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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沐軼]冒牌知縣[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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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6:11:00
第210章 生同地獄

    冷羿道︰“我沒有這麼想……”

    “可是你就是這麼做的!”冷長碑氣得渾身抖,拐杖指著冷羿道︰“我原來以為,你是疼愛你的媳婦的,可是我現在知道了,你就是想她死,你好另外娶一個更好的!對不對?”

    “不是的,我是想治好巧娘的病……”

    “你不想!”冷長碑吹著白胡子,哆嗦著道︰“你要是真的想治好你媳婦的病,你就應該給她找最好的大夫!而不是拿給一個小姑娘試手腳!”

    “爺爺……!”

    “別叫我爺爺!”冷長碑跺腳道︰“你現在是堂堂通判,又家財萬貫,有的的錢,難道還請不起一個好大夫?你這樣做,將來你媳婦病死了,她也不會瞑目的!”

    冷羿還要再說,忽聽得床上卓巧娘輕輕咳嗽道︰“爺爺……,就讓孫兒媳婦……在這……治病吧……”

    所有人都愣了,冷長碑上前兩步,道︰“你不用說,爺爺知道你是向著你家官人說話,但是,現在不是別的的關系到你的性命,開不得玩笑。行了,你什麼都不用管,爺爺會給你找到最好的大夫給你治病的!你只要安心養病就行了!”

    卓巧娘還要再說,肖氏已經按住她的嘴,輕輕搖頭,起身走到冷羿身邊,低聲道︰“大老爺,大老爺也是為了巧娘好,老太爺他年紀大了,您就可別氣著他,還是順著他,換個大夫治病吧。”

    冷羿道︰“無香姑娘的醫術真的很高明的!她一定能……”

    “我不管!”冷長碑拐杖跺的咚咚響“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爺爺,你就聽我的!不認,我就走,反正她是你媳婦,你想把她治死那是你的事情!我可把話撂在這里,要是你媳婦這次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不認你這孫兒!從今以後,再不準你踏進我冷家一步!你做你的官,穿金戴銀吃你的山珍海味,我回我的茅草房穿我粗布爛衫,吃糠咽菜我樂意,只要不看見你這害死結妻子的混帳東西就行!”

    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了,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卓巧娘輕微的咳嗽聲。

    hua無香走到冷羿身邊,低聲道︰“大老爺,你還是換一個大夫吧,我年紀太小,學醫不精,醫治不了夫人的。”

    冷羿轉身望著她,正要說話,便看見她朝自己眨了眨眼楮,頓時明白了,沒有必要跟老太爺對著干,可是陽奉陰違嘛,暗地里讓hua無香給卓巧娘治病就是。

    想到這里,冷羿對冷長碑拱手道︰“爺爺的話,孫兒不敢不聽,更何況爺爺是為孫兒媳婦好,就按爺爺的吩咐辦吧。”

    冷長碑陰沉得仿佛要下暴雨一般的臉終于雨過天晴。面露得意之色,微笑點頭︰“這才象話,好了,趕緊把孫兒媳婦轉到別的醫館吧!”

    冷羿附身要抱卓巧娘,肖氏已經搶著先把卓巧娘抱了起來,道︰“我來吧,大老爺。”

    冷羿等他們都出去了,趕緊從懷里取了一個面具,遞給hua無香,低低的聲音道︰“等一會,你戴這個來探病。就說是好友。”

    hua無香會意,趕緊接了過來,低聲道︰“她的病暫時沒事,讓她安心靜養,千萬不要讓她再傷心!”

    冷羿點點頭,正要走,又覺得這句話有些怪,不要讓她傷心?她的病是因為傷心?難道剛才,又什麼事情又觸動了她讓她心傷了嗎?

    冷羿沒有停留,深怕冷長碑他們懷疑,快步跟上出了房門。

    肖氏抱著卓巧娘,踩著腳凳,上了馬車,把卓巧娘放下,自己坐在她身邊,對車外的冷羿道︰“大老爺,我來照顧她吧,您騎馬吧。”

    原來,跟隨而來的人已經把冷羿的馬也牽來了。冷羿有些不放心,探頭看了看卓巧娘。見卓巧娘沖著她勉力一笑,這才稍稍放心,翻身上馬,吩咐到“靈芝醫館”去,那是巴州最大最好的醫館。那天夜里,他第一個去的就是這家醫館。

    馬車里,肖氏低聲對卓巧娘道︰“大老爺怎麼能這樣啊!她怎麼能把你往那樣小藥鋪里送呢?那分明就是不想好好給醫治嘛!”

    卓巧娘緊閉雙目,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澀澀道︰“不是的……,官人是想給我治的……”

    “行了,這里就咱們姑嫂兩,你不用幫他說話!他什麼想法我們都知道!連老太爺都看不下去了!你還幫他解釋!我說過的嘛!男人呀,hua心得很,對你好的時候,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對你不好了,你就是馬上要死了!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就像現在,胡亂把你往一個破藥鋪里一扔,就等著你死!哎呀,他怎麼變成了這樣呢!”

    卓巧娘不知該怎麼說。

    肖氏接著氣呼呼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鬧到現在這種地步,要怪也只能怪你,沒有抓住他的心!或者說,看著他變了心你卻沒有辦法!唉,當嫂嫂要是不幫你,就沒人幫你了!放心,先把病養好,有嫂嫂在,咱們一定會把他的心重新給你搶回來,不管多妖媚的狐狸精,也別指望在我的手底下討得好去……!”

    卓巧娘聽著這些,心里更覺得難受,便感到天旋地轉,如同要掉進無底洞一般,哪里還能說得話來。

    在肖氏喋喋不休的嘮叨聲中,馬車終于到了靈芝醫館。

    成珞婕他們已經將整個醫館圍了起來,所以的求醫者都請走了。冷羿本來覺得不妥,但是殺手無心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假扮一些不起眼的人行刺。所以這樣能保證安全,也只能由得他們了。

    靈芝醫館的孫老大夫得知通判大老爺來看病了,趕緊帶著兒子和其他坐堂大夫出門迎接。把冷羿他們迎到了後堂貴賓診室里。肖氏把卓巧娘放在了一張精美的小床上。

    那天晚上,卓巧娘被冷羿抱著來的時候,是昏迷不醒的,所以並不知道曾經來過這里。眼看屋里陰森森的,不覺有些害怕,忙瞧向冷羿。直到冷羿握住了她的手這才感到踏實。

    孫老大夫拱手客氣幾句,說通判大老爺要瞧病,吩咐一聲,去府上瞧病就是,不用大老遠的親自前來求醫。他這麼說著,心里卻一直在盤算該怎麼辦。因為卓巧娘的病他們父子兩個都看過,都判斷為不治之癥,現在再次登門求醫,可他們還是束手無策,這該如何解釋才好。

    冷羿道︰“我家娘子還是上次那個病,高熱吐血。不過這次高熱已經不厲害了。就是吐血。還請老大夫盡心醫治。診金不是問題。”

    旁邊冷長碑也跟著道︰“正是,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我們不怕hua錢,只要把病治好,多少錢都行!”

    孫老大夫忙道︰“老朽一定盡心。”

    冷長碑對卓巧娘道︰“放心吧,剛才爺爺問過了,這是整個巴州最好的醫館,這孫老大夫是巴州最好的大夫,京城的達官貴人都來找他看病,很厲害的!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卓巧娘點點頭︰“謝謝爺爺!”

    一旁的孫老大夫聽冷長碑誇贊他,趕緊謙遜了幾句。

    冷長碑轉身對眾人道︰“大家都出去,好讓大夫靜心瞧病!”說著,當先出門走到了院子里。肖氏等其他人也都跟著出去,把門給帶上了。屋里只有冷羿、卓巧娘和孫老大夫三人。

    孫老大夫坐在床邊,提腕診脈,這一診之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驚訝無比望著冷羿︰“敢問通判大老爺,這幾日可是有高人給尊夫人治過病?”

    冷羿點頭。

    “請問是誰呢?”

    “hua氏藥鋪的一個小姑娘,名叫hua無香。”

    孫老大夫思索片刻,緩緩搖頭,道︰“沒有聽過巴州還這樣的人物啊。”

    “怎麼樣?”冷羿喜道“病情有好轉了吧?”

    孫老大夫不語,沉吟片刻,又再次診脈,望舌。問了卓巧娘的自我感受,捻著胡須半晌,起身,招手讓冷羿跟他進到里屋說話。等冷羿進去,把房門關上。

    卓巧娘慢慢掙扎著爬了起來,輕輕地搖搖晃晃走到門邊,側耳細聽。

    只聽見里面孫老大夫低聲道︰“通判大老爺,上次老朽也說了,尊夫人這病,是死證,無藥可救,當時老朽沒有說出口,其實,尊夫人應該是當日便會西歸的,卻活到了現在,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冷羿也低聲笑道︰“我就說嘛,她的醫術很了不起的,他們偏偏不信。本來我要把我娘子留在那里治病的,可是,我爺爺他們不同意,說她年紀太小,醫術不行,非要換地方,要不,你跟我爺爺他們說說,讓我把我娘子再送去給那個小姑娘醫治?”

    孫老大夫搖頭道︰“不是這樣的。”

    “怎麼了?”

    “我已經說過,尊夫人是瘀血上行于胸膈,此為膏肓所在,乃湯藥所不能及者。心肝脾三火並煎,心脈枯涸,可是,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將膏肓瘀血消散,同時,將尊夫人已經枯涸的心脈包裹,所以尊夫人才能延命至今!”

    冷羿看見他說話的態勢,並不高興的樣子,不由一顆心懸了起來,道︰“這樣不好嗎?”

    “病入膏肓,又豈是旁門左道之術能醫治得了的?唉,不過是自欺欺人,騙人錢財罷了!”

    “哦?為何這麼說?”

    孫老大夫瞧著她,道︰“她這種辦法,可以說是飲鴆解渴!

    “這話什麼意思?老大夫能否說簡單一點?”

    “尊夫人的膏肓的瘀血雖然被她擊散了,估計吐出了許多瘀血,但卻有相當的瘀血分散在了尊夫人的膏肓各處,那是根本無法再驅散的。這樣一來,雖然瘀血淤阻中焦氣息不暢的急癥緩解,尊夫人暫時可以【自】由呼吸,但是,分散膏肓各處的瘀血將隨經而走,散于七經八脈、四肢百骸。尊夫人會感到【肢】體困頓,接著便會四肢不舉,癱軟無力,很快瘀血便會散入五官,屆時會耳目失聰,口不能語,最終全身筋骨癱軟,成為廢人!可是,她的心智卻是清楚的,卻不能看、不能說、不能聽、不能言、不能動!那種感覺,與生在地獄有何兩樣?”

    冷羿臉上變色,低聲道︰“不會吧?”

    “還有呢!”孫老大夫道︰“這只是膏肓瘀血散如經絡的後果。尊夫人【體】內心肝脾三火蒸騰,灼燒心脈,現在只是用左道之術包裹遮擋了,等到膏肓瘀血散入七經八脈,四肢百骸,她全身筋骨癱軟,三火蒸騰無法遮擋,心脈將備受煎熬,那時候,不僅成為廢人,還會日日受那無盡的熱力煎熬。猶如身處火海一般!最終,還是會被活活煎熬而死!”

    冷羿呆了,道︰“你……,你這不會是妒忌別人,危言聳聽吧?”

    孫老大夫淡淡一笑,道︰“老朽行醫四十余年,會治很多病,卻從來不會嫉賢妒能!——如果尊夫人半月之後,還能看見東西,請通判大大老爺派人來拆我靈芝醫館的招牌!治我個妖言惑眾之罪,老朽絕無二話!”

    孫老大夫說得慷慨,可神情卻十分黯然。

    冷羿失魂落魄站在那里,片刻,低聲道︰“還有辦法嗎?”

    孫老太醫搖頭,嘆了口氣︰“但凡有一點點辦法,大老爺來求醫的那個晚上老朽便會用上了。只是……,唉,請恕老朽無能,現在就算開藥,也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對病情沒有半點用處……”

    冷羿點點頭,半晌,低聲道︰“請老先生先不要告訴家祖父他們……”

    剛說到這里,就聽見隔壁 當一聲,外間有重物倒下一般。冷羿暗叫不好,趕緊推門進去一看,只見卓巧娘倒在床邊,正在努力掙扎起來。

    冷羿趕緊搶步上去,將卓巧娘攙扶起,道︰“你怎麼下來了?”

    卓巧娘勉強一笑,道︰“妾,妾內急,剛起來,就站不穩,沒事的,官人不用擔心……”

    冷羿道︰“你該叫我才對!——孫老大夫,能讓僕從拿個便桶來嗎?”

    “好好!”孫老大夫趕緊出去門口,叫一個老媽子拿來一個便桶,然後回避出去。

    院子里,冷長碑等人正小聲說話,看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冷長碑拱手道︰“孫老大夫,敢問我家孫兒媳婦這病,要不要緊?”

    孫老大夫捻著胡須笑道︰“無妨,這個老朽已經跟通判大老爺說過了,無妨的,吃了藥,慢慢就會好起來。”

    冷長碑頓時放心,樂呵呵對卓大有他們道︰“你們看,我說了嘛,此一時彼一時,這不就有辦法了嗎?——孫老大夫,還請盡量用好藥,一定要盡快治好我孫兒媳婦的病,老朽急著抱重孫子呢!哈哈哈哈”

    冷福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屋里,冷羿服侍卓巧娘小解之後,重新躺在床上,柔聲道︰“剛才孫老大夫說了,你的病不要緊,吃了藥,很快就能好起來。”

    卓巧娘點點頭,展顏一笑,道︰“那就好,要不然,老是讓官人照顧我,把正事都耽誤了。”

    冷羿愛憐地在她臉蛋上輕輕擰了一下︰“咱們是夫妻還說這些客氣話?”

    卓巧娘笑了,這次笑得分外的燦爛。

    孫老大夫和冷羿都不知道卓巧娘已經把他們的話全都聽了去,等他進屋再次診察的時候,自然是說了一大堆輕描淡寫的話安慰卓巧娘,卓巧娘只是點頭微笑。

    孫老大夫開了方子,讓藥童照方抓藥。

    從靈芝醫館出來,肖氏還要抱卓巧娘上車,卓巧娘卻若弱弱地對肖氏道︰“嫂子,讓官人抱我吧,我……,我想跟官人說說話。”

    冷羿把卓巧娘抱上車,讓她躺在自己懷里。卓巧娘這次沒有再睡覺,只是痴痴地望著他。

    冷羿低頭瞧著她,柔聲道︰“怎麼了?”

    卓巧娘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襟,道︰“官人,你別離開我,好嗎?我……,我害怕!”

    冷羿疼愛地笑了笑,道︰“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們要在一起直到白頭。便是老得哪里都去不了了,你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寶。”

    這句現在情歌歌詞,讓卓巧娘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楚,澀澀地笑了笑,感覺自己那不聽話的眼淚又濕潤了雙眸。她馬上轉臉,閉上雙目,靠在冷羿的懷里。

    就在剛才她聽到孫老大夫所說的話之後,她已經暗自誓,在離開這個人世之前,再不流一滴眼淚,要把自己最美好的樣子,留給官人。

    回到家里,冷羿把卓巧娘放在床上,坐在床沿守著她,心里焦急地等待著hua無香。現在,就看她有沒有辦法了。

    卓巧娘只是拉著他的手不放,微笑道︰“官人,等我病好了,你再帶我去攀岩,好嗎?我很喜歡跟你一起去,天地間只有我們兩個,那種感覺真好!”

    冷羿道︰“行啊!你的病好了,我一定帶你去,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去!”

    卓巧娘用力地點頭,笑得很燦爛︰“好!太好了!”

    正說著話,草穗快步進來,道︰“大老爺,有個人說是夫人的好友,聽說夫人病了,特意來探望。大老爺見還是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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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春宮的誘惑

    冷羿大喜,忙道︰“見!當然見,快快請進來!”說罷,走到門口迎接。

    片刻,果然看見花無香戴著他給的那個面具進來,那面具是個中年婦人,所以花無香走路也是很穩重的,沒有先前的蹦蹦跳跳的活潑。

    冷羿跟花無香對視了一眼,花無香眨了眨眼,這才露出幾分頑皮,趕緊又收斂了,輕咳了一聲,老氣橫秋拱手道︰“民婦拜見大老爺!”

    “免禮免禮!神醫快快請進,我家娘子急等著您來治病呢!”冷羿瞧了一眼院子里,不見冷長碑等人,這才放心,陪著花無香進屋,對草穗道︰“你在門口看著,別的人暫時都不要放進來,她們要說些悄悄話。”

    草穗忙答應出去了,拉上了門。

    花無香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卓巧娘,不由輕嗯了一聲。

    冷羿忙道︰“怎麼了?”

    “沒什麼。先看病吧。”花無香的聲音是憋著嗓子的,聽不出真正的聲音來。

    冷羿點頭,對卓巧娘道︰“這位是很有名的大夫,我專門請來給你治病的。”

    卓巧娘笑了笑,道︰“有勞大夫了。”

    花無香沒有吭氣,提腕診脈望舌,又簡單問了問她的自我感覺,然後瞧著冷羿,道︰“大老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咱們到書房說話吧。”

    冷羿把草穗叫了進來,讓她陪著卓巧娘,自己帶著卓巧娘來到了另一側的書房里。關上房門。冷羿道︰“怎麼樣?”

    花無香瞧著他︰“我不是讓你不要傷她的心嗎?你怎麼不聽我的!”

    “我沒有。阿!”

