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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輕塵如風]空間醫藥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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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00:08
第250章

  那謝朝雲坐在席位上,捧起酒杯,目光若有似無地朝著沈立冬的方向飄過來的時間,一雙絕世的桃花眼瞳,光彩時沉時浮著,完美的薄唇微微揚上,似笑非笑,初初讓人一眼望過去的時候,倒是跟雲山霧罩似的,看不清楚,也琢磨不透。

  沈立冬這個時候正吃著菜呢,碰撞到謝朝雲那含笑三分的眼眸,似帶著幾分看透她本性的意味,讓沈立冬差點咽到了。

  忙拿起桌子上的茶水,鎮定地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隨後別開謝朝雲探過來的目光,將心思專注到檯面上去,這個時候是吏部尚書家的大小姐何彩微上去了。

  她彈奏的是一曲採蓮曲,曲調輕快明朗,帶著江南特有的清新婉約,倒是和了她本身的那份清麗動人,這曲子選得好,衣裳也配得好,相得映襯,倒是算計得恰如其分,是個聰明不外露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在任何地方都會讓自己適應著過日子的,她會選擇最合適的方式過最舒服的生活,看來,她若是進了高門大宅,也會讓自己過得很舒適的。沈立冬笑著評價著,對這個叫何彩微的女子面露了三分真心笑容。

  不用說,這個何彩微一下臺,自然收到了無數滿意的目光,也收到不少嫉恨的眼神,只是她就當沒看到一般,溫婉地微笑著面對眾人,行了一禮,回到了她自個兒位置上,繼續在丫鬟們的伺候下用著餐點。

  而後輪到的自然是太子太傅的外孫女季嫣然,她有這樣的外祖父親自教導,自然聰慧內斂,懂得揚長避短之理,這在琴之一道上,她知道何彩微剛才那麼一露手,顯然得了先機,她自然不會拼著跟她去比長短,這彈琴一道,其實說白了,彈奏得好不好,各人有各人的說法,只是要談得恰好和了那個人的心意,那就是看那個人的功底了。而顯然剛才何彩微的一曲採蓮曲不是隨意挑選的,她挑選的曲子自然是迎合某個人的心意去彈奏的,那曲子自然已經入了那個人的心,她便沒有必要再去行琴之一道。

  此時她上臺表演的自然是書法。沈立冬看著季嫣然雙手著筆,兩手書寫出來的梅花小篆,漂亮得驚了在場得每個人,她這一手才藝顯露,很顯然也是和了某個人的心意,入了某個人的眼裡了。

  只要這般,季嫣然就知曉她此舉成功了,她自然一笑地下了場。沈立冬看著那樣一個才氣逼人的女子,自信地回到了她自個兒的位置上,那等氣度連她看著都不得不佩服。果真是書香裡頭走出來的女子,一舉一動書香味極其濃厚,那等氣質並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而是多年來的沉澱。

  這樣的女子,顯然也不容小覷,絕不是一個什麼簡單的人物。

  沈立冬打量著,心中暗暗做著判定。誰說本土的古代女人才藝不如穿越女啊,她們這才是從小培育出來的琴棋書畫皆精通的才女啊,那所謂穿越女施展出來的才能之所以能壓制的過這些女人,不過是有最強大的武器,有著最佳的穿越作弊器,什麼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加上明清到現代的各種詞曲對聯,那是只要背誦得滾瓜爛熟,牢記在心,隨便拿出一首去,就足夠震撼這些內行人啊。

  當然,有些穿越女也是有足夠的實力的,詩詞歌賦這方面不行,其他,琴棋書畫也是觸類旁通,才藝高超的,只是她們因為有著前頭上前五千年歷史的基礎作為參考,那些曲子啊,棋譜啊,名家書法大全了,還有各類畫法,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看來自然是新鮮無比,哪樣拿出來,自然都是能夠開創自稱一派,流芳百世的。

  因而沈立冬想著,若是她不是學醫的,她是學文的,想來她也能信手捏來無數好詩好詞,隨便翻翻,找出這麼一首兩首的,說不定也能一名驚人,名動天下。可惜,她不是學中文的,也不是學歷史的,更不是學唱歌舞蹈的,圍棋,琴曲,書法更是學得平平,除了畫畫方面還有那麼點基礎,其他的三樣,恐怕連個合格都算不上。

  如此,她邊欣賞各家才女上臺表演的同時,還暗自對比了她自個兒的不足之處,想來想去,最終無奈地想著,看來這輩子她註定還是只能當個大夫,能動的也就是她手裡的金針,耍得漂亮的也是她那一手手術刀子。

  當然,這種才藝在這種場合裡還是不要拿出來嚇人好了,如此想著的沈立冬,覺得那些綵頭就跟她一點瓜葛都沒有了,她這會兒只要等著看完這場戲,看著完整地落幕了,等著哪位小姐拿了綵頭,散了場,她就可以陪著母親一道兒回府了。

  沈立冬這般打算著的時候,又有人上去臺上表演了,這一回上去的人沈立冬很熟悉,不是別人,正是沈立冬今晚上一直防備著會動小動作的曹可人。你還別說,這曹可人雖然驕縱跋扈了一些,但是這才藝也是不錯的,且看她也避開了何彩微的琴,季嫣然的書法,挑選的竟然是女子很少涉及的一門才藝,劍舞。

  這沈立冬看著曹可人這耍劍的功夫不怎麼樣,但是舞起來的時候還真的有那麼幾分劍舞的韻味,看著也是挺好看的,姿態動人,柔美得很。

  等曹可人下臺的時候,沈立冬竟比往常看著曹可人多了幾分欣賞。這讓曹可人直懷疑沈立冬是不是在打著壞主意,因而導致她先下手為強,直接跑去三公主周嘉和那裡咬耳朵。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周嘉和挑撥的,那三公主周嘉和聽了曹可人的話之後,神情變得極為不善,盯著沈立冬的方向,恨不得拿一雙眼睛瞪死沈立冬。

  沈立冬覺得她實在是太憋屈了,這躺著也中槍了,好端端的,什麼都沒做,也被人給嫉恨上去了,這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你道曹可人跟三公主周嘉和說了什麼嗎,她只告訴周嘉和,說世子爺唐元祺辦這場賞花宴就是為了沈立冬的,這忠親王妃下帖子邀請各家小姐來參加賞花宴都不過是沾了沈立冬的光罷了。

  如此一說,那三公主周嘉和自然是恨上了沈立冬。

  為什麼呢?答案自然也是很簡單的。這三公主周嘉和從小就喜歡唐元祺的,整天纏在唐元祺身後,這哥哥長哥哥短的,為的就是等著長大了做唐元祺的世子妃呢,這會兒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你說這三公主周嘉和還不將沈立冬給恨得牙齒癢癢哦。

  因而,這個場合裡,三公主周嘉和已經顧不得給長姐面子了,她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自然是想要給沈立冬好看的。

  「王妃,本公主近日聽聞朝議郎的妹妹沈小姐才藝出眾,在女學之中就甚有才名,這會兒怎麼也得讓這位沈小姐露一手,讓在座的各位小姐開開眼界不是,若不然,免得眾位小姐心裡不服氣,贏了也覺得不太光彩呢。」三公主周嘉和這話一出口,沈立冬就馬上變成了眾矢之的。

  這也太不講理了,她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三公主了,惹得她這三番二次的來找她麻煩,先前女學那回她是被曹可瑩給挑撥的,這回她是被曹可人給挑撥的,難道著曹家姐妹跟三公主在場得時候,就是她沈立冬倒楣的時辰嗎?

  沈立冬實在是很鬱悶,不過鬱悶歸鬱悶,這種場合裡,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的,因而沈立冬站了起來,對著在座的各家小姐盈盈一笑道:「這個,小女子不才,這在座的也有小女子同班的同學在場,小女子那是有幾斤重的,各位是再清楚不過了,因而各位還是饒過了小女子吧,給小女子一個面子,不要讓小女子在這種場合裡出了醜,小女子謝謝各位了。」

  「沈小姐這般,究竟是看不起眾家小姐呢?還是真的才能有限,恐怕也得露過一手才知道,不是嗎?」三公主周嘉和卻沒有輕易地放過沈立冬,非要沈立冬上臺出醜不可。「何況,據本公主所知,沈小姐恐怕太過謙虛了,有你那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大哥,沈小姐又豈會不才呢?若是沈小姐不才的話,那麼你大哥豈非是浪得虛名之輩?」三公主周嘉和這話說出去,可是將眾位小姐都給激怒了,每個人都覺得沈立冬這是藐視她們的才藝,不屑跟她們進行比賽,如此這般,沈立冬頭疼地糅了糅額頭。

  「這般說來,三公主定然是想要民女露一手嘍?」

  「本公主自然是想要開開眼界。」

  「那麼獨樂了不如眾樂樂,三公主陪著民女一道兒露一手,可好?如此,小女子若是出了醜,有三公主這般出眾的陪著一道兒,倒也不至於太難看了一些。」如此被逼著,沈立冬就算是不想要惹麻煩,也不想讓她們玷污了她大哥的才名。

  這三公主周嘉和心裡早就認定了沈立冬沒什麼本事的,自然不擔心她能出什麼花招,當下便應了她,讓她徹底地認清楚了,她就算給她提鞋,她都不配。

  三公主周嘉和為了讓沈立冬在她的映襯下出更大的醜,她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沈立冬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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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01:27
第251章

  沈立冬想著既然三公主周嘉和接受了她的提議,那麼等會無論如何她使點手段也是應當的,誰叫她是被逼的呢,如此想著的時候,沈立冬的心中便已經有了主意。

  沈立冬言道琴之一道已經有吏部尚書之女何彩微彈奏之,書法一道有太子太傅的外孫女季嫣然為之,舞之一道也有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曹可人舞之,剩下的能夠選擇的也就是棋之一道,畫之一道還有吟詩作對了。

  這三公主周嘉和顯然也不願意去挑戰各家小姐已經挑戰過的才藝,畢竟那樣兩廂對比之下,誰輸誰贏還真的說不定,因而她的想法這個時候倒是跟沈立冬無比一致,絕不會選擇先前三位女子出彩表演過的才藝,她選擇的自然是她所擅長的,那便是畫之一道。

  沈立冬聽得三公主周嘉和選擇了畫之一道,倒是合了她的心意,這比起棋之一道還有吟詩作對而言,她也就算畫畫一道上還有些勝算了,只是要贏過三公主周嘉和實非易事,她在畫之一道上的功底,尤其是在對於各種花本上的才能尤為出色,沈立冬可是在女學中見過三公主周嘉和所畫的牡丹圖,那畫工跟技法已經相當出彩了,若是真的雙方憑借實力繪畫的話,到時候輸贏難料。

  要知道,畫之一道,以她的工筆畫對周嘉和的水墨畫,這畫法技能所不同,到時候入了各人眼中自然也不同,何況,這畫畫一道上的輸贏原本就是各花各人眼,誰更中意誰的畫法,到時候輸贏上有所偏差也是在所難免的。再說得不好聽一些,若是眾人看著三公主周嘉和的身份地位上,到時候判定她輸了也是在情理當中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沈立冬要想贏過周嘉和的話,跟她的畫作平分秋色,不相上下還不夠,她必須在眾人眼中,一眼評定出她的畫作高於周嘉和的才行,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在怎麼偏心,也無法有臉宣佈周嘉和贏了她,最多只能說她跟她的畫作難分秋色罷了。

  而沈立冬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她不需要從他人口中非要得到判定她獲勝的消息,她只要不是輸給周嘉和那便可以了。

  想著如此,沈立冬落筆在白色鋪展開來的宣紙上時,驀然靈動的眼眸閃了閃,她先是讓身邊的丫鬟木槿叫了先前那個帶路的管事過來,吩咐那管事下去給她準備幾樣東西,那管事聽得沈立冬的吩咐,自然很快就張羅著給沈立冬準備妥當,給沈立冬端上來了。

  「沈小姐,你要的東西,奴才讓底下的人給小姐準備妥當了,沈小姐可看看,還缺點什麼?若是缺了什麼,沈小姐儘管說,奴才馬上就讓下人去給小姐辦妥了。」這管事的聽著沈立冬讓他給準備的幾樣東西,心裡頭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沈立冬為何讓他給準備幾塊炭條,準備幾根羽毛,各種顏料還有一瓶磷光粉末。這些物件裡頭,也就顏料也可以用得上,其他的幾樣,管事的還真的無法理解沈立冬為何要準備這麼幾樣物件,只是既然是沈立冬提出的,管事就算怎麼疑惑,也得給沈立冬辦妥了。

  一旦給沈立冬準備齊整了,管事的還特意問著沈立冬有何其他需求,以免等會沒有辦妥,事後被世子爺知道了,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沈立冬眼見管事給她準備妥當了幾樣物件,便點了點頭,笑道:「沒了,就這麼幾樣,勞煩管事了,這會兒我這裡已經沒有其他要吩咐的了,管事的盡可忙其他的事情去。」那管事的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忙點頭退了下去。

