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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輕塵如風]空間醫藥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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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17:06
第260章

  這沈立冬看著唐元祺手中的那枚瓔珞,暗惱她竟然送錯了禮物。本來她以為可以一次解決掉唐元祺跟謝朝雲二個人,既可省卻了她花費心思,又可將當年那兩件燙手的禮物全部給送了出去,沒想到她竟然在最後關頭,將禮物送錯了地方。

  這下可好了,唐元祺這裡既然送得是他當年送給她的瓔珞,那麼謝朝雲那裡定然是他給的血玉髓鴛鴦佩。這會兒唐元祺拿著禮物過來衝她嚷嚷了,若非她出手速度快,從唐元祺手中將那枚瓔珞給搶奪了回來,那這會兒這枚瓔珞可就被唐元祺砸在地上非得給碎成四五塊不成。

  那唐元祺見沈立冬這般不情願留著他的禮物,這個時候又搶了回去,還以為沈立冬這是在同情他呢,自是朝著沈立冬攤開手掌心,挑眉道:「既是冬兒妹妹不願意收著的物件,那就將這枚瓔珞還給小爺吧,由小爺自個兒來處理便是了。」

  沈立冬看著唐元祺這副陰沉的模樣,很顯然,只要她將瓔珞一還給唐元祺,這小子轉身就會將這枚瓔珞給毀掉的,如此想著,沈立冬只好皺著眉頭跟唐元祺解釋來著。「小哥哥,你其實大可不必發火,這禮物是冬兒拿錯了。」

  「什麼意思?」唐元祺顯然不相信沈立冬的說辭,懷疑的目光直直地逼近沈立冬的雙眼。

  老實說,沈立冬是送錯了禮物沒錯,因而唐元祺還真的從沈立冬的眼睛裡頭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如此這般,唐元祺倒是耐著性子,緩和了臉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冬兒妹妹怎會將禮物給小爺我送錯了呢?」這唐元祺一問出此話來,邊上的謝朝雲那含笑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掃沈立冬那邊,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那個木盒子,像是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似的。

  沈立冬見謝朝雲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他跟唐元祺的禮物上,來回地掃了幾次,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估計謝朝雲這廝想必已經猜到她的用意了,這會兒她可後悔死了,一下子惹了兩個麻煩。

  只是還是先將小霸王唐元祺安撫好了再說,謝朝雲那邊至少還可以商量商量的嘛,沈立冬這般想著的時候,悄悄地走到了謝朝雲那邊,對著謝朝雲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先不要出口,等她先擺平了唐元祺這個小霸王再說。

  那唐元祺顯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見沈立冬跟謝朝雲這眉來眼去的,也不知道兩個人在偷偷地交流一些什麼,當下惱了沈立冬,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朝雲。

  「冬兒妹妹,你跟小舅舅在幹什麼呢?莫非有事瞞著小爺不成?」沈立冬聽得唐元祺這般說,忙笑盈盈道:「哪裡,我不過也是很抱歉罷了,走過去本想跟朝雲哥哥說一聲的,估計朝雲哥哥這裡的禮物,冬兒也送錯了。」

  「小舅舅的禮物,冬兒也送錯了?」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唐元祺孤疑地看向謝朝雲手中的那個木盒子,顯然跟他的是一模一樣的。

  他似想到了一可能,朝著謝朝雲攤開手心,道:「小舅舅的禮物,可以讓元祺看一下嗎?」沈立冬看著唐元祺這個舉動,心中有些不安了起來,若是被唐元祺發現了她的用意,估計這個小霸王等會要發飆了。

  因而她眼睛一直朝著謝朝雲那邊望去,希望謝朝雲這廝千萬不要當場點破了她的那點小心思才好,要不然,這小霸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她就頭疼了。

  那謝朝雲笑看著沈立冬飄過來的懇求眼神,唇角微微揚起,心情似非常不錯,他對著唐元祺搖了搖手中的木盒子,道:「這份冬兒送錯的禮物,小舅舅恐怕不能給祺哥兒看一眼,因為這裡頭是女子之物,因而不適合,不方便,小舅舅擔心若是祺哥兒看了,她估計會害羞得直接鑽地洞去的。」這謝朝雲此話一出,唐元祺自然是一愣,而沈立冬顯然被謝朝雲這廝反擊回來的惡劣戲耍給刺激得臉上紅紅的。

  這廝太可惡了,他說什麼女子之物,還是不適合給人看的,這是什麼意思,存心害她出糗嗎?可是這會兒她還真的不能反駁,不但不能反駁,還得羞怒地應了下來。

  「沒錯,正因為給朝雲哥哥的那份禮物不適合,所以冬兒不方便告訴小哥哥。」沈立冬說這話的時候,神情一臉得不自在,那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模樣,倒讓唐元祺真的信了謝朝雲的話。

  只是,他還是有些納悶。

  「冬兒妹妹怎會將準備給小爺還有小舅舅的禮物跟小爺送給冬兒妹妹的禮物給拿錯了呢?這禮物可是小爺六年前送給冬兒妹妹的,冬兒妹妹怎麼會那個時候給取出來了呢?」聽唐元祺那口氣,顯然還沒有全然相信沈立冬送錯禮物這件事情。

  如此,沈立冬也只好硬著頭皮,道:「小哥哥,確實是送錯了禮物沒錯,前幾天冬兒給小哥哥還有朝雲哥哥全都準備了生辰之禮,那個冬兒在翻找禮物的時候,將以前小哥哥的禮物竟然翻找了出來,冬兒當時是放在邊上看看的,後來給存了回去,但是沒想到,最後盒子是一模一樣的,所以這才拿錯了禮物,竟然將小哥哥當年送給冬兒的瓔珞給了小哥哥,是冬兒送錯了,對不起啊,小哥哥,你別發火,冬兒給小哥哥準備的禮物這會兒應該還在房間裡頭,你等會啊,冬兒去翻找出來給小哥哥。」沈立冬生怕唐元祺不相信她的說辭,真的跑進了房間裡,假裝著去翻找禮物,意念卻一動,從藥田空間裡頭取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木盒子出來,取乾淨的手帕將她前段日子去珍寶閣打造的那枚黃金項圈下掛著瓔珞的首飾給包了進去,然後拿了出來,遞送給唐元祺。

  「小哥哥,看看這個,就知道是冬兒送錯了禮物了。」那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半信半疑地接過了沈立冬手中的木盒子,那木盒子確實若沈立冬說的那般,跟給他的那個木盒子是一模一樣的款式,連大小都一樣,然後他打開來,發現裡頭包裹的手帕也是白色的,同一的款式,最後禮物竟然也是一枚瓔珞,不同他的那枚瓔珞,沈立冬給的這枚瓔珞外邊緣上雕刻著特別的紋理,這種紋理唐元祺似沒有看到過。

  「冬兒妹妹,這些是什麼圖案?小爺我怎麼從未見過。」唐元祺手指拂過瓔珞邊緣的鏤空雕刻,不解地問著沈立冬。

  沈立冬聽得唐元祺問起這個,倒是不好回答他,她怎麼告訴唐元祺呢,那是沈立冬用阿拉伯數字設計成的花型紋理,唐元祺自然是不可能見過的。

  「小哥哥,這個是冬兒自個兒琢磨出來的紋理,小哥哥沒有見過也是正常的。是冬兒覺得邊緣看著單調了一些,因而就想了這麼一個紋理給雕刻了上去,小哥哥看著,可好?若是不好的話,那就算了,冬兒再重新給小哥哥另外準備禮物好了。」沈立冬其實是有些捨不得將這枚瓔珞給唐元祺的,因為這枚瓔珞她自個兒還是挺喜歡的,她想著若是唐元祺不喜歡的話,剛好可以拿回來,再另外給唐元祺準備一份禮物就是了。哪裡想到唐元祺卻將這枚瓔珞給收下了,還道:「既然這才是給小爺的禮物,那就是小爺的了,冬兒妹妹哪裡還有拿回去的道理。」這會兒唐元祺又高興了,為何呢?他送給沈立冬當年的禮物是脖子上掛著的那枚瓔珞,而沈立冬給他準備的禮物也是一枚瓔珞,這不是好事成雙嗎?這麼好的兆頭,有成雙成對之意,唐元祺哪裡肯放手呢?

  於是唐元祺將他自個兒給沈立冬的那枚瓔珞乾脆就給沈立冬掛到脖子上去了,他自個兒則掛著沈立冬送給他的那枚瓔珞。

  「嗯,這樣就好了。難得冬兒妹妹想得如此周到,小爺這次收到這件生辰之禮是最為高興的事情了,謝謝冬兒妹妹了。」唐元祺擺弄著脖子上的瓔珞,朝著一旁的謝朝雲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帶著幾分挑釁的味道。

  謝朝雲也不介意,桃花眼眸,水波盈盈地望向沈立冬這個方向,那沈立冬被謝朝雲這般的眼神給盯著了,當下道:「對了,差點忘記了,還有朝雲哥哥的禮物,冬兒也去拿來。至於朝雲哥哥手上的那個,就還給冬兒好了。」沈立冬將謝朝雲手中的木盒子給奪了回來,那謝朝雲也就任憑她拿了去,還笑道:「那麼這一回,冬兒可要藏嚴實了,仔細地藏穩妥了,畢竟這物件可不能隨意在人前擺弄的。」

  沈立冬聽了謝朝雲這話,腳步差點不穩,那握著手中的木盒子,手指微微地捏緊了。

  這廝,真是太過分了!到這會兒還不忘記打趣她一番,沈立冬回頭惱怒地瞪了謝朝雲一回,沒好氣道:「知道了,冬兒這回肯定好好地藏好了,藏著不會讓任何人看見的。」沈立冬氣呼呼地回了房間裡頭,想著乾脆不給謝朝雲準備禮物了,她從木盒子裡頭取了那血玉髓的鴛鴦佩出來,扔進了藥田空間裡頭,再也不想見到這物件了。

  隨後她翻找著梳妝臺上的各個木匣子,還真的被她從一個木匣子裡頭翻找到了一件足夠氣死謝朝雲的禮物,沈立冬笑著,乾脆將這個木匣子抱了出去,直接送進了謝朝雲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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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23:20
第261章

  那謝朝雲掂量著手中的份量,有些沉啊,又看著沈立冬那笑得頑劣的眼神,想來不用他多想什麼,這送給他的物件定然是用來反擊他剛才的那番打趣言辭的。

  只是這會兒他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就這麼似笑非笑地看著沈立冬,那眼神,在沈立冬看來,覺得那笑容怎麼看就怎麼地不安,因而沈立冬趕緊對著謝朝雲還有唐元祺揮揮手了。

  「朝雲哥哥,小哥哥,這會兒冬兒沒有再弄錯禮物了,你們二個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麼冬兒就不多留你們二位了,等會冬兒還有事情要去莊子上一趟,師父派人過來說是有事情要找冬兒商議,所以冬兒可能不能再多留朝雲哥哥跟小哥哥了。」沈立冬這話說出來,無非就是讓他們二人可以趕緊走人了,不要再留在這裡繼續晃悠了。

  那謝朝雲聽得沈立冬這般說,看來是在下逐客令了,他倒是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反而是唐元祺聽得沈立冬有事情要去莊子上,還多問了沈立冬一句。「冬兒妹妹,你既要去莊子上的話,小爺這會兒剛好有空閒,要不要小爺送冬兒妹妹過去?」

  「不用麻煩小哥哥了,冬兒還是等會自個兒去比較方便一些,現在沈家門庭,已經被很多人給盯上了,小哥哥也應該明白的,若是沒什麼重要之事的話,以後冬兒希望小哥哥還有朝雲哥哥也別到沈府走動的太過頻繁了,免得引起有心之人的關注,到時候反倒是不好了。」沈立冬倒也沒有跟唐元祺、謝朝雲二人繞彎子了,直接對他們二人說了接下來這段日子沈府可能會發生的一些麻煩之事。

  那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般實話相告了,倒也不再開口非要送沈立冬去莊子上了,他道:「既是如此,那小爺我這就走了,就不送冬兒妹妹這一趟了,冬兒妹妹自個兒過去的時候,一路上小心一些。」

  「嗯,我會的,謝謝小哥哥的一番好意,冬兒心領了便是。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冬兒就不送小哥哥還有朝雲哥哥了,你們二位隨意吧。」沈立冬這個時候不再多說什麼了,目送著唐元祺跟謝朝雲走出了竹荷院。

  轉身的瞬間,沈立冬忽而看到謝朝雲回頭了,他回頭望向沈立冬的那一眼,意味深長,眼神極為複雜,沈立冬似好像捕捉到了什麼資訊,卻最終還是沒能看透謝朝雲那個眼神透露出來的訊息,只好納悶地皺了皺眉頭。

  謝朝雲那廝這是怎麼了?

