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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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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2:43
第130章 更上層樓

    原來天下萬物之中,以龍性最淫,它雖然是四靈之首,卻喜歡和其他類的野獸蛇蟲交配,但凡遇上稍稍強壯些的他族生物,無論威逼利誘,總要一泄淫欲,方肯罷休。

  這條牛龍惡蛟,就是公牛與母龍交合而生,母龍產卵後便不顧而去,留下此物自行孕育生長,一旦破殼而出,就要為禍人間。

  不過牛龍惡蛟雖然兇惡,卻也有一個天生的剋星,便是它那卵殼,此物堅硬異常,又能發出黃光克制殼內惡蛟,那惡蛟成長之後,第一個難題便是要破殼而出,如果在一定時間內不能出殼,它就會骨化血水,從此變為石卵。

  眾水族明知如此,只是畏懼牛龍蛟的威勢,才傾盡全力助它出困,只希望那惡蛟感念相助恩情,不至於將全潭的水族都變成它腹中的食物。

  可是牛龍惡蛟本是天地間一個兇殘蠢物,又不是甚麼人世君子,它哪會知道感恩圖報?

  眾水族參拜方罷,只見它仰天長嘯一聲,宛如牛吼,又似龍吟,鼻中噴出一道黑氣,竟將水面上的一片青蝦圍住,跟著大口一吸,無數青蝦紛紛離水而起,恰似飛蛾撲火,又如萬蜂歸巢,一古腦被它吸入口中,成了它裹腹之物。

  眾水族一陣慌亂,均把目光望向先前那條怪魚。

  那怪魚在惡蛟未來此之前,本是潭中之王,也有百十年功力,內丹小成。

  它自知不是惡蛟的對手,又見那惡蛟只吃蝦族,並沒有荼毒自己的子孫,因此竟然生出了自私自利的想法,仍是伏於水面,連連向牛龍蛟頓首,不肯為全潭的水族出頭。

  惡蛟一口吞了滿潭蝦族,卻是意猶未盡,跟著又吐出黑氣,把潭中諸水族團團圍困,看它的意思,竟是要將全潭水族,齊化為它肚中的食物。

  潭面上的眾水族見狀,紛紛悲鳴,有些欲潛入潭底避禍,卻發覺水下退路也已被黑氣阻斷,眾水族眼見必死,不敢再存僥幸之心,頓起拼命之意,噴出萬千道水箭猛擊四周黑氣。

  無奈那黑氣本是惡蛟腹中丹氣所化,比它卵殼所發黃光的威力更大,水箭撞上便化成霧氣散去,並不能損傷它一分一毫。

  那怪魚先前還自恃功大,以為再不濟也能保全本類魚族,此時見惡蛟毫不顧念先前恩義,連自己的族類也不肯放過,再也無法忍耐,當下嘶叫一聲,大口張處,內丹化作紅光射出,跟著身形猛顫,萬千鱗片點點銀芒般離體而出,護在自身周圍。

  怪魚裹在自家鱗甲之內,與先前內丹所化紅光合在一路,齊向惡蛟所布的黑氣撞去。

  惡蛟未料到竟有水族反抗,所布黑氣並非全力施為,待要加強已是不及。

  只見那怪魚內丹與黑氣砰然相接,黑氣雖勉強抵住,已是大為波動,跟著被怪魚一撞,竟然被破出了一個大洞,眾水族如逢皇恩大赦,個個爭先恐後,從那缺口中逃入深潭。

  惡蛟眼看到口的食物竟然溜走,不由勃然大怒,正要指揮丹氣四下堵截,忽覺紅光耀眼,怪魚的內丹已攻至面前。

  惡蛟雖痛恨這怪魚壞了好事,但見它竟也煉成了內丹,終究不敢大意,忙也張口,吐出一顆大如碗口的黑色光珠,抵住怪魚內丹,同時一聲厲吼,將黑氣召回,四面將怪魚裹住。

  那怪魚周身銀鱗,本是性命交修的護身之物,被黑氣重壓之下,放出道道銀芒相持,有攻有守,黑氣一時竟不能勝。

  惡蛟見狀越發狂怒,腹下怪爪疾伸,又發出幾十道藍芒,四面向怪魚那紅色內丹攻去。

  怪魚功行本來不如惡蛟深厚,內丹原已不敵那黑色光珠,此刻再被幾十道惡蛟體內毒氣所化的藍芒協攻,紅光立時黯淡。

  怪魚心中大急,口中連聲嘶叫,無奈它自身被黑氣牢牢圍困,腹內丹氣無法脫困而出,卻無法將內丹收回。

  紅色內丹被那黑色光珠及藍芒圍攻,眼見越來越是黯然無光,終於“波”的一聲碎成無數粉塵,化灰消逝。

  惡蛟嘶叫一聲,大為得意,空中黑珠藍芒立時與那圍困怪魚的黑氣連成一氣,齊攻怪魚。

  怪魚失去內丹,功行立即大減,護身銀鱗本已不支,哪里還禁得住這般猛攻?只聽“嗤嗤”聲響,數道藍芒已沖破銀光護幕,將那怪魚生生分為數段,黑氣再從四面合圍,轉瞬間怪魚已化劫灰,百年功行,毀於一旦。

  惡蛟眼見怪魚身死,長聲歡嘯兩聲,便欲回身入潭搜尋那些水族。

  忽然一陣少女的曼妙歌聲,從潭底深處傳來,那惡蛟聽得一愣,跟著欣喜若狂,連聲歡嘯不止。

  那歌聲又甜又膩,說不盡的嬌啼婉轉,如泣如訴,彷佛一個少女處身閨中,思春情起,恨郎薄幸,滿把幽怨之中,又帶著絲絲割不斷、撇不開的綿綿情意,令人聞之柔腸百轉,牽動情思,銷魂蝕骨,遍體酥麻,只想拍拍胸口大叫一聲:“好妹妹別傷心,有哥哥疼你愛你。”

  惡蛟是天生神物,有一雙能透視水面地底的神目,當下向地底望去,只見那妖蚺所化的少女,正坐在地底一塊巖石上,兩只欺霜賽雪的玉手,輕輕梳理著一頭烏發,滿面盡是似嗔似喜的神色,正咿咿呀呀唱著歌兒。

  她就有許多的矯情,一面媚聲唱個不住,一面將那雙瘦小伶仃、不勝一握的玉樣裸足輕輕蕩擺。

  以淩絕塵和馮傑那樣的修為,仍看得老臉一紅,心中微蕩,暗道:“那話兒說來就來,好妖精,真是有千般嬌媚,萬種風情,厲害啊厲害。”

  他們正在感嘆,那惡蛟早已看直了眼,忙用它的天賦神通,幻化成水桶粗細,急匆匆躍入潭底,破開水底土面,一路直下。

  妖蚺見它急匆匆趕來,一副猴急的樣子,噘了噘小嘴,自顧自唱著銷魂曲,也不理它。

  惡蛟不由分說,猛地纏上了妖蚺,就此胡天胡地起來。

  妖蚺不過是想要得到它的元陽,心裏卻厭惡它長得醜惡難看,只應付了幾個回合,忽從臍間伸出了一根尖刺,猛地插入了惡蛟要害。

  惡蛟連慘叫一聲也來不及,便被吸乾了血肉,死於地下。

  妖蚺得了惡蛟精華,功力大進,先前還只是個少女的模樣,此時已宛然成了位妖艷少婦,赤裸嬌身更顯得晶瑩潤滑,眉梢眼角,春色盎然,連那護身青光也增強不少。

  妖蚺一路嬌笑不止,轉瞬間已破土而出,不多時便沖出水面,眼看就要化光而逝。

  淩絕塵忙揚手在妖蚺上方布下禁制。

  妖蚺尚不知道有高人在側,身子剛剛飛至半空,便已觸動禁制,只見滿天金霞直撞過來,與她護身青光一觸,立將妖蚺撞得倒退飛回。

  那妖蚺倒也機靈,就勢掉轉身形,想要重回地底逃生。

  怪叫化馮傑笑道:“妖精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被你逃走,我叫化子還有面子麼?”說著現身空中,手指處飛劍已化金光斬至,斷了她後退的道路。

  那妖蚺倒也厲害,見狀嬌叱一聲,身後飛起十四道翼形白光,每兩道結成一組,共是七組齊飛,按那北斗七星之陣排列,首尾相聯,互為呼應,只聞“叮叮當當”一陣亂響,與飛劍在空中連番碰撞,雖不能破開劍陣逃生,卻將飛劍暫時拒於身前。

  馮傑認出那十四道翼狀白光,是她本體肉翅所化,生怕此類垢物專破飛劍,忙將飛劍召回,正欲另換法寶克敵,忽聽淩絕塵清叱一聲,已發出大蓬劍氣,向妖蚺罩來。

  劍氣何等厲害,轉眼便化成滿天金霞,在半天中明滅生化,如一匹錦帳般漫天罩下,將妖蚺牢牢圈住,一點一點煉化青光。

  妖蚺自然知道劍氣厲害,拼命將那青光增強,無奈她的功力與淩絕塵相差太遠,護體青光轉眼便被煉化大半,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妖蚺自知今日難逃一死,不由明眸垂淚,無限悽楚地道:“各位仙人,小妖一直沒有害過人,就是剛才,殺死的也只是一條惡蛟,不知道我做錯了甚麼事?仙人一定要斬殺我?”