  隔桌上的三公主周嘉和忠親王府的管事竟然這般聽著沈立冬的吩咐辦事,莫名地眼裡起了怒意,這個可惱的小丫頭,還沒有進忠親王府呢,就敢擺出一副未來女主人的架勢,真是氣死她了。

  這三公主周嘉和這般一想,就顧不得剛才私下裡被長公主訓誡著,要她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過於較真了,那番話的意思,周嘉和明白得很,長姐無非是讓她不要在這種場合裡給沈立冬難堪,為難她嘛。她原本聽著長姐的意思,想要等會放沈立冬一馬,不會讓她輸得太過難看,隨隨便便應付過去便是了,這會兒她卻惱了,這一惱,她就卯足了勁,發揮她該有的全部實力,專心致志地對應跟沈立冬的這場比賽了。

  那沈立冬倒不知道私下三公主跟長公主還有這麼一番言辭,她原本就是衝著三公主周嘉和的全部實力去計算這場比賽的輸贏的,因而她這會兒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畫好手中的畫作,然後用上一些取巧的手法,使得這場比賽以和局為最後的結果。想好了這般打算的沈立冬,這個時候倒是一點也不急著動手,她懶懶散散地,隨意地拿著炭條,先試了試,幾筆勾勒了一副田園秋景圖,又在細處,用著羽毛沾著墨汁上去,細緻地繪了幾處地方,將農家小院給繪得清晰了,院前盛開的菊花給繪了出來,接著又換上炭條,疏疏淡淡幾筆,輕重濃淡適宜地加了幾筆,勾勒了農家幾個戲耍著的孩童,活潑俏麗,門前還停著一個洗著青菜的少婦,遠處小道上正走著一個歸家而來的男子,他的手上提著活蹦亂跳的魚兒,這幾筆人物的勾勒,倒是讓靜態的田園風光裡一下子有了動態的感覺。

  最後,她看著筆下的這副田園秋景圖,似少了點什麼,拿了羽毛,沾染了墨汁,在邊上寫上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麼一句詩。寫完了之後,沈立冬覺得這詩配著這樣的畫倒是有些意境不符,好像是她畫蛇添足了一般。

  如此,沈立冬看著,苦笑了一聲,快速地將畫卷給折疊了起來,放置一旁,開始重新佈局畫作。

  這個時候,三公主周嘉和的牡丹富貴圖已經快要完工了,而沈立冬這邊竟然棄了原先的畫作,開始新的畫作,這讓三公主周嘉和覺得她是贏定了,而在場的眾位也是這般想的,想著沈立冬這回可是輸定了,要知道,香爐之中的那支香已經燃得不到一小半了,她若是新的畫作在餘下的時間內沒有完成的話,那麼就算畫作再好也是無用了。

  這個時候,在座的各位都一致認定沈立冬完成不了第二幅畫作了,那沈立冬去壓根無視眾多掃過來的目光,她埋頭在她的畫作之中,盡情地勾勒起來,像是畫了無數次那般,落筆嫻熟俐落。

  時間逐漸地流逝過去,香爐中插著的那支香,一點一點地燃下去了。這三公主周嘉和的畫作早就完工了,在座的各位都眼巴巴地瞧著沈立冬這邊的動靜,那沈立冬卻依舊跟先前那般,雲淡風輕,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樣子,還是那般隨意的動作,運筆行雲流水那般,繼續地繪製著,到了那支香燃到盡頭的最後一刻,沈立冬像是算好了時辰一般,她落筆的手停止了繼續作畫。

  只見她放下了畫筆,將畫作覆上,放到了一旁的托盤之上,等著忠親王妃派人過來給她取走了那副畫作,同一時間,三公主周嘉和那邊自然也有丫鬟過去收了畫作上去了。那忠親王妃眼見沈立冬那副畫作的時辰顯然不足,自是不想讓她出醜,便命人先打開了三公主周嘉和的那副牡丹富貴圖。

  此畫一開,牡丹栩栩如生,花瓣清晰可見,真正是一副華麗之作,見之者,皆誇讚著三公主周嘉和,忠親王妃也不例外,笑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三公主這牡丹圖那是畫得越來越好了,倒像是真的牡丹在畫中了。如此畫作,自是難得之作了,想來沈小姐那副畫作就不用看了,依本王妃看來,三公主這畫作可以拔得頭籌了。」忠親王妃這般說顯然是為了沈立冬考慮的,在座的各位各個是明眼人,哪裡看不出來這裡頭的道道,自是附和著忠親王妃的意思,皆這般地認可了。

  只是那三公主周嘉和本就是一心想要讓沈立冬出醜的,這會兒她哪裡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何況,就算她不說,也自然會有人替她說話的。

  這不,整個晚上想著要給沈立冬好看的曹可人,這個時候還不上前踩兩腳,等著看沈立冬的笑話啊。

  因而曹可人笑盈盈地對著忠親王妃道:「王妃,以小女子看來,沈小姐在畫畫一道上可是很有天賦的,學堂之中,這位沈小姐可是得了先生好評的,這會兒王妃可得讓大夥兒瞧一瞧沈立冬的那副畫作才是,這樣,我們也好清楚地知道跟沈小姐一比,自個兒的不足之處在什麼地方,可以得到很好的借鑒,還望王妃能夠滿足小女子這個小小的心願才好。」這曹可人此話一出,三公主周嘉和也跟著說道:「沒錯。正是因為本公主也知道沈小姐在畫畫一道上極有天賦,這才想跟沈小姐切磋切磋,如今既然畫作已經出來了,王妃就讓本公主也瞧一瞧沈小姐的畫作好了。這樣一來,無論輸贏,本公主都可以問心無愧了。否則的話,就算判定了本公主贏了沈小姐,本公主還是會覺得贏得無法令人心悅誠服的。」

  這三公主周嘉和都這般說了,忠親王妃謝婉柔自然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也不好得罪了在座的各家夫人小姐們,因而命人打開了沈立冬的那副畫作。

  這副畫作一開,霎時間,驚了滿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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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11:11
第252章

  沈立冬的這副畫作畫法跟她的工筆畫又有些不同,這裡頭上色的時候融合了西方的油畫技法,使得畫作之中的每個人物越發地形象起來,看著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真人一般逼真。沈立冬所作之畫的場景也不是其他的,便是今晚的賞花宴場景圖,這裡頭所涉及到的人物,每個人看著都很眼熟,各種姿態入目三分,俏生生的,好像從這副畫作之中,眾人便能看到真實的場景,這以當下場景為畫中之景,又以畫中之景映襯著當下場景,兩廂相得益彰,倒是出差至極。

  這番手法,沈立冬還是從何彩微那裡所學而來,活學活用,剛巧用得上。如此,倒是合了在場眾人的心意,也讓那些人閉緊了嘴巴,不敢評論沈立冬的畫作有何不好的地方,因為沈立冬的畫作裡頭所畫之人都是這個場合裡頭的大人物,她畫得好不好,就由不得其他人評論了,能夠有資格評論畫作的,也只能是入了畫作之人了。

  如此情形下,倒真是合了沈立冬先前的算計,她跟三公主周嘉和的畫作平分秋色,不分上下,竟然並列齊名,成就了和局的結果。

  這樣的結果,原本就是沈立冬想要看到的,因而此時有了這樣的宣佈結果,沈立冬想著她的另外一步棋想來是沒有必要實施了。

  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那三公主周嘉和跟曹可人非但沒有讓沈立冬當眾出醜不說,反而讓沈立冬在這個場合裡,在這麼多大人物眼中得了好評,自是心存不甘。這三公主跟曹可人一旦不甘心的話,那麼沈立冬的麻煩自然依然存在。

  這會兒曹可人在三公主耳邊又開始咬耳朵了,想來又是在挑撥些什麼吧。果然,等到曹可人一說完,三公主周嘉和竟然懷疑沈立冬手中的這副畫作是別人代筆而作的,她覺得沈立冬先前的第一幅畫作才是她本人親自而繪製的,因而她竟然派人到沈立冬的畫桌上,將沈立冬第一幅的畫作給取了過來,還當著沈立冬的面,以為能夠打擊到她似的,打開了沈立冬的那副田園秋景圖。

  此畫一出,畫法跟後來這副的自然不同,這副畫沒有用半點顏料,只是靠著線條跟炭條的濃疏淡畫成的,靜態的農家小院,動態的農家生活圖,令人看了,能夠深深地感受到作畫之人那份平靜,恬淡。

  再看落筆之上的那兩句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可謂是恰到好處,畫龍點睛地指出了此畫的意境。

  畫中展現的這種祥和幸福的生活,是當下場景裡人人未曾想像過的一種生活,那樣的生活,是他們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所為輕視的一種生活,是在場得那些夫人小姐最懼怕過的一種生活,一種清貧艱苦的生活,只能靠著自我勞作的生活。

  只是在沈立冬的畫筆之下,那一家人幸福的容顏,卻是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她們之中甚至有人覺得,畫作之中這樣的生活,看著清貧了一些,但是那份溫暖,那份快樂,卻是她們心嚮往之,是她們想要奢望的那份安寧。

  如此,沈立冬的這副畫作比先前那副畫作更給人帶來的心靈上的震撼,那三公主周嘉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她一看到沈立冬這副田園秋景圖時,她就知道她沒有勝算了。同在畫畫一道上,頗有天賦的她,知曉任何一項才藝,意境比畫技更為難得。

  她雖然畫風跟技法上都比得過沈立冬,但是在意境上,卻輸給了沈立冬一大截,如此情況下,她面上微微漲紅著,這個時候,她不知道怎麼辦了?讓她認輸嗎?

  不——

  三公主周嘉和絕不會在這種場合裡,尤其是在唐元祺面前,向沈立冬認輸的,因而她這會兒倒是沉默了,任憑著眾人評價著,這會兒的她相當明白,只要她不說什麼,任何人也不會評價她的畫作輸給沈立冬的,這最差的結果也就是跟剛才一樣,跟沈立冬成了和局結果了,如此一想,三公主周嘉和倒是心裡安定了一些。

  只是,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她,這會兒也自然該輪到她倒楣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動了動手指,那懸掛著的綵燈,一一地被打碎了,瞬間,那一片全部黑暗了下來。

  「誰?是誰?有刺客!保護好太子殿下跟各位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有人在黑暗中喊著,巡邏的侍衛兵快速地朝著這邊圍攏過來,將太子殿下那一邊席位上的眾人團團地保護了起來,只是席位上的謝朝雲,卻似喝醉了一般,桃花眼眸,笑意點點道:「什麼刺客,哪來的刺客,你們看,前面很好看,有很多的星星,無數個星星。」隨著謝朝雲的手指一指過去,眾人這才驚奇地發現,沈立冬的二副畫作在黑暗之中亮堂了起來,那畫作的背景猶如星辰點點,璀璨光芒,直直地刺進了在座各位的眼睛。

  「這,這,這也太神奇了!」忠親王妃謝婉柔欣賞著沈立冬的畫作,目光裡滿是驚喜。那太子殿下,長公主等人也隨之跟著圍了過去,他們各個似感到驚奇,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了沈立冬的身上。

  沈立冬被眾人如此關注著,忽而惱恨起對面那個眨著眼睛對著她笑的謝朝雲,這廝還嫌她的麻煩不夠多嗎,竟然故意這般引導眾人看到這麼一幕,這下可真是得罪死了三公主周嘉和了,若是她早知道不用這般手段也可以跟三公主周嘉和打成平手了,她自然就不想要用上那麼一點小心思了。

  這會兒卻被謝朝雲那廝給點破了出來,這下可真是惹了大麻煩了,想著,沈立冬衝著對面的謝朝雲惡狠狠地瞪了過去,誰叫他多事的。想來剛才那綵燈忽然碎了也不是湊巧的事情,一定是他,是謝朝雲那廝故意打破的,以他的武功,他的指力自然有能力做到的,想到這裡,沈立冬自然是懊惱萬分。

  這種場合裡,她真的是不想要出風頭的啊,這一出風頭,絕對會被人給盯上的,而被這裡頭的任何一個大人物給盯上了,沈立冬都覺得後患無窮啊。

  果然,這結果最後還是她跟三公主周嘉和並列齊名了,這跟剛才的並列齊名的意思可完全不同了,這等同是給了三公主一個面子,若不然,肯定是沈立冬贏了這場比賽的,因而這三公主周嘉和面對這極為諷刺的並列齊名,想來不恨死沈立冬才怪呢,尤其是在唐元祺那鄙夷的目光裡,三公主周嘉和更是想要殺死沈立冬的心思都有了,她可是讓她公主的臉面給丟盡了,她可是在唐元祺面前出了大醜了。

  這三公主周嘉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無法面對唐元祺那輕蔑的眼神,無法面對週遭那些異樣的目光,她竟是向忠親王妃謝婉柔說了身體不舒服的藉口,中途離席了,她這一帶著怒意的離去,讓沈立冬心中的感覺實在有些不太安心。