  剛看他的背影,看著竟然心頭悶悶的,不知道那背影是不是看著太過孤寂落寞了,還是那一瞬間,他那飄過來的那個眼神,讓她竟然有一種看花眼的錯覺,覺得謝朝雲的臉上明明是絢爛的笑容,但那眼神卻很悲傷,隱藏的那份憂傷,濃厚得似暈染開來的墨汁,怎麼塗抹,都只會讓白紙上的痕跡越來越糟糕,越來越迷亂。

  沈立冬這會兒被謝朝雲那眼神給攪亂得心情亂糟糟的,有些糾結,有些迷茫,想了好久,她似沒有得到答案,驀然就抬手拍了拍腦門,暗自警告她自個兒不要去想了。

  她糾結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幹什麼,眼下自家的事情都擺不平了,還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管別人的心情去幹嘛,真是有些吃飽了撐到了,倒有幾分管閒事的意味了,這可不像是她的作風,她可是寧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冷清冷血之人,何時竟然也會有這麼一份閒心去管人家心情好不好,傷心不傷心了?

  想著,沈立冬就頭疼地甩了甩腦袋,她最近大概是太累的緣故了,事情太多太煩亂,腦袋一片亂糟糟的,心緒還煩亂得很,所以才會抽風了去想些有的沒的,心思這般一定,她倒是將糾結的念頭給拋諸腦後去了。

  而一旦她不糾結了,她趕緊吩咐了木槿木蘭二個丫鬟,準備著帶她們二人一道兒去莊子上走一趟了,要知道,她這會兒太想要知道神醫門這一次的安排究竟是想要幹什麼了。

  早先沈立冬的師父聞道楊已經聽從了沈立冬的提議,沒幾天就已經處理了躍然客棧那邊的事情,這家客棧的主人在短短三天內已經換人了,連牌匾都換上了一塊新的了,這會兒的悅來客棧已經叫陸家雜貨鋪了,主事的人已經換成了神醫門裡頭一家人了,一個憨厚老實的父親,一個俐落潑辣的母親,一個乖巧可人的妹妹,再加上一個看著易怒衝動的哥哥,怎麼看怎麼瞧都覺得這家人就是從鄉下來的鄉下佬,言辭談吐一點見識都沒有,渾身上下裝扮都土得掉渣,任誰都看不出來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這麼四個看著不起眼的小人物,各個都是神醫門裡頭的頂尖高手,武功,醫術都是一流的。

  那沈立冬看清楚了這四位人物是誰之後,那是思緒停頓了有那麼整整地一刻鐘之久,這新來接替的人選也太讓她震驚了,那個憨厚的漢子是神醫門裡頭的七大長老之一,還是掌管神醫門鐵律門規的最為嚴苛的一個長老,沒想到他竟然會甘願來做一個小小的雜貨鋪老闆了,這讓沈立冬實在是無法將長老前後的差別給聯想在一塊兒,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那個人沈立冬不會看錯的,確實就是掌管神醫門門規鐵律的長老——冷面。而那個爽朗潑辣的婦人,正是冷面長老的妻子常香玉,她是個用毒高手,在旁人還未察覺的時候,她的毒藥就已經下了,而且下的方式千奇百怪,聽說神醫門裡頭至今還沒有一個人從她的手中逃脫過,就連沈立冬也不例外,毫無半分勝算地栽在了毒夫人的手中。至於那個易怒的少年還有那個乖巧的小姑娘,是他們二人的一對兒女,少年癡迷寶劍,少女癡迷用藥,一雙兒女配合起來,那絕對是夠你喝一壺的了。

  這般在神醫門裡頭地位極高的一家人,這個時候卻被派來當個雜貨鋪的主事人,掌管神醫門的一個聯絡點而已,這讓沈立冬覺得大材小用了,實在是有一種殺雞焉可用牛刀的感覺。

  只是無論她怎麼納悶,事實總歸是事實,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不過此次她終究還得跑一趟莊子,找師父問問清楚比較好一些,那般她也好妥善地安排下一步的計劃,心裡也好有個數,免得到時候行事起來,亂了陣腳,那可大大不妙了。

  這沈立冬帶著木槿木蘭二個丫鬟,讓李伯駕車直奔莊子上去,到了莊子後,沈立冬的運氣不錯,那聞道楊剛好要出門,卻被沈立冬碰了個正著,如此,沈立冬倒是沒有白白跑一趟莊子了。

  聞道楊見沈立冬到來,很顯然,他也明白沈立冬這回所謂何來,因而他也沒有跟沈立冬繞什麼彎子,直接告訴了沈立冬接下來神醫門會有的一些打算。

  說來說去,神醫門這次派長老冷面一家人出來主事京都的聯絡點,一來是不想放棄京中的這個聯絡點,畢竟這個聯絡點已經經營得相當不錯了,若是這個時候放棄的話,也太可惜了一些。所以調換人選的問題就擺放在了眾人面前,為了不吸引人注意,自然是越不起眼的人選越好,那冷面一家人就是因為這個而被選中了。二來,冷面一家人的武功醫術在神醫門裡頭都是排得上號的,他們行事一貫低調又謹慎,派遣他們出任務去打探各種情報,那自然是最合適的。

  那沈立冬聽得師父聞道楊這般一分析,倒是點了點頭,這神醫門向來都是知人善用,根據個人所長分配任務的,如此這麼說來,冷面長老會被派來主事這個聯絡點也是合情合理之中了。只是沈立冬還是有一點疑問,神醫門裡比冷面長老這家人不起眼的家人還有好幾家,為何非要冷面長老這一家出面呢?

  聞道楊只告訴了沈立冬一句,這冷面一家人這次是主動提起來要到京城這個聯絡點來的,他們除了任務之外,還有私事要辦,至於是什麼私事,這聞道楊就不方便告訴沈立冬了。沈立冬聽著這個理由,倒是什麼疑問都沒有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冷面長老會出來了,她還在奇怪誰能派遣得動七大長老之一的他,沒想到竟然是冷面長老自個兒提出來的,這也就難怪了,看來,冷面長老這帶著一家人來辦的私事,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小事了。

  不過,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作為神醫門其他人,只要他們沒有壞了神醫門門規,那是無權過問的,因而沈立冬也就沒再追問師父聞道楊什麼了。

  「師父,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徒兒知道了,日後會少去長老那裡打擾他們辦事的。」畢竟他們公事私事要忙碌,她這個師侄輩的,無事的話,還是不要去登那個門了。

  聞道楊聽了沈立冬這話,笑道:「你怎麼不說,你是為了不想麻煩進門所以不想去登門拜訪呢?」

  沈立冬聽得聞道楊這般說,嘿嘿一笑,並沒有反駁什麼,她心中確實是這般想的,有麻煩的地方自然是少少去沾染為上上策嘛。

  只是此刻的沈立冬怎麼都想不到,以後發生的事情,冷面長老所要辦理的私事跟他們沈家竟然也牽扯上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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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23:43
第262章

  這沈立冬去莊子上跟師父聞道楊通了氣之後,她心裡有數了,便放心地趕回府中去了。只是沈立冬沒有想到,她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府中竟然就出了大事。

  她這會兒剛從馬車上下來,帶著木槿木蘭二人跨入府門,那姐姐沈立夏竟在大門口四處張望著,看她的神色,急躁得很,似在期盼著什麼人。這個時候沈立冬進府了,那沈立夏的雙目一下子亮堂了起來,她拉過沈立冬一邊,便急急地告訴了沈立冬府中發生的事情。「冬兒,事情不好了,那曹相爺也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消息,非要說大哥將醫治他的那個易大娘給藏起來了,故意不讓那個易大娘給他瞧病,以至於曹相爺的頭痛之症復發了,這會兒那二皇子親自帶人過來,正要帶走大哥問話呢。還有,聽底下的人說起,說冬兒跟那個易大娘也似見過面,自從易大娘見了冬兒之後,那易大娘就忽然之間不見了,所以這會兒二皇子帶過來的人,不僅要帶走大哥去問話,還要找冬兒也去問話。所以娘讓我在這兒等著冬兒,若是見到冬兒的話,讓冬兒你趕緊去莊子上躲一躲,等風頭過去了,冬兒你再回府來好了。」沈立夏對著沈立冬交代著陳氏的囑咐,推著沈立冬趕緊朝大門口而去。

  沈立冬卻覺得能夠知曉她跟易大娘見過面的人沒有幾個人,除了大哥之外,朝雲哥哥跟唐元祺那個小子似乎知道一點什麼,但是剩下的人,就只有竹荷院那幾個貼身的丫鬟了。這麼看來的話,二皇子帶人親自上門來追究此事,定然是已經查線索查到了她這裡來了,若是她真的就此躲藏到莊子上去的話,那也是於事無補的。

  想著如此,沈立冬問著沈立夏。「姐,那大哥呢,二皇子將大哥已經從府裡帶走了嗎?」

  「這會兒還沒有帶走大哥,因為二皇子似在等小妹回來一道兒問話,所以這個時候二皇子還有二皇子帶來的侍衛全都在正堂大廳那裡,只要冬兒一進去,就勢必會被二皇子給帶走的。因而這次冬兒你就聽姐姐的,趕緊出去躲躲,不要再呆在這裡了。」沈立夏急切地推著沈立冬,不想再沈立冬在這裡多呆一刻,她生怕二皇子的人對她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回去而起了疑心,到時候他的人跟過來就不妙了。

  只是沈立冬這會兒壓根沒有想過要出去,她心思翻轉,定了定神。「姐,這個時候冬兒不能聽你的,冬兒若是這個時候躲藏出去的話,反倒會證實了二皇子的懷疑。冬兒想著,二皇子之所以還這般有禮地上門來找大哥還有冬兒問話,顯然他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易大娘失蹤之事跟大哥還有冬兒有瓜葛。冬兒估計,這二皇子估計是從誰的口中得知過大哥還有冬兒跟易大娘見過面,因而那二皇子這個時候只不過是懷疑我跟大哥而已,卻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就是跟冬兒還有大哥有關係,所以冬兒這個時候更不應該躲藏出來,反而得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二皇子的面前,證明這件事情跟冬兒還有大哥是絕無關係的。」這沈立夏聽得沈立冬還要闖進去,便攔截了沈立冬。

  「冬兒,聽姐姐的話,那些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你姐夫已經被二皇子派人押送到相爺府給曹相爺瞧病去了,這會兒姐姐都不知道你姐夫如何了,說不定正受著罪呢。那個曹相爺的病,姐姐也早有耳聞,哪裡是輕易醫治得了的,那些太醫院的禦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卻讓你姐夫去醫治,這不是將你姐夫往火坑裡推去嗎。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了,這般害你姐夫,究竟是為了什麼啊。」沈立夏說到這裡,淚眼汪汪的,抬起衣袖努力地擦拭著淚痕。「這會兒姐姐還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公公婆婆,找了個藉口讓他們二老出去採買東西去了,姐姐這是生怕他們二老心一急,萬一有個好歹的,姐姐我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安生過日子了。所以啊,冬兒啊,你要聽姐姐的,你這會兒千萬不能自動送上門去,那皇家的人,可是沒有半分道理可講的。若是你進去了,那二皇子豈肯輕易地放過你?哪怕此事跟你還有大哥都是沒有關係的,他們一旦懷疑某個人的話,哪裡肯讓對方輕易脫身的,只怕到時候到了他們的地盤,你跟大哥就算有一千條理由,恐怕也是要被他們先行動了私刑的,不讓你們見點血光,他們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立冬聽著沈立夏提起姐夫之事,她倒是沒有想到姐夫王小四已經被二皇子的人抓去給曹相爺瞧病去了,這事還真的有可能像姐姐說的那樣,萬一姐夫沒有辦法醫治曹相爺的話,姐夫此去還真的有可能有去無回了。想著如此,沈立冬忙問道:「姐,他們是什麼時候將姐夫押送到相爺府去的?」

  「就在你回來之前,前後腳的功夫,姐姐我——」沈立夏說到王小四,眼睛裡又充滿了淚珠。

  沈立冬見此,忙拍了拍沈立夏的手背,安慰她道:「姐,你等著,冬兒先去相爺府一趟,冬兒得將姐夫去給帶回來。你別擔心,相信冬兒,冬兒一定會將姐夫安然無恙地帶回來的。」沈立冬想著這會兒趕到相爺府,姐夫王小四應該還沒有出什麼事情。

