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輕塵如風]空間醫藥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271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1:54
第270章

  「娘——」沈立夏還想說些什麼,陳氏已經惱怒著轉身離開了,沈博遠在旁邊張了張口,他心疼又憐愛地看著沈立冬這個小女兒,也覺得這次妻子的做法有些過了,冬兒這次是受委屈了。

  「冬兒,你先去祠堂呆一個晚上吧,等你娘氣消了,爹就讓你娘將你放出來。現在這會兒你娘正在氣頭上,你也就體諒體諒你娘親為你擔憂了一天一夜的那一片心,去祠堂那裡跪著去吧。」沈博遠輕歎了一聲,終究是隨著陳氏離開了大廳。

  「爹——」沈立夏又喚了一聲爹爹,想要跟沈博遠說些什麼,卻被沈立冬給阻止了。

  「姐,不用求情了,這回的事情,其中的厲害,冬兒心中明白,娘這般做,沒有錯,冬兒確實做錯了,冬兒理當受罰的。」沈立冬從擅作主張沒有聽從沈立夏的話,沒有按照陳氏吩咐的那般去做,她這一回來,早就做好準備接受懲罰的,因而,她毫無怨言,只因為娘親疼愛的她一片心,不比她擔心家人的那份心意要少半分,所以,這一次,她是心甘情願地接受娘親對她的處罰。

  這會兒沈立冬二話沒說,直接站了起來,自個兒跑到了黑漆漆的祠堂那裡,對著祠堂上的牌位,直直地跪了下去。

  她跪得很直很直,目光平靜得很,那沈文軒跟沈文浩終是不忍心沈立冬一個人跪在潮濕陰冷的祠堂裡頭,他們兩個也跟著過去,一同跪在了沈立冬的兩側。

  沈立冬看到大哥沈文軒跟三哥沈文浩也跟著過來跪了,心頭雖然暖洋洋的,面上卻冷淡得很。「大哥,三哥,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不要呆在這裡陪冬兒一起跪著了,若是娘親知道的話,肯定以為冬兒沒有好好反省,等會會加倍處罰冬兒的。所以冬兒懇請大哥還有三哥,你們還是回自個兒的院子裡頭去,不要再呆在這裡給冬兒添麻煩了。」沈立冬不想大哥跟三哥這個時候還陪著她一同跪在祠堂裡頭,因為大哥跟三哥剛剛歷劫歸來,他們這會兒心力憔悴,正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定定神壓壓驚的,而不是陪著她呆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受苦受罪,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的身心連番遭受折磨,等會指不定會熬不住而壞了身子骨的,所以沈立冬這會兒絕不容許大哥跟三哥呆在這個地方陪她一起受苦的。

  只是沈立冬都這般說了,這沈文軒跟沈文浩還是不肯離去,非要陪著沈立冬一道兒跪著,沈立冬見了,當下凝起眉頭來了。

  「大哥,三哥,你們聽冬兒的話,行不行?趕緊回去吧,免得娘親還以為你們這是在無聲抗議她的決定呢,等會要是娘親給冬兒的懲罰加重了怎麼辦?冬兒可不想再受更大的罪了,你們兩個做哥哥的,難道這般殘忍,非要冬兒等會被娘親懲罰得更重才樂意嗎?」沈立冬這話說出去可就有些傷感情了,可是這會兒她也別無他法,她不可能讓大哥跟三哥陪著她呆在這樣的地方受罪的,要知道表面上看來大哥跟三哥似沒有受過私刑什麼的,但是誰知道他們二人呆在二皇子府邸有沒有受過屈辱之類的,這種身心受創的人,這個時候就得安安靜靜,好好地躺著休息,然後喝上一碗熱騰騰的安神湯才對,而不是在這裡跟她講什麼義氣。

  「再說了,大哥三哥你們二個陪著我受苦,也不能減輕我半分懲處,這又何必呢?多拉二人陪著我,最多讓我心裡頭感動感動,可是實際上根本沒有用處,我還不是照樣得繼續被懲罰嗎?難道有大哥跟三哥陪著,冬兒就不用受處罰了嗎?這結果不是很明顯嗎?這般於事無補的做法,以大哥跟三哥這般聰明的腦袋,想一想就該知道不用做了,對不對?」沈立冬見口氣硬了不行,那就擺出事實跟大哥沈文軒還有三哥沈文浩講道理,可是他們二個權當沈立冬的話跟耳旁風一樣,聽都不聽,還是直愣愣地跪在沈立冬的兩邊,一動都不動。

  這下沈立冬鬱悶了,她頭疼地看著沈文軒跟沈文浩。「大哥,三哥,算冬兒求求你們好不好?你們趕緊去休息吧,這都折騰了一整天了,你們難道不覺得累嗎?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不要呆在這裡了,聽冬兒的話,就當聽一個大夫的建議,行不行?」沈立冬這會兒是拜託著沈文軒跟沈文浩趕緊離開了。

  沈文浩見沈立冬這般低聲下氣地求肯著他離去,他倒是有些動搖了,只是看著大哥沈文軒依舊紋絲不動的樣子,他也就乾脆無視了沈立冬的求肯,繼續跪在了沈立冬的身側,陪著沈立冬在祠堂裡反省著。

  這沈立冬眼看三哥動搖了,卻是看著大哥行事,自知此事還得求求大哥沈文軒才行,當下她扯了扯大哥沈文軒的衣袖子。「大哥,你不是最疼愛冬兒的嗎?冬兒這會兒都這般求著大哥了,大哥還是不能答應冬兒回去嗎?」沈立冬眉眼盈盈地望著沈文軒,沈文軒卻是深深地看著沈立冬。

  「冬兒,大哥跟三哥之所以跪在這裡,並不是因為冬兒,而是因為我們自己,是因為大哥跟三哥太沒用了,所以今日才會讓冬兒這般冒險出頭。你能明白大哥跟三哥的心情嗎?那種無力的心情,那種讓妹妹這般一個小丫頭出去奔波勞碌,為我們做哥哥的深陷險境的那種心情嗎?所以,冬兒,你不用勸著大哥跟三哥了,大哥跟三哥這會兒是自己懲罰自己,因為大哥跟三哥這會兒自己的那一關根本過不去,如此這般陪著冬兒一同跪祠堂,反而能讓大哥跟三哥的心情好一些,如此,冬兒還一定堅持著非要趕大哥跟三哥離開嗎?」沈立冬聽到沈文軒這般自責的樣子,又見三哥沈文浩明顯也因為大哥的這番話而握緊了拳頭,那種惱恨不已的模樣,讓沈立冬看著,覺得鼻子酸酸的。

  「大哥,三哥,冬兒明白了。大哥跟三哥既然這般喜歡陪著冬兒一起受苦受罪的話,冬兒自然是無話可說。反正是你們自個兒願意受苦,那就受苦好了,這會兒冬兒一個人跪著確實也挺無聊的,有大哥跟三哥在,總歸不會太悶著自個兒了。」這個時候的沈立冬自然不再堅持趕大哥跟三哥回去了,她不想大哥跟三哥陷在深深的自責當中,發生那樣的事情並不是大哥跟三哥願意的,也不是大哥跟三哥的錯。

  「更何況,大哥三哥在冬兒的心裡都是最好的哥哥,是這個世上最值得敬佩的哥哥了。所以你們前往不要這樣責怪自己,這件事情不是大哥跟三哥的錯,也不是大哥跟三哥無能,而是要怪就怪這個世道生來就有尊卑之別,君臣之別,這是你我都無法逾越的地位之別。」沈立冬並不贊同大哥沈文軒的話,大哥這會兒責怪他跟三哥太無用,在她看來,不是的,大哥跟三哥都很聰明,都很厲害,他們已經是她見過的當中很出色的少年了。他們今個兒之所以會遭遇此事,之所以無力反抗,那不過是皇權大如天,天家之子,君與臣的關係,誰輸誰贏,不是單單智慧跟權謀可以相提並論的,那是沒有辦法逾越的地位之差,生來的優越感之差,誰也沒有辦法改變那一點,但是總有一天,平凡人也會有強大起來的時候,與生俱來優越的人也會從高處摔下來的,這一點,沈立冬是絕對相信的。

  何況是天家之子,那天下尊貴的椅子只有一把,那些人為了那把椅子爭得頭破血流,沒有半點親情可言,相比而言,他們才是最可悲的人,他們沈家才是最幸福的人,雖然地位不顯,平凡普通,但是在這樣的一個家裡,才有世上彌足珍貴的親情二字,所以說,大哥跟三哥這會兒不應該怨怪自個兒無用,他們應該高興,高興投胎在這樣一個幸福溫馨的沈家門庭裡。

  「還有,大哥三哥這般聰明,有件事情也應該能夠想到的,越是高處的人摔下來的時候,就會疼得越發厲害。像二皇子那般的人物,若是最後得不到那把天下最尊貴的椅子,恐怕他後半生的日子過得連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了。」沈立冬這個時候之所以這般說,是想要告訴大哥跟三哥,以大哥跟三哥的聰明才智,將來若是要反擊一個人的話,那麼這條路是最好的了。反正眼下既然已經得罪了二皇子殿下,將來那二皇子殿下榮登大寶的話,指不定他們沈家被他給滅了呢,因而就算她大逆不道也罷,就算她自私自利也罷,為了保有沈家,為了自個兒的親人,沈立冬是決定讓大哥跟三哥可以開始謀劃這件事情了。

  那沈文軒跟沈文浩聽得沈立冬說出這番言辭的時候,皆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沈立冬,而後他們二人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周邊沒有可疑之人經過,這才壓低嗓音地告誡沈立冬。

  「冬兒,你這個小丫頭,要知道隔牆有耳,你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好在這會兒沒有人經過,若不然,你可就惹了大禍了。」沈文軒板起面孔,斥責著沈立冬。

  沈立冬卻笑了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她的耳力驚人,若有旁人經過的話,她哪裡敢那般大膽地說那番話呢,只是大哥跟三哥顯然不知道這一點,她也只好接受大哥的這番訓誡了。

  「大哥,冬兒明白的。這番話冬兒也只敢在家人面前說說,旁人那裡,冬兒自然是半個字都不會說的,請大哥,還有三哥,放心吧,冬兒很有分寸的。」沈立冬這麼一說,沈文軒心中雖然已經打算放過這個小丫頭了,面上還是瞪了她一眼。

  「你這個小丫頭天生就膽子大得很,你若是行事有分寸的話,今個兒也不會被娘親罰到祠堂來反省了。」沈文軒此話一出,沈立冬撇了撇嘴角,道:「是,是,是,都是冬兒的錯,冬兒下不為例,還不行嗎?只是大哥,三哥,你們不覺得我們三個人一起跪在祠堂裡,有些太浪費了嗎?」

  「什麼意思?」沈文浩不解沈立冬為何這般說。

  「當然是,如果不是我們三個人跪著的話,好歹還有一個人可以去弄點好吃的好喝的,這般三個人一起餓著肚子,多難受啊。」沈立冬雖然有藥田空間在,可是也不能無端拿出食物來吃吧,要是萬一被路過的丫鬟下人什麼的看到了,那還得了啊。

  這沈文軒跟沈文浩聽得沈立冬這般一說,倒是被她這會兒還能有這樣的想法而逗得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你這個小丫頭,大哥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才好了。想來,你這個小丫頭的腦袋瓜子,這一天到晚地在琢磨什麼,看來大哥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明白你了。」這個小丫頭的想法一齣一齣的,先前還在跟他們二人談論著大事呢,這會兒話題一轉,竟然會轉到這般偏離的話題之上,倒讓沈文軒無可奈何的同時,還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丫頭淡然的心境了。

  不過那沈文浩聽了沈立冬的那番言辭,還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冬兒剛才的那番話說得有道理,要是我們三個人不是都跪在這裡的話,恐怕有一個人早就可以去弄到好吃好喝的了。」那沈文軒聽得沈文浩也支持沈立冬的主意,當下搖搖頭,哭笑不得道:「你們兩個人莫非當跪祠堂是可以開玩笑的嗎?你們還想弄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過來,敢情還想在祠堂裡頭擺出一桌酒席來嗎?」

  「這有何不可的?若是四哥在這裡的話,這會兒恐怕早就第一個跳出來同意冬兒這般行事了。不過對著大哥跟三哥嘛,看來是希望渺茫嘍。」沈立冬撇了撇嘴角,這會兒還真的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還真想念食物的味道了。

  只是既然她先前這般爽快地來跪祠堂,總不好這個時候跑出去找吃的吧,那要是讓娘看見了,估計非氣得抓狂了不可,想著,沈立冬乾脆作罷算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會兒她剛提到四哥沈文海呢,那四哥就已經偷偷摸摸地進來了,隨著他進來的同時,他還四處看了看,瞧著四處無人,趕緊朝著外頭的人招了招手。

  「快點,快點搬進來,趁著現在無人的時候,你們動作麻利點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272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2:52
第271章