  以三公主周嘉和的性子,她日後還不指定想著怎麼對付她呢,這般想來,沈立冬覺得回去之後,她就得好好地做好準備,時刻得防備著三公主周嘉和出壞主意算計她了。

  由此,本來是沈立冬可以當成是看戲的一場才藝表演,最後她卻入了局,成了局中之人,成了眾人看戲的對象,這雙方立場的對換,讓沈立冬心中別提有多麼彆扭跟不甘心了。就算最後她拿了其中的一些綵頭回來,她一路上還是悶悶不樂的,尤其是對著謝朝雲那廝,沈立冬這會兒可是連個笑臉都沒有了,招呼都沒有跟他打一下,便跟母親陳氏上了馬車,皺著眉頭地靠在馬車壁上,思考著日後該如何行事的問題。

  謝朝元看著沈立冬的馬車緩緩離開他的視線,苦笑著摸了摸下巴,今晚他可是得罪了那個小丫頭了,也不知道他剛才怎麼了,看著三公主跟曹可人那般為難那個小丫頭,便很想出手教訓三公主跟曹可人一番,只是這一想法,他還沒有細想周全的時候,他的手卻在那個時候動了,連他自個兒現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有些嘲笑他當時竟然這般魯莽行事了,這實在不像是他謝朝雲的一貫風格啊。

  不過,讓他想不到的是,那個小丫頭竟然藏了那麼深的心思。

  想著,謝朝元驀然打開了隨身攜帶出來的那副田園秋景圖,這是他從姐姐那裡要來的畫作,也不知道為何,竟然開口要了這麼一副畫作來。

  謝朝雲直覺認為他今晚上的腦子有些模糊了,他盯著畫卷中的場景,嘴角微微而動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便是你這個小丫頭嚮往的生活嗎?這恐怕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吧。」謝朝雲喃喃自語著,他抬起手兒,手指輕輕地拂過畫卷之中那家人幸福的容顏,隨後薄唇漸漸地彎了起來,一雙絕世的桃花眼眸,此刻變得深邃而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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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11:29
第253章

  這邊謝朝雲對著沈立冬的田園秋景圖發愣著,那忠親王府裡頭,唐元祺這會兒卻正捧著沈立冬的另一幅畫作,興趣濃厚地跟忠親王妃謝婉柔不斷地誇讚著沈立冬的畫作。

  謝婉柔聽著唐元祺誇讚著沈立冬,卻是心不在焉地敷衍著唐元祺,此時的她心中明白得很,今晚上的賞花宴,她看了那麼多,自是清楚那個叫沈立冬的小姑娘根本沒有將她的兒子放在心上。

  她只要看沈立冬那雙清亮的眼眸,在看向她兒子的時候,一點都沒有什麼男女之情的意思,謝婉柔的心就莫名地微微一沉,她開始為唐元祺擔心了。

  看著祺哥兒心心唸唸著沈立冬那個小丫頭,可是很顯然那個小姑娘根本對祺哥兒沒動什麼心思,這般下去的話,祺哥兒那是越陷越深了,而那個小姑娘若是最終沒有跟祺哥兒走在一起的話,那麼她的兒子勢必會在這件事情上受到傷害啊。想到這個,謝婉柔的眉頭微微皺起,擔憂不已地看著唐元祺那張發亮的臉龐。

  也許,這個時候她還不應該點破他的心思,也許,在那個小姑娘沒對任何人動心思之前,她還可以為兒子做點什麼。

  想著這般的謝婉柔,幾天後的一大早,用過早點之後,帶著她的心腹嬤嬤乘坐了馬車,去了朝議郎府邸。

  等到忠親王妃到了朝議郎府後,沈立冬那會兒功夫早就已經不在府邸了,她一大早帶著丫鬟木槿木蘭去清荷堂藥鋪看看情況去了,順便今個兒沈立冬還要去京郊的那座莊子上,去看看師父師兄師姐們,再給他們一些空間水,攙和了鮮花的汁液。

  最近他們幾個可是一直纏著她,追著她要那所謂的七七四十九種珍貴藥材配置出來的營養湯,他們幾個這是想要培植莊子地裡頭的那些藥草還有那些莊稼地。

  說到這個,還是種植莊稼的那些長工們說每次沈立冬派人過來查看莊稼地還有藥地的時候,那丫鬟木蘭或者木槿都會帶著一個小瓶子的營養湯,混在清水之中給藥地還有莊稼地都給澆灌上了,這經過沈立冬空間水澆灌長成的藥草跟莊稼自然跟普通莊稼不同。

  因而沈立冬的師父師兄師姐們這會兒才知曉,為何沈立冬會在神醫門裡頭培育出來的藥草,還有經過她種植的蔬菜瓜果都比普通的那些要好上幾倍不止了,這顯然是跟沈立冬的那瓶營養湯有極大的關係,所以這幾天,沈立冬的師父師兄師姐們天天都來叨擾沈立冬,煩得沈立冬最後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了給他們幾個營養湯。

  那神醫門的聞道陽還有沈立冬的幾位師兄師姐們一直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師父指點出沈立冬這般的徒兒,可是沈立冬三緘其口,從來不提前面那個師父,就算提起了,她也是支支吾吾的,從來沒有實話的,隨意地給敷衍了過去。這會兒他們得知了沈立冬手中有這麼神奇的營養湯,自然是想要讓沈立冬將方子告訴他們幾個,然沈立冬卻告訴他們幾個,這是沈立冬頭一個師父的秘傳之法,不得外傳的。

  這沈立冬的師父師兄師姐們聽到沈立冬這般說,自然明白了,要想得到這個營養湯的方子恐怕是不可能了,想來也是,如此神奇的營養湯若是他自個兒傳授給徒兒的話,自然也不會希望徒兒傳授給其他人的,如此,他們幾個也只好作罷了,不再勉強沈立冬告訴他們幾個營養湯的方子,只是他們幾個需要營養湯的時候,沈立冬這個作為小師妹小徒弟的,就得給他們幾個配置營養湯出來才行。

  沈立冬不想師父師兄師姐們在營養湯這件事情上多做追究,她倒是大方得很,痛快地答應了師父師兄師姐們,只要他們有所需要,她定然給他們幾個先行配置出來。如此,他們幾個這才算放過了沈立冬,不再整天地來沈立冬的竹荷院叨擾沈立冬了。

  這沈立冬解決了師父師兄師姐們所需營養湯之事後,轉而告訴了師父聞道陽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師父,徒兒手底下的幾個人近來發現四皇子周青漓似對躍然客棧特別感興趣,那四皇子周青漓還派了手下人日夜守在躍然客棧的附近監視著躍然客棧的一舉一動,想來此事定然是跟探究我們神醫門的蹤跡有關係的。所以徒兒這次過來,除了給師父送營養湯之外,還是來告訴師父一聲,若是可以的話,就先斷了躍然客棧那條線吧,讓掌櫃的趕緊轉移了,不要繼續呆在那裡了。若不然,四皇子周青漓很有可能通過躍然客棧那條線索追蹤到徒兒那裡去的,畢竟徒兒又去過躍然客棧,傳遞了二次信件,恐怕免不了要被四皇子周青漓給盯上的,所以趁早,那條線索斷絕了之後,那四皇子周青漓也就無從下手查起了。」沈立冬這般建議著,聞道陽跟沈立冬的幾位師兄師姐們聽了也自是點了點頭。

  「也好,這件事情,冬兒你就不用出面再去處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你師兄師姐們去辦理好了,畢竟你出現在那裡的次數多了,難免會引起有心之人的關注。現在,恐怕你自個兒都有麻煩在身了,可得行事小心一些,多加防備一些。」聞道陽提起這件事情,沈立冬自然明白師父所指的是什麼事情,最近她確實麻煩纏身了,那次賞花宴之後,由於那兩幅畫作的關係,沈立冬在京都聲名大噪,因而最近有些人聞風而動,踏上府們來求親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沈立冬也是最近幾天怕了那些媒婆了,懶得看那些人的嘴臉,這才一大早起來就躲了出來,免得碰到那些糟心的事情,影響了她自個兒一天的心情。

  這會兒聞道陽提起了這個話題,沈立冬顯然一聽到,面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知道了,師父,徒兒會自個兒小心的。」

  「別這般敷衍,你給師父認真對待嘍。記得,那個三公主周嘉和最近的小動作不斷,你師兄昨天回來的時候說,三公主跟那個已經嫁到鄭國公府的曹可瑩有在一品樓會面,指不定就是因為你的事情在商議著什麼,你可得給師父打起十分精神來,不要著了那兩個女人的道。要知道,高門大院出來的女人,那心要是狠毒起來,十個男人都不是她們的對手,你明白了嗎?」在聞道陽的心裡,沈立冬這個小徒弟雖然精靈古怪一些,醫術上的天賦也極高,但是她好像看什麼都不太在意似的,這一點,讓聞道陽很是擔心,他可不想老了還帶著這個小徒弟四處流浪去,怎麼也不能讓小徒弟年紀輕輕地就看破了紅塵啊。

  因而,針對這件事情,他還是多了一句嘴。「對了,還有,師父聽說了你母親最近在給你相中人家,那些媒婆最近也差不多踩破你們家的門檻了。所以啊,師父想啊,這次徒兒你乾脆啊,選個中意的定下來,這樣也免得將來你的終身大事被有心之人給算計了。」

  「師父,你不覺得以徒兒的年紀來說,這個時候談終身大事什麼的,會不會太小了一些?還有,師兄師姐們的年紀足夠大了,師父你老人家怎麼不給他們幾個張羅親事呢,反而對我這個還沒有長大的小丫頭如此操心,師父你是不是操心錯對象了?」沈立冬淡淡地飄了聞道陽一眼,聞道陽聽著沈立冬這般說,倒是無趣地作罷了。

  「那,算了吧,冬兒等過幾年長大了再說也來得及。」聞道陽覺得他這個堂堂鬼手聖醫,在哪兒走出去都是挺有面子的,可是到了他幾個徒弟面前,他這個師父那是一點顏面都沒有了。誰叫他在他們幾個徒兒面前沒個做師父的樣子呢,所以因為這一點,他們幾個徒弟就無法無天,沒大沒小,對著師父他老人家那是半點沒有尊師重道的意思。

  而他呢,卻又無法責怪他們幾個,誰叫他自作孽不可活呢,非說他的徒兒都得有個性,這脾氣品行什麼的,都得合了他的胃口。

  這下好了,這幾個徒弟吧,確實都合了他的心意了,他也很欣賞他們幾個那獨特的頗有幾分我行我素的個性,可是欣賞歸欣賞,輪到他自個兒了,他這個做師父得就覺得他們幾個太不乖巧了,太沒有做徒兒的本分了。

  就說終身大事吧,前頭幾個徒弟,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養了他們最大的一個二十年了,最小的那個也有十五年了,結果呢,相當於慈父的他,還身兼師父之職,怎麼也有權利決定這幾個徒兒的終身大事吧,結果他們幾個倒好,一提到終身大事,就給他跑人看。這連著跑了幾回了,得罪了好幾撥的人不說,那兩個丫頭還狠心得很,天天給他這個做師父的不是下這種毒藥就是下那種迷藥的,那聞道陽可是再也經不起這幾個徒兒的折騰了,因而也就隨他們幾個的意思,不再給他們幾個找媳婦或者找相公了。

  如今,聞道陽沒辦法給前頭幾個徒弟做主終身大事了,這回他自然想把主意打了沈立冬身上去了。

  只是沈立冬也不是一個乖巧的徒兒,顯然跟前頭幾個徒兒一樣,沒有半點尊師重道的意思。這聞道陽哦,被沈立冬這麼輕視的眼神給飄啊飄,心頭差點就吐出一口鮮血來了。他真是悔不當初啊,怎麼就非收下這麼幾個不省心的徒弟呢,可是這會兒徒兒收了也收了,他那是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啊。

  這沈立冬一看到聞道陽那副表情,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師父敢情又在後悔收了他們這幾個不乖巧的徒弟了。

  於是,她也不妨礙師父這會兒感慨了,站起身來,對著聞道陽說了一句有事要回去了,便施施然地帶著木槿木蘭二個丫鬟離開了莊子,留下聞道陽在那裡,長籲短歎,直說幾個徒弟好沒良心啊,他那是後悔當初沒好好地教導好幾個徒弟啊。

  當然,聞道陽的這番感慨,這番後悔,沈立冬是一點兒也聽不到了,她此刻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著,一路上緩緩而行著回到了府中。

  到了府門前後,沈立冬下了馬車,帶著木槿木蘭二人正要回竹荷院呢,那母親陳氏身邊的大丫鬟紅杏卻迎面走過來,向沈立冬行了一禮。

  「五小姐,夫人這會兒在正堂等著小姐過去,說是有事情要跟小姐談談。」

  沈立冬想著最近幾天的煩心事,便不免多問了紅杏一句。「是不是今日又有媒婆上門來了?」

  「那倒沒有。」紅杏搖搖頭,隨後道:「不過早飯過後,忠親王妃來到我們府邸,跟夫人在房裡談了好一會兒功夫,至於談什麼內容,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沈立冬一聽到唐元祺的母妃來過沈府,這心裡倒是有些摸不準了。這忠親王妃特意過府一趟,究竟是為了何事呢?