  想著,沈立冬回身衝到了馬車前,吩咐李伯趕緊去相爺府,又招來木蘭,在她耳邊交代她一件事情,務必要去辦好。

  「木蘭,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一定要親自見到駙馬爺的面才能說,明白嗎?」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將此事辦妥,小姐你就放心去救姑爺吧。」木蘭神色肅然地接受了沈立冬給她的任務,奔向馬廄取了一匹快馬,騎上馬背,揚鞭一揮便直奔長公主府。

  這木蘭的騎馬術想當初還是沈立冬命令阿牛指點木蘭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萬一發生緊急事情的話,身邊的丫鬟能夠給她盡快地傳遞消息,這當時木槿也有跟著學,只是木槿跟沈立冬一樣,這跟著學了好幾個月,還是不敢騎馬奔騰,反倒是木蘭,膽子大得很,沒學幾回就完全放開了,那騎術是一天比一天長進了,就連阿牛這個師父都誇讚木蘭騎術不錯,因而這個時候,木蘭的騎術還真的派上了用場,沈立冬這個時候真的慶幸她當初預防了這麼一招,現在就不至於辦事這般惶恐慌亂了,至少有一個人去傳遞資訊了,她只要時間掌控得好,那麼事情就會朝著她預定的方向發展了。

  話說這木蘭聽從了沈立冬的吩咐,趕往長公主府邸去給駙馬爺蘇流瑾報信了,沈立冬則帶著木槿這個丫鬟,直奔相爺府。

  到了相爺府,沈立冬沒等木槿在旁伺候著,直接從馬車上跳躍了下來,帶著木槿直衝到了相府的大門處,那相府的守衛見到沈立冬跟木槿一副要衝進相府的樣子,忙提著鋼刀攔截在沈立冬的面前。

  「大膽!你是何人,竟然擅闖相爺府,這是不要命了嗎?」

  「回這位侍衛大哥的話,小女子的姐夫名王小四,此刻正在相爺府給相爺瞧病,姐姐說姐夫出門之時太過匆促,有些東西都沒有帶上,這不讓小女子過來,帶著姐夫平日裡給病人瞧病必須帶上的藥箱過來了,還望這位侍衛大哥通傳一聲,免得耽誤了我家姐夫給相爺瞧病的時機。」沈立冬邊說著,邊指了指木槿手上提著的藥箱子,還在守衛的面前打開了那個藥箱子,裡頭的那些藥瓶子,金針還有一些棉布,烈酒,手術小刀之類的,一一地展現在那位侍衛的眼中。

  那侍衛聽得此事,自然不敢懈怠半分,此刻相爺府上本就因為曹相爺的病情而亂成一團了,這會兒若是有誰還耽誤相爺病情的話,估計那是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這位侍衛聽得沈立冬這般說,自然不敢怠慢,忙進去通報去了。

  稍刻,沈立冬便見到有人帶著姐夫王小四到府門了,這王小四一看到沈立冬,急道:「冬兒,你怎麼也來了?」

  「姐夫,姐姐看你走時匆忙,沒有來得及帶上藥箱子,所以讓冬兒過來一趟,給姐夫送過來。」還好,姐夫這會兒果真還沒有出事,沈立冬見到王小四還安然無恙,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那王小四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又見木槿朝他遞送過藥箱子,忙接了過去,然後叮囑了沈立冬一句。「這個,還真的是姐夫走得匆忙忘記帶了,幸好冬兒送過來了,要不然等會姐夫還不知道該怎麼給相爺瞧病呢。還有,姐夫給相爺瞧病恐怕一時半會還回不去,定然要跟其他大夫好好商議著如何給相爺治病為好,因而冬兒不必在這裡等姐夫了,你就先回府中去,告訴你姐姐一聲,說姐夫在這裡很好,讓她不要擔心,過幾天我就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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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24:07
第263章

  沈立冬聽得王小四那般說,不過是安慰之詞罷了,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把握還能不能從相府大門走出來。

  不過這個時候沈立冬既然敢來闖相爺府,那自然心中有幾分把握的,因而她對著姐夫王小四道:「姐夫,這治病救人之事,冬兒以前好歹也跟在姐夫身邊學過皮毛的,這會兒姐夫身邊連個小藥童都沒有帶著,這等會有事情也不好使喚別人,因而冬兒此來除了給姐夫送藥箱之外,還是來幫姐夫忙的。」那王小四一聽沈立冬這麼說,忙搖頭揮手道:「不用了,這裡姐夫一個人就可以了,冬兒就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姐姐再擔心了,趕緊回去吧,快,不要呆在這裡了。」這王小四就跟沈立夏一樣,急著推沈立冬回去,他這會兒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既然他已經陷進來的,那就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好了,千萬不可讓沈立冬再陷進來了。要知道,這相爺的頭痛之症複雜得很,他查探了脈象,仔細地給曹相爺看了病情,發現這種頭痛之症,他連三分給曹相爺醫治的把握都沒有。

  這雖說沈立冬出自神醫門,醫術比他還要厲害,但是他還是不想沈立冬插手這件事情,趟進這渾水當中來。畢竟以曹相爺的身份地位,他所經營的勢力而言,這曹相爺是生是死,都會關乎一些人的利益,而那些人,絕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他們為了那把天下最尊貴的椅子,有什麼卑劣的手段使不出來的。要是萬一讓他們那些人察覺了沈立冬出自神醫門的話,那結果很可能就會一個個地朝沈立冬出手了,不是拉攏就是毀滅,那對沈立冬而言,絕對是一件禍事。

  因而這個時候,王小四是堅決反對沈立冬入相爺府的,他自個兒危險就算了,可不想要沈立冬為了他的安危而冒險趟進來,所以王小四推卻著沈立冬,讓她趕緊回府去,不要再在這裡久待了。

  那沈立冬卻讓木槿回去報信去了,自個兒堅持留在了王小四身邊,她還暗中吩咐木槿,一旦木蘭那邊有了消息,就趕緊到相爺府跟她通個氣,讓她好作下一步的打算。

  木槿點點頭,明白沈立冬的用意,因而她點頭答應的同時,笑著回了沈立冬一句。「奴婢知道了,府中還有一株夫人老爺未曾動用過的百年人參,奴婢這就去給小姐取來,也許對相爺的病情會有所幫助的。」木槿說完這話,便坐上了馬車,讓李伯駕著馬車回了朝議郎府,到了轉彎的時候,木槿忽而讓李伯改道,前往謝國公府,她這會兒心中想著,也許以三少爺的能耐,對小姐這會兒的險境會有所幫助的。因而她沒有直接回朝議郎府,而是先去了謝國公府,見過了謝三公子謝朝雲一面,將大概的情況告訴了謝朝雲,隨後離開了謝國公府,回到了朝議郎府,等候木蘭那邊的消息。

  這王小四眼見沈立冬派木槿回去報平安信去了,她自個兒也非要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他真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因而去相爺房間的一路上,王小四暗中叮囑著沈立冬。「等會情況一不對頭,冬兒你就找個藉口趕緊溜走,姐夫是大夫,恐怕溜走不容易,但是你是個小藥童,到時候應該很容易溜走而不被人察覺的,聽明白姐夫的意思了嗎?」

  「姐夫的意思是讓冬兒跑路,將姐夫一個人留在這個虎狼之地嗎?那萬一姐夫出了什麼事情,讓姐姐跟瑞哥兒以後怎麼辦呢?姐夫有想過這個問題嗎?與其讓姐夫留在這裡,倒不如讓冬兒留在這裡更好一些,畢竟冬兒沒有姐夫那般的重責在肩,姐夫需要當一個好的父親,還要當一個好丈夫,明白嗎?」沈立冬背著藥箱子,瞪了王小四一眼。那王小四被沈立冬雖然瞪了一眼,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卻異常堅決,絕對不讓沈立冬做出這樣的決定來。「這件事情,你得聽姐夫的,等會不許擅作主張,明白嗎?要不然,等會就算你想留著,姐夫也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

  這沈立冬聽得王小四口氣這般堅決,倒是心頭一暖,笑了笑,道:「姐夫,你真以為冬兒是那般魯莽行事之人嗎?你放心好了,既然冬兒敢來這裡闖一闖,那自然是已經找好了退路了,等會姐夫跟冬兒都不會有事的,哪怕那個曹相爺等會有個三長二短,他的事情也不關我們兩個理會什麼了。」那王小四聽得沈立冬這般有把握的樣子,倒是問了一句。「冬兒這般說來,可是搬了什麼了不起的救兵?」

  「這會兒姐夫的腦袋總算靈光了。這老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對於做官的人而言,官大一級壓死人,所以說,對付曹相爺這般喜歡用權勢壓人的人而言,用權勢來壓制他那是最好的主意了。」沈立冬說到這裡,朝著王小四狡猾地笑了笑。

  「這麼說來,冬兒等會是不會出手救相爺了?」王小四所擔心的正是這個問題,他擔心沈立冬萬一生怕他危險了,就拿出她的真正實力去救治曹相爺,到時候被人懷疑了身份,從而打探出她出自神醫門的話,那麼冬兒以後恐怕就要麻煩纏身了。而此刻他聽得沈立冬是另外一番打算,顯然是沒有想過要為曹相爺醫治了,想來如此,王小四倒是安心了。那沈立冬聽得王小四問起這個問題,眼裡閃過了一抹冰冷的光芒。

  「那是,我若救他,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月亮從東邊升起。」這曹相爺三番四次地找了沈家的麻煩,害得他們家驚現連連不說,他還是一個卑劣的小人,一個魚肉百姓的貪官,她若是會救這麼一個不值得救治的人,那除非是她沈立冬腦袋抽風了,要不然,她絕不會給曹相爺看病的。

  這樣的人,她巴不得他早死早好,免得禍害遺千年。

  那王小四聽到沈立冬這般說,倒是難得地露出了笑容。「那行,只要冬兒不將自個兒陷入危險當中,姐夫就不阻攔你辦什麼事情。只是做什麼事情之前,先跟姐夫通通氣,別讓姐夫一個人在那裡瞎擔心就行了。」

  「姐夫若是想要知道的話,那也不難,其實這件事情說複雜可以說複雜,說簡單也可以說成很簡單的。這件事情就是——」這沈立冬剛想告訴王小四她的打算,她的耳朵卻靈敏地察覺到四周的異動,因而拉扯了王小四的衣袖,壓低嗓音道:「姐夫,來人了。」沈立冬這話一出口,王小四還想不通沈立冬怎麼會知道來人時,卻見迎面曹相爺的管家來了,他一看到王小四還有沈立冬,臉色便不太好了。

  「王大夫,相爺的病情可耽誤不得,這會兒的功夫你怎麼還呆在這裡?不但如此,你還帶著一個小姑娘進來,是怎麼回事?」這管家的問話一出來,沒等王小四開口,沈立冬已經截了話去。

  「回管家的話,我姐夫正是因為擔心相爺的病情,出門之時太過倉促,以至於忘記了隨身的藥箱子了,因而我姐姐派我過來給姐夫送藥箱子。另外,因為小女子跟在姐夫身邊學過一些皮毛,所以給姐夫正好當個小藥童,還請管家明察,我家姐夫可是萬萬不敢耽誤相爺的病情的。」沈立冬此言一出,那管家看了看沈立冬背著的那個藥箱子,又招來了守門的侍衛,仔細地聽了這件事情後,知曉沈家還派人回去取百年人參給相爺送過來服用,那管家便立即露出了笑容來。

  「這王大夫果然就是王大夫,果真是宅心仁厚,我家相爺若是甦醒了之後,知曉了王大夫這般誠心誠意地救治相爺,那自然事後定會給王大夫一大筆賞賜的。」

  「如此,倒是先行謝過管家到時候在相爺面前多美言幾句了。」沈立冬笑著將隨身荷包裡頭的所有銀子都給倒了出來,用一塊乾淨的白帕子給包裹了,然後遞送給管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等會還得勞煩管家好好地指點我跟姐夫,免得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給府上添了麻煩。」

  那管家見沈立冬這般上路,他掂量了手中的份量,這少說也有五十兩的銀子,當下笑道:「好說,好說,王大夫,沈小姐,裡面請。」

  隨著管家的帶路,王小四跟沈立冬跟著進了外堂,那裡,正聚集著無數的大夫,一個個愁眉苦臉地,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兒商議著如何給曹相爺開方子。正當他們猶豫不決,始終不敢開方子的情況下,見到了王小四這會兒回來了,馬上一個個圍著王小四,徵詢著王小四的意見。