  那沈文海一聲令下,沈立冬便看到他帶來的幾個丫鬟魚貫而出,一個個捧著裝滿各種美味佳餚的托盤端了上來,那飯菜上頭還冒著縷縷白煙,看著像是剛剛出爐熱炒出來的。沈立冬見了食慾大動,搓了搓雙手,笑著看向沈文海。「四哥,真有你的,想得好周全。」沈立冬難得對著沈文海豎起了大拇指。

  沈文海聽到沈立冬的誇讚,樂呵呵地挑了挑眉頭。「那是,四哥我沒的本事沒有,這要說到弄好吃好喝的,四哥肯定行。」沈文海說著還拍了拍他的胸膛,得意地朝著沈立冬眨了眨眼睛。

  沈立冬提起筷子,飛速地夾過一塊糖醋小排骨,美滋滋地咬了起來。你還別說,這糖醋小排骨做得還真地道,味道還真得很不錯,沈立冬吃完一塊,接著又夾了一塊,還拿了另外一雙乾淨的筷子,給大哥沈文軒跟三哥沈文浩也一人夾了一塊。

  「大哥,三哥,趕緊嘗嘗,味道真的很不錯。四哥對於吃食方面果真是有研究的,這拿來的飯菜估計都是四哥事先已經品嚐過了,要不然,他也不回這般得意表情地來向我們炫耀來了。」沈立冬笑著瞇起了眼睛,嘗了糖醋小排骨後,又去戳了戳老鴨煲中的鴨肉,夾起一塊吃了起來。

  那沈文軒跟沈文浩見此,雖說對著沈文海的做法還有沈立冬這般怡然自得地享用美食的態度有些無可奈何,但是他們也拗不過沈立冬的再三邀請,又加上他們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了,這會兒飢腸轆轆的,這般飯菜的香味一直往他們二個的鼻息之間鑽去,他們兩個就算再怎麼覺得該嚴肅地對待跪祠堂這件事情,最後還是敵不過飯菜的香味,終是在沈立冬跟沈文海的一再邀請下拿起了筷子,隨著沈立冬跟沈文海一塊兒吃了起來。

  這沈立冬見大哥沈文軒跟三哥沈文浩終於肯動筷子了,笑嘻嘻道:「大哥,三哥,這才對嘛,要不然,讓冬兒跟四哥吃著,大哥跟三哥看著,冬兒跟四哥也不好放開肚子吃了。」沈立冬朝著沈文海眨了眨眼睛,那沈文海接收到沈立冬的意思,跟著附和道:「沒錯,大哥跟三哥就得這樣才對。四弟我雖然書沒有大哥跟三哥念得好,可也知道一個典故,那個什麼,小棒受之大棒逃之的道理是一致的。這會兒母親雖說懲罰了冬兒妹妹,大哥跟三哥又陪著同受罪,但若是萬一你們三個餓出問題來,有個什麼三長二短的話,那就是陷母親於不義之地,是為大大地不孝。所以啊,四弟我認為,大哥,三哥可得好好地吃著,不但好好地吃著,還得好好地休養,四弟帶來飯菜的同時也給大哥三哥還有小妹帶來了棉被之類的禦寒之物,晚上大哥三哥還有小妹可別傻跪著,該睡覺的時候還得睡覺,可不能折騰壞了你們的身子骨,到時候四弟敢保證,那頭一個心疼你們的肯定是娘親。」這沈文海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見地來,倒是讓沈立冬刮目相看,看著他連連驚歎起來。

  「四哥,沒想到你學業上進步如此神速,當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可是越來越能幹了。」

  沈立冬這話一出,沈文軒也跟著笑道:「沒錯,大哥也想不到,這個典故你倒是不但學得透了,還能舉一反三地用到實處,雖說你那番話聽著似謬論,但還是有幾分見地的,可見你近日在學堂有用心唸書,大哥為你有這般的表現真的感到很欣慰。」

  這沈文軒誇讚的話語一出,沈文海的眼睛驀然亮堂了起來,那高興勁怎麼都掩飾不住,但見他抬手撓著後腦勺,臉蛋微微發紅道:「真的嗎?大哥,我真不敢相信,我也有被大哥這般誇讚的一天。」

  那沈立冬見沈文海有些不好意思了,當下笑地點了點沈文海微紅的臉蛋,打趣他道:「四哥,沒想到大哥只不過是誇讚了你一句,你的臉就紅成這樣了,平日裡看你護食的那般吝嗇模樣,小妹我還以為四哥臉皮厚得跟銅牆鐵壁似的呢。」沈立冬說著,笑呵呵地指著沈文海那越發紅燙的臉蛋。

  沈文海被沈立冬這般打趣了,微微地嘟起了嘴角,不悅地看著沈立冬。「小妹,下次不許再這般跟四哥開玩笑,好歹我是你兄長,你不可以這般沒大沒小沒規矩的,知道不?」沈文海說著,抬起手指點了沈立冬的額頭一下。

  呃——

  沈立冬小時候打趣慣了沈文海,一直將沈文海當成一個小屁孩一樣,這會兒這個小屁孩忽然之間長大了,他要作為兄長那般訓誡她這個做妹妹的,沈立冬心裡頭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太過滑稽了,覺得好不彆扭,可是事實上,她這一世上的實際年齡就算下個月過了年,她也方十歲而已,在沈文海的眼裡,她還只是一個小妹而已,而不是那個前世已經有三十高齡的剩女大夫了。

  這般想著,沈立冬苦笑地摸了一把鼻子,點了點頭承認道:「好吧,小妹以後不打趣四哥便是了。」沈文海聽到這個消息,可比剛才沈文軒誇讚他更為高興了。「小妹就該如此才對嘛,大哥跟三哥都不知道,小的時候,冬兒眼裡就只有大哥跟三哥是哥哥似的,將我這個四哥就將看成弟弟一樣,好像她比我大很多似的,這種感覺我都憋屈了好多年了。今個兒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也能有做哥哥的感覺了,真好。」說到這裡,沈文海替自個兒倒滿了一杯酒。「人生如此,我這會兒可得好好地喝一杯,為我多年的鬱悶今個兒一掃而空而乾杯。」沈文海難掩喜悅之色,拿起酒杯,仰頭便一口氣灌了下去。

  只是他也不過是十二歲的少年,半大一個孩子,這般烈酒灌下去了,自然咳咳咳地咳嗽起來,咳得臉蛋,脖子都一片通紅。

  沈立冬見了,暗自偷偷發笑,不過沒有發出笑聲來,生怕這個想著已經長大的四哥,等會該惱羞成怒了。

  那沈文軒跟沈文浩見此,提起筷子吃著飯菜,嘴角怎麼掩飾,都無法擋住微微上揚的唇角。沈文海見他這會兒失態的舉動被大哥三哥跟小妹看在了眼裡,剛才那般豪氣沖天的感覺一下子就散得乾乾淨淨了,他可鬱悶地瞪了沈文軒,沈文浩還有沈立冬一眼,氣呼呼地吃著飯菜,不再理會他們三人了。

  沈立冬見沈文海這般,倒是笑著拉了拉他的衣袖。「四哥,四哥,四哥——」

  「什麼事?」沈文海顯然被沈立冬取笑了,這口氣還堵在咽喉處呢,這會兒可還沒下去呢。那沈立冬卻眉眼盈盈,偷偷地在沈文海耳邊說著。「四哥,等冬兒罰跪祠堂出去之後,小妹就讓木蓮多做幾道好吃的點心,到時候送到四哥那裡去品嚐品嚐。」這沈文海一聽到沈立冬提起木蓮做的點心,眼睛一亮,忽而又似想起了什麼,不屑道:「四哥我不屑吃那個丫頭做得點心。」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最近木蓮那個丫鬟可是又學了好幾道點心的做法呢,那手藝啊可是越來越精進了,連朝雲哥哥都想拉拔木蓮過去給他的一品魚香樓當點心師傅呢。冬兒可是好不容易才留下木蓮那個丫頭的,最近也不敢太過勞累木蓮那個丫頭,就怕她一不高興了,給本小姐跑到朝雲哥哥那裡去當點心師傅了,那冬兒以後要再想吃到好吃的點心,可得跑到一品魚香樓去吃了。」沈立冬邊說著,邊瞧著沈文海已然動搖的表情,又繼續添了一把油。「這最近啊,那木蓮丫頭又自個兒創出了幾味小點心出來了,冬兒我還沒品嚐過呢,正等著娘親放冬兒出去後,讓木蓮那個丫頭好好地做幾道給冬兒嘗嘗,也好給四哥送過去嘗嘗呢。不過眼下既然四哥已經不屑想要吃了,那正好,冬兒就將四哥的那份留下來,多吃一份更好呢。」沈立冬這話一說,沈文海立即就跳了起來。

  「小妹,你可不能偏心啊,到時候爹娘,大哥,二姐,三哥那裡有份的,四哥這裡也要有一份,不對,四哥要雙份才對,雙份的。」

  沈立冬看沈文海著急的樣子,這才慢條斯理道:「可是四哥不是不想理會冬兒了嗎,不是在生冬兒的氣嗎,冬兒想著,就算美食恐怕也無法消了四哥的氣了。如此,乾脆冬兒就自個兒留著吃好了,免得送到四哥那裡去讓四哥不高興可就不好了。」

  「怎麼可能呢?小妹要是等木蓮丫頭做出好吃的點心來,只要往四哥我這裡多送一些,四哥我,我不再生小妹的氣便是了。」沈文海到此,決定不跟沈立冬慪氣了。

  沈立冬一聽沈文海這般說,歪著腦袋問他。「四哥,可是真的不生氣了?」

  「自然,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四哥既然說不生氣了,那自然就不會生氣的。」沈文海拍著胸膛保證著。

  沈立冬聽了,抿唇一笑,隨後點頭道:「好,四哥果然大人有大量,小妹我可佩服死四哥了。來來來,四哥,多吃一點,今個兒四哥也辛苦了,為小妹還有大哥三哥準備這麼一桌飯菜可不容易吧,來來來,可得好好地犒勞四哥才行。」沈立冬拚命地給沈文海夾著菜餚,沈文海也沒覺得什麼,笑呵呵地接受了,埋頭吃了起來。

  那沈文軒見沈立冬這般狡詐的模樣,倒是遞送過去一個眼神,示意她適可而止,不要這麼戲耍著沈文海,畢竟沈文海可是兄長,做妹妹的哪能這般耍著做哥哥的玩。

  沈立冬得了沈文軒的眼神警告,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撇了撇,還真的不敢放肆地去逗著四哥沈文海了,旁邊的沈文浩見此,倒是什麼都沒有說,邊倒著酒,邊吃著菜,像是在想什麼事情似的,看著倒是讓人越發覺得沈文浩近來行事有些神秘兮兮的了。

  不過這個時候,四兄妹在祠堂裡吃著飯菜,氣氛是一如往常地那般溫馨和睦,誰也沒有注意到沈文浩此時有些異常的神情。

  而這會兒的沈立夏跟王小四,正在給沈文軒,沈文浩還有沈立冬張羅著飯菜還有晚上安睡之時需要的禦寒之物,當然更重要的是,她還細心地給沈立冬三兄妹準備了保護膝蓋的軟墊子,生怕他們跪了那麼長時間,別把雙腿給跪壞了。

  只是當他們夫妻二人忙忙碌碌了大半天,避開了陳氏跟沈博遠那邊的下人,好不容易帶著飯菜跟禦寒之物悄悄地到了祠堂這邊,卻聽得裡頭有嬉笑聲傳出來。夫妻二人當下有些詫異,偷偷地從門縫裡頭望去,看到四弟沈文海竟然也在,而沈文軒,沈文浩還有沈立冬三兄妹顯然沒有他們夫妻兩人想像中的那般淒慘,他們正在吃著美食,喝著美酒,顯然沒有半點受委屈的模樣。

  「看來,我們夫妻二人是白忙活一場了,四弟想來將什麼事情都給辦妥了。」王小四拉著沈立冬悄悄地說著。

  「也是。沒想到平日裡看著大咧咧的四弟,竟然也有心思如此細膩的時候,倒是我這個做二姐的往日裡看錯了眼。」沈立夏笑了笑,看向王小四,而王小四望瞭望他們夫妻二人手中的食盒還有一些棉被之類的禦寒之物,二人皆笑了起來。

  「想來,他們三個是不需要我們準備的物件了。我看我們趕緊回去吧,免得在這個地方呆久了,要是萬一被娘親知曉了,冬兒恐怕還有得苦頭受了。」想著,沈立夏便要跟王小四一道兒回去了,只是他們夫妻二人走到半道上,忽然見到迎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兩個丫鬟走過來,沈立夏忙帶著王小四隱藏到一邊的角落裡去,但等她們三人過去了,他們夫妻二人這才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當他們夫妻二人走出來的時候,沈立夏忙拉著王小四回返祠堂那邊。