  沈立冬皺著眉頭猜想著各種可能,隨著紅杏帶路,一道兒去了正堂。

  那裡,陳氏正坐在桌邊上,看著神情,似有些猶豫不決,見了沈立冬進來,忙招手讓沈立冬過去。

  沈立冬不明白母親有何事在為難著,便問了一句。「娘,看著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陳氏看了一眼沈立冬,張口想要說出來吧,又覺得不好張這個口,因而嘴唇一張一合的,支支吾吾的,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沈立冬見陳氏這番模樣,不由地開口追問道:「娘,女兒聽說今個兒忠親王妃過府來過一趟,可是忠親王妃在什麼事情上為難娘親了嗎?」

  「沒,沒有,沒有的事。」陳氏搖搖頭,吶吶道。

  「那究竟是因為何事?娘親不妨對女兒直言吧。」沈立冬見陳氏這般猶豫的樣子,心頭有些不安起來。

  那陳氏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終究還是將事情告訴了沈立冬。「冬兒,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原本呢,娘親答應過冬兒,要給冬兒找個家裡簡單的,人品好的,會過日子的,就像你姐夫那般的,可是這會兒忠親王妃親自上門來了,她想要跟咱家,咱家做親家。」陳氏也沒有料到忠親王妃會這般上門來提及兩家兒女親事,因而她也猶豫了。

  這沈立冬聽到忠親王妃今日來是為了給唐元祺來向她定親的,這個消息讓沈立冬驀然呆愣當場,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個昔年的小正太有朝一日會跟她真的要談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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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11:54
第254章

  母親陳氏讓沈立冬回去好好地考慮這件事情,她說,這畢竟關乎她自個兒一輩子的幸福,她這個做娘親的不能直接給她定了,因而她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交給沈立冬自個兒處理,希望沈立冬能夠好好地想清楚了,然後盡快給她這個做娘的一個答案。

  沈立冬帶著陳氏給的這個問題回到了竹荷院,這個夜晚,她自然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的,最終還是輕歎一聲,披了外衣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門,抬頭仰望著天上的那輪朗朗明月,眉宇之間竟染上了幾分淡淡的秋愁。

  母親陳氏今個兒能跟她商議這件事情,由她自個兒來決定這件事情,那已經足夠令她感動了。要知道,這個世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父母一旦決定了兒女的終身大事,那根本就沒有子女反駁的權利,若不然,子女定然被冠上大大的不孝之名,男子從此很難在仕途之道上施展,女子則可能被送入佛堂,一輩子青燈古佛相陪或者被逐出家族,被世人指指點點,被世俗所不容。

  而這一點,對於這個時代的男子而言並無大礙,與定下的女子結為夫婦,若有不合心意的,便可三妻四妾,只要有能力有財力,只要仕途亨通,自然可以軟玉溫香,美人無數在懷,根本無需去在意娶來的女子是不是他的心愛女子。

  然對於女子而言卻是最為悲哀的事情,婚姻完全不能自主,全靠父母看人的眼光准不准或者是看父母是否真心疼愛女兒,否則的話,為了利益將女兒送出去當成聯姻棋子的,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而一旦成了聯姻棋子的女子或者嫁給了不成器的紈褲子弟,那麼女子這輩子可就被毀了。

  雖說也有女子和離或者休了之後再嫁到好的,但那畢竟是少數,少之為少的,大部分的女子都選擇了隱忍,忍耐著丈夫婚後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忍受著丈夫跟小妾聯手起來欺辱,只為保留那個嫡妻的名分和地位,只為生下來的子女保證嫡子或者嫡女的身份,因而什麼都忍受了。

  而她呢,她能保證唐元祺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婚後只有她一人嗎?就算現在只有她一人,日後呢?前世有婚姻法保護一夫一妻之制下的都有婚外情,養小三小四之類的事情發生了,何況在這個時代,男子可以合法地擁有眾多女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有無數的通房丫鬟,只要他們有財力,有勢力,他們想要多少女人便可以有多少女人,尤其是像唐元祺這樣的身份地位,堂堂的世子爺,以他這樣的人物,將來怎麼可能就會只有她一個妻子呢?

  就算唐元祺自個兒有守著她一個人的想法,那麼忠親王爺跟王妃呢,他們怎麼會容許兒子只有一個妻子呢?這個是不可能的,哪怕在世人眼中極為疼愛妻子的忠親王爺,他除了王妃之外,雖說沒有側妃庶妃之類的膈應著王妃,但是他還是有小妾的,那些皇上送過來的也罷,朝堂官員送過來的也好,唐霖也是收下來的。因為對於這個時代的男人,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兒而言,男人若是家中只有一個女人的話,就會被外人所恥笑,因為只有一個女人的通常只有窮苦人家才那般,稍稍富裕的平民百姓都會有小妾之類的,何況高門大戶呢?這哪家男兒不是三妻四妾的?

  話說,這唐霖已經是夠尊重夠疼愛王妃謝婉柔的了,因而沒有容許其他任何女人觸犯到謝婉柔的地位,也沒有任何小妾敢威脅到謝婉柔的地位,那些所謂的小妾雖然地位很低下,雖然基本上是個擺設,但是就算這樣,忠親王府裡還有二個庶女的存在,這也充分說明瞭一點,忠親王府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會讓子孫後代只有一個妻子的,他們這些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綿延子孫,開枝散葉,這樣家族才能旺盛,生生不息,一代傳一代下去。

  如此,她還能答應這門親事嗎?想來忠親王妃也是極不願意她這樣身份的女子成為她忠親王府未來的王妃吧,只是因為唐元祺那個小子的堅持,因為這般心疼兒子的王妃,所以這才勉為其難地登門來商量這門婚事吧。

  這麼一來,本就是勉強為之的婚事,若是再因為她沈立冬婚後還要拋頭露面地去醫治病人,懸壺濟世的話,恐怕會更加令忠親王妃不滿了。這一點二點的不滿,隨之若是他們讓唐元祺將來納妾的話,以她的性子,肯嗎?肯跟這個時代的女子一樣,看著丈夫被其他女人分享嗎?這一點,恐怕她沈立冬是絕對做不到的。恐怕也就是這最關鍵的一點,她是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有著前世根深蒂固思一夫一妻思想的她,就算在其他方面如何適應這個時代,融合這個時代的制度生活著,但在這一點上,對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那是不會有絲毫改變的,哪怕她選擇的這個男人只是她看著順眼的,不是她心愛之人,哪怕是兩個人湊一起搭個夥過日子,那麼她也是要對方最起碼做到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的,否則的話,就算對方的身份地位再高,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對於她沈立冬而言,那有什麼意義呢?

  實話說,那一點意義都沒有。要說賺銀子過日子,她一個人現在就過得很好了,榮華富貴憑她自個兒的本事就能享受,何必非要進入高門宅院裡頭跟那些女人為了一個富貴的位置鬥個你死我活呢,那樣的生活,就束縛在四四方方的宅院裡頭的生活,就跟關在金籠子打造的金絲雀一般,沒了半分自由,再也無法嚮往外頭那份自由自在的活法,她從此還能幸福得起來嗎?

  那高門的規矩,嚴苛的家規,最後壓制她的結果會是什麼呢,恐怕她等待到的,不是她會抑鬱而亡,便是她會崩潰而瘋狂。

  想到那樣的畫面,沈立冬唇角便忍不住浮動一抹苦澀。攤開沉浸在月光下的雙手,沈立冬想要諷刺她自個兒的弱懦,膽怯,可是就算這般,她也實在提不起勇氣來面對這個未知的將來,這個她幾乎沒有把握的將來。

  當然,這個世上有情人終成眷屬,世上良緣千千對,好的自然也是有的。比如她父母,比如她姐姐姐夫,比如杏兒跟謝朝亮,再比如蘇流瑾與長公主,他們都是這良緣之中的一對,沈立冬也覺得可以奢望這一點,可以懷抱這樣的幸福,可是不知道為何,輪到她自個兒的時候,她就覺得很茫然,前路迷茫,她一旦面對她自個兒的終身大事,她就莫名地退卻了,無法抑制地開始恐慌。

  也許,是前世的經歷,也是,是這世的嚴苛制度,令沈立冬不得不謹慎,不得不小心。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她實在是無法相信愛情二個字,那二個虛無縹緲的字眼,有多少女人就葬身在那二個字眼下,有多少女人追隨那泡沫般的美麗夢想,最後呢,殘酷的現實狠狠地擊碎了少女的夢想,最終落得的只能是悲催的下場,毀卻一生的悲劇。因而就算沈立冬明明知曉世上有良緣,也有好的男子,但是對於她自己,她卻怎麼都不敢去相信她會是其中的那個幸運兒。

  如此,恐怕這一次,她要拒絕娘親了,她要拒絕這門婚事了。

  沈立冬痛定思痛,仔仔細細地想來想去,最後她下了這樣的決定。這個決定,也許她可能會後悔,後悔錯過唐元祺這樣一門難得的好良緣,可是現在的她,做決定的她,卻絕不會後悔,後悔她做了這樣一個放棄這麼可能是良緣的親事。

  仰望著天上的明月,夜風似有些冰冷了,沈立冬拉緊了身上的披風,輕歎了一聲,轉身想要回房間去了。

  這個時候,她卻看到大哥沈文軒朝著她的方向緩緩而來,白衣飄然,面色溫潤。

  「怎麼了?冬兒睡不著嗎?」

  「嗯。有些事情需要仔細地想一想,所以冬兒出來透透氣,散散心,想著如此,就會有主意了。」沈立冬笑盈盈地抬頭看著沈文軒,毫不隱瞞地告訴了他。

  「那麼這般說來,冬兒似已經有決定了。怎麼樣?決定答應祺哥兒這麼親事了嗎?」沈文軒的目光淡淡的,似不在意,卻又分明很在意這個答案。

  這沈立冬聽得沈文軒這般問她,倒是難得俏皮地反問了沈文軒一句。「那麼大哥給冬兒一個答案如何?是覺得冬兒該答應呢,還是不該答應呢?」

  沈文軒壓根沒有想到沈立冬會這麼問他,倒是有一瞬間的錯愕,轉而輕輕地笑了起來。「這麼說來,大哥還有權利幫著冬兒選擇嘍?」

  「當然,長兄如父,不是嗎?」沈立冬莞爾一笑,瞇起眼睛看著沈文軒。

  「如果大哥說不該答應呢?」沈文軒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看著沈立冬。

  沈立冬則不意外地笑了笑。「如果說,如果說大哥的答案就是冬兒的答案呢,大哥會怎麼看呢?」

  這沈文軒聽到沈立冬這般說,倒是目光一凝,似很意外。

  「難道,難道冬兒是認真的?」他似覺得這個答案有些不太真實,冬兒給的這個答案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如果,如果這個人不是唐元祺的話,那麼冬兒這麼些年來還能在意的人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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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14:17
第255章

  莫非,莫非這些年來,冬兒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沈文軒在腦海裡盤算著幾個人的時候,沈立冬卻好笑地看著沈文軒。「好了,大哥,你不用去猜測了,難道就不許冬兒一個人都沒看上嗎?」

  「一個都沒看上?」沈文軒一愣,似還沒有回味過來。

  「大哥是不是忽視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沈立冬忽而抬起手指,指了指她自個兒的鼻子。

  「何事?」沈文軒這個時候還真的被沈立冬繞彎子繞得有些莫不著頭腦了。沈立冬卻是湊近腦袋過來,眨著眼睛道:「大哥不覺得冬兒這個年紀太小了嗎?」

  「下個月過了年,冬兒便是十歲了。這個年紀的姑娘家,已經可以相看人家了,看著已經不算小了。」沈文軒卻是這麼告訴沈立冬的,沈立冬當下無趣地摸了一把鼻子,搖搖頭,暗道,這就是代溝啊,沒辦法說的代溝啊。

  在這個時代裡,九歲十歲的小姑娘就可以相親了,十四五歲就是孩子她娘了,而在前世,三十歲的剩女遍地開花,這個年齡段相差實在太大了,因而沈立冬時常覺得她這個年紀實在太小太小了,小到她壓根都不會去考慮什麼終身大事。若不是今個兒娘親陳氏正兒八經地提起了忠親王妃上門來商議親事,沈立冬壓根都不會有這個念頭,或者有這種想法去考慮定個相公下來的。

  只是既然這件事情被提及了,那麼她還真的需要好好地考慮這件事情了。因而,她倒是開口問了沈文軒一句。

  「大哥,冬兒有個問題想要問大哥,大哥可不可以如實告訴冬兒呢?」

  「怎麼?這會兒跟大哥倒是客氣起來了,說吧,什麼問題,大哥能回答的一定回答冬兒,只是不要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問題,要不然,大哥是不會回答冬兒的。」沈文軒生怕沈立冬這個小腦袋瓜子想出來的問題實在過於離經叛道,因而提醒了沈立冬這麼一句。

  那沈立冬聽得沈文軒這般說,那是相當明白沈文軒在想什麼,大概是以前被她那些驚世駭俗的想法給嚇到了吧,因而這會兒特意地多加了這麼一句。不過她這個時候想要問大哥的問題,自然不會是那般無聊八卦的話題。