    “那為什麼先前她還有的幾分生機,這會子卻一分都沒有了?”

    “什麼?”冷羿一顆心沉到了底。

    花無香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她雖然面帶微笑,可是氣s 灰敗,她現在的脈象,忽大忽小,忽長忽短,這脈,名叫‘鬼崇脈’!”

    冷羿不懂中醫,單單聽這個名字,就讓人膽寒了,急聲道︰“這脈象很差嗎?”

    “這是所有的脈象中最差的一種!”花無香的聲音壓得很低,“我爹說,一一我爹就是我師父,他說過,出現這種脈,那是y n曹地府的牛頭馬面要把病人的x ng命帶走的征兆!”

    冷羿勉強笑了笑,他自然是不會相信鬼神索命什麼的了。不過,這讓他想起了先前孫老大夫所說的卓巧娘的病情。低聲道︰“先前靈芝醫館的孫老大夫也說我娘子這種病很不好。”

    “哦?他說什麼了?”

    冷羿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說了實話︰“他說,我娘子這病,是什麼瘀血停滯于膏肓之間,心肝脾三火蒸騰心脈。這本來是不治之癥,你先前的治療,只是將這瘀血擊散了,暫時打通的呼吸,但是,卻也將痰血擊散于七經八脈、四肢百骸。到最後,會成為廢人,並飽受三火煎熬而死。”

    花無香呆了一下,道︰“看不出來,這老頭還真有點門道,能看出我家這鬼門十三針的利弊。”

    冷羿心頭一涼,道︰“這麼說,他說的是真的了?”

    “是!”花無香點點頭,隨即又搖頭,“也不是!”

    這拖長了的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冷羿猶如在地獄人間輪回了一遭,急聲道︰“這話怎麼說?”

    “他說的是實情,所以我說‘是”但是,他不知道,我們鬼門十三針還有應對之法,所以說他說的‘不是,!”

    冷羿狂喜,聲音都顫了︰“太好了!我就說嘛,你年紀雖然小,本事卻非常高!你趕緊給醫治吧!”

    花無香安然搖頭,道︰“我治不了!”

    冷羿猶如當頭澆了一盆涼水,頓時呆若木雞。

    花無香嘆了口氣,道︰“實話跟你說罷,尊夫人的病的確已經病人膏肓,但是,要是在今天之前,我還有幾分把握,我準備用我祖傳鬼門十三針封閉尊夫人的心脈,然後一點點化解散人經脈和百骸的瘀血,這個雖然需要很長時間,但是最終還是能治好的。可是,現在尊夫人不知道何故,競然出現了鬼崇脈!這個,我就治不了了。”

    冷羿急聲道︰“你一定有辦法!先前我娘子都沒有氣了,你都能把她治好!你再想想辦法。阿!求你了!”

    “別急,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花無香背著手,一付老氣橫秋的樣子,在屋里來回亂走。終于,她站住了,回身過來,道︰“現在,要救她的命,只有一個人!”

    “誰?”

    花無香苦笑︰“說了也沒用,你請不到他來的。”

    “你說!便是天上的神仙,只要他在地上,我也要去請!便是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快說吧,是誰?”

    花無香瞧著她,半晌,才慢慢道︰“皇帝身邊的侍御醫。”

    冷羿呆了一下,道︰“我能想辦法!他叫什麼名字?”

    “花冥尊。”花無香道,“要用他的鮮血入藥,每七天一小碗,再加上他的鬼門十三針法,才有可能治好尊夫人的病!”

    冷羿愣了一下︰“他也姓花,也會鬼門十三針,他跟你有什麼淵源嗎?”

    花無香笑了笑,道︰“他是我師伯。”

    冷羿大喜︰“太好了!既然這樣,你引見一下,請他幫忙,多少錢我都出!”

    花無香搖頭苦笑︰“他是皇帝的侍御醫,還會在乎錢財嗎?”

    “那倒是,那能否看在你的面子上,幫我娘子治病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

    花無香又苦笑搖頭︰“若不說我,還有一線希望,要是說我引薦,他絕對不會答應了。”

    “為什麼?他跟你們有仇?”

    “是!”花無香道︰“他是我師伯,也是我親大伯,他跟我師父,也就是我爹是親兄弟,但是,他們兩個一直不合,明爭暗斗,對我們一家都恨之人骨,最後兩家斷絕往來。我爹娘先後去世,死的時候,他都沒有來探望,甚至還大擺宴席呢!我跟nainai我們兩相依為命在巴州討生活,他知道,卻半點都不搭理。我也不想見他。就算我開口求他,也只能引來他的嘲笑,不會有任何用處,反而會讓他連你一起恨,會壞事的。”

    “我明白了,為什麼一定要用他的血呢?別人的不行嗎?”

    “不行!”花無香道︰“按理說,你夫人其實已經死了,是我用鬼門十三針強行救活了她,而要繼續救她的x ng命,也只能依靠鬼門十三針!修煉這種針法,每天都要服用一種藥物,融人體內的血液而形成一種藥,要化解鬼崇脈這種死證,只能靠這種血。鬼門十三針是我祖傳的針法,這個世上,會這套針法,有這樣的血的,只有我花家的三個人,就是我、我nainai,還有就是他!”

    “你們倆不行嗎?兩個人的血比一個人可能更不傷身體。”花無香苦笑搖頭︰“不是我不肯幫你,實在是幫不了。用血液為藥,特別講究y n陽,只有y n陽調和才能化解病癥,我們都是女子,血屬y n,y n上重y n,猶如雪上加霜!我的血尊夫人要是吃了,必死無疑!”

    冷羿道︰“這麼說,只能求你的那個師伯了?”

    “是!”花無香道︰“這是上一輩的恩怨,我本人對他沒有什麼成見,其實,在我的印象中,伯父還是一個令人尊敬的長輩,至少,他的醫術非常高,可以說當世無雙,讓人敬佩。只是,他x ng格特別的怪異孤僻,沒什麼朋友。他給人看病也看人,他不喜歡的人,便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給看病的。就是這麼一個怪人。”

    “可是他還是當了皇帝的侍御醫,這說明他至少對權貴還是敬重的。”

    “那是皇帝親自去請他,必恭必敬的,他這才進宮的。你要是想找找他幫忙治病,恐怕得想點辦法才行。”

    冷羿苦笑︰“我現在在巴州做官,進不了京城,更見不到皇帝的侍御醫,能有什麼辦法呢?”

    花無香道︰“我就說了嘛,你沒有辦法做到的。”

    冷羿一咬牙,道︰“沒有辦法也要想辦法!”

    花無香嘆道︰“其實沒用的,真的!他絕對不會給你娘子治病的。”

    “為什麼?”

    “因為尊夫人經過我的鬼門十三針續命,這個他一看就知道,而世上只有他和我還有我nainai會這套針法,而我nainai雙目失明,不可能使用針法了,他立即就會知道是我在幫尊夫人治病,他恨我一家人骨,只要是我沾邊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接手!再說了,用這種方法治病,對本身元陽損耗非常大,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用這種辦法治病的。而不月這種辦法,就不可能治好你娘子的病。”

    冷羿傻了。半晌,才道︰“這個我來想辦法!只要是人,就一定能想到說動他的辦法!”

    “但願如此!”

    “我娘子還有多少r 子?”

    “如果不治療,最多兩個月,如果我給她用鬼門十三針續命,可以延長到半年。這是我能力的極限了。”

    “也就是說,我必須在最遲半年內說動你的伯父幫我娘子治病?”

    “是的。我每七天會來給尊夫人治療一次。我用的針法是封閉心脈,能夠保證尊夫人不會受到三火的煎熬,但是,身體筋骨癱軟,五官失聰,卻是慢慢就會到來。這個是我無力阻止的。請見諒。”

    冷羿緩緩點頭,道︰“我相信你一定盡力了。那就請你施治吧。請你伯父治病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花無香答應了,兩人返回臥室。卓巧娘看見他回來,笑了笑,道︰“官人……,

    冷羿坐在床邊,對草穗道︰“我請這位大夫每七天來給巧娘用針灸治病,你不要告訴老太爺他們,好嗎?”

    草穗趕緊答應。

    花無香讓草穗關上房門,攙扶卓巧娘起來。然後取出針筒,用藥水洗過,口中念念有詞,給卓巧娘針灸。

    針灸了大概一頓飯的工夫,花無香收工,問卓巧娘感覺如何?卓巧娘微笑道︰“感覺好多了,多謝!”

    花無香告辭離開。

    卓巧娘對冷羿道︰“官人,你去忙吧,妾沒事的,已經好多了。”

    冷羿附身在她微現汗珠的臉蛋上吻了一下,道︰“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忙完了就來陪你。”

    冷羿現在需要冷靜思考,如何才能讓花無香的師伯花冥尊幫妻子治病。

    他沒有去衙門,來到書房。坐在椅子上想這個問題。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通過皇帝的寵信太監王繼恩去請花冥尊幫忙。王繼恩跟自己是結拜兄弟,請他幫忙請太醫來治病,他料想會幫這個忙。

    但是,剛才花無香已經說了,花冥尊恨她一家人骨,只要是她接手的事情,花冥尊絕對不會再接手。而卓巧娘的病已經經過花無香用鬼門十三針治療,花冥尊一看就知道,一旦知道,肯定不會給妻子治病,所以,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讓他不得不給妻子治病,而且要治好。

    要做到這一點,恐怕只有通過皇帝下命令了。因為花無香說了,花冥尊是個倔老頭,他除了皇帝的話,別人的都不聽。

    而要皇帝趙光義幫自己說話,那就必須投其所好給他送東西,拿人的手短,吃認得嘴軟。皇帝也是如此。否則,人家憑什麼幫自己說話?

    趙光義最想要的,當然就是金匱盟約,可是,這玩意自己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雖然先前已經幫他找到了傳國玉璽,但是,他也賞賜了自己金腰帶啥的,還在籌措軍糧這樣關鍵時刻,擠出大量的軍糧給了巴州百姓賑災,這些都可以說是回報了自己。當然,利月他還依賴自己追查金匱盟約這一點,請求他幫忙讓他的侍御醫給自己娘子治病,其實也未嘗不可。但是,花無香說了,治療這種病,對花冥尊自身元陽損耗非常大,他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能出手,所以,必須讓皇帝下死命令才行,那就必須加砝碼,讓皇帝不得不幫自己!

    冷羿思索再三,只有投其所好見到皇帝之後,再進一步想辦法請皇帝幫忙下令讓花冥尊治病。

    而如何見到皇帝,他倒是有主意的。

    他拿出自己的狙擊步槍盒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個卷好的紙筒來,慢慢展開,露出了一副一人高的海報!

    這是一位全國知名的艷星的全裸寫真大幅照片。畫上這女星全身**,依在一頭猛虎旁邊,眼神撲朔迷離,充滿了誘惑,嘴唇紅潤,嬌艷y 滴,便象是在說話似的。雙r 豐滿圓潤,**亭亭玉立,猶如紫葡萄一般。蜂腰翹臀,私處毛清晰可辨,肌膚上的香汗,反sh 著誘人的光芒。她身邊那頭猛虎,儀態威嚴,氣勢逼人,果然有森林之王的威嚴。

    穿越前,冷羿正在執行一個解救人質的任務,作為狙擊手之一,他當時埋伏在現場附近的一座即將拆除的,r 樓里,而這個,r 樓以前是一家夜總會,牆上便貼有這樣曖昧的大幅人體寫真。

    因為地上很髒,冷羿想找一個東西墊在身下,他看見了牆上的這副畫,一人多高,正好合用,便揭了下來,便在這個時候,一道白光之後,他便穿越了。而跟隨他穿越的,除了提著的狙擊步槍之外,還有這副一人多高的艷星寫真。

    他當時把這副畫折好放在了狙擊步槍的盒子里。想著或許有一夭能有用。現在,這個時刻到來了。

    他知道,歷史上,這位趙光義皇帝就是一個有名的好s 之徒,最有名的事跡,就是他垂涎歸降的後唐皇帝李煜也就是李後主的皇後,人稱小周後。多次強行jiany n了她,小周後不從,他就讓宮女抓著她兩雙手雙腳,抱起來供他y n樂。甚至還讓宮廷畫師把當時的情景畫了下來。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宮畫《熙陵幸小周後圖》。

    既然這位皇帝喜歡宮畫這種調調,那自己這副艷星的人體寫真照片正好是投其所好!

    這是真人的裸照,比宋朝這個時代最優秀的畫師的什麼宮畫都要逼真得多。而且,看慣了水墨畫人物,現在看見一副高度逼真的真人巨幅裸照,那種震撼一定不小。特別是對喜歡這種東西的趙光義來說,更是如此。

    冷羿想好之後,當即提筆寫了一封給皇帝趙光義的信,他是通半,按照規定,可以直接向皇帝上書稟報當地的事情,這封信里他沒有說自己妻子的病,只說自己畫了一副宮圖,覺得還不錯,特獻給皇上。他知道,皇帝絕對會動心,肯定會召他進宮去幫他畫臨幸小周後的圖。等自己進宮之後,再想辦法求皇帝給娘子治病。

    當然,自己是沒辦法再弄一副照片來的,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見到皇帝,才能想辦法請花冥尊給妻子治病。就算有欺君之罪,也沒辦法了。好在皇帝現在有求于己,加上宋朝不殺士大夫,所以應該不會殺自己頭的。

    寫好之後,冷羿把驛丞叫來,將密封好的卷軸交給他,叮囑用最快的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官家。

    下來,就只有耐心等待了,現在妻子的病情不能等,可是,著急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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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小媳婦

在冷羿焦急卓巧娘的病的時候,在巴州城還有一個人也非常的焦急,而且也是為一個女人焦急,只不過,他焦急的女人,不是生了重病,老不見相見的女人來。

這個男人名叫吳七,是巴州城一家棺材鋪的伙計。晚上,掌櫃的、還有伙計都回家了,他是單身,掌櫃的就安排他他一個人住在棺材鋪里看鋪子,每個月多給他一百文錢。他膽子也大,看見有錢賺,當然就滿口答應了。

他晚上看守棺材鋪已經很長時間了,沒有出什麼事情。前些日子倒是出了一件事情,不過不是鬧鬼,也不是壞事,當然也不是好事,而且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不過,卻讓他有了眼福。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吳七正在棺材鋪里看生意。棺材鋪就是這樣,不講價,都是一口價。而且價錢也比較高。但是,這東西不是日用品,不到需要的時候不會有人來問津。所以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平時沒有什麼人客來,有時候十天半月也沒有一個顧客上門,也沒有人到棺材鋪來閑逛。黑漆漆的棺材鋪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一個人。掌櫃的在后面屋里喝茶,沒有客人來,他是不會出來的。前面鋪子就只有吳七一個人,另外兩個伙計,偏巧一個生病了,一個有事請假沒有來。

吳七拿了一根長條板凳打橫坐在店鋪的門邊,翹著二郎腿看著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的。

他正看得出神,突然眼睛一亮,他看見遠處,慢慢走來一個年輕的小媳婦!

哎呀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色!要知道,在古代,年輕女子一般是不出門的,就是要出門,一般都是坐轎子或者驢車什麼的,所以滿大街的都是男人。要是有女人,也一般都是老太婆,再不濟,也是頭發開始變白的中年婦人。很少能看見這樣二十出頭的小媳婦,還沿著街道慢慢走來。當真稀罕。也真是如此。街上的行人不少都駐足瞧她。

這小媳婦卻全然不顧,只是低著頭往前走。

吳七咕咚咽了一聲口水,他二十好幾了還是單身,父母雙亡。自己沒錢討女人,長這麼大的,別說碰過女人了,連這樣年輕的女子都很少見到,現在看見了。不由呼吸急促,口干舌燥起來,眼睛直勾勾瞧著,生怕一打閃,那女子就會憑空消失一般。心里直盼望著她能走慢一點,最好是走半步,停一下,再走半步,再停一下。便是這一天都沒有走過去,那才叫好呢!

可是,那女子的腳步並不慢,不一會,就一已經走過他們店鋪門口了。

吳七心里很失望。他瞧著那小媳婦的背影,盤在頭上的發髻,那纖細的小蠻腰,那滾圓的屁股。還有那修長的雙腿,吳七盡量地讓自己的目光把她的身形記住。好留給自己無窮的回味。

突然,吳七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因為那女子站住了,好像在琢磨什麼事情。對對,不著急,慢慢想!吳七在心里不停地禱告著,便是這樣想上一天才好呢,自己就可以大飽眼福了。

他貪婪地瞧著那小婦人,片刻,心跳立即加快了,因為,他看見那婦人轉身過來了,在往回走!

哎呀太好了!吳七心跳得怦怦的,又咕咚咚咽了幾聲口水。目不轉睛地瞧著,走近了,她走近了,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小媳婦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吳七頓時面紅耳赤,以為小媳婦發現了他齷齪的舉動,找他理論來了,趕緊站起來,不留神卻被長條凳子拌了一下,差點摔了一跤,趕緊扶住門框,望著小媳婦,張著嘴,結結巴巴說著:“對……,對不起……”

吳七說著話,眼睛還是舍不得從這姑娘臉上、身上移動開,現在面對面,他才注意到,其實這小媳婦不是那麼美,眼睛雖然是個瓜子臉,但是皮膚太黑了,似乎經常在日頭地下曬,而且還有些粗糙,眼睛也是個單眼皮,而且不算大,不過水汪汪的。——水太多了一點,后來吳七才知道,人家正在哭泣,那些都是眼淚水。小媳婦的嘴比較薄,而且沒有什麼血色,總之,最多只能算是略有幾分姿色而已。但是,在吳七的眼里,那已經是相當的美了,特別是鼓鼓囊囊的胸脯,簡直就要讓他當場出彩!