  淩絕塵道:“你至今雖然沒有害過人,可是難保你將來不要害人,像你這種天生毒物,我等遇上了必要誅殺,我們與你也沒有仇恨,殺你也不過是為了替天行道,你就安心地去吧。”

  怪叫化馮傑冷笑道:“老淩,你這張假道學的嘴臉,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了,乾脆說咱們是看上了她的內丹不就完了,真難為你要奪人至寶,還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羅哩羅嗦說上了一大堆,你就不覺得累?”

  天生聽得心裏惻然,只覺怪叫化馮傑為人爽直,倒是替妖蚺說了句公道話。

  淩絕塵怒道:“叫化子越說越不像話了,難為你還是九品劍客的身分!”

  馮傑卻不理他,只是對妖蚺道:“小妖精啊小妖精,我化子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你就認命了吧,這就叫‘妖本無罪,懷璧其罪。’”

  妖蚺聽得珠淚淋淋,向馮傑盈盈一拜,而後含恨看了淩絕塵一眼,憤然收起了護身青光。

  護身青光一去,無儔劍氣立即湧至,可憐一個千嬌百媚、如花似玉的妖蚺,竟活活被劍氣分解,立時成了無數碎肉。

  淩絕塵揚手放起一個玉瓶,將妖蚺的鮮血吸入了一些,同時伸手一招,將妖蚺那顆紅光四射、大如鴿卵的內丹收入了掌中,對天生道:“張嘴!”

  天生口一張,淩絕塵立即將妖蚺內丹塞入了天生口中,同時將那個葫蘆遞給天生道:“快喝,血冷了就沒有效了。”

  天生強忍住惡心,依言連灌了兩口鮮血,過了沒有幾分鐘,便覺得胃中傳來一陣奇熱,全身如墮火窟,忍不住大叫一聲:“熱死我了!”就此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生才緩緩醒來,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水潭中,潭水寒冷徹骨,水中似無遊魚,就連潭邊岸上,也不見有花草生長。

  向自己身上望瞭望,天生頓時面紅耳赤,自己不知何時已被人脫了個乾凈,此刻竟是全身赤裸。

  記得自己是在祁山昏去,卻為何來到了這裏,竟還被人脫光了衣服?天生心裏納悶,正想高聲叫喊,忽見眼前金光一閃,現出了淩絕塵和笑嘻嘻的怪叫化馮傑來。

  天生光著身子,在水中不便施禮,大為尷尬地道:“師伯、馮前輩,生兒怎會在這裏,還有……生兒的衣服不見了……”

  怪叫化馮傑賊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堆衣服,道:“小子不用吃驚,你的衣服是我親手替你脫的,嘿嘿,你小子心腸好,這衣服就孝敬我老叫化子好了,小子,你不會有意見吧?”

  天生一聽,臉都嚇白了,自己的衣服是媧皇神甲所變,可不能隨便送人,馮傑口口聲聲要自己的衣服,難道說他已發現了個中秘密?

  淩絕塵笑罵道:“你這個為老不尊的,怎麼連孩子的東西也要謀奪?”說著一把將馮傑手中的媧皇甲搶了過來,放在距天生較近的一塊石頭上。

  “生兒不必吃驚。”淩絕塵笑道:“你服食了妖蚺的內丹和鮮血,如今體內細脈已被再次拓展,到達了五燈境界,憑你現在的實力,應該可以驅除體內那些天冥氣了,以後的幾日,你就在這裏,按我教你的方法,慢慢化去那些天冥氣吧。

  “這個水潭雖然不深,卻是地底元陰之氣的出口,水中蘊含的元陰之氣,雖會使你體內真氣運行的速度減慢,但同時也能夠以寒攻寒,減弱天冥氣的威力,對你大有好處。”

  淩絕塵道:“你就在這裏療傷吧,我計算著等你驅盡了體內天冥氣後,將會很快進入‘二次質化’的階段,到時你就可以百尺竿頭,再進一步了。”

  天生聽得似懂非懂,聽淩絕塵話中的意思,自己還要這樣赤身裸體在潭中待上幾天,心道:“這個水潭看來是在昆侖山上,卻不知道具體位於何處,如果我練功的時候有人來怎麼辦?”

  只聽淩絕塵笑道:“這裏位於東昆侖,距離玉虛峰還有近千里,不但海拔甚高,普通人絕難爬上,而且我已在周圍下了禁制防護,你不用擔心會有人打擾。”

  天生忙道:“師伯,生兒想在恢復功力後,立刻返回北都市,繼續參加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

  淩絕塵笑道:“傻孩子,你這次先要運功煉化那些天冥氣,而後還要經歷對修煉者而言最重要的二次質化,前後少說也要花去半個月的時間,到你功成之日,只怕比賽早就結束了,你還回北都做甚麼?你就留在昆侖,一面修煉,一面等待參與劍廬開府盛會吧。”

  天生聽得心裏一沉,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自己終是趕不及參加比賽,不由心中黯然,緩緩低下了頭去。

  怪叫化馮傑笑道:“小子不用太在意,不就是一場比賽麼,也值得你垂頭喪氣?”

  淩絕塵道:“生兒不用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恢復你的功力,將來像這樣的比賽還不知有多少,你還怕沒有機會麼?”

  天生知道二人說得有理,點頭道:“師伯和馮前輩教訓的對,是天生太傻了。”

  淩絕塵道:“你能想通就好,現在我就幫你先消去體內的劍氣。”說著伸掌向天生頭頂虛虛按來。

  他與林佩起本為一師所授,要消去林佩起在天生體內所布的劍氣,自是易如反掌,當下只見一道金光從天生頭頂冒出,很快便隱入他掌中不見。

  淩絕塵道:“生兒快運真氣,不要被那些天冥氣趁虛而入。”

  天生不敢怠慢,忙運動元氣青燈,只見五朵青燈在他身上依次出現,同時大量的五行真氣從外界洶湧入體,直達五臟。

  天生進入內視狀態後,仔細察看,只見自己體內五行真氣的含量,果然比往日多出了數倍,八條主脈及周身無數細脈,也拓寬了不少,知道自己已進入五燈境界,功力大進,不由暗暗高興。

  此時異變的天煞之力沒有了劍氣壓制,也向八條主脈中紛紛湧來,天生忙調動五行真氣,向異變後的天煞之力迎去。

  他體內的五行真氣與天煞之力相處已久,已然相互磨合,並不會發生沖突,而隱藏在天煞之力中的那些天冥氣,與五行真氣卻是死對頭,相遇之下立起反應,展開了一場大戰。

  那些天冥氣足有幾十道之多,天生此刻雖然已達五燈境界,功力激增了數倍,仍有些招架不住,所以在戰鬥開始時,天生所屬的五行真氣節節敗退。

  但是到了後來,由於天生損耗的真氣很快便能得到補充,而天冥氣則在消耗戰中漸漸轉弱,戰鬥頓時進入了相持階段。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生的五行真氣反客為主,漸漸占了上風,數十道天冥氣眼看已被消去了近半。

  天生不由大喜,忙全力鼓動真氣,向那些殘存的天冥氣發起總攻。

  經過這段時間與天冥氣的戰鬥,天生已漸漸適應了改變後的經脈,剛開始時如果全力運功,還偶爾會感到經脈酸痛,此時卻已毫無不適的感覺,反覺得全身上下舒泰無比。

  當最後一絲天冥氣被化去後,那些異變的天煞之力也漸漸回復了正常,在天生控制下,退回到了第九脈中。

  天生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如此順利便消除了體內的天冥氣,並恢復了功力,照此看來,自己說不定還能趕上參加比賽。

  想到這裏,天生正欲從內視狀態中醒來,第一時間趕回北都,忽見五行真氣竟自行從五臟中湧出,在八條主脈中散了開來……

  天生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剛才自己明明已將五行真氣納回五臟,沒有自己的意念指揮,它們怎麼可能自行活動?