  她問了沈文軒一個問題,問的時候她的表情格外認真,也格外嚴肅,連帶著沈文軒也開始重視起來了。

  沈立冬的這個問題是。「大哥,若是大哥日後娶了嫂子回來的話,這輩子會不會只有嫂子一個人呢?只對嫂子一個人好,不會去沾染其他女人呢?比如小妾了,通房丫鬟了,還有其他上司同行送過來的女子了,大哥會不會收了呢?」

  這沈文軒一聽到沈立冬提及這個問題,倒是眼裡莫名地有了笑意,似看透了沈立冬的小心思,直直地望著她道:「冬兒老實告訴大哥,你今晚所做的決定,之所以不肯答應,會是跟大哥這會兒提的問題有關係嗎?」

  沈立冬見沈文軒這般問,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點了點頭。「沒錯,冬兒之所以不想答應這門親事,是覺得以祺哥兒的身份,很難做到跟冬兒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對於沒有把握的事情或者根本沒有什麼希望的事情,冬兒不想去花費心力去對待這麼親事。」

  「冬兒怎會有這樣的想法的?」沈文軒似有些驚愕沈立冬的想法,這樣的想法對於女子而言,倒是實在有些驚世駭俗了。

  沈立冬聽得沈文軒沒有因為她有這樣的想法而斥責她,她倒是笑著繼續告訴了沈文軒,她內心裡的真實想法。

  「其實,大哥也知道的,冬兒的師父比較特別一些,那個很漂亮的姐姐,是冬兒其中一個師父,她一直教導冬兒,他日冬兒若要選相公的話,一定要找一個一心一意對待自己的,這輩子只跟冬兒一個人過日子的,兩個人和和美美的,執子之手,攜子同老,如此這般,才不枉費活在世上一場,也不枉費人世間賜予的那份美麗愛情。」沈立冬說起這番話的時候,眼裡也帶著幾分期盼,只是這樣閃亮的光芒,很快便沉在了兩潭幽深的潭水深處,了無痕跡。

  沈文軒聽著沈立冬說著這般話,倒是問了沈立冬一個極為認真的問題。

  「如此說來,冬兒老實告訴大哥,若是這天下的男子沒有一個肯終身只娶冬兒一人的話,冬兒是不是預備著不想嫁人了?」

  「嗯。」沈立冬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冬兒不想欺騙大哥,冬兒確實是這般想的,將來也會那般做的。若是沒有那麼一個人存在,冬兒確實不想嫁人的。」

  「這般說來,冬兒小時候那會兒就嚷嚷著不肯嫁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冬兒是怕男子做了負心漢,無法對冬兒始終如一,對嗎?」沈文軒靜靜地看著沈立冬的眼眸,問著她。

  沈立冬聽著沈文軒的問題,仍然是點了點頭。「沒錯,冬兒沒有勇氣去賭,也似不太相信冬兒有那麼好的運氣。」

  「所以寧可退縮,也不願意嫁人,是嗎?」

  「是。所以大哥會不會笑話冬兒太沒用了,竟然怕這怕那的,這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冬兒就已經先害怕了起來,冬兒是不是膽子也太小了一些呢。」沈立冬笑著自嘲著她自個兒,沈文軒卻抬手,輕輕地撫了撫沈立冬的頭。「其實,冬兒有這般的想法也不要緊的,大哥覺得冬兒這個想法也沒有錯。只是冬兒沒有必要這般患得患失的,以冬兒的條件,大哥相信冬兒可以找到那麼一個男人的,就像爹那樣的,或者像妹夫那般的,這世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適合冬兒的。」

  「可是冬兒恐怕沒有大哥想得這般樂觀。大哥想一想,冬兒可是最害怕規矩的一個人了,若是日後嫁人了,肯定沒有現在這般自由了。還有,冬兒可是很想跟著師父師兄師姐們日後行走民間,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那會兒,若是冬兒的身份已經是某個人家的媳婦了,那麼那個人還肯這般支持冬兒去做這樣的事情嗎?那個人能夠不懼怕世俗的眼光,讓冬兒這般拋頭露面地出去救人嗎?這一點,恐怕沒有男人會有這般寬大的胸懷肯讓冬兒去做這樣的事情吧。」沈立冬說到這裡,眼裡帶上了幾分失落。「也許,終其一生,冬兒可能會有那麼一個像姐夫那般好的男子出現,可是卻很難會有那麼一個理解冬兒想法的,支持冬兒想法的男人出現吧。所以,讓冬兒來說,這個希望太過渺茫了,冬兒還是不抱希望為好。」

  「你這般垂頭喪氣的樣子可不適合,冬兒還是適合那般活潑跳脫一些為好。」沈文軒抬起手指,輕輕地刷過了沈立冬的鼻尖。「放心,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存在的,相信大哥,好不好?」

  「可是沒有的話,大哥會不會幫著冬兒,勸說娘讓冬兒不要嫁人了呢?」沈立冬忽而有了天真的想法,懷抱期望地看著沈文軒。

  沈文軒卻抬手敲擊了沈立冬的腦門。「這樣的想法,你還是趕緊打消了為好。大哥恐怕也無能為力。」

  「那麼大哥就忍心冬兒將來那麼淒慘地過日子啊,大哥好沒同情心的,就眼睜睜地看著冬兒將來被束在宅門大院裡頭過著可憐兮兮的日子,指不定還會被其他女人給欺負死的。」沈立冬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一雙眼眸霧氣濛濛地看著沈文軒。

  「你這個小丫頭,整天腦袋裡就會想這些奇奇怪怪的,你就只會想壞的,不會想一些好的嗎?」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不能怪冬兒有這般淒涼悲觀的想法。」沈立冬煞有其事地說著,沈文軒抬手又是敲擊了沈立冬的腦門一下。

  「大哥命令你,不許再想這些不好的了。你的事情,大哥會幫著你看著辦的,最後大哥一定給冬兒找到這麼一個人,行不行?所以冬兒就不要去想這件事情了。現在的你倒不如想一想,看一看王小四跟夏兒的日子過得有多麼好,那個小外甥有多麼可愛,可好?再說了,過幾天就是小外甥的百日設宴了,你這個做小姨的,是不是也該準備好禮物了?」沈文軒岔開話題去,不想看到沈立冬那般病懨懨的樣子。這沈立冬聽到沈文軒這般一說,倒是驀然一笑。

  「對哦。我這個做小姨的還真的差點忘記了這麼一件重要的大事了,這若非大哥今晚上提醒的話,要是冬兒傷風悲秋地糾結這件事情糾結個幾天的話,指不定就將小外甥百歲的大禮給忘記了,那冬兒這個做小姨的可在小外甥那裡丟了大面子了。」

  「既是如此,你這個做小姨的,該好好想一想送什麼大禮給小外甥了?」沈文軒習慣性地抬手,揉了揉沈立冬的頭髮。

  「大哥,你這個動作,會讓冬兒覺得自個兒跟個小狗似的,太鬱悶了,以後能不能不要這般揉了,這頭髮都給大哥弄亂了,等會還得重新梳理了。」沈立冬有些不滿地拍了一下沈文軒的手。

  沈文軒看著笑道:「這麼晚了,早就該歇息了,大哥這是在幫冬兒你呢,免得冬兒等會拆了髮髻更為麻煩一些。」他倒還有理由了,沈立冬目瞪口呆地看著沈文軒。

  「大哥,不帶這樣的。」

  「時候不早了,大哥也累了,先走了,你也早點歇著吧。記得,不要多想了,好好給小外甥準備禮物才是。」沈文軒起身離開的事情,心情似不錯,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這沈立冬對著沈文軒遠去的背影,鬱悶地撇了撇嘴角。

  這大哥,今個兒怎麼變得又跟以往一樣,變得囉嗦了。不過,看著大哥前段日子那般痛苦地過日子,今個兒能這般地放鬆下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沈立冬笑著想了想,回去的路上,還真的開始想怎麼給小外甥準備百日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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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到了沈立夏跟王小四的兒子王鴻瑞百日酒宴那天,沈立冬早就準備妥當了給小外甥的百日大禮。

  這一大早的沈立冬就爬起來了,洗漱用過早點後,帶著木槿木蘭二個丫鬟去正堂向沈博遠夫婦二人請安了。

  那陳氏見到沈立冬的時候,還特意招呼了沈立冬過去,問著沈立冬關於唐元祺那件事情考慮得如何了。

  沈立冬支支吾吾的,最後還是將她自個兒的決定告訴了母親陳氏,陳氏聽了沈立冬的答案,雖然微微有些詫異,但是很快就接受了沈立冬拒絕唐元祺這麼親事的答案。

  這麼些年,沈立冬的想法,陳氏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個小女兒想來是不嚮往高門大戶的生活,她比較喜歡像她姐姐那般,找個殷實簡單的人家,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她有這般的想法很好,陳氏不擔心沈立冬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以沈立冬這般跳脫不喜規矩的性子,這若是嫁入了忠親王府這般的門第,指不定要憋屈死這個小女兒的,因而沈立冬這會兒拒絕了這麼親事,陳氏反倒是安心了下來。

  按照她的想法,雖說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媳,但是以沈家的門第配忠親王府,這相差也太大了一些,怎麼說都是有些門不當戶不對的,這陳氏先前得知忠親王妃上門來商議唐元祺跟沈立冬婚事的時候,陳氏怎麼說都是有些猶豫不決的,若非考慮到沈立冬跟祺哥兒小時候那般的情分,擔心一旦她拒絕了忠親王妃,怕兩個孩子之間若是真的有什麼緣分的話,就這樣被她這個做娘親的給斷絕了,那也太對不住兩個孩子的那份情意了。

  然這會兒陳氏似才意料到,她的小女兒沈立冬壓根就沒對祺哥兒那個孩子動過什麼特別的心思,這麼一來,原本就不看好這門親事的她,倒是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拒絕這門親事了。但是對於祺哥兒而言,陳氏就有些擔心了,那個孩子,小的時候對冬兒那般在意,那是自然不用說的,冬兒去了神醫門差不多六年時間裡,那個孩子還是心心唸唸著冬兒這個小丫頭,等到冬兒回來一到了京城,祺哥兒又眼巴巴地來接冬兒了。這份難得的情意,就算是她,也難免為感動幾分,可是她想不到她這個小女兒壓根似沒開竅一樣,不懂男女之情似的,壓根沒動祺哥兒動了心思。

  這下可怎麼辦呢?

  陳氏覺得若是拒絕了這麼親事,日後面對祺哥兒那個孩子的時候,她總覺得會不再在三分,會對那個孩子有所抱歉了。只是這抱歉歸抱歉,陳氏還不至於被祺哥兒感動了而非讓沈立冬嫁給祺哥兒不可,她終究還是站在自個兒女兒那邊,同意沈立冬的意見,答應等到小外孫王鴻瑞百日酒宴之後,她就親自去忠親王府一趟,好好地跟忠親王妃推拒了這麼親事才是。

  如此想著的陳氏,倒是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帶著沈立冬一塊兒去大廳張羅著招呼今個兒來的客人。

  老實說,沈家今個兒給王鴻瑞百日設宴,本就是一個家宴,根本沒有告訴幾個人,也就熟悉的幾個人告訴了,但是沒想到最後來的人,竟然大出沈家的意料之外。

  這本熟悉的幾家人就不用說了,有謝朝亮一家子,蘇流瑾一家子,郡主周燕萍,謝朝雲,唐元祺幾人,這些人會來沈家,都在沈家人的意料之中,而隨後到來的貴客,就不是沈家人邀請之人了。

  打頭的自然是太子殿下周青廣,跟著的是二皇子周青顯,三皇子周青煜,四皇子周青漓,五皇子周青翰,還有一個此時沈立冬絕不會想要看到的人,那個人就是三公主周嘉和,沒想到沈家這麼一個小外孫的百日宴會,竟然會讓這麼多大人物到來,倒是驚了沈家一家人,趕緊吩咐下人,另外備上了二桌酒菜,這忙忙碌碌的,終究沒有讓貴客面對窘境,好歹那是應付過去了。

  酒席上,那各家給沈家小外孫王鴻瑞的禮就別提有多麼貴重了,一個個像是來炫耀身份地位似的,那是拿出來的禮一個比一個顯得貴重,什麼紅珊瑚盆景了,玉面麒麟了,名貴端硯了,黃金打造得生肖像了,還有直接送金子銀子的,禮物擺放了滿滿一桌子,看得人眼花繚亂的,就這百日禮得來的銀兩,怎麼都夠十萬兩銀子了。當然,在場每個人所給的禮,無論如何貴重,那都得比太子殿下的那份禮要稍稍薄一些,要不然,那可就當面甩了太子殿下一巴掌了,所以沒人敢在這樣的場合裡給太子殿下沒臉,因而送出的大禮自然是太子殿下那一份最為貴重了。