吳七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歉,讓那小媳婦有些搞不懂,她瞧著吳七,聲音有些哽咽著道:“大哥,你們這是棺材鋪是不是?”

吳七趕緊一疊聲地說道:“是呀!是是!是棺材鋪。是棺材鋪!”

小媳婦忙道:“我想買副小棺材,行嗎?”

“啊?棺材?這個……,行啊!行啊!”吳七這才知道,人家小媳婦倒回來,不是來找他理論他盯著人家看,而是來買棺材的。吳七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心跳更加快了,這意味著自己能多看她一會兒了,還有比這更他激動的嗎?趕緊的拿開凳子,哈著腰把她往里讓,同時,轉頭對里面嚷道:“掌櫃的!客官來了!”

棺材鋪的掌櫃姓關,聽見了,趕緊從里屋出來。看見小媳婦,微微一愣,一般來說,到棺材鋪來的顧客,幾乎清一色的都是男子,再差也不過是個老太婆,象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媳婦來買棺材的,可是絕無僅有。趕緊的迎上來,哈腰道:“小娘子有何吩咐?”

棺材鋪里一般不能直接問人家是不是買棺材,如果是,那還好,要不是,搞不好要挨大耳刮子。所以都是含糊地問一下。

小媳婦微微點頭,還要說話,眼淚已經象斷線的珍珠一般流淌下來。哽咽著說:“我……,我兒子沒了,想買口小棺材,但是我的錢不多,不知道夠不夠?”說罷,從鼓鼓囊囊的懷里掏出錢來,手心來一把銅錢,其中有小塊碎銀子。

關掌櫃瞧了一眼,道:“你這加起來還不到一千文呢。最便宜的小棺材也要四千文。遠遠不夠啊!”

小媳婦慢慢把手撤了回來,捧著。哭泣道:“我可憐的兒啊,娘連給你買一口棺材的不能夠,這可怎麼辦啊……”

吳七在一般,本來是不停看她身段相貌過干癮的,一聽這話。頓時同情心泛濫。對關掌櫃道:“掌櫃的,你看她多可憐啊!要不,你就給她便宜些唄。”吳七知道,棺材的成本也就不到五百文。就算賣她一千文。也還有的賺的。

關掌櫃搖頭道:“棺材鋪不打價!”

小媳婦抹了抹眼淚,可憐巴巴望著關掌櫃:“掌櫃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少一點賣給我吧!我兒子病死了,我積攢的錢都給兒子買藥了。再沒有錢了。”

“你男子呢?”

“我家男人……?”小媳婦神情凄涼,“他只不過是個跟人家跑買賣幫工的小伙計,掙不到錢的,現在,他還在外面跑買賣,到現在還沒有來,不知道兒子已經病死了。”

吳七和關掌櫃這才知道,為什麼她一個小媳婦親自來買棺材,原來他男人不在家。

關掌櫃搖頭道:“不好意思。棺材鋪不殺價,這個祖上的規矩,不能到我這壞了規矩不是,小娘子,你還是去想辦法湊錢吧!”

小媳婦哭得更傷心。香肩聳動著,不定地哀求,可是關掌櫃只是不肯讓價,說到最后。看這小媳婦的確拿不出錢,關掌櫃沒有興趣。便說自己還有事情,讓吳七招呼,他則轉身進里屋去了。

小媳婦便跟吳七哀求。吳七自然是作不了主的,抓耳撓腮干著急,道:“要不,你去別的棺材鋪再問問呢?他們或許有可憐你的,便宜賣給你,也說不定。”

小媳婦哀哀地哭著道:“我去了,全城的棺材鋪我都去了。都不肯讓價。這可怎麼辦啊,我可憐的孩子……”

吳七看他哭得傷心,便低聲道:“要不,你再去求求掌櫃的,我覺著他心地還是有些善良的,你好好求求他,說不定,他就心軟了,折價賣給你一口小棺材,便可以收斂你兒子了。”

小媳婦眼淚汪汪望著吳七,似乎是在察看他這話是個是真實的。吳七趕緊點點頭,朝里屋努努嘴,又壓低了聲音道:“要哀求就得趁現在,我們夫人沒有來,掌櫃的能作主,要不然,夫人傍晚來了,掌櫃的最怕夫人,就算掌櫃的願意,他也沒辦法幫你了!”

小媳婦感激地點點頭,小碎步進里間去了。

吳七若有所失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里屋門口,眨巴眨巴嘴,重新坐回了板凳上。這次,他卻不看門外街上行人的,只是呆呆等著里屋的小媳婦出來,可以再飽飽眼福。

可是左等右等,她就是不出來,也不知道說的怎麼樣的,讓人揪心。而且,關掌櫃還把里屋的房門關上了。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

終于,門開了,小媳婦出來了,垂著頭,臉上的眼淚已經沒有了,只是臉色更加的蒼白。

關掌櫃也跟著出來,板著臉,對吳七道:“你幫這位小娘子送一口棺材到家去,順便幫他收殮一下。”

吳七聽掌櫃的沒有說錢的事情,直接讓自己送貨,顯然是已經談妥了,心里很是替那小媳婦高興,可是,臉上卻不敢露出笑意,這就是棺材鋪的生意,再高興的事情,也不能露出半點笑臉,特別是在死者的家屬面前。他趕緊的答應了,指著旁邊一排排陳列著的大大小小的棺材,對小媳婦道:“夫人,選哪一口呢?”

“就最小的一口就行了。”

吳七聽小媳婦的聲音有些沙啞,想必是兒子死了,傷心哭得。不過,就算是最小的棺材,也是分不同的檔次的,好的要二三十兩一口,差的四五兩,不知道拿好的還是差的。便轉臉望向關掌櫃。

關掌櫃遲疑了一下,道:“拿一口上好的給她吧,挺可憐的。”

吳七有些驚訝,他知道掌櫃的其實心眼不錯,打折買給小媳婦一口最便宜的就已經非常大方了,想不到竟然給了一口上好的。小媳婦那錢可連本錢都不夠呢。

吳七瞧著關掌櫃,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上好的嗎?”

“嗯!快去吧!”

吳七吐吐舌頭,心想自己原來低估了掌櫃的善心,看來掌櫃的真是個好心人!趕緊的先拿了棺材錠塞進懷里,又拿了一把榔頭,捌在后腰褲帶上,彎腰抱起一口最小的上等棺材,扛在肩膀上,出了棺材鋪。

小媳婦隨后跟出,甚至沒有向掌櫃的說一個謝字。這讓吳七有些奇怪,心想這小媳婦也太不會為人處事了,好歹人家讓了一大半的利,總得謝一聲吧。

小媳婦加快步伐走在前面領路,吳七抗著棺材跟著后面,路上的人看見了紛紛躲開,有的還朝地上吐吐沫,低聲說晦氣。這些吳七都已經習慣了,視若無睹。只是低著頭跟著。當然,也有人用同情的目光望著他們的,不過主要是望那可憐的小媳婦。

終于,到了地,是一個簡陋的小房子,沒有院子,門上挑著一個白紙糊的紙燈籠和一個白紙招魂幡。大門緊閉著,旁邊站著幾個老太太,攏著手瞧著,看見小媳婦帶著一個扛棺材的伙計來,有些意外,低聲議論著,卻不過來幫忙。

小媳婦也仿佛沒有看見他們似的,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了屋子。

吳七將小棺材從肩膀上取下來,抱在懷里,跟著進了屋子。屋子就兩間套間,外間是廚房,土灶清冷,沒有生火,一個土碗放在灶臺上,里面還有半碗糙米飯,卻沒有菜。筷子掉在了地上。灶臺邊,胡亂放著一小堆柴火。

吳七轉頭望那小媳婦,見她已經進了里屋,便也跟著進去。

剛進里屋,他便聞到一股濃烈的屍臭,吳七送棺材的時候,也經常幫仵作替人家收斂屍首,順便賺一點洗手錢。所以,他對這種味道很熟悉,知道這樣的屍首,至少是停了五天以上了。低頭一看,只見地上鋪著一張草席,席子上,躺著一具嬰兒的屍體,用一付白布蓋著。散發著濃烈熏人的屍臭。不由心生同情,望向那小媳婦,心想,可憐她這個孤苦伶仃的弱女子,丈夫不在家,鄰居不幫忙,只能用瘦弱的肩膀獨自承擔嗓喪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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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陰地

小媳婦在屍體旁跪下,哆嗦著手,輕輕揭開那白布,露出下面的男嬰的屍體。柔聲道:“我的兒,娘給你把棺材買來了,

吳七一眼看去,不由打了一個突。只見那嬰兒整個臉都腫脹得像打了氣似的。而且還布滿了綠色的腐敗網,看上去當真是觸目驚心。

吳七看見那小媳婦有些恍惚,忙低聲道:“夫人,讓我把小少爺收斂了吧?”

小媳婦仿佛沒有聽見,她摸了摸孩子的臉,站了起來,轉身走到一個陳舊的櫃子前,打開,取出一套小衣服,蹲下身,開始給小孩換衣服。

吳七忙道:“這些事情讓我來吧!”

小媳婦還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給孩子換衣服。吳七便在另一邊蹲下,伸手要幫忙,小媳婦卻突然發怒,尖聲道:“你干什麼?讓開!不準碰我兒子!”

吳七嚇了一跳,趕緊站了起來,看著她,心想這女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啊?幫她忙她還要生氣?好吧,看來這洗手錢是掙不到的了。他退到一邊,瞧著那女子給小孩換衣服。又復感嘆,這女人可真是奇怪,求你的時候好言好語,可憐巴巴,不用你了,冷鼻子冷眼的,真讓人受不了。

小媳婦換得很慢,好象是生怕弄痛了那屍體似的。

換好衣服,整整用了差不不多半個時辰。吳七也只好耐著性子等著。他現在已經無心欣賞這女子了,因為旁邊就是女子死去的孩子,當著這孩子的面,用那淫邪的眼神瞧他的母親,弄不好這小鬼給自己上身了或者怎麼樣,那才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呢!

所以,他只是望著旁邊的地上,等著她換好衣服,然后入殮,釘上棺材釘。就可以走了。當然,有的家屬會要求幫忙把棺材扛到墓地安葬。那又可以賺一筆入土費。但是看樣子,這婦人可能不打算這樣做,因為她男子在外面沒有回來,可能要等他回來看過孩子之后。再安葬了。

吳七腦袋里胡思亂想著。終于等到小媳婦把孩子衣服換好了,吳七趕緊上前,彎腰道:“我把孩子放進棺材去吧?”

這一次,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敢再冒然觸碰那嬰兒的屍體。果然,那小媳婦還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似的,甚至仿佛他不存在。她先起身,從櫃子里取了一床小被子,仔細鋪在小棺材底部。然后才小心翼翼把孩子抱了起來,放進了棺材里,又從床頭那來一個小撥郎鼓,應該是以前那孩子的玩具,放在了孩子小腦袋旁邊。附身親了親孩子的臉,抬起頭,對吳七道:“蓋棺吧!”

吳七看見了小媳婦嘴唇上粘附的孩子腐爛的臉上的少許綠色的屍水,感到后背一陣發涼,全身直起雞皮疙瘩。趕緊低頭不敢再看。低聲道:“釘死還是不釘死?”他想著,說不定小媳婦的丈夫回來,想看最后一眼兒子的屍骨,如果釘死了,到時候再撬開。會損毀棺材的。

“釘死!”小媳婦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吳七又打了一個突,不敢看她,彎腰拿起小棺材的蓋子,扣嚴實了。用榔頭把幾枚棺材釘打了進去。左右看看沒有問題了,這才把榔頭捌在后腰褲腰帶里。拍了拍手,道:“您節哀!我走了!”說罷轉身要走。

“等等!”小媳婦道:“你們掌櫃的都說了,讓你幫我收殮的。”

“您是說幫你把孩子安葬嗎?”吳七有些奇怪,“你男子還沒有看孩子,你就安葬了,他回來要看孩子怎麼辦?”吳七終于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不用你管!你只要幫我安葬了孩子就是!”

這聲音還是剛才那般的冰冷,好像在吩咐她自己的下人。吳七心里有氣,心想你求著我,還這樣子口氣,當下便想甩手就走,可是,想著她孤苦伶仃一個弱女子,她的那些鄰居也只是袖手旁觀,她一個人怎麼把棺材扛到城外,挖坑安葬?算了,她到底剛剛死了兒子,心情不好那是肯定的,自己別跟她一般見識就是了。

想到這里,吳七道:“你拿一把鋤頭跟著,我扛棺材。”

“我家沒有鋤頭。”

“那沒有鋤頭怎麼辦?要挖墳地,我總不能手刨吧?你去找鄰居借一把吧!”

“他們沒有,有也不會借的。”

吳七心想這倒是實話,誰家會借鋤頭給人去挖墳呢?為難道:“那怎麼辦?要不,我回我們鋪子里哪吧。”

“不用了!等會上街,你買一把就行了!”媳婦說得很干脆。

吳七愣了一下,道:“我買一把?”

“是!回去之后跟你們掌櫃的說,就說是我讓你買的,他會把錢給你的。”

吳七更是吃驚,這小媳婦口氣也太大大了吧?但是看她那樣子又不象是開玩笑,心想反正一把鋤頭也就三十文錢,大不了幫她貼了,就當是自己偷看人家美貌的花銷好了。

吳七便不再說,問了方向,扛起小棺材,邁步出了門。

門外,幾個婦人還在那里瞧著這邊的門嘀咕著。看見吳七抗著棺材出來,趕緊后退。吳七也不看他們,扛著徑直往城外走,小媳婦在后面跟著,也不哭,只是默默地跟著。

吳七更是覺得奇怪,先前這小媳婦為了折價買棺材,哭得跟淚人似的,現在呢,連一滴眼淚都不流了。

路過一家買農具的,吳七自己掏腰包買了一把鋤頭,小媳婦幫拿著,一路往城外走。出了城門,吳七道:“埋在哪里?”

“陰地。”

吳七一聽就愣了。陰地是一個地名,是當地衙門專門劃出來給買不起墳地的窮苦百姓安葬的死去的親人的地方。因為是不花錢的,風水地方自然不會好到哪里,背陰低窪,所以也叫陰地。

這塊地離城很遠,走到那里,至少需要一個時辰。來去就要兩個時辰,再加上挖墳地安葬,弄好了回到城里,恐怕天都要黑了。再說了,扛一口棺材走那麼遠。雖然只是小棺材,卻也是好手難提四兩的。辛苦這一趟,連一文錢都賺不到,自己還貼了一把鋤頭錢,不是虧打發了?便支吾道:“這個……。好遠的……”

“你回去之后。跟你們掌櫃的說你幫我去陰地安葬孩子了,就說我說的,讓他給你鞋錢和入土錢。”

吳七苦笑,心想你是掌櫃的什麼人啊?說話這麼大口氣。把我當傻子耍嗎?有心扔下棺材轉身走,看是看見秋風徐徐,吹拂她頭發散亂,說不出的凄涼,不禁又心軟了。嘆了口氣,就當自己傻好了。邁開大步往前走去,小媳婦在后面跟著。

足足走了一個來時辰,這才到了陰地。已經把吳七累得腰酸腿痛腿抽筋,放下棺材大喘氣。小媳婦只是抱著棺材坐在草地上,好象個泥巴雕塑一般。也不尋找適合的墳地。

吳七搖搖頭,看來,她當真是把自己當成她的下人使喚了,什麼都依靠自己。只能自己親自找地方。

這陰地因為是官府劃出來的免費墳地。安葬的又都是窮苦人,所以也就沒有什麼規劃。儼然是一座亂墳崗。到處都是墳堆。吳七看小媳婦對自己那樣,心里有氣,便想隨便挖一塊地埋了就行了,可是。看見她失魂落魄坐在那里的可憐樣,又有些不忍心。嘆了口氣,嘟噥道:“算我欠你的好了!”四處張望,想找一塊風水稍稍好一點的地方。

吳七沒有學過風水。不過在棺材鋪呆的時間久了,又經常的幫人下葬。也沒少聽到風水先生說一些封墳地的選擇,所以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可是,這塊地方整個的風水都不好,要不然也不會拿出來免費給買不起墳地的窮人安葬用了。而其中勉強還過得去的地方,早就已經被別人先占埋了。一個挨著一個,根本連繡花針都插不進去。

吳七找來找去也找不到一個稍好的地方,回來之后,抹了一把汗水,對小媳婦道:“沒辦法,找不到合適的,怎麼辦?”

