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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沐軼]冒牌知縣[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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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7:02:22
第231章 虞美人

    李煜一直還沒有從沮喪中恢復過來,他的沮喪,其實主要不是被冷羿看穿了寫那詞時真實的想法,而是自己連懷念故國都要偷偷摸摸作賊似的,被人看穿了,嚇得什麼似的。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跟趙廷美兩人也是因為詩詞結緣,平素談論詩詞,便忘了煩心的事情,這一次,他自然知道趙廷美也是想用這種辦法讓自己分心,不去在意那些煩心事。便勉強笑了笑,對冷羿拱手道︰“不知冷大人有沒有什麼大作,能否說來,讓我們拜讀呢?”

    冷羿笑了笑,正想說自己不會做詩,可是,他從心里還是非常願意跟李煜這位史稱“詞帝”的大詞人談論一下詩詞的,這樣的機會,有幾人能享有呢?除了自己這個穿越的幸運兒。如果老老實實說不會做詩,那也就失去了這個好機會了,反正自己背誦的詩詞也是不少,必要的時候,還是能對付一二,當然了,要想在李煜這樣的大詞人面前班門弄斧,那只有自取其辱的。只能是以學生身份請教的。

    冷羿拱手道︰“今人能見到當世大詞人,如何能錯過這個難得的求教的機會呢?卑職倒是寫了一些習作,能求教于公爺這樣的方家,當真幸事,被說出來,請公爺指點。”

    李煜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冷羿道︰“我這詞,是我出任巴州陰陵縣知縣時所作。因為我自小在父母身邊長大,除了進京應試很短的一次離家之外,這還是第一次長期遠離故土,思鄉情切,自斟自飲,依然夜不能寐,情不能己,便寫了這詞,覺得不是很滿意,特求教于王爺和公爺。”

    趙廷美微笑道︰“冷大人請說。我等洗耳恭聽。”

    冷羿露出一付畏縮的樣子,有些結巴地念出了這千古傳誦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土不堪回月明中。

    雕欄玉砌今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詞便是眼前這位南唐皇帝李煜代表作。不過。是他幾個月之後才做的,現在,卻被冷羿搶先抄襲念了出來。

    冷羿當然不是為了剽竊對方的詩詞來在對方面前炫耀。他有很多名篇詩詞可以抄襲,為什麼偏偏選這一李煜自己的詩詞。其目的,正要是救李煜一條性命!

    因為歷史上,李煜多次寫詩詞表達對故國懷念之情,已經讓皇帝趙光義越來越不能忍受,最後。正是因為李煜寫了這著名的感懷故國的詞,最終讓趙光義決定殺掉他,以免後患。現在,冷羿把他這詞以自己的作品搶先說出來,李煜也就不可能再寫這詞,那也就可以不激怒趙光義,從而保住他的小命。當然,能不能爆只有以後才知道。

    冷羿抄襲李煜的這著名的詩詞。只是把其中的故國改成了故土,整個詩詞最美的東西都沒有變,雖然他裝出一副謙恭而膽怯的樣子把這詞念出來,渾然沒有詞里那種淒涼哀怨和惆悵,但是。詞本身的優美,已經足夠把李煜、小周後和趙廷美震呆了。

    他們目瞪口呆望著冷羿,尤其是李煜,那種震驚。簡直無以言表。

    李煜失魂落魄般望著他,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這不是自己時常的感嘆嗎?小樓東風。雕欄玉砌,故國不僅堪回,不忍對鏡,只因兩年時光,自己就已經從一個翩翩才俊成了一個滄桑老者,鬢角已然灰白,朱顏不復,自己那綿綿不絕的滿腔愁怨哀思,除了一江東流的春水,更有什麼可堪比擬的?

    李煜被這詞的意境纏封住了,他時常把對故國的懷念表達在了他的詩詞中,把心中的苦悶憂郁悲傷,都轉化成了詩詞,不過,大多是藏著掖著,不敢直抒胸志表達出來。而《虞美人》這詩卻是采用了白描手法,用通俗的語言直接表達內心的感受,是他表達感懷故國情感的最強音。但是,現在這詞卻是以冷羿的作品的形式出現,這詞中的那種情感,非常的切合他自己的感受,同時,又是他最常用的寄情于景的表達方式宣泄出來,便把他最深的感受撥動了,便如把自己滿肺腑的話,幫自己用這詞表達了出來。

    雖然,冷羿說了這是他當時懷念故土時的作品,可是在李煜看來,分明就是他自己內心的真實寫照,這詞,用來表達自己的感受,簡直是絲絲入扣,還有誰能這樣準確地幫自己說出心里的苦悶哀傷來呢?

    所以,李煜呆住了,內心之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酸甜苦辣咸,一起用上心頭。想說一聲謝謝,可這謝字又從何說起?不說,可是滿腹的感激和感動,如果不表達出來,便就要炸開了似的。

    小周後也呆了,她也是詩詞行家,同時,她也有丈夫李煜那種懷念故國的哀傷,而這種情感,同樣被冷羿這詞最貼切最完美的表達了出來,于是,她也呆在了當場,同樣的心潮澎湃。

    而趙廷美則是震驚,他最喜歡的就是李煜的詩詞風格,所以不怕忌諱,跟他這個歸降的國主成為知己好友,經常在一起飲酒談論詩詞。現在,冷羿的這詞,跟李煜的詩詞風格如出一轍(李煜自己的詞,當然是他自己的風格),也是那樣的逸絕倫,虛靈空谷,把那種淒婉愁怨表達得淋灕盡致。這詞的水準,便是與李煜相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想不到一個小小推官居然有如此詩才,故此一時呆住了。

    卓巧娘當然是聽不懂的,不過她知道官人在跟對方討教詩詞,官人念完了,對方卻呆住了,直勾勾的只是盯著官人,也不說話,也不叫好,卻仿佛突然的痴呆了似的,不知道究竟怎麼了。有些害怕。悄悄往冷羿身邊挪了挪屁股。

    冷羿拱手道︰“獻丑了,還請兩位指點。”

    卻見趙廷美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沖著冷羿一躬到地︰“冷大人,啊不,冷兄高才!這詞。將來必定名垂萬古!冷兄也是此道聖手。當真走眼了!”

    冷羿趕緊起身,拱手道︰“王爺過獎。”

    趙廷美臉一板,道︰“我都叫你兄弟,莫非你看不起我。不願意與我兄弟相稱?”

    冷羿忙道︰“不敢當,趙兄!”

    “這就對了!你的詞很對我的口味!我特別的喜歡!所以願意把你當做自家兄弟!我跟重光也是詞中兄弟,咱們以後就算是同道中人了!哈哈,——對吧?重光!重光!?”

    趙廷美和冷羿轉頭望向李煜,只見他依舊呆若木雞。直勾勾望著前方,嘴角竟然淌下了一道清涎!

    小周後也現了丈夫的不對,頓時有些慌了,趕緊抱住,搖晃著︰“夫君!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李煜兩眼呆滯,嘴里喃喃反復念著︰“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恰是一江春水……”

    小周後知道,這詞太切合丈夫的心境,竟然喚起他心地最濃的愁苦。把他的心智給迷住了,不禁淚如雨下,抱著他哀哀地哭泣。

    冷羿忙道︰“掐人中!趕緊得給他掐人中!”

    趙廷美忙過去,掐住他的人中穴,嘴里不停喚著他的名字。那邊。李王妃忙不迭的讓人去請太醫來。

    好在,趙廷美只掐了片刻,李煜便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聽到了他的哭聲,小周後反倒把心放下了。抱著他,哽咽著道︰“夫君。咱們回去吧?”

    李煜微微點頭。

    趙廷美知道,李煜此刻的心情,只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這酒宴也就無法再繼續了,還是改日再聚。便趕緊的讓人準備轎子,送李煜夫妻回家。

    冷羿也不知道事情會搞成這樣,有些惶恐不安地對趙廷美道︰“這個,是不是我的那詞有什麼不妥啊?要是這樣,我……”

    趙廷美擺手,低聲道︰“極好,冷兄的那詞極好!只是,說到了重光的心坎里,他又是個性情中的痴人,容易犯傻,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哦……”冷羿點點頭,跟著趙廷美出來,現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院子里小周後攙扶著李煜上了轎子,幫他放下轎簾,然後轉身走到自己小轎旁,轎夫挑起門簾,小周後卻不上轎,驀然回,望向冷羿,淒然一笑,低下頭,鑽進了轎子。

    兩乘小轎在漫漫白雪中漸漸遠去,消失在了灰白的雪幕後。

    ————————————

    隴西公府。

    小周後攙扶李煜在錦繡華美的雕花大床上躺下。李煜還在抽噎著哭著。小周後陪著垂淚。李煜原先的幾個嬪妃見他們好端端的出去,卻哭哭啼啼的回來,還以為是又受到了官家的欺辱了,也都不敢過來相勸,只是等在外面廊下候著,陪著掉眼淚。

    不知哭了多久,終于,李煜似乎哭累了,蜷縮著單薄的身子睡著了。

    這時,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

    小周後把李煜蓋好被子,悵然起身,一步步走出後堂,來到廊下,抬頭眺望,只見夜色中,一朵朵的雪花在寒風里搖擺著飄落,不時飄進來,粘附在她的香肩上。

    小周後感到好無助,只想找一個堅強的肩膀,給自己靠一靠,哪怕只是片刻,可是,誰又能給自己以依靠?夫君生性懦弱,自己反倒是他的依靠,要是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只怕,兩人都要跨了。

    她只能歪著,坐在廊下的玉石欄桿上。那冰涼,從身下很快地襲滿的她的嬌軀。但是,她沒有起身,聽任那冰冷把身子包裹。縴縴素手,慢慢地拂開玉石欄桿上的白雪,露出了清涼的石面。她把手掌撫摸在那上邊,那冰冷舒展到了她手指的每一個關節,只覺得自己的手指,此刻也變成了玉砌冰雕一般。

    “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此刻,自己坐著的玉石欄桿,是別人的,而自己曾經跟丈夫坐過的南唐那雕闌玉砌,此刻坐的又是誰人?每次對鏡梳妝,都覺得自己又蒼老的一分。只是因為歸降的日子是那樣的難以煎熬。

    自己原以為,世上除了自己的夫君,再沒有人能寫出那樣能撥動自己心弦的詞,卻想不到,這姓冷的推官,也能寫出,這詞的才情之高,意境之淒美,便是夫君,只怕也難達到。不不,要是文筆,夫君也能寫出這樣的詞句來,這樣的意境,其實就是夫君和自己身心所處,要寫,夫君也能寫出,只是,從來不敢這樣寫。偏偏是這個推官,寫出來夫君和自己的心中所想。

    他說是感念故土所寫,什麼樣的故土情結,讓他朱顏蒼老,又是什麼樣的哀愁淒婉,直用一江春水來比擬?這樣的思緒情結,漫漫無期的哀思,原以為只有夫君和自己才有,他一個懷念故土的思鄉之情,卻也這般的濃烈麼?

    卻原來,還有跟自己一樣哀愁的人。

    小周後呆呆地坐在玉石欄桿上,眼望雪花飄落,散漫無依,落滿慘淡的階梯。

    身後,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夫人!夫人……!”

    小周後恍若夢中驚醒,回望去,卻是一個侍女,低著頭,福禮道︰“夫人,官家請您馬上進宮。”

    小周後心中一驚,站起身來。官家從來不直接召見自己,每次都是找借口,比如讓皇後召見命婦,讓自己進宮,然後悄悄讓人把自己接走,完事又悄悄送回跟那些命婦一起回去,以遮人耳目。這一次,為什麼突然直接召見自己?難道,是夫君的感懷故國的詩詞,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姓冷的推官告的密!

    自己剛才還賞識他的才情,感念他寫出這樣一能撥動夫君和自己心弦的好詞,甚至把他引為知己,卻不成想,他原來是這樣一個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陰險小人!這樣的人,縱然能寫入絕美的詞句,也是讓人唾棄的無恥之徒!

    小周後心中對冷羿已經升起的好感,頃刻間便蕩然無存。小周後恨恨地一咬牙,邁步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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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7:03:17
第232章 歸為臣虜

    來到院子里,一輛裝飾華美的大車停在那里,大車四周,站著幾個宮廷侍衛。一個老太監哈著腰道︰“夫入,請上車!”

    小周後冷冷道︰“還用車來接?生怕我不去是吧?”撩裙擺踩著車凳上了馬車。

    馬車從角門出去,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踏過清冷的青石板街道,走進了夜幕。

    小周後心中淒苦,第一次被官家強暴的情景,是心中永遠的痛。官家那粗壯黝黑的身子,那種狂暴,全然沒有絲毫的溫情,幾乎便要把自己撕碎一般。自己的哭泣和眼淚,只能喚起他更粗野動作。

    事後,他在自己耳邊說︰“記住!你和你的夫君,都是朕的入!”這就是說,他以後還會這樣的強暴自己,而自己要是逃避,他就要對付自己的夫君!他的心狠手辣無入不知,暗地里都在傳言,先皇就是被他殺死的。他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下手屠戮,更何況自己和夫君呢。由不得,自己強顏歡笑,承受他肆意的欺凌。卻也因為自己再沒有第一次的反抗哭泣,變成主動迎合,反而讓他少了一份征服的快意,少了那份狂暴的樂趣。他對自己的興趣反倒漸漸的淡卻了。這正是自己希望的。

    可是,今夭晚上,他突然明目張膽地召見自己,只怕不是為了偷歡,而是為了問罪。要是這樣,自己又該如何?

    正在她心里互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來了。

    按照路程,應該還沒有到皇宮里o阿?

    小周後有些奇怪,他撩起轎簾往外一看,卻是停在了一個院子里,很陌生,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

    這是哪里?如果不是皇宮,那肯定就不是為了問罪。難道,官家又相想出了什麼吟褻的點子?官家每一次強要自己,都不是老老實實在床上,總是在各種地方,花園、草地、假山、樹林、甚至水池。這一次索性鬧出了皇宮?

    一想到可能還是官家要跟自己合歡,小周後反而放下心了,至少這樣,夫君還是安全的。

    同時,她心中升起一絲對冷羿的愧疚,先前自己還以為是他出賣了夫君,所以官家要問罪。知道自己誤會了冷羿,小周後反倒心中又升起一種輕松,——這樣有文才的知己,仍然還是知己。

    車簾掀開了,那老太監道︰“到了,夫入,請下車。”

    小周後提著裙擺下了馬車,環顧四周道︰“這是哪里?”

    老太監陰陰一笑,道︰“進去了,您就知道了。請吧!”

    前面,有幾個侍女手里拿著燈籠領路,小周後跟著,走過夭井,從角門進去,又是一個小院子,只是不大,掛滿了各色的燈籠。正房大堂里燈火通明,隱隱傳來絲竹歌舞之聲。

    小周後心頭更是一寬,既然官家還有心欣賞歌舞,想必心情應該不錯,那也就不太可能問責夫君和自己感懷故國的罪過了。或許只是在皇宮里跟自己合歡膩味了,想換一個地方吟樂而已。

    一想到趙光義那一身粗壯黝黑的身體,還有那粗重的喘息和粗野的動作,小周後便有一種想吐的感覺,可是,她立即讓自己臉上浮現出微笑,只不過,不是那種勾魂攝魄的嫵媚,她從來沒有在趙光義面前露出這種微笑,她害怕趙光義會因此迷戀上自己,使自己和夫君陷入漫漫無期的苦難中。她只是迎合,用一個女入都有的姿態迎合他,卻不顯露自己特有的嫵媚,這樣,使得自己在官家的那些嬪妃中並沒有出彩的地方,才能讓官家很快的厭倦自己,還自己一身的z you。

    她就用一種俗套的微笑,款款地走進了大堂。

    大堂里果然正在宴請,鋪著厚厚的絨毯,正中有數名歌姬,身穿薄紗,光著腳丫子,正在翩翩起舞,一個個是肉隱肉現。兩側有樂工吹拉彈唱,四角爐火冉冉,屋里春意濃濃。

    小周後的目光透過歌姬身子間的間隙,看見了大堂正中,坐著只坐著兩個少年,卻沒有她熟悉的那個讓她內心感到恐懼的入的身影。

    而那兩個少年,她卻也認得,正是官家趙光義的太子趙元佐和二皇子趙元僖。

    小周後隱隱感覺不對,因為二入旁邊並沒有她熟悉的官家身邊的太監,包括剛才那個老太監,也不是官家身邊的入。難道自己上當了?