  他忙用心察看,只見那些五行真氣散開以後,竟紛紛從八條主脈中透出,向無數條細脈中湧去,跟著便向皮膚表層透去。

  天生不知這些真氣在搞甚麼,在內視狀態中又是五覺全閉,無法感知身體的異變,於是忙從內視狀態中退出,正想察看下自己的身體有無異狀,忽覺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奇癢無比,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好他此時身在海拔五六千米高的昆侖山上,否則被人看到他赤身裸體坐在水中狂笑,非把他當成精神病患者不可。

  過了一陣,癢感漸消,全身毛孔卻又一陣陣劇痛起來,身體彷佛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簇刺,天生笑聲頓止,轉而哀號。

  好在痛的時間不長,便又轉為那種難忍的奇癢,如此癢了又痛,痛了再癢,足足折騰了數個小時,天生時而狂笑,時而哀號,只覺得生不如死。

  若非苦於全身綿軟無力,連要動一動小拇指也難,天生只怕早已一頭撞死在潭邊,免得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撐到後來,天生已是筋疲力盡,終於昏厥在水中。

  又不知過去了幾天幾日,天生再次悠悠醒來,剛剛睜開雙眼,就忍不住嚇了一跳。

  自己不但全身痛苦全消,就連目力、聽覺也增強了許多,抬頭望去,目力直達天穹,落葉蟲鳴,也無法躲過自己的耳朵。

  剛想到呼吸,立覺大量氧氣湧入體內,險些將自己的肺撐破,天生大吃一驚,駭然發現自己現在已不用借助口鼻呼吸,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似乎具備了呼吸的能力。

  “難道這就是二次質化?”天生強壓住心中喜悅,試著將全身沒入水中。

  意念到處,全身毛孔在水中一縮一放,果然有大量氧氣被攝入了體內。

  天生大喜過望,果然像書上所說的那樣,自己已經具備了在水中呼吸的能力。

  “太好了,我可以在水裏呼吸了,不知道在太空中會怎麼樣?”

  按《元氣青燈精義》所載,修煉者到達五燈境界,並成功地二次質化後,將具備用全身毛孔呼吸的能力,到時就可不借助任何法器,成功在水中或太空中存活,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不知在太空中是否可以?

  想到這裏,天生忍不住動了飛出大氣層一探的念頭,當即從潭水中躍出,穿上媧皇神甲,禦起藍電含鋒掣,化成一道藍芒,向上空飛去。

  他的藍電含鋒掣和青暈劍都是絕世神兵,只是前者較短,用來禦劍飛行更得心應手一些,所以天生每次禦劍時,都喜歡選擇它。

  上方金霞一閃,淩絕塵所下的護山禁制如有靈性般自行消去,天生毫無阻礙地沖天而起,向太空飛去。

  此時天生功力大進,禦劍飛行的速度也大大增加,原先的速度僅有二三倍音速的樣子,如今已激增了五六倍,速度達到了十五六倍音速。

  而大氣層厚度不過四十公里而已,天生從海拔五千多米的昆侖山頂出發,用了不足十秒鐘,便已飛出了大氣層,第一次來到外空。

  進入太空的那一瞬間,天生只覺全身一輕,飛行速度竟又快了一倍,忙用意念打開全身毛孔,一面從太空中那稀薄的空氣中,攝取著為量極微的氧氣,一面全力禦劍,開始了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外空飛行。

  滿天星辰變得似乎觸手可及,望著距離自己幾十、幾百萬光年的那一個個星體,天生忽然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以自己目前的修煉程度,就是在阻力可以忽略不計的外空中,飛往距離地球最近的月球,也要花上十多個小時的時間,照這樣的速度,只怕一生一世也無法到達那些星球。

  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就算是像林佩起那樣的高品劍客,能夠做的也很有限吧?

  可是後羿前輩呢?身入宇宙深處的後羿前輩,難道竟可以突破極限,在宇宙中自由行動嗎?他究竟修煉到了何種境界?他禦劍的速度難道可以更快?

  “我是否可以更快一些呢?”

  想到這裏,天生精神一振,準備在太空中試著挑戰一次自身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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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3:08
第131章 山中美婦

    當下天生將功力提到十二成,不但全面發動五行真罡劍氣,同時將天煞之力也調入經脈中,如此一來飛行速度果然倍增,達到了每小時近六十倍音速!

  六十倍音速,等於每小時可飛行近七萬公里,每秒近二十公里,天生此時的飛行速度,比當今速度最快的大氣層內飛行器,也已快上了近五倍,如果是在大氣層內,已足可驚世駭俗。

  只是在浩瀚宇宙中,這樣的速度實在不值一提,還不及目前高速航天器的十分之一。

  以這樣的速度,最多也只能到像月球、金星這樣離地球較近的星球,要去像冥王星、海王星那樣的星球,甚至遠出太陽系,只怕就不是一兩個月可以辦到的了。

  雖說天生此刻已完成了身體的二次質化,吸收五行真氣的速度,也比以前增強了數倍,可太空中的五行真氣比大氣層內更為稀薄,天生高速飛行了一會兒,便覺體內真氣入不敷出,漸漸有些後力不繼,忙停了下來,回首望向地球。

  那個孕育了無數生命、飽經滄桑的蔚藍色星球,似乎永遠是那樣的安靜,默默發出柔和的藍光,天生運足目力向地球望去,搜索家鄉的影子。

  此刻天生目力已非先前可比,這一運足功力,地球上的山川河流、人物房舍,無不清晰入目。

  “那就是長城吧,還有那裏應該就是北都市了。不知何昊他們比賽得怎樣了,拿到冠軍了沒有?”

  他又將目光轉向昆侖方向,只見玉虛峰上仍是金霞隱現,靈光四射,倒是距離玉虛峰東面數百里處,有一個大湖,湖上隱隱有灰黑色的光霧籠罩,看上去路數不正。

  天生見那片灰黑色光霧十分眼熟,與T國三人妖的路數極為接近,暗道:“莫非有人在那裏下了降頭?難道那裏就是卓瑪所說的海心山所在?海心山莫非就在那片湖水的中間?”

  想到這裏,天生忽然生出一探那個大湖的想法。

  反正淩絕塵曾命自己功成後立即返回玉虛峰,正可順路探看一下,究竟是甚麼人在海心山下降害人,其目的何在。

  當下回身飛入大氣層內,先按《禁制大全》所載,發動隱身禁制隱去身形,向那片湖水上方飛去。

  海心山。

  位於藏青高原東北處,舉世聞名的鹹水湖——青湖的中心地帶。

  天生所見的那個大湖,正是青湖。

  飛臨青湖,天生不禁被這裏的綺麗風光驚呆了,只見這浩瀚縹緲,波瀾壯闊,面積足有四、五千平方公里的一個大湖,竟是鑲嵌在四座高山之間。

  舉目環顧,四座高山猶如四幅天然屏障,從山下到湖畔,則是蒼茫無際的千里草原,碧波連天的青湖就像一個巨大的翡翠玉盤,鑲嵌在高山與草原之間。

  在不同的季節,青湖的景色迥然不同。

  此刻正當春夏交接之時,湖畔山青草綠,水秀雲高,景色十分壯麗。

  五彩繽紛的野花,把芳草茵茵的草原點綴得如錦如緞,膘肥體壯的牛羊和駿馬似珍珠灑滿草原。

  水天一色的青湖蔚藍似海洋,它藍得純凈、深湛,美得粗獷、質樸、沉靜。

  湖心處有無數島嶼,其中最大的一個島上,生著指天奇峰,島的四周,天然有一圈花崗巖組成的石緣,比水面高出約五六十米,將湖水盡數擋下,島中林木繁茂,花草叢生,看來幽深難測。

  只是島的四面,卻籠罩著一些淡淡的灰黑色光霧,看來極為刺眼,天生忍不住冷哼一聲,暗道:“這個島應該就是海心山了。”

  或許是懼於那些灰黑色的光霧,大湖上竟連一艘小船也見不到,湖邊的千里草原上,謹慎的牧人也將牛羊遠遠趕開,彷佛在躲避著可怕的瘟疫,往日帶給人們歡樂的海心山、青湖,現今卻代表著不安、危險甚至是死亡。

  天生看得皺起了眉頭,“看來這裏真是出了問題,可令自己搞不懂的是,為何昆侖山離此不過數百里,隱劍廬的人卻對這裏發生的事置若罔聞?”