  「快,娘親這會兒過去了,咱們可得去告訴冬兒他們一聲,免得他們幾個被娘親抓到了,到時候可就更慘了。」沈立夏滿臉憂愁,王小四卻一點也不著急了。

  「娘子放心,岳母過去的時候,娘子可看到岳母隨身攜帶的物件了沒有?」王小四這般一提醒,沈立夏立即朝著他們夫妻二人手中的物件看去。可不是嗎?娘親帶著兩個丫鬟過去的時候,身後的那兩個丫鬟明顯提著食盒,還有抱著棉被的。

  而她因為著急了,竟然忽略了那麼重要的事情。
匿名
狀態︰ 離線
273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5:30
第272章

  沈立夏想著,看來母親生氣歸生氣,最終還是心疼孩子的,捨不得他們三人受苦,因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跑去看他們三個了。

  因而此時就算母親發現了什麼,估計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跟他們三人計較的,想著如此,沈立夏倒是鬆了一口氣,看著王小四笑了笑。

  果然,他們夫妻二人猜測的不錯,沒一會兒,沈立夏跟王小四就看到母親陳氏帶著兩個丫鬟回返了。

  這會兒他們夫妻還聽到陳氏在路上吩咐身邊的兩個丫鬟。「記得,今個兒晚上的事情,你們都當什麼都沒看到,本夫人也當什麼都沒有聽到,知道了嗎?」

  「是,夫人。」紅杏跟茴香恭敬地回著陳氏,隨後跟著陳氏回轉了正堂而去。

  這個時候,王小四跟沈立夏卻在陳氏走後不久閃身出來,他們夫妻二人站在那裡,看著陳氏帶著二個丫鬟遠去的背影,眼裡都有一層淡淡的霧氣。

  「夫君,前頭我也不太明白娘親為何要這般懲罰冬兒,明明冬兒是為救家人而去冒險的,這結果也是好的,一家人毫髮無損的,全部都安全歸來了,這個時候娘親就算不稱讚冬兒一句,那麼至少也不該處罰冬兒的。只是這會兒我終於明白了,娘親這是愛之深責之切。在娘的心裡面,她不希望任何一個孩子出事,她對每個孩子都是一樣地疼愛著,若是救了大哥跟三哥,冬兒卻出了事,娘親也不知道該傷心成什麼樣子了。因而娘親這般懲罰冬兒,倒不如說她是在懲罰她自個兒,畢竟,受苦的雖然是冬兒,可是娘親的心在受著煎熬啊。」沈立夏盈盈水眸望著王小四,心頭有些愧疚。

  「說來說去,都要怪我們做女兒的太不讓娘親省心了。夫君,到如今這會兒,我才知道,娘親最疼愛冬兒,那是有原因的。誰叫冬兒那般地懂娘親的心思呢,正因為她懂得,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應承了一切的處罰,正因為她懂得,所以不讓我開口求肯娘親,正因為她懂得,她也不會讓自個兒在祠堂裡過得淒淒慘慘的,讓娘親更為自責傷心。所以說,冬兒的那份玲瓏剔透的心思啊,我這個做姐姐的實在是比不上呢。」沈立夏說著說著,莫名地心頭有些酸澀。

  王小四見沈立夏這般,伸手一攬,將她擁在懷中,柔和道:「娘子不必如此傷感的,其實正如娘子先前所說的那般,岳母對於你們每一個人孩子,她都是同樣愛著的,只是冬兒是最小的女兒,又是那般地乖巧懂事,因而岳母才會更加心疼一些吧。」王小四安慰著沈立夏,沈立夏聽著這番話,忽而展眉一笑,道:「這般說來,倒是為妻小氣了呢,竟然這個時候跟小妹吃起醋來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還是個做姐姐的呢,竟然還想著跟小妹為了娘親誰更疼愛誰一些而惹了酸意,實在是太過羞愧了。」想起從小到大那個小妹為家人所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從沈立夏的腦海中劃過,沈立夏驀然覺得她這個做姐姐的好生愧疚呢。

  王小四卻道:「娘子這般吃醋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誰都想要渴望父母多愛自個兒一分。何況娘子這個做姐姐的,對待冬兒這個妹妹也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所以你該問心無愧的,娘子並無做過任何對不起冬兒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比起來,總歸是她這個做妹妹對我這個做姐姐的更為好一些,不是嗎?」

  「如此,日後娘子對冬兒這個妹妹更好一些,再好一些,不就可以了嗎?」王小四笑著,輕輕地摸著沈立夏的頭。

  沈立夏聽到此言,從王小四的胸膛抬起頭來,笑了笑。「夫君說得是。」往後她這個做姐姐的,待冬兒更好一些,再好一些便是了。

  這沈立冬受罰的幾天,沈家其實沒有一個人是安安穩穩的,沈文軒跟沈文浩陪著沈立冬受罰跪在祠堂那裡,沈文海負責給沈立冬,沈文軒還有沈文浩三人三餐飯菜,偶爾沈立夏跟王小四也會插手進來,忙忙碌碌地圍著祠堂裡的三兄妹轉動。而沈博遠跟陳氏時時地不放心,夫妻二人都是趁著對方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溜出去,到祠堂那邊看過沈立冬三兄妹安然無恙後又反轉回去。

  這麼一來,看著好像是沈立冬受罰了,其實是沈家一家人跟著沈立冬都在受罰著,因而這受罰的時間從半個月改到了七天,七天後,陳氏終於軟了心,答應了沈博遠,將沈立冬從祠堂那裡放了出來。

  等到沈立冬出來的時候,陳氏依舊是冷著臉,讓沈立冬接下來過年的這一個月都禁足在自個兒的竹荷院了,罰抄女誡三百遍,哦,不,想到上次沈立冬那般規規矩矩地將三百遍的女誡全部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給她抄好了,陳氏擔心以那個小丫頭的倔強,指不定又再次將手給抄傷了,因而這次只給了沈立冬罰抄一百遍的處罰。

  於是,沈立冬帶著禁足一個月跟罰抄女誡一百遍的處罰回到了她自個兒的竹荷院裡,當她剛剛踏步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木槿木蘭木蓮木蝶忙碌著,用艾葉弄了清水,往她身上撒去,又非堅持著讓沈立冬跳過了火盆之類的,說是驅逐黴氣的,必須得這般做。

  沈立冬看著木槿木蘭木蓮木蝶這四個丫鬟的舉止,哭笑不得,這好像是有過牢獄之災的出來才會這般慎重行事吧,她不過是跪了七天的祠堂出來,需要這般做嗎?沈立冬苦笑著,吩咐著底下的四個丫鬟馬馬虎虎就算了。

  那四個丫鬟卻堅持著將一道道的步驟都給她做齊全了,才肯讓沈立冬進了房間,而後帶著沈立冬到了屏風後,那裡是早就準備好了的熱水,溫度適宜,剛剛好的熱度,加上一些新鮮採摘下來的艾葉,一堆的幹花花瓣,讓沈立冬好好地泡個熱水澡。

  這木槿木蘭做事還真夠細心的,一應俱全,換洗的乾淨衣裳也給她備妥當了,就放在沐浴大木桶旁邊的衣架上。

  等到她沐浴完畢,穿戴好了乾淨的衣衫,木槿跟木蘭早就候在一旁,給沈立冬趕緊穿上了外袍,整理著她尚未乾透的髮絲,用乾淨的棉巾給沈立冬的髮絲一縷一縷地擦拭過去,直到乾透了才罷手。

  做完這一切後,那木蓮早就從小廚房端來了好吃的小米粥還有幾道可口的小菜,只見她雙眼微紅地給沈立冬遞送上了筷子,道:「小姐,這幾天苦了小姐了,小姐嘗一嘗,這是奴婢近日自個兒琢磨出來的小米粥,味道可以,入口即化,小姐這會兒正適合吃這類,其他的倒是不行了,就算是小姐喜歡吃的那些菜餚怕也是不可以的,奴婢擔心小姐用了,免得一時無法消食,晚上睡覺撐了肚子可就讓小姐反而受罪了。因而這次就沒有給小姐準備日常小姐愛吃的那幾種,不過這盤中的幾個小菜也是味道很好的,奴婢相信小姐吃了,也會喜歡上的。」這木蓮考慮得周到,生怕沈立冬這會兒剛從祠堂出來,吃喝什麼的跟不上,要是一下子吃得猛了很容易咽到或者積了食,因而她特意給沈立冬準備了這種流質能消化的粥點跟小菜。

  沈立冬聽了,也沒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就著小米粥跟幾個小菜吃了起來,這味道還真的跟木蓮說的那樣,自然是不錯的,木蓮的手藝,沈立冬哪裡還敢說辦個不好的字眼出來。這小米粥大概是細心微煮出來的,聞著香碰碰的,入口溫潤,吃下去整個人暖洋洋的,很是舒適。

  因而沈立冬吃完了一碗,還多加了半碗的小米粥,連那些小菜也吃得乾乾淨淨了,吃完之後,木蓮自然忙碌著收拾了,而沈立冬這個時候帶著木槿木蘭回到了自個兒的內房,當她一坐下來的時候,她的眉眼立即變得清冷了三分。

  「木槿,木蘭,本小姐讓你們這段日子盯著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你們可是尋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沒有?」這回二皇子殿下周青顯親自帶人上門來,狠狠地折騰了沈家一番,如此之事,緣起竟然是易大娘失蹤之事。而對方還直接言明,此事跟她還有大哥沈文軒牽扯上了幹係,可見能夠洩露出這樣消息出去的人,定然是出自她身邊的人。

  這木槿跟木蘭二個人,沈立冬自然是信得過的,若不然,要是她們兩個中了出一個有問題的話,那麼她就不會這般平平安安地坐在這裡了,那二皇子殿下周青顯也不會只是懷疑了,而是直接確定了。

  加上沈立冬為太子殿下周青廣出手醫治之事,那太子殿下周青廣至今還在裝著病跟那些皇子們周旋著呢,這會兒若是木槿或者木蘭出了問題,那麼太子殿下的那件事情顯然也保不住了。但是這會兒除了易大娘那件事情,其他事情,一件都沒有洩露出去,可見那人是她身邊的人,但卻不是掌握了她消息的人,這般說來,她身邊這樣的人,懷疑的人,就絕非是木槿跟木蘭二人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74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5:51
第273章

  這木槿木蘭聽到沈立冬剛回來就追著問起此事了,她們二人自是不敢懈怠半分,將竹荷院近來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訴了沈立冬。

  沈立冬聽了木槿跟木蘭的敘述之後,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微微閉目思考著,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眸的時候,眼底就徒然剩下冰冷一片。

  「依你們二人看來,你們這會兒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沈立冬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掃向木槿跟木蘭二人。

  她們二人自然不敢隱瞞半分,說出了她們懷疑的對象,卻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她們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隨便開口定了某個人的罪名,平白無敵地讓對方背上這麼一個黑鍋。因而這件事情,她們二人謹慎行事,自然也是沒錯的,畢竟沈立冬現在要查的人,跟她們二人一樣,都是身為奴婢的身份,這沈立冬要是沒有證據就僅憑她們二人的懷疑,就這般言辭鑿鑿地說那個人就是叛徒的話,傳了出去,她們未免也有同行相煎的嫌疑。

  所以沈立冬在考慮到這一點的時候,招手讓木槿跟木蘭二人過來,她將一個消息悄悄地告訴她們二人,並讓她們二個明個兒好好地配合著演戲,若是那個人真的不是叛徒的話,那就不會有所反應,但若真的是叛徒的話,那麼聽了那樣的消息,那個人必然就會有所行動。這樣一來,沈立冬也不至於因為沒有證據而冤枉了對方。

  如此,沈立冬就這般地吩咐了下去,叮囑木槿木蘭二人好好地給她破了這一局。吩咐完後,沈立冬便讓木槿木蘭二人下去好好準備了,她自個兒則進了藥田空間裡頭,跟往常那般開始收割各種藥草,收割了一批,她又留下一些,全部分株而種植。而那些鋪滿兩道的鮮花,沈立冬自然除了特別珍貴的那幾株花的品種未動之外,其他的都被她採摘了下來,用著意念,讓空間水將這些鮮花花瓣給清洗乾淨了之後,然後放到地頭上攤放著乾淨棉布上,將一小部分的鮮花花瓣放了下去,任由其暴曬著。

  她打算過幾日進來再將這些幹花給收拾了,用來做一些香包什麼的,再好不過了。另外一大部分的鮮花花瓣,全部都存在了製藥房裡,反正明個兒開始,她就要過著禁足一個月的日子了,乾脆從明天晚上開始的一個月內,她好好地將一直存下來的這些鮮花花瓣全部都給製成了鮮花香露。

  而那些顏色鮮艷的花瓣,她還可以用來調製成胭脂水粉之類的,這些是自然無污染的,拿出去給她自個兒還有娘親姐姐用著,也是十分妥當的。

  至於藥田空間裡頭果樹上可以收穫的各種水果還有雲霧茶,沈立冬自然意念輕動,將這些東西輕而易舉地收割到了倉庫裡頭。這眼看倉庫裡頭的水果堆滿了,沈立冬乾脆取了一部分的水果,釀起了果酒來,忙碌了一個晚上,沈立冬釀造了兩大水缸的果酒,隨後在上頭封印嚴實了,等著可以開封的那天再來揭開封蓋,看看果酒釀製成功了沒有。