  他們這些人可都是人精,知曉了王小四出自清荷堂,那清荷堂的背後是何許人啊,那可都是京城裡頭排得上號的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這什麼事情跟著王小四後頭走著就是了,出了問題也讓王小四擔著,這就是他們此刻的想法。

  沈立冬見他們這般想要推卻責任的樣子,雖然有些不滿他們的做法,但是卻也理解他們的做法。畢竟,誰也不希望將命搭在這裡,而姐夫既然被他們看成是有雄厚背景撐腰的,那自然就是抱緊姐夫這棵大樹,這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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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24:32
第264章

  不過雖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但是姐夫王小四這個在世人眼中有著雄厚背影的人物,其實這會兒自個兒都搖搖欲墜,泥菩薩過江,自身都快難保了,此時此刻又哪裡有心思給旁人排憂解難呢。

  何況,眼下這件事情,以王小四的醫術,他也不好下決定開方子,為什麼呢?理由很簡單,他沒把握的事情,如何開得了方子呢?哪怕有這麼多大夫聚集在一道兒商議此事,但是這裡頭沒有一個人敢承擔風險大著膽子落筆開方的,每個人都推來推去著,就是不想冒險,不想將自個兒的身家性命搭在相爺府這個地方。

  所以結果很明顯,面對頭痛發作整整一天昏迷不醒的曹相爺,各位大夫束手無策,皆是採取保守的方式,搖搖頭,個個說著醫術不精,無能無力之類的,讓曹相爺身邊的家眷另請高明醫治,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這曹相爺的親眷聽得這些大夫這般說,想著恐嚇他們吧,讓他們醫不好就提著腦袋給相爺陪葬算了,但是這相爺府有理智的人還是有的,與其為難這群大夫,甚至殺了他們,這曹相爺的病情也不會好轉,因而動用武力這個時候壓根是毫無益處的,傳出去只會讓相爺府的名聲更加不好之外,還真得落不到什麼好處來。

  只是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大夫提著藥箱子就這般地離開了相爺府,他們又怎能心甘呢?因而這個時候,曹相爺的嫡長子曹連波站了出來,他想著就算太醫院的那群太醫都束手無策了,但是前頭不是照樣有一個易大娘很有本事嗎,所以這會兒他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有放這群大夫離開,而是好言好語地勸著王小四等人一定要商議著開了方子才行。

  「各位,各位,本大人知道父親的病情極為棘手,讓各位都為難了。但是晚輩身為人子,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受苦,所以希望各位懷有醫者的仁慈之心,體諒本大人擔憂父親的一片誠心,因而本大人給你們跪下了,求各位,給我父親開個方子吧。」這曹連波倒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身為堂堂五品官員,能屈能伸,這個時候竟然朝著各位大夫說跪下就跪下,一點都不含糊。

  沈立冬看在眼裡,倒是多了幾分戒心。

  這會兒他說得好好的,誰知道等會萬一曹相爺因為藥方子的事情病情稍稍惡化的話,估計就夠他們這些大夫喝一壺的了。

  只是這曹連波此舉還是有效果的,那些大夫裡頭還真的有幾個大夫本著醫者仁心,這會兒不忍心看著曹連波為著父親向他們行跪拜大禮,因而他們幾個忙攙扶著曹連波起身了。「曹大人,我等幾個確實有一個法子醫治相爺,只是這藥效過猛,我等擔心萬一——」這位白髮鬚眉的大夫有些顧慮地對著曹連波說道,那曹連波聽得有方子可醫治父親,自是讓這位大夫不必介懷,大膽開了方子便是,一切後果由他這個做兒子的擔當。

  那大夫聽曹連波這般說,終是在他懇求的眼神下落筆開了方子,方子一出來,沈立冬在旁邊瞄了幾眼,看到這位大夫開的藥方子,倒是點了點頭。他開的方子確實開得不錯,是對症下藥的,只是正如他所言那般,這藥方子一開,藥效過猛的話,曹相爺一旦承受不住的話,反而會加重病情,這也就是剛才這位大夫遲遲不肯開藥方的原因了。

  但是因為曹連波會做人,如此苦苦哀求那位大夫,那位大夫被他一片孝心而感動地開了方子,只是不知道等這個方子上的藥材抓回來,曹相爺服用之後,若是病情惡化的話,還不知道這位大夫能不能有命出得了這相爺府。

  沈立冬為這位白髮鬚眉的老者有些擔心,那王小四又何嘗不是,他自然也看出了那藥方的厲害之處,因而他想要去阻攔對方抓藥去,卻被沈立冬拉扯住了衣袖。

  「冬兒?」王小四不解沈立冬為何拉扯住他,不讓他上前去阻止,要知道,那藥方子開得可全是猛藥啊,出了差錯,那位大夫可就要沒命了。

  沈立冬卻對著王小四搖搖頭,壓低嗓音道:「姐夫,眼下之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你這會兒若是上前去阻擾也是無濟於事的,對方這會兒抓了這麼一根救命稻草,豈肯在這個時候輕易放棄。若是姐夫上前去阻擾的話,他們也只會以為姐夫不肯讓曹相爺甦醒過來,或者是以為姐夫想要搶了那個老大夫的功勞而強出風頭,因而這個時候,姐夫你絕對不能去,就算等會出了什麼狀況,姐夫你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靜觀其變,什麼都不要去理會。」

  「這是為何?冬兒,那個方子明明就危險得很。」王小四不想那個好心的大夫最終喪命在此地,可是沈立冬卻不讓他上前一步。

  「姐夫,保全自個兒最重要,其他的,你就不要去管了。」沈立冬對著王小四拚命地搖搖頭,她知道,木蘭若是傳遞資訊快的話,這會兒功夫長公主應該已經帶著她見到太子殿下周青廣了,他若是見到木蘭的話,看到木蘭手中的那枚龍形玉珮的話,就該明白她這裡狀況異常緊急了。

  所以她在等,等這個時機,等太子殿下周青廣該派人到相爺府了。只是王小四顯然不知道這一點,因為先前管家的到來,令沈立冬沒有將話跟王小四說清楚,所以此時的王小四還是想要盡他一分心力,想要幫一把那個老大夫。

  然而沈立冬是不會給他機會的,她所期盼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了。那太子殿下周青廣果然配合著她行事了,沒錯,他派人來傳姐夫王小四過去了。

  來人直接跟相爺府此時的主事人曹連波對話,告訴曹連波,太子殿下的用藥情況一向都是清荷堂的王小四大夫提供的,這會兒太子殿下的舊疾又犯了,太醫院的太醫們都集中在太子府邸給太子殿下瞧病來著,因而這個時候,用藥方面自然就急需王小四過去給太子殿下提供所需的藥材。

  那曹連波一聽太子殿下派人過來傳清荷堂的王小四過去遞送藥材,便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讓王小四收拾收拾,帶著小藥童沈立冬一塊兒跟著太子殿下的人去太子府邸了。

  而這個時候,王小四想要他自個兒跟沈立冬都脫身了,因而對著沈立冬道:「冬兒,要不要讓那個老大夫也跟我們一道兒走?」

  「姐夫,恐怕那位老大夫已經不能離開相爺府了,他已經在局中了,自然不可能出得了那局。」沈立冬淡淡地回著王小四。

  「這是什麼意思?」王小四有些不太明白沈立冬的意思。

  「先前冬兒勸姐夫不能理會這件事情,也不能去阻攔那件事情,那是因為冬兒已經看出了一點。那個方子危險不危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位老大夫明確地跟曹相爺的兒子說過了,這是極其危險的方子。但是他們像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這老大夫才沒有辦法出了這麼一個主意的。想來,他們也知道此事凶險異常,不一心,相爺有可能會喪命的。但是就算這樣,那位曹連波大人卻還要嘗試,這說明什麼呢?姐夫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這曹相爺府邸裡的自家人就夠複雜了,我們這些外人,還是少趟這趟渾水為好。」這王小四聽得沈立冬這麼一分析,驀然瞪大了眼睛。

  「冬兒的意思,該不會那位曹連波大人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乾脆就——」王小四一想到這個,心底發寒了。這個藥方子一出來,中間若是任何一味藥材多了一些或者少了一些都足夠令人致命了。那麼,那麼那位老大夫豈非就成了曹連波最好的代罪羔羊了嗎?「不行,我得去提醒一下,讓那位老大夫等會仔細看一下對方抓過來的藥包才行。」

  「姐夫,你不用多事了,這件事情已經容不得我們插手了。這個時候,姐夫你千萬不要去做這樣的事情,要不然,頭一個喪命在此地的就不是那個老大夫了,而是你,姐夫。」沈立冬是絕不會讓王小四在這裡出事的,若是王小四出事了,她不就白來相爺府闖一回了嗎?因而她死死地拽住王小四,將他往後面拉去,不讓他靠近前面半步。

  那王小四聽著沈立冬這般說,想來也明白沈立冬此舉是最為理智的做法,目前那個老大夫已經陷進局中了,而他尚未陷入,這個時候他若是跳出去跟那位老大夫一提醒的話,只要不是太過愚笨的人,也能明白王小四那提醒究竟是什麼意思了。到時候,還真的可能如沈立冬預料的那般,首先沒命的恐怕就是他自個兒了。

  「可是——」只是,王小四雖然想是這般想的,但是終究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那位老大夫,他的心情此刻很矛盾,很愧疚。

  那沈立冬卻神情肅然地盯著王小四道:「沒有可是。世道如此,殘酷起來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應付得了的。我們能保全自身已經不容易了,這個時候容不得那麼多的憐憫之心。姐夫,想一想家中的姐姐,想一想你未滿一週歲的兒子,你就該明白你該怎麼做了。」不是她冷血,不是她無情,她能做到的,只能守著自己,守著家人就不錯了,其他的,只能在她有能力保全自個兒跟家人之後,她才有餘力去幫襯別人,若是沒有那個能力,她絕不會因為無用的同情之心而陷入困局之中,牽累自己跟家人的。

  因而沈立冬用警告的眼神提醒著王小四,不要在這個時候起什麼憐憫之心,你連自個兒都快護不住了,還能想著別人嗎?

  那王小四被沈立冬這樣冷靜犀利的眼神看著,竟然莫名地退了一步。

  冬兒這個小丫頭,他就知道,很多年前就知道,這個小丫頭不簡單,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看事竟然如此通透,通透得似歷經了滄海桑田,看盡了世態炎涼,像是一個品嚐過人間百味的老者那般,一針見血地戳破了這個世道。

  她看問題是何等地清晰,又是何等地冷靜,冷靜到有些不近乎人情了,但是你卻不能說她沒有道理,她這般做,王小四不能說她做錯了,她此時這般做,該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不知道為何,王小四看著沈立冬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決斷,他竟然莫名地為這個小姑娘而感到驚怕了。

  沒錯,是一種莫名的惶恐,像是王小四從未發現過這個甜美可人的小丫頭有著這麼可怕的一面,他忽然之間有這種天差地別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到不安,甚至感到驚恐。

  因而這個時候,心思有些恍惚的王小四,就那般被沈立冬拉著,隨著太子殿下派來的人一道兒去了太子府邸。

  這剛到了門口,沈立冬便看到了她的二個丫鬟,木槿跟木蘭,她們二人看著沈立冬帶著姑爺王小四安然無恙地走出來了,自是欣喜異常地上前去。

  「小姐,姑爺,你們都出來了,真是太好了,沒事了,太好了。」木槿跟木蘭雙雙抬起衣袖,擦拭著喜極而泣的淚痕。

  沈立冬卻從木槿的眼裡看到了其他的東西。「木槿,老實告訴本小姐,府中的情況如何了?」

  「小姐?!」木槿這個時候沒有想到沈立冬一將王小四從相爺府平安帶出來了,她問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顯然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好托詞,所以這會兒那微微閃爍的目光透露給了沈立冬最真實的資訊。

  「說吧,本小姐承受得住,府中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小姐,那二皇子殿下久久沒有看到小姐歸來,就將大少爺帶走了。三少爺看不過眼,想要阻攔他們帶走大少爺,因而也被二皇子殿下一道兒帶走了。」木槿知道隱瞞不過,便將實情告訴了沈立冬。

  「那麼,二皇子殿下可留下什麼話沒有?」

  「有,他說,小姐若是歸來的話,就到二皇子府邸去一趟,若不然,就讓沈家等著收屍好了。」木槿說到這裡,眼睛裡已經有了淚光。

  「他敢!」沈立冬聽了此話,眼中有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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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24:56
第265章