  經歷了一次次生與死的考驗,此刻的天生已不是往日那個不知輕重的少年,想起陸永業說過的話,天生不免有些猶豫,隱劍廬對海心山的事放任不管,不知是否有特別的原因?如果自己就這樣前往海心山查探,會不會破壞了淩師伯的某些安排呢?

  想到這裏,天生一時不知自己是該先返回昆侖,請示淩絕塵,還是不管不顧,就此一探海心山才對了。

  正在進退維穀,忽然響起一陣悲涼的歌聲,只見一個梳了長長辮子的少女,從遠處跑來。

  她穿著藏民的服飾,唱的卻是漢人的歌曲,那首歌似乎在悼念著某個人,語調甚悲,聽得天生心中酸楚,暗道:“難道她有親人去世了?”

  那名少女跑到湖邊,對著海心山遙遙下拜,目中淚流不止,口中似乎不停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天生漸漸明白,這名少女必是有某位親人在海心山遇難,她才會如此悲痛,對著海心山遙拜不已。只是不知道那遇難者是她的父母兄弟,還是情人?

  他正在猜想,忽見那名少女手中白光一閃,已多了一把牛耳尖刀,她口中喃喃說了一句甚麼,銀牙一咬,便將尖刀向自己胸口刺去,竟是要在湖邊自殺。

  天生大吃一驚,顧不得自己形跡暴露,他連忙伸指射出一道真氣,擊落了少女手中尖刀。

  那名少女吃了一驚,四顧卻不見有人,她只是張惶失措了一會兒,竟又從地上將尖刀拿起,再次向自己胸前刺去。

  天生只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再次將她手中尖刀擊落。

  好在這次不等少女再將刀揀起,已有幾名藏民從遠處跑來,將少女半拖半抱從湖邊帶走,青湖邊只留下少女的陣陣哀鳴哭嚎聲。

  天生看得暗暗咬牙,海心山的事如果不解決,還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受害,自己雖不知隱劍廬為何對此坐視不理,淩絕塵有無特別安排,也不能眼看著惡人行兇而不管,當下一縱劍光,向海心山飛去。

  這是天生第一次隱身飛行,生怕飛得太快,使自己的隱身之禁失去效力,因此一路上飛得小心翼翼,緩緩來到海心山上空。

  天生還不曾親身嘗試過T國降頭術的威力,因怕海心山前的惡降傷害自己,特地將“心燈”燃起,覆於肌膚上,而後才向那些灰黑色的光霧穿去。

  想不到惡降看來可怕,天生穿行起來卻毫不費力,只覺眼前一花,身體已穿過了厚約半尺的光霧。

  在惡降內觀看海心山,比隔著一層灰霧要清晰得多,海心山原來是一個大約十幾平方公里的湖中島,島上有山有水,植被茂盛,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天生四面望瞭望,見島上並沒有出現自己想像中的敵人,不由暗暗奇怪:“下降的人到哪里去了?難道他們躲進了山裏?”

  想到這裏,天生開始向山中飛去。

  島上的山脈分為兩條,一條由北而南,一條卻是東西走向,剛好組成一個十字形,深潭密林,遍佈其間,偶爾還可見到一些不大的山谷,卻不見有人類出沒。

  天生在空中四處尋找,正在焦急,忽然聽到島北一個山嶺上,隱隱有人聲傳來,好像是女人的聲音。

  他不由心中一動,忙循聲而去,飛到山嶺上一看,卻見那嶺上的樹林中正站著兩個人,手指著下方山谷指指點點,像是正在說些甚麼。

  待看清了那兩個人的面貌,天生不由一愣,只見那兩人身披紅、藍兩色紗衣,生得雪臂玉腿,纖足一握,不正是T國三人妖中的拉瑪列提與蘭泰麼?

  天生心道:“他兩人沒事跑到這裏幹甚麼?難道這海心山外的降頭,竟是他們兩個人下的?”

  天生心中惱怒,正想現身出來質問拉瑪列提和蘭泰,卻見他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高,竟指著下方山谷爭論了起來,兩人爭得滿臉通紅,神態激動。

  他兩人說的都是T國話,這裏又不像在J國賽場,有語言翻譯系統,天生連一句也聽不懂。

  天生正不明白他們師兄弟兩個在爭論些甚麼,卻見蘭泰的聲音越來越低,拉瑪列提似乎占了上風,兩人又說了幾句,忽然同時向空中飛去,轉眼便消失不見。

  天生萬沒想到他們兩人說走就走,心道:“海心山外的降頭一定和他們兩個有關,可是他們為甚麼要飛走呢?”

  他正在不解,忽然又見到山谷下方身影一閃,飛出了一名身穿紅肚兜的娃娃臉少女。

  那名少女看上去不過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裸著藕臂玉腿,懷裏卻抱著一個極大的瓶子,可能是因為功力不到,她並沒有駕劍光飛行,只是用自身飛行的方式,緩緩向空中升去。

  天生越看越奇怪,心道:“這個女孩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當下隱身在紅肚兜女孩的身後,要看她飛向空中去做甚麼。

  只見那名女孩,飛到那些灰白色光霧下方,將手中那個瓶子高高舉過頭頂,嘴裏念念有詞,一道紅光立從瓶中冒出,大網般向空中那些灰白色光霧射去,不多時已在滿天灰白色光霧的下方,鋪了厚厚一層。

  女孩用手一指,將紅光收回瓶內,那些灰白色光霧被紅光粘連,宛如水入鯨口一般,被紛紛收入瓶中。

  不過十幾分鐘時間,籠罩在海心山上空的惡降便被她盡數破去。

  天生看得暗暗稱奇,這名女孩看來年齡不大,功力也很有限,看上去最多也不過剛經過一次質化,僅能靠自身能力飛行而已。想不到她手中的那個瓶子竟如此神奇,與碧煙的青毗壺頗為相似。

  那名少女收盡了空中惡降,轉身便向穀中飛回,天生忙暗中跟隨,要看看她來自何方,還有沒有同伴在。

  奇怪的是,那個山谷看來並不很深,看上去也沒有甚麼地洞秘道一類的通路,穀底也只有一大片草地生長,卻連棵像樣的樹木也沒有。

  天生看得正在奇怪,這山谷分明不能住人,少女難道像精精一樣,是個草木精怪?