  不過,想來這果酒釀製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要知道,她現在釀製果酒起來,已經相當嫻熟了,幾乎是閉著眼睛摸索著,都能知道該做什麼步驟,所以沈立冬對自個兒這批釀製的果酒還是十分有信心的,相信開封的那天,她的果酒定然是成功無疑的。

  想著如此,沈立冬算了算時辰,覺得外頭天色該亮堂起來了,她呆在空間裡頭的時辰也夠長久了,因而她趕緊帶著幾盒雲霧茶出了藥田空間。這家中最近的茶葉已經是喝得差不多了,因而這次從藥田空間出來的時候,沈立冬帶足了雲霧茶,等著木槿木蘭進來的時候,沈立冬讓她們二人先將雲霧茶送往沈府的各個院落。

  這會兒的沈立冬除了在外頭奔波著幫著她去採買良田跟莊子的於嬤嬤外,還有就是木槿木蘭二個丫鬟之外,沈立冬覺得在竹荷院沒有抓到那個內賊之前,她絕不會輕易讓那些丫鬟靠近她半步,也不會讓她們去做任何重要的事情,因而這個時候的木槿跟木蘭自然是忙碌了一些,只是她們二人忙碌歸忙碌,精神頭那是十足得很,因為什麼?因為沈立冬的信任,沒有什麼事情比一個主子對下人給予這樣的信任之事而讓木槿木蘭更為高興的了,因而這幾天,木槿木蘭雖然什麼事情都得親自親為,但她們二人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地明燦起來。

  相反,竹荷院裡頭的其他丫鬟,似有些動搖了起來,她們因為沈立冬這幾天什麼事情都沒有找她們去辦理,她們心裡頭覺得不安得很,很是擔心沈立冬日後是不是不再用她們幾個了。而沈立冬在得了木蝶那個丫頭無意間說出來的消息後,她覺得她這番舉動恐怕已經惹起有心之人的懷疑,因而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她又讓竹荷院的上上下下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沒有凡事都讓木槿木蘭二人去辦理了,相反,她還派遣木槿木蘭二個人出府去了,讓她們去幫著姐夫打點清荷堂的生意去了。

  如此,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以為沈立冬不過是因為跪過祠堂之後,心情不佳,因而只讓木槿木蘭二個丫鬟在身邊呆著,不想看到其他人煩著她罰抄女誡,這也合情合理。如此,沈立冬這般打消了院子裡頭上上下下丫鬟們的不安之後,又過了幾天。

  這一天,沈立冬正在書房裡頭罰抄著女誡,她提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書寫著,就跟練大字那般,心境平和得很,不像是在罰抄似的,倒像是在抒情寫意著什麼似的,眉宇之間,淡然如水。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木槿跟木蘭二個丫鬟雙雙回到了竹荷院,這一回她們二人是帶著確切的消息回來了。

  沈立冬看到她們二人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件事情已然有眉目了。放下狼毫的她,淡淡地問著她們二人。

  「事情辦得如何了?是不是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證據?」那木槿跟木蘭聽到沈立冬這般問她們,自然是點了點頭。

  「回小姐的話,奴婢們根據小姐的吩咐,暗中悄悄行事,將小姐讓奴婢二人假傳沈府要跟四皇子殿下合作的消息放了出去,果然,有人忍耐了三天,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地出去傳遞了消息。如今,那個內賊還有那個得到假消息的暗樁全部被阿牛侍衛還有榮安侍衛給帶回來了,奴婢正讓他們等在外頭,就等小姐吩咐了。」木槿跟木蘭得了沈立冬的囑咐,她們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卻沒有想到最後抓出來的那個人會是她們意料之外的那個人,而不是她們原先懷疑的那個丫頭木繡,這會兒她們二人暗自慶幸,慶幸小姐當時聽了她們二人的懷疑,並沒有直接定了木繡的罪名,若不然,她們兩個可是白白冤枉了木繡,卻將真正的那個內賊給放過去了。

  這沈立冬看見木槿跟木蘭面帶愧疚的表情,又聽得她們這番說辭,心中自然明白了。看來這回抓出來的內賊定然不是木槿跟木蘭先前懷疑的木繡丫鬟,而是另有其人。想必這二個丫鬟正在為先前的懷疑而感覺到愧對木繡吧。不過,這件事情也怪不得她們二人,憑著木繡丫鬟那些舉止,確實容易引來懷疑,而想必那個人也相當清楚這件事情,因而藉著木繡之事為她自個兒的行蹤打了掩護。

  如此想著,沈立冬就越發地覺得,這一次她得處理乾淨了才行,若不然留著那個內賊,勢必會惹來更大的禍端。因而她朝著木槿木蘭二個丫鬟掃了一眼,淡道:「既然人已經帶來了,那麼你們二個就跟著本小姐出去看一看,本小姐倒要問問她,本小姐究竟哪裡虧待了她,讓她做出這般出賣主子之事。」沈立冬從書桌裡頭走出來,帶著木槿跟木蘭走出了房間。到了外頭門口處,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丫鬟們都已經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院子裡頭,她們一個個對著阿牛侍衛還有榮安侍衛抓過來的一男一女指指點點著。

  丫鬟之中,那木繡看到這等場景,臉色發白著,這件事情看來是東窗事發了,等會恐怕她也難逃一劫了,想著,木繡狠狠地咬著唇瓣,不斷地壓制著內心的惶恐。

  而沈立冬略過了木繡那張臉,目光冷冷地落在跪在她腳邊的兩個人,她蹲身下來,驀然伸手一出,直直地扣住了那個丫鬟的下顎骨,將她的臉給抬了起來。

  「告訴本小姐,究竟本小姐是哪裡虧待了你,讓你做出這等吃裡扒外的事情來?」

  「小姐,奴婢我,奴婢我,我——」那丫鬟惶恐之際,忽而道:「請小姐饒命,奴婢其實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奴婢的家人被相爺府的人給控制了,奴婢這才沒有辦法聽從對方行事的,還望小姐明察。」這丫鬟的頭砰砰砰地磕在冷硬的地面上,額頭都磕破了,磕出了血絲來,沈立冬還是半點心軟的跡象都沒有,她看著這個丫鬟,這個本來她可以重要的丫鬟,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當下目光冰冷如雪劍。

  「木棉,到這會兒你還撒謊,你真是太令本小姐失望了。」若是她肯實話實說,她倒是可以考慮不要了她的性命。

  但是這會兒她還這般狡辯,沈立冬就真的容她不得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75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6:12
第274章

  然木棉到這會兒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心不死,她還在哭訴著向沈立冬求情著。她以為憑著這逼不得已的苦衷會向當初的黑山七霸那般,或者向先前的兩個產婆那般,沈立冬會放她一馬的。

  可是她卻不知道,沈立冬可以給那些人一次機會,那是因為那些人確實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他們在她面前坦言相對,並未曾狡辯什麼,他們承認他們所犯下的錯,並且在她的面前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切。因為如此,沈立冬才沒有對那些人痛下狠心,給了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給了他們還能活在世上的機會。

  但是這會兒的木棉不一樣,她在行事之前,拿著木繡跟她表哥私會之事要挾了木繡替她做掩護不說,這會兒東窗事發了,她還在她面前狡辯著,哭訴著她那所謂的苦衷,這就讓沈立冬無法容忍了。

  因而沈立冬直截了當地斷了木棉的哭訴,呵斥道:「夠了!木棉!」她冷冷地看著木棉,眼中是一閃而逝的怒意。

  「木棉,本小姐原本還想給你一次機會的,但是這會兒是你自個兒自斷生機,那麼就不要怪責本小姐冷血無情了。」沈立冬此話一出,木棉驀然大震,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地看著沈立冬。

  「小姐,小姐,你是這個世上最善良仁慈的小姐了,求小姐高抬貴手,大發慈悲,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奴婢真的是有天大的苦衷的,奴婢的家人真的是被他們威脅了性命,是真的,如此奴婢再迫於無奈才給他們傳遞了消息,還請小姐明鑒呢。」木棉跪著過來,拉著沈立冬的裙擺,繼續碰碰碰地磕著頭,那額頭上的血絲此刻流淌了出來,從她的臉上緩緩地滑落,看著令人觸目驚心,有些不忍心。

  這要是換成以往的時候,木槿跟木蘭不知情的話,定然會出言給木棉求情的,只是到了這會兒,木槿跟木蘭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們都沉默著,而木蝶就不用說了,她本是第一個發現木棉有問題的人,因而這會兒對於木棉的這番做作更加不屑。

  至於木蓮,雖然她並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聽了沈立冬的言辭,自然也明白是木棉出賣了小姐,給外人傳遞了不應該傳遞的消息,使得大少爺還有三少爺差點深陷二皇子府邸回不來了,害得小姐也幾乎差點無法脫身了,因而一心向著沈立冬的木蓮,哪怕覺得今個兒的小姐有些疾言厲色,看著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但是她還是打從心底地認可著沈立冬,她也認為這件事情是木棉做錯了,大錯特錯了,若是換成她是小姐的話,也絕不會輕易放過木棉的,誰叫木棉動了最不該動的心思,讓主子陷入危險之中,這可是身為下人的大忌。

  因而到了這個時候,原本四大丫鬟之一的木棉,竟然沒有一個丫鬟站出來為她求情,如此,其他的二等丫鬟,三等丫鬟還有粗使丫鬟,心裡頭哪個不是跟明鏡似的,都想著木棉這次是觸犯到小姐的底線了,若不然,小姐不會看著這樣的木棉還無動於衷的。所以這會兒她們自然也是無人敢上前為木棉說一句話的,她們怕惹得沈立冬發火,那閃躲還來不及呢,哪有主動上前去撞到小姐火頭上去的,因而此時的木棉,就等同於眾叛親離了。

  恐怕這會兒連她自個兒都沒有想到,平日裡對著她巴結的底下小丫鬟們,如今一個個避她若瘟神一般,而同她一向交好的木槿木蘭木蓮,她們三個人竟然也不會在小姐面前美言幾句,替她求求情,想著,木棉就憤恨不已,怨毒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木槿木蘭木蓮三人。而沈立冬見到木棉這般表情,當即冷道:「這會兒你不用想著別人替你求情了,想一想你自個兒做的事情吧,單單一項叛主行為,本小姐就可以定你死罪,讓手下的人活活將你杖斃了!」沈立冬淡漠地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木棉,木棉到了這個時候,方醒悟過來,而當她醒悟過來的時候,她才開始惶惶不安了。

  不過到了這會兒,她還是咬緊牙關沒有說實話,只是一個勁地求著沈立冬。

  「小姐,小姐,求求你,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放奴婢一條生路吧。」

  沈立冬這個時候對木棉這個丫鬟那是完全失望了,她這是已經魔障了,中了一種魅惑的毒藥,無藥可救,一旦入了情,便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木棉了。

  想著,沈立冬背轉身去,使了一個眼神給木槿,木槿立刻上前來,恭敬地低頭,等候沈立冬的吩咐。

  沈立冬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木棉,又看了看木槿,道:「去,將於嬤嬤去請過來,本小姐有件事情讓她去處理。」

  「是,小姐。」木槿下去不到一刻功夫,就從旁邊的一個獨立小院子裡頭找到了正從外頭回來的於嬤嬤,這於嬤嬤最近給沈立冬在外頭採買良田宅子還有莊子不說,還不能光明正大地行事,還得秘密暗中進行著,不得讓旁人知曉,因而她這身子骨在外頭這回可是奔波得慘了,這會兒剛回來,想要喘口氣好好地歇息一會兒呢,這木槿就來找她了。不過她一聽到是沈立冬叫木槿過來找她,說是有事情要她去辦理,當下也就顧不得腰酸腿麻的,趕緊跟著木槿去了沈立冬的正院裡頭。

  這她剛進去,便看到跪地磕得滿頭是血的木棉,其他丫鬟就在旁冷眼看著,誰也不敢到沈立冬面前給她說一句好話,就任由木棉那個丫鬟那般狼狽不堪地磕著頭。而小姐沈立冬看著面色冷冷的,一句不吭,顯然是動了怒氣。

  這於嬤嬤想著也不知道木棉做了什麼事情惹得小姐大動肝火了,她剛想去斥責木棉丫頭幾句,然後準備在沈立冬面前說幾句好話的時候,就聽到沈立冬叫她過去了。而當她聽到沈立冬說了木棉這丫頭這回做錯了什麼事情後,那於嬤嬤別提說是想要給木棉求情,那是恨不得上去刮她二個耳光,踹這個丫頭兩腳。

  這丫頭做事實在是太狠心了,竟然差點害了自家的主子性命不保,這於嬤嬤那是恨得咬牙切齒的。要知道,她在這個世上已然沒有親人了,小姐沈立冬答應給她養老,免了她奴籍不說,還想認了她當義母,這事於嬤嬤可不能答應,要知道這上頭可是有老爺夫人的,她一個嬤嬤,怎麼可以當小姐的義母呢,因而這於嬤嬤雖然拒絕了沈立冬的提議,卻是打從心底將沈立冬看成她親生女兒那般疼愛著的,這會兒你說木棉竟然想害了她的女兒,害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親人卻差點失去了,你說這於嬤嬤能不恨毒了木棉嗎?