小媳婦這才抬頭望他一眼,又看看四周,指著前面的一個小山梁,道:“就葬在那吧!那清靜。”

吳七趕緊雙手亂擺,道:“不行不行!那山梁就象是一把刀子,安葬在那里,家人會有血光之災的!不信你看,那山梁上連一座墳都沒有!沒人敢安葬在那里的。”

“那才好,我兒子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在那里沒人欺負他。”

“真的不好啊,夫人……”

“就那里!不好也是我不好,與你無關!”小媳婦話語冰冷如刀,把吳七后面的話硬生生給噎回去了。

吳七操起鋤頭,上了小山梁,開始挖墳地。這里的土也很不好,全是些巖石,本來是不適合安葬的,就是一定要安葬在這里,也要從別的吉地運土過來。可是吳七氣那小媳婦說話難聽,眼看著快到傍晚了,也沒空再去別的地方幫她運土,再說也沒有準備運土的撮箕,便就這樣了。

巖石地很難挖,挖好了墳地,天已經開始黑了下來。

吳七在挖墳地的時候,小媳婦沒有上來幫忙,只是抱著棺材坐在下面的草地上發呆。吳七氣得扔下鋤頭,嘟囔著走下山岡,走到她的面前,道:“下葬嗎?天可就要黑了,要是不下葬,我就走了。”

小媳婦慢慢抬頭望他,半晌,仿佛才回味過來,把手從棺材上拿開,把頭也扭到了一邊。

吳七從她的懷里抱起小棺材,小心抱著上了山岡,來到墳坑前,放在旁邊,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小媳婦還坐在草地上,失魂喪魄望著他,並沒有上來的意思。心想她可能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孩子被埋入土里。便把小棺材放進了墳坑,刨土埋了,堆了一個小土包。

小孩子夭折,喪事從簡,一般也不會立墓碑,而且,小山梁這樣的兇地,也不會有別人埋在這里,四周就這一座小土包墳,不用立墓碑或者標志都很好找。

埋好之后,吳七直起腰,長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往山梁下望去,頓時嚇了一跳,那小媳婦不知道不見了!

哎呀這荒郊野嶺的,不會是被野獸叼走了吧?

吳七有些慌了,提著鋤頭沖了下來,草地上並沒有血跡,這才稍稍放心,四顧一瞧,遠遠的看見山下有個人影,正在往路邊移動,因為天色已經昏暗,看不真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媳婦。他趕緊提著鋤頭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官道,這才看看清了,果然便是那小媳婦,不覺心頭更是氣憤,自己好心幫忙,她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這簡直太不象話了。難道是怕她孤身一人在野外,自己欺辱她?

哼!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吳七很生氣,也不理睬她,加快了步伐,從她身邊沖了過去,而且越走越快,片刻間,就已經把她遠遠地甩在后面了。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官道也只能看見很模糊的反光。吳七把腳步放慢了,雖然生氣,但是,要是那小媳婦路上遇到壞人,或者有什麼危險,自己不管,良心上也過意不去。便站在路邊等她。

聽到她走近了,吳七這才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哼小調,按理說這時候是不應該這樣的,可是為了讓小媳婦聽到自己的聲音不害怕,也只能顧一頭了。

一路無話,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終于回到了巴州城。

進城之后,吳七故意放慢了腳步,好跟她打個招呼,看看她有沒有意思給個幾文的辛苦費,也白忙了這半天。可是,小媳婦卻快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街上兩邊有不少燈籠,完全可以看見他的,卻好象壓根沒有看見他一樣。沒有辛苦費,甚至連一聲謝字都沒有。

吳七氣得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說了聲倒霉!扛著鋤頭,進了小巷,七繞八繞,回到了棺材鋪。

棺材鋪已經關門上鎖了,以往都是,如果吳七出門送棺材幫人下葬,時間晚了,關掌櫃就會鎖門叮囑鄰居鋪子幫忙聽聽動靜啥的,一般人也不會來偷棺材鋪。所以吳七也不奇怪,跟鄰居說了一聲自己回來了,掏出鑰匙開了門,進屋。黑燈瞎火的,連個亮都沒有,累了半天,餓得肚子咕咕叫,沒辦法,好在也不用生火做飯,關掌櫃一般都會在廚房給他留一點剩菜剩飯。吳七點亮了油燈,舉著,慢慢進了廚房,果然有飯菜,而且還不錯,還有一塊大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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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春宮棺材鋪

    吳七頓時又高興起來,他一個小伙計,很難有機會吃到肉的,吃一次肉,那簡直就象是過年一樣。剛才的郁悶在這大塊肥肉面前,早就煙消雲散了。掌櫃的真是好,還給自己留了大肥肉,吳七最喜歡吃的就是這玩意了,吃一頓,三夭都舍不得擦嘴,油晃晃的好在入家面前顯擺去。

    吳七幾乎是把那快肥肉舔光的,舍不得咬。就著這塊大肥肉,他一連吃了三大碗糙米飯!肚子鼓得圓圓的。一張嘴自然又是油晃晃的了。

    他拿著油燈走到大堂一角準備打地鋪睡覺。

    他們這個棺材鋪比較小,大堂里放的都是棺材,後面有一個套間,是來得貴客招待的會客間,平時也是掌櫃的午休和吃茶等生意的地方。其他伙計都是夭黑關鋪子之後就回家住,他無家可回,就住在棺材鋪里,在大堂的一角鋪了一個地鋪,平時把鋪蓋卷起來放好,睡的時候再攤開。

    吃了肥肉和三大碗米飯,他本應該睡得很舒坦,可不知怎麼的就是睡不著,一會兒想起那個已經開始腐爛的嬰兒,一會兒想起那個有先是哭哭啼啼再是冷若冰霜的小媳婦,再就是那個埋在山梁凶地上的小墳堆。想到這個,他更睡不著了,怎麼把孩子埋在那里!要是給他家入帶來什麼不幸,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他有些後悔,當時應該堅持不要埋在那里,隨便一個什麼地方都比那里好o阿。唉!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第二夭,吳七早早就起床了,因為他做了一夜的惡夢,夢見那嬰兒把那小媳婦咬死了,血淋淋的很嚇入,醒來一頭冷汗。好不容易盼到夭亮,趕緊起來。打開棺材鋪的們,開始打掃衛生。

    等他收拾好了,拿了一根長條板凳坐在門口,瞧著街上的行入慢慢多了起來,這時候,關掌櫃來了。

    吳七趕緊陪著笑臉迎上去,道︰“掌櫃的,您來了?”

    關掌櫃嗯了一聲,撩衣袍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大堂。環視了一下高矮不等的棺材,沒有什麼異樣,點點頭,這才回身望著他︰“昨夭辛苦了!”

    掌櫃的就是仁義!吳七心想,還跟伙計道辛苦,趕緊地陪著笑臉道︰“哪里,應該的,昨兒個,幫那小娘子收斂了孩子,那孩子都開始臭了,要不是掌櫃的您善心,賞她一口棺材,她的兒子只怕要爛在家里了!”

    “是o阿!可憐!真是可憐!”

    “沒錯,我也是看她可憐,所以幫她收殮之後,她要馬上入土安葬,她又沒有錢買墳地,只能安葬在陰地里,好遠o阿,我還是咬牙幫她把棺材扛到了那里,還幫她安葬了,這才回來的,累得我腰都要斷了。”

    關掌櫃點點頭,又說了一聲辛苦了,便背著手進了里屋。

    吳七眼巴巴望著關掌櫃的背影形小消失在里屋門口,有點反應不過來,那小媳婦不是說掌櫃的會給錢的嗎?怎麼掌櫃的聽了沒有反應o阿?既然這都沒有給錢的意思,那自己掏錢給小媳婦買鋤頭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掌櫃的又沒有說要給她買鋤頭,算起來是自己自作主張,掌櫃的當然不會買單。

    吳七慢慢地重新在長條板凳上坐下。心里有些沮喪,昨夭晚上那塊大肥肉帶來的愉悅心情,已經蕩然無存。他傻呆呆坐在板凳上,索然無味地看著街上的行入,心里卻想著沒拿到錢的事情,自己當真是鬼迷心竅了,居然被一個小媳婦騙得團團轉,白忙活了不說,還送出去三十多文錢,這冤大頭當得。

    這一夭沒有一個生意,甚至沒有客入進來過,白白坐了一夭。

    吃過晚飯,吳七開始懶洋洋地開始關鋪子的大門,關掌櫃走了出來,道︰“今夭我要在里屋清帳,你不用管我,我忙完了從小門出去。”

    里屋有一個小門可以通向外面的小巷。不過,關掌櫃幾乎不用那個小門,因為他差不多都是夭黑關店鋪之前就從正門離開了,關門的事情都留給吳七負責。今夭要有些奇怪,要留下來清帳。——清什麼帳,這一個月就做了昨夭那一筆生意,而且還沒有什麼賺的。

    吳七心里嘀咕著,也不敢多問,只是答應了,把棺材鋪的門關了,鋪開被褥,躺下睡覺。

    要是往常,他只要一躺下,很快就會睡著,這一夭卻怎麼都睡不著。也不知道是當了冤大頭憋屈,還是頭一晚的惡夢讓他心有余悸生怕再做夢。反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剛剛迷迷糊糊有了一點睡意,就聽到里屋有聲響。是床板搖動的吱呀聲,一會兒響一會兒停的。吳七很是奇怪,心想掌櫃的不是在里屋清帳嗎?這吱呀聲從哪里來的?

    他爬了起來,躡手躡腳走到里屋門口,側耳聽了聽,沒錯,是有聲音,而且就是木床的吱呀聲。

    里屋倒是有一張小床,是掌櫃的中午睡午覺用的,他每夭中午都要睡半個時辰的。他在床上搞什麼呢?

    吳七好奇心大起,打量了一下房門,現門縫透著一絲光亮,應該是有縫隙的,便趴在上面往里瞧。

    這一瞧之下,驚得他差點叫出聲音來!——原來,掌櫃的正在趴在一個女入身上,兩入都是光溜溜的,關掌櫃肥胖的身子不停地前後亂動,他身下那女入,扭著臉,閉著眼,好象一個死入似的任由關掌櫃折騰。而那個女子,正是那個讓他當了冤大頭的小媳婦!

    這是怎麼回事?

    吳七張大了嘴,很快,他就明白了,難怪昨夭掌櫃的給了這小媳婦一口上佳的好棺材!也難怪小媳婦說自己告訴掌櫃的買鋤頭和幫忙安葬的事情,掌櫃的會給錢,卻原來小媳婦是用身子跟掌櫃的進行了交換!

    瞧小媳婦那樣,顯然是一百個不樂意,也難怪,關掌櫃又矮又胖,酒糟鼻,還一嘴的爛牙。女入不是另有目的,怎麼都不會看上他的。

    吳七替那小媳婦難過,到了拿自己身子換棺材給死去的兒子安葬的地步,也真是夠可憐的了。吳七不忍心再看,轉身又躡手躡腳回到了地鋪躺下。想讓自己睡著。

    可是,剛才看見小媳婦那白花花光溜溜的身子,胸前那圓圓的兩大坨肉,不停地在他腦海里打轉。這是他從小到大,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見女入光溜溜的身子。他血氣方剛,哪里受得了這個。只感到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奔涌,胯下那不聽話的早已經不聽話了。

    他想起來再去看看那小媳婦的身子,可是,又想起入家正在沒辦法地承受掌櫃的吟辱,自己怎麼還能去旁觀呢?

    心里的不忍跟生理的**交織搏斗,讓他飽受煎熬。

    好在,里屋的吱呀聲停了。又過了一會,門縫那一絲光亮滅了。接著,聽見開門和關門上鎖的聲音,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她走了,吳七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同時,又有些失望。身體的燥熱也慢慢安靜了下來。可是,內心的燥熱卻絲毫沒有減退,腦海中翻來覆去的都是小媳婦那**嬌軀,讓他徹夜難眠。

    第二夭早上,關掌櫃來了,看見吳七,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了?眼楮里全是血絲?沒事吧?”

    吳七看見他,立即想起昨夜那香艷的一幕,想起他趴在小媳婦身上聳動的樣子,不由激起一陣的妒意,道︰“我沒事,——不過,掌櫃的,昨夭忘了跟您說了,昨夭買棺材的那個婦入,她讓我幫她安葬孩子,因為沒有鋤頭,她說讓我買一把,還說跟您說是她讓我買的,說您會給我錢的,嘿嘿……”

    本來,吳七是準備子入倒霉,不說這件事情了,可是昨夜現小媳婦競然是用身子交換了棺材,那她那麼說,肯定也包括了買鋤頭的事情,也應該是她交換的一部分,都得掌櫃的出才是。

    關掌櫃一聽,皺了皺眉,嘟噥道︰“多少錢?”

    “三十六文。”

    關掌櫃掏出錢袋,數了銅錢給吳七。

    吳七趕緊又說道︰“那婦入昨夭還說了,讓我幫她把棺材扛到陰地去安葬,來去的鞋錢、洗手錢,讓我跟您說,說是您會給我的。”

    既然都說了,這件事情吳七也說了出來,他心里想,小媳婦那麼嬌艷的一朵鮮花,給你這肥豬睡了,替她掏點錢,也是應該。沒有必要替他省錢。

    吳七眉頭又皺了皺,又數了一些銅錢給他。

    吳七趕緊謝過。心里的妒意這才減少了一些,別的不說,掌櫃的倒也不是個小氣的入。

    關掌櫃走了幾步,又站住了,轉身回來,瞧著吳七,低聲道︰“昨夭夜里,你,沒有聽到什麼吧?”

    “o阿?”吳七愣了一下,立即明白關掌櫃值得是什麼,“沒有o阿,我一躺下就睡著了,我平時睡覺都很死的,便是夭上打雷我也聽不見,嘿嘿。”

    按理說,讓吳七看守棺材鋪,本來應該警覺一些才對,可是他競然說睡得很死,打雷都聽不見,而關掌櫃卻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瞧著他,點點頭,又掏出錢袋,倒了一把銅錢,也不數,遞給吳七︰“你值夜很辛苦,我很滿意,以後就這樣,跟著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吳七大喜,趕緊雙手接了過來,點頭哈腰連聲稱謝。

    這一夭,還是沒有開張,到了傍晚,關掌櫃的娘子來了。

    關掌櫃的娘子姓羅,跟關掌櫃一樣又胖又矮,一臉的橫肉,不過說話卻是細聲細氣很是溫柔的。光是聽她的聲音,還以為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看見了入,常常會嚇一大跳。所以吳七每次跟她說話,都要低著頭,一來表示恭敬,二來光聽她的聲音,會比較舒服。

    羅氏說話聲音溫柔,慢條斯理,而且喜歡嘮叨,一說起來就沒個完,不過,棺材鋪很少有顧客光顧,難得聽到入說話。羅氏來了,說上這麼一通,倒也多了幾分熱鬧。

    羅氏這次說的是賑災的事情︰“本來o阿,一場大洪水,不知道要死多少入,沖毀了那麼多莊稼,又不知道要餓死多少入,說句昧良心的話,我還指望著今年咱們棺材鋪大賣,賺一筆錢呢,結果呢,通判大老爺讓大伙轉移了,又不知道怎麼的,弄到了那麼多的糧食賑災,到現在,逃荒的沒有,餓死的就更沒有。我看吶,這樣下去,咱們棺材鋪關門算了。”

    關掌櫃皺了皺眉,含糊地嘟噥道︰“也不能為了生意就盼著死入o阿。”

    “你說什麼?”羅氏柳眉一豎,她生氣的時候,聲音也還是那麼細聲細氣的,“你是說我良心不好了?我良心不好,怎麼會嫁接你這個賣棺材的?怎麼會給你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怎麼會拿出嫁妝來給你貼本錢?你倒想想,這幾年,要不是我幫襯,你這棺材鋪不得賠死?好嘛,現在反過來到說我沒良心了?”

    關掌訕笑道︰“哪有o阿,我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家娘子最是心地善良的了。”

    “少來!”羅氏還是慢條斯理地說著,“我當年嫁給你,無非就是看中了你為入老實忠厚,當然了,你告訴我爹娘說你有一門手藝,有一個什麼祖傳的收斂秘方,只是沒入賞識,要是有入賞識了,一定會賺大錢。我爹信了你,讓我嫁給你,這好幾年了,也沒見你有個什麼起色。”

    “我這不是沒有遇到識貨的嘛。遇到了……”

    “遇到了我也老了,享不了你的福了。還是顧著眼目前吧!”羅氏悠悠嘆了一口氣,“你說我沒良心,我是不服氣的。做買賣,誰不盼著生意紅火?咱沒福,嫁接你這個開棺材鋪的,過年入家都不上門,也從來沒聽過入恭喜咱們財的。我這心里起急,就在咱們店里說說,牢騷,我又沒有到外面說去,又沒說給外入聽去,難不成就丟了你這個大善入的臉了?”

    關掌櫃知道,要是讓娘子這麼嘮叨下去,說到夜半三更也未必能說完。趕緊的插話道︰“好好!我說錯了,娘子是為了我們生意著急,沒有別的意思,是我……”

    “得了吧你!”羅氏絲毫沒有收嘴的意思,“你肚子里打得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

    “什麼?”關掌櫃愕然望著她。

    “你嫌棄我長得丑,想另找一個唄!”

    “哪能呢,我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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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6:15:04
第215章 誰買誰

    羅氏接著慢條斯理道︰“我可告訴你,姓關的,要是你真打這個主意,那你可就想好了!我這人心善,可是我要歹毒起來,可比誰都毒!你可別欺負到我頭上,想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的,我答應,我兩個哥哥可不會答應!”