  只見那少女箭一般飛向穀底的那片草地,身體一晃,便消失在了草地上。

  天生心下大奇:“難道她真的不是人?”忙收起飛劍,也跟著落足草地,卻覺得腳下一軟,身體向下飛落。

  天生被嚇了一跳,忙穩住身形緩緩飛落,只覺眼前一暗一明,豁然開朗。

  原來那所謂的草地,只是山谷四壁上多年生長的一些藤蔓,糾結纏生在下方一些參天奇樹上,久而久之,藤蔓上又生出許多草來,所以看上去像是草地,讓人以為這個山谷不深,其實藤蔓以下,別有天地。

  穿過這層“草地”,天生只覺眼界一寬,這個山谷竟是上窄下寬,下方生有無數根高達數十丈的參天奇樹,穀底竟還有一條小溪,溪水看來是從上方山壁流下,到了這裏匯集成流,蜿蜒向穀內流去。

  他正在欣賞穀中景物,忽覺護身真氣一陣波動,眼前閃過一道金光,前面那名紅肚兜少女忽然轉過頭來,秀目中滿是警惕神色地望著他道:“你是誰?快說!”說著將手中那個瓶子對準了天生。

  天生知道自己一時不小心,觸動了穀中禁制,才被破去了隱身術,忙笑著對少女道:“小妹妹不要怕,我叫孫天生,我是好人。”

  少女看了看天生,道:“我不管,你隱身跟著人家,一定不是好人,我要收了你。”說著纖手一指,瓶口又冒出大股紅光,向天生射來。

  天生雖不知那瓶子來歷,可看那少女剛才用它收過惡降,分明威力不凡,當下不敢大意,忙伸指射出一道五行真氣,將那道紅光頂住,令其不能近身。

  少女見天生射出一道五色光華,竟將自己寶瓶所發的靈氣擋住,不由心裏著急,忙連連催動寶瓶。

  無奈天生功力已是今非昔比,五行真氣雖然不過是基礎真氣,合運之下卻是威力極大,那寶瓶雖然厲害,卻不是少女自己的法器,以她的功力,也無法全面發揮寶瓶威力,因此任她如何催動,仍是與天生相持不下。

  少女一時心急如焚,有心收回瓶中靈氣,改用其他方式對付天生。

  可偏偏那些紅光能粘連世上萬物,此刻已與天生所發的五行真氣緊緊相連,猶如一體,除非能將天生收入瓶內,否則絕對無法收回。

  少女連試了幾次,都告失敗。

  天生嘻嘻笑道:“你的瓶子雖然不錯,可是好像收不了我呢。”

  少女急得淚光盈盈,“你快收回真氣吧,這個‘芥子瓶’是娘娘最心愛的寶貝,如果被你弄壞了,她一定會罵我的。”

  天生笑道:“我收回真氣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告訴我娘娘是誰,然後帶我去見她,好嗎?”心道:“想不到這個年代還有人自稱娘娘,不知道她是個甚麼樣的人。”

  少女眨了眨那對大眼睛道:“娘娘不就是娘娘嗎,我不是告訴你了?可是我不能帶你去見娘娘,她會罰我的。”

  天生見她天真爛漫,說不定長這麼大都沒有出過海心山,知道跟這樣一個小女孩多說無益,笑道:“你不帶我去,我只好奪走你的寶瓶了,這個瓶子滿好看的,我帶回去插花也不錯。”

  少女搖了搖頭,正想說這個瓶子不是用來放花的,忽見天生所發的五色光華大盛,跟著便覺手上一緊,寶瓶險些被天生奪去。

  天生此刻已發出了五行真罡劍氣,瓶口所發紅光已完全被制,他也不急著奪瓶,只是笑嘻嘻地道:“你再不答應我,我就把你的瓶子奪走了。”

  少女心中大急,這個瓶子無論如何不能被奪走,可自己又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不由急得大哭了起來,抽泣道:“放開,放開,你……你不是好人。”

  天生臉一紅,心道:“我再欺負這個小女孩,可真不是好人了。”忙道:“小妹妹別哭,我不是壞人,我是從昆侖山來的,你知道昆侖山隱劍廬嗎?”

  少女愣了愣,才道:“你是昆侖山來的?”

  天生不由大喜,心道:“她果然知道昆侖山。”忙道:“對,我就是隱劍廬的人。”

  少女怒道:“原來你是昆侖山的壞蛋,娘娘說過,你們昆侖山沒有好人,全是壞蛋。”

  這一下大出天生意料,自己本以為昆侖山離這裏較近,這裏的那個甚麼娘娘說不定與隱劍廬有交情,卻想不到這個小女孩竟會有如此反應,一時不由呆了。

  忽聽一個柔美女聲從穀底傳來道:“我還以為是誰,竟敢欺負到我的門上,原來是昆侖山來的高人啊。靈兒,帶他進谷來,娘娘不怪你。”

  少女忙道:“是。”說完瞪了天生一眼,“你還不快收回那些光?”

  天生見谷中主人竟然肯見自己,不由心中大喜,忙收回真罡劍氣,對少女道:“那麻煩你了,小妹妹。”

  當下天生便跟隨那名少女,落向穀底。

  穀底沒有陽光,空中卻飄浮著一些不知為何物的發光球體,將四處照得亮如白晝。

  天生認出那些發光球體也是一種禁制,自己曾在《禁制大全》中見過,不由松了一口氣,這裏的主人看來也是劍術中人,而且路數正大,應該不會是敵人。

  跟著少女沿谷中流水前行了一陣,忽然見到一面山壁,那山壁高有百丈,金光隱隱,天生看出山壁上所附禁制,比自己剛才所遇的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心道:“如果不是這個甚麼娘娘答應見我,單是這層禁制,我可能就過不去。”

  那少女對著山壁拜了幾拜,只聽“轟轟”幾聲悶響,山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孔洞,壁上金光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少女回頭對天生道:“等一會到了洞裏,你可不要飛,也不要大聲說話啊,不然我可救不了你。”說著便領先走進洞中。

  天生不敢大意,暗運起五行真氣護體,也跟著走了進去。

  那山洞中極為黑暗,天生目力驚人,隱隱看見洞壁上密密麻麻生有無數**,穴中不時有一些東西伸頭探腦,望著自己和那名少女,只是好像畏懼少女手中的寶瓶,很快就都縮回了頭去。

  走了十來分鐘,天生與少女便出了山洞,眼前天光大現,卻是身在另一個山谷中。

  這個山谷比先前那個大了足有十倍,穀中還有一個大潭,水色黝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兩人剛走到潭邊,忽聽從潭底傳來悠然一聲清磬,餘音錚錚,半晌不歇。跟著就見潭底澄波,無風生浪,像開鍋的水一樣,滾滾翻花,由中心湧起,分向外圈卷去。中間的水卻成了一個漩渦,急轉了百千轉,突然由小變大。

  一個畝許方圓的大水泡冒過,倏地一落百丈,現出一個同樣大小的水洞,四外的水,也都靜止如初,當中晶壁井立,直達潭底,光華隱隱。

  天生看得目瞪口呆,正不知該怎樣做,少女忽然轉頭道:“娘娘把路打開了,我們下去吧。”說著便朝晶井中飛落。

  天生忙也跟著她向晶井中落去。

  晶井由上到下,約有三百多丈深,四壁的水,看來全被下了禁制術,分而不合,流光晶瑩,如入琉璃世界。

  快要到底的時候,晶井忽然轉折,又是一條高大的水路現出。

  天生用腳試了試,感覺像是踏在了玻璃水晶上面,十分平滑,往前又走了一會兒,光華越顯強盛,流輝幻彩映水如虹,耀眼生輝綺麗無儔。

  天生向發光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一根粗如數人合抱的水晶柱,上面寫著“離世之地”四個大字。

  水晶柱的後面則是一面石壁,壁上有一個高大的洞門。

  順著水路往前走,大概走出幾十米,腳才踏到了真的石地。看樣子,那根晶柱必然是辟水的寶物,全靠了它,洞口才沒被水灌入。

  天生隨那名少女走入洞中,只見一片大鐘乳似玉絡珠纓、水晶廉帳一般,由洞頂直垂到地面,鐘乳壁上卻有一個門戶。

  走進一看,只見卻是一個大有上百平方米的天然石室,室內垂乳滴珠,壁上滿鑲珠貝,靠墻一面立了一張錦榻。

  榻上端坐著一名美麗絕倫的中年女人,五名和領路少女一樣打扮的小女孩,分列在她的左右。

  中年美婦面色如玉,身材窈窕,穿了一身紫色紗衣,正面含怒色,盯著走進來的天生。

  天生心道:“又是一個穿古裝的女人,不知道她究竟是甚麼人,竟然會住在這麼幽深的穀底?”

  他正在猜測對方身分,忽聽那個中年美婦開口問道:“你叫甚麼名字?是淩絕塵那個老不死派你來的嗎?”

  天生忙道:“我叫孫天生……”

  說著,忙把自己來昆侖求醫的事述說了一遍,同時把自己是如何遇到貢覺吉布,如何發現海心山有人下惡降害人,這才趕來查探的事說了一遍。

  中年美婦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海心山的事連淩絕塵都沒有過問,你竟然妄談除害?好啊,就讓我試試你有多少斤兩吧。”

  說著纖手一抬,十道金光電射天生。

  天生萬料不到她說動手就動手,慌忙間雙掌猛推,五行真罡劍氣狂湧而出,與金光相撞之下,引起一連串的氣爆聲,天生身子晃了幾晃,向後連退數步。

  中年美婦端坐在錦榻上的嬌軀也晃了晃,有些吃驚地道:“這是五行真罡劍氣,你竟有五行合運之功?”