  所以當沈立冬一提出讓她將木棉帶回給謝三公子謝朝雲,交給謝三公子全權處理之時,那於嬤嬤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直接叫了兩個魁梧的漢子,拖著木棉就要將她給帶出去了。這木棉到了這時,她才真的知道害怕二個字怎麼寫了。

  「小姐,小姐,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出來,還望小姐原諒奴婢,原諒奴婢一次吧。」木棉哭叫著掙脫開了兩個漢子,直直地撲到了沈立冬的腳邊。「小姐,奴婢什麼都告訴小姐,奴婢什麼都說,還望小姐饒了奴婢一命,求求小姐了。」木棉哭得梨花帶雨的,沈立冬卻冷冷地哼了一聲。

  「先前本小姐給你機會說,你卻還要狡辯,口口聲聲說著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不肯對本小姐坦言相告。你道本小姐不知道你那麼點事嗎,不過是你以為可以一朝烏鴉飛上枝頭變成鳳凰了,你以為可以攀登上二皇子那棵大樹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是不是?你當本小姐不知道你是拿相爺府當抵箭牌嗎?你當本小姐愚蠢到不知道你一直要挾著木繡讓她給你做掩護,讓你出去偷偷地跟二皇子幽會嗎?你當不知道本小姐已經知道了你不止一次出賣給消息出去了嗎?」沈立冬連著說了那麼多,說得木棉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沈立冬竟然已經完全掌握了她所做之事。

  而沈立冬卻直指木棉繼續道:「你可知道嗎?就在前幾天木蝶跑來告訴本小姐,說你跟二皇子在外頭偶遇碰面之事,本小姐就已經對你起了疑心了。因而本小姐讓木槿木蘭二人帶著阿牛跟榮安出去,邊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邊傳遞了假消息給你,果然,你按耐不住,以為又可以跑到二皇子那裡立功了,因而你再次出賣了本小姐,以換取你所謂的榮華富貴,不是嗎?」

  「小姐——」到此時,木棉已經喊不出那個求字了,而沈立冬痛恨地看著她。「你可知道嗎?在木槿木蘭抓了你過來的時候,本小姐還想著只要你老老實實地交代,本小姐會想著你只是因為情之一字看不透徹而誤入了他人的陷阱,但是這會兒你的表現,你的所作所為看來,你是壓根沒有知道錯了,你壓根不覺得背叛本小姐是做錯了,你還在僥倖地想著,只要本小姐饒過了你,你還想繼續靠著出賣本小姐,踩著本小姐的屍體去過你所謂的富貴生活,不是嗎?因而木棉,到這會兒,本小姐還能容得下你嗎?還能養虎為患,放你歸山嗎?」話到這裡,沈立冬已然口氣冰冷如劍了。

  「如今,就算你想要說些什麼,本小姐也不想再聽你說些什麼了。嬤嬤,帶她走吧,本小姐從今往後都不想再看到她這個人了。」沈立冬冷著臉轉身過去,不再理會木棉那一臉呆滯的模樣。

  而於嬤嬤聽得木棉這個丫頭竟然做了那麼多大逆不道的事情,自是橫眉冷眼,讓那兩個魁梧的漢子趕緊拖著木棉出去,免得礙了沈立冬的眼。

  「快點,將這個丫頭趕緊拖出去,快,不要讓她呆在這兒了,免得髒了小姐的院子。」於嬤嬤催促著兩個漢子趕緊辦事,她還示意沈立冬放心,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得妥妥當當。沈立冬自然相信於嬤嬤的辦事能力,也相信她絕不會給她辦差半分,因而一揮手,就任憑於嬤嬤處置木棉之事了。

  而那木棉到這會兒知道求情已然無用,竟然還嚷嚷著:「沈立冬,你沒有權利處置我,我馬上就是皇子妃了,你壓根沒有權利處置我,你若識相的話,快快放了我,放了我!若不然,二皇子知曉的話,定然要你好看。」木棉這個時候竟然還叫囂著,妄圖想要沈立冬放了她,她這可真是將自個兒往絕路上逼了。

  那於嬤嬤冷眼一橫,直接拿了外頭的抹布,往木棉嘴裡一塞,堵住了她的嚷嚷聲。「該死的丫頭,這會兒你且再張狂一些,等到了謝三公子那裡,我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這個能耐叫囂著。」於嬤嬤狠狠地踢了木棉一腳,吩咐著兩個漢子將她捆綁起來,裝進了麻袋之中,直接從後門出去,讓李伯趕了一輛馬車過來,將木棉往馬車上一扔,直奔謝國公府而去。

  而竹荷院的沈立冬見於嬤嬤將木棉那個可惱的丫鬟帶出去了,她的面色才算有些緩和了下來,當她緩和下來的時候,她招手讓木繡到她的房間來一趟,其他丫鬟,沈立冬直接讓木槿跟木蘭二人去敲打一番,讓你們記住今個兒的教訓,若是敢背主的,這木棉就是最好的下場!

  當然,對於木繡的事情,沈立冬因為她害怕木棉的告發,以至於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算得上是包庇罪了,因而沈立冬讓木繡領了三個月粗使丫鬟的活計,看她三個月之後的表現,若是表現好的話,她再給她恢復原來二等丫鬟的份例跟位置。

  這木繡本以為這次死定了,肯定要被小姐趕出去了,但是沒有想到小姐給了她一次機會,因而她感激涕零,向著沈立冬磕頭謝恩地出去幹活了。

  而這會兒的沈立冬因而除去了竹荷院的隱患,終是鬆了一口氣,只是發生了這件事情,讓她更為小心挑選丫鬟之事了,她日後對於可以重托辦事的丫鬟之考驗也就越發嚴苛了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276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6:50
第275章

  這竹荷院經歷的內賊之事,從今往後,這上上下下的丫鬟皆被木槿跟木蘭天天耳提面命,一日三餐地敲打著,如此,倒還真的有了效果,那些不太安分的丫鬟個個不敢再動半分小心思,勤勤懇懇地做起事情來了,而有些戴罪立功的木繡丫鬟那就不用說了,自然是卯足了勁頭給沈立冬表現好好的,以感激沈立冬給她留下來的機會。

  如此,等到沈立冬禁足一個月過去了,沈立冬在藥田空間裡頭釀造了各種美味的果酒出來不說,還製成了三十多瓶的各類鮮花香露,製成了為數不少的各種名貴藥材。更為難得是,此次禁足過後,沈立冬發現這竹荷院的上上下下倒是越發地謹言慎行,行事作風也越發地嚴謹小心,再也無人在沈立冬面前冒冒失失的了,一個個都被於嬤嬤跟木槿木蘭教導得規規矩矩的,行差踏步之間絕不會再犯到沈立冬的忌諱。

  而得失利弊之間,這有得必然是有失的,那些丫鬟再也不敢跟沈立冬輕易地打趣說笑了,除了沈立冬身旁的木槿木蘭還有於嬤嬤之外,其他的丫鬟對著沈立冬,真正有了下人對待主子的那種敬畏感,而沈立冬這個時候也不再介懷這種尊卑之別了,她還真無法用一人之力打破這個世道所默定的常規,因而她就也就任由底下的那些丫鬟們敬畏著她,懼怕著她了。因為與其讓那些丫鬟們覺得你這個主子好欺負,倒不如那這些丫鬟們敬畏著你更好一些,禦下若是沒有辦法使人對你心悅誠服的話,那麼殺雞儆猴,這嚴厲的手段也是最好的震懾法子了。

  當然,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失去了,不過事事難以兩全,既然要得到一部分,自然就要捨棄一部分,這是合情合理的,就像這禁足的一個月裡,沈立冬收穫了許多,耳根清淨了一個月,心境平和地緩下步伐來,整理了好多以前沒有想通的一些事情,給她自個兒一段休憩的時間了。另外,沈立冬禁足的這個月正巧是過年的這個月,家人忙裡忙外地都在忙著過年之事,忙著給上級平級下級等等,準備著恰當的年禮,互相贈送著,以應付官場上的,商場上的那些所謂的人情世故,而沈立冬卻沒有參與到這些繁雜之事當中,可謂是幸事,這是一得。然得到之間必然也失去了一些,這過年時節,沈立冬竟然沒有辦法跟家人團聚在一塊兒熱熱鬧鬧地吃著團圓飯,而是可憐兮兮地一個人呆在竹荷院裡,跟木槿木蘭還有於嬤嬤三個人慶賀著新年的到來,這就不得不說是一失了。

  所以說,做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有得到了必然就有失去的,這沈立冬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也就自然而然地放開了,她也就沒有再糾結她這個主子跟下人該如何相處這件事情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清淨了一個月,連過年的氣氛都沒有參與進去,卻到了開春之季,沒想到這剛剛平靜下來的沈家生活再次被打破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才剛過了正月初六,還是臣子們在家休憩的日子,卻不料宮中卻風雲變幻,那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竟然在這個時候傳出了噩耗來,道是得了人人懼怕的天花之症。因而天家之子出了事,皇上最疼愛的兒子出了事了,那作為皇帝的心情不佳了,你們這些做臣子的還能呆在家裡跟家人熱熱鬧鬧地到處串門子喝酒談心嗎,這顯然不可能的。

  因而正月初六的晚上,大哥沈文軒就被人叫走了,接著姐夫王小四也接到了宮中公公傳來的訊息,要姐夫王消息趕緊收拾收拾,整理妥當了這就進宮去看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瞧病去。

  那沈立冬聽得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已經禁足一個月滿三天了,自然已經從竹荷院放出來了。她那時聽得姐夫王小四要去醫治宮中得了天花之症的四皇子殿下,便主動提起,扮成王小四的藥童,一道兒前往後宮去瞧一瞧四皇子殿下究竟如何了。可是這回,姐夫王小四壓根不理會沈立冬的請求,姐姐沈立夏也阻止了沈立冬,不讓沈立冬去涉險。當然,陳氏跟沈博遠自然也是反對的,尤其是陳氏,直接告訴沈立冬,若是有這種想法的話,乾脆再到竹荷院裡頭禁足三個月。

  這沈立冬看見娘親冷著一張面孔,顯然是怎麼說都說不通了,因而她也只能悻悻地罷手。本來她也是想著天花之症按理說,這皇家子弟什麼的,不應該得上啊。因為當年她去神醫門之前,明明除了給家人和那些熟悉的親戚朋友們種了牛痘之後,那謝朝雲跟言老先生還得了沈立冬種痘的方子,如此這般,這人工種痘防禦天花之症的事情應該早就傳遍了天下才是,這個時候冒出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得了天花之症,沈立冬那是有些納悶的。然她怎麼沒有料到的是,當年那謝朝雲跟言老先生雖然得了沈立冬的種痘之法,可是天花之事不是什麼小事,歷來從來沒有人試過,那謝朝雲跟言老先生本就是行事謹慎的人,又怎麼可能拿出這種方子獻到皇上面前去呢?要知道,這有功倒不如無過,帝王之事,向來都是複雜得很,這謝朝雲跟言老先生又是個聰明的,歷經朝堂之事的,怎會在沒有十分把握之前,將這種方子傳揚了出去呢,因而得了種痘益處的也只有小部分的人,都是謝朝雲信得過親人,屬下以及朋友,而言老先生那般自然也是這樣的情況。

  所以這件事情,歸根到底的原因在於誰也不敢冒然地拿皇家之人試驗,因而四皇子殿下周青漓這回傳出來得天花之症之事,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當然,這四皇子殿下被傳出得了天花之症,那自然現在這會兒已經被隔離了,整個四皇子府邸的人,都只能進去不能出去了,皇上明面上派遣了宮中的禦林軍把手四皇子府邸,說是來保護四皇子的,但是實際上任何人都心知肚明,皇上這是擺明瞭想要捨棄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了。

  這天家之人果然無情冷血得很,一旦沒有了價值,就成為了帝王手中的棄子,聽說這皇上一得知四皇子殿下得了天花之症,並非是擔心兒子的病情,而是擔心他有沒有被這個兒子給傳染了天花病毒,因而他擔心得食不知寢不安的,連連召集太醫院的太醫,日日夜夜地守在他的身邊,瞧一瞧他的身體有沒有異樣情況出現。

  而當他一旦得知他自個兒沒有問題了,就立即恢復得跟以往一樣了,開始帶著三皇子殿下周青煜出入禦書房了,朝堂議事也會詢問三皇子的意見了,如此,那些心頭明亮的大臣們自然去趕緊抱三皇子殿下那棵大樹去了,至於四皇子殿下,先前被皇上寵著又如何,這會兒沒用了,自然就跟病歪歪的太子殿下一樣,被擱置到一旁,在皇上的眼裡什麼都不是了。