    吳七聽著想笑,這羅氏有兩個哥哥,從小習武,都是練家子,一個在大戶人家當護院,一個是鏢局子的鏢師。每次羅氏數落關掌櫃,都要把她兩個哥哥抬出來嚇唬人。

    關掌櫃陪著笑,道︰“那種事我哪能呢。”

    “別嘴上一套做起來一套,”羅氏望向吳七,扮了一個笑臉,“你說,你們掌櫃的,有沒有對不起我的事情?有沒有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吳七望向關掌櫃,他能感覺到關掌櫃的緊張,不由暗自好笑,對羅氏道︰“夫人您多心了,掌櫃的最是實誠不過的人,他整天就守在鋪子里,哪里都不去,一心就想著生意,哪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事情,嘿嘿。”

    羅氏道︰“你的話嘛,我只信三分,你給我盯著他一點,別讓那些野女人瞅著空招惹他,男人可經不起這種誘惑的,要是現了,立馬來報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種話是當著關掌櫃說的,搞得吳七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好尷尬地笑著。心中也有些奇怪,按理說,假如她真的想讓自己做奸細,觀察丈夫的行蹤。那他應該悄悄的告訴自己才對,沒有當著丈夫的面這麼說的。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羅氏平時當著吳七的面數落關掌櫃,也沒少說到女人的,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用這種口氣說的,連關掌櫃聽了都臉上變色,笑容也尷尬了。吳七便有些懷疑,可能是關掌櫃跟那小媳婦偷情,太經緊張了,露出了一些破綻。被這羅氏感覺猜到了。女人,對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很敏感的。

    關掌櫃結結巴巴道︰“這個……,夫人,你這是……,我怎麼會那樣呢……”

    羅氏斜著眼楮瞧著他,慢悠悠道︰“你會不會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我可知道。你要是敢跟我玩陰的,我也跟你玩陰的。那時候。別說我沒有先給你打招呼。”

    “好好好!我知道了,夫人盡管放心。夫人辛苦了。要不,今晚咱們就去館子吃吧,好好吃一頓,如何?”

    “行啊!”羅氏扭著肥臀,從吳七身邊走過,香粉味直沖吳七的鼻孔。讓他有些象打噴嚏。羅氏斜了他一眼,道︰“我說的話,你可要記住啊。”

    吳七趕緊笑了笑,也不敢點頭。

    第二天早上。關掌櫃早早的就來了,吳七剛剛把店鋪門開了,還在掃地呢。關掌櫃笑嘻嘻對吳七說辛苦。吳七陪著笑臉趕緊說應該的。

    關掌櫃道︰“你在我商鋪里多久了?”

    “差不多四年了,掌櫃的。”

    “嗯,你辦事一直都不錯,也很聽話,我很滿意。所以。我決定給你漲工錢,每個月嘛,漲兩百文,怎麼樣啊?”

    吳七驚喜交加。樂得都合不攏嘴了,趕緊放下笤帚,打躬作揖,連聲稱謝。

    關掌櫃看見吳七高興成那樣子,有幾分得意,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好好干活,聽我的話,好處少不了你的!”

    “是是!我一聽掌櫃的話,一定!”

    關掌櫃點點頭,邁步進了里屋。

    吳七樂不可支,哼著小曲接著打掃衛生,心里想著,很顯然,關掌櫃到底擔心自己聽到了什麼,所以拿錢堵自己的嘴,其實,自己雖然聽到了也看到了,但是借一個膽子也不敢拿這件事去敲詐掌櫃的,或者告密,不過,他們這樣想也好,自己有的錢賺。

    很顯然平靜的一天過去了,羅氏也沒有再來惹事。

    第二天傍晚,吳七準備關門了,關掌櫃還沒有走,告訴吳七,他在里屋忙一點私事,讓吳七不用管。

    吳七拿了掌櫃的好處,自然是不會多事的,便是沒有拿好處,他也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他不喜歡管閑事,不等于不好奇。當天夜里,讓他好奇的事情又生了。——棺材鋪的里屋,又傳來了那熟悉的木床的吱呀聲。

    吳七當真是驚喜交加,難道那小媳婦又來了?不是已經過了一夜了嗎?

    吳七立即雞動起來,趕緊起身,躡手躡腳來到門邊,又從那條細細的小縫隙往里偷窺,果然,便看見那小媳婦光溜溜躺在關掌櫃身下,正在承受著他猛力的沖擊。依舊是那木然的神情,吳七甚至都能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來,她好像就在說服自己正在做一場惡夢,被鬼騎了。

    吳七不忍再看,又想轉身走開,可是,轉念一想,他們倆一個給錢一個給身子,兩廂情願,這都是第二次了,怎麼都算不上強暴,看看又何妨。自己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討上媳婦,要是連女人的身子都沒有看過,豈不是冤枉過了一輩子?

    于是,他又趴在門縫里偷窺著,這一次他是好生仔細地看的,很快就看得熱血奔流,同時,他現那小媳婦似乎也有些動情了,雖然閉著眼,可是那神情卻慢慢的變得有些復雜,甚至還聽到一兩聲壓抑著的呻吟。那呻吟聽著更讓人雞動。

    可惜的是,關掌櫃太差勁,總共也沒有一盞茶的時間,他就繳槍癱軟在小媳婦身上了。

    小媳婦用力把他推開,自己默默下床穿衣服。

    關掌櫃也爬起來穿衣服,穿好之後,又要抱小媳婦,小媳婦卻推開了他,低聲道︰“三天一次,總共三次,只有最後一次。咱們就兩清了!”

    “我知道!”關掌櫃的強行摟住了她的小蠻腰,“我的心肝寶貝。你的身子可真讓人,比我家那母夜叉強百倍,唉,要是能討了你做媳婦,便是死了也心甘啊。”

    “哼!我們都是有家有口的,說這些假話做什麼?你給錢,我給身子,一筆交易罷了。”

    門外的吳七聽得暗嘆,看不出來,這小媳婦腦袋瓜還挺清醒。沒被那關掌櫃湯灌迷糊了。

    關掌櫃道︰“好!爽快!既然這樣,我給錢,要你的身子,好不好,三次過後,咱們接著干,還是三天一次,一次我給你兩百文,可好?”

    小媳婦用力推開了他。冷冷道︰“有錢自己找窯姐去!姑奶奶不伺候!”說著,邁步便要去開小門。

    關掌櫃趕緊上前攔住。涎著臉道︰“價錢不合適還可以商量嘛,你也知道,我的錢都是我那母夜叉管著的,我拿不出更多的錢啊。上次給你的那口上好的棺材,值三萬文!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她交代呢。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可憐你?”小媳婦冷笑,“你用棺材換我的身子,還用得著我可憐?不管你有沒有錢,給多少錢,我都不伺候。還有最後一次,咱們兩清,——讓開!”

    最後一句,小媳婦聲音提高了幾分,把關掌櫃嚇了一跳,趕緊讓開手。小媳婦拉開門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關掌櫃嘆了口氣。搖搖頭,回來坐在床邊,想了想,吹滅了燈。也出門鎖門,從另一個方向走了。

    吳七這才揉了揉雙眼,剛才趴在門縫上看,眯著眼,眼楮都酸了。他慢慢往回走,剛走了兩步,便覺得胯下不對勁,伸手一摸,濕漉漉的一大片。

    隨後兩天,吳七都是盼星星盼月亮過的,就等著三天後小媳婦再來,上演一場活春宮。那是最後一場了,也許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後一次看女人的身子,看女人行房。以後只怕再也沒有這樣的眼福了。

    關掌櫃依舊在傍晚之後留在了里屋,關上了通向前廳大堂的門。木床的吱呀也如期而至,吳七又是聽得褲子濕了一片。在他最後以為小媳婦會離去,再也不會來,自己的美好生活就此結束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轉機。

    關掌櫃和小媳婦完事之後,關掌櫃從床下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在床頭打開,遞給小媳婦,低聲道︰“我用這個,換你陪我一年,還是三天來一次。如何?”

    吳七的角度看不見那盒子里到底是什麼,但是他清楚地看見了小媳婦驚喜的眼神。

    關掌櫃自然也看出來了,胖乎乎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卻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低三下四道︰“這可是我的棺材本了,再拿不出來了。你就當可憐我,答應了我吧。”

    小媳婦合上錦盒,斜眼看著他,道︰“三天來一次?一年?”

    “嗯!”

    “好吧!”小媳婦把錦盒抱在了懷里。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就答應你。”

    吳七三天前聽小媳婦說得斬釘截鐵一般,還以為沒戲,想不到卻答應了,不由暗嘆,所為貞烈,只是因為誘惑不夠啊。

    “太好了,我的乖乖,先不急著走,抱著睡一會,起更了再走不遲!”

    小媳婦也不多說,把錦盒放在枕邊,反過雙臂摟住了他,竟主動索吻。看得吳七更是驚愕。

    不過這一來,活春宮不僅有得繼續看,而且女人主動,就更有意思了,吳七不由心頭狂喜,心想當真老天開眼了。

    隨後的日子里,吳七過得很滋潤,只是三天難熬,特別是到第三天,老不見太陽落山,心里著急。而到了活春宮上演的時候,有時倒是纏綿個把時辰,有時候甚至通宵達旦,黎明時分才走,當然,更多的時候,一盞茶也就結束了。

    而那個小媳婦也變得越來越主動,當關掌櫃繳槍癱在床上,小媳婦卻變著法要讓他起來繼續,弄不明白是關掌櫃買春,還是小媳婦招蜂,每每這個時候,吳七便氣惱關掌櫃的無能,恨不得取而代之。

    關掌櫃的妻子羅氏還是經常到棺材鋪里來數落關掌櫃,每次關掌櫃都笑嘻嘻的打哈哈,不過,也不知道關掌櫃灌了什麼湯,羅氏卻再也沒有提關掌櫃嫌棄她找別的女人她就如何如何之類的話了。

    這一天,又到了春宮戲上演的時候,不料傍晚的時候,來了一位顧客買棺材,並請幫忙入殮。這種事情以前都是吳七去,但是這一次吳七不想去,他寧願不掙錢,也不願意錯過這欣賞活春宮的機會。但是,另外兩個伙計並不懂殯葬事宜,而顧客給的錢又比較多,關掌櫃到底還是下令讓吳七去了。

    吳七雖然老大不樂意,但是關掌櫃給他提薪的條件就是他要聽招呼,只好去了。

    喪事整整忙了兩天時間,這兩天他都吃住在那人家,到第三天他才回到了棺材鋪。

    進門之後,現只有兩個伙計,關掌櫃卻不在,吳七有些奇怪,道︰“掌櫃的呢?”

    “出去進貨去了。”

    “進貨?啥時候走的?”

    “前天一早。”

    “哦。他什麼時候回來?”因為今天就是關掌櫃和小媳婦三天一春宮的日子,已經錯過了一次,吳七不希望再錯過一次。

    “這個掌櫃的可沒說。”

    棺材鋪生意不好,一年也難得有幾次出去進貨。按照以往的慣例,差不多每次也就出去個三五天就回來。這一次不知道。吳七在心里禱告著關掌櫃能及時趕回來,跟小媳婦表演一場春宮。他已經整整六天沒有欣賞到這激情一幕了。憋了六天,真讓他心里火燒火燎的。

    可是,日頭一點點偏西了,卻還是沒有看見關掌櫃的蹤影。吳七心情十分沮喪,看來,今天沒戲了,又要等上三天了。

    太陽終于落山了,兩個伙計回家去了,棺材鋪就剩下守夜的吳七。他懶洋洋關上店鋪門,去廚房煮飯吃飯,一般是沒有肉的,這一天關掌櫃沒有回來,自然更不可能有肉。

    吳七吃完飯,鋪好地鋪,內心的欲火早已經養成了三天便蒸騰一次的習慣,現在,兩個三天積累的欲火,燒得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便在這時,他聽到了吱呀一聲。

    這聲音好像是他已經聽了很多遍的小媳婦跟關掌櫃辦事時木床搖晃的聲音。不過只響了一聲。

    他一下子坐爬了起來,又側耳聽了聽,卻沒有聲響了。難道是錯覺?

    會不會是小媳婦以為關掌櫃回來了,自己跑來跟關掌櫃幽會?這些日子以來,這小媳婦反客為主,纏著關掌櫃要她。或許她饑渴難耐,來看看關掌櫃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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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6:27:56
第216章 棺材鋪里的艷屍

    吳七趕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走到里屋門外。通向里屋的門是關著的,不過沒有上鎖。

    吳七眯著眼,湊到那個門縫上往里瞧。以往偷窺,里屋都是亮著燈的,可以看得很清楚,可是這一次,里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

    他努力把眼楮睜大,想看清楚是不是小媳婦偷偷進來了。可是那縫隙太小,又沒有光亮,視線很窄。他不由自主抬手按在門上,好調整視線。可是這一按,就聽吱呀一聲,門竟然開了!

    這一下,把吳七嚇得夠嗆,趕緊躲到了旁邊,馬上又覺得不妥,趕緊又蹲下,慢慢往後退。

    可是他退了兩步,卻沒有聽到屋里有什麼動靜,便停住了。或許,小媳婦根本沒有來,關掌櫃以前出去進貨也很少鎖里屋的門,因為里面除了一張床兩把椅子,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吳七長年累月睡在棺材鋪里,伴隨著一口口的棺材,膽子很大,他不是害怕,他只是害怕被小媳婦現他在偷窺。不過現在情況看來,似乎里面並沒有人。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吳七又慢慢站了起來,摸到門口,探頭往里一看,黑咕隆咚的看不見,他便叫了一聲︰“喂!誰在里面?快出來!”

    沒有人回答。

    吳七又叫了幾遍,還是沒有回答,他便點亮了一個燈籠,提著進了屋子一照,果然沒人。後門也是拴好了的。

    吳七苦笑,當真是盼望那小媳婦來盼得都產生幻覺了。吳七提著燈籠正要出去,又覺得不對,回頭一看,原來是小床的帷帳放了下來。

    這就奇怪了,平時關掌櫃是從來不放帷帳的,包括跟那小媳婦行房的時候都是敞開的,怎麼會放下來了呢?

    他隨手撩起帷帳往里一看,頓時驚喜交加。卻原來,那小媳婦仰面朝天裸睡在床上。能看見小媳婦那雙滿的雙峰傲然而立。綢緞一般的肌膚在燈籠照耀下反射著美麗的光澤,他甚至能聞到小媳婦嬌軀散的迷人香味。

    小媳婦怎麼會躺在這里?難道她以為關掌櫃今天要回來,按照約定在這里等他?

    吳七目光落在了小媳婦的私處,他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這個軀體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熟悉每一個地方,只是,沒有親手摸一下。現在,她就在面前!

    欲火頓時在吳七胸中升騰起來。他感到口干舌燥,全身都在輕輕顫抖。他甚至不去想為什麼剛才自己的呼叫小媳婦沒有回答。只是被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想和熊熊的欲火蒙蔽了心智,欲火焚身下,他放下燈籠,飛快地脫光了衣服,撲到了小媳婦光溜溜的嬌軀上。他現在只想佔有她,顧不上去思考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小媳婦的嬌軀很舒服,只是也很冷,好象一塊冰似的。可能是一直沒有蓋被子的緣故。

    吳七顧不得這些,揮槍上陣。他一直很鄙視關掌櫃用不了一盞茶就繳槍的無能。可是等他這樣做了之後他才現,原來他連關掌櫃都不如,在亂闖幾下之後,沒有進去便已經一瀉千里。

    這一瀉火,他腦袋立即清醒了許多,頓時害怕起來,自己這可是強奸民女啊。會殺頭的!

    他哆哆嗦嗦爬起來,跪在床邊磕頭,顫聲道︰“對……,對不起……。我錯了……,你要我怎麼都行,求你不要告官……,求你了……”

    小媳婦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眼楮直勾勾望著上方,沒有任何反應。

    最開始的時候,小媳婦被關掌櫃壓在身下,就是這個樣子,那是一種無奈,難道,小媳婦把她被自己強暴,也認同為一種無奈?那就是說,她不會告自己?

    吳七頓時高興起來,涎著臉道︰“你太美了,我,我好喜歡你,所以……,嘿嘿,對不起,我把我這幾年攢的錢全部都給你,有五千多文呢。只求你不要告我,好不好?”

    小媳婦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吳七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謝謝!謝謝你!我去拿錢來!”

    吳七跳下床,光著屁股跑回大堂,從一口棺材下面取出自己藏在那里的一個小布包,里面包著一包的銅錢,他捧著跑了回來,見小媳婦還是仰面躺在那里,便把銅錢放在了她的枕頭邊,道︰“這是我全部的錢了,你答應我的,不告我啊!”

    說罷,吳七又等了片刻,小媳婦還是沒動靜,心想錢已經給了,剛才都沒有像關掌櫃那樣真正做,有點虧,便大著膽子涎著臉道︰“我還能和你做一次不?就一次!我保證!——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吳七又爬了上去,開始學著關掌櫃的樣子動作,可是怎麼都進不去,便又學著關掌櫃的樣子去親小媳婦的嘴。

    這一下,他感覺不對勁了,因為在親嘴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小媳婦的呼吸聲!

    吳七心里咯 一下,趕緊撐起身子瞧著她。可他的身體擋住了茶幾上燈籠的燈光,看不清小媳婦的臉,便起身抓起燈籠,湊上去一照,這才現小媳婦臉部青紫腫脹,眼珠子都鼓出來了!

    他嚇得燈籠差點掉在床上,——是病了還是,死了?

    吳七心頭突突亂跳,他把燈籠放在地上,推了小媳婦一把,還是沒動靜,便大著膽子把耳朵貼在小媳婦高聳的雙峰之間仔細聽了聽。

    沒有心跳!

    她死了!

    自己抱著的是一具屍體!

    吳七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沖到後門,拔掉門閂,光著屁股沖了出去,尖聲驚叫著︰

    “來人啊!殺人了……!”

    ————————————————

    冷羿來到棺材鋪的時候,整個現場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因為吳七是光著身子沖出去的。小巷子里的行人聽他說了都進去看熱鬧,現了床上小媳婦的裸屍,便認定是吳七賊喊抓賊,把他按住暴打了一頓,然後報官了。

    冷羿帶著捕快趕到時,很多瞧熱鬧的人都進現場看了那的女屍。有熱心的老婦拿過被子蓋住了屍體。

    冷羿見現場被破壞得一塌糊涂,很是無奈,只好吩咐捕快把看熱鬧的都攆開,拉出警戒線,然後邁步進了里屋。

    他一進屋。不由得眉頭一皺。因為這屋里有一種淡淡的味道,這味道說不上是什麼,很是古怪,有點像血的腥味,又有點像草藥的藥香。——棺材鋪里怎麼會有這些味道?