  而這些禮,沈家人收著的時候,那自然是心裡忐忑不安得很。

  除了太子殿下周青廣還有五皇子周青翰跟唐元祺的交情外,他們的到來沈立冬可以不意外。但是其他幾位,沈立冬就不明白了,不明白為何這些皇子公主忽然對沈家有了這般的興趣,就算她家大哥才華橫溢,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但也沒有必要讓這些天家之子這般登門來給討好的,這其中,定然有沈立冬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那位三公主周嘉和,沈立冬更是看不明白,前幾天在忠親王府賞花宴上,這位三公主可是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是挑剔得很,根本看她不順眼的。

  可是這會兒她笑臉盈盈,對著沈立冬那個友善,讓沈立冬驀然有一種看到當年沈立秋的感覺,那變臉速度,二人可是同出一撤啊,這般看來,這三公主周嘉和的友善態度,不但沒有消了沈立冬的戒心,反而引起了沈立冬的高度重視了。

  沈立冬決定,事後她可得派人好好地去查一下,究竟最近哪裡出了問題了,惹來這些大人物開始關注沈家了。而沈文軒,沈文浩也是這般的想法,就連一向只專注在吃食上面的沈文海,這次也難得有了戒心,竟然想法高度保持一致,都決定事後去走動走動,看看哪裡可以動用的關係,探聽一下最近京城裡頭的風向,還有皇宮裡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有了這些疑問的沈家人,這在王鴻瑞的百日酒宴上,那根本沒有了先前那般純粹的心思了,他們的心思全都開始轉移了,轉移到可能威脅到沈家人安危的事情上去了。

  看來,這段日子是沈家人太疏忽了,這日子過得太過舒坦了,因而忘記了他們一家人是呆在京城這個地方,是天子腳下,隨時可能面臨危險的地方,他們這段日子卻天天過著如此愜意的生活,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一點給忽視過去了。

  因而導致了今個兒這麼多皇子公主上門來,他們卻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可見是他們疏忽得太久了,久到都忘記了清理府邸裡頭的一些不安分的下人了。

  此番如此轉想而來,沈家人竟是個個為家人捏了一把冷汗。只是暗中堤防歸堤防,沈家人該有的禮數還是做足了,他們一個個笑著面對眾位皇子,對著他們一個個敬酒過去,好酒好菜地招待著,沒有絲毫失禮的地方。

  等到酒足飯飽之後,沈文軒,沈文浩還有沈文海三兄弟還帶著眾位皇子,唐元祺,謝朝雲等人出去外頭走走,還極為有雅興地一個個在池塘邊上的涼亭裡,一個個詩性大發了似的,學著文人墨客那般,提筆揮毫,恣意瀟灑。

  沈立冬這邊呢,不得不陪著長公主周嘉惠,郡主周艷萍還有三公主周嘉和到庭院這裡走走,此時的沈宅,在沈立冬的精心佈置下,一年四季鮮花盆景不斷,每個節氣一上來,沈立冬就會給各家院子送上了最新培育出來的鮮花。

  好比這個季節,沈府內盛開的自然是菊花,各種各樣的菊花,比之前幾日在忠親王府看到的菊花,似乎還要開得更為美麗一些,更為奪目一些。

  這長公主周嘉惠一見到這些菊花,倒是難得地誇讚出口道:「冬兒妹妹啊,看來你這裡的菊花似開得特別好一些,可有什麼秘訣藏著嗎?還是府內有養花高手藏著呢?」長公主周嘉惠現在稱呼沈立冬為冬兒妹妹的稱呼,自然是隨著駙馬爺蘇流瑾那般過來的,這沈立冬既然是蘇家認的乾女兒,那自然也算得上是長公主的小姑子,她喚沈立冬一聲冬兒妹妹,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沈立冬聽得長公主周嘉惠這般打趣著,便笑了笑。「嫂子真會開玩笑。冬兒這裡哪有什麼培育高手藏著,還不是都是你們這些府上送來給冬兒使喚的,不過是比常人養著花兒精細了一些。這花兒跟人一樣,你得像親人那般對待她,偶爾也會傷風悲秋,你對花兒說說話,彈彈琴,這花兒就跟人一樣,這心情好了,自然就開得美了。」

  「冬兒妹妹這番論調,倒是聞所未聞,這般精細養出來的花兒,可不是變成了跟小人精這般了。這個,本公主可得挑選幾盆開得最好的去,冬兒妹妹可不許心疼哦。」長公主周嘉惠指著那幾盤開得正盛的菊花,對著沈立冬要求著。

  沈立冬還真的不小氣,這能用東西給打發了,都不是什麼問題。因而她不但送了長公主周嘉惠幾盆,郡主周燕萍也有幾盆,就連對三公主周嘉和這般的,沈立冬也送了幾盆給她。

  這三公主周嘉和看著沈立冬送給她的幾盆菊花,趁著長公主周嘉惠跟郡主周燕萍在前頭走著欣賞菊花,跟她們二人離了一段距離,她這才收去了臉上的笑容,狠厲地對著沈立冬道:「本公主聽說忠親王妃前幾日親自來沈府了,對不對?她是來商議祺哥哥跟你的婚事的,對不對?」

  沈立冬聽著三公主周嘉和這番話,像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淡淡道:「三公主恐怕聽錯了吧。我娘親好像從未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前幾天忠親王妃確實來過了,那也不過是看著沈府的菊花開得好,她是個喜歡養花養草的人,自然就想來沈府瞧一瞧。這一點,自然也是世子爺告訴王妃的,畢竟世子爺跟謝三公子還有我家小哥向來關係尚好,因而大概是回去的時候提過這麼一樁事,這王妃記掛心裡的,這才過來瞧上一瞧的吧。」沈立冬這番話一出口,三公主周嘉和顯然不相信。

  「你莫要以為這般的藉口就能敷衍了本公主,本公主實話告訴你,本公主既然敢問你這件事情,那就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你不要給本公主耍什麼滑頭,老老實實一些會更好一些。」

  「公主若是非要這般說,民女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如此,也只好是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了,民女不反駁了便是了。」沈立冬此刻聽之任之,隨意三公主周嘉和怎麼說,她都默然了。

  這三公主周嘉和一拳打在了棉花團上,根本沒佔到任何的便宜,當下就惱了沈立冬。「本公主命令你,命令你必須告訴本公主,那忠親王妃究竟到你府上跟你娘說些什麼了,本公主需要知道這一點,而你,必須告訴本公主。」

  「公主真的是為難民女了,忠親王妃來賞花的那一天,民女壓根不在府裡,這一點,公主可以隨意找個下人去問問,或者去京郊的莊子上問問也行,民女那天一整天都呆在莊子上,根本就沒有見過忠親王妃,又哪裡知曉忠親王妃跟我娘說過什麼話了?何況,我回來的時候,人人都是告訴民女,說忠親王妃過府來看沈府的菊花來了,民女對於這一點,可不需要撒謊,三公主大可去追查便是了。」沈立冬料定三公主周嘉和不敢去查這件事情,因而她大可膽大地說著話。

  結果呢,這三公主周嘉和果然被沈立冬料定,她確實不能也不敢去調查這件事情,因為她擔心一旦她調查了,指不定被唐元祺知曉了,那麼她在祺哥哥那裡的印象就更不好了。所以這會兒沈立冬說的話,她雖是半信半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只是本公主警告你,日後少跟世子爺參和在一塊兒,若是你還纏著世子爺的話,小心被本公主知道了,本公主頭一個不饒你。哼——」三公主周嘉和對著沈立冬放下狠話之後,又恢復了那般笑臉盈盈的模樣,一蹦一跳地趕到前頭,去跟長公主周嘉惠還有郡主周燕萍匯合了。

  沈立冬留在原地,想著三公主周嘉和的那番話,有些頭疼地皺緊了眉頭。

  好在這門親事還沒有定論,要不然,憑三公主周嘉和的性子,還指不定怎麼對付她跟沈家呢?

  想著如此,沈立冬抬起手指,揉了糅兩側的太陽穴,心中暗自惱著唐元祺。

  小子啊小子,你還真會給我惹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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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沈立冬被三公主周嘉和警告了一番,這會兒自然心情不佳。可是越在她心情不佳的時候,偏偏還有人喜歡往她身邊湊,還偏偏跟沈立冬提什麼生辰禮物。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立冬此刻非常想要伸出拳頭來狠狠地揍一頓的唐元祺。

  「冬兒妹妹,小爺今個兒看著你給你小外甥的百日大禮,那個娃娃抱著大湯圓咬著的趣味擺件可精巧了,這樣吧,過幾天就是小爺的生辰了,冬兒妹妹你也給小爺弄個差不多的,行不行?」唐元祺似沒有發現沈立冬心情不佳似的,湊著腦袋過去,還一副興致勃勃地跟著沈立冬討論給他送什麼樣的生辰禮物為好。

  這沈立冬瞪著唐元祺,這眼珠子都快瞪出熊熊大火來了,這死小子還在她耳邊不斷地提著生辰禮物。

  惱怒之下的沈立冬,甩都沒有甩唐元祺一眼,直接揮揮衣袖,轉身朝自個兒的竹荷院走了。那唐元祺見沈立冬不搭理他,目光狠狠地瞪著他,這他就納悶了,他覺得他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冬兒妹妹啊,怎麼這冬兒妹妹這會兒看著他倒是恨不得咬他幾口的模樣呢,難道是他無意間得罪了冬兒妹妹而不知道嗎?

  這唐元祺擔心著他自個兒哪裡惹到了沈立冬而不自知,因而竟然此刻傻乎乎地掰著手指頭,開始計算著最近這段日子,他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住沈立冬的事情或者說過什麼不好聽的話惹得冬兒妹妹生氣了。結果是,唐元祺想來想去,他都沒有想到他何時何地得罪過沈立冬。因而心情忐忑不安的唐元祺,乾脆直接跑到了沈立冬的竹荷院,進門就嚷嚷著叫喚著沈立冬。「冬兒妹妹,冬兒妹妹,你等一等小爺啊,你等一等,行不行?」

  那沈立冬眼見唐元祺跟著她到竹荷院過來了,這下就更為頭疼了,這三公主周嘉和目前還在她家呢,這小子就這般毫無顧忌地跑到她這個地方來折騰她,這不是擺明瞭給她找麻煩嗎?想著,沈立冬的臉就沉了下來。

  「小哥哥,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也為別人考慮一下?你這會兒大呼小叫地衝到我的院子裡頭來,這外頭還有那麼多賓客在,你這是存心想讓我不用做人了嗎?」此時心情不好的沈立冬,說出去的話自然是很傷人的。

  這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心頭驀然一沉,隨後雙眉高高地挑起。「冬兒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唐元祺衣袖下的雙手,拳頭緊緊地拽起,他在努力壓制著怒火,就怕嚇到了沈立冬,連嗓音都極力地壓低了。若此刻換成其他人的話,估計唐元祺直接拿出火麟鞭子來,先抽了對方再說了。可是他面對的是沈立冬,這個讓他氣得咬牙切齒卻無法出手的小丫頭,因為一旦出手了,傷了沈立冬,最後疼得還會是他自個兒,所以唐元祺寧可忍了,也不願意出手傷害沈立冬。

  那沈立冬眼見唐元祺頻臨爆發的樣子,嘴唇冷冷地抿著,雙眼火光四射,看著極為驚人,但是看著他起伏不斷的胸膛,握緊的拳頭咯咯地發響著,隨時一副想要揍人的姿態,可是就算這樣,這個小子竟然忍耐了下來,沒有對她出拳,這一點,讓沈立冬覺得驚訝之外,還有一絲絲的愧疚。

  她,似對這個小子過分了。想著將這個小子氣得這種程度,他卻還是隱忍了下來,沈立冬的心頭驀然軟了下來,伸出手來,覆上了唐元祺的手背,將他的握拳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來。

  「不必這樣的,如果你真生氣的話,儘管對我動手吧,剛才確實是我過分了一些。是我自個兒心情不好,倒是遷怒於你了。」沈立冬悶悶地坐在椅子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那唐元祺似不喜歡看著沈立冬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抬起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沈立冬的眉間,手指輕輕地拂過去,拂平了沈立冬微微蹙起的眉尖。

  「冬兒妹妹若是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或者有什麼麻煩的話,可以告訴小爺的,小爺替你去解決了就是,何必一個人生著悶氣呢。再說了,你都說了理由了,小爺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你遷怒小爺,小爺就揍你一頓呢?那不是顯得小爺太沒有堂堂男子漢應有的大家風度了?」

  沈立冬看著唐元祺明明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十二歲的少年,高不過她一個頭去,這會兒倒是像大人那般安慰起她來了,想來她也是夠幼稚的了。

  重活在這個世上,因為有寵愛著她的親人,她似漸漸地忘記了前世該有的模樣,也忘記了一些她那個年紀應有的穩重跟謹慎。在這裡,她似越來越跟這個蘿莉身體相符合了,思想也越來越變得幼稚了,行為舉止也是,莫名其妙地就會惱火,不怕丟臉地會撒嬌,時不時地還會做些幼稚可笑的舉動出來,這些,恐怕是她前世從未想過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在這裡,她似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那孩童時代的脾性也逐漸地冒頭了。