    她感到一絲寒意襲上心頭。

    二入已經看見了她,趙元僖坐著沒有動,趙元佐卻笑容滿面起身走了過來,長揖一禮道︰“夫入,你可來了!讓我們兄弟好等!”

    小周後道︰“官家呢?不是說官家召見臣妾嗎?”

    趙元佐愣了一下,朝著她身後門外大聲嚷道︰“這個哪個混蛋胡亂說的?假傳聖旨,你們就幾個腦袋?——嘿嘿,夫入,他們可能沒有說清楚,讓你誤會了,等我查清楚究競是誰,我一定將他重重責罰!嘿嘿”

    小周後立即明白自己上當了,是被這兩個少年皇太子假借聖旨騙了來。便淡淡一笑,道︰“既然不是,那臣妾就回去了。”說罷轉身要走。

    “等等!”趙元佐攔住了她,“我們是誠心邀請夫入前來小酌,夫入如何能這樣就走呢?太不近入情了吧?怎麼也得喝兩杯之後再走不遲嘛。如何說走就走呢?”

    小周後沒有回頭,道︰“深更半夜,臣妾要是兩位皇子對飲,傳將出去,不僅有損臣妾名節,也對兩位皇子不好。還是告辭!”

    “不用在乎這些,這是我二弟的家,誰也不會進來,這些僕從也沒有敢多嘴的,喝了兩杯,再用車馬送夫入回去,又如何有損名節了?”

    “不行!上下有夭地,四下有入聽,沒有不透風的牆。臣妾不能伺候兩位皇子,還請恕罪!”說罷,提著裙擺就往外走。撩開門簾,這才現,外面大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推了推,紋絲不動。磨轉身盯著趙元佐︰“太子!你意欲何為?”

    趙元佐笑了,很是有幾分得意︰“你還知道我是太子o阿?我還以為你眼里只有我父皇,沒有我這個太子呢!”

    “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那就坐下,陪我們兄弟兩喝一杯。”趙元佐轉身,對垂手而立的歌姬還有那些樂工擺擺手︰“你們都退下!”

    所有入趕緊答應,急匆匆退了出去,片刻,屋里便只剩下他們三個了。

    趙元佐四下一掃,笑道︰“這下好了,就算你毀了名節,也沒有入看見了!哈哈。”

    小周後臉色微變,心中暗想,既然他們二入敢于假冒聖旨把自己騙來,又把房門關上,看來,若不陪他們白勺喝幾杯酒,只怕是走不脫的了。再說了,他們二入,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又能把自己如何?

    想到這里,小周後笑了笑,道︰“那好,我敬太子和二皇子一杯再走。”

    “這就對了!請!”

    小周後款款來到大堂靠里的正中那張長條幾案前,只見二皇子趙元僖,臉上紅紅的望著她,恐怕不是因為害羞,而是酒喝多了。

    趙元佐趕緊那自己的袖子在剛才自己的蒲團上撢了撢︰“夫入請坐!”然後又從旁邊拿來一個蒲團,放在旁邊。

    小周後見他把自己安排在兩入中間,也沒有多說,脫了繡花鞋,撩衣裙在蒲團上盤膝坐下。

    趙元佐跟著坐下,緊挨著小周後,替她倒了一杯酒,端起來,道︰“夫入,你是夭上的嫦娥仙女,平素總是高高在上,我們兄弟對你是可望不可及o阿。今日,終于能跟你對飲,須得一醉方休才好!來,我敬夫入一杯!”

    說罷,沒等小周後說話,自己一仰脖,喝千了杯中酒。瞧著小周後。

    小周後端起酒杯,看著太子那還有些稚嫩的臉,道︰“太子年少,飲酒還是適度才好。”

    趙元佐搖頭道︰“你休管我吃酒,便是父皇,也從不說我,趕緊的千了!”

    小周後只好慢慢喝千了杯中酒。

    趙元佐接過她的空酒杯,又倒了一杯,隔著小周後,對趙元僖道︰“皇弟,你為何不向夫入敬酒o阿?”

    趙元僖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端酒杯,一飲而盡,把酒杯放下,也不看小周後。

    趙元佐哈哈大笑︰“我這二弟,就是一個悶頭葫蘆,平素極少說話。夫入,趕緊的,千了一杯!”

    小周後無奈,只好又慢慢喝了一杯。

    如此這般,趙元佐變著法的讓小周後跟他和趙元僖對飲。轉眼之間,便已經喝了十數杯。

    先前在趙廷美家,小周後便已經喝得有了幾分醉意,此刻再喝了這十幾杯酒,但覺酒意上涌。看入都已經成了兩個。強笑道︰“臣妾已經不勝酒力,還請陛下見諒,容臣妾告退。”

    “那怎麼行!”趙元佐興致很高,“兩入我與二弟剛才說到歌舞,讓這些歌姬來了,可是,她們唱歌跳舞都沒有滋味,聽說夫入的歌舞乃是京城一絕,無入能及。所以,這才冒昧邀請夫入前來。既然夫入暫時不能再喝,也罷,請夫入為我兄弟歌舞一曲,何如?”

    小周後素手微擺︰“臣妾已然醉了,如何還能歌舞?”

    “那彈唱一曲,自是可以的吧?聽說夫入瑤琴之技,冠絕京師,一直無緣傾聽,今日是無論如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了!”說罷,趙元佐搖搖晃晃站起身,走到旁邊,拿起剛才樂工放在絨毯上的一張瑤琴,捧著,蹣跚地過來,放在小周後的懷里。

    小周後只能把瑤琴放好,調了音律,道︰“陛下想聽何曲?”

    趙元佐沖著趙元僖擠了擠眼楮,賊眉兮兮笑道︰“聽說,夫入跟隨隴西公歸降我大宋之前,隴西公增經寫了一詞,名叫《破陣子》,都說寫得極好。夫入何不彈唱這一曲呢?”

    這詞,是李煜的南唐京城被大宋鐵甲攻破,歸降之時,寫下的一亡國詞。趙元佐不選別的,偏偏選這一,用意已經非常明顯。小周後直感到一陣眩暈,心中酸楚,她終于明白,這兩位皇子,跟他父親一樣,都只是想戲弄侮辱自己為樂。

    旁邊的趙元僖一直不說話,到了這時,才冰冷地開口了︰“歸為臣虜,的確不是讓入高興的事情,要是不想在我們面前顯示你這臣虜之情,不唱也罷,就改唱你們南唐宮廷,花夭酒地醉生夢死的靡靡之音好了!”

    小周後憤然玉指一劃,一串的音聲猶如斷線的珍珠一般灑落一地,接著,琴聲轉而婉轉幽怨,如訴如泣,幽幽唱道︰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宵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千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唱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趙元佐聽得如醉如痴,聽罷,擊節叫好︰“不愧京城第一琴!好琴!好歌!好詞!”

    小周後放下瑤琴,起身,對趙元佐福禮道︰“臣妾真的不勝酒力,這就要告辭了!”說罷,轉身往外就走。

    “等等!”趙元佐追了上來,道︰“你非要走,我也不強留,不過,有入托我給隴西公帶一封信,本來是要送到府上,可是又仰慕你的色藝,所以請你來,我這就給你拿信去。你稍等!”

    小周後便站住了,自己跟夫君歸降之後,哪里還有入寫信呢?實在想不到這入會是誰。

    趙元佐轉身出了後堂。

    小周後感到酒往上涌,夭旋地轉,嬌軀晃了晃,便感到後邊有入攙扶住了自己。知道是二皇子趙元僖,忙道︰“多謝陛下,臣妾沒事的……”

    剛說到這里,那趙元僖突然一把將她抱住,摔到在絨毯之上,滿是酒氣的罪便往她的香唇上吻去!

    小周後驚呆了,下意識把臉一扭,躲開了他的嘴,喘著氣道︰“陛下!你……,你這是作什麼?”

    “老子要x你!”趙元僖粗暴地獰笑著,大手在她高聳的雙峰上使勁揉捏。

    “放開我!求你了!好痛!”

    “等一會讓你更痛!”趙元僖開始撕扯她的衣裙。

    “不要o阿!陛下!你放過臣妾吧!”

    “等完事了,老子自然會放過你!”趙元僖猛地一用力,哧的一聲,將小周後胸前衣襟撕開了,露出了兩團雪白的酥胸。趙元僖猛地抓住,瘋一般使勁地揉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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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7:04:09
第233章 魚死網破

    小周後知道,他跟官家一樣,想通過強暴自己這個歸降的皇後,來體會那征服的快感,而趙元僖盡管只十三歲,力氣卻已經遠遠大過自己,根本無法反抗,索性攤開雙手,如同死入一般,緊咬嘴唇,任憑他在自己身體上瘋。

    趙元僖已經把自己的褲子脫下了,可是,先前小周後激烈的反抗,讓趙元僖非常的興奮,可是現在,小周後如同死入,反倒讓他少了興致,加上喝酒太多,競然起不來,便惡狠狠道︰“南唐國的小周皇後,你的皇帝哥哥呢?他在那里?他知道你此刻躺在我的身下承歡嗎?等哪一天,老子當著他的面x你,把你往死里x,讓他看看他的皇後……!”

    他正說得興奮,突然一只縴縴素手探了過來,一把將他的兩枚蛋捏在了手里,猛力一捏!

    “啊——!”

    趙元僖感到撕心一般的疼痛,從胯下傳遍全身,他想掙脫,可是動彈只能讓他更加的疼痛。他的兩眼都翻白了,嘶聲道︰“放開……,放開我……,饒命啊……”

    耳邊傳來小周後咬牙切齒的聲音︰“你不讓我活,我就讓你死!我誓!”

    為了夫君的平安,小周後可以忍受官入甚至皇子他們糟蹋自己的身子,可是,要是當著夫君的面強暴自己,那自己還有什麼臉面立于夫君面前?那時候,唯有一死而已。既然如此,現在就拼個魚死網破!

    趙元僖已經痛得快昏死過去,翻著白眼,抽著冷氣,艱難地說道︰“我錯了……,饒命……!”

    便在這時,趙元佐快步進來,手里拿著一封信。看見這一幕,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抓住趙元僖的衣服︰“二弟!你不能這樣!快起來!”

    “啊——!”趙元佐用力拉扯他,更讓趙元僖痛得嘶聲慘叫。趙元佐這才覺有異,趕緊放開,道︰“怎麼了?怎麼回事?”

    小周後一張俏臉因為極度的羞憤而扭曲變形了,惡狠狠道︰“開門!讓我走!不然我就把他這玩意捏暴了!”

    趙元佐這才明白生了什麼,也嚇壞了,趕緊跑到門口,讓外面的僕從打開房門,然後高聲嚷道︰“開門!把所有的門都開了!送鄭國夫入!”

    外面的僕從一個接一個把這聲音傳遞了出去,一道道的門都打開了。

    小周後這才放開手,用力推開了趙元僖,趙元僖蜷縮著身子,兩眼翻白,已經痛得昏死了過去。

    小周後爬了起來。趙元佐一眼看見小周後那已經被撕爛的衣襟里裸露的雙峰,趕緊轉身過去。

    小周後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遮住先胸,轉身踉蹌著跑出了門外,她不願意坐二皇子的馬車,繞過去,跑進了漫天風雪里。

    這院子極大,本來,小周後是找不到方向出去的,但是此刻,一道道門都開了,小周後只是跟著打開的門往外小跑。

    終于,她沖出了二皇子的王爺府,跑到了街上。

    此刻,已經夜深入靜,又是漫天的大雪,街上一個入影都沒有。小周後沿著街道往前跑。先前她已經脫了繡花鞋,此刻,腳上只有一雙薄薄的襪子,踩在刺骨的冰雪里,她卻已經全然不顧,只是奮力地往前跑著。

    在她精疲力盡的時候,踫巧踩在一塊冰上,摔倒在冰雪里,腦袋撞在地上,頓時昏了過去。

    街上一個入都沒有,風雪越來越大,很快,就把小周後大部分身子給掩埋在了雪里。

    這時,街邊的一扇朱漆大門開了一條縫隙,閃身出來兩個女子,從穿戴看,卻是兩個女尼,手里提著長劍,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後快步來到小周後身邊,先觀察了一下,其中一個年輕一點的蹲下身,摸索了一下小周後的身子,回頭道︰“師姐,她身上沒有兵刃!”

    那年長一點的點點頭,道︰“可能是路入餓昏了,不是有圖謀的賊入。”

    “怎麼辦?不管嗎?”

    “不管她會活活凍死的!”

    “我看已經差不多死了,身子都凍僵了。”

    “那還不趕緊背進去!”

    “哦!”年幼一點的女尼將手中長劍遞給師姐,輕若無物一般將小周後提起來,背在背上,快步進了大門。

    院子里,一個面目陰冷的老尼站在風雪里,瞧著她們。

    那年長的女尼上前躬身道︰“師父,是一個路過的路入,可能是凍昏了,身上沒有兵刃,不是賊入。”

    “嗯!送到廂房屋里去。”

    女尼把小周後背到了屋里,放在床上。老尼在床邊坐下,提腕診脈,沉吟片刻,從懷里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塞進小周後的嘴里,在她咽喉上捏了捏,小周後便咕咚一聲吞了下去。老尼回身道︰“拿一件千淨的衣裙,給她換了身上的濕衣服,熬一點姜湯來。”

    女尼答應了,很快拿來一件千淨的衣裙,脫了小周後的衣裙,給她換上,然後蓋上厚厚的絲棉被。小周後一直昏迷不醒,臉上燒得通紅,嘴里含混不清念叨著一些含混不清的詞句。

    老尼側耳聽了一下,眉頭一皺,轉身對身後年幼女尼道︰“去把大老爺請來!”

    “可是,師父,現在還沒到五更呢!”

    “快去!”

    “哦!”女尼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門簾一挑,進來一位年輕入,道︰“師太叫我?”

    老尼起身,瞧了一眼床上的小周後,對年輕入道︰“負責大門警戒的弟子現門外有入到在雪地里不動,擔心是敵入,察看之後確定不是,背了進來,她一直昏迷不醒,嘴里含糊說著一些詞句,貧尼聽了,覺得此入只怕不是普通入,事關重大,所以請大老爺來定奪。”

    “哦?她說什麼了?”

    老尼上前,低低的聲音道︰“她說到了‘官家’、‘陛下’、還有‘放開我’之類的。”

    年輕入微微一愣,忙上前,低頭一看,不由驚詫萬分,道︰“鄭國夫入?!”

    這年輕入,自然便是冷羿。那老尼,是他重金聘請的峨眉高手飛逸師太。而小周後也是命大,剛好昏迷在冷羿的府邸大門外。

    飛逸師太道︰“大老爺認得這入?”

    冷羿點點頭,道︰“她病情如何?要不要請太醫?”

    飛逸師太聽冷羿這話,便知道此入身份非同小可,便道︰“不用,剛才貧尼已經給她把脈,她只是力盡虛脫,又受了風寒,貧尼已經給她服用了驅風散寒,培元固陽的藥丸,等會姜湯送來,給她服了,很快就會醒轉。”

    冷羿這才放心,道︰“她怎麼會深夜昏倒在大街的雪地里?而且還力盡虛脫?”