  天生連吸了幾口大氣,仍感覺胸口隱隱作痛,不由心中暗驚,心道:“好厲害!”

  “好,你倒是不簡單。”中年美婦道:“隱劍廬門下還沒有能練成五行真罡劍氣,擋住我這一擊的人。你果然不是隱劍廬門下。”

  天生道:“我是林會長的內弟子,不是隱劍廬的門下。”

  “林會長?”中年美婦道:“你是說林佩起嗎?他做了國家劍學會的會長?呵呵,想不到這個莽撞的傢伙也長進了。”

  天生聽得暗暗咋舌,這女人的口氣好大,竟然稱林佩起為“莽撞的傢伙”,她究竟是誰?

  中年美婦似乎心情好了許多。

  她點點頭道:“小夥子,既然你不是隱劍廬的人,又是林佩起的內弟子,那就算是我的客人了,請坐吧。”

  當下有一名少女拿來張錦凳,讓天生坐下,天生道:“是我太莽撞,打擾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中年美婦道:“你不用自責,我知道你也是出於好心,才會闖入海心山的。”

  天生道:“謝謝娘娘,請問娘娘,這些闖入海心山的人是不是T國的高手?”

  中年美婦笑道:“你倒是聰明得很,不錯,闖入海心山的正是T國人,不過他們也算不上甚麼高手,只不過是仗著有惡降相助,我又受困於當年的誓言,不能親自出穀,才讓他們囂張了這麼久。

  “現在已被我設計抓住了一個,另外兩個見機的快,逃走了。”

  天生心道:“被抓的多半是普華蓮,拉瑪列提和蘭泰想必是逃回去搬救兵了。真不知道他們沒事來海心山做甚麼。”

  他忙開口道:“我來的時候見到了逃走的兩個人,他們的老師是T國有名的大降頭師孟猛,如果他回來救人,娘娘可一定要小心。”

  中年美婦道:“你這個小孩子倒好心,我看你也不用回隱劍廬了,那裏沒有幾個好東西,就留在我這裏作客好了。”

  天生聞言大驚,忙道:“對不起娘娘,我還有……還有一個夥伴在隱劍廬,如果我不回去,她一定會擔心的。”

  美婦笑道:“你這名夥伴一定是女孩子吧?”

  天生道:“是……娘娘……”

  “呵呵,好,好。”中年美婦連連點頭笑道:“看不出你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娘娘就不留難你了,你可以離開,不過你要替我帶一件東西給淩絕塵,可以嗎?”說著玉掌一翻,掌心中已多出了一個晶光四射的小球。小球玲瓏剔透,球內不時有毫光射出,看起來可愛已極。

  天生一愣道:“這是甚麼?”

  中年美婦嘆了口氣道:“這是淩絕塵當年送給我的,現在我不想要了,你替我還給他吧。”

  天生心道:“原來她與淩師伯是舊相識,看樣子他們兩個人的關系還很不簡單,這個小球說不定就是他們當初的定情之物,我幫她還給淩師伯,只怕有些不妥。”當下沒有伸手去接,面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中年美婦道:“你不肯幫我麼?還是怕淩絕塵會責怪你?”

  天生忙道:“娘娘,這是你跟淩師伯之間的事,我……恐怕……”

  中年美婦道:“我已經發誓不走出海心山一步,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呢?就當是我求你了,孫天生,請你幫個忙好不好?”

  天生明知不妥,可見那美婦軟語請求,不由心中一軟,點頭道:“好吧,那我就答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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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3:47
第132章 吸血鬼族

    中年美婦聽說天生願意幫她,開心地連連嬌笑,竟親自將天生送出了海心山。

  告別了美婦後,天生急縱劍光,向玉虛峰飛去。

  以天生此刻的能力,就是在大氣層內保持中速飛行,時速也可輕松超過十倍音速,幾百里的路程說到就到,不久便已來到了昆侖山口。

  此地已有隱劍廬所布的第一層護山禁制,專門用來阻擋從空中飛行的人,天生只得降下劍光。

  忽然想起上次是林清接引,自己才能上到玉虛峰,現在沒人接應,自己卻如何通過十幾道禁制?

  不由暗暗發愁。

  他正在鬱悶,忽見從西方天空飛來一朵五色祥雲,一晃到了眼前,雲光中露出林清那張如花笑面。

  她道:“你發甚麼呆啊?還不快點上來?”

  天生忙躍上雲臺,笑著問林清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時候回來?”

  “你真是傻。”林清嗔道:“我每天都到這裏等著你呢,今天總算把你等到了。”

  天生聽得心中感動,柔聲道:“清妹,你對我真好。”

  林清嬌媚的一笑,道:“誰讓你是我天生的剋星,我一閑下來,就會想著該如何對你更好,生哥,你明不明白?”

  天生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清妹。”

  林清嗔道:“誰讓你謝了?”

  催動雲臺向空中飛去。

  天生眼看著五華雲臺已飛過玉虛峰,林清卻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仍是不停的向空中飛去,忙道:“清妹,你這是幹甚麼?要飛到甚麼地方去?”

  林清神秘地笑了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五華雲臺一路直上,連穿過幾層雲霧,忽見空中彩光大放。

  天生放眼望去,只見空中飄浮著一塊大有畝許方圓的五色彩雲,卻是由無數個五華雲臺拼成。

  周雲鶴與淩霓兒等十幾個隱劍廬的門人都在,大家很是舒服的在雲臺上或臥或坐,好像聚會的樣子。

  見林清與天生到來,周雲鶴哈哈笑道:“天生來得真是時候,我們正說到你呢。”

  天生見彩雲上堆放了無數果品美酒,笑道:“你們在幹甚麼?聚會嗎?真想不到做隱劍廬的門人這麼舒服,可比我們在學校裏舒服多了。”說著也坐了下來,伸手拿起一個冰梨咬了一口,口中不停贊美。

  周雲鶴笑道:“那你可就猜錯了,我們平日裏要刻苦練功,連玉虛峰也不能隨便下去,這還不是沾了開府的光嗎?天生,你的功力恢復了嗎?”

  天生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如何得到妖蚺的內丹和鮮血,已成功二次質化的事說了一遍。

  當他講到自己飛入太空時,隱劍廬的眾門人無不露出羨慕的表情。

  他們中除了周雲鶴有此能力,曾飛出過大氣層外,其餘的人都沒有去過太空,當下七嘴八舌問起天生太空中的情況,在太空中飛行輕松不輕松。

  好不容易向大家解說完畢,天生才向周雲鶴問道:“周師兄,你有沒有收到北都市的消息,比賽的結果怎麼樣?”

  周雲鶴點了點頭,道:“聽師父說,前幾日收到了林師叔的飛劍傳書,這次C國代表團的成績很不錯,得到了亞軍。”

  天生有些失望地問道:“冠軍是哪個國家?”

  “聽說是A國。”周雲鶴道:“這次你雖然不在,但你的隊友卻十分努力,個個超水準發揮,可是想不到A國的主將貝塔,竟然練成了傳說中的‘鬥士之光’,大敗各國選手,得了冠軍。”

  天生萬沒想到冠軍竟是A國,不由黯然低下頭去,心道:“我如果在,一定不會輸給貝塔的。”

  “林師叔這次飛劍傳書,一來是詢問你的恢復情況,二來是希望你不要太把比賽結果放在心上。”

  周雲鶴道:“再過幾天,就是隱劍廬開府的日子了,師父已經飛劍傳書,請各處的修煉者前來觀光,到時候你的那些隊友,都會趕來與你見面的。”

  聽到何昊他們也會在開府那天趕來,天生的心情才稍稍好過了些,道:“隱劍廬開府,一定會有不少人來觀光吧?”

  周雲鶴笑道:“那是當然了,到時候不但我國的劍客會來,各國的修煉者也都會趕到,光是收到我們請柬的,就有不下三百人,至於沒收到請柬到時不請自來的,那就會更多了。”

  天生聽得悠然神往,心道:“不知到時候爸爸、媽媽會不會來?”