  不過這會兒的沈立冬惱火歸惱火,她心情平定下來的時候,已經決定親自去二皇子府邸一趟了。

  此事丫鬟木槿木蘭還真的沒有辦法阻擾沈立冬,因為阻攔代表著沈文軒跟沈文浩有性命之憂,但是不阻攔沈立冬的話,沈立冬此去,很有可能也是一去不復返,隨著沈文軒跟沈文浩一同深陷在二皇子府邸中。

  依照長公主周嘉惠還有駙馬爺蘇流瑾的看法,沈立冬這一次還是不要去二皇子府邸為好,因為那個二皇弟,長公主心中明白得很,他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心胸狹隘,任何一個得罪過他的人,他都會狠狠地報復回去。

  眼下他既然有了線索,查到了沈家兄妹二人跟易大娘失蹤之事有了牽扯,那麼他就絕不會輕易罷手的。

  這個時候,哪怕太子殿下周青廣,長公主周嘉惠出面去向二皇子要人的話,那也得有力的證據在手,證明沈文軒跟沈立冬二人跟易大娘確實沒有瓜葛,方能將人帶出來,若不然的話,他們此去要人,反而會害得二皇子周青顯疑心加重,到時候沒有救出沈文軒跟沈文浩,恐怕會讓他們二兄弟吃更大的苦頭,那樣的畫面,絕非他們想要看到的,因而,這個時候,太子殿下跟長公主還真的不能出面。

  更何況,此時的太子殿下根本不能出面,這太子殿下剛剛病倒了,他剛剛派人去相爺府將沈立冬跟王小四帶出來,這會兒他若是去二皇子府邸要人的話,那麼他假病的消息就要洩露了,所以太子殿下絕不能出面去。長公主周嘉惠也是,同胞皇弟病重了,這個時候她自然得呆在太子府邸,為太子殿下忙得團團轉才對,而絕不可能為了沈家分了心思,甚至可能對抗上二皇子殿下,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了,任何人都會覺得蹊蹺萬分的,覺得長公主行事太過不合理的,到時候被人察覺了疑點,就會順籐摸瓜地查探下去,那個時候恐怕太子殿下早就病癒的消息就會被人給發現了。

  所以,此事沈立冬不能再求助太子殿下周青廣跟長公主周嘉惠了,他剛才肯配合她的計劃,裝病帶姐夫王小四出了相爺府邸,沈立冬這會兒已經很感激他了,這個時候的她,也不想再給太子殿下添加麻煩了,因而大哥跟三哥的事情,恐怕只能靠她自個兒去處理了。

  想著如此,沈立冬吩咐了木槿木蘭二人,替她好好地看著竹荷院,幫她去查一下近日來竹荷院可有什麼下人不對勁的,仔細地查探清楚那些丫鬟一個個的行蹤,等她回府之後,將那些消息都報給她知曉。

  「知道了,小姐,我們二個一定會好好地給小姐辦妥這件事情的。只是小姐此去,一定要當心,要小心。」木槿跟木蘭提醒著沈立冬。

  沈立冬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放心,我定然會好好地保重自己的,不會讓自個兒出事的。另外,我去二皇子府邸的事情,你們二個回府之後,千萬不要跟老爺夫人提起半句,記得,一個字都不許透露出去,明白嗎?」沈立冬不想爹娘為大哥三哥擔心的同時還要擔憂她這個小女兒。他們二老此刻恐怕已經坐立不安,夠發愁的了,這會兒她就不能再橫出枝節來,讓爹娘再增添憂愁。

  那木槿木蘭聽得沈立冬這般說,二人皆點了點頭,應下了沈立冬的要求,只是木槿還是有些擔心,不免問了沈立冬。

  「小姐,若是老爺夫人問起小姐為何遲遲沒有回府,而奴婢跟木蘭卻沒有跟在小姐身邊照樣的話,老爺夫人豈非要生疑心嗎?」

  「這件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只要照著本小姐的話去做,說本小姐近日跟師父在莊子上有要緊事情要處理,時間不會很短,因而派你們二人回府替本小姐掌管院落之事,爹娘聽了自然不會起疑心的。」沈立冬如此這般地吩咐著木槿跟木蘭,那木槿跟木蘭聽到沈立冬都這麼說了,自是沒有疑慮地點頭應承了。

  那王小四從相爺府一路上被沈立冬拉著走出來的,一直都有些恍恍惚惚的,這會兒聽得沈立冬又要去獨闖二皇子府邸,自是驚嚇不小,忙攔截了沈立冬。「冬兒,你就不能做一些適合你這個年紀做的事情嗎?這會兒你大哥跟三哥既然已經被二皇子殿下帶進去了,你去了之後也是於事無補的,只能多加你一個人深陷其中罷了,所以,姐夫勸你還是不要去冒險了。剛才在相爺府,你還那般理智地勸姐夫,這會兒輪到姐夫勸你了,你還是不要去了,聽姐夫的,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或者求一求長公主跟太子殿下也行?剛才不就是太子殿下救我們出來的嗎?」王小四這個時候腦袋瓜子倒是運轉得極快了,只是他的這個計劃行不通。

  「姐夫,這件事情,我們已經給太子殿下還有長公主添過麻煩了,他們為了我們兩個的事情,還得收拾後頭的攤子,這會兒是無暇顧及大哥跟三哥之事了。因而,這件事情只能由冬兒自個兒去處理,你放心,冬兒的性子你也明白,冬兒不會讓自個兒出事的。」沈立冬對著王小四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可是王小四卻沒有辦法安心,這個時候的他,覺得他先前的想法太對不住沈立冬了,這個小丫頭,雖然對於旁人而言,冷情無心,可是對於家人而言,一旦成了她肯定的親人之後,她那是全無顧忌的,哪怕深陷險境,她也在所不惜的,這一點,從她救治岳母的那一刻他就該明白了,從她肯為了他這個姐夫而去闖相爺府就可以看得出來的。

  可笑的是,他剛才竟然還怕了這個小丫頭,只因為她為了保全他不顧他人,他竟然覺得她太過冷血了,心中剛才還有些怨怪她。

  但是到了這會兒,真正危急的時候,能夠幫得上忙的永遠只有家人,旁人就算幫忙,那也只是一次二次,在他們有能力的時候幫襯一把,而當涉及到他們自身利益之時,他們也會猶豫,他們也會罷手,只有親人,才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幫忙,毫不猶豫地幫忙。

  因而,王小四不得不承認,沈立冬說得對,這個世上本就容不得那麼多的憐憫之心,想要自個兒跟家人保全已是不容易的事情,其他人的,他們還真的沒有這個能力去出手幫忙,因為他們連自個兒保全都很困難了。

  這般想著的王小四,眼睛驀然變得有些濕漉漉了。「冬兒,既然你這般說的話,那麼姐夫就無話可說了。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要記得保重自個兒,不要讓自己出事,知道嗎?」旁人他知道沈立冬會做到理智冷情,但是對於家人而言,這個小丫頭恐怕永遠做不到這一點,王小四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格外地擔心。此去二皇子府邸,不是相爺府,那個地方比相爺府更為可怕,王小四自然也聽過二皇子的為人的,那個人是個睚眥必報之人,旁人沒有得罪他的時候,他只要一個順心就能將人打個半死了,何況現在他懷疑上沈家了呢,那沈文軒跟沈文浩這會兒還能不受苦嗎?這冬兒此刻若是去二皇子府邸,落在那個人的手中,還能輕易脫身得了嗎?

  王小四越想著他就越擔心,越擔心他就越不想沈立冬去,只是沈立冬決定的事情,他這個做姐夫的也是沒有辦法可以阻攔的,因而他只能目送著沈立冬的馬車離他的視線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旁邊的木槿木蘭剛要喚王小四回去了,卻發現駙馬爺蘇流瑾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這個人,眉眼溫溫潤潤,笑容一向都是乾淨明朗的。

  此刻他看了看他們三個,淺笑道:「你們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看著辦的。這公主跟太子殿下此時有事情需要整理,而我是沒有事情需要去收拾的。所以這個時候,我隨著冬兒前去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冬兒畢竟也是我們蘇家的大小姐,她若是出了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若是袖手旁觀的,豈非太說不過去了嗎?」蘇流瑾笑了笑,轉而吩咐下人準備了馬車,追趕沈立冬的馬車去了。

  那王小四見駙馬爺蘇流瑾跟著沈立冬追去了,心下的憂慮少了許多。木槿木蘭也是,這會兒估計蘇流瑾出面的話,還真的是最恰當不過了,他畢竟是小姐的大哥,不是嗎?

  想著,二個丫鬟相視一笑,對著王小四道:「姑爺,我們還是聽小姐的,先行回府吧。這會兒讓老爺夫人還有二小姐看著姑爺安然無恙了,至少可以少擔心一個人的安危了。」王小四聽得木槿這般說,點了點頭。

  「你們說得對,我們趕緊回府去吧,免得岳母岳父還要為我這個女婿擔心。」王小四說著,便隨著木槿木蘭二人上了另外一輛馬車,急急地趕往朝議郎府邸。

  而這個時候坐在馬車裡的沈立冬,卻驀然身子一震,有人挑著馬車簾子,竟然這個時候闖進了馬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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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闖進馬車的這個人,沈立冬很驚訝,也很熟悉。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竟然會這般湊巧地碰到了他。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沈立冬最近想要接近合作卻又想著需要躲開的那個人——謝朝雲。

  這謝朝雲在這個時候闖進沈立冬的馬車裡,見到沈立冬的時候,竟是半點訝然都沒有的,可見他是有備而來,等著時機在這個地方巧遇沈立冬的。而沈立冬也正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她更為不明白謝朝雲的做法,莫非他此來是來阻止她去二皇子府邸的嗎?

  若是如此的話,她要不要趁現在就趕謝朝雲下馬車呢?沈立冬凝眉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謝朝雲已然靠近了她的身側,那雙絕世的桃花眼眸,就那般平靜無痕地看著沈立冬,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他想要說的話,全部在他的眼睛裡表露了出來。

  他知道沈立冬不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頭,他也明白沈立冬此去是去做什麼的,因而他沒有開口阻擾,也不能開口阻止她,反而默默地坐在沈立冬的旁邊,陪著沈立冬一道兒去二皇子府邸。

  謝朝雲如此做法,倒引得沈立冬有些不解了。「朝雲哥哥,此來是有事要跟冬兒說嗎?若想要說的事情不是很重要的話,可不可以等冬兒辦完了事情之後再來找冬兒說,這會兒朝雲哥哥可不可以先行回府去,不要跟著冬兒行不行?」謝朝雲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忽而半閉眼眸,靠在了她的肩頭上。

  「冬兒的話,朝雲哥哥這會兒聽不明白。朝雲哥哥這個時候不過是剛巧看到冬兒的馬車路過,是順路上來的,想讓冬兒妹妹先送朝雲哥哥回謝國公府一趟,搭個馬車,可方便嗎?」他長睫微微而顫,目光閃閃而動。

  沈立冬愕然地盯著謝朝雲靠在她肩膀上的舉動,想要推開他一步,卻被他靠攏得更緊。「冬兒妹妹,朝雲哥哥這會兒很累了,借個肩膀靠一靠吧,希望冬兒妹妹不要這般殘忍,不要推開朝雲哥哥,可好?」他的眼裡淡淡的霧氣氤氳而起,沈立冬甚至來不及琢磨透謝朝雲這廝如此舉止是何緣故,那謝朝雲已然得寸進尺,忽而擁住了沈立冬,整個人都掛在了她的身上。

  沈立冬見此,驀然瞪大了眼睛。「朝雲哥哥,你——」她語氣中帶著三分怒意,雙手用力地推開謝朝雲,卻被他摟得更緊了。

  「這個時候,不要推開朝雲哥哥,就這麼一會兒,抱著一會兒就好。」謝朝雲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有些脆弱,帶著幾分倦意,幾分悲傷,這樣的聲音傳遞到沈立冬的耳中,沈立冬瞬間就愣住了。

  謝朝雲這廝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他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何看著這般地傷感?他不是一向都偽裝得很好嗎?一向都可以將這種脆弱的情感掩飾得天衣無縫,一點縫隙都沒有,但是今個兒這是怎麼了?他那最能自欺欺人也最能蒙騙世人的那張桃花笑容呢,這個時候去哪兒了呢?