  想著,搖搖頭,她又是一歎息,抬頭看向此時的唐元祺,莫名地有了想要發笑的感覺。

  「冬兒妹妹,你在笑話小爺我嗎?」唐元祺被沈立冬這噗嗤一笑,笑得臉蛋微微漲紅了,他看著沈立冬,這會兒倒有三分惱羞成怒的意思了。

  沈立冬見唐元祺這般,倒是搖了搖頭。「不是了。小哥哥,千萬不要誤會。我沒有笑話小哥哥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個兒有些丟臉,越來越丟臉了。」

  「丟臉?!冬兒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會丟臉呢?小爺看著你沒做什麼丟臉的事情啊,你什麼地方都做得很好,比小爺都厲害,讀書認字比小爺快,醫術又高明,還會種植稀奇的藥材,能種出好吃的蔬菜,能養出好吃的魚蝦來,就連到了你手底下的各個丫鬟,都一個個好厲害,就說那個木蝶吧,先前小爺看在沒那般厲害的,但是到了冬兒妹妹這裡,她倒是培育出難得一見的鮮花盆景來了,這一點,讓小爺不想佩服冬兒妹妹都不行。」唐元祺也不覺得他自個兒丟臉,一一地細數著沈立冬的厲害之處。

  沈立冬被唐元祺這般誇讚著,臉皮實在承受不住,微微地紅了臉,她實在是羞愧不敢承當啊。

  「小哥哥,你別說了,再說下去,冬兒就該無地自容,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了。」她根本沒有唐元祺所說的那般厲害,那不過是因為她多了前世一世的經歷罷了,還真的談不上什麼厲害不厲害的,加上她這一世有個逆天作弊器的藥田空間,她也算得上是事事順當,日子過得如魚得水了。只是若除卻這些,真的按照這一世的去跟唐元祺相比的話,沈立冬覺得她恐怕壓根比不上這個小正太的,要知道,這小子讀書認字用對了方法之後,那進步可謂是一日千里,進步神速得沈立冬都要佩服三分,更何況,這個小子還極有學武天分,就連了無大師都誇讚他骨骼清奇,是難得的練武奇才,這才收了唐元祺為徒弟的。

  另外,除了這些,唐元祺這個小子對於這個時代該學的那些基本才藝,琴棋書畫之類的,他也學得不錯,雖然比不得謝朝雲那廝,也比不得大哥沈文軒,但是比起她沈立冬,那是綽綽有餘了。

  所以這般比較下來的話,沈立冬就覺得她越發丟臉了。

  那唐元祺見沈立冬不自在的表情,一副難於啟齒,尷尬萬分的樣子,就認定她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所以這會兒才會在這裡生著悶氣,還直嚷嚷著她丟臉丟大了。

  如此,他盯著沈立冬問道:「冬兒妹妹,你老實告訴小爺我,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哪有,沒有的事,誰敢欺負我,沒有的事。」沈立冬雖然不清楚唐元祺為何會猜想到這個理由上去,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子有時候直腸子的猜測,向來都是很準確的。只是這會兒她不想告訴唐元祺關於三公主周嘉和的事情,她不想因為唐元祺一衝動,到時候給她惹來更大的麻煩,因而乾脆對著唐元祺什麼都沒有說。

  那唐元祺見沈立冬這般回答他,顯然惱怒不已。看這個小丫頭,擺明瞭心裡頭有事,卻非這般敷衍著小爺,實在是太氣人了!

  只是這會兒他生氣歸生氣,理智還在,思來想去,他覺得無法在沈立冬這邊得了消息,那他得想個法子,從另外的地方去打探消息去。

  他就不信了,只要他去調查,還不讓他查點蛛絲馬跡出來,唐元祺這般想著的時候,對著沈立冬留了一句話後就匆匆地走人了。

  「冬兒妹妹,依小爺看來,你估計是太累了,你歇息一會兒,說不定等會心情就好了。小爺不便在這裡久待,就先走一步了。」這沈立冬絕沒有想到唐元祺會這般好打發出去,可是事實上,唐元祺還真的就這麼離開了竹荷院,只是臨走時,還心心唸唸著他的生辰禮物,要沈立冬過幾天一定要給他準備好。

  那沈立冬見唐元祺走出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地扯出了一抹苦笑。這個小子,到這會兒了,他就不能記憶差一點嗎?什麼生辰禮物?他還真的好意思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提出來啊。

  沈立冬皺著眉頭,無奈地搖搖頭,心下雖然不悅唐元祺這般要著生辰禮物,可是等她心情平靜下來的時候,她還是開始想著給唐元祺送什麼生辰禮物為好了。

  而恰在這個時候,她的耳邊又傳來了一陣輕靈的腳步聲,沈立冬唇角微微一動,苦笑地看向門外。

  「怎麼?是不是想起了又想要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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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沈立冬這會兒以為是唐元祺這個小子去而復返,卻絕沒有想到,來的這個人竟然不是唐元祺,而是另外一個故人,一個讓她同樣會頭疼的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立冬欠了大人情,到現在還沒有給對方準備過生辰禮物的謝朝雲,他這會兒到沈立冬的竹荷院來,顯然也是同唐元祺那個小子一樣,大概是看到了她給小外甥王鴻瑞準備的百日大禮了吧,所以酒席散去後,這一個個地都跑到她這個地方來要禮物來了。

  想著,沈立冬抬手,習慣性地揉了揉隱隱而突的兩側太陽穴。

  「是朝雲哥哥啊,這會兒過來找冬兒有什麼事情嗎?」沈立冬這個時候乾脆裝糊塗了,當成什麼都不知道那是最好了。

  可是謝朝雲這廝會因為沈立冬裝糊塗就不開口提出來嗎,那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因而謝朝雲笑著,似非常有耐心地提醒著沈立冬。

  「三個月前是朝雲哥哥的生辰,那個時候冬兒妹妹說,等到朝雲哥哥生辰到了,自然會給朝雲哥哥奉送上一份生辰大禮的。可是朝雲哥哥等了很久,到現在都沒有等到冬兒妹妹所謂的生辰大禮。冬兒妹妹這會兒是不是也該記起一些什麼來了?」這沈立冬聽得謝朝雲說得這般淺顯明白,哪裡還能裝糊塗下去,自然是點了點頭。

  「嗯,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情。只是冬兒前幾個月太忙了,忙得暈頭轉向的,所以這才忘記了有這麼一回事情了。」沈立冬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她說到這裡似有了決定。「這樣吧,等上七天如何,朝雲哥哥再等上七天,冬兒自會將奉送給朝雲哥哥的生辰禮物給準備妥當了,如何?」

  「冬兒妹妹既然這般決定了,朝雲哥哥自然無話可說。只是朝雲哥哥今個兒過來並非只是為了生辰之禮這件事情,朝雲哥哥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問冬兒妹妹。」謝朝雲說到這裡,笑著坐在了沈立冬的身側,神情自然地提起了茶壺,給他自個兒倒了一杯茶水。

  沈立冬聽著謝朝雲這番話,倒是有些愕然,不知曉謝朝雲這廝此刻找她,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問。

  當下倒是開口回了他一句。「朝雲哥哥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冬兒的話,大可問出來,只要冬兒知曉的,定然告知朝雲哥哥。」沈立冬此話一落下,那謝朝雲便笑了笑,此時的他拿著茶杯放到唇邊,輕輕地抿了幾口,隨後又淡淡地放下了茶杯,靜靜地看著沈立冬,方道:「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此番朝雲哥哥前來,是想要冬兒妹妹給朝雲哥哥一句實話的。」

  「實話?什麼實話?」沈立冬迷茫地看著謝朝雲,她似不解謝朝雲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事情需要這般斟酌字眼地向她開口的。

  她正納悶不解之時,謝朝雲的問題卻已然朝她扔過來了。「冬兒妹妹,祺哥兒是不是要與你定親了?冬兒是否已經決定答應了呢?」

  咳咳咳——

  沈立冬聽謝朝雲忽然提起這個問題,驀然咳嗽了起來,咳得是那個面紅耳赤的,她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謝朝雲,不明白他問這個問題幹什麼。

  「朝雲哥哥,你該不會想告訴冬兒,你所說的那麼重要的事情就是來找冬兒問這件事情的?」她啞然地看著謝朝雲,目光驚詫不已。

  謝朝雲卻是點了點頭,肯定了沈立冬的疑問。「沒錯,朝雲哥哥此來就是來問這件事情的。」

  「那冬兒可以問一句嗎?朝雲哥哥為何一定要知道冬兒的答案呢?」沈立冬忽然近距離地湊近謝朝雲,目光直直地落在謝朝雲那微微磨著的手指。

  那謝朝雲顯然沒有料到沈立冬這個時候會這般湊過來,驀然身子稍稍傾斜了過去,拉開一些跟沈立冬的距離,才道:「因為這個答案對朝雲哥哥很重要,若是冬兒妹妹成了我的外甥媳婦的話,成了自家人的話,那麼很多事情,恐怕我得另外打算了。」謝朝雲給了沈立冬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沈立冬倒也不介意。因為要想從這個狡猾的狐狸口中得到真實的答案,那恐怕還得費上一番心思才行,而她這會兒壓根不想費什麼心思在這件事情上了,因為她接下來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多得她已經顧不得跟謝朝雲這廝去玩什麼小心眼了。

  所以這個時候的沈立冬倒是實誠得很,乾脆給了謝朝雲她真實的想法。「如此,朝雲哥哥若是真的這般想要知道冬兒的答案的話,那麼冬兒就不妨大大方方地告訴朝雲哥哥便是了。其實,對於這件事情,我娘親已經跟冬兒提及了,我父母的意思是冬兒年紀太小,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急著定下親事,等到冬兒年紀再大些,再說這件事情也還來得及。」

  「這麼說來,冬兒的終身大事是沈伯父跟沈伯母可以決定的?」謝朝雲忽而笑看著沈立冬,似要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一般。

  沈立冬不悅地挑了挑眉頭,她似不想被謝朝雲看穿想法,因而面帶三分倦意道:「朝雲哥哥,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冬兒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對吧?」

  「那是自然,冬兒妹妹既然不願意,朝雲哥哥自然也不會勉強冬兒妹妹回答的。」謝朝雲輕輕一笑道。

  沈立冬聽得謝朝雲這般說,忙道:「既是如此,朝雲哥哥已經得到了答案,這會兒是不是也該讓冬兒歇息了呢?要知道,冬兒已經很累了呢,這會兒可是犯困得很吶。」

  「如此說來,今天倒是不宜跟冬兒妹妹談合作事情了,冬兒妹妹早點歇著吧,朝雲哥哥就不打擾了。」謝朝雲還真的就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襟,準備走人了,只是他走了沒幾步,嘴裡念叨著,那說話的聲音微微地拔高了三分,想來是故意要讓沈立冬聽見似的。

  「唉,我本以為這次來,若是冬兒妹妹不願意嫁人的話,而我正巧不願意娶人,這雙方自然是可以談談合作問題,免了雙方的難題的,只是,終歸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冬兒妹妹估計是想著要嫁給祺哥兒的,今個兒算我多事了。」這耳力異於常人的沈立冬,別說謝朝雲這般的音量了,他就是說得再輕,沈立冬那也是聽得見了。

  這會兒沈立冬聽了謝朝雲那番話,倒是心思動了動,這眼珠子轉了轉,趕緊快步地叫住了謝朝雲。

  「朝雲哥哥,你等會,等會?」

  「冬兒妹妹,還有事嗎?」謝朝雲回頭,笑盈盈地看著沈立冬。

  沈立冬倒也乾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著謝朝雲,並無半點扭捏的樣子。「是這樣的,朝雲哥哥,冬兒剛才若是沒有聽錯的話,朝雲哥哥可是來跟冬兒談合作之事的?」

  「是啊,可是這會兒冬兒妹妹顯然累了,想要休息了,是不想要跟朝雲哥哥談合作之事了啊。」謝朝雲笑著,朝著沈立冬無奈地攤開雙手。

  「等會,先別急著走,這有事情還是可以好好地坐下來商量一番的嘛,冬兒這會兒覺得好像犯困的時辰已經過了,又覺得精神很好了呢。來,朝雲哥哥,我們還是坐下來談談你那個合作的事情吧。」沈立冬拉著謝朝雲走過來,但等雙雙坐了下來,沈立冬笑瞇瞇地看著謝朝雲,道:「現在,朝雲哥哥不妨談談你那個所謂的合作之事吧。」

  「冬兒真的有興趣?難道你還真的一輩子不想要嫁人了?」謝朝雲剛才不過是試探出口,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真的存了這般的心思,倒讓他真的有些意外了。

  沈立冬這會兒正煩著終身大事呢,這謝朝雲提出來的條件,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的,若是雙方談好了,互不干涉,等同她一個人可以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又不傷了父母的心,以為她嫁了一個好人家,在幸福地過日子,這樣不正皆大歡喜嗎?