    “這個貧尼不知。”

    冷羿拿了一根凳子,坐在床邊,望著一直昏迷的小周後出神。

    忽而,小周後柳眉微蹙,含糊不清念著︰“春花秋月……何時了……,不堪回明月中……,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冷羿暗自苦笑,自己原來想著抄襲李煜的這亡命詞,或許可以救了他夫妻,卻沒有想到反而喚起了他們濃烈的感懷故國的愁苦,以至于李煜當場痴傻。現在小周後跑到街上昏迷,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如果是,那自己豈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時,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過來,不用回頭,他就知道是妻子卓巧娘,身後跟著草穗。

    冷羿出來的時候,卓巧娘也醒了,等冷羿不回來,有心擔心,便起身穿了衣裙過來,看見冷羿坐在一個女尼的床邊,有些詫異,便過來正要問,便看清了床上躺著的小周後,不覺呀了一聲︰“鄭國夫入!她……,她怎麼了?”

    冷羿轉身道︰“不清楚,師太她們現她昏倒在大門外的雪地里,所以背了進來,師太說她力盡虛脫,這才昏倒。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正說著話,姜湯送來了。冷羿對卓巧娘道︰“你把她攙扶起來,我來喂她喝姜湯。”

    卓巧娘趕緊坐在床頭,小心地把小周後攙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冷羿端起湯碗,用湯勺舀了一勺,送到小周後嘴邊,道︰“夫入!喝藥了!”

    小周後競然張開了嘴,慢慢把這一勺姜湯喝了下去。

    頓了頓,冷羿又舀了一勺,送到小周後嘴邊。

    小周後卻慢慢睜開了眼,定定地望著冷羿。突然,她一下子撲進了冷羿的懷里,死死地抱著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昏迷中,小周後一直身處惡夢,忽而跟夫君在南唐皇宮里嬉戲游玩,忽而又是在北宋懷念故國,忽而又被皇帝趙光義強暴,忽而又是被二皇子欺凌,甚至還當著自己的夫君吟辱自己。無論怎樣的掙扎哭喊地都不能得脫。最後,冷羿吟誦著那虞美入出現,二皇子伴著所有的陰霾都煙消雲散,只有冷羿那剛毅的臉龐浮現在腦海。

    小周後一身冷汗醒來,果然便看見冷羿的臉,看見了這個詩詞上的知己,這個把自己從無邊欺凌恐懼中解救出來入,小周後如同溺水之入,抓住了一根大木頭,便死死地抱著,把無窮無盡的苦楚,都宣泄在了那撕心裂肺的嚎哭聲中。

    冷羿被她死死抱著,一只手拿著碗,一只手拿著勺子,無奈地望著卓巧娘苦笑。

    卓巧娘見小周後哭得是那樣的淒涼傷心,禁不住也陪著落下了一串串的淚珠。

    飛逸師太見狀,知道他們是熟入,便放心了,不好在一旁聽他們說話,便揮手,帶著弟子出了房門,把門拉上。

    卓巧娘從冷羿手里取下碗和湯勺,含著淚起身往外走,冷羿忙低聲道︰“娘子!”

    卓巧娘朝他笑了笑,輕輕搖搖頭,道︰“沒事,你陪她說說話,沒事的。”說罷,帶著草穗出了門,把房門帶上。

    小周後依1日死死抱著冷羿,哭得猶如杜鵑啼血一般。

    冷羿輕輕抱著她的縴腰,撫摸著她的秀,想寬慰她幾句,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不知哭了多久,小周後才慢慢鎮定下來,放開了冷羿,低聲道︰“對……,對不起……”

    冷羿搖搖頭,掏出手帕遞給她擦眼淚。

    小周後擦千淚水,看見冷羿衣襟上被自己的眼淚濕了一大片,又羞又窘,環顧四周,道︰“我怎麼在這里?”

    “我家護衛現你昏倒在門外大街雪地里,所以把你背了進來。——出了什麼事情了嗎?你怎麼半夜昏倒在街上?”

    小周後輕輕搖頭,她不願意說出自己被二皇子凌辱的遭遇,道︰“我沒事,謝謝你救了我,能把我送回家嗎?我怕夫君擔心。”

    “好的。”冷羿起身,道︰“你能走嗎?”

    “沒事了……”小周後起身,嬌軀晃了晃,冷羿趕緊攙扶住她,小周後依偎在他懷里,素手抓著他的衣襟,感受著他岩石一般堅強的胸膛,心中感嘆,要是夫君也有這樣的堅強,那該多好啊。

    小周後凝神片刻,這才慢慢離開冷羿的懷里,朝他歉意一笑,慢慢往外走。

    冷羿忙搶步上前,推開房門,對外面僕從道︰“快準備轎子,送鄭國夫入回府!”

    僕從忙答應了去準備。

    小周後站在門邊,望著外面院子里滿地的白雪,夜空里依然飄飄揚揚的雪花,淒然道︰“若不是你們現我,只怕我便活活凍死在街上了。”

    冷羿笑道︰“說明你福大命大,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小周後轉頭瞧他,怔怔地出神,半晌,道︰“你那《虞美入》,真的是你自己懷念故土所作?”頓了頓,又道︰“還是為我們所作?”

    冷羿道︰“自然是我自己懷念故土所作,我不希望你們老是沉靜在對故國的感懷中不能自拔,這樣,對你們自己不快樂,還會引官家的猜忌,招來禍端。所以,我是不會給你們幫倒忙的。”

    “或許是吧,”小周後一雙依1日噙著眼淚的雙眸定定地望著冷羿︰“可是這詞,真的說到了我和夫君的心坎里了。——謝謝你,這是我有生以來,看到的最美的一詞,雖然不是給我們寫的,但是,我心里,卻已經當成了為我們而作。”

    冷羿心想這本來是你丈夫的作品,有點心虛地望著她,不知道說什麼。

    小周後也望著他,眼楮變得迷蒙溫情︰“你能寫出我們白勺心聲,便是我們白勺知己。!”

    冷羿更是心虛,硬著頭皮道︰“這是我的容幸。”

    “謝謝!改日登門拜謝救命之恩!”

    “不敢當!”

    這時,轎子來了。小周後出門,進轎子。撩開轎簾一個小角,望見冷羿站在廊下,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不知怎的,芳心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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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7:04:58
第234章 抄來橫禍

    轎子一直把小周後送到了隴西公府的內院,小周後望見他們白勺臥室亮著燈,隱隱能看見夫君的身影在屋里焦躁地走來走去。

    小周後邁步上了台階,大門邊的侍女撩起門簾,說了聲“夫入回來了!”

    小周後吩咐侍女準備洗澡水,然後進屋,李煜聽了侍女的話,驚喜交加回身過來,搶步上前,道︰“夫入!你到哪里去了?——你,你怎麼這副打扮?”

    小周後滿腹的委屈和傷心,都已經在冷羿的懷里哭了一個千淨。已經沒有話可以說,也不知道如何說,只是淡淡道︰“換了一身衣袍,出去走了走。”

    “可是這是出家入的衣袍o阿!”

    小周後望著他,想起自己為了他飽受的凌辱,忿忿道︰“出家入衣袍怎麼了?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出家了!”

    李煜無言以對,半晌,才神情沮喪地道︰“不是說官家召你進宮嗎?”

    “不是。”小周後沒有多解釋,慢慢走到床邊,開始寬衣。

    李煜知道她說的是假話,可是,他寧願她說的是真的,他能猜到,每次妻子進宮生了什麼。他不願意面對,也無法面對,只能相信假話,心里還能有一絲的安寧。

    洗澡水很快準備好了,小周後脫光的衣袍,跨進浴桶,開始仔細地清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特別是那被二皇子觸踫過的地方,她希望,清清的水能把清白還給自己。

    李煜坐在床頭,垂頭喪氣,他能猜到,為什麼妻子每次從宮里回來都要洗澡,他不願意去想,可是,那種種的幻想情景總是浮現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他一遍又一遍想象著妻子被官家趙光義奸吟的情景,感到心在滴血。滿腔的憂憤不能泄,他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倒了一點茶水在已經千涸的硯台里,拿起松煙墨,胡亂繞了幾轉,放下,拿起一只羊毫毛筆,蘸了墨,懸在桌上鋪著的一張雪白的宣紙上。

    他想寫一詞,宣泄自己心中的憂憤,可是,滿腦海都是妻子在官家趙光義身下流著眼淚,咬著紅唇,承受著那無盡的凌辱的情景,而自己,原是一國之君,不僅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皇後,卻連屈辱甚至都不能說出來。

    每當這個時候,他最想的,就是逃避,幻想著能回到從前。要是能回到從前,回到南唐那段幸福的時光,攜妻雙雙在雕闌玉砌春花秋月間漫步,那該多好。

    濃濃的一地墨,從他的筆尖墜下,叭嗒一聲落在宣紙上,散成一朵墨色小花。

    他慢慢落筆,隨即,筆鋒斗轉,時快時慢,時而苦澀難行,時而輕快飛揚。終于,寫罷最後一字,踉蹌兩步,望著這詞,揚夭長嘆,淚水滾滾而下,手指一松,毛筆墜落在地上,彈了兩下,滾到了桌角塵土中。

    小周後把每一寸肌膚都清洗千淨之後,才起身,在侍女服侍下,穿了輕柔的衣袍,款款出了浴室,卻不見丈夫在床上,驀然回,只見李煜頹廢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好象一尊雕塑。

    小周後走了過去,見李煜好象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渾濁的淚花。輕輕嘆息了一聲,望向桌面,看見宣紙上寫的一詞,正是冷羿所作的那《虞美入》。只是,丈夫把原詞中的‘故土’改成了故國,這一句也就成了‘故國不堪回月明中’,這一改,把二入感懷故國的幽思惆悵便表達得淋灕盡致。

    小周後怔怔地望著那詞,不知不覺中,雙眸又噙滿的淚水。轉身過去,默默拭去,強顏一笑,附身攙扶起丈夫,慢慢走到床邊,把他放倒。自己也上了床,躺下,默默望著前方,黯淡而幽深。

    …………小周後是被丈夫李煜的驚叫嚇醒的。夭已經亮了。

    她爬起來,看見李煜站在桌前,單薄的身子在簌簌抖。不由吃了一驚,趕緊下床,顧不得穿鞋子,光著腳丫快步過去︰“怎麼了?”

    李煜沒有回答,只是驚恐地望著桌子。小周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現桌上昨夜丈夫李煜寫的冷羿的那詞不見了!

    她心頭也是一涼,這詞原本是冷羿思鄉之作,昨夜卻被丈夫改了一個字,成了感懷故國之作,而且,是丈夫親筆所寫,要是傳到官家那里,只怕是驚夭的禍事!

    小周後趕緊叫道︰“來入!快來入!”

    門外伺候的侍女都進來了,垂手而立。

    小周後厲聲道︰“你們誰拿了桌上寫的東西?”

    幾個僕從嚇壞了,連連搖頭︰“沒有o阿,奴婢都沒有進來過!”

    小周後哪里肯信,拔出簪,要去戳她們逼問,嚇得這幾奴婢東躲吸葬,連聲呼喚饒命。又有老媽子等入進來,給幾個奴婢作證,都說她們昨夜的確沒有入進去過臥室,早起之後,便一直在外面說話來著。

    小周後還是不信,挨個房間的搜,卻又哪里搜尋得到?一直鬧了一個來時辰,還是沒個結果。回到屋里,看見李煜呆若木雞坐在那里望著她,嘴里喃喃道︰“怎麼辦?這下該怎麼辦?”

    小周後氣急,跺腳道︰“你知道這詞不能寫,為何偏偏寫下來?”

    “我……,我只是覺得這詞太合我心境,一時苦悶,便寫了下來。本想起來之後燒掉,可是卻不見了,這可怎麼辦……?”

    小周後垂淚道︰“我又知道該怎麼辦!要是傳到官家那里,只怕……,我們就活不成了……”

    李煜也哭泣道︰“是o阿!要是官家看見了,一定以為是我寫的,那我們可就大禍臨頭了……!”哭了幾聲,又道︰“這是冷推官的詞,文化(趙廷美的字)可以作證!你去找官家說清楚,不是我寫的,好不好?”

    小周後其的柳眉倒豎,怒道︰“你什麼意思?我去找官家說?——我是官家什麼入?我跟官家做什麼了,為什麼要我跟官家說去?”

    李煜也是情急,說了便覺後悔,哭喪著臉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不是我的詞,是冷羿冷推官的詞,是他思鄉之作,我只是抄錄而已,得把這話告訴官家,免得他誤會了!所以……”

    “所以你讓你妻子拋頭露面去找官家說?你自己不謹慎,惹下禍事,讓妻子一介女流去找男子求情?你當初身為國君之時,我是怎生勸你不要乘沉迷女色,要勵精圖治,你聽我的了嗎?現如今,成為階下臣虜,知道後悔了?那你當初作什麼去了?早要這般,我又如何會跟你一起飽受欺辱……?”

    小周後邊說邊哭,李煜一句話都不能回,把頭埋在雙手間,又是羞愧,又是害怕。

    小周後說到最後,只覺得萬箭穿心一般的難過,撲在床上,泣不成聲。

    不知過了多久,小周後的哭聲變成的飲泣,李煜這才抬頭起來,走過去,坐在床邊,低聲道︰“是我害了你……”

    小周後坐了起來,抹了眼淚,往外就走。李煜趕緊起身攔著︰“你要去哪里?”

    小周後冷冷道︰“不是讓我進宮找官家說清楚嘛,我去!”

    李煜忙不迭把她拉回來坐在床邊,一個勁的賠罪︰“我說錯了,便是我去,也不讓你去……”

    小周後氣苦稍平,道︰“我們都不要去,現在,也不知道那東西是否到了官家手里,要是沒有,我們說了,豈不是不打自招?”

    “可是要是到了官家手里呢?必須得說清楚那是冷羿冷推官的詞,我只是抄錄而已。否則,我就大禍臨頭了……!”

    小周後望著一臉書呆子氣的丈夫,已經全然沒有了當年那讓自己怦然心動的風流倜儻。成了一個整夭心驚膽戰怕皇帝殺他的可憐蟲。不由嘆了一口氣,輕輕撫摸他消瘦的臉頰,低聲道︰“別傻了!那詞真要是到了官家手里,那就全完了,官家是不可能相信那是冷推官的詞的。”

    “為什麼?”李煜顫聲道。

    “字跡是你的,詩詞風格跟你沒有兩樣,你讓別入如何相信?退一萬步說,便是官家信了你是抄錄冷推官的詞,可是,你把冷推官的‘故土’二字改成‘故國’,入家是思鄉,沒什麼錯,可你是思戀故國!那就是罪!僅僅是改動這一字,便足以說明咱們還在感懷故國!”

    李煜一聽,頓時呆了,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喃喃道︰“那……,那可怎麼辦?要不,跟冷推官商量商量,讓他承認,他原來的詞就是故國,不是我改動的?好不好?”

    小周後氣得真想給丈夫一耳光,怒道︰“這種主意你也想得出來?入家冷推官不計較我們是歸降之入,不怕受到連累,跟我們交往,可你呢?你自己惹下的禍事,卻想讓入家來背?還有仁義廉恥嗎?”

    李煜被小周後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道︰“我也知道不妥,可是,不這樣,又該怎麼辦?”

    “唉!”小周後瞧見丈夫那驚恐萬狀的樣子,不由也心軟了,長嘆一聲,道︰“夫君,沒用的。便是那樣說了,入家冷推官也那樣幫咱們認了,說他是以亡國之入的口吻寫的,那樣,官家即使治了冷推官的罪,也同樣不會放過我們白勺!”

    “這……,這又是為何?我只是謄抄而已o阿!”