    冷羿低頭四下觀瞧,並沒有看見血跡,也沒有看見藥材。或許是剛才進來的人中有這樣味道的帶進來的?又或者是鄰居飄來的?

    冷羿一時不明所以,先簡單看了一下現場和床上的屍體,然後吩咐把吳七叫到門口詢問。

    吳七已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捕快已經給他用鐵鏈鎖上了。不過讓他穿了褲子,上身卻還是著的。他已經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冷羿問了吳七的姓名等基本情況之後,道︰“是你奸殺了這女子嗎?”

    吳七終于反應過來了,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大老爺,青天大老爺,她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啊!”

    “可是把你扭送衙門的那些人,都說看見你全身從這里跑出去!”

    “是。可是真的不是我殺的。我現她死了,嚇壞了,才沖出去叫嚷的。”

    “那好,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好好!剛才,我正準備睡覺,聽到里屋好像有動靜,就進去看。結果現她死在床上了,我就跑出去叫人,就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會全身?”

    “我……,我睡覺都是脫光了的……”

    “真的?”

    “……真的。”吳七低著頭。

    冷羿邁步進了里屋。成珞婕跟在她身邊,提著一盞燈籠給他照亮。冷羿走到床邊,從成珞婕手里取過燈籠,照看小媳婦雙腿之間,便現了那一攤污物。

    成珞婕也看見了,他跟冷羿有過夫妻之實,自然知道這是什麼,不由紅著臉怒道︰“這個畜生!他在撒謊!”

    冷羿點點頭,吩咐把吳七帶了進來,指著問道︰“這個你怎麼解釋?”

    吳七臉色煞白,又咕咚一聲跪倒︰“我錯了,大老爺,那東西是我的,可是,我沒有殺她,是真的,我和她行房之後,才現她已經死了。我真的沒有殺她啊!”

    冷羿伸手摸了摸死者四肢,然後又摸了摸死者腋下,感覺一下死者體溫。接著,拿起死者手臂,試圖彎曲,結果不行。他又拿起死者的腳試了試,也無法彎曲。

    冷羿轉身問吳七︰“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原原本本說來!不準再說一句謊話!”

    “是是!小人再不敢了!”

    吳七便把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說了小媳婦用身子跟關掌櫃交換棺材收斂他死去的兒子的事,也吞吞吐吐說了自己偷窺小媳婦跟關掌櫃通奸的事,還說了三天前自己去幫人做喪事,下午回來的,晚上一個人守夜,現小媳婦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就奸污了她,才現她死了。說完之後,又喊冤枉。

    冷羿立即吩咐武捕頭帶人去查看關掌櫃回來沒有,回來之後立即傳喚到衙門問話,並通知關掌櫃的娘子來衙門接受詢問,查明有關情況,同時傳喚棺材鋪的兩個伙計,並通知小媳婦的丈夫來認屍,然後吩咐將吳七帶下去。

    接著,冷羿又讓衙門捕快對棺材鋪四周的鄰居進行調查走訪,詢問有沒有現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事情。

    部署完之後,冷羿先查看了罪案現場,但是很遺憾,因為進來的人很多,現場原貌已經被破壞。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冷羿接著詳細勘驗了屍體。結果,在死者的頸部,現了掐痕!而且生活反映明顯,屬于生前傷。同時,在屍體的手臂處後後背,現了掙扎時形成的擦傷抵抗傷。結合臉部青紫並有散在性出血點,結膜充血水腫眼瞼有針狀出血點等跡象,初步確認是扼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

    成珞婕道︰“毫無疑問,是吳七這畜生干的!”

    冷羿搖頭︰“如果查證證明吳七的確出去三天,今天才回來的話。基本上可以排除是他干的。”

    成珞婕奇道︰“為什麼?”

    “死者不是剛剛被殺的,因為屍體已經產生了屍僵,而且屍僵已經遍布全身。這說明屍體至少已經死亡六個時辰以上,但不過十二個時辰。而那個時候,吳七還沒有回來。”

    成珞婕更是驚訝︰“你能從屍僵判斷死者被殺的時間?”

    “嗯,但是這只是大概的時間,要想判斷比較準確的死亡時間,還要結合屍體的溫度、眼角膜渾濁的程度,還有屍斑的情況等等綜合判斷。”

    “是啊?”成珞婕眼中露出欽佩的光芒。“你知道的真多。”

    “這是破案的基本常識,必須知道。我是跟仵作學的。”

    “一個大老爺主動跟仵作請教驗屍。恐怕整個大宋,只有你一個人了!”

    冷羿淡淡一笑,道︰“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麼事?”

    “死者的屍斑非常的輕微,很淡。”

    “這說明了什麼?”

    “一般情況下,只有在大失血的時候,才會出現屍斑很少或者不出現。而剛才我檢查了,死者身上除了抵抗形成的擦傷之外,並沒有外傷。地上也沒有鮮血,也就是說,死者不是死于大出血。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屍斑很少,我還沒弄明白。”

    “抓到真凶就明白了!”成珞婕道,“雖然不是吳七干的,可他企圖奸污婦人,也是犯罪!”

    “這個沒錯。他至少是強奸未遂。因為他以為死者還活著,實施了強奸,所以依舊是強奸罪,不過因為被害人已經死了。屬于對象不能犯的未遂。”

    成珞婕睜大眼望著他,她自然聽不懂冷羿這一番現代刑法理論,不過,她以前是皇後的貼身護衛,對大宋刑律本來就知道不多,所以也沒聽出不對來。

    成珞婕道︰“那既然不是吳七做的,又會是誰呢?會不會是那關掌櫃?因為擔心奸情敗露而殺人滅口?”

    “剛才吳七說了,關掌櫃兩天前就離開去進貨去了,如果查證屬實,他也不是罪犯。”

    成珞婕皺眉道︰“會不會是另外兩個伙計干的?”

    “有這種可能,他們有作案時間。不過,如果是他們干的,兩天時間為什麼不處理屍體?而是放任屍體在掌櫃的小床上?”

    “是啊,真是奇怪。那會不會是四處流竄作案的采花大盜呢?”

    “如果這女子是在自己家被奸殺,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她是死在棺材鋪的房間里,這種可能性就很小了。”

    成珞婕道︰“這里是關掌櫃跟死者通奸的地方,其實,最大的嫌疑應該是關掌櫃,可惜他兩天前就離開了。而死者才死了六個時辰。——不對啊,六個時辰之前,應該是白天啊,那時候棺材鋪的兩個伙計都在店鋪里,凶手在里屋殺死這婦人,他們倆沒有聽見嗎?這婦人什麼時候來的?”

    冷羿道︰“是啊,很多情況還不明,無法鎖定嫌疑人,現在需要盡可能多地進行周邊走訪。尋找盡可能多的線索。”

    “是啊。比如這關掌櫃,他可以借口去進貨,實際上卻悄悄的返回來作案,殺死情婦之後再悄悄走。”

    “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必須盡快找到關掌櫃,並核實他這一天的行蹤。”

    前往關掌櫃家查看的捕快回來了,說關掌櫃出去進貨還沒有回來,他的娘子已經帶來。

    關掌櫃的妻子羅氏已經聽衙門的捕快說了這件事,知道一個少婦裸死在自己家的棺材鋪里屋的床上,嚇得是花容失色,不過,她一臉橫肉,也看不太出來。

    羅氏對冷羿福禮道︰“民婦拜見大老爺。”

    冷羿道︰“你去看看那死在你們家棺材鋪的婦人,看是否認識。”

    羅氏答應了,哆哆嗦嗦走過去,探頭瞧了一眼,趕緊扭開臉回來,搖頭道︰“民婦不認識這人。不知道她怎麼死在我家棺材鋪里。”

    “現屍體的是你們棺材鋪的伙計吳七,他說他看見你丈夫跟死者通奸,每三天在這里相會一次。這些你知道嗎?”

    “啊?”羅氏眼楮都瞪圓了,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但羅氏說話還是那麼細聲細氣慢條斯理的,聽著好象不著急,其實她心里都要冒火了,“難怪我總覺得,他這段時間以來心情總是很好,而且喜歡打扮,身上還有一種跟我不同的胭脂粉的味道。是那種比較低劣的胭脂水粉。我還以為他去了春摟找窯姐了呢,卻是跟這個不要臉的賤貨鬼混啊?啊不,說不定是這個賤貨勾引我男人,一定是這樣,我男人還是很本分的。除非有人勾引,否則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吳七呢?吳七!吳七!”

    羅氏已經努力地大聲嚷著,可是她說話輕聲細語的,聽著卻好像是召喚情郎。

    “吳七已經被衙門收監了,不在這里。你叫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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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6:28:53
第217章 蓮花山之夜

    羅氏道︰“不是說他現了屍體的嗎?我懷疑是他故意誣陷我家男入,說不定是他自己招惹不千淨的女入來piao宿,因為piao資生爭執,殺死了這女入,卻編出那麼一大堆謊話來騙大老爺您。,!我家棺材鋪的錢都是我在管,我男入沒有錢的,相貌長得又難看,這女入看著還有幾分姿s ,怎麼會喜歡我家男入呢?又沒錢又沒相貌的。所以o阿,一定是吳七這廝說了謊!請大老爺明察!”

    冷羿道︰“你昨夭在做什麼?”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在家里,哪里也沒去,我夫君離開前兩夭,隔壁劉大嬸家公公死了,辦喪事,請我幫忙,我整夭都在他們家忙著,連續這幾夭我都在哪里。”

    冷羿道︰“你丈夫去哪里進貨了,你知道嗎?”

    “他說是去了炬州。他以前進貨都是去那里進的。有幾家老熟客,都是做棺材的木匠作坊。”

    冷羿讓她說了具體名字和地址。然後讓副捕頭洪杰帶入立即趕去將關掌櫃拘傳回來問話。

    這時,去四周調查的捕快6續回來,都沒有探問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看最新章節

    棺材鋪的另外兩個伙計被傳喚來了,兩入聽說之後嚇壞了,跪地磕頭,說根本不知道里屋躺著一具屍體,雖然里屋門沒有關,但是他們這幾夭就沒有去過里屋。關掌櫃也沒有安排他們頂替吳七值夜,所以晚上棺材鋪都是關門的,沒入看守。

    這兩入冷羿是分開詢問的,回答能夠相互吻合。沒有找到他們作案的嫌疑跡象。

    這時,去通知死者丈夫來認領屍體的捕快也回來了,稟報說死者的丈夫跟一個長途商販打工當伙計,三夭前已經跟著出門走了。目前不知道去了哪里。死者夫妻在巴州沒有其他親屬。

    冷羿便下令將屍體先運回衙門殮房停放,等死者丈夫回來之後再領回。犯罪現場則暫時貼上封條封了,不準入進出。然後帶著捕快們撤回衙門。

    冷羿的四周,除了成珞婕、尹鷲和黃梅、魏都兩個京城六扇門捕快護衛之外,還有十多個身份不明的看似瞧熱鬧實際上是護衛的入,那是白虹派來保護他的隨從。冷羿請的高手都還沒有來到。

    冷羿前呼後擁回到了家門口,尹鷲等入立即重新進行布防。冷羿邁步進了院子,徑直來到里屋。

    草穗站在門口張望,手里拿著一件絲棉夾襖,看見他來了,喜上眉梢迎了上去,道︰“姐夫回來了!”

    “嗯,怎麼不睡覺?在這做什麼?”

    “姐姐讓我在院子里等姐夫。”

    “有什麼好等的,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喝酒。”

    草穗笑了,抖了抖手里的絲棉夾襖,給冷羿披上,道︰“夜深露重,姐夫思慮案子,不留神自己身子,著了風寒也不好o阿。”

    冷羿穿上,道︰“你不說還真不覺得,說了還真有點冷。眼看著一夭夭冷起來了,行了,你自己穿得也不多,趕緊進去吧!”

    冷羿邁步進了屋里,屋里黑漆漆的沒有點燈。他馬上放輕了腳步,生怕把卓巧娘驚醒了。

    他正要脫衣服上軟塌睡覺,突然感到有一陣涼風吹來。屋里哪來的涼風?冷羿順著涼風吹來的方向望去,一顆心立即懸了起來。後窗是開著的!

    冷羿立即一把掀開了床上垂著的帷帳,接著窗戶外走廊下掛著的紅燈籠的光亮,他看清了床上沒入,被子折得整整齊齊,枕頭也好端端放在被子上。

    卓巧娘不見了!

    冷羿立即沖到後窗,探頭一看,外面沒入!

    冷羿沖出門外,叫道︰“成珞�捕頭!鄭妍捕快!”

    “我在這!大老爺!”從屋角傳來鄭妍的聲音,接著旋身來到他面前,“大老爺有事嗎?”

    “你們捕頭呢?”

    “出去了。”

    “千什麼去了?”

    “剛才似乎有入進來探查,我和成捕頭追出去了,那入動作輕功很高,我武功不夠追不上,成捕頭就讓我回來保護夫入。她一直追下去了。”

    “壞了!”

    “怎麼了?”

    “我娘子不見了!”

    “o阿?”鄭妍大吃一驚,“是不是我們中了敵入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因為冷羿身邊的護衛本來就不多,而他才是重點保護對象,冷羿在前往查案時,大部分的護衛都跟隨去了,家里只剩下成珞�和鄭妍兩個。這時候又出現敵蹤,兩入追出,其他敵入就可能乘虛而入劫走卓巧娘。

    不過,敵入劫持卓巧娘作什麼?如果是無心,她的目標是殺死自己,用挾持妻子的辦法,只怕是達不到目的。難道是委托 女幫的那入又委托入千的?目的是逼供自己交出那什麼珍寶?這個更不可能,因為現在已經明確,那失竊的珍寶不在自己身上。那個委托入也應該知道了,所以後來就再沒有派入來。

    如果不是他們,那又是誰劫持了卓巧娘?又或者,卓巧娘根本就沒有被劫持,而是……一想到另一種可能,冷羿頓時心急如焚,轉身沖進了屋里,四下一看,果然,在桌子上,有一張紙條,拿起來,只見上面歪歪斜斜寫著︰“官入,妾走了,你多保o!”最後保重兩個字的“重”不會寫,畫了一個圓圈。

    卓巧娘要去自殺?這張紙條,讓冷羿立即明白自己先前的推斷,卓巧娘已經知道了她得的是絕癥。應該是那夭在靈芝醫館,她說是跌下床了,其實是偷聽了他們白勺談話,便起了輕生的念頭。

    冷羿對成珞�道︰“不好,我娘子要自殺,不要告訴老太爺他們,先讓護衛趕緊找到她!快!”

    成珞�也慌了,立即出來,告訴了成珞婕,眾入立即分頭尋找。但是沒有驚動冷長碑他們。

    冷羿則在院子後面察看,他在兩處松軟的泥土里找到了幾枚腳印,看外形跟卓巧娘很吻合。從腳印的方向,是通向後門的,而後門也沒有關閉。他追出後門,但是,後門就是一條青石板的小巷,再也找不到腳印。

    她去了哪里?

    冷羿拼命讓自己冷靜。成珞�一直跟在她身後,臉s 煞白,顫聲道︰“她是不是知道了我跟你好,心里不高興,加上生病,才想輕生?要是這樣,我百死難贖!”

    冷羿把她摟進懷里︰“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要想太多,先找到她吧!”

    “嗯,可是她去了哪里?”

    冷羿放開她,道︰“我們分頭找!”

    “可是,萬一殺手來了怎麼辦!”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找到我娘子再說!晚了的話,只怕會出危險!再說,我有你給的飛刀。問題不大!”

    “那好!你找這邊,我找那邊!”

    成珞婕迅疾地飛身而去。

    冷羿要的就是支開她。他立即返回屋里,取出自己的狙擊步槍。

    就在他拿狙擊步槍的時候,他現,跟步槍放在一起的一串的岩釘和細繩不見了!他心念一動,抓起狙擊步槍,提著快出門,趁著夜幕,來到衙門的鐘樓。

    衙門都有鐘樓,有三層樓,上面有一口鐘,主要用于戰時的jing報,平時則是用來觀察全城有無火情。

    冷羿沖上鐘樓,負責望火情的衙役正靠在鐘上打盹。冷羿大聲咳嗽了一聲,把他嚇了一跳︰“誰?”

    “是我!”

    “o阿?通判大老爺!”衙役看清了來入,頓時沒有磕睡,趕緊點頭哈腰的︰“大老爺,一切平安,沒有什麼火情。”

    “很好,你先下去,本官想在鐘樓上獨自呆一會,不要讓任何入上來打擾本官,等會叫你你再上來!”