  這沈立冬聽得姐夫王小四說著四皇子府邸的情況,說著四皇子現在的樣子,可謂是淒慘得不能再淒慘了,一個被皇上等同廢棄的皇子,沒有了爭奪的可能,那麼他活著還有意義嗎?所以這會兒的四皇子殿下周青漓不但受著病痛的折磨,他還受著精神上的煎熬。

  這會兒的他,身邊除了幾個心腹的下屬之外,還有他的母親淑妃娘娘還有幾分真心疼愛他的,還關心著他的病情,時刻地為他擔憂著,恨不得闖進這皇子府邸去瞧瞧他。但是皇帝明說了,只進不出,再出來的時候,除非四皇子的天花之症已經痊癒了,若不然,進去了便只能等死。如此這般,那淑妃娘娘為了家族利益著想,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闖進四皇子府邸去照顧四皇子殿下周青漓。

  而這個時候沈立冬聽得大哥沈文軒提起,皇帝只派了太醫院二個名聲不顯的太醫過去給四皇子殿下瞧病,明面上看著還是關係兒子的,但實際上等同放棄這個兒子了,因為在帝王的心中,天花之症自古是沒得救了,只有死路一條,因而他對四皇子這個兒子已經不抱半分希望了。何況,他身為帝王,有很多兒子,少一個就少一個,自然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只要他還牢牢地坐穩了那把天下最尊貴的寶座,那麼他還會有很多優秀的兒子出來。

  如此這般,沈立冬倒是同情那位四皇子殿下了,先前對於這位四皇子的那些不順眼,也逐漸地抹平了。

  誰叫天家之子太過可悲呢,真正到了關鍵的時刻,他們都是可以用來廢棄的,這就是天家,從來只有利益沒有親情的天家。

  想著,沈立冬倒是斟酌再三,寫了一份方子,這方子雖然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但是這會兒四皇子殿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治了,因而她最終還是將這方子交給了姐夫王小四,讓姐夫王小四還有言老先生看著處理。而她自個兒是沒有辦法去出手醫治四皇子殿下的,畢竟她身為神醫門門人,已經上次為太子殿下破了一次例,這一次,她自然不好再破例為皇家之人出手醫治了。

  所以,這會兒那四皇子殿下能不能好轉,就權看這方子能不能起作用了。

  而那王小四跟言老先生得了沈立冬的方子,二人便去找了沈文軒商議此事。這沈文軒聽得此方子出自沈立冬之手,眼睛盯著手中的方子,久久不語著。
匿名
狀態︰ 離線
277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7:28
第276章

  最後,也不知道沈文軒跟言老先生二人商議了什麼事情,沈立冬知道的是,大哥沈文軒,謝朝雲,唐元祺還有言老先生,最後都力保了姐夫王小四去給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瞧病。

  那皇上眼見有人主動站出來,願意去給他的皇兒治如此危險之病的,怎麼可能推脫呢,自然是禦筆一揮,直接放了王小四進四皇子府邸了,那隨著王小四進四皇子府邸的還有謝朝雲派去的二個下人,是專門給王小四使喚用的。

  沈立冬聽到這個消息時,簡直大為震撼,不明白為何大哥跟言老先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推著姐夫出來去給四皇子殿下治病,她本是想讓姐夫跟言老先生想辦法將方子給四皇子府邸的那兩個太醫的,怎麼說也是給了那四皇子殿下一線生機,當然若是四皇子殿下病情痊癒了,那麼那兩位太醫包括四皇子府邸的幾個下人都能保全了性命。但是如今,這大哥跟言老先生也不知道在籌謀什麼,竟然讓姐夫王小四去給四皇子殿下瞧病了,如此,沈立冬就有些擔心姐夫的安危了,雖說姐夫種痘過,不會被感染上天花病毒,但是若是四皇子殿下天花之症不能好轉的話,那姐夫到時候還不得陪著四皇子殿下一塊兒埋葬嘍。

  想著,沈立冬急匆匆地去找了沈文軒,問著沈文軒為何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出來,那沈文軒本以為是沈立冬的方子,那既然能夠種痘防止天花感染,那拿出來的方子自然也是能夠治癒天花之症的,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沈立冬給的方子是抱著能救則救,不能救也只能這樣的心態給開的,如此,沈文軒一聽到沈立冬的這番言辭,立即被驚到了,當他驚到了的時候,他立即就衝出了府門去,快馬加鞭地趕往四皇子府邸,希望妹夫王小四還沒有進去,但是他這般趕過去,還是慢了一步,王小四帶著謝朝雲給的二個下人已然進了四皇子府邸了。

  而沈文軒想要上前去的時候,自然被禦林軍的侍衛給攔截在了大門口,阻止了沈文軒的闖入,如此,沈文軒懊悔不已地回了沈府,面對沈立夏的時候,他無顏以對,愧疚地回到了他的清暉園,一個人獨自品嚐著後悔的苦味。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他以為事情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了,乾脆就利用這次機會,做他一直想要做的那件事情,但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冬兒給的那個方子竟然是沒有把握的,如此,愧疚跟悔恨就這般地糾纏著沈文軒,讓他無法面對沈家的一家人。

  他想著,若是妹夫王小四因為這件事情而喪了性命的話,那麼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面對二妹呢?如此這般,沈文軒深深地沉浸在了痛苦之中,而沈立冬得知了大哥沈文軒沒有將姐夫王小四給追了回來,自然明白這個時候大哥有多麼難受了,只是她跟大哥心裡都明白,哪怕大哥追上了姐夫,那皇上的禦筆硃砂都批了,姐夫王小四就算不想去那也是絕無可能了。因而這件事情與其糾結在後悔之中,倒不如想著如何救好了四皇子殿下的天花,讓姐夫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才是上上之策。

  這般想著的時候,沈立冬就回了自個兒的竹荷院,她吩咐了木槿木蘭二人給她守在製藥房外頭,告訴她們二個,她現在要研製非常重要的一味藥,任何人都不得闖進來打擾她製藥之事。

  那木槿木蘭眼見沈立冬這般慎重地吩咐下來了,自然是二話沒說,直接應了下來。「是,小姐。請小姐放心,奴婢二人會好好地守在外頭的,絕不會讓任何人闖進來打擾小姐製藥的。」這有了木槿木蘭二人的保證,沈立冬自然放心地進了製藥房,關閉房門,這才進了藥田空間去。

  此時她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用了藥田空間裡頭那最珍貴的冰魄雪蓮花瓣,融進了清毒的藥水之中,而後用上她先頭給姐夫王小四的那方子,將一味一味的藥材全部從藥房取出來,然後拿到了製藥房,開始默默地抓藥,配藥,製藥,凝藥,將四皇子殿下周青漓所需的一個月內的所有藥物,她都一一地給整理了出來,配置著,這從早上忙到晚上的,又從晚上忙到了隔天的大天亮,這沈立冬總算將所有的藥物給配齊整了。

  等她將所有藥物放置在一個木箱之中,從藥田空間出來的時候,沈立冬還特意從藥田空間裡頭取出了一大瓶的空間水,封蓋收藏妥善了,跟那些藥物放在一起,齊齊整整地安置在木箱當中,而隨著藥物的備妥,沈立冬還書寫了一份詳細的藥物清單,放置在藥物的上面。做完這一切,沈立冬隨後打開了房間大門,喚了木槿木蘭二人進來。

  「你們二個,趕緊聽本小姐的吩咐,抬著這個木箱子,讓李伯趕馬車送你們二人去四皇子府邸,你們要記得,讓禦林軍的守衛通傳進去,就說這是王大夫吩咐下來需要清荷堂備妥的各種藥材,讓禦林軍守衛喚姐夫出來,由你們二位親自將這個木箱子的所有藥物送到姑爺的手中,明白了嗎?」沈立冬吩咐之後,給了木槿跟木蘭一人一塊出府的牌子,這個時候,她們二人若是沒有代表沈府的牌子在身上的話,恐怕守護在四皇子殿下府邸的禦林軍是不會相信木槿跟木蘭二人身份的,因而沈立冬叮囑了她們二人辦事的同時,也告訴了她們二人要慎重沈府權杖。

  這木槿跟木蘭二人聽得沈立冬的吩咐,忙點頭一一地應承了下來。她們二人將沈立冬所指定的那個木箱子小心翼翼地從製藥房抬了出去,隨後招來了李伯,將藥箱子抬上了馬車,而後讓李伯駕著馬車前往四皇子府邸。

  到了四皇子府邸之後,木槿跟木蘭聽從沈立冬的吩咐,將來意跟禦林軍守衛說明瞭,還拿出了沈家的權杖來,那守衛見了沈家的權杖,又打開箱子看了看木箱子裡頭的東西,發現全是藥物,因而便信了三分。

  此事事關重大,他們自然也不敢懈怠三分,忙招了府邸裡頭一個下人出來,隔著老遠喊著那個人,讓那個人傳王大夫王小四出來一趟。那下人聽說是王大夫讓清荷堂準備的藥材,自是趕緊回身像王小四稟報去了。

  那木槿木蘭等了不到一盞茶水的功夫,果見姑爺王小四從府內出來了。這會兒的王小四看到木槿木蘭二人,自是有些訝異,不過他聽了木槿木蘭此來的目的,又瞧了沈立冬給他的那份藥物清單,自然明白這是冬兒擔心他而所配置的藥物,看這份量,足夠四皇子殿下用一個月的了。

  另外,他還看到了沈立冬特別提了那瓶消毒藥水還有那一大瓶的清水,想來心中明白得很,想必這兩樣自然是有特別藥效的,如此他趕緊吩咐了謝朝雲派給他使喚的二個下人,讓他們小心地抬著藥箱子進府邸去了。

  回身,王小四還讓木槿木蘭轉告沈家人還有王家人,說他在四皇子府邸一切安好,並無異樣,讓家人儘管放心。

  這木槿木蘭聽了王小四這番話,自是點頭,回了沈府,就馬上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陳氏跟沈博遠,這陳氏跟沈博遠聽得王小四並無異常,又清楚地知道當年冬兒說過種痘可以防止感染天花,他們夫妻二人自然是放心得很,連著沈立夏,沈文浩,沈文海還有王小四的父母也是放心得很。

  只是真正知道原因的沈文軒還有沈立冬,對於這件事情仍然沒有辦法安心下來,此時這對兄妹只能期盼著四皇子殿下周青漓趕緊好起來,快速地好起來才行。如此,只要四皇子好了,那麼那府邸裡的大夫跟下人才能保全了。

  想來,不知道是不是沈立冬跟沈文軒日日夜夜祈禱的關係,還是那四皇子殿下命不該絕,這一個月過去了,四皇子殿下的天花之症竟然開始好轉了,這個消息一經傳了出去,自然是皆大歡喜了。

  當然,也有不高興的,後宮之中那些巴不得四皇子殿下周青漓這次完蛋的人,也大有人在。這會兒聽了四皇子轉危為安的消息,自然是宮中又損失了一大批的瓷器。

  而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卻是高興的很,因為天花又被稱為喜痘,那出了天花而熬過來的人,自然是大富大貴之人,如此,皇上自然是高興的,因為他手中又多了一枚棋子,而且還是一枚極為有用的棋子。

  而有了如此的結果,那王大夫王小四自然是功不可沒,他可是醫治好了得了天花之症的四皇子殿下,那賞賜之類的自然不用說了,黃金萬兩,良田千頃之外,皇上還讓王小四不用通過太醫院考試了,直接進入太醫院入職。

  只是這個官位卻被王小四推卻了,王小四言道,這功勞根本不是他的,而是另有其人。如此,金殿之下,因為王小四接下來的話,再次起了風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次,大哥沈文軒竟然被皇上下旨入獄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78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8:01
第277章

  聽說沈文軒之所以被皇上下旨入獄,是因為二十二年前的白家滅門慘案被擺在了金殿之上。那王小四在金殿之上言明此次能夠救下四皇子殿下的性命,全是因為當年白太醫留下來的藥方子之功勞,至於藥方子的來處,自然是由當年跟白太醫有結義兄弟之名的言老先生出面承認,由他來承認他拿給王小四救四皇子殿下的那個藥方子就是出自他的手,而他是從二十二年前白太醫的手中獲得的。

  當年白家滅門慘案,起因就在於先帝讓白太醫暗中研製的長生不老之藥,曹相爺卻污蔑白太醫將這種長生不老之藥獻給了番外之邦的南苑大王,道白太醫在帝君面前推說並未研製成功乃是欺騙聖上,如此先帝拿了曹相爺所謂的證據,又聽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單方的片面之詞,定了白家欺君大罪還有私通外邦的兩項罪名,連夜下旨,讓曹相爺帶著禦林軍頭領方正團團圍住了白府,從而將白府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多口人全部滅殺,雞犬不留。