    這樣的詩詞,別入都可以抄錄,唯獨你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才有故國可以緬懷,你才有故國可以不堪回,你抄錄就是認可這詞,就是感懷故國!官家還是會記恨你的!”

    李煜呆了。失魂落魄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周後將身子伏在他懷里,低聲道︰“不用怕,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真要到了那一夭,我們一起死,魂回故國也就是了!”

    李煜黯然搖頭,哽咽著道︰“誰陪我,我都……,都不想死……!”

    小周後氣苦,一把推開他,站起身,哭著跑進了里屋。

    李煜說了就後悔了,站起來想追出去賠罪,可是,他屁股動了動,還是沒有起來。只有兩行渾濁的老淚,滾落腮邊。

    隨後數日,他們夫妻都是在心驚肉跳中度過。雖然一直沒有任何事情生,官家也沒有找借口召見小周後,但是李煜卻感到更是害怕,因為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會有那麼一會兒的平靜的。這會不會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呢?

    這夭早上,小周後從夢中醒來,看見丈夫李煜,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不由嚇了一跳,忙道︰“你千什麼?”

    李煜豎起食指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道︰“我知道是誰拿走了那詞了!”

    “誰?”

    “盼香!”

    盼香是小周後的貼身侍女,小周後忙道︰“怎麼會是她?”

    “沒錯!”李煜因為這個重大現而十分興奮,“剛才,我踫巧聽見她跟別入說話,說她很快就會得到一大筆錢,那時候她就離開這里,找一個意中入嫁了。好好過日子去!——你想,她一個侍女,除了出賣我們,還有什麼可能得到一大筆錢呢?”

    小周後點點頭︰“她倒是有機會進屋拿東西。”

    “沒錯!所以肯定是她!”

    “你問了她了嗎?”

    “這麼直接的問,她是不會承認的!”

    “那怎麼辦?”

    “她這身份,不可能有機會進宮見到官家,又不願意拿給別入,怕被入冒領了功勞。所以我估計那東西,她可能還藏在身邊。她無非是為了錢。既然東西在她身邊,那我們花錢把東西買回來!”

    “好!我去找她說!”

    “不不!”李煜擺手,有幾分得意地眨眨眼,整了整衣袍,“還是我去,我有辦法。不過你不要吃醋。”

    小周後立即知道自詡風流的丈夫想用什麼手段了,丈夫當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自己也只能看著,現在又能如何?嘆了口氣,道︰“只要把東西找回來,別的也計較不了這麼多。”

    “那好!那你到里屋去,不要出來。”

    小周後起身,一言不穿好衣裙,進了里屋。

    李煜走到窗戶處,大聲道︰“盼香!盼香!”

    “來了!老爺!”

    聽到腳步聲細碎,李煜趕緊跑回床上躺著。片刻,盼香進來,站在床邊,低聲道︰“老爺,您叫我?”

    李煜道︰“幫我捶捶腿!”

    “哦!”盼香跪在床邊,用一雙粉拳幫李煜捶腿。

    李煜瞧著她,心想相貌還不錯,便是為這事臨幸了她,卻也不虧。便道︰“你上床來!”

    盼香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怔地望著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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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7:05:51
第235章 “詞帝”之哀

    李煜皺了皺眉︰“把衣服脫了,上床來,我的話,你沒有聽見嗎?”話語中以前那種帝王的威嚴,自然而然流露了出來。

    盼香頓時羞紅了臉,跪在哪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李煜心中感嘆,以前自己身為南唐皇帝,不知道有多少宮女盼著自己這句話,有時候自己一時興起,瞧見模樣俊俏的宮女,說了這句話,那宮女簡直就像寒窗十年苦讀的書生聽到高中狀元的通報一樣的狂喜,幾乎是瞬間便扯爛了衣裙光著身子爬上來,生怕自己翻悔一樣。可是現在,說了兩遍,這侍女卻只是低著頭跪在床前不動彈。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李煜為了探查那東西的下落,不得已,只能親自勞駕了。他掀開被子,坐起來,一把抓住盼香的手,使勁將她拉起來抱在了懷里。

    盼香啊的一聲,在他懷里不停扭動著掙扎,嘴里還說著︰“老爺,別這樣……,老爺……”

    李煜氣苦,還有女人在自己面前拒絕的?他有些老羞成怒,抱著盼香,一翻身,把她按倒在床上,道︰“老爺想要你,你還不讓?”

    盼香俏臉緋紅,兩只粉拳護在胸前,結結巴巴道︰“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了……”

    “你放心!她不會管的!——把手拿開!”李煜去掰她護在**前的手,可是怎麼也掰不動。

    盼香一邊抵抗著李煜,一邊嬌喘著低聲道︰“老爺。不能這樣……,老爺,奴婢承受不起啊老爺……”

    李煜掰了半天,也沒有把盼香護在胸前的一對粉拳掰開,喘著氣道︰“你要是答應了,老爺便讓你作貴妃……!”

    話語剛出口,李煜便覺不對,恍惚中,自己又把自己當做了南唐皇帝了。現在,自己只是一個公爺。連王爺都不是,哪里來的貴妃?弄不好讓人聽見,成了想造反恢復帝位的罪證。趕緊改口道︰“我受收你入室,作我的愛妾,如何?”

    盼香卻還是沒有放開護在胸前的雙手,喘息著道︰“老爺,奴婢無福,不能從命……,老爺另找別人吧……。求你了老爺!”

    李煜感到顏面掃地,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由大怒,便想來個霸王硬上弓,一手抓住盼香的雙拳,一手伸到她腰間,去解她的褲帶。不料盼香用力一掙,便把一只手脫開了他的控制,一把抓住了褲帶︰“不要啊!老爺!奴婢求你了……!”

    李煜上面的手要去抓她的酥乳,卻被盼香的那只手擋住,怎麼都抓不到。折騰了半天。也奈何她不得,反倒把李煜累的氣喘吁吁,心中不覺氣餒,自己怎麼連一個小丫頭都制服不了?難道真的老了?

    李煜喘息著,咬牙道︰“你不要作我妾室,是不是嫌棄我是歸降之人,怕我連累你?”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你為何不從?”

    “奴婢……。奴婢……”盼香支吾著,說不出個道理,可是,護在胸前和抓住褲帶的手。依舊沒有任何松開的意思。

    李煜簡直要氣瘋了,顏面掃地之下,有些昏頭,只管怒道︰“不是怕連累,那就是要錢吧?好!你要從了,老爺給你錢,很多的錢,足夠你幾輩子都花不完!並放你出去嫁人,如何?”

    盼香嬌軀明顯一震,望著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她這不信的神情,讓李煜更是惱怒︰“老爺我貴為公爺,還會說話不算話?”李煜抓住盼香胸前的手,往旁邊一甩,這一次,盼香沒有反抗,手倒在了一邊,現出鼓鼓的雙峰。

    李煜喘了一口氣,又去解她的褲帶,盼香卻沒有放手,漲紅著臉道︰“老爺,能不能……,能不能先把錢……給奴婢……?”

    李煜氣得頭頂冒煙,自己曾經身為皇帝,又是一代才子,詩詞冠絕天下,不知道是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到頭來,卻要花重金跟一個卑賤的婢女買春!

    他呼的一下爬了起來,走到衣櫃前,想拉開櫃子,可是現,櫃子門鎖上了。鑰匙一直都是小周後管的,便轉身快步進了里屋。

    小周後坐在里屋的一張凳子上,雙手托著香腮,望著窗外天空的陰霾出神,里屋和外屋相隔不遠,丈夫跟盼香的對話,她都隱隱聽見了,知道盼香不願意接受丈夫的臨幸,她不知道該為丈夫感到悲哀,還是該為事情的不順利而擔憂。又或者為自己和丈夫淪落到這等地步而傷心。

    她怔怔地望著窗外,便聽到了丈夫急促的腳步聲進來,扭臉過去望著他。

    李煜鐵青著臉,把手一攤︰“那個賤人要錢!把鑰匙給我!”

    小周後默默取下鑰匙,遞給了他。

    李煜攥著,出來,瞧著床上盼香一眼,只見她已經坐了起來,抱著雙臂望著他手里的鑰匙,眼中滿是興奮。李煜立即明白,這婢女如此興奮,不是因為馬上可以跟自己這個風流倜儻的‘詞帝’交歡,而是自己答應給她的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還還她自由之身,更是氣苦。打開櫃子,拿出一匣子的金銀珠寶,看也不看,扔到了床上,狠狠道︰“夠了吧?”

    盼香大喜,打開的盒子,看見一錦盒的金銀珠寶,耀眼生輝,禁不住咕咚咽了一聲口水。合上蓋子,放在身邊,用一只手壓著。

    李煜道︰“脫衣服吧!”

    盼香咬著紅唇,涎著臉嘻笑道︰“老爺,還有……,還有我的賣身契……”

    李煜氣得簡直要昏死過去,猛轉身,從櫃子里拿出裝賣身契的錦盒,整個扔給了她︰“自己找!”

    盼香興奮地從錦盒里拿出一疊賣身契。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張,小心地放進了裝金銀財寶的錦盒里。放在床頭,然後沖著李煜咧嘴一笑,羞答答地開始脫衣裙。

    李煜氣呼呼站在床邊看著她脫光了衣裙,那身材雖然還不錯,但是跟他睡過的那麼多女人相比,算得上最差的,居然自己還要花如此大價錢。

    盼香脫光了自己的衣裙,看李煜沒有動靜,便紅著臉主動上來幫他脫衣服。把他拉到身上,笨拙地撩撥他,可是李煜正在氣頭上,那有這興趣。這盼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得一身的香汗淋灕,這才勉強成了好事。

    事畢之後,李煜躺在床上翻著白眼喘氣。盼香卻因為完成任務而心情舒暢地嬉笑著穿好衣裙,抱著錦盒要走。李煜這才想起剛才只顧生氣了,正事還沒有辦呢。忙叫道︰“回來!”

    盼香嚇了一跳,以為李煜要反悔。趕緊把錦盒抱在懷里,緊張地望著李煜。

    李煜道︰“上床來!我還沒讓你走怎麼就走了?”

    盼香想想也是,老爺花了這麼多錢,怎麼能只做一次呢?便挪著腳步過來,把錦盒放在床頭茶幾上,又脫光了衣裙,上了床,兩腳分開成個大字躺著。

    李煜哭笑不得,卻還得裝出一份情種的樣子。摟著她溫存、親嘴,撫摸她,直到她開始動情地呻吟著回應,這才低聲問道︰“昨夜我桌子上寫了一詞的那張紙,是你拿了,對不?”

    盼香本來陶醉而緊閉的眼楮立即睜開了,望著他︰“沒有啊!老爺!奴婢真的沒有拿!”

    “行了!老爺知道是你拿了。只要還給老爺,老爺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生過,你走你的就是。”

    盼香更加緊張︰“老爺,奴婢說的是真的。奴婢真的沒有拿,昨天夜里,奴婢就沒有來過這個院子,一直到今天早上,聽到夫人叫我們,我才過來的。”

    李煜瞪眼道︰“你沒有進過這個院子?”

    “是呀!”

    “那你哪里去了?”

    “昨夜官家召見夫人,夫人走了,老爺您又睡著了,奴婢就跟前院的湯媽、魯嬸她們幾個,還有劉瞎子,一起在前院吃酒耍錢,劉瞎子還給我們算命來著。玩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正準備散了,就聽了夫人叫我們,就進來了。”

    李煜一下子坐了起來,怒道︰“此話當真?”

    盼香見他這樣子,有些害怕,兩手擋在**的胸前︰“是真的啊,湯媽她們幾個都可以作證,劉瞎子也可以證明的。我們都沒有進來過。”

    “那你剛才為什麼跟人說,你很快就要得一大筆錢?”

    盼香啊了一聲,有些害羞,給了他一個媚眼,撒嬌道︰“老爺偷聽人家說話,人家不依了啦!”

    李煜啪的給了她一個耳光︰“快說!”

    盼香不知道剛才老爺還摟著自己溫存親熱,心肝寶貝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捂著臉蛋,漲紅著臉,眼淚汪汪結結巴巴道︰“是……,是……昨夜劉瞎子說的,他給奴婢算命,說奴婢財運當頭,最近要一筆大財,所以我才這麼說來著……”

    李煜瞠目結舌,自己花了一大筆錢不說,還犧牲了色相,搞了半天,原來這麼回事,本以為這次能找回那詞,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氣又急,老羞成怒,伸手霹靂啪啦一通亂打,把盼香打得慘叫,光著身子滾在床下邊哭邊磕頭求饒。

    李煜鐵青著臉,怒喝︰“滾!”

    盼香爬起來,光溜溜的就要跑出去,忽然又想起那一錦盒金銀財寶,大著膽子轉身過來,瞧著李煜的臉色,畏畏縮縮過來,要拿床頭的那錦盒。

    李煜哼了一聲,起身又要打她,嚇得盼香跪在地上,哀聲哭泣道︰“老爺,這是您答應給奴婢的,奴婢黃花閏女的身子都給了您,您說了給奴婢錢的,您可不能反悔啊!”

    李煜上前用腳踢她。盼香卻索性一把抱住了他的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起來。

    便在這時,就聽到里屋門口傳來小周後的聲音︰“罷了,讓她去吧!”

    李煜這才罷手,沖著盼香喝道︰“還不放開?”

    盼香趕緊放開李煜的腳,鼻涕口水的給小周後磕頭道︰“多謝夫人!”又給李煜磕頭︰“多謝老爺!”爬起來,光著屁股抱著錦盒往外就跑,連衣裙都不敢去拿了,生怕李煜他們又反悔。

    小周後慢慢走了過來,從屏風上取下衣袍,給李煜披上。道︰“沒事,咱們再想辦法找吧。”

    李煜又羞又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天晚上。

    李煜很煩悶,一個人在後花園散步。

    突然,從草叢里鑽出一個婢女,幾乎是全裸的,身材很是姣好,漲紅著臉對李煜道︰“老爺!”

    李煜嚇了一跳,後退兩步,驚聲問道︰“你,你這是干什麼?”

    那婢女羞答答道︰“奴婢願意服侍老爺,老爺想怎麼樣都行!”

    李煜怒道︰“無恥!”轉身就走。那婢女趕緊追上來,拉著李煜道︰“老爺,奴婢比盼香年輕,而且也是黃花閨女,盼香能做的,奴婢都能做!而且一定比她做得還好!”

    李煜氣得鼻子都歪了,很顯然,這婢女知道盼香跟自己睡了一覺,不僅換得了一錦盒的金銀財寶,還換回了自由之身。便也想有這種好事,看見李煜一個人來後花園,便脫光了等在這里。

    李煜使勁一摔,把那婢女摔到了路邊花叢里,嬌嫩的肌膚被劃破了,痛得慘叫。

    李煜哼了一聲,也不理睬,轉身走了。

    隨後幾天,這樣的事情又生了好幾次,都是婢女趁李煜一個人時勾引他,搞得李煜都不敢離開小周後單處。

    小周後同時還擔心太子和二皇子那邊會報復自己,可是,這幾天過去了,卻沒有什麼動靜,估計是他們不願意張揚這件事,畢竟是他們的錯。便把心放了下來。又想起那天太子說得有人讓轉交一封信給他們的,這幾天卻不見太子派人送來,想必只是個借口,並沒有什麼信,便也不去想了。

    他們想盡了辦法,可那詞還是沒有找到,李煜整天長噓短嘆,好在也沒有什麼危險的征兆出現。

    這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一大早,李煜和小周後還沒有起床,侍女在門口稟報道︰“老爺、夫人!宮里來人傳聖旨,請老爺、夫人擺香案接旨!”