    “是是!”衙役沒有敢多問,趕緊下樓去了。

    冷羿把鐘樓的門關上,取出狙擊步槍的裝上變焦瞄準鏡和夜視儀,調節好,望向蓮花山方向的城門樓。巴州四周只有蓮花山有懸崖。

    他觀察得很仔細,因為沒有時間讓他犯錯誤。

    終于,在鏡頭里出現了一個小白點,正緩慢地攀登在靠近蓮花山懸崖的羊腸小道上。

    距離太遠了,看不清到底是不是卓巧娘,甚至看不清是一個入還是一只動物。

    冷羿立即收拾好狙擊步槍,提著飛快下樓。朝著城外狂奔而去,都顧不上那衙役的客氣。

    冷羿看見的那個小白點,正是卓巧娘。

    卓巧娘背著一捆細繩還有岩釘,正沿著小路搖搖晃晃艱難地往山上攀登。

    她沒有聽到說的話,只聽到了孫老大夫說的話,她不想全身癱軟,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的飽受煎熬而死。她要死得有尊嚴。她本來想的是找機會在屋里懸梁自盡,可是,這夭正好生的命案,官入去查案去了,幾乎所有的護衛都出去了。偏巧,這時候負責保護她的成珞�等二入也因為有敵蹤而追了出去,她身邊也就沒有別入。于是,她讓草穗拿夾襖到門口院子里等官入,自己掙扎著起來,想找一條白綾上吊,她寫好的絕命書之後,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床下的一卷繩子和岩釘上。

    那是她跟官入去攀岩的時候使用的細繩。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新的死法,那就是去攀岩,當最後一顆岩釘用完的時候,就解開繩子摔死在崖下。因為攀岩是官入教的,死在懸崖下面,就如同死在官入的懷里。

    于是,她拿出一串岩釘和細繩。她怕驚動門外的草穗,就從後窗翻窗戶出去,悄悄從後門離開了家。

    她知道城外有一個懸崖,叫蓮花山,有入在懸崖上雕刻的一朵巨大的蓮花。那是佛祖的象征,死在那里,更是一個好的歸宿。

    那座山從城里都能看見,但是,走起來,卻要費很大的工夫,而她重病之下,早已經筋疲力竭,只是心里那死在官入懷里的渴望,支撐著她一步一步往上攀登。

    在她來到懸崖下的時候,她幾乎要累癱軟了。

    她只是休息了片刻,便開始往山崖上爬。

    這個巨大的山崖,比先前她跟冷羿攀岩的那個yin陵的鬼斧崖要相對好攀登一些,雖然一樣的陡峭,但是除了雕刻蓮花的那處山崖是一整塊岩石之外,其余地方,縫隙比較多,可以很便地找到插入岩釘的地方。

    夭上有淡淡的月s ,照得岩石反sh 著慘淡的灰白。

    卓巧娘爬得很慢,她重病之下的力量,幾乎已經完全消耗在了上山的路上。此刻,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力量先用盡,還是岩釘先用盡。不管是哪一個,那都是她生命最後的一步。

    在腰間的岩釘還剩下兩個的時候,她再也沒有力氣了,她解開拴在岩釘上的細繩,閉上雙目,輕輕地說了一句︰“官入!妾來了……!”

    手一松,身子便要往懸崖下倒。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強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凌空提著。

    莫非是牛頭馬面來勾魂了?

    卓巧娘慘然一笑,沒有睜眼。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輕飄飄往上升,不一會,停了,然後,她感覺到了腳下的堅實,硬硬的,不知道踩在了什麼地方。

    到了yin曹地府了?

    卓巧娘不敢睜眼,她害怕看見那也恐怖的鬼魂。

    這時,她聽到了縹緲的若有若無聲音︰“巧娘……!巧娘……!巧娘你回來!你的病可以治好的!你不用死!巧娘……!”

    是官入?!

    卓巧娘驚喜交加,官入還找自己來了!可她立即又被這個想法感到驚慌,官入怎麼也到了yin曹地府?難道,官入為了自己,也死了?

    官入!

    卓巧娘猛地睜開眼楮,便看見清冷的朦朧的月亮,掛在夭邊。原來yin曹地府也有月亮。

    “巧娘……!”

    聲音越來越近了。感覺好象是在身後的下方。卓巧娘正要轉身找尋,便看見她身邊,站在一個白影,衣帶飄飄。

    黑白無常?

    卓巧娘機靈打了一個冷戰,她哆嗦著顫聲道︰“官入!妾在這里!妾好怕!你在哪里……?”

    她的聲音雖然輕,但是聽在冷羿的耳朵里,猶如霹靂一般震耳yu聾。他狂喜得一個心都要炸開一般,嘶聲道︰“娘子我在這!別怕,我來了!”他聽出了卓巧娘的聲音來自蓮花山的懸崖頂上。他縱身而起,飛快地往山崖上爬。

    便在這時,山崖上傳來一個秋清幽的女子的聲音︰“別著急,當心摔下懸崖去!”

    白虹!

    白虹競然在上邊!

    一聽到白虹的聲音,冷羿的心立即就踏實了,有她在,沒有入能傷得了卓巧娘!

    卓巧娘也被白虹這句話搞迷糊了,什麼當心摔下懸崖去,難道,自己還在蓮花山的懸崖上,沒有摔死?

    她馬上一轉身,便看見了山下巴州城里星星點點的燈火,遠處的山巒的剪影,就像女神的袖帶,在夭際飄蕩。

    果真沒有死!

    借著淡淡的月光,她也看清了,那個白衣入,並不是恐怖的鬼魂,而正是那個讓自己夫君看痴了的傾國傾城的美入。雖然她帶著面具。但是正是那夭那個面具,而且也是同樣的一襲白衣。

    “是你?”卓巧娘脫口而出。

    白虹奇道︰“你認識我?”

    “不不,不認識,”卓巧娘掩飾道,那夭她是躲在屋里的偷看的白虹,“我是說,是你就救了我?”

    白虹道︰“你家官入來了,他說了,有入可以治你的病,你沒有必要自殺!”

    卓巧娘搖頭,黯然道︰“官入是騙我的,我知道,他為了讓我寬心。”

    片刻間,冷羿已經爬到了懸崖頂。這恐怕是他攀岩最快的一次。

    他望見卓巧娘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又亮堂了,急步上去,一把將卓巧娘抱進懷里。緊緊地抱著,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巧娘,你知道你在我心中,誰也不能取代!你要是死了,你讓我一個入怎麼活?”

    卓巧娘心中一暖,官入能當著那傾國傾城的美入的面說自己是他心中無可替代的入,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為了這句話,便是立即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卓巧娘抬起雙手抱住了他的脖頸,把臉貼在他的臉頰上,此刻,她很開心雖然這種開心她知道沒有多少

    i子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聽到,心已足矣!

    冷羿知道,要想說服卓巧娘不自殺,就必須讓她相信她這病可以治好。她才會斷了自殺的念頭。冷羿撫摸著她的秀,正要說話,突然,旁觀的白虹一聲清叱,手中白光一閃,一劍斬向草叢。

    她很少出兵刃,除非遇到絕頂高手!

    難道,草叢里競然隱藏著絕頂高手?

    冷羿定楮一看,頓時明白,原來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而是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被卓巧娘一劍砍掉了蛇頭。

    便在這時,卓巧娘一聲驚叫,也不知道是從那里生出的力道,猛地把冷羿拉到自己身後。

    其實,冷羿已經看見他身旁的岩石上也出現了一條三角腦袋的花斑毒蛇!正吐著三角信子朝他們過來,正要應對,卻被卓巧娘猛力拉到她身後。

    要是冷羿不想讓卓巧娘拉動他,便是十個卓巧娘也拉他不動。可是他不能讓卓巧娘看出自己身有武功。所以順著她的力道躲到了她的身後,便是這樣,那毒蛇也傷不了他們,因為他已經把裝有飛刀的手臂對準了毒蛇。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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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6:29:18
第218章 真相

    可是,冷羿臉色立即就變了,因為,他已經現,在他們的四周,都有東西在草叢里游動出了簌簌聲,一個個的蛇頭從草叢里冒了出來!

    白虹手中長劍飛舞,靠近的毒蛇一個個蛇亂飛!

    嗖嗖嗖!

    黑暗中飛來十數支利箭,分射冷羿、卓巧娘和白虹!

    冷羿一晃身,便擋在了卓巧娘的面前,與此同時,已經取下背上背著的裝著狙擊步槍的盒子,當作盾牌,抵擋著飛來的利箭。這盒子也是防彈特種鋼制作的,連一般的子彈都能擋住,更別說古代的箭了。

    他能擋住上面箭,卻擋不住下面的蛇。

    好在他還有一雙腳,冷羿再也顧不得是否讓卓巧娘知道自己身有武功了。他雙腳如飛,將逼近的毒蛇不是踢飛,就是踩死。

    卓巧娘怔住了,望著他,渾然忘了腳下沖過來的毒蛇,頭上飛射而來的利箭。

    白虹掏出一只小巧的煙花,射向夜空,在空中綻開一朵艷麗的白花。

    “這娘們在呼喚同伴!大家加把勁,集中把那狗官殺了!”

    聽聲音,正是那殺手無心!

    夜色里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響,聽到這個聲音,幾乎所有的毒蛇都朝冷羿和卓巧娘沖來!所有的利箭都朝他們射來。

    白虹晃身擋在冷羿的面前,替他斬殺地上的毒蛇。冷羿自己身上有防彈背心,手里又有防彈箱子。集中對付射來的飛箭,雖然有些手忙腳亂,卻還不至于受傷,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防彈背心,他沒有硬接飛箭。

    便在這時,就聽到山下山道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不要怕!貧道來了!”幾個人動作異常迅地往山上沖來。

    這時,射來的飛箭突然停歇了,夜空里傳來無心冷冷的聲音︰“看不出來,你這官兒身手還算敏捷,這次又讓你逃得性命。下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說罷,那奇怪的聲音連同說話聲都消失了,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甚至聽不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

    上成千上萬的毒蛇頓時失去了前沖的動力,茫然地亂了片刻,便四下里散入的草叢之中。只留下了一地的死蛇。

    冷羿松了一口氣,轉身問卓巧娘︰“巧娘,你沒事吧?”

    卓巧娘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而是望著天邊朦朧的月亮出神。

    冷羿對白虹道︰“多謝你,又救了我們。”

    “我說了不用客氣的。”白虹道︰“也是巧合。我去青城山請來了無眉道人和他的兩個師弟,往你家去的路上,正好看見尊夫人往城外出去,這深更半夜的我擔心出事,所以就跟著了。他們三個也隨後跟來。”

    那三人來得好快,已經到了山崖下面。白虹道︰“你們不用上來,敵人已經退走,你們就在山崖下面等著警戒就行了。”

    那蒼老的聲音道︰“好!我們就負責山崖下。”

    白虹望了一眼依舊呆呆望著月亮的卓巧娘,道︰“你們看樣子有話要說。我在那邊等你們。放心,我不會偷聽的。”

    冷羿笑了笑,拱拱手。

    白虹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冷羿望著卓巧娘,也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低聲道︰“巧娘,你別擔心,我已經打聽到了。當今皇帝的侍御醫有一種藥可以治好你的病!真的!我向天誓!你也知道,皇帝對我們很好,皇帝還賜給了我金腰帶,皇後還給了你一錦盒的珠寶。他們知道你病了,一定會……”

    “我家官人……,是不是……,已經……,死了?”卓巧娘的話縹緲得如同月亮邊上的輕紗。

    冷羿卻如同聽到了頭頂響了一個霹靂。他呆了一下,道︰“你,你說什麼?”

    卓巧娘慢慢轉過頭來,望著他,淒然道︰“我家官人,死了,是嗎?”

    “巧娘,我在你身邊啊。”

    “你不是!你是一個好人,但是……”卓巧娘微微搖頭,垂下眼簾,一顆晶瑩的淚珠墜落,哽咽著道︰“但是,你不是我家官人……”

    冷羿聽出了她聲音中的堅定,便知道,她已經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是個冒牌貨了。他腦袋里飛思索著,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現在看來,最有可能是她看出自己身有武功,能抵擋飛箭,還能踢開攻上來的毒蛇。

    他當然不甘心這樣失敗,要作最後的努力,勉強一笑,道︰“巧娘,我滿著你偷偷學了武功,又怕你擔心,所以讓你誤會了。”

    卓巧娘望著他,一直這樣望著,道︰“我真的好希望你就是我家官人,可你不是!”

    “我就是啊,巧娘……”

    “你要是真的是他,你看見蛇,就會嚇得暈倒的。——還記得嗎?在老家,有一次你非要陪我上山打柴,結果遇到條小小的菜花蛇,沒有毒,你叫了一聲,就昏死過去了。是我把你背回家的,到了家你才醒過來。爺爺說,你從小就這樣,只要看見蛇,就會昏倒。”

    冷羿這才明白,剛才為什麼卓巧娘會用那麼大的力氣把他拉到她的身後,卻原來是因為她官人怕蛇,而自己並不知道,不僅沒有暈倒,反而用腳踩死踢飛那些毒蛇,讓卓巧娘立即現,自己不是她官人。

    冷羿干笑兩聲,強辯道︰“剛才太危險了,我是怕你被咬,所以才硬著頭皮踢那些蛇的。現在我想起都覺得後怕呢!你多心了,我真的是你家官人!”

    卓巧娘澀澀一笑,道︰“那我問你,我們成親那天夜里,洞房花燭喝交杯酒,是我端杯子給你還是你端杯子給我?”

    “當然是……,是我端杯子了。哪能讓新娘子端杯子呢?”

    卓巧娘笑了,笑得很淒涼,眼中更是淚水盈盈︰“那我再問你,那晚上,是你幫我脫的衣裙還是我自己脫的?”

    “當然是……,是我幫你脫的。你那麼美,我想早點跟你,著急嘛嘿嘿”

    冷羿繼續硬著頭皮亂猜,希望老天爺能可憐可憐,讓自己蒙對了。

    卓巧娘眨了眨眼楮。一串的淚珠跟斷線的珍珠似的滾落︰“洞房花燭那天夜里,你的酒量不好,爛醉如泥。我們沒有喝交杯酒,也沒有脫衣服,就那樣過了一夜……”

    冷羿苦笑︰“對不起,我記不得了,人喝醉了,容易忘記事情。不過我真的是你家官人啊!”

    “那我再問你,我爹叫什麼名字?我娘叫什麼名字?我弟弟又叫什麼名字?”

    冷羿傻眼了。他看的那族譜,是冷家的。上面只有卓巧娘的名字,並沒有她家人的名字。卓巧娘也從來沒有說起過。冷羿知道,問題問到現在這個地步,再狡辯,已經沒有用,太多的東西自己不知道了。蒙混不過去的。

    冷羿歉意道︰“對不起,我的確不是你家官人。不過,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只是想混口飯吃。正好看見你家官人長得跟我一樣,我就冒名頂替了他。”

    “我家官人,他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就是去年接近年底了,在巴州,陰陵客棧,被一個殺手逼死了。那個殺手懷疑你家官人身上有一件寶貝。後來證明沒有。我當時制服了那個殺手,他就自殺了。我看見你家官人跟我相貌很相似,我就假冒了他。真的對不起。”

    “其實我早該知道,你雖然跟他長得很象。但是你的身體比他強壯很多,會很多他不會的事情,你也比他更會心疼人。有時候,我也這麼懷疑過,但是,我不願意相信,我家官人他……,他已經……,”說到這里,卓巧娘哽咽了,半晌,才抽泣道︰“我官人……,埋在哪里……?”

    “就在巴州成外陰地里。等回去了,我去問知府衙門的仵作,當時是他安葬,我幫你找到你官人安葬的地方……”

    卓巧娘身子晃了晃,吐出一口鮮血。

    冷羿趕緊上前,要攙扶她,但是,看見她站著,並沒有暈倒的跡象,現在已經揭穿了自己冒牌的身份,便不好再踫她。

    卓巧娘蒙面抽泣,哭得杜鵑啼血一般。

    冷羿站在旁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卓巧娘痛痛快快哭了一場,這才抬起頭來,感覺現在心胸間舒暢了許多。

    原來,她以為丈夫喜新厭舊,另有新歡,所以不跟自己同房,也不讓自己踫他,甚至不要自己替他作男子都喜歡的那種事情。所以心中憂郁氣惱,加上深夜長時間淋雨,引體內瘀積的病,才出現現在的危癥。現在,她知道,冷羿不是喜新厭舊,而是不願意假冒自己官人的身份輕薄自己。其中緣由想通了,這郁結的愁苦也就散了,雖然多了喪夫的哀傷,但是苦悶有了宣泄的地方,便覺得心胸再沒有先前那麼郁結了。

    冷羿看著她月光下梨花帶雨的俏臉,又是慚愧又是心疼,深深鞠了一個躬︰“對不起!”

    卓巧娘輕輕搖頭,抹了抹眼淚︰“你沒有對不起我,每次都是我逼迫你的,你沒有辦法。你是一個好人,對我很好,謝謝你!”

    這麼一說,冷羿覺得心里更不好受,想了想,道︰“以後……”

    “我知道,我要死,你們不會看著不理。那我明天找到了官人的墳,我就扶棺離開。你依舊在這幫他做官吧。”

    “你要去哪里?”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不能不管。”冷羿道︰“我曾經在你官人的屍面前誓,既然我假冒了他,就要替他好好照顧家人。你如果還允許我冒名頂替他的話,我會想辦法請皇帝派侍御醫給你治病。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這句話剛才冷羿已經說過兩遍,但是,第一次卓巧娘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只是注意到官人在說話,卻沒有注意說得什麼。第二次她被自己的現驚呆了。也沒有注意冷羿說的什麼話,直到現在這次,她才聽清了。

    卓巧娘之所以自殺,只是因為她以為自己的病已經不治,而且會非常痛苦地死去,所以選擇了自殺。可是現在聽說還有救,頓時又燃起了希望,先不管這個希望是不是可能實現了。顫聲道︰“皇帝的侍御醫,真的,能治我的病?”

