爺真能高興得起來嗎?四少爺真的不會覺得是小姐在嘲諷四少爺嗎?

  木蘭表示很猶豫,也很擔憂。

  只是這份擔心還真的是多餘的,以沈家兄妹之間的濃厚感情,沈立冬畫出這麼真實的一副畫作來,將沈文海的真實形象如此逼真地畫出來,那沈文海只有高興的份,哪裡會去誤會沈立冬是在嘲諷他是個吃貨上去的,那壓根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不過沈立冬另外擔心的那方面,倒確確實實是真的存在的,沈文海這畫作一出,其他家人肯定要吃醋啊。

  這不,從女學下了課堂後,沈立冬跟程樰打了一聲招呼,笑著離開了。這剛到自家馬車上,那沈文浩跟沈文海也從國子監放學下了課堂了,這會兒他們見沈立冬手中的畫卷,倒是很好奇地看了一眼。

  沈立冬也沒瞞著,大大方方地展開來給沈文浩,沈文海二兄弟看了,果然,沈文海一看就樂呵上了。

  「妹妹畫的是四哥,這畫得好像啊,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四哥我嘛,太好了,妹妹,你這副畫送給四哥我,四哥我要掛在房間裡,天天給看著,四哥未來就想這樣過日子啊,這樣的日子,可是做夢都想著呢。」沈文海求著沈立冬將這副畫送給他,沈立冬笑著答應了。

  「給,本來就是打算給四哥的,這才畫了這麼一幅畫作的,四哥不嫌棄,看著這麼高興,妹妹我也就覺得畫得值了。」

  「謝謝妹妹,四哥我這就去店裡,讓師傅給這幅畫裝裱起來。」沈文海樂不可支地接過畫卷,叫著車伕轉道去裝裱店去。

  沈文浩在旁邊看著呢,那眼神盯得沈立冬忙道:「三哥放心,妹妹肯定也給三哥畫一幅威武英勇,少爺仗劍江湖這樣的一幅畫作的。」

  「這還差不多。」沈文浩樂呵呵地說道。

  木蘭在旁邊一直看著他們兄妹三人的互動情景,有些愣愣的,沈立冬喚了木蘭一聲。「木蘭。」

  「是,小姐。」

  「現在你知道了嗎?本小姐畫出這樣一幅畫作來,簡直是在自找麻煩啊。」果然,還是她手太癢了,竟然忽然想畫這樣的一幅畫出來,唉,沈立冬歎氣著,回家估計還得被圍攻呢,希望四哥到時候別太炫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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