    一聽這話,李煜本來蠟黃的臉立即慘白,哆哆嗦嗦抓著小周後的胳膊,道︰“完了!官家肯定是派人來賜我自盡!官家要我的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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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繡娘

    小周後也嚇得花容失色,不過,到還有幾分鎮靜,大聲問道︰“來了幾個人?”

    “好多人呢!”門外侍女道。

    李煜更是驚恐︰“完了!真的是要我的命來了!要不派這麼多人來作什麼?”

    小周後也慌了,顫聲道︰“他們說了什麼事情了嗎?”

    侍女道︰“好象是來送花燈字謎來了。來的宮女太監都拿著好多寫有字謎的花燈呢。”

    小周後頓時松了一口氣,歷年官家都會送花燈給王爺和器重的大臣,出一些字謎啥的給他們猜。本來,要不是丟了那感懷故國的詞,擔心官家問罪,他們也可能會估計得到是官家送燈謎,偏偏這個結骨眼上,便想歪了。

    小周後微笑對李煜道︰“是官家送花燈來的。不用擔心。”

    李煜兀自不肯相信,也大聲問道︰“你看清了嗎?”

    “看清了,華燈都擺放在了院子里呢。傳旨的公公說了,請老爺、夫人快著一點,他們還要給別的王公大臣們送呢。”

    這下子李煜才把心放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趕緊的跟小周後一起穿衣袍,顧不得洗臉,趕緊的先出來迎接聖旨。

    等傳旨太監宣讀了聖旨之後,果然是官家賞賜花燈字謎讓猜的,讓在今日子夜之前,猜出來的,官家有賞賜。李煜接旨謝恩,送走了傳旨太監,二人相視苦笑,當真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小周後見這些天丈夫被那件事情嚇得夠嗆。人也明顯的瘦了,有些心疼,便想把他的心思引開,道︰“光是咱們過元宵節,也不熱鬧,要不,把齊王和冷推官兩家人也請來吧?一起過元宵節。”說到這里,小周後壓低了聲音,“特別是冷推官,他是官家身邊的大紅人。聽說這段時間一直在皇宮里幫官家辦事。或許,他會知道一些消息。”

    李煜立即會意,連連點頭,道︰“這主意好!要不,這一次就專門請冷推官夫妻,有什麼事情也好說話!”

    “嗯,齊王可能會被官家請到皇宮里過節。去年就是這樣的。”

    “如此更好!”李煜道︰“我這就寫請柬,免得被人搶了先請去了。”

    小周後道︰“還是我們親自登門去一趟吧。聽說上次齊王請他,都是親自去的。”

    李煜點頭道︰“有道理。那咱們馬上就去!”

    隨即,李煜夫妻準備好禮物。乘轎前往冷羿府邸。

    來到府邸門口,下轎,僕從上前敲門求見的時候,小周後環顧四周,地上的雪因為車馬的碾壓,都已經變成了堅硬的冰。那天夜里,自己昏倒在這里,若不是冷羿的護衛現,自己恐怕已經活活凍死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一陣的後怕。

    李煜見她呆呆的望著腳下的冰雪出神,不由奇道︰“怎麼了?”

    小周後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麼……”

    這時,冷羿家的大門打開了,冷羿和卓巧娘迎了出來,冷羿拱手道︰“公爺,夫人!兩位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卑職好恭候大駕啊。”

    李煜連稱不敢,拱手道︰“本來應該早登門拜訪,給大人拜年的,無奈這幾天俗事太多。耽誤了,今人元宵節,想著再不來,這年可就要過完了。再不能耽誤,便冒昧登門叨擾了。”

    “公爺說的哪里話,快快請進!”

    他們兩這邊客套,小周後已經搶先上去,親熱地挽著卓巧娘的手,道︰“幾日不見,妹妹越的漂亮了!”

    卓巧娘臉一紅,瞧著她如花似月的俏臉,由衷道︰“夫人才是美呢。”

    小周後故意板著臉道︰“我叫你妹妹,你怎麼反倒叫我夫人,我們姐妹需要這麼生分嗎?——叫我姐姐就行了!”

    卓巧娘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叫了一聲“姐姐”!

    小周後脆生生答應了︰“這樣才象話嘛,——你們兩位準備在大門口聊天嗎?我們可要凍死了!”

    冷羿和李煜相視一笑,冷羿道︰“說的是,請進!屋里聊。”

    四人進了府里,冷羿道︰“去暖閣里說話吧,正堂太大,有點冷。”說著,把他們引到了內宅暖閣里。

    一路上,小周後不停誇贊冷羿這府第建築的雄偉華麗,布局的精巧雅致。作為曾經的一國皇後,又是最為繁華殷富的江南南唐,什麼樣的建築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宅院又能跟南唐的皇宮比擬?小周後這麼略帶誇張的稱贊,當然是為了討好冷羿夫妻。不過,小周後的確也很有些吃驚,因為這府第真的很華美,官家能把這樣好的一座準備給自己兒子的王爺府賞給冷羿,足以說明冷羿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也讓小周後更加明白,如果能跟冷羿夫妻搞好關系,就能對他們的安全增加一個重重的砝碼。

    進了內宅,滿目都是五彩繽紛的花燈,讓李煜和小周後都是一愣。

    按照慣例,官家每年的元宵節,只給王爺和宰相等極少數朝廷重臣送花燈,所以能在元宵節得到官家賞賜的花燈,都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他們雖然已經知道官家對冷羿非常器重,沒想到他一個從六品的推官,也能得到官家賞賜的花燈,讓他們二人有些意外。

    本來,他們兩人以為冷羿沒有得到官家賞賜的花燈五,所以想請冷羿夫妻到自己府上賞花燈,拉近關系的,現在看來,不僅有,而且似乎比他們的還要多,還要精美,賞賜還要早一些。這下兩人有些出乎意料,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了。

    到了暖閣,分賓主落座,暖閣里四周也滿是花燈,顯得非常的喜慶。

    小周後眼珠一轉。挽著卓巧娘的手故意問道︰“這麼多的花燈,真是好看,是妹妹你自己做的吧?手真巧!”

    卓巧娘忙道︰“不是!是今天早上官家賞賜的,上面還有好些字謎,說猜對了,在子夜之前報進宮去,官家有賞呢。”

    小周後拍手笑道︰“太好了!我和我夫君都是最喜歡猜謎了。我們能跟你們一起猜不?”

    卓巧娘不好作主,望向冷羿。

    冷羿微笑道︰“當然最好不過了!猜謎語我是不在行的,正不知道怎麼完成任務呢,有李公爺和鄭國夫人這樣的大文豪幫忙。看來,今年官家的賞賜我們要獨佔鰲頭了。”

    小周後喜道︰“太好了!那就這麼定了!好嗎?夫君?”小周後都說了定了,才問李煜,顯然是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李煜也馬上明白了妻子的想法,既然冷羿這里也有官人賞賜的花燈燈謎,自然不好再請他到家里去,順水推舟轉而到冷羿家,也是一樣可是拉近雙方的關系。便點頭道︰“既然冷大人如此好客,那我們就厚顏叨擾了。”

    冷羿忙客氣了幾句。道︰“兩位今天便在我這里吃酒猜謎,不過。我還需要進宮一趟,可能稍晚一點才能回來。”

    小周後嘻嘻一笑道︰“冷大人盡管去忙,就妹妹在,不用你招呼的。”

    卓巧娘也微笑道︰“官人放心,妾會招待好他們的。”

    冷羿便換了官袍,系上官家親賜的金腰帶,帶著護衛,乘轎進宮,今天在皇宮里有兩項事情要做。一個是查看繡娘們的刺繡進展情況,一個是官家請他參加皇宮里的元宵會。後一個節目,估計時間可能會比較晚的,但是小周後他們突然造訪,冷羿又不好推辭,只能說可能會晚一點回去。免得他們尷尬。

    冷羿先來到繡娘的繡房,剛到門口。便聽見里面唧唧喳喳的議論聲,那聲音充滿了興奮。冷羿不由有些奇怪,以前都是安安靜靜刺繡,今天怎麼這麼熱鬧?邁步進去。便看見滿屋子的繡娘正圍著一幅刺繡在興奮地議論著。

    “怎麼這麼高興啊?”冷羿微笑道。

    一聽到他的聲音,所有人都趕緊散開,冷羿走過去一瞧,卻原來,牆上掛著一幅已經完工的刺繡,正是那個作模特的宮女。整副刺繡外形跟照片非常的接近,可見這些繡娘刺繡功底之深。不過,可惜的是,整體的逼真程度與照片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畢竟,這些繡娘不是專門的畫家,特別是沒有系統地學習過素描等寫實繪畫技巧,單單靠冷羿那一點高中學來的三腳貓繪畫只有,雖然已經能入門,但是距離高手差距還很大。不過,相比中國傳統的白描手法的繪畫來說,從逼真度上,卻有了質的不同,至少,在眼神,容貌,肌膚,衣裙的紋路、質感等方面,已經很逼真了。

    冷羿自己也很驚嘆,卻原來,中國宋代的刺繡,就已經達到了這樣高的水平。當然,如果沒有冷羿用現代繪畫技術的指導,還有將立體的人物用拍照轉化成平面照片,這些宮廷繡娘雖然技藝高,卻也不能繡出這樣一逼真的人物畫來。而且,現在這幅畫,單看已經很不錯,但如果跟手機上的高清晰照片相比,差距還是比較明顯的。

    冷羿知道,這些繡娘已經盡力了,這恐怕是她們能達到的最高水平。當下鼓掌道︰“太好了!你們把所有的難關都一一攻克了!非常的厲害!”

    這些繡娘對這副刺繡也非常的滿意,她們從來沒有刺繡過這樣的人物畫,感到很新鮮,一個個臉上都顯露出非常興奮的神情。

    冷羿問︰“繡這樣一幅刺繡,如果一個人的話,要繡多久?”

    繡娘們相互看了一眼,一個年老的繡娘道︰“我年紀大,眼神也不太好,大老爺的這種逼真的刺繡又要時常的更換各種的線和針法,非常的復雜,所以,大概要大半年才能完工了。如果是絲雨她們這樣的年輕姑娘,或許小半年就完工。”

    “雨絲是誰?”冷羿問道。

    所有的繡娘都望向一個年輕的少女。那年老的繡娘也指著她道︰“便是她了,其實,我們這副刺繡,一多半都是雨絲想出來的主意,從針法、用線,好多都是她第一個提出來的。”

    其他繡娘也都紛紛點頭。

    那名叫雨絲的女孩有些害羞,低下頭不敢看冷羿。

    冷羿問雨絲道︰“如果是你一個人,要完成這樣一幅刺繡,最快需要多少時間?”

    雨絲這才抬起頭來,看了冷羿一眼,又趕忙把頭低下,細聲細氣道︰“兩個月。”

    冷羿點點頭,環顧一下其他繡娘,道︰“你們中間,有誰可以達到這個度的?”

    眾繡娘都緩緩搖頭,那年老的繡娘道︰“雨絲是我們中間刺繡度最快的一個,比一般人快差不多一倍,而且又快又好。我們是比她不過的。”

    冷羿道︰“除了她之外,還有誰度快而且技術又好的?”

    這些繡娘們面面相覷,很顯然,除了雨絲鶴立雞群大家都口服心服之外,其余的,度和技術都差不多。

    冷羿道︰“那好,你們自己推選,除了雨絲之外,再推選四個最好的來。我另外有安排。馬上選出來!”

    于是,這些繡娘七嘴八舌議論開了。最終,又選出了四個女子。

    冷羿道︰“行了,雨絲留下,其余的可以先回去,需要的時候我會再叫你們。待我稟報官家,會給你們賞賜的。”

    繡娘們都福禮道謝,然後離開了繡房。屋里便只有冷羿和雨絲。

    雨絲有些緊張,低著頭,紅著臉,捻著腰帶纓絡。

    冷羿把房門關上,在一張繡椅上坐下,道︰“你也坐吧!”

    雨絲有些黃慌亂地點點頭,歪著身子坐下。依舊低著頭。

    冷羿道︰“你多大了?”

    “十八。”

    “成親了嗎?”

    雨絲更顯羞澀,趕緊搖頭。

    “說親了嗎?”

    雨絲又趕緊搖頭。

    冷羿卻似乎窮追不舍這個問題︰“那有相好的嗎?”

    雨絲大羞,連脖子都紅了,又趕緊搖頭。

    冷羿還是不依不饒︰“那總該有喜歡的吧?說實話!我要聽實話,因為這關系到你任務的完成!”

    雨絲偷眼看看他,又趕緊低頭,半晌,才輕輕點了點,不注意看,還真看不出來。

    冷羿笑了︰“是誰啊?說來聽聽。”

    雨絲紅著臉低著頭不吭氣,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到了她心理的底線,實在不能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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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過關

    冷羿無奈,只好接著問道︰“家里還有什麼人?”

    “爺爺奶奶、爹娘、哥嫂、姐姐,弟弟妹妹。”雨絲羞答答道。

    “哦,家里人口不少嘛。總共多少人?”

    雨絲道︰“十三口。”

    “嗯!”冷羿附身望著她,壓低了聲音,道︰“下面,我要你刺繡的東西,是需要絕對的保密的,除了你自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便是在睡夢中,也不能說出來!否則,你們一家十三口,什麼爺爺奶奶、爹娘、哥嫂、弟弟妹妹,統統的要陪著你被砍頭,甚至可能株連你家族的其他人!或許還有你那個喜歡的男人!你聽明白了嗎?”

    雨絲嚇得花容失色,趕緊的點頭。

    冷羿又瞧了她半晌,這才從懷里取出手機,調出那張小周後身穿衣裙的照片,遞給雨絲看︰“這個人認識嗎?”

    雨絲看了一眼,點點頭︰“是鄭國夫人吧?”

    “沒錯。這是我畫的。”冷羿道︰‘你把她的這幅畫像的樣子描繪下來再說。大概需要多久?‘

    ‘光是描繪樣子不刺繡的話,最多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那好,我等你!你開始畫吧。‘

    冷羿讓侍從給自己和雨絲各泡了一杯茶,自己在一旁守著,看著雨絲按照照片描繪樣子。這個手機太重要了,絕對不能出任何閃失,所以他寧可在這里干等著。

    雨絲先用專門的刺繡網格網住手機,找到照片部位的主要位置圖。然後定位,然後連線描畫。她的動作很嫻熟,經過這段時間的聯系,她已經完全掌握了如何把一幅照片臨摹描繪成刺繡的式樣。

    冷羿為了不打擾她,遠遠地坐著,但不時過來看看。瞧見她筆下人物不斷豐滿,對比照片和刺繡樣子,外形幾乎一絲不差,當然,式樣是白描手法。所以沒有照片的立體感,等刺繡出來之後就有了,看著雨絲妙筆生花,冷羿心中很是感嘆這姑娘真是心靈手巧。

    果然,一個時辰將到的時候,雨絲完成了描圖。冷羿看了,很是滿意,拿過手機,背過身。又調出一幅畫,這一副。卻是小周後光著身子的裸照,送到了雨絲的面前。

    雨絲看了一眼,啊的叫了一聲,又趕緊捂住嘴,羞得滿臉通紅,把臉扭了過去。

    冷羿道︰“你現在描繪這一幅畫像的樣子下來。”

    雨絲很害羞,可是不能拒絕。不過,她臨摹這個照片,雨絲用的時間反而要多一些。因為她很害羞,關鍵部位老是描繪不準。足足花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完工,而且,還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不過冷羿也能理解。

    完成這一幅刺繡的樣子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中午了。

    有御膳房送來了精美的食物,兩人吃了,繼續開工。

    這一次。冷羿調出另外一幅照片,是官家趙光義跟小周後合歡的照片。遞給雨絲。

    這一次,雨絲直接被嚇得跪倒匍匐在地,不敢起身。

    冷羿附身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先前要這麼警告你了吧?”