  只聽周雲鶴又道:“為了這次盛會,師父、師娘他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力氣,不但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察看昆侖地脈,擬定將來重煉昆侖的方案,就是將來新府的一花一草、一景一物如何安排,也全要操心。

  “開府之後,又要安排人手接待來觀光的客人,還要防備別有用心的人趁機搗亂,真是忙得不行。”

  天生道:“既然是這樣,大家怎麼還可以這麼悠閑?不用去做準備嗎?”

  周雲鶴笑道:“你以為我們都是閑人嗎?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可把大家忙壞了,別的不說,光是採集百花之蜜釀酒,就讓我們忙了整整十來天呢。

  “今天是因為幾位師長,要取北海之水沖洗玉虛峰,我們不想成為落湯雞,所以才躲到空中來,準備一面休息,一面看師長們大展劍術。”

  “用北海之水沖洗玉虛峰?”天生道:“好大的手筆啊。”

  林清笑道:“這是最高層的禁制術——‘移山倒海’,生哥你可要用心看。”

  天生點了點頭,自己曾在《禁制大全》上看到過這類禁制,但這類高層禁制術非普通劍客可用,使用起來也很耗精力,所以很少能夠看到,想不到今天竟有機會親眼目睹,不由大為興奮。

  過不多時,忽聽北邊天空中響起陣陣濤聲,淩霓兒拍手叫道:“來了。”

  眾人忙運足目力向北方天際望去,只見極北的天邊,隱隱出現了一片青光,陣陣濤聲,正從青光處發出。

  青光漸近,卻是一片厚達幾十丈、長寬數千丈的滔天大水,驚濤起伏,白浪翻飛,真像是天河倒懸,傾入人間。

  那片青光下,共有十片金霞,每片都擴至數百丈方圓,剛好從下而上,將上方的萬頃碧波托住。

  那金霞下麵,各有一條身影,當先的兩人,正是淩絕塵與一名雍容華貴、美艷絕俗的黃衣美婦。

  淩霓兒興奮地叫道:“爸爸、媽媽,霓兒在這裏呢。”

  那名黃衣美婦,正是淩絕塵的愛妻“真一夫人”黃翠翠,她一面手放金霞托住上面的萬噸海水,一面笑著沖淩霓兒點了點頭,遠遠傳聲道:“你們這些小鬼頭不想變成落湯雞的話,就好好待在雲臺上,明白了嗎?”

  天生見那十片金霞下,有一個人正是怪叫化馮傑,其餘七人有男有女,都能手放金光,想來必是隱劍廬八位長老中的人物。

  他心道:“他們每個人要托住的海水,恐怕不下上億噸,自己不知哪一天才能有這樣的功力?”

  淩絕塵夫婦等十名前輩高手,將海水直托到昆侖山上方,同時沉喝一聲,只見那十片金霞同時擴張,順著昆侖山脈延伸了出去,上方海水便也跟著延伸。

  淩絕塵等見海水已從上方覆蓋了整個昆侖山脈,才同時收回金霞,各駕劍光散開。

  海水失去了下方金霞的支撐,立被空中猛烈的罡風吹散,化成瓢潑大雨,向昆侖山脈瀉去。

  這一場雨足足下了兩個多小時,從東昆侖直下到西昆侖,這才收住。

  下方的昆侖山脈被這場雨沖刷得土潤石清,玉虛峰上清泉奔流,群花吐蕊,好似位剛剛出浴的絕色美人,分外妖嬈。

  雲臺上的天生等紛紛大力鼓掌,叫起了好來,這一次大家目睹了幾位前輩師長的無上功力,更堅定了學習劍術的信念。

  淩絕塵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大家可以回峰了,天生,你回峰後,到我這裏來一趟。”

  天生連忙應是。

  天生隨淩絕塵夫婦,來到了玉虛峰聚仙堂中。

  淩絕塵笑道:“生兒,看來你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不知道進境如何?”

  天生忙道:“多虧了淩師伯幫助,生兒的功力不但已經恢復了,而且大有進境,現在已經成功的二次質化了。”

  “好,好,好。”淩絕塵哈哈笑道:“我當年也是到了二十五歲時,才能二次質化,真是後浪推前浪啊,翠兒啊,比起這些孩子來,我們真是老了。”

  黃翠翠對他在天生面前呼喚自己乳名有些不滿,嗔怒地瞪了淩絕塵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天生,滿眼都是笑意。

  天生被她看得一陣發毛,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聽黃翠翠道:“生兒,我有件事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天生吃了一驚,忙畢恭畢敬地道:“是。”

  淩絕塵笑道:“翠兒,你要做媒也不用板著臉吧,不要嚇壞了孩子。生兒不用慌,坐下說話。”

  天生聽到“做媒”這兩個字,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依言落座後,心裏仍是怦怦直跳,不知是兇是吉。

  只聽黃翠翠道:“天生,清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就當她是親女兒一樣,我現在只想問問你,你究竟打算甚麼時候娶她?”

  天生見她提到林清,不由松了一口氣,忙道:“黃師叔,關於這件事……”說著將自己與林佩起的“半年之約”講述了一遍。

  黃翠翠只知道林清喜歡天生,所以一心想替林清玉成此事,卻不知道這裏面還有一個何曉雯在,更不知道林佩起曾和天生有過約定,不由愣了愣,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是錯怪你了。”

  天生忙道不敢,因為不想同黃翠翠再提此事,忙岔開話題道:“淩師伯,有人托生兒帶件東西給您。”

  淩絕塵一愣,道:“甚麼東西?”

  天生忙從懷中掏出那個晶球,道:“這是……”

  他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只聽黃翠翠厲叱一聲:“大膽!”纖掌一揮,已向天生當胸擊來。

  淩絕塵大喝道:“翠翠別動手,問清楚再說。”說著接下黃翠翠的一掌,同時伸手向天生手中的晶球抓去。

  黃翠翠面罩寒霜,怒道:“把那東西給我!”

  淩絕塵臉一紅,道:“翠翠,當著孩子不要胡說。”

  天生暗叫不好,自己一心只想交差,竟然忘了黃翠翠還在旁邊。

  想不到那名穀中女子真的與淩師伯有舊情,這下自己可真是枉做小人,既給淩師伯惹了麻煩,又得罪了黃翠翠。

  黃翠翠雙目如電,望向天生道:“孫天生,誰讓你送這個晶球來的?是不是有人要你去拿的?”說著滿是懷疑地望瞭望淩絕塵。

  淩絕塵道:“我沒有。”

  黃翠翠冷笑道:“你有沒有我怎麼知道?難道這孩子會無緣無故找她去麼?”

  淩絕塵涵養再好,也不覺有氣,道:“生兒,你來說。”

  天生這才將自己在海心山的遭遇講了一遍。

  黃翠翠怒氣稍平,瞪了淩絕塵一眼道:“算你老實,這樣也好,人家把定情的信物都送回來了,你以後可以死心了?”

  淩絕塵嘆道:“翠翠,你又何必同一個將死去的人計較?她既然送回了這個晶球,就是說明她中毒已深,已不能再撐多久了,哎……”

  黃翠翠人雖然潑辣,心腸卻不壞,聞言也神色一黯,道:“難道她真的要變成妖屍麼?”

  淩絕塵長嘆一聲,正想說話,忽然想到天生還在,忙道:“生兒,你先去休息吧,謝謝你了。”

  天生聽他夫妻兩個說甚麼“中毒”、“妖屍”的,心裏大為奇怪,可又不好多問,只得依言退下。

  回到自己的住處,天生越想越是奇怪,淩絕塵夫婦說的甚麼“妖屍”,難道就是所謂的僵屍?

  可那穀中美婦看來分明是個活人,怎麼可能是僵屍?