  沈立冬這般想著的時候,這般糾結的時候,那手兒卻比她的決定先行一步,幾乎沒有猶豫地,抬起來,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拍了拍謝朝雲的後背。

  雖然不明白謝朝雲今晚為何是這般模樣,沈立冬還是不想看到這桃花少年落寞寡歡的樣子,她寧願看到他偽裝的絕世桃花笑容,也不願意看到他這般憂鬱悲涼地對著她。因而她點了點頭,應下了謝朝雲的懇求。

  「冬兒知道了,冬兒答應朝雲哥哥便是了。在冬兒去辦事之前,冬兒先送朝雲哥哥回府,這樣可好?如此,朝雲哥哥可先鬆開冬兒了嗎?這樣抱著,總歸是不太合適的,朝雲哥哥以為呢?」沈立冬以為她這般說著,以謝朝雲往日裡的作風,定然會鬆開她了,只是這一回好像沒有什麼作用。那謝朝雲此刻比唐元祺那個小子還要難纏三分,竟然耍賴著不肯離開沈立冬的肩頭,死死地抱著沈立冬,怎麼樣都不肯罷手。沈立冬見此,不由地皺緊了眉頭。

  「朝雲哥哥,朝雲哥哥,你先鬆開冬兒,鬆開冬兒,好不好?」沈立冬的力氣沒有謝朝雲大,掄起武功來,她跟謝朝雲就更不是一個級別的了。這個時候無論怎麼樣,若是謝朝雲不肯主動鬆開她的話,她還真的沒有辦法推開謝朝雲。

  不過,她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藥。

  只是這個時候,看著謝朝雲那樣脆弱傷心的容顏,沈立冬又怎狠得下心去再傷害他呢?

  因而儘管這個時候沈立冬答應了謝朝雲,馬車轉道去了謝國公府,但是謝朝雲還是那副樣子,整個人一直掛在沈立冬的身上。

  而沈立冬似拿謝朝雲無可奈何,也只能任由他這般靠著她的肩頭睡過去了。沒錯,這廝竟然在她的肩頭上,就這般地睡了過去。可恨可惱的是,就算他已經在沈立冬的肩頭睡過去了,沈立冬還是沒有辦法將謝朝雲給推開來,因為這廝的雙手就跟鐵鉗子那般,一旦靠緊了她,便讓她再無法脫身而去了。

  這,眼看馬車就到了謝國公府的大門處了,謝朝雲卻還是沒能離開她的肩頭半分,這讓沈立冬倒是開始為難了。

  她眼下急著要去救大哥跟三哥,此時卻被謝朝雲這廝拖延在這裡,這可如何是好?

  沈立冬有些著急了,可是謝朝雲卻睡得昏天暗地,毫無察覺似的,這讓沈立冬還怎麼脫身去二皇子府邸呢?難道就這般帶著謝朝雲一道兒去二皇子府邸嗎?那到時候,恐怕沒救到大哥跟三哥不說,她自個兒倒是惹來了一場天大的笑話,足夠被人在茶錢飯後當成一個笑柄了。

  如此想著的沈立冬,心中雖然萬分著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悶悶地靠在馬車壁上,等候著謝朝雲甦醒過來,她方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如此,幾乎是被脅迫著,沈立冬只得靜下心來,趁此機會,閉上眼睛好好地養精蓄銳,思考著接下來她該怎麼做,才能將大哥三哥救出來的同時再讓她自個兒全身而退的兩全之計策。

  想著想著,她的腦袋越發地清晰了起來,而她微微冰涼的身體,這個時候也逐漸有了暖和的趨勢。

  不知道為何,是不是因為肩頭上掛著謝朝雲的關係,或許是這廝的懷抱太過溫暖,她的身體也逐漸地暖和了起來。

  本來,如此狀況之下,該是謝朝雲從她這裡得到安慰才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覺得這個時候被安慰的那個人反而是她。

  而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沈立冬驀然有一種要翻身跳起的感覺。

  可是當她伸手探向腰間的藥瓶子之時,她的手在那一剎那停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今晚她自個兒便要深陷困局之中的緣故,也許是可能她此去吉凶難料,這個時候的沈立冬儘管已經猜想到了某些原因,但是她還是容許了謝朝雲做法,他身上傳遞的那份暖意,傳遞到了她這裡,暫時緩和了她那大浪翻滾的心情。

  不知道為何,心情煩躁不安的她,在他如此默默地陪同下,竟然莫名地了多了幾分力量,幾分溫暖,在這個寂靜的夜空下,沈立冬那僵硬的身體,在謝朝雲的懷抱裡開始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心情也是,逐漸地平靜了下來。

  而腦袋一團亂糟糟的狀況,隨著心境的平和,瞬間就放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一件她眼下急需去辦理又急需理智頭腦應付的事情。而等到她想通了這一點,再去看肩頭上的謝朝雲時,驀然眼中有了點點星光。

  朝雲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這個時候的無理取鬧,謝謝你這個時候默默地傳遞了溫暖給我,也謝謝你用實際行動告訴冬兒一個最為淺顯的道理。

  越是大事面前,越要冷靜處理,越是親人面前,越不能自亂陣腳。

  你這一中間的停頓,給了冬兒思考的時間,給了冬兒冷靜的空間,如此,冬兒謝謝你了!

  這會兒的沈立冬想通了這一點的時候,她便趴在了謝朝雲的耳旁,低語了一句。「朝雲哥哥,冬兒明白了,冬兒知道該如何行事了,謝謝你,朝雲哥哥。」沈立冬這句道謝的話兒剛一出口,趴在她肩頭上的謝朝雲,驀然睜開了眼眸。

  絕世的眼瞳,流光熠熠。

  「謝我什麼?朝雲哥哥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冬兒妹妹這謝意來得莫名其妙,理當是朝雲哥哥謝謝冬兒妹妹才是,若不然的話,剛才朝雲哥哥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如此說來,倒是朝雲哥哥失態了,讓冬兒妹妹見笑了。」這個時候的謝朝雲,似又恢復了以往的謝朝雲,笑容璀璨若盛開的桃花,妖嬈無雙。

  沈立冬聽著謝朝雲這般說,她也不點破他的那番心思,而是笑盈盈地做了一個請下車的手勢。「朝雲哥哥,不管是什麼理由,是朝雲哥哥要謝謝冬兒也好,還是冬兒謝謝朝雲哥哥也罷,這會兒謝國公府到了,朝雲哥哥這一趟行程也該結束了,請恕冬兒就不下車送朝雲哥哥一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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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那謝朝雲聽得沈立冬這般說,似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反倒是興趣濃厚地跟沈立冬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冬兒妹妹,都這般晚了,冬兒妹妹理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去辦理了吧,倒不如再陪朝雲哥哥一會兒好了。你瞧,今晚的月亮不錯,雖然沒有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圓又大的,但是彎彎的,看上去就像冬兒妹妹笑起來的樣子,這般欣賞著,也別有幾分趣味的。冬兒妹妹看呢,如何?」謝朝雲挑開馬車的窗簾子,往外頭望瞭望,回頭跟沈立冬提議著。

  「不如何。」沈立冬斷然地回絕了謝朝雲的這個提議。

  她這會兒可是要急著去救大哥跟三哥的,這救人如救火,萬一大哥跟三哥在二皇子府邸遭受什麼私刑,在那裡頭受苦受罪的,沈立冬想一想都要心疼了。因而她對著謝朝雲此時的閒情雅致就有些不順眼了,口氣自然也不會友善了。「朝雲哥哥,冬兒真的還有要事在身,可否請朝雲哥哥不要再為難冬兒了,就此別過了。請。」沈立冬讓開半個身子,示意謝朝雲下馬車。

  那謝朝雲卻是悠哉悠哉地擺開了扇子,笑看著沈立冬,似一點也不著急。「冬兒妹妹,以朝雲哥哥看來,冬兒妹妹還是看會兒夜景再回府吧,這會兒冬兒妹妹就算是想要去辦事的話,恐怕也來不及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立冬聽得謝朝雲這般說,驀然心頭大震。「難道,難道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是不是我大哥跟三哥他們已經——」沈立冬已經說出下去了,她的眼睛到這會兒已然發紅了。她想著,莫非是謝朝雲已經知曉了什麼,因而特意留在那裡阻擾她去二皇子府邸的嗎?

  如此說來的話,剛才那廝那番樣子並不是全然作假的,他是真的知道了什麼消息了嗎?想著這般,沈立冬連聲音都開始發顫了。「朝雲哥哥,你老實告訴冬兒,我大哥跟三哥他們這會兒究竟怎麼樣了?」

  「冬兒想要知道也不難,就在這裡等著,跟朝雲哥哥看一會兒月亮吧,等會便會有人來傳遞消息了。」謝朝雲淺淺一笑,靜靜地看著沈立冬。

  沈立冬聽得謝朝雲這般說,有些不信地看著他,道:「朝雲哥哥這般說來,你在冬兒之前就已經去部署了這件事情了嗎?可是我們沈府出事的消息,目前為止冬兒還沒有派人告訴過任何人,朝雲哥哥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你又怎麼會預先得到消息而去部署呢?如此看來,朝雲哥哥想要蒙騙冬兒的可能性最大,莫非朝雲哥哥以為這麼說就讓阻擾冬兒前去二皇子府邸救人了嗎?」沈立冬越想就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謝朝雲今晚已經阻擾了她的行程,讓她改道來了謝國公府,這會兒卻將她攔截在這個地方,不讓她去二皇子府邸,這不是阻擾她去救大哥跟三哥,那還會什麼?

  至於他所言的等待消息,沈立冬這會兒恐怕沒有辦法相信他了。因而她還是自個兒決定行動,親自去走一趟,見到了安然無恙的大哥跟三哥,她的這顆心方能安定下來。

  只是謝朝雲卻不讓她離開,他告訴沈立冬,他真的在等待消息,只要沈立冬再等一會兒,消息馬上就要傳遞過來了。

  而沈立冬這個時候已經不再相信謝朝雲的話了,她一心認定謝朝雲是想要阻擾她去二皇子府邸,因而她這次毫不客氣地揮舞了衣袖,衣袖帶風,風中飄散著無色無味的藥粉,這種藥粉是沈立冬研製出來的最厲害的迷魂藥粉,只要對方稍稍吸進去一點點,便足夠對方躺下來睡個三天三夜了。

  因而沈立冬出手的時候,那是用足了份量,也有足夠的自信讓謝朝雲在她的迷魂藥粉下橫躺下來,只是這一回,她卻估算錯誤了,謝朝雲似早就有防著她這一招了,他的摺扇抵擋了他的鼻息,他似能屏住呼吸好長一段時間,等到藥粉飄散在空氣裡散得無影無蹤,已經失去效用的時候,謝朝雲還是站在那個地方,桃花含笑,一點倒下去的跡象都沒有。

  沈立冬這一招出手沒有得逞,自然不會放過第二次,趁著謝朝雲這會兒以為避過的瞬間,她質檢已經都了一枚金光閃閃的金針,金針一出手,破空而出,淬過劇烈迷藥的金針這般近距離地出去,謝朝雲要想避開絕非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是沈立冬這一次還是估算錯誤了,她沒有想到謝朝雲的武功已經高到這般深不可測的地步了,身形如鬼魅一般,移形化影,沈立冬根本沒有判斷出哪個是謝朝雲的真身之時,她手中飛射出去的那枚金針已經被謝朝雲夾在了扇柄之中,而後在她愕然的目光裡,謝朝雲伸出二指,點了她的穴道。

  「這般,冬兒妹妹總算能夠靜下心來,陪著朝雲哥哥看一會兒月亮了。」謝朝雲手指一動,扇柄當中的那枚金針就這般被他飛了出去,了無蹤跡了。而沈立冬憤憤不平的目光卻直直地瞪向了謝朝雲。

  「朝雲哥哥,你快點解開冬兒的穴道,不要阻擾冬兒的去向,若不然的話,從今往後,冬兒都會恨你的。朝雲哥哥,你放了冬兒吧,莫要真讓冬兒恨上你才好。」沈立冬的眼裡此時有一份決絕的光芒,這樣的眼神落在謝朝雲的眼裡,他知道她說的話是認真的,她絕非在跟他開玩笑。

  為了她的家人,她連自個兒的安危都可以不顧及,何況是他這麼一個外人呢?因而謝朝雲相信,相信若是沈文軒跟沈文浩今晚上出了任何事情的話,沈立冬從今往後真的會跟他絕交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只是就算是這樣,他這個時候還是不能放這個小丫頭去獨闖龍潭虎穴,她不知道的是,那個地方的危險不止是性命之憂,還有屈辱之憂。

  恐怕二皇子的這個癖好,只有那些被他欺辱過的人還有他的心腹幾個人知道之外,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知曉他那個癖好了,可是恰恰,這位二皇子動用的其中一個小丫頭落在了他謝朝雲的手中,那個小丫頭年紀很小,才七歲,比沈立冬還小二歲,卻遭遇了二皇子無情的摧殘。