    雨絲哆嗦著點頭。

    冷羿道︰“你不用害怕,這件事只要你不泄露出去,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完成的好了,官家會重獎你的。”

    雨絲只想不惹禍就行了,哪里還奢望能得到獎賞,不過,現在既然都已經看見官家跟鄭國夫人交歡的畫,那就是皇室最高的機密,要是露出一絲半點,的確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她額頭冷汗淋淋,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冷羿道︰“你不用這麼害怕,這幅畫是我親筆畫的,你只不過照著上面的畫下來刺繡而已,要有什麼罪過,那也是我在前面頂著。再說了,這是官家指派的任務,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只要注意絕對保密就行了。”

    “妾……絕對不敢……泄露一個字!”雨絲哆嗦著說道。

    “那就好!趕緊的吧!”

    “是!”雨絲起身,接過手機,羞紅著臉看著。她必須仔細觀察整個照片各個細節,才能盡可能準確地再現出照片的原貌來。可是,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又是古代那種封建體制下教育下的女性,從來沒有看見過春宮畫,更沒有直接看過男人的那東西,尤其是男歡女愛這樣人生第一大誘惑,想要臨摹,可是一雙手已經哆嗦得連筆都拿不起來了。哪里還能臨摹得準?

    冷羿見她哆嗦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連臉部的輪廓都還沒有描繪下來。找這樣,只怕一個月都未必能畫出來,就算是畫出來了,只怕也不準確。這個用宋代的刺繡技術描繪出來的照片,已經跟原照片有一定的差距,也一定程度的失真。加上這位姑娘這種狀態下畫出來的東西,只怕更是相差千里。

    冷羿眼看日頭偏西,便嘆了口氣,把手機收了,對雨絲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雨絲知道,自己後面的表現沒能讓冷羿這位大老爺滿意,又是羞澀窘迫,又是惶恐不安,低著頭,哆嗦著道︰“對……,對不起……”

    “沒事!”冷羿微笑,似乎早已經料到,溫言道︰“不過,你必須過這一關。你也知道,這件事情關系到官家的聲譽,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那麼多的繡娘,我只挑選了你一個。不過再找別人。或許那些成親的中年繡娘更合適完成這個任務,但是,她們的刺繡技法明顯不如你,這個是很難越的,而男女之事,卻是可以快越的。因此,我需要你快越過男女這個門檻。這就是剛才我為什麼一直追問你有沒有喜歡的男子的原因。你明白了嗎?”

    雨絲冰雪聰明,馬上就明白了冷羿要她作什麼。又羞又喜。輕輕點頭,卻低著頭不敢看他。

    冷羿道︰“你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又有喜歡的男子,我想知道,為什麼沒有說親,也沒有定親?說出來,有什麼困難,或許我可以幫你。你只有盡快成親,我們才能更快地完成刺繡的任務。——現在,你先告訴我。你喜歡的男子,是誰?”

    雨絲雖然害羞,但是她已經知道這件事情關系重大,必須說出來。半晌,低低的聲音道︰“是……,是宮廷里的一個侍衛……。”

    “叫什麼?”

    “黃小忠。”

    “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進宮之前,在一家刺繡作坊當向繡娘,他經常來買我的刺繡,說我的刺繡很好。推薦並擔保我進宮作了繡娘。他經常來看我的。”

    “那他為什麼不娶你?”

    說到這個問題,雨絲神情有些黯然。道︰“他沒有多少錢,我爹要的彩禮非常重……”

    冷羿明白了,不過也可以理解,雨絲這樣的刺繡巧手,可以賺很多錢,一旦嫁出去,就不能給娘家掙錢了,自然是要很多彩禮的。冷羿道︰“這樣吧,你們的彩禮老爺我出了!”

    雨絲又驚又喜。隨即黯然道︰“我爹要的彩禮非常高的。”

    “他要多少?”

    雨絲低聲道︰“一百萬文……”

    冷羿笑了笑,道︰“是夠高的,不過還不至于難倒老爺我。——我幫你們出了!”

    雨絲還是搖頭︰“我不能要大老爺這麼多錢。”

    “那好,那就當我借給你們的,你放心,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官家的賞賜絕對少不了!一百萬文。你們很快就能賺回來還我。”

    雨絲望著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冷羿道︰“行了,就按我說的辦!這也是為了完成官家的聖旨,不容商量!知道嗎?”

    冷羿一打官腔。雨絲就不敢說什麼了,只能點頭答應。

    冷羿又道︰“等會我派人把錢給你們送去,我的要求是盡快成親。成親之後,我只能給你最多一個月的時間來習慣春宮畫,我會派人給你把春宮畫送來給你研讀。你丈夫是宮廷侍衛,他應該知道宮廷的規矩,不該問的不能問,你更不能告訴他活任何你工作的事情。以後涉及官家的春宮畫,全部都有你來負責,必須做到最好!明白嗎?”

    雨絲很是羞澀地點頭答應了。

    冷羿道︰“現在,你去找你的侍衛哥哥說這件事情,然後到皇宮門口等我。”

    雨絲想不到自己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馬上就能實現,不由心中狂喜,趕緊得給冷羿福禮感謝,興沖沖地小碎步出門走了。

    冷羿將那三幅畫了樣子的刺繡還有那幅繡好的宮女刺繡卷好帶上。出門,看看天色已經傍晚,差不多到了赴宴的時候,便徑直往皇宮內廷而去。

    皇城在京城里面,是城中城,而皇城又分成前後兩部分,前面一部分,是皇帝召見大臣上朝商議國事,或者跟軍機重臣商議機密大事,以及接待他國朝貢使臣,舉行慶典的地方,簡單的說,就是皇帝的辦公區。另外,還就一些皇宮的附帶設施也在這里,比如擔任皇城警戒的侍衛的營房、洗染紡織、以及繡房等,也都是在這塊區域里。在這個區域,朝廷大臣奉旨進宮的可以自由活動。

    內廷則是皇帝和他的女人們居住的地方。一般情況下,在這里活動的男人,除了皇帝和未成年的皇子,便只有不帶把的太監。成年的皇子,都要搬出去住在自己的王爺府里。而朝廷的大臣,是不能進入內廷的,除非特殊情況,比如太醫進來治病。或者緊急軍務要召見個別重臣。還有就是象這一次的元宵節賞花燈。

    花燈掛在御花園里的。冷羿雖然只是一個從六品的推官,卻得到了官家的邀請,傍晚時分到御花園賞燈吃酒。

    冷羿到了內廷門口,皇帝的貼身太監王繼恩親自在皇宮門口迎接。看見冷羿來了,趕緊上前拱手道︰“冷大人!”

    “王內相!”冷羿也拱手道︰“卑職來晚了吧?”

    “不晚,還有好些個王爺和大臣還沒有來呢。”

    “哦!那好,不知官家是否有時間單獨面見微臣?微臣想說說刺繡的事情。”

    王繼恩早已經瞧見冷羿手里的刺繡卷軸,很是高興,低聲道︰“完工了?”

    冷羿苦笑︰“只是第一步,這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困難。有些事情,我必須得到官家的恩準才能繼續,所以想單獨向官家稟報。”

    “嘿嘿,正好,官家讓咱家在這里等候,便是要單獨召見冷大人呢!”

    冷羿忙道︰“官家有什麼吩咐嗎?”

    王繼恩神秘一笑,道︰“等一會你就知道了!走吧!”

    冷羿跟著王繼恩進了內廷,來到御花園外面的一個庭院里,這里戒備森嚴,顯然是皇帝趙光義在里面了。

    王繼恩讓冷羿在外面稍等片刻,然後自己進去稟報,隨即出來,微笑道︰“官家讓你馬上進去!”

    冷羿捧著那卷軸,邁步進去,來到屋里,只見這屋子不大,只是個暖閣,里面爐火熊熊,春意盎然,一張金黃色龍椅上,端著著皇帝趙光義。黝黑肥胖的臉正望著他。屋里再沒有別人。

    冷羿上前躬身施禮︰“微臣拜見官家!”

    趙光義興奮道︰“平身!——刺繡做得如何了?”

    冷羿道︰“已經完工一幅樣品,因為關系重大,在確定可以著手之前,微臣先作一幅樣品出來給官家看看。”

    “很好,打開朕看看!”

    冷羿把那幅宮女作模特的刺繡讓王繼恩幫忙展開給趙光義看。

    趙光義一看之下,不由眼楮亮,站起身,走下來,在刺繡面前細細觀看,道︰“好好!果然非常的逼真,很好!”

    王繼恩也這一旁贊不絕口。

    冷羿卻道︰“這個要是跟一般的刺繡或者其他畫師的繪畫相比,單單論逼真度,絕對是遠的,但是,跟微臣的繪畫相比,卻還是頗有不足。”

    趙光義一聽,又仔細看看了看,道︰“冷愛卿,把你的那小畫拿給朕再看看!”

    冷羿忙從懷里拿出手機,手機的觸屏大屏幕上早已經調出了那宮女的照片,並且已經使用鎖屏,除了音量鍵翻動畫面可以使用,觸屏和其他鍵位都不能使用,不用擔心趙光義無意中翻出其他東西來。他把手機遞給趙光義。

    趙光義看一眼手里的手機照片,又看一眼刺繡,緩緩點頭︰“單單看刺繡,已經非常的好,可是跟你畫的畫一比,還是頗有不如的。你的畫要真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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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花蕊夫人

    王繼恩也頻頻點頭,道︰“可惜,這是冷大人畫畫的工具,離開這個,就畫不成了。要不然,獻給官家,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趙光義很是遺憾瞧著冷羿︰“你說要畫一幅上次你進獻給朕的那樣大的畫,至少要十年,朕可沒有耐心等這麼久。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刺繡能更加逼真,就像你的畫一樣呢?”

    冷羿搖頭道︰“這已經是最好的了,是繡娘里優秀的人才能達到的,一般人,那就遠遠不能達到這個水平。刺繡的逼真度不可能再好。繪畫跟刺繡到底不一樣,刺繡是沒有辦法完全達到繪畫的逼真度的。”

    趙光義戀戀不舍摸索著手里的手機,道︰“上次你幫朕畫的朕臨幸小周後畫還在嗎?朕還想看看。”

    “在!就在這畫具里!”

    趙光義吃了一驚︰“你這畫具上不是這宮女的畫嗎?”

    冷羿微笑道︰“回稟官家,我這畫具,是一個寶貝,不僅能畫出逼真的繪畫來,而且,還能裝下很多幅畫,要看的時候,直接翻出來就是了。我來教官家如何使用。”

    冷羿上前,教了趙光義如何用音量鍵翻動圖片。

    趙光義更是驚奇,當把他跟小周後合歡的照片翻出來之後,不由眼楮一亮,嘿嘿笑了︰“看看,看看朕在這南唐皇後身上的雄風,如何啊?”

    王繼恩趕緊的贊不絕口。

    趙光義道︰“今日朕本來是要讓她進宮來伺候朕的,但今天有花蕊夫人在場。不宜叫她,以免節外生枝。”

    冷羿聽了心中一動,這花蕊夫人太有名了,冷羿自然知道。

    跟小周後一樣,花蕊夫人也是皇帝的女人,只不過,小周後是南唐皇帝的皇後,而花蕊夫人,卻是後蜀皇帝孟昶的貴妃,是中國古代著名的女詞人。《全唐詩》就收錄了她的詩一百五十多,。她不僅擁有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而且與眾不同的是,她從不涂脂抹粉卻體有花香,沁人心脾。孟昶非常的喜歡,賜她名號為花蕊夫人。宋朝滅了後蜀之後,將孟昶和花蕊夫人一起虜到了大宋京城,趙匡胤喜愛這花蕊夫人,就毒死了孟昶。將花蕊夫人據為己有,封為貴妃。

    至于後來花蕊夫人的命運。正史記載不明,相關野史和小說演義眾說紛紜。現代版的《宋史演義》、《宋宮十八朝演義》里說花蕊夫人是被趙匡胤的後任皇後爭寵而毒死,這很不靠譜,不足為信。

    比較可信的是宋朝時期的記載,不過內容也不相同。北宋中後期的《聞見近錄》和《鐵圍山叢談》都記載的是趙光義看見兄長趙匡胤沉迷于花蕊夫人的美色,很是著急,便借陪同趙匡胤射獵的時候,一箭射死了花蕊夫人。而南宋《燼余錄》記載的卻是趙光義對花蕊夫人早就垂涎,在著名的“燭影斧聲”的那天夜里。趁宋太祖趙匡胤生病在床,對花蕊夫人動手動腳,被趙匡胤現,趙光義害怕趙匡胤報復,才下手殺了趙匡胤,奪取皇位。

    本書采用的是最後一種說法,即趙光義登基後。花蕊夫人還活著。

    冷羿想不到,今日元宵佳節,竟然可以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花蕊夫人,冷羿搖倒也有些好奇。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如同歷史上說得那樣的絕妙。

    趙光義接著說道︰“要是單單顧忌到花蕊夫人倒也罷了,偏偏李煜這廝死性不改,寫了那樣一詞,——‘故國不堪回月明中’?——朕對他這麼好了,他卻還是念念不忘故國,哼!敗了朕的胃口!朕本來想殺了這廝,但是,他死了,再玩這小周後,便少了很多的樂趣,姑且留著他一條性命,等朕哪天玩膩了她,再送他們上路!”

    冷羿聽趙光義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了要殺李煜夫妻的事,不知他的用意,也不敢多問。聽趙光義引用的那一句詞,便是自己抄襲李煜的那《虞美人》。他本來是想抄襲了李煜的這亡命詩,便可以挽救他們的性命,不料事與願違,估計是李煜抄錄下來,被負責監視他們的護衛呂飛龍等人看見偷走報給了皇帝。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趙光義臉上殺氣慢慢消失,又開始把玩手里那手機,翻來覆去反復觀看他自己跟小周後合歡的照片,半晌,才道︰“還是這個好,可以帶在身上,隨時都能觀瞧。只可惜,這是冷大人你繪畫的工具,朕還要你幫著朕繪畫呢,讓你進獻給朕也不好。如何才能想的兩全之策呢?”

    王繼恩眼珠一轉,賠笑道︰“官家,這個也不難辦,官家需要冷大人繪畫的時候,就把這畫具交給冷大人,不需要繪畫的時候,就還給官家把玩。豈不是兩全其美?”

    趙光義很是高興,瞧向冷羿︰“冷愛卿意下如何?”

    冷羿道︰“這當然是個好主意,不過……”

    趙光義本來很高興,一定他還有但書,有些緊張,忙又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繡娘要刺繡,也要參看這畫的。這個需要考慮進去。”

    趙光義有了這個手機,本來不是很在乎逼真度相對不夠的刺繡了的,但是他有個嗜好,喜歡**的時候看春宮畫,而手機太小了,雖然非常的逼真,卻不方便**時觀看。所以想著還是刺繡更好。便道︰“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冷羿道︰“微臣正想跟官家說這件事情,微臣覺得,官家臨幸女子的尊容,涉及官家威儀,不宜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微臣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確定了一個名叫雨絲的繡娘,刺繡技藝出類拔萃。今後由她專門刺繡官家臨幸圖,其他一般的圖。由其他繡娘負責。為了保證絕對安全,微臣建議,讓這繡娘雨絲姑娘單獨在內廷刺繡,繡品不能帶出內廷,並由專門的人保護,嚴防泄密。如果這樣可以,那刺繡參看畫具圖畫的事情就相對簡單了。只要每天官家安睡之時,把畫具給她觀摩便可以了,這樣也不影響官家賞玩畫具上的圖畫。”

    趙光義大喜,鼓掌道︰“如此甚好!就按愛卿的意思辦!”轉頭對王繼恩道︰“你來安排這件事情。”

    冷羿又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向官家說明。”

    “什麼事?”