  如此,沈文軒在金殿上自認為把握十足,他將當年所有跟這件事情有關係的那些老人們的證詞全部都拿了出來,證明當年白太醫沒有欺瞞先帝,白家確實沒有研製出什麼所謂的長生不老丹藥,而是在研製一種可以防禦天花之症的方法跟醫治天花之症的方子。

  這方子在當年並沒有研製成功,言老先生也是得了白太醫的臨終囑咐,因而照著他的遺言秘密地在進行這件事情。如今,過去那麼多年了,言老先生終於按照白太醫當年留下來的筆錄,將白太醫的遺願終於完成了,他終於成功地研製出了可以防禦天花之症的方法,在旁人的身上做了無數次試驗之後,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如此才敢讓王小四將那個藥方子在四皇子殿下那裡用上。結果自然是不用說的,四皇子殿下的好轉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既然當年白家根本沒有研製出長生不老丹藥,是在研製防止天花病症的方子的話,那什麼獻給外邦的南院大王之事自然也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是欲加之罪,根本不足採信的。

  所以沈文軒跟言老先生二人雙雙在金殿之上,將這番言辭跟證據一出,自然引得了文武大臣的震驚。

  要知道,這件事情過去二十二年了,誰也沒有想到當年轟動一時的白家滅門之案,今個兒會被以這樣的方式公開在金殿之上,更想不到的是,這件滅門慘案竟然是曹相爺當年一手造成的,這讓朝堂各位大臣全部都屏住了呼吸,等候著皇上將如何發落曹相爺當年污蔑之事。

  但是事情在這裡,突然就發生了大轉變。

  那沈文軒只知曉此事是由曹相爺一手造成的慘案,是他污蔑白家導致白家發生了那等淒慘的悲劇,因而他才敢跟言老先生商議著讓王小四去給四皇子殿下醫治天花之症,並趁著皇上封賞王小四醫治好四皇子殿下的時候,提出這件事情,以平反當年的白家冤案,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當年白家慘案之中扮演了最重要角色的那個人並不是曹相爺,而是當今皇上。

  因而這個時候無論沈文軒跟言老先生說什麼,也不管沈家對四皇子殿下有何救命之恩了,皇上在金殿之上龍顏大怒,直接定了他們二人污蔑朝廷重臣的罪名,還怒斥言老先生將沈文軒的身份隱瞞了這麼久,暗中助白家餘孽行事,犯了欺君之罪。如此皇上將他們二人當場從金殿拿下,直接關進了天牢,沒有他的聖旨,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而皇上的這種態度,這一反常的舉動,大出沈文軒跟言老先生的意料之外,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皇上會這般偏袒曹相爺,在所有證據都這般明朗化的情況下,皇上竟然還偏袒著曹相爺,這一點,沈文軒跟言老先生被關押進天牢的時候,他們二人還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為何皇上一反常態,口口聲聲非認定他們二人污蔑曹相爺,卻看也不看一眼那些所謂的證據。

  只是沈文軒跟言老先生不明白的地方,曹相爺卻心知肚明得很,他知曉只要皇上在位一日,無論他做了什麼事情,皇上都會對他網開一面的,因為皇上有最大的把柄落在他的手中,那個把柄可以讓皇上直接從寶座上滾下來,只要他對世人公開那個消息的話。

  所以,這會兒的曹相爺一點兒也不擔憂外頭的風風雨雨,他知道,這回的結果,沈文軒跟言老先生只能認栽,他們無論有多大的能耐,無論找到多麼強大的背景,只要皇上不鬆口,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而他,自然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想著這般的曹相爺卻怎麼都沒有想到一件事情,那個早就等候著報仇的易大娘,那個白太醫的結髮妻子,在得知了皇上這般地偏袒曹相爺時,知曉了白家再無被平反的可能,知曉了白家那唯一的血脈也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死在曹相爺的手中之時,這位易大娘再也聽不進冷面七長老夫妻所謂的徐徐圖之了。

  這位絕望透頂的易大娘,在抱怨老天不公,怒罵皇上是昏君,不替白家平冤,反而助曹相爺那個老賊時,她鋌而走險,決定走另外一條路了。

  她既然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白家平冤沒有這個可能了,這易大娘哪裡還肯走光明正大對付曹相爺的那條路,她這會兒滿心憤怒,滿腔仇恨,她知道,是時候到了她親自結束這個罪孽深重的相爺府了。

  這個時候的易大娘,想著要在她唯一的兒子還沒有去黃泉路上的時候,先將曹家一門給送到地獄之中去。

  所以她趁著七長老夫妻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潛入了七長老妻子的藥房,偷走了毒娘子最為珍視最為得意的無色無味之水。沒錯,這是一種水,一種本就從海水之中煉製凝縮出來的水,只要一滴,一滴就足夠殺死一個人。

  而這個時候的曹相爺,曹家一門根本沒有想到相爺府藏匿著這麼可怕的一個禍害,而這個禍害卻是前段日子剛剛救了曹相爺的救命恩人易大娘。那個時候易大娘現身救了曹相爺之後,因著七長老夫妻的吩咐,她是盡心盡力地給曹相爺看病,並非是之前一心為了復仇而接近曹相爺想要毒害了曹相爺的想法,如此,她是這般忠心地照顧著曹相爺,那曹相爺就算是疑心太重的人,也對易大娘逐漸地放下了戒心。

  加上他對於沈文軒跟言老先生入獄之事,回來的時候心情自然格外好,吩咐下去,曹家大辦家宴,要為此熱熱鬧鬧地慶賀一番。

  但在慶賀的酒席上,誰也不知道有一個人,正在暗中偷笑著,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曹相府,盯著曹家的每個人喝下那沾染了劇毒之水的美酒。

  而結果自然是很明顯的,曹家那些人喝下了那些劇毒酒水,很快一個個抱著肚子疼痛了起來,身子一下子浮腫了起來,跟鼓起來的口袋的一樣,一個個很快就被撐破了,倒下了。倒下去的時候,他們的樣子,死得極為慘烈,面目全非,渾身上下全部被腐蝕得厲害,再也看不清楚誰是誰了。

  而易大娘看到這些仇人一個個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張狂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她將早就準備好的桐油,全部都潑灑在院落裡頭,點燃了火把,點燃了那些倒下的屍身。

  而她自個兒就站在那裡,邊點著火,邊張狂地笑著。

  另一邊,那毒娘子發現那瓶劇毒之水不見了之後,夫妻二人忙朝著相爺府追趕了過來,當他們追趕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熊熊的大火之中,他們夫妻二人就那般驚愕地看著易大娘隨著這座罪惡深重的相爺府一同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而在這種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相爺府破敗的荒涼小院,那斑駁的牆面下頭,一個狗洞裡頭鑽出來一個滿臉黑灰的女人。

  這個女人手上,腳上都是邊上灌木,碎石劃傷的痕跡,可是這個時候的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痛苦,她盯著那在烈火之中焚燒的相爺府,眼裡是無法掩飾的驚恐之色。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曹相爺的嫡女曹可人。這位曹可人真是命大得很,今晚她因為來了葵水,弄髒了衣衫,因而回了院落去更換衣衫,沒想到那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就發生了那麼淒慘的事情。

  她親眼看著那個女人,那個瘋狂的女人點著火把,四處點起了火,而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根本沒有辦法去對抗那麼一個瘋狂的女人,因而她閃躲了,她拚命地逃跑著,最後跑到了這個最偏僻的院子,看到了這麼一個救命的狗洞,便毫不猶豫地鑽了出去。

  也幸好她今晚命不該絕,若非今個兒回院落更換衣衫的話,那麼她此刻恐怕就跟正廳前的那些親人一樣葬身火海之中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79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8:20
第278章

  這會兒,曹可人正暗自慶幸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時,卻未料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跑到相爺府來。如此,這曹可人鑽出狗洞之後,跑出去不到一刻的功夫,就被外頭的七長老夫妻二人給發覺了,當她看到那對夫妻的時候,正想張口喊救命的時候,那毒娘子已經身形一閃,到了她的面前,輕輕地揚了揚衣袖,這曹可人便被一股子奇怪的異香給迷倒了下去,再無知覺了。

  「老頭子,你說這會兒拿她怎麼辦?這從相爺府逃生出來的,這丫頭定然是相爺府的人。」毒娘子看著倒地的曹可人,問著冷面老七。

  那冷面老七漠然地看了曹可人一眼,又看了看火光中的相爺府,最後決定道:「將這個丫頭先帶回去,好好地查一查這個丫頭的身份,等查清楚了再說。」今晚相爺府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情,讓他們二老措手不及,他們此趟出來除了接管京城聯絡站的事情之外,他們這一回還是有件私事要處理的。

  只是沒有想到易大娘會這般快速地出手了,倒讓他們二老的私事辦不成了。

  老實說,他們二人此來是為了到相爺府找尋一件二十多年前的舊物,那件舊物對他們夫妻二人很重要,是上一代神醫門掌門之物,是一本格外珍貴的醫術典籍,那可以說得上是上一代掌門的遺物了。因而他們一從易大娘口中得了消息,知曉了二十二年前是曹相爺帶人抄了白家之時,他們便想著那二十二年的舊物可能就落到了曹相爺的手中。

  為了找回前一代掌門的遺物典籍,他們夫妻二人便應了易大娘的要求,帶著她一塊兒出了神醫門,帶著她到了京城,讓她回到了相爺府,正巧就幫了沈立冬一把。

  而易大娘這回呆在相爺府,自是聽從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吩咐,幫著他們夫妻二人找尋掌門遺物,而他們夫妻二人則答應暗中幫助易大娘找尋證據,平反當年白家的冤案作為交易。

  但是他們夫妻二人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會兒別說找尋掌門遺物了,他們是連線索都被易大娘掐斷得乾乾淨淨了。

  這回去的路上,毒娘子不免就有些擔心了。

  「老頭子,你說出了這件事情,也不知道冬兒那個丫頭會不會責怪我們二老,畢竟我們這回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將易大娘給帶回了相爺府了。這會兒相爺府被易大娘滅了不說,還一把大火給燒得乾乾淨淨了,你說出了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給冬兒帶來更大的麻煩啊。」這毒娘子的擔憂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畢竟沈文軒因為曹相爺的事情現在被下了大獄了,而這會兒卻發生了曹相爺滿門被滅的消息後,想來沈家定然不會太平了。

  這冷面老七聽得毒娘子這般隱憂種種,自然也是皺緊了眉頭,這件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沈家會面臨怎樣的風波,這個時候還真的不好說。不過這件事情說來說去都是他們夫妻二人太過大意了,竟然沒有及時地發現了易大娘的不對勁,讓她偷盜了劇烈之毒水滅了曹家一門。如此,她倒是覺得復了仇,可以去地底下向白家去交代了,留下他們這些活著的人,還得為這個爛攤子負責收拾乾淨了才行。

  想著,冷面老七道:「老婆子,這個時候咱們也只能舔著臉去冬兒那裡走一趟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二老沒有看住易大娘不說,還讓易大娘這般滅了相爺府惹下了大麻煩,這怎麼樣都得跟冬兒去說一聲的,要不然,你我二人怎能過意得去。」這冷面老七一番話出口,毒娘子聽著,倒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老頭子,聽你的,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冬兒,讓冬兒早點防備著也好,免得到時候發生了事情而自亂了陣腳,那時候恐怕事情會更不好收拾了。」這冷面老七聽著毒娘子贊同了他的提議,便將曹可人帶回了雜貨鋪,讓底下的人將人給他看好了,隨後他們夫妻二人連夜去了朝議郎府。

  而這個時候的朝議郎府陷入了愁雲慘霧當中,那唐元祺,謝朝雲,蘇流瑾還有長公主周嘉惠,另外還有謝朝亮那邊,他們這些人為著沈文軒跟言老先生進了天牢之後事事奔波著,可是結果不樂觀,就連太子殿下周顯廣出了面,想去天牢重地看一眼沈文軒跟言老先生的要求都被皇上無情地駁回了。

  而在這樣的時候,冷面老七跟毒娘子給沈家帶來了易大娘將曹相府給毀滅了的消息,沈家一家人自是震驚無比。

  那沈立冬這會兒聽到易大娘三個字,她還以為聽錯了呢,她記得她明明將易大娘交託給師父聞道楊帶回神醫門去處理了。按理說,易大娘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京城了,但是這會兒聽到冷長老跟毒師姑這般敘述著,沈立冬又不得不信這個震駭的消息。

  「冬兒,我們夫妻二人為了上一代的掌門遺物,不得不借助易大娘這個身份進入曹相府以探求到消息,因而這才沒有辦法就答應了易大娘的請求,帶著她回了京城,將她再次送到了相爺府那裡。只是我們夫妻二人也沒有想到這會兒皇上將你大哥沈文軒送進天牢之後,這易大娘就這般快速行事了,我們就算發現了她的異常也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跟相爺府一同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了。」毒娘子將事情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沈立冬,除了掌門遺物是何物的消息之外,其他的內容,沒有半分隱瞞沈立冬。