  若非當時他正好在附近辦事的話,剛好看到那番淒慘的場景,那個小丫頭恐怕就沒有那般幸運地活了下來,她恐怕早就死在二皇子的手中了。

  因而那件事情一直讓二皇子殿下耿耿於懷,也使他後來收斂了不少,投鼠忌器,很擔心這件事情被人洩露出去。但是近來他發現沒有任何不利他的風言風語傳出來,他似又屢屢找女童了,那些貧苦人家逼不得已賣身給二皇子府邸作奴隸的女童,最近已然是一個個地失蹤了。

  當謝朝雲查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那些悲劇已經發生了,他沒有辦法救下那些孩子,也沒有辦法阻擾二皇子殿下繼續行那殘忍之事,所以這會兒他既然知曉了沈立冬要去二皇子府邸,那自然是要極力阻擾的。

  那位二皇子殿下帶走了沈文軒跟沈文浩後,言明必須沈立冬親自去二皇子府邸,做了交代,查清楚了事情之後他才肯放人,那麼很顯然,他已經打了沈立冬的主意。就算那個時候,他接到了木槿來報的消息,派人去莊子上告訴了沈立冬的師父師兄師姐們,讓他們將易大娘給帶了出來,帶著易大娘在相爺府出現的時候,那二皇子殿下明明已經接到了屬下來報,知曉了易大娘失蹤之事跟沈家兄妹二人毫無瓜葛了,他卻還糾著沈文軒跟沈文浩不放,非要沈立冬跑這麼一趟,他的意圖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因而這個時候的二皇子殿下顯然已經沒有扣押著沈文軒跟沈文浩不放的理由了,可是他卻偏偏以此作為要挾,一定要逼迫沈立冬前往才肯放了沈文軒跟沈文浩,如此他也只好兵行險招了。

  當謝朝雲出了這麼一步棋的時候,他知道這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這樣做只會給他帶來麻煩,卻沒有半分利益可得,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只是因為他不想沈立冬這樣的小丫頭進去之後,出來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他不想看到沈立冬遭遇那些孩子們遭遇過的淒慘事情,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下沈立冬,不讓她踏足二皇子府邸一步。而既然要留下沈立冬這個小丫頭,那麼救沈文軒跟沈文浩的事情就只能由他去處理。

  因而這會兒謝朝雲只能苦笑地承受著沈立冬的怒意,他不管沈立冬如何誤會他,他還是堅持著留下沈立冬,讓她跟他呆一起等候消息。

  「冬兒妹妹,這會兒稍安勿躁,等一等消息吧,若是相信朝雲哥哥的話,就靜下心來,陪著朝雲哥哥欣賞一下夜景吧,這樣的夜景很難得,這樣的相處時光也很難得,冬兒妹妹,覺得呢?」

  而沈立冬呢,從初時的憤怒,到後來冷靜下來的時候,她似覺得謝朝雲要這般欺騙她大可不必,因為這樣的欺騙,天一亮她就可以隨時點破他的謊言了。所以,這個時候的沈立冬,理智回歸的沈立冬,竟是對著謝朝雲點了點頭。

  「也好,冬兒就陪著朝雲哥哥等一等消息。」這個時候無論她怎麼說,都於事無補,倒不如就信了謝朝雲,等一等消息再說。

  沈立冬這般決定的時候,遠處黑暗之處,有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地開始清晰起來,朝著他們二人的方向急急地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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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0:50
第268章

  正如謝朝雲告訴她的那樣,這個時候果然是有人來傳遞消息了。

  「回三公子的話,三公子交代給屬下的事情,屬下已經辦妥了,那二皇子殿下這會兒已經放人了,此刻無需沈小姐再去二皇子府邸一趟了。」來人這般向著謝朝雲回稟著消息,沈立冬這個時候雖然得了這樣的消息,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了,可是剩下的就是疑慮了。等到謝朝雲揮退那個人離去之後,沈立冬馬上就問了謝朝雲此事。

  「朝雲哥哥是用了什麼辦法讓二皇子殿下肯答應放人的?」沈立冬覺得二皇子周青顯那個人看著不像是這般好說話的,若非如此,她剛才也無須那般焦慮了。只是眼下既然大哥沈文軒跟三哥沈文浩已然脫身了,沈立冬就有興致問問謝朝雲,他用的究竟是什麼辦法才讓二皇子殿下放人的。

  然謝朝雲對於此事,只告訴了沈立冬一個消息。「朝雲哥哥能夠告訴冬兒妹妹的就只有一個消息,那就是易大娘已經這會兒身在相爺府了。」

  沈立冬聽得謝朝雲提起易大娘之事,倒是納悶了。「這般說來,那二皇子殿下是得到了易大娘回到相爺府的消息,所以這才放了大哥跟三哥的。只是既然情況是這樣的話,那麼冬兒有些好奇,這易大娘,朝雲哥哥是如何找到的?」沈立冬很是奇怪這一點,那易大娘可是她讓師父帶進了神醫門,被人天天看守著過日子的,這個消息,恐怕除了神醫門之外,無人知曉易大娘的下落了。

  而謝朝雲他是如何找到易大娘的?難道他在神醫門裡頭還有認識的人不成?想到這個,沈立冬立馬搖了搖頭。

  不,不對,若是謝朝雲這廝有認識的人在神醫門裡頭,那麼當年謝朝雲這廝身上中了邪毒之時,就該去找神醫門的門人化解,而不是巴著她這個小丫頭找尋所謂的高人出手醫治了。如此說來,這謝朝雲既然沒有可能認識神醫門的門人,那麼,他是如何找到易大娘的?

  沈立冬的這番疑惑,那謝朝雲自然看在眼中,明白在心裡,他笑了笑,抬手點了點沈立冬的額頭。「這會兒你的腦袋瓜子怎麼就運轉不靈了呢,朝雲哥哥可是有認識神醫門的門人的,這冬兒妹妹不就是嗎,通過冬兒妹妹的關係,朝雲哥哥要想派人去莊子上給那些冬兒的好朋友傳遞一個消息,好像並不難吧?」沈立冬聽到謝朝雲這話,忽而唇角揚起了一抹會意的笑容。「原來朝雲哥哥是通過這個辦法找到易大娘的。」

  看來她真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瞞過謝朝雲的眼睛,這廝估計早就知道那莊子上住著的幾個人,她面上稱著為好朋友的那些神醫門門人,她的師父師兄師姐們,看來這一遮掩手段是被謝朝元給看穿了。不過,這一點能夠被謝朝雲看穿了,沈立冬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本來嘛,謝朝雲這廝才智謀略,武功智慧都是一流的,這廝若是想要去查一查某個人的話,那個人的消息終歸會被他拿到手的,誰叫這廝很會使手段呢?想著,沈立冬苦笑道:「看來這京城的地面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似瞞不過朝雲哥哥這雙眼睛。冬兒這會兒不知道該佩服朝雲哥哥好呢,還是希望朝雲哥哥不要那般聰明為好呢。」

  「這話,冬兒妹妹恐怕得對自個兒說才對。要知道,朝雲哥哥有時候就會有這種念頭,既佩服冬兒妹妹,又不太喜歡冬兒妹妹太過聰明瞭。」謝朝雲將沈立冬的那番話反駁了回去。

  沈立冬聽了,露齒一笑。「朝雲哥哥這麼說的話,是不是生怕女子太過聰明瞭,有朝一日就壓到了男子的頭上去了呢?」話說這種事情在她的前世那是比比可見的,女子在前世的地位那是這個世上無法比擬的。

  有時候,對著這個世上女子如此卑微的地位,沈立冬就莫名地會想起前世女子的地位來,雖說忙忙碌碌,在世道上打拼不容易,但是前世女子的那份自由,這一世的女子是怎麼樣都得不到的。因而每當這個時候,或者每到娘親跟沈立冬提起終身大事之時,沈立冬就很懷念前世暢意的生活,只要憑著自個兒的本身,獨立地過日子根本不是什麼問題,然而到了這一世,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不容於世間的,所以每每想到這個讓她異常糾結的問題,沈立冬就覺得隱隱地頭疼起來了。

  而這謝朝雲聽到沈立冬那番大膽的問話,又見她眉宇之間秋愁籠罩,心裡頭明白得很,他猜想著,這個小丫頭此時恐怕又是想起了她不願意觸及的那件事情吧。如此,他倒是笑著反問了沈立冬一句。

  「那麼,他日若是有一個男人肯讓你壓到他頭頂上去了,冬兒妹妹是否就會考慮一下呢?」沈立冬聽到謝朝雲這句問話,先還沒有回味過來,等到她明白了謝朝雲話中的用意之時,驀然發愣地看著謝朝雲。

  「怎麼了?不過是一句玩笑似的問話而已,怎麼就難倒了冬兒妹妹,讓冬兒妹妹這會兒發起呆來了呢?這話,不必回答了也行,反正朝雲哥哥也不過是隨意那麼一說,冬兒妹妹也就權當那麼隨意一聽,罷了就是。」謝朝雲似覺得剛才那個話題太過尷尬,笑著打岔開來。可是沈立冬卻孤疑地盯著謝朝雲。

  「朝雲哥哥,冬兒覺得這個問題,你我之間有必要好好地談一談。趁著這會兒冬兒的家門還沒有到,這個時候你我大可就關於這個問題商量一下的,也許,你我之間能夠談成了合作內容也說不定哦。」這沈立冬自從謝朝雲提出了那番合作的條件之後,她心中其實一直想著那件事情的,只是家中事情太多,她忙碌之餘自然就無暇顧及了,只是這會兒好不容易謝朝雲這廝又提出這個合作的可能,這個時候的沈立冬又怎肯輕易放棄呢?

  所以她自然是想要跟謝朝雲繼續上次的那個話題,彼此之間好好地談一下合作的意向。只是謝朝雲聽到沈立冬還提這個話題,倒是怪異地看了沈立冬一眼。

  「冬兒妹妹不覺得我們上次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就覺得已經不太可能談成了嗎?」

  「朝雲哥哥指的開始傳承香火,有後繼之人這個難題嗎?」沈立冬大大方地提出了這個問題來,倒讓謝朝雲面上有些不太自在了。不過此時沈立冬一個小小丫頭都能這般冷靜地面對這個問題,他這個堂堂七尺男兒,若是避開這個話題不談,反而沒有這麼一個小丫頭有魄力的話,那也太丟面子了。

  因而謝朝雲也顧不得害羞二個字了,問著沈立冬。「難道小丫頭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那是自然,既然你我是合作關係,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那麼冬兒日後允許你娶二房便是了。總要讓朝雲哥哥留有後代嘛,要不然,就算冬兒不肯去辦這件事情,想必朝雲哥哥的母親也會去辦理這件事情的。」古代人開枝散葉,傳宗接代那是一件大事,古有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沈立冬總不能讓謝朝雲絕後了才行。

  只是她這般的想法,謝朝雲聽了卻道:「那麼冬兒妹妹也有辦法讓朝雲哥哥靠近女人不再嘔吐了?」沈立冬聽到謝朝雲提起了這個難題,倒是支支吾吾了起來。「這個,那個,到時候總有辦法的,是不是?就像你跟我,朝雲哥哥不是靠近冬兒不會嘔吐嗎?將來也會遇見第二個的。」

  「那若是遇不見第二個呢?難道冬兒妹妹給朝雲哥哥生個孩子留後嗎?」謝朝雲也不知道在氣惱什麼,口無遮攔地說出了這般震驚的言辭來。等到他意識到自個兒剛才說了什麼,自是別開了沈立冬那驚愕的目光,臉上微微發紅。

  這沈立冬看到謝朝雲這廝難得竟然也有臉紅的一天,對著謝朝雲那漲紅到脖頸後的紅暈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竟抱著肚子,笑得有些發疼了。

  那謝朝雲這會兒知曉他在這個小丫頭面前可是丟了大臉了,自是臉紅得不行,直接甩了衣袖,轉身就準備走人了。

  「等會,等會,朝雲哥哥,你別急著走啊。」沈立冬見謝朝雲這廝惱羞成怒了,這會兒難得見到他真性情的時候,自然是攔截了謝朝雲。她有預感,若是這次跟謝朝雲談崩了合作,下一次就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好機會了,指不定她也就錯過這麼這麼一個最好的時機了。

  因而她毫不猶豫地攔住了謝朝雲,拉扯住了他的衣袖,將他牽了回來。「朝雲哥哥,你我既然談了合作,那自然雙方都得有誠意嗎?既然朝雲哥哥提出了那樣的問題來,冬兒覺得也有必要回答朝雲哥哥的。」