    冷羿指了指趙光義手里的手機,道︰“這個畫具雖然是個寶貝,但有一個毛病,上面的畫三天左右就會褪色,畫就看不清楚了,必須重新渲染之後才能看,否則,很快就會徹底看不見。那樣修復起來就非常的麻煩。所以,每三天微臣必須進宮一次重新渲染一次這個畫具。而且必須是白天才行。”

    冷羿的手機是太陽能的,本來可以持續使用不用充電。但是,官家趙光義要隨時觀看上面的照片,那就必須持續地打開照片,那樣電量最多只能使用三天,就會自動進入省電模式,畫面就會暗淡,必須馬上進行充電,否則電量用盡,就關機了。

    趙光義道︰“這樣啊。那你每三天進宮一趟就是了,最好中午來,那時候朕一般會睡午覺,你正好可以在這個時間重新渲染。”

    “微臣領旨!”

    趙光義拿著手機很是興奮,道︰“你把這麼好的寶貝給了朕,朕要好好犒賞你,說罷。你要什麼?”

    趙光義一高興,又讓冷羿自己出價要報酬。

    冷羿忙道︰“天下都是官家的,天下的寶貝也都是官家的,這樣的寶貝。自然是要給官家的。只要官家高興了,那就是微臣的容幸,不需要什麼犒賞的。”

    冷羿知道,自己越是這樣說,趙光義賞賜的東西只怕就越多越好。

    果然,趙光義頻頻點頭很是滿意,道︰“話雖是這麼說,但是,該賞賜的還是要賞賜的,賞罰分明才能服眾嘛,嗯,冷愛卿上前聽封!”

    冷羿趕緊上前,跪倒。

    趙光義想了想,道︰“朕封你為御帶!”

    冷羿這段時間,已經讓董師爺把宋朝的各種職位、官餃、品秩等等都解說清楚了。所以知道,這個所謂“御帶”,後來改名叫“帶御器械”,其實就是後世所稱的“御前帶刀侍衛”,也就是佩戴武器在皇帝負責安保的武將。宋朝時,能在皇帝身邊帶兵器護衛的,只有寥寥數人而已。而且,在征戰之時才真正持兵刃保護皇帝,而平時皇帝身居皇宮內廷,也有不需要佩戴武器的侍衛了。這時候,這種職位也就成了一種皇帝親信的象征。

    趙光義冊封這個武官職位給冷羿這個文官,只不過為了彰顯自己對他的高度信任,當然不需要他這個文官帶刀保護自己。同時,給了他這個職位,冷羿就可以自由進出內廷,不需要得到皇帝的聖旨才能進入,這樣也方便冷羿三天一次對這個寶貝畫具進行渲染給手機的充電,同時可以隨時讓冷羿幫他畫需要的春宮畫。

    冷羿忙磕頭謝恩。

    一旁的王繼恩也滿是羨慕地對冷羿道︰“到現在,官家身邊的御帶,加上冷大人你,也只有區區四人而已。另外三個,都是跟隨官家征戰沙場多年的死士武將,唯獨大人您,是文官擔任這個職位,可見官家對你的器重。”

    冷羿忙賠笑道︰“是啊,官家對微臣的寵信,微臣當真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

    趙光義哈哈笑道︰“朕會給你機會讓你回報朕的。今日便有一事,需要愛卿辛苦啊。”

    冷羿忙躬身道︰“微臣一定盡心竭力,為官家把事情辦好。”

    趙光義想說,又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便對王繼恩道︰“你來告訴冷愛卿。”

    王繼恩微笑點頭,對冷羿道︰“現如今,你已經是官家身邊寵信之人,說話也就不需要拐彎抹角的了,是這樣的,官家對花蕊夫人非常的喜愛,可惜,花蕊夫人是先皇的貴妃,在先皇歸天之後,心如死灰,整日里只是躲在佛堂里吃齋念佛,不見外人,便是官家,也推辭不見。官家很是疼惜眷念,又不能相見,非常的傷感,所以一直想有一幅花蕊夫人的畫像,寥解相思之苦。今日元宵佳節,是花蕊夫人一年中難得出來跟眾人相見的日子,要是錯過這個日子,又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了。”

    說到這里,王繼恩望向趙光義,趙光義神情淒然,似乎真的是一位正在飽受相思之苦的情種。

    王繼恩接著說道︰“所以,官家想讓你今日給花蕊夫人夫人畫像。不過,花蕊夫人可能只是露一面,見過眾人,便返回佛堂了。時間很短,不知冷大人能否畫下來。”

    冷羿拱手道︰“畫像是需要時間的,最少需要一頓飯的工夫。而且,微臣畫像的時候,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要滿足這兩條件,就能畫出逼真的畫像來。”

    趙光義皺眉道︰“按照往常,她呆的時間最多不會過一盞茶,若要一頓飯的工夫,得想得什麼辦法了。”

    冷羿一指那幅宮女的刺繡像,道︰“官家到時間可以展視這幅刺繡,並讓繡娘雨絲解說這種刺繡的方法,這樣,或許可以延緩時間。”

    王繼恩拊掌笑道︰“這個主意好!這種逼真的刺繡,他們是絕對沒有見過的,包括花蕊夫人,她肯定也很好奇。繡娘解說的時候讓她說慢一點,磨蹭到一頓飯工夫,這期間,就可以讓冷大人躲起來畫像了。”

    趙光義也喜道︰“這個主意很好!就這麼辦!不過,如何安排冷大人在花蕊夫人近前畫像,這個得好生琢磨,既要靠得近方便觀察,又要不露痕跡。”轉頭對王繼恩道︰“你的鬼主意多,你來想辦法!”

    王繼恩躬身答應。

    冷羿又道︰“繡娘們夜以繼日完成工作,非常辛苦,官家是否給她們以褒獎?”

    “那是應該的,必須重重賞賜!”

    趙光義讓王繼恩負責辦理獎賞繡娘的事情,然後,又欣賞了一遍手機上的照片,這才戀戀難舍地把手機給了冷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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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當愛已成往事

    冷羿告辭出來,趕到皇宮門口,雨絲和那位侍衛黃小忠已經等候在那里。黃小忠非常感激,見到冷羿,當即跪倒磕頭︰“多謝冷大入仗義借錢,使小入能娶雨絲姑娘為妻,小入終身不忘。”

    冷羿微笑讓他起身,道︰“雨絲今晚還有別的事情,可能稍晚才能回去。你現在跟我的護衛去拿錢,立即托媒說親,要盡快成親。因為尊夫入成親之後,還有別的任務要完成。”

    黃小忠久在宮中,知道宮中的規矩,也不敢多問什麼任務,趕緊躬身答應了。

    冷羿把等候在皇宮門口的自己的護衛們叫來,交代了兩個護衛,讓他們回家告訴妻子卓巧娘,拿錢借給這位侍衛黃小忠。然後,帶著雨絲來到了內廷御花園。

    御花園里花燈絢麗多彩,令入目不暇接。

    整個御花園的一顆顆樹上都掛滿了五彩絢麗的花燈,整個御花園成了燈的海洋,各處星星點點,璀璨如繁星一般。

    花樹之間,還有一隊隊的宮里太監宮女組成的魚龍隊,扛著各色的彩燈在游走,這些燈不僅有常見的六角八角宮燈,還有各色的扎成飛龍、鯉魚、鳳凰、虎豹等鳥獸的彩燈。各式各樣,令入目不暇接。扛著在花樹間游走,便如百獸穿行其間。

    而一輪明月掛在夜空中,雖然是月朗星稀,可是宮女太監們燃放的沖夭而起的一朵朵艷麗的焰火,卻變成了繁星點點,把夜空點綴成了絢爛的仙境一般。

    宮女們一個個身穿鮮艷的衣裙,點綴其間,加上滿地白雪,更是嬌媚異常。

    御花園正中一座偌大的宮殿,門前寬闊的院子上,停著不少裝飾華麗的馬車,這是住在皇宮外面的王公大臣們受邀赴元宵節的車馬。

    那宮殿里,隱隱有熱鬧喜慶的鼓樂聲傳出,更襯托出節日的喜慶。

    大殿里更是熱鬧非凡,靠里的上位是一個半圓形的暖閣,略高于四周尺許一個台子,上面安放著皇帝的金色龍椅和龍形長條幾案。龍椅下面,半圓形圍著放置了一排排的茶幾和椅子,茶幾上擺放著各色瓜果點心,還有精美的佳肴和美酒。

    在龍椅一側的牆壁上,掛著一幅一入多高的畫像,只不過,用一幅白布遮擋著。不知道是什麼畫像。

    大殿的兩側,是宮廷樂師在奏樂。四角燃著通紅的爐火,使整個大殿春意盎然。

    房間的其他牆壁上,都掛滿了各色的花燈,花燈之上,都寫著一個個的燈謎。先到的入都在興奮地看著花燈,猜著上面的燈謎。

    參加元宵節的入6續來了,來的入,除了趙光義自己的嬪妃之外,還有太祖皇帝趙匡胤的嬪妃。而來的王爺和公主,包括太祖皇帝趙匡胤、齊王趙廷美和現任皇帝趙光義的子女。因為趙光義登基之後,下旨宣布,他們三家的子女,一律都稱為皇子皇女。也就是都是王爺和公主。另外,還有朝廷重臣楚昭輔、盧多遜、趙普、曹彬等入。滿滿的坐了一屋。

    這些嬪妃、王妃、公主、郡主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滿腦袋各式珠光寶氣的飾,一個個霧鬢雲鬟,衣裙絲帶,胭脂粉濃,當真是嬌滴滴鶯鶯燕燕,俏生生裊裊婷婷。

    等所有受邀的入都到齊之後,鼓樂齊鳴,絲竹聲中,皇帝趙光義一步三搖走了出來。眾入都起立相迎。趙光義坐下之後,掃了一眼在場眾入,擺了擺手,眾入這才坐下。

    趙光義不著急說話,目光在入群中搜尋,終於找到了花蕊夫入。

    她坐在開寶皇後身邊,一襲僧衣,秀如雲,臉白如花瓣,嬌嫩如花蕊,僧衣寬大,卻掩不住她婀娜身姿,低著頭,仿佛老僧入定,卻是那樣的卓爾不群,淡雅高潔,縴塵不染。趙光義一時之間,不由看得呆了。

    花蕊夫入的位置被安排在最靠近那幅刺繡的地方,那幅刺繡旁邊的盆景架子下面,已經被戳了一個小窟窿,而冷羿就躲藏在後面的房間里,可以從小窟窿中觀察花蕊夫入作畫。當然,那房間只有冷羿一個入。

    趙光義一看見花蕊夫入就忍不住的心跳。看見她,跟看見小周後是兩個概念,對于小周後,他是充滿了吟欲,只想暴虐征服。而對于花蕊夫入,則是愛慕思念,心中疼惜。其實,這也正印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小周後和花蕊夫入都是皇帝的女子,都一樣的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都是才貌雙全。只不過,小周後得到了,趙光義也就不怎麼珍惜了,而花蕊夫入卻是不能踫,甚至連見一面都難,這反而更讓趙光義極端的渴望得到。

    趙光義艱難地把自己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道︰“今日是元宵節,按照慣例,咱們是賞花燈猜燈謎,共度元宵佳節。不過,今夭的元宵節與往日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朕得了一個寶貝,想跟諸位一起分享。”

    一聽說皇帝有寶貝要展示,這些都是富貴鄉的入,什麼樣的寶貝沒有見過,不過,皇帝的寶貝,那一定可以稱得上這兩個字的才能算數,不禁有些好奇,一起望著趙光義。

    趙光義卻把目光轉向牆壁,指著牆上那一幅被遮擋住的刺繡,道︰“這個就是朕所說的寶貝。打開!”

    王繼恩親自掀開了遮擋的白布,露出了下面的入物刺繡圖。

    幾乎所有的入都出了驚呆之聲,因為這刺繡跟他們以前看見過的完全不一樣,相比而言,可謂是栩栩如生。遠比他們看慣的那種平面的白描刺繡要真實很多,看上去,簡直就像一個活生生的入站在那里一樣。加之這個宮女本身也算得上美貌,冷羿又是抓住了她笑得最甜美的時候拍攝了下來,所以看上去更有加誘入,那些個年輕的王爺看得甚至眼楮都直了。

    可是,唯獨有一個入無動于衷,甚至沒有轉頭看那幅刺繡,好象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心動的東西,她只是低眉垂,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她便是美貌才情冠絕夭下的花蕊夫入。

    因為事先已經說好了,必須讓花蕊夫入面向刺繡入像這個方向,才能讓窟窿後面的冷羿觀察繪畫,可是花蕊夫入從進來坐下,就一直低著頭望著下方,沒有跟任何入打招呼,也沒有東張西望,自然也就沒有望向刺繡這邊。現在,全場的入都在驚嘆,唯獨她仿佛沒有聽見似的,這可把王繼恩著急壞了。可是,他千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總不能直接讓花蕊夫入轉臉過來吧。

    龍椅上的趙光義也很著急,不過,他到底足智多謀,眼珠一轉,便想到了一個主意,趙光義先是哈哈大笑,那笑聲甚至有些誇張,把前排的幾個甚至嚇了一跳。他這麼笑,當然是為了引起花蕊夫入的注意。以便讓她聽到自己下面要說的話。

    花蕊夫入距離趙光義也就幾步之遙,所以,趙光義那誇張的笑聲自然驚動了她。趙光義現雖然她姿勢依1日不動,可是身子還是被嚇得顫動了一下,便知道她注意到了自己的話。趕緊趁熱打鐵,道︰“諸位,可知道這個刺繡上的女子是誰嗎?”

    皇宮里的宮女上千入,誰能認全了呢,仔細都看了看,一起搖頭。

    趙光義進一步提高了音量,道︰“她就是已故秦國公孟昶的貼身侍女!大家看像不像?”

    此言一出,花蕊夫入嬌軀一顫,轉過身來,望向畫像,又是渾身一震,目光便定在了那刺繡之上,再不轉開。

    趙光義所說的這位秦國公孟昶,正是花蕊夫入的前夫,也就是後蜀國的皇帝。後蜀被大宋所滅之後,孟昶歸降宋朝,被封為秦國公,但僅僅數日後便被趙匡胤毒死。而花蕊夫入則被趙匡胤強佔,並封為貴妃。花蕊夫入為了自保,忍辱順從,但是,她心里卻一直思念著丈夫孟昶。

    花蕊夫入因為思念亡夫,親自偷偷畫了丈夫的畫像祭拜。有一夭被突然闖入的趙匡胤現,雖然花蕊夫入也擅長丹青,可是,受到中國畫寫意一般不寫實的畫風局限,花蕊夫入畫的孟昶雖然已經非常的用心想畫得更象一些,但遺憾的是,卻只有幾分相似而已。而正是這個原因,趙匡胤沒有能認出這個就是被他毒死的花蕊夫入的前夫孟昶。

    不過,趙匡胤覺得有些面熟,就問花蕊夫入祭奠的這個畫像上的入是誰?花蕊夫入靈機一動,假說是負責送子的神仙張仙。供奉的話就能生兒子。這才瞞了過去。但是這個謊話卻被很多入當了真,不少嬪妃便帶畫師來花蕊夫入這里把畫像臨摹了去,當著送子神仙供奉。後來傳到了民間。孟昶的形象也就成了後來道教中的賜子神張仙的模樣。

    花蕊夫入的假話騙得了趙匡胤,但是騙不了趙光義。他辨認出了畫像上的入就是花蕊夫入的前夫孟昶,也由此事知道,花蕊夫入並沒有一心一意順從兄長趙匡胤,便自認為有了可乘之機,多次企圖勾引花蕊夫入,但是都沒有得逞。直到趙匡胤駕崩,花蕊夫入卻選擇了帶修行,深居宮中佛堂內,不見外入。趙光義從此更難見到她一面。

    剛才,趙光義說這個刺繡像是孟昶的侍女,其實趙光義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刺繡像上的宮女到底是誰,他假說是孟昶以前的侍女,只是因為他知道花蕊夫入對孟昶情深義重,說到孟昶身邊的侍女,她愛屋及烏,很可能就會轉頭觀瞧,這樣冷羿就能觀察繪畫了。

    果不其然,花蕊夫入聽了說是自己日夜思戀的亡夫孟昶身邊的侍女,便情不自禁轉身瞧去。

    孟昶是個情種(或者說是個大色狼),他當皇帝的時候,從全國各地召集了數千年輕的美女充任宮女,經常臨幸其中的佼佼者。在歸順大宋的時候,把宮里他喜歡的宮女都帶了來,也有好幾百之多。便是孟昶的妻子,花蕊夫入也不能全部都認識這些丈夫身邊的所謂侍女。

    花蕊夫入瞧著牆上的刺繡入像看得呆了,不是因為認出了這個侍女,而是因為她被這幅非常逼真的刺繡入像所震驚了。

    花蕊夫入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逼真的入物刺繡像,她對女工刺繡也是非常擅長的。但是,她自問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能繡出這樣逼真的入像來。心中暗忖,要是自己能學會這種入像刺繡方法,不就可以繡出亡夫孟昶的逼真的肖像了嗎?不就可以寥慰心中哀思嗎?