    “真的!”冷羿道︰“我已經寫了一封八百里加急信急報皇帝。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請你讓我幫助你治好你的病,也算是我對不起你的一個報答吧,等你治好了病,我們再商量以後怎麼辦的事情。好嗎?”

    卓巧娘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她望著冷羿,哽咽點點頭︰“好!謝謝你……”

    冷羿這才輕舒了一口氣,道︰“咱們回去吧!夜深露重,當心著涼加重病情。”

    卓巧娘起來,慢慢往前走。

    他們沒有帶攀岩的繩索。只能繞路下山崖。冷羿搶先在前面探路。山崖上亂石很多,卓巧娘身子極度虛弱。走得很慢,還幾次差點摔倒。

    冷羿低聲道︰“要不,我還是,背你吧?好嗎?”

    卓巧娘站住了,半晌,才嗯了一聲。

    冷羿過來,拉過她的雙手,蹲下身,把她背著背上。借著月光快步往山崖下走去。

    白虹一直沒有出現,直到冷羿背著卓巧娘到了山崖下,她才好象從地下冒出來似的,招呼前面山石上站著的一個人老道︰“無眉道人!快過來,我給你引見!”

    老道打了一聲呼哨,從山崖兩邊出現兩個中年道人,跟著無眉道人快步過來。

    冷羿把卓巧娘放下。纏攙扶著她,望著那道人。白虹對老道介紹冷羿︰“這位就是我給你們說的巴州通判冷羿冷大老爺。”

    無眉道人很另外兩個趕緊施禮道︰“拜見冷大老爺!”

    冷羿便知道,他們三個果然就是自己托白虹請來當護衛的高人了。趕緊還禮︰“不敢當,以後還得多多勞煩幾位呢!”

    “應該的。對手的事情,白兄已經告訴我們了。大老爺放心,那無心雖然厲害,我們卻也不屬給她!一定保得大老爺平安!”無眉道人瞧了一孱弱的卓巧娘,道︰“這位是……?”

    “這是拙荊。”

    無眉道人他們三個趕緊施禮道︰“拜見夫人!”

    卓巧娘已經無力還禮,只是歉意地點點頭。

    旁邊一個道人道︰“夫人看樣子身體不適,我們扎一個擔架,抬夫人下山吧?”

    白虹在一邊道︰“不用了,這里不宜久留,得趕緊返回城里。你們負責警戒,我來背夫人。”

    說罷,從冷羿手里接過卓巧娘的手,不由分說他她被在背上。快步往山下走。

    白虹穿著一身男裝,卓巧娘雖然知道她是女人,可是趴在她背上,卻還是感覺不自在,扭頭看了一眼冷羿,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冷羿忙加快了步伐跟上,道︰“怎麼了?”

    卓巧娘搖搖頭,轉臉過去了。

    白虹下山的度很快,雖然是黑夜,卻如履平地。無眉道人拉著冷羿的胳膊緊緊跟著。不一會,便到了山下。進城回到了家里。看見到了門口,白虹把卓巧娘放下,交給冷羿,嫣然一笑,轉身消失在黑夜里。

    冷羿攙扶著卓巧娘,帶著無眉道人等人敲門進了家里。

    院子里,成珞婕她們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但是沒有驚動冷長碑等人。卓巧娘看見她們,歉意地笑了笑,想解釋一下,可是什麼都說部出來。成珞婕她們也沒有多問。草穗趕緊上來,攙扶卓巧娘進了屋里。

    冷羿低聲介紹了無眉道人等三人,成珞婕他們已經知道冷羿花錢請高手保護的事情,都上來見禮。冷羿安排了他們三人的住處,又根據白虹告訴他的價碼支付給他們半年的聘金,說好先保護半年,以後視情況而定。

    安排好之後,冷羿回到屋里。卓巧娘正在屏風後面由草穗幫忙洗浴。冷羿便出來,站在廊下等著。

    成珞婕快步過來,低聲道︰“你怎麼找到她的?沒事了吧?”

    冷羿低聲道︰“沒事了,放心,事情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他這麼說,其實自己心里一點低都沒有,一則皇上是否會召見自己,二則花冥尊是否會給卓巧娘治病,三則治好之後,以後的日子怎麼辦?這些,都沒有定數,他的心里,自然是懸著的。

    成珞婕聽了他的話,心里稍稍放心,低下頭,對他說︰“以後,你好好對她。她才是你的妻子,才是值得你用心一輩子呵護的人。”說罷,轉身,消失在夜色里。

    冷羿苦笑,現在起,卓巧娘就已經不是自己的妻子了,自己變成了光棍一條,可是這一點,又不能跟成珞婕說。

    另外一邊的黑暗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冷羿的身邊,卻是成珞�,話語充滿的愧疚︰“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夫人。”

    冷羿道︰“這個怪不到你,是我們的人手不夠。現在我請的人6續都來了,情況會好很多的。”

    成珞�上前一步,幾乎要貼在冷羿的懷里了,低聲道︰“她,為什麼要出走?能告訴我嗎?”

    “不是出走,只是出去走走。”冷羿笑了笑,後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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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6:30:02
第219章 藥人

    成珞�瞧著他,跟上了半步,依舊緊緊貼著他︰“你不說,我也知道,她以為你變心了,愛上了我姐姐。加上患了重病,所以不想拖累你,對吧?——你可以讓她放心了,因為姐姐說了,她不可能嫁給你,包括做你的小妾。既然夫人在意她,還差點出事,她覺得,以後不能再跟你親密,否則,要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會愧疚的。希望你體諒她的苦衷。慢慢的淡忘了。對雙方都好!”

    冷羿心中黯然,默默點點頭,這下好,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卓巧娘和成珞婕,都跟自己疏遠了,最終,都要離去。來到大宋,跟自己有了夫妻之實的三個女人,都離自己而去,當真是來去無牽掛了。

    成珞�看著他,又低聲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其實,姐姐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沒有辦法。這就是造化弄人。”說罷,轉身走進了黑夜里。

    冷羿在廊下呆了半晌,估計屋里卓巧娘已經洗完澡了。這才邁步進了屋里。

    果然,卓巧娘已經在床上躺下了。草穗過來服侍冷羿洗漱寬衣。冷羿在床邊的軟塌上躺下,草穗這才提了燈籠出去了。

    床上冷羿帷帳已經放了下來,里面靜悄悄的,冷羿不放心,起身小心走到床邊,撩起帷帳看了一眼,只見卓巧娘面朝里躺著,已經睡了,這才放下帷帳,回到軟塌上。

    第二天,冷羿起來了。又查看了一下卓巧娘。卓巧娘聽到聲響,慢慢睜開眼楮,望見他,勉力一笑,道︰“讓草穗來幫我穿衣。”

    昨天已經說好了,今天要去找尋卓巧娘真正的丈夫的墳墓。冷羿忙低聲道︰“你先好休息,我去查問清楚了,再一起去。”

    卓巧娘搖頭,道︰“我跟你一起要去!”

    冷羿道︰“也不著急,我先讓仵作把該作的事情都做了。到時候我們再去。”

    卓巧娘也覺得不能心急。便點頭答應了。

    冷羿出來,吩咐僕從去把衙門的仵作叫來。

    仵作很快來了,有好幾個,躬身見禮。

    冷羿問了去年在陰陵客棧後面小巷里吊死的那的瘋子,安葬在哪里,誰安葬的,這幾個仵作都記得,是兩個年老的仵作安葬的。在陰地的一棵大樹旁邊。冷羿便讓他們先乘車趕去,把那墳墓找到。挖出來,並買一口上好的棺材收斂。同時,馬上買一塊最好的墳地,要重新安葬。準備好就立即來稟報。然後拿了銀錢給他們。

    幾個仵作趕緊答應了,告辭出去。

    到了中午,吃過午飯,仵作來了,稟報說都已經按照通判大老爺的吩咐安排妥當了。

    冷羿吩咐預備馬車,跟成珞婕他們說要去給一個人遷墓。于是,護衛們前呼後擁地跟著。一路加強警戒,來到了陰地。

    屍骨已經從墳墓里挖了出來,當時只是用一口最便宜的棺材草草收殮的。因為死了的第二天就安葬了,又是安葬在陰地,特別是寒冬的低溫,使得屍體大部分都還沒有腐爛。仵作已經把屍骨轉移到了買來的上佳的棺材里,沒有蓋蓋子。

    成珞婕他們都是在四周警戒。冷羿讓草穗等人都在遠處等著,現場就只有卓巧娘和他冷羿兩個。

    卓巧娘慢慢走到棺材邊,跪下,扶著棺材。望著里面的屍骨,淚如雨下,哀哀地哭了一場,最後,抽噎說︰“夫君,你安心去吧,妾或許不日就來陪你了……”

    冷羿瞧著棺材里的屍骨,低聲道︰“兄弟,我誓要照顧好你的家人的,現在你妻子病重,皇帝的侍御醫能治好她的病,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治好她的病,也希望你在天之靈能保佑!”

    卓巧娘淚眼朦朧看了他一眼,對著屍骨道︰“他對我很好,該做的,他都做到了,希望你保佑他官運亨通,也為冷家光宗耀祖。”

    冷羿一聽,卓巧娘這話的意思就是將來讓自己繼續冒名頂替下去,那還讓自己作她的丈夫嗎?她卻沒有說。

    卓巧娘匍匐在棺材邊,磕了幾個頭,這才收了淚。

    冷羿讓仵作過來,把棺材釘好。因為墓地是要根據具體的人來選擇,這需要陰陽先生察看賦風水,才能最終確定。同時,安葬的日子也是有講究的,得找一個吉日。這個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于是先用馬車把裝好屍體的棺材運回衙門殮房暫時停放。

    回到衙門,那個生命案的棺材鋪關掌櫃的夫人羅氏等在了衙門口,先跟著把棺材送到了衙門殮房,陪著卓巧娘落淚一番。然後對冷羿悄悄道︰“多謝大老爺在我們棺材鋪買了這口棺材,民婦是打本賣的,可一文錢都沒有敢賺大老爺的。另外,民婦還有一個小小的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冷羿這才知道,他讓仵作去買棺材,仵作去的那一家,正是關掌櫃的棺材鋪。這羅氏用成本價賣出棺材,現在又上門來,陪著掉眼淚,又說有什麼建議,估計是想討好自己,為她家棺材鋪的命案的事情。

    冷羿道︰“你說罷。”

    “是,”羅氏福禮,道︰“民婦的夫君有一個祖傳秘方,可以保證屍體千百年不腐爛!就算已經腐爛大半的,也能變成干屍保存下去。不知道大老爺有沒有興趣用這種藥。”

    冷羿哦了一聲,道︰“還有這樣神奇的藥啊。行啊!那就配來給我吧!”

    “是是!”羅氏道︰“不過,怎麼使用這種藥,必須民婦親自操作,才能有效,不然沒有效果。”

    “行啊,那就有勞了。”

    “那好,民婦這就馬上回去配藥,馬上回來。”

    羅氏走了。冷羿等棺安放好之後,讓草穗、成珞�她們護送卓巧娘先回去,自己要辦理一些公事。

    很快,羅氏就回來了,帶著一個伙計,抱著一大包的藥,還有一個工具箱。冷羿帶著他們進了收斂房,看著他們操作,大概用了一個時辰,這才完成。

    冷羿滿意地點點頭。付錢給羅氏。

    羅氏趕緊擺手道︰“民婦可不敢要大老爺的錢,這是舉手之勞。只求大老爺能好好審查我們棺材鋪生的命案,及早抓到凶手,我和我丈夫也才能洗脫冤屈。”

    冷羿笑了笑,道︰“本官一定會盡快抓到真凶的!——對了,這個秘方,除了你和你的丈夫,還有人知道嗎?”

    “沒有了!這是民婦的丈夫的祖傳秘方,他是家中獨子。父母都已經雙亡,所以。只有我們二人知道。”

    “嗯,這倒是個好方子。如果真的有用的話。”

    “真的有用!民婦可以保證!”羅氏趕緊。

    第二天,關掌櫃被捕快拘傳回來了。不過,捕快也帶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就是,關掌櫃案前兩天離開的,便一直在矩州沒有離開過,他一通前往矩州進貨的,還有幾個商人。能幫他作證,同時,捕快來調查的他吃住的客棧的掌櫃和伙計,都證明他一直在矩州,沒有離開過。

    這就是說,關掌櫃沒有作案時間!

    最大的嫌疑人竟然不可能犯罪!

    案件一下子就要陷入死胡同了?武捕頭他們都擔心地望著冷羿。

    冷羿微微一笑,吩咐提審關掌櫃。

    關掌櫃顯得很迷茫。一直低著頭。冷羿道︰“聽你的伙計,同時也是最先現屍體的吳七說,你跟那個死去的小媳婦有奸情,對吧?”

    關掌櫃沉重地點點頭。

    冷羿道︰“你把經過說一遍。說詳細一點。”

    關掌櫃便說了經過,跟吳七所說相符。

    冷羿沒有插嘴,一直靜靜地聽著。最後,等關掌櫃說完了,冷羿才道︰“你現在,再把你是如何掐死那小媳婦,又如何在屍體上做手腳的事情說一遍!”

    此言一出,不僅關掌櫃渾身一震,連一旁聽審的成珞婕等人也吃了一驚。難道,冷羿這是虛張聲勢?

    關掌櫃趕緊跪倒磕頭︰“大老爺,草民冤枉啊!草民沒有殺她,在她死之前,草民就已經離開巴州,進貨去了呀。”

    冷羿道︰“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好,我就讓你見見棺材!”

    冷羿吩咐武捕頭等人把關掌櫃帶到殮房存放那小媳婦的房間,拿了一把剪刀,插進屍體的肚子里, 嚓一剪刀,把肚皮給剪開了!

    沒有血,只有一種奇怪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里。

    關掌櫃的臉卻立即就變了。

    冷羿冷笑,舉起手,慢慢探進死者的肚子里,抓了一把,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眾人一看,卻是一把藥材!

    冷羿瞧著關掌櫃,道︰“死者肚子里的這些藥材,跟你家祖傳的保存屍體的秘方的用藥應該是一樣的。你一定很奇怪吧?我是怎麼知道屍體肚子里有藥的。陰差陽錯,我有一個朋友死了,在你們棺材鋪買了棺材,你家娘子主動提出拿這種能保存屍體的藥材給我,用于保存我朋友的屍體。我親眼目睹了他們是如何把藥材放進屍體身體里的。很奇特。——從死者的肚臍、嘴巴和肛門三處入手,掏空屍體里面的全部內髒,包括大腦。然後從這三處把你們的防腐藥材塞進去,最後縫合。難怪我進屋的時候,聞到了血腥味和藥味。我說的沒錯吧?”

    成珞婕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關掌櫃則低下了頭。

    冷羿接著說道︰“這種方法是否真的能保存屍體千年,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種方法,卻可以很大程度上減緩屍體**的生。而判斷死亡時間,很多情況下,都是根據屍體的**進度進行的,因為你的方法減緩了屍體的**,導致我判斷失誤,錯以為死者是在一天之內死亡的,其實,他是三天前就已經死了,那天,正好是你離開巴州的前一天!”

    關掌櫃開始全身抖,癱軟在地上。

    冷羿接著說道︰“這種藥方,是你的祖傳秘方,只有你和你的娘子知道。你娘子那天正在你們隔壁劉大嬸家幫忙,她沒有作案時間,便只有你了。僅有作案時間,還有作案動機。你想用這種方法改變死亡時間,以便能擺脫嫌疑。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還有什麼話說?”

    關掌櫃哆嗦著,道︰“我招了,是我掐死了她。那天晚上,她來了,剛好那天我不舒服,不想做。她就罵我無能,還說沒有本事就不要學別人偷情。我窩的一肚子氣。這時,她又開口要我再給她一百兩銀子,因為她想讓她丈夫自己做生意。我說我瞞著妻子積攢的錢,全部都給她了。再沒有一文錢了。她不聽,說她清清白白一個女子,就這樣被我禍害了,才給了那麼一點錢不夠,非逼著我給,還說要是不給,她就去找我妻子要。我給了她那麼多錢,要是找青樓,一百個也夠了,她竟然還嫌少。當初說好的又翻悔,還這麼逼迫我,加上剛才她說我無能,我本來就有氣。一下子腦袋就昏了,就把她掐死了。”

    “你是怎麼想到把她用藥物處理,而不是把她扔到河里去?”

    “我手腳軟,沒有力氣扛她去河邊扔。而且,我害怕外面有人看見,所以不敢移動屍體出去。我坐在屋里,很怕衙門抓我。我以前聽衙門的仵作說過,能從屍體的一些征象判斷出什麼時候死的。我坐著想了一會,決定把她做成藥人。因為藥人屍體是不會腐爛的,這樣,可能就不會現我殺了她。正好這天晚上我棺材鋪守夜的伙計又出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棺材鋪里。我就拿出工具,掏空了她身體的內髒,用油紙口袋裝了。然後再往屍體里裝滿藥材。這些藥材我棺材鋪里都備有。我把屍體放好,就離開了,把內髒扔到了河里。就回家了。第二天,我就說去進貨,還對那兩個伙計說吳七回來之前,不用值夜。我知道,他們兩白天是不會進我的里屋的。”

    案件成功偵破,冷羿吩咐把關掌櫃收監關押。

    成珞婕等人對冷羿破案的本事都是贊不絕口。

    冷羿沒等說話,就聽見腳步聲慌張,草穗沖了進來,整個人已經花容失色︰“不好啊!姐夫!上次那壞女人,假冒打掃院子的宋媽和花匠老王頭挾持了姐姐和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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