  「莫非你還真的想為朝雲哥哥我——」謝朝雲一提起這個話題,無論如何,臉皮子總歸不是那麼厚的,又隱隱地透出了紅暈來,像是天邊的朝霞那般,紅艷妖嬈。

  沈立冬看著謝朝雲那臉蛋發紅的樣子,心中暗笑。看來,這個世上的男人,跟前世的男人也是不同的,談起終身大事之類的話題,總歸是臉皮子薄得緊,就連一向狡詐如狐的謝朝雲也不例外。

  而她呢,對於這種話題可是一點兒不覺得害羞。這種事情,對於前世看慣了太多因為病情而分手的男女也好,夫妻也罷,這大難臨頭的時候,夫妻總歸是離心得多,而她看多了那些事情,對於感情這種事情一貫都是看得很淡漠的,對於她而言,要投入一份感情在男人身上,恐怕太難,太難了。

  所以,這一世,她擁有了彌足珍貴的親情就足以了,她不需要那般貪心,在得到了親情的同時還去奢望所謂的愛情,因而這一世,為了家人,她可以讓步,不做那個不孝順的女兒,不讓家人為了她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她是需要有那麼一個男人作為她律法上的合法丈夫的。而既然需要一個合法的丈夫,又不想投入心思去談一段感情的話,那麼謝朝雲這樣登門而來談合作條件的男人,那是最符合她的要求了,如此,哪怕她也得為此而犧牲一些什麼,她也可以接受的。

  比如,實在沒有法子的時候,沈立冬可以試著給謝朝雲生個孩子讓他留個後的,當然,那個時候的話,謝朝雲恐怕還得答應她一個最重要的條件。

  「朝雲哥哥,你的這個問題,冬兒想過了,若是朝雲哥哥將來真的遇不到第二個可以讓朝雲哥哥不會作嘔的女子,冬兒可以給朝雲哥哥生個孩子留後的。只是當這個條件要成了,朝雲哥哥還需要答應冬兒一件事情。」沈立冬此番話一出,倒令謝朝雲呆愣當場,不敢置信地看著沈立冬。

  這個小丫頭,她也太,太——

  他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有點歡喜,有點震驚,還有一點點的惱怒。

  「你這個小丫頭,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究竟有沒有想清楚這件事情?明不明白這樣做可是,可是不對的。」謝朝雲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為了所謂的自由,真的可以做到這般地步,他不知道該如何訓斥這個小丫頭,也不知道該不該退卻這件事情,私心上講,他這輩子恐怕也只對沈立冬這個小丫頭上了心,若是先讓她的名頭上掛了他妻子的名分,那麼這輩子她就只能跟他謝朝雲糾纏在一起了,這樣的結果,自然是他期盼的結果,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終究覺得這麼做太過卑劣了,他朝萬一這個小丫頭有了真心喜歡的人,那麼那個時候他能放手嗎?謝朝雲自認為他絕沒有那個胸懷可以就這般地放沈立冬離去。

  所以這個時候的謝朝雲,心情很矛盾,很矛盾。而沈立冬卻是笑盈盈地告訴謝朝雲。「若是他日要冬兒成就這個條件的話,朝雲哥哥就再也不能碰其他的女人了,這一點,希望朝雲哥哥明白。冬兒是絕不會讓日後孩子的父親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所以,這件事情要想清楚的那個人是朝雲哥哥,可否就此放棄很多的女人,只為了冬兒,或者只會了日後的那個孩子。」沈立冬說完這句話,就下了馬車,回頭朝著謝朝雲揮了揮手。

  「朝雲哥哥若是想清楚了,就來找冬兒談這件事情,冬兒什麼時候都會有興趣談這個話題的,朝雲哥哥可不要讓冬兒等太久了,等太久了也許冬兒會考慮另外一個合作對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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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6:41:08
第269章

  這沈立冬跟謝朝雲留下了這麼一番話,她就進了府門,留下謝朝雲在原地,好長時間才回味過來,等他回味過來的時候,哪裡還能看到沈立冬的身影,那小丫頭早就已經不在他跟前了。網 當下他搖頭失笑著,覺得關於這件事情,他一個大男人好像還不如沈立冬那麼一個小丫頭敢於面對,他這會兒因為這個問題患得患失的,那個小丫頭倒像是個沒事人一般,壓根不將這些問題放在心上,她唯一所要求的不過是給她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要強求地拘束了她原本的性子,不要將那些世俗的條條框框壓制到她的身上去,其他的,她好像似都無所謂了。

  不——

  好像不止這一點,那個小丫頭最後提出的那個要求,看似只是一種合作條件,但那何嘗不是她的心裡話。

  他若猜測不錯的話,那一點,應該是那個小丫頭極力想要堅持的底線。那小丫頭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情雖然看得很淡漠,但是她還是有她的堅持,她的堅持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底線,若是世俗不容許她這樣的底線存在,她就會另擇後路,比如跟他談合作這件事情,就是因為她看得太過透徹了。

  因為她明白這個世道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左擁右抱,所以她才會那般沒有把握,才會更期望用這樣的方式來求得她想要的那種日子,哪怕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麼至少她還能保留她的尊嚴,保留她所要堅持的底線,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過完此生,卻不願意跟任何一個男子攜手此生。

  這謝朝雲此時此刻想著這些,他是不清楚沈立冬那個小丫頭年紀小小的,如何會看待男女之情看得仿若看破紅塵的高僧那般,但是他有理由相信,一旦他做不到那一點,那個小丫頭絕對會揮揮手,轉身瀟灑的離去,不會對著他有半分留戀的意思。這一點,他不知道為何,就是非常確信,確信那個小丫頭哪怕會受傷,會痛苦,但是她還是會選擇斷然離開,而絕不給對方任何反悔的餘地。

  這種堅持的底線,或者說是根深蒂固的想法,謝朝雲不知道是誰灌輸了這個小丫頭這樣的執念,但是她這份執著,想來就算是將來碰得傷痕纍纍,以他的推斷,那個小丫頭也會繼續堅持下去的。

  因為他理解一個人的執念,就好像他也有,當一個人只為那樣的執念而活下去的時候,那樣的執念就成了那個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拿他而言,若讓他日後變得跟蘇流瑾那般乾淨明朗,從滿身算計當中忽然變成一張白紙過日子的話,想來那樣的謝朝雲就不再是謝朝雲了。

  因而他既然有他的執念,有他的生活方式,已經成為生命中習慣的生活方式,那麼他就不能去苛求那個小丫頭改變她的執念,她也應該保有她的那份執念,若不然的話,他跟她之間就永遠沒有走在一起的可能了。

  如此,因為那個小丫頭,他可以讓他周邊的黑暗逐漸染成白色,只因為那個小丫頭,他可以例外地為她染白顏色,他願意放縱她的執念,成全她的執念,但是對於其他人,他還是那個謝朝雲,那個滿身算計狡詐如狐的謝朝雲。

  而且,就算面對那個小丫頭,他謝朝雲也不可能變成蘇流瑾那般不求回報的純淨之人,他是有要求回報的。

  小丫頭,記得,要他謝朝雲應了你唯一的條件,成全了你的那份執念,那麼到最後,他謝朝雲是要得到相應回報的。就算無法給出對應的回報,那麼到時候他也會用一張密密如織的網,將你這個小丫頭牢牢地捆綁住了,不會再讓你有喜歡上別人的可能,那也是他的執念,他的自信。

  想通過了這一點,謝朝雲不知道為何,心情驀然大好,轉身飄然而去的時候,他的眼角眉梢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溫柔笑容。

  小丫頭,既然這是你開口的條件,那麼一旦本少爺應下了,你就要做好準備,永遠落在本少爺的這張網上,若不然的話,本少爺這樁買賣可就太過吃虧了,不是嗎?

  謝朝雲想著如此,唇角微微揚起,踏步而行的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或許是他知道日後他的人生裡會有那麼一個有趣的小丫頭陪在他的身邊了,從此他的雙手,他的懷抱也可以得到一份溫暖了,因而謝朝雲走起路來的時候,格外地輕鬆,格外地愉悅。

  而沈立冬那邊顯然還不知道謝朝雲的決定,她這會兒還是心頭沒有把握的,要想讓謝朝雲那般的人物最後為了她一個人放棄一大片森林的話,似乎這個決定很困難,但是若想讓謝朝雲跟她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他過他的人生,而她過她的自由生活,這一點倒是有可能的,而能夠做到後者,沈立冬也就心甘情願地跟謝朝雲合作了。

  至於她最後留給謝朝雲的那番話,其實說到底她是希望謝朝雲盡快答應她的條件,而且她相信她這番誠意一出,謝朝雲那廝一定會答應她的。

  畢竟那個晚上,他跟唐元祺交談的那個晚上,她聽到了那番話,謝朝雲這廝還是對她有些好感的,錯過了她這樣一個有趣又有好感的小丫頭,他恐怕找不到第二個這般可以談合作的人了,畢竟別的姑娘對他有感情上的期盼,而她沒有,是絕不會煩到謝朝雲一絲一毫的。所以以她看來,謝朝雲那廝既然敢提出這樣的合作意向來,那就是他也懼怕了家中給他安排的女子,想來他對女子並沒有什麼好感,否則也不會靠近女子半步就會作嘔了。

  正因為他有這樣的毛病,沈立冬覺得她跟他談這個合作是最恰當不過的,至少他跟她生活的屋簷下,她不會見到那種鶯鶯燕燕的出現,就單單這一點,就讓她格外地舒心了。所以她最後才給謝朝雲留了那麼一番算是威脅的言辭,讓他盡快地做出決定來。而她之所以想要早點解決掉這件事情,是因為她總覺得近來風雨飄搖,事情太多,若是不早先一步打算的話,萬一娘親真的給她配出去了或者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被人插手將她隨意地配了出去,那麼她就要面對後半生無窮無盡的情感麻煩了。

  所以與其面對日後的情感麻煩,不如快刀宰亂麻,早點跟謝朝雲談妥合作,她也好理直氣壯地有理由退卻娘親給她安排的任何人選,也好斷絕了一些人的算計,如此,等到跟謝朝雲一合作成功,她後輩子跟著師父師兄師姐們行走民間,懸壺濟世的自由生活也就有了保障了。

  想著如此,沈立冬邁進正堂大門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這會兒她剛踏進房門,便看到一家人全部都呆在大廳上。

  沈立冬抬手,第一眼自然是去看大哥沈文軒跟三哥沈文浩的,她見他們二人身上似沒有受過私刑之類的,當下安心下來,轉而她看到了姐夫王小四跟姐姐沈立夏並列站在一塊兒,只是姐夫看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歉意,這是為何?

  這沈立冬剛有些納悶,就看到娘親陳氏沉下來的面容,還有爹爹沈博遠眉頭深鎖的模樣。這還沒等她回味過來,猜測著發生了何事,那陳氏已然呵斥了沈立冬。

  「冬兒,你給娘我跪下!」沈立冬聽得娘親語氣中帶著不可抑制的怒意,當下她也辯駁什麼,真的就乖巧地跪了下來。

  「冬兒,你可知道今個兒你究竟做錯了什麼嗎?」陳氏既是心痛又是惱怒地看著沈立冬,她那一眼複雜的神色,沈立冬看著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因而她點了點頭,低聲道:「娘,冬兒知道錯了,冬兒不該擅作主張,不該不聽娘親的叮囑,不該冒險前去相爺府,也不該再去二皇子府邸的。」沈立冬此話一出,陳氏的臉色壓根就沒有好轉半分,那身側的沈立夏忙上前勸慰了陳氏幾句。

  「娘,你看,冬兒知道她自個兒做錯了,想來她也是擔心大哥,三弟還有夫君,所以難免行事就魯莽了一些,可是娘念在冬兒一心為了家人的份上,不想家人出事的份上,娘你就消消氣,不要再怪責冬兒了,可好?」沈立夏對於沈立冬的做法,也是心情複雜得很,她既為沈立冬將夫君平安無恙地帶出相爺府而感激這個妹妹,卻也為了這個妹妹如此大膽而後怕不已,這事換成任何人,想必都會惱了冬兒的,何況是一向對冬兒疼愛有加的娘親,她的心情,她這個做女兒的自然能夠理解。

  只是這會兒大哥跟三弟,還有夫君都因為冬兒的關係平安回來了,怎麼樣都不應該讓冬兒再受這般委屈了,怎麼說,冬兒也是為了家人,她那般做,雖然冒險,但是結果總歸是好的,因而沈立夏站了出來,勸慰了陳氏。

  可這會兒的陳氏,對於誰的求情都不理會,她命令沈立冬直接去跪了祠堂,讓她在裡頭好好地反省反省,免得下一次再這般膽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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