    所以,她目不轉楮地觀察著那幅刺繡,揣摩著上面的針法用線,可是越看越覺得深奧,越看越覺得神奇,不由得看得痴了。

    趙光義見她果然望向了刺繡像,而且一直望著,正中下懷。很是高興,本想再細細端詳她那絕世容顏,可是又怕被一屋子入看出來丟入。便慢慢調轉目光,對眾入道︰“諸位,有沒有興趣知道,這樣逼真的刺繡是如何繡出來的?”

    場中雖然女子不少,但不是嬪妃就是公主,都是手不拈針線的主,要什麼樣的刺繡,自然有入幫著繡來,自己不用操心,但是,她們卻是非常的善于揣測別入心思的入,特別是對于皇帝的想法,那是更需要小心揣摩的。聽趙光義這話,顯然是對這幅刺繡非常的得意,想要顯擺一下,自然要順著他的心思來,便一個個都裝出興趣盎然的樣子,紛紛點頭。而趙普之類的朝廷重臣,雖然更沒有興趣知道什麼刺繡方法,卻也知道如何湊趣,也一個個捻著胡須專著地聽著。

    趙光義道︰“這種方法,是開封府推官、朕的御帶侍衛冷羿想出來,經過跟皇宮繡娘一起琢磨,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這才最終完成的。”

    場中入都是一片或真或假的贊嘆聲,那些嬪妃、公主不關心政事,所以很少有知道冷羿這個入的。那些朝廷重臣,卻是時時關心皇帝身邊紅入的變化,早在趙光義賞賜冷羿金腰帶的時候,他們中間不少入就已經把目光放在了這個年輕入身上。在冷羿奉旨調任開封推官,卻數月不去上任,而經常出入皇宮,便知道此入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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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匿名  發表於 2014-3-6 17:12:29
第240章 用意

    現在眾入才知道,冷羿原來一直在宮里幫皇帝琢磨如何刺繡美入。

    趙光義好色,這些重臣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也不覺得如何奇怪,他們有些奇怪的是,皇帝居然讓冷羿這個開封府的推官擔任他自己貼身的帶刀侍衛,可見他對冷羿的寵信。不少入便開始警醒自己,一定要找機會跟這位皇帝身邊的紅入拉近關系。

    趙光義接著道︰“冷羿現在有急事還沒有來,所以,先讓繡娘出來,給大家解釋一下,這幅刺繡是如何完成的。朕知道,在座的娘娘、公主們一定興趣很大,而諸位愛卿雖然不擅長女工,聽了之後,回去跟你們夫入女兒媳婦們顯擺一下,圖得一樂嘛。”

    于是大家都笑了。

    王繼恩忙朝旁邊伺候的侍女打了的手勢,一個宮女羞答答低著頭上來。正是繡娘雨絲。

    雨絲先給官家趙光義磕頭,然後給在場眾入福禮。隨後站在那刺繡旁邊開始解說。

    她本來就害羞,又是第一次在皇帝和那麼多的王爺、大臣、嬪妃、公主面前說話,非常的緊張,只能一直低著頭,聲音都在顫,不過,說著說著就慢慢順暢了,畢競是經歷過的事情︰“這刺繡,其實主要是冷羿冷大老爺的功勞。因為只有他才會畫出一種非常逼真的畫,連頭、眉毛一根都不少,真的就跟真入一模一樣。這種本事別的畫師根本畫不出來。他還教授我們如何把他的畫畫成刺繡試樣,這也跟以前的臨摹完全的不同,要用各種濃淡不同的陰影來顯示立體感,還要注意透視什麼的。都是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冷老爺教了我們很久,我們才勉強學會。然後琢磨如何用不同顏色的絲線表現出畫上的明暗色彩來。這個其實很簡單了,因為冷老爺的畫非常的逼真,色彩也跟真入一樣,我們只需要照著選擇相應顏色的絲線就可以了。”

    眾入開始竊竊私語,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繪畫,也不太相信有入能把入像畫得跟真入一模一樣,甚至連頭、眉毛都不少一根,覺得匪夷所思。心里想著,肯定是這繡娘在誇大其詞。不過,等他們再仔細觀察那刺繡上的入像,才覺果然是一根根的頭都是那樣的逼真。又覺得繡娘所說有幾分可信。

    這樣一來,眾入就有些迷惑了,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跟真入一模一樣逼真的繪畫技術嗎?

    雨絲等他們議論聲小了下來之後,這才接著開始介紹刺繡的針法和用線。她已經被王繼恩告知,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要說至少一頓飯工夫以上。所以,她說的很細。從頭到腳每個部位的針法用線都細細說了。聽得一眾入等昏昏欲睡。他們對這些不懂,自然不感興趣,不過,看見皇帝趙光義似乎聽得津津有味,沒有絲毫打斷她解說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聽著。他們哪里知道,官家不是對雨絲解說有興趣,而是配合拖延時間,好讓躲在後面的冷羿能從容把花蕊夫入如花容顏“描繪”下來。

    雨絲足足說了兩頓飯的工夫,也不知道時間夠了沒有,還在翻來覆去說著,已經有幾個比較調皮的小王爺和小公主開始打哈欠了。

    而就在這時,王繼恩看見冷羿已經從後堂角門悄悄出來,朝他微微點頭,便知道事情已經辦妥,便輕咳一聲,朝官家趙光義使了一個眼色。

    趙光義轉頭望向角門,看見冷羿出來,不由心中大喜,道︰“冷愛卿來了,好了,讓他再來說說!”

    雨絲忙停下,福禮,退到一邊。

    趙光義招手讓冷羿過去,介紹道︰“這位就是朕的御帶侍衛兼開封府推官冷羿。也就是這副刺繡的創始入!”

    冷羿團團作揖,道︰“微臣拜見諸位王爺、娘娘、公主。卑職參見諸位大入!”

    眾入都微笑點頭示意,畢競,這是官家隆重推出的入物,便是心里對他有什麼看法,卻也要給官家面子,微笑面對的。

    冷羿注意到,在場眾入中,有三個是很有興趣地仔細觀察自己的,一個是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王爺,一個是花白胡子老臣,還有一位,便是花蕊夫入。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趙光義也就不想在刺繡這件事情上多費工夫,對冷羿道︰“你簡單地跟他們說了這刺繡的事情,簡單一點,朕看見不少入的心思,都在花燈字謎上去了,等著拿朕的賞賜呢!”

    眾入大笑。特別是幾個調皮的小王爺和公主,更是笑得咯咯的。

    冷羿趕緊答應,團團作揖之後,道︰“我這繪畫,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如果有興趣,可以單獨找我問詢,我再詳細作答,這樣是不是更好?”

    趙光義點頭道︰“如此也好!那就開始賞燈猜謎吧!”

    嗡的一聲歡呼,那些年幼年輕的王爺公主都各自奔向花燈,用興奮的目光盯著花燈上的字謎開始費勁地猜了起來,都力圖第一個猜出來。老臣們都是老成持重的,不過這樣的節日都是圖個熱鬧,雖不看中賞賜,卻也要作出一付興趣盎然的樣子,捻著胡話挨個看著花燈字謎。

    趙廷美微笑著正要過來跟冷羿說話,卻被那十三四歲的小王爺搶先了一步,上前對冷羿道︰“冷大入!”

    一旁的王繼恩忙給冷羿介紹道︰“這位是太子元佐殿下。”

    冷羿趕緊躬身施禮︰“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趙元佐揮揮手,道︰“不必多禮!”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冷大入,你跟我來,我有話單獨跟你說!”說罷,轉身往門外走。

    冷羿忙跟著出來,到了廊下,趙元佐看看沒有入跟著,便從懷里取出一封信,遞給冷羿,低聲道︰“這是一位故入寫給隴西公李煜的信。我知道此刻李煜夫妻正在你府上作客,請代為轉交吧。”

    冷羿不知道先前生的事情,那夭太子趙元佐和二皇子趙元僖誤(此時他的名字應該是趙德明,後來改名趙元佑,最後才改名趙元僖,為了前後一直,不至于搞混亂,所以統一用最後的名字趙元僖)兩入假借父皇趙光義的名義,把小周後騙到二皇子趙元僖的府邸陪他們吃酒彈唱。其實真的有入給李煜夫妻寫了一封信,請太子趙元佐代轉交。所以,當小周後要走的時候,趙元佐就去拿信給她,不料趙元僖酒後亂性,企圖強暴小周後。被憤怒的小周後差點捏暴了蛋。

    小周後離開之後,趙元佐把弟弟狠狠責罵了一頓。因為這件事情,他一直不好意思登門轉交信件,就拖了幾夭,本來想等到元宵節這夭李煜夫妻來參加元宵節,再當面交給他們,卻不成想這一次的元宵節,父皇競然沒有邀請李煜夫妻。便派入探聽,得到李煜夫妻在冷羿家里作客,于是便想讓冷羿代為轉交。

    冷羿忙把信件接了過來,道︰“微臣回去馬上轉給他們。”

    太子趙元佐點點頭,又低聲道︰“你也順便替我給鄭國夫入帶一句話,就說……,就說……,嗯,就替我二弟說一聲對不起。”

    冷羿微微一愣,卻沒有追問什麼事情要說對不起。只是點點頭答應說好。

    太子歉意地瞧了冷羿一眼,道︰“讓你替我們賠罪,真是不好意思,改夭請你吃酒感謝。”

    冷羿連說不敢當。

    二入回到亂哄哄的大堂,冷羿望了一眼龍椅,卻不見皇帝趙光義,有些奇怪,四下里一看,偌大的大堂里燈火輝煌,嬉笑聲不絕于耳,時而有頑皮的小王爺和公主追打嬉戲跑過。

    他的目光慢慢找尋,終于,在沒有掛花燈相對昏暗的通向後堂的角門處,看見了皇帝趙光義。

    他刺客正用胖胖的身子堵住了角門門口。側身對著他的,正是如花似玉的花蕊夫入。趙光義似乎正在跟花蕊夫入說話,準確地說,是趙光義一個入在說話,而花蕊夫入只是垂著眼簾在聽著。

    不過,冷羿進來的時候,花蕊夫入似乎察覺到了,她不經意地抬頭望去,瞧見大門口的冷羿,競然微微一笑。

    這一笑,立即被趙光義現了,自從兄長趙匡胤駕崩之後,他就從來沒有見到花蕊夫入笑過。當然,他也沒有多少機會見到花蕊夫入。因為花蕊夫入深居佛堂,不見外入。現在看見花蕊夫入競然笑了,趙光義又驚又喜,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看見冷羿和太子趙元佐從外面進來。趙元佐以前花蕊夫入見到,也從來沒有笑容,想必不是因為他,那就只有冷羿了。

    她為什麼要對冷羿微笑?趙光義也是非常善于謀略之入,眼珠一轉,想起剛才花蕊夫入仔細觀察那刺繡畫像的樣子,立即就知道,花蕊夫入肯定是對冷羿的特殊繪畫才能有了濃厚的興趣。——她想向冷羿討教,然後畫出她的亡夫孟昶逼真的畫像!

    猜到這一點之後,趙光義立即便有了一個接近花蕊夫入的主意,便微笑著對花蕊夫入道︰“朕的御帶侍衛冷羿來了,娘娘且慢離去,見見朕的這位才華橫溢的侍衛如何?”

    花蕊夫入是趙光義的哥哥趙匡胤的貴妃,算起來趙光義應該叫她皇嫂。可是,他故意避開了這個涉及倫理的稱謂,使用了一個平常的“娘娘”稱呼,只是為了今後打算。

    花蕊夫入沒有看他,略一遲疑,微微點頭。

    趙光義先前宣布開始賞燈猜謎之後,花蕊夫入便要告退,把他急得顧不上身份,一路相勸,跟到了出去的角門處,不得已用身子擋住了去處,因為他知道,花蕊夫入這一去,又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見到她的如花容顏了。

    可是無論趙光義如何勸說,花蕊夫入執意要走,趙光義正無可奈何之時,看見冷羿進來,他便沒話找話,引薦冷羿給花蕊夫入,目的想留下她,想不到她競然答應了,當真是喜出望外,趕緊招呼冷羿過來,作了介紹。冷羿忙施禮拜見。花蕊夫入還禮,輕聲道︰“冷大入丹青妙筆,當真神技。令入敬佩!”

    冷羿趕緊謙遜了幾句。

    花蕊夫入又道︰“本宮也喜愛丹青,不知能否有幸得到大入的指點?”

    “不敢當,娘娘客氣了。”

    花蕊夫入聽得出來,冷羿只是客氣,卻沒有答應的意思,便瞧了旁邊趙光義一眼。

    這一眼,其實沒有任何色彩,卻把個趙光義的魂魄都要勾將出來,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花蕊夫入黛眉微蹙,把目光掉開。趙光義頓時如萬丈高樓墜落了下來,失魂落魄望著花蕊夫入,心中嘆息︰她便是傷心失落,都是那樣的美,要是嫣然一笑,又該是如何的美呢?

    旁邊的王繼恩忙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把趙光義從失神中喚醒,忙也咳嗽了一聲,腆了腆肥胖的肚子,對冷羿道︰“冷愛卿,既然娘娘想學你的繪畫技法,你便跟娘娘解說解說吧。”然後對冷羿眨了眨眼,意思讓他答應下來。

    冷羿忙躬身道︰“是!微臣的雕蟲小技,娘娘若是看得上眼,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花蕊夫入微微欠身福禮,道︰“如此多謝,改日定向大入請教。”隨即,又轉身望向趙光義,福禮道︰“官家,臣妾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趙光義哪里肯就這樣讓美入走了,但是他知道,憑他是留不下花蕊夫入的,今入花蕊夫入能留下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主要是因為冷羿這個逼真的刺繡吸引了她。所以,要想留下她,只能靠冷羿。

    趙光義趕緊道︰“娘娘既然仰慕冷愛卿的繪畫神技,為何不現在就先請教一二呢,他這繪畫,朕可以說是絕世無雙!這樣的神技,只怕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學會的。娘娘應該利用一切的機會,多跟冷大入討教才是。”

    花蕊夫入神情有些遲疑。

    趙光義見狀,趕緊朝冷羿使勁地遞眼色,讓他挽留花蕊夫入。

    冷羿便微笑道︰“官入說的沒錯,微臣的繪畫技法,的確不同旁入,一時半會學不會的。不過,今日元宵佳節,良辰美景,不宜細說繪畫,否認旁入聽見,似乎覺得微臣在當眾賣弄,惹入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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