  「冬兒,這件事情是我們大意了,因而我們過來,一來是向你表示我們二老的歉意,二來就是來提醒冬兒的,你可得小心了,此事一出,明個兒肯定是震動整個京城的。到時候,頭一個被懷疑上的就是你們沈家了。如此,冬兒,你可得有個心理準備,好好地想個法子該如何應對眼下這件事情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狀況,可得及時妥善地處理好了,若不然,事情可就牽扯大了。」

  這沈立冬聽著毒娘子說了事情的原委,似想起了謝朝雲極力阻止她去二皇子府邸的那個晚上,明白了為何他那般有信心地讓她停留在原地等候消息了,原來那個時候,謝朝雲就已經知曉了易大娘回到了相爺府了。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二皇子殿下才在她沒有去二皇子府邸的時候,將大哥還有三哥都痛痛快快地給放出來了。

  這會兒的沈立冬能夠猜測到了也就是這樣的理由了,她是沒有想到謝朝雲根本不是用了那麼簡單的方法讓二皇子殿下周青顯將沈文軒還有沈文浩給輕易地放出來的,他是用童女那件事情威脅了二皇子殿下,拿了證據警告了二皇子殿下,若是敢對沈立冬不利的話,那麼他的那種特別嗜好將被他公佈於天下,到時候,有了這樣傳聞的二皇子殿下,那顯然民心大失,離那把天子尊貴的椅子可就遠了。如此,正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權衡利弊之下,二皇子周青顯這才一聽到了易大娘回到了相爺府的消息,就讓手底下的人將沈文軒還有沈文浩給放了出去。

  而關於沈文軒跟沈文浩怎麼從二皇子府邸出來的事情始末,那謝朝雲顯然沒有告訴沈立冬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因此到如今,聽了冷面長老跟毒娘子這番話的沈立冬,也只能將原因猜測在易大娘回來的緣故上,卻根本未曾想到是另外這麼一個驚人的理由,一個差點讓她踏入二皇子府邸便會萬劫不復的理由。

  不過,今個兒能夠得知了曹相府被滅的這個消息,沈立冬隱隱地為還在牢獄之中受苦的大哥而感到高興,當然,易大娘如此這般為了復仇也同葬身火海之中了,沈立冬又為大哥沈文軒感到莫名地哀傷。

  那個半道出來跟著大哥有著血緣關係的女人,那個沈立冬曾經痛恨得想要殺掉的女人,這會兒她竟然用這般決絕的手段跟仇人功歸於盡了,這讓沈立冬此時對於易大娘過去的種種也就消彌了怨恨。對於易大娘的過去種種所作所為,沈立冬這會兒也就不再仇視她了,因為人死如燈滅,既然人都沒了,那她還有什麼好怨恨的呢?如此,到了易大娘死去的時候,沈立冬這才真正放下了對易大娘的敵意。

  只是易大娘這般復仇了,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那定然就是一個大麻煩。恰如這會兒的毒師姑所言的那般,若是不及時作出曹相府被滅一事的應對之策的話,恐怕沈家確實就要面臨一場大災難了。

  想著如此,沈立冬的頭隱隱地疼了起來,這個時候的她,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好預感。

  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沈家能不能躲閃開這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匿名
狀態︰ 離線
280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9:16
第279章

  這沈家如今正是風雨飄搖之際,京城各路人馬,皆是避之不及,這個時候自然是無人肯在金殿上為沈文軒還有言老先生求情的,因為皇上擺明瞭他的立場,那全然偏向曹相爺的態度,讓那些心裡頭跟明鏡似的文武百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因而他們一個個自掃門前雪,從金殿下來回到府門的時,就吩咐下人禁閉府門,不見任何來客,如此態度,倒讓想要求助上門的沈家人也是無可奈何了。

  不過這沈文軒跟言老先生剛下了大獄,當天晚上曹相府一門被滅之事就傳揚了開來,得到最快消息的,自然是宮中的皇上周承澤。

  此時他坐在龍椅上,背靠著椅背,仰頭閉著雙目,正在煩著些什麼的時候,那太監總管就向他來稟告相爺府出事了。

  這周承澤初聽到這個消息時,還不太相信,便問了太監總管一句。「這消息可靠嗎?」

  「回皇上的話,這會兒外頭都傳遍了,是京都巡察使葛標派人傳遞過來的消息,說是晚上巡察路過的時候,發現相爺府那邊煙霧瀰漫,火光沖天,便帶人過去了,然後就發現曹相府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之後他就派人加緊著滅火,這會兒相爺府的火是給滅了,但是府邸已經成了一堆廢墟,那相爺府裡頭是一個人都沒有逃出來,全部都葬身火海之中了,到這個時候,葛標也只找到了那些燒焦了的屍體,而且面目全非,已經辯不清楚了,不過從出事的地點,葛標拿了一些他們身上的東西過來,查過之後就知道了那些屍體的身份,確定是曹相爺跟他的家人無疑。」太監總管將巡察使葛標傳遞過來的消息,詳細地告訴了帝王周承澤。

  這帝君周承澤聽到了這個消息後,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來,隨後似察覺到他自個兒這會兒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因而收斂了笑容,肅然地吩咐了太監總管下去,讓他將這個消息傳到貴妃娘娘那裡去,並且還讓太監總管帶了一大堆的補品賞賜過去,傳話給貴妃娘娘,讓她節哀順變,不要哭壞了身子骨。

  周承澤這般吩咐了下去,那太監總管小順子哪裡有不應的道理,自然是應承了之後,躬身退了出去,留給周承澤一個人呆在了禦書房裡。

  這個時候的周承澤,顯然心情很好,面上還隱隱地露出無法掩飾的笑容來。這個時候的他,很是暢快,這二十二年來壓在他心頭的最後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被人滅了,他自此之後再無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中,從此以後,他自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周承澤一想到曹相爺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讓他這個皇帝在民間威信大跌,害他成了百姓心目中是非不分的昏君,這可謂是他二十多年來心中最尖銳的一根刺,如今心頭的這根刺被人給拔除了,連根拔起,他哪裡還會不高興呢?

  這會兒的周承澤可是沒有半點失去朝廷重臣的悲傷樣子,他可是快意得很,心情好得真想喝酒慶賀了,只是礙於這種時候,他不好這般做罷了。

  不過,這周承澤愉悅的心情也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這個時候,有個人無聲無息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這個人的面容時,周承澤愕然了,驚慌了,還有一絲絲的痛恨。然這種失態的表情也就一瞬間的事情,一閃而逝過去的時候,周承澤又恢復了那個威嚴逼人的帝君。

  「皇弟,你我兄弟二人真是好久不見了。」來人聽到周承澤這番話之後,白衣飄然而起,雙手合併,捏著佛珠道:「阿彌陀佛,貧僧早就遁入空門,現在法號了無,皇上可以稱貧僧為了無二字。」

  「了無?了無?」周承澤喃喃自語著,驀然苦笑了一聲。「若你真的了無,空無牽掛的話,為何這個時候還跑來看朕呢?可見皇弟還是心有牽掛,不是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皇上所言極是,貧僧遁入空門,本該六大皆空,可是因為有一件事情一直壓在心中二十多年了,這個時候若還是不站出來解決的話,貧僧擔心日後恐怕就算呆在佛門之地,也是心中障礙,無法清淨,無法真正入了佛門。」了無大師說完之後,從衣袖中取出了一道聖旨,一道周承澤一直在尋找,想要找到並想毀去的先帝遺旨。

  「這個,貧僧早該在二十多年前就交給皇上了,只是那個時候容若剛剛去世,白家又發生了滅門慘案,貧僧覺得留著這道聖旨可以約束一下皇上,沒想到,這道先帝爺的遺旨卻成了皇上的心結噩夢。皇上這些年為了這道遺旨,恐怕做了太多逼不得已的事情了,如今,為了這件事情,皇上又將白家唯一的血脈,還有言老都打入了天牢,貧僧覺得這件事情到了非要解決不可的地步了。如此,貧僧今晚就過來了。」說到這裡,了無大師將先帝的遺旨交到了周承澤的手中。

  「皇上,日後你好自為之吧。另外,有件事情在貧僧心頭也壓了二十多年,是該告訴皇上一聲了,容若當年跟白太醫只是師兄妹的關係,他們之間並無男女之情,是皇上當年誤會了他們二人有私情,也是貧僧的癡念,沒有在當年告訴皇上真相,任由皇上遷怒容若,將她許配給了貧僧。其實,當年洞房花燭之夜,貧僧就已經發現了容若身懷有孕,那個孩子自然是皇上的,只是因為貧僧貪戀,陷入了那個癡字,從而也不曾告訴皇上。如此,之後發生了白家慘案,容若得知皇上插手了白家之事,便因而愧疚在心,動了胎氣,早產下燕萍兒之後便撒手人寰了。」這了無大師平淡地說完這件事情後,周承澤似整個人呆滯了一般,他不信地看著了無大師。「你騙朕的,對不對?是你在騙朕的,對不對?」

  「這件事情究竟貧僧有沒有欺騙皇上,皇上查一查當年之事就什麼都清楚了。不過,臨走之前,貧僧得告訴皇上一聲,容若在懷了孩子之時,就已經跟白太醫約定好的,若是生為二男或者二女的話,就結為異性兄弟或者姐妹,但若是一男一女的話,便結為夫妻,這是她欠白太醫的,可能也是她當時預感到了什麼,知曉皇上事後必定不會輕易這般放過白太醫的,所以她為了保全白家,特意跟貧僧說過這件事情,而貧僧對容若的要求,自然是無不應允的。」了無大師說到這裡的時候,輕歎了一口氣。

  「只是最後貧僧還是沒能做到保全白家,眼睜睜看著白家滅門慘案發生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白家既然還有後人活在世上,那個沈文軒既然就是當年白夫人腹中的那個孩子,那麼他就是燕萍指腹為婚的夫婿,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皇上也得應了才行,若不然,容若在地底下也不會瞑目的。因為她當年說過,若因為她的關係,讓白師兄一脈斷絕世上的話,她恐怕到了黃泉路上也不會安心的。所以皇上可以恨貧僧,可以殺貧僧,卻不能不答應容若的要求。」了無大師這般說完的時候,已經閉上了雙眼,等候著周承澤的處置。

  可是周承澤這會兒被了無大師所帶來的消息給震撼住了,他的心思全在容若二字上,全在他跟容若過去的點點滴滴之上,因而這個時候的他,忽而背轉身去,冷冰冰道:「你走吧。你說的事情,朕自然會去派人詳查的,只是朕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也不要讓朕再有機會看到你,否則的話,朕真的會,會殺了你。」趁著他還有理智在的時候,趁著他還對這個皇弟懷有愧疚之心的時候,周承澤決定放他走。

  這了無大師聽了周承澤放他走的消息,顯然有些意外,不過卻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因而他再次閉目,對著周承澤的背影說了一句。

  「阿彌陀佛,那麼貧僧告退了,皇上珍重!」了無大師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白衣飄起,很快人影就消失在了禦書房裡。

  而周承澤等到了無大師離開了之後,他的整個人突然癱軟在了地面上,這個時候的他,眼睛裡滿是淚珠。

  其實,他根本不用去詳查什麼的,他瞭解皇弟的性子,其他的事情上,他都有可能會騙他,但是關於容若的事情,他是絕對不可能會騙他的,因為皇弟對容若的感情很深,深到當年容若去了之後,他就將繈褓中的嬰兒託付給了他照顧,他自個兒卻自此失蹤了,再無消息。

  這當年若非這個皇弟消失的話,恐怕這個皇位還不知道是誰坐上去呢,要知道,父皇最疼愛的兒子就是他,而不是他這個太子。

  如此,想到過去父皇對他的嚴苛,卻對皇弟的那種慈父關懷,就連他登上了皇位,父皇還是那般偏心,留給了皇弟一道遺旨。

  想到這裡,這周承澤就有些怨恨地打開了先帝爺留下那道遺旨,而這一打開,他完全地愣住了。

  這是一道傳位遺旨,是先帝的筆墨,一字一句清晰得很。

  原來,這麼多年他要找的東西竟然就是這個,原來他一直以為父皇要廢了他這個太子另擇其他皇子的時候,父皇已經留下了這麼一道遺旨,一道傳位給他的遺旨。

  如此,他這麼多年的怨恨,這麼多年的糾結,這麼多年的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還有容若,容若的事情,他究竟當年是做了什麼啊,竟然那麼殘忍地對待一個已經懷有他孩子的心愛女子。不但誤會了她,還因此而寒了她的心,遷怒於白家,捏造了莫須有的罪名連同曹相爺一同滅了白家,逼得容若因為愧疚而逝去,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這是究竟做了什麼啊!

  此時的周承澤陷入在滿腹的悔恨當中,今個兒他被當年事情的真相全然給震駭住了,也因此而痛苦不已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9-28 01:3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