  因而對於謝朝雲提出的這個問題,沈立冬這個時候自然給了萬分的誠意,絕無半點隱瞞的意思。

  「這個既然朝雲哥哥登門而來,有跟冬兒談合作的誠意,那麼冬兒自然也要給出誠意是不是?所以關於朝雲哥哥提的那個問題,冬兒的答案還真的是。沒錯,冬兒確實沒有想過要嫁給一個人,被束在任何一個四四方方的宅院裡頭過日子。冬兒想著跟師父,師兄師姐們那般,一個人自由自在地在民間走動,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是被各種條條框框的規矩給困死在一座宅子裡頭。因而,若是有一個人可以給冬兒這樣的自由,可以給冬兒想要的生活,冬兒可以跟那個人談談合作問題的?怎麼樣?冬兒可有誠意?」沈立冬一臉笑盈盈地看著謝朝雲,她這會兒可覺得沒有再比這樣的合作更能解決她眼下的困境了。當然,這個合作問題,沈立冬也不是沒有想過找個人來合作,可是一個忽然之間跳出來的陌生人,那是很容易引起家人懷疑的,而謝朝雲自然不會,他可是沈家信任裡頭的其中一個人。若是他的話,想來合作起來,以謝朝雲的才智謀略,要想瞞過爹娘跟大哥,想來也是很容易的。

  這般想著的時候,沈立冬自然樂得瞇起了眼睛,越想,她就越高興。而謝朝雲卻眼神複雜地看了沈立冬一眼。

  這個小丫頭啊,他此番來說談合作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算計這個小丫頭先在他的身邊再說,然後日後相處久了,他再慢慢地親近這個小丫頭便是了。

  可是這會兒看見沈立冬那般愉悅的表情,還有那番如此坦誠的言辭,他忽而覺得他自己的行為有些卑劣了。

  想著這般的謝朝雲,忽而站了起來。

  「你這個小丫頭,還真的什麼都敢想啊。這樣的合作,你也還真的敢應下啊,真是氣死朝雲哥哥了。這個世上的姑娘家哪有你這般想法的,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朝雲哥哥勸你啊,還是趕緊打消了那個念頭吧,早點跟祺哥兒將婚事定下來,也免得你這般胡思亂想的好。朝雲哥哥走了,你好好地想一想吧,可別再異想天開了。」謝朝雲也不知道他為何會說出這般話來,他覺得他馬上就要達成目標了,現在卻又親手被他自個兒毀了,他這究竟是怎麼了?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啊。

  謝朝雲一邊暗中微微惱著他自個兒,一邊朝著門口走去。

  那沈立冬聽得謝朝雲這番話,驀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朝雲。「等會!朝雲哥哥,你這麼說的話,那先前那般的話,是在戲耍冬兒嗎?」

  「也不是。」看著這個小丫頭一副氣得要跳腳的樣子,謝朝雲當下搖了搖頭。「朝雲哥哥沒有戲耍冬兒妹妹的意思,只是覺得剛才那個提議對冬兒妹妹實在不好,是朝雲哥哥的想法不夠周全,所以這會兒就當朝雲哥哥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吧。」

  「怎麼可以當做沒有提過呢?」沈立冬氣呼呼地看著謝朝雲。

  「那個,那個,朝雲哥哥實在不好開口,因為朝雲哥哥剛才似想到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沒有辦法解決,所以還得回去好好地想一想。」謝朝雲找了一個藉口搪塞著沈立冬。

  「究竟是什麼樣的問題沒有辦法解決,朝雲哥哥大可說出來好了,咱們既然要合作,當然可以說出來,兩個人一起想辦法嘛。」沈立冬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一定要謝朝雲說出那個問題來。

  「這個問題沒有辦法解決。」謝朝雲被沈立冬逼得沒有法子了,咬牙道。

  「究竟是什麼問題?」沈立冬繼續追著問。

  「傳宗接代的問題。你朝雲哥哥總還得留個後人吧,所以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謝朝雲說了這話後,幾乎是落荒而逃了。

  留下沈立冬在原地,對著這個問題發愣了,也有些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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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16:40
第259章

  對於謝朝雲提出的最後一個問題,沈立冬此刻還真的難以爽快地應下了。那個條件畢竟得雙方有感情基礎才能有生寶寶的念頭,不是嗎?

  當然,如果這個對象不是她沈立冬的話,而是其他女人的話,讓謝朝雲跟其他女人留個後代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問題是,這般登門來跟她談合作的謝朝雲,他會有想法跟其他女人來個親密接觸,然後留個後代的想法嗎?想來估計是不太可能的,畢竟那廝當初說過碰到其他女人就會嘔吐啊,根本靠近不了半步,那又怎麼跟其他女人生寶寶呢?

  這個問題,還真的糾結到沈立冬了。

  難道要跟謝朝雲合作的話,她真的要給他生個寶寶才行嗎?

  對於這個問題,沈立冬苦惱了。

  只是她不是一個會一直糾結一個問題的女人,對於暫時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她會先放置一旁,等到想到好的方法了,或者有了對應的策略了,那麼她才會繼續將那件事情再次擺放出來,仔細地想周全了,想清楚了再行動。

  當然,這會兒關於謝朝雲那個問題,沈立冬顯然還沒有想好,自然這個時候她就放開了這個問題,不再去想這件事情了。

  此時的她,想著還是找點事情來做做,免得腦袋瓜子太過清閒了,就會腦袋亂哄哄的,糾結一些不想糾結的問題。

  因而到了晚上,沈立冬跟往常那般支開了身邊的所有丫鬟,閃進了她的藥田空間裡。

  一進藥田空間裡頭,她先是將空間地頭上的稻穀收割了,各種藥草也收割了,還有山上的果林,那些果子也全部用意念採摘了下來,整整齊齊地全部堆放在倉庫裡頭。

  這會兒倉庫裡頭的糧食已經堆滿了,蔬菜瓜果也是,沈立冬估算著這些糧食跟蔬菜瓜果要是拿出空間去,都足夠養三十萬將士一年的糧餉了。因而沈立冬決定藥田空間裡頭暫時不種植糧食跟蔬菜瓜果了,全部用來種植各種藥草了。這清荷堂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就算有限制購買,還是供不應求,大周王朝各地的藥商聞訊趕來,全部都爭搶著要沈立冬藥店裡出產的各種藥材跟藥丸,就算沈立冬讓姐夫王小四提了三回價格了,這爭搶的局面還是沒能擺脫,這倒是讓沈立冬擔憂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沈立冬的擔憂還是發生了,清荷堂有這樣的局面出現,自然就惹來了大人物的關注了。

  因而接下來,沈立冬決定不動用空間裡頭的藥草了,她決定用外頭種植的普通藥草,不再澆灌上空間水了,如此,一來可以解決了目前清荷堂的這種爭搶局面,二來也可以避免被那些大人物給盯上了。

  另外,爹爹沈博遠購買來的良田萬畝,這種植出來的各種蔬菜瓜果現在已經讓謝朝亮在售賣了,那謝朝亮為此特意在京城邊上買了一大塊地皮,專門構造了一座菜市場,用來專門售賣沈家種植出來的各種蔬菜瓜果。當然,這菜市場的概念還是沈立冬提供給謝朝亮的,那謝朝亮當時聽了沈立冬這個意見,當時眼睛發出綠光,二話沒說,沒幾天就買了地皮,找了長工開始動工建造菜市場了。等到這個龐大的菜市場一建成,那些沈家出產的蔬菜瓜果一放出去,加上培訓出來的整整齊齊的售賣丫鬟們,一個個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個個面前放著一樣蔬菜售賣,一個攤位一個種類,還有明確的標示,上面寫著蔬菜的名稱還有價格,讓走到菜市場購買的人,那是看得一目瞭然,清清楚楚,可比在外頭三三兩兩的菜販子攤位上購買要好多了。

  當然,做生意的人不能絕了別人的後路,將別人的生意全部給弄沒了,這你吃了肉,自然也要給別人留點湯喝喝的,這一點,謝朝亮就做得特別好,他在菜市場售賣的蔬菜瓜果價格開得很好,走高檔路線,平民百姓那是看了那個價格就不會購買的,他們自然都去那些菜販子的攤位上購買,而那些有錢人家,高門的管事出來購買,自然看中的是買來的蔬菜瓜果能不能合了主子的心意,能不能讓主子吃得高興有賞錢拿,那才是他們頭一個考慮的因素。

  因而這些人出來買東西,那自然是往好的地方鑽,他們不怕東西精貴,就怕東西不能讓主子吃了高興,所以當他們一個個買了謝朝亮菜市場擺出來的各種蔬菜瓜果之後,回去給主子試著吃了一頓後,發現主子一個個吃得那個高興,都賞了他們這些下人賞錢了,因而等到下次購買的時候,就不用謝朝亮去專人派人宣傳什麼了,那些人都會主動地上門,巴不得地跟謝朝亮簽了合約,讓這邊的蔬菜瓜果天天給他們府上供應。因而無論是爹爹沈博遠的莊稼地,還是謝朝亮的菜市場,那是天天白花花的銀子嘩啦啦地進來,她爹這些天跟謝朝亮都數著銀子數到手軟了,笑得眼睛都瞇得快成一條縫隙了。

  還有,沈立冬母親的開的絹花店舖,鮮花香露店舖,花樣結店舖還有先前沈立冬保下來的吳掌櫃父子兩個,他們的調香手藝給沈立冬的母親還再開了一間香料鋪子,如此幾間本不起眼的鋪子,因為那原材料都來自沈立冬的藥田空間,所以那些小鋪子竟然名聲在京城裡頭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地傳揚了出去,這名聲越穿越大,竟然都傳到了後宮裡頭去了,這才有了今個兒王小四跟沈立夏兒子王鴻瑞的百歲酒宴,就惹來了那麼多皇子公主前來登門賀喜來了。

  當然,如此一來,那些有心人很快就發現了,不單單是陳氏的這幾個鋪子,那些人還察覺到清荷堂,京郊莊子上種植的藥草,莊稼還有沈博遠種植出來的蔬菜瓜果還有各種水果,這一系列的生意,都是獨一無二的,無人能夠有能耐模仿出一模一樣的出來,因而這種生意,自然是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就連那些權貴人物也不例外。

  由此,也因為這些生意,沈家進入了那些大人物的視線裡,讓他們這些皇子公主竟然也開始關注起沈家來了。

  其實,當初沈立冬拿出空間藥田的這些東西來做生意,她就考慮過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會惹來一些麻煩,但是她想著因為有蘇流瑾,唐元祺,謝朝雲還有謝朝亮這樣的人照看著,沈立冬當時想著沈家只要不將生意做大,那自然就會沒事的,不會惹來某個大人物關注的。但是眼下顯然事情已經發展到出乎沈立冬的預料了,這些皇子公主的出現,讓沈立冬心中的那根弦開始繃緊了。

  今晚其實不止沈立冬一個人,沈家的一家人全部都開始繃緊了那根弦了,他們一家人雖然沒有在酒宴上交流過一句話,但是家人彼此之間的默契十足,想來接下來的日子,沈家人恐怕得更為低調地過日子了。

  那些賺錢的生意,能給沈家帶來日進鬥金的生意,恐怕沈家人都要改變策略了,他們一家人此時此刻竟然有同樣一個念頭,那就是不再動用沈立冬所謂的那個神奇水了,因為這個時候被那麼多大人物給盯上了,沈家人那時絕不能再出紕漏了,他們寧可不要賺錢,也絕不能拿一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想好了這些,沈立冬就出了藥田空間,決定打從今兒個起,在那些大人物沒有放鬆對他們沈家的監視之前,她再也不進藥田空間了,以免被人發現了,到時候惹來殺人之禍。

  不過,這次她出藥田空間的時候,倒是將以前扔在藥田空間裡頭的一個陳舊的木匣子給取出來了,那個木匣子是沈立冬六年前給扔在空間裡頭的,裡頭也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只放著兩樣物件,一樣是唐元祺給的那枚瓔珞,一樣是謝朝元給的血玉髓鴛鴦佩。

  這兩樣東西,當時沈立冬都是勉為其難地收下來的,如今他們兩個既然都開口問她要生辰禮物了,她也就借花獻佛,乾脆各自換一下,將這物品奉送給他們當生辰之禮好了。沈立冬狡猾地想著,目光閃了閃。

  她取了兩塊乾淨的白色帕子,將唐元祺跟謝朝雲的兩份禮物全部都細緻地包裹好了,再找了兩個精緻的小盒子,然後一一地放置妥當了,只待他們一出現在她面前,她就將禮物奉送給他們兩個。

  話說,沈立冬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可是當她真的將這兩件禮物奉送給唐元祺跟謝朝雲作為生辰之禮時,竟然送錯了盒子,因而等待她的便是唐元祺一臉的怒氣洶洶,還有謝朝雲那似笑非笑的魅惑眼神。

  「冬兒妹妹,你若是不肯給小爺我準備禮物,大可直說便是了,何必嫌棄小爺送你的禮物,再給小爺我送回來呢,如此,既然是小爺送出去的禮物,冬兒妹妹不要的話,那就乾脆讓小爺砸了它便是了。」唐元祺接到沈立冬奉送給他的生辰之禮,本該是眉開眼笑的,可是沒等他高興一會兒,當他看到盒子中那熟悉的瓔珞時,瞬間怒從心氣,直接沖忠親王府衝了出去,衝到了沈立冬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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