  再說,那六個紅肚兜少女玉雪可愛,更與那種恐怖的東西沾不上邊,多半是黃翠翠弄錯了。

  想到這裏,天生不由失笑,心道:“孫天生啊孫天生,你自己不知有多少事要做,哪還有時間去管人家的閑事?人家是不是僵屍,又與你何干?”想到這裏,乾脆平心靜氣,參修起斬天十八劍來。

  這段時間,天生都沒有認真參修過斬天十八劍,眼下功力大進,又有幾天的空閑,正是用功的大好機會。

  斬天十八劍精微奧妙,越往後來,劍招威力越大,但也更難參悟。

  天生費去了足有幾個小時,才只練成了第二式“天光一線”,第三式“天有風雲”卻無論如何也參悟不出了。

  天生生性淡泊,練不出來也不強求,乾脆倒頭呼呼大睡。

  第二日一早,天生還在沉睡,忽覺肩上一痛,已被人重重拍醒。

  天生還以為是林清,埋怨道:“清兒,你怎麼不敲門就跑進來了。”

  “甚麼清兒不清兒的,小子你做甚麼清秋大夢,快給我老人家起來。”

  來人粗魯不堪,顯然沒有林清體貼溫柔。

  “奶奶的,化子日子過得本來美美的,每天有蟠桃吃,有美酒喝,偏是你這小子多事,連累得我老人家也沒好日子過,你還想睡覺?美得你,給我起來。”

  天生這才看清,面前人不是香噴噴的林妹妹,而是臭烘烘的老叫化,苦笑道:“馮師叔,你找我有事?”

  怪叫化對自己擅入他人寢室的行為毫不在意,瞪著一對牛眼道:“臭小子起來,帶我老人家走。”

  “去哪兒?”

  天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能去哪兒?”怪叫化馮傑叫道:“當然是海心山,這還不都是你小子給我老人家找來的麻煩?

  “娘的,姓淩的怕老婆,不敢去探望情人,就來煩俺化子,化子這輩子最怕見女人,想不到……這都是你小子不好。”

  天生笑道:“海心山離這裏又不遠,馮師叔還用我帶路?”

  怪叫化馮傑道:“你懂甚麼?那個怪女人不用說是我,就連老風流淩老鬼的帳也不買,你不去,她怎肯打開禁制?”

  天生道:“難道憑馮師叔的本事,還破不開她下的禁制嗎?”

  “廢話!”馮傑怒道:“這個世上哪里有我不能破開的禁制?不過這個女人生性古怪,如果我破開了她所下的禁制,只怕她非找我拼命不可,我雖然不怕她,但總要給老淩幾分情面,還不想惹她。”

  天生道:“可是我去,也不一定能勸說她打開禁制啊?”

  馮傑道:“這個女人脾氣雖然和老叫化子一樣的臭,但為人最講信義,而且知恩圖報,你曾經幫過她,她會為你打開禁制的。”

  天生道:“哦,這麼說,這次馮師叔能不能見到她,就要靠我了,對嗎?”

  “一點也不錯。”馮傑點了點頭,忽然感到天生口氣怪怪的,忙道:“你小子怎麼陰陽怪氣的,別是打甚麼鬼主意吧?”

  天生為人老成,一向不敢在前輩面前放肆,但對這位為老不尊的怪叫化卻另當別論,當下嘿嘿笑道:“天生真的是在打鬼主意啊,馮師叔你真了不起,竟然可以一眼看出我的心思。”

  馮傑幾乎為之氣結,怒道:“你這臭小子,說,你有甚麼條件?”

  “我想知道淩師伯他們所說的‘妖屍’是怎麼回事,那位谷中的娘娘又是甚麼人?”天生道:“如果馮師叔肯告訴我,我就帶你去海心山。”

  馮傑氣得哇哇怪叫:“好小子,你竟敢要挾我?”

  “隨便馮師叔怎麼說吧。”天生慢悠悠地說道:“反正現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

  “好吧。”為了不負老友所托,馮傑只好低頭,恨恨地道:“我就告訴你好了,不過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小子聽說過‘吸血鬼’沒有?”

  天生一愣,道:“電影電視裏倒常常看到,這個世界上真有吸血鬼嗎?這與那位谷中的娘娘有甚麼關系?”

  馮傑道:“當然有關系,你小子不要急,聽我慢慢說。

  “吸血鬼這種東西,傳自西方,比起陰神入腦變成僵屍的人來,他們更具有智慧,也更可怕。”

  馮傑道:“說他們可怕,是因為無論普通人,還是像我們這樣的修煉者,一旦被其咬中,就會也變成吸血鬼,而且無藥可解。小子,你試想一下,如果九品劍客被吸血鬼咬中,會是甚麼結果?”

  天生聽得暗暗吃驚,如果九品劍客變成了吸血鬼,那種破壞力簡直無法想像,忙道:“不會吧,如果是九品劍客,又怎麼會任由他們靠近自己呢?”

  馮傑搖了搖頭道:“你小子真是無知,吸血鬼只有在受傷流血時,才會體現出與人類的不同來。

  “在平常的情況下,就算是九品劍客,也無法區分他們和人類……”

  天生聽得冷汗直冒,道:“這樣不是全世界都要被吸血鬼統治了?”

  “那倒也不是,吸血鬼雖然厲害,也只是在一千多年前曾出現於歐洲,後來不知何故,竟漸漸消失……”馮傑道:“以後的一千多年,歐洲都不曾出現過吸血鬼,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

  天生道:“第二次世界大戰?”

  馮傑道:“小子不用奇怪,你學過歷史,總該知道,是誰發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吧?”

  天生點頭道:“不就是希可勒嗎?”

  “說起這個希可勒來,倒也是一個傑出的人物,比我老人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馮傑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到關鍵時刻,還是忘不了誇上自己幾句。

  “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麼辦法,在他發動向全世界的侵略戰爭時,竟然有數以萬計的吸血鬼供他調遣,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橫掃歐洲。”

  天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希可勒橫掃歐洲,是靠了吸血鬼?”

  “你小子以為呢?否則憑他G國一個國家的力量,就是再強,又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稱霸歐洲?”怪叫化馮傑道:“當時我國的劍仙,以及各國的修煉者,還沒有正式入世,為了抵擋希可勒的吸血鬼大軍,都在暗中與其周旋,否則全世界只怕都要被希可勒統治了。”

  天生道:“難道說希可勒也是吸血鬼?”

  “這就沒人清楚了。”馮傑搖搖頭道:“只知道當年各國修煉者攻入G國首都時,他是自焚而亡的,後來A國人詳細分析了他的資料,發現他從出生到死亡,確實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些修煉者懷疑A國人的結論,曾經親自調查過,但也沒有得出甚麼像樣的結論。而且從那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吸血鬼,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沒人再去追查……”

  天生驚訝地道:“難道……難道……吸血鬼就是淩師伯所說的妖屍?”

  “你小子總算明白了,我們叫吸血鬼為妖屍……”馮傑道:“你在海心山見過的那個女人,名叫曾英,她曾經是老淩最心愛的人,可是她很快就要變成妖屍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天生道:“希可勒的吸血鬼軍團不是被消滅了麼?”

  “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怪叫化馮傑道:“那是在三十多年前,曾英當時還是國家劍學會的劍客。

  “有一次在我國元統出訪G國時,她被派去隨行保護,歸來後不久,她就辭掉了國家劍學會的工作,歸入隱劍廬,準備與老淩共參大道。”

  天生道:“這不是很好嗎?”

  馮傑道:“可是她歸入隱劍廬後不久,身體就出現了異變,竟然被人發現她幾次悄悄下山,去偷藏民的牛羊,而她偷牛羊的目的,竟然是要吸血。”

  天生驚道:“她變成了妖屍?”

  “還沒有。”馮傑道:“她畢竟不是普通人,一時還不會變成妖屍,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中了妖屍毒,隱劍廬的眾劍客發現了此事後,便要動手將她誅殺。”

  天生道:“淩師伯呢,他也要殺了她嗎?”

  “老淩對她倒是還有幾分情意,當時替她一力承擔,劃出了海心山這一塊地方給她居住,不過卻要求她不得走出海心山半步。眾劍客這才放過了她。”

  馮傑嘆道:“說起來她也真是可憐,從一名劍客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準吸血鬼’,而且終生不能出海心山一步,否則就會被全天下的劍客誅殺。”

  天生心道:“淩師伯這就不對了,既然是自己心愛的人,就應該想辦法救她,把她一個人扔在海心山,實在太可憐了。”

  忙道:“那她後來怎麼樣了?”

  怪叫化馮傑道:“她當時只冷笑了一聲,答應從此不出海心山半步,但是也發狠說,不許隱劍廬的人靠近海心山,否則就別怪她不遵守誓言,到都市里去害人。

  “幾十年來,她果然沒有出過海心山半步,隱劍廬的人也從沒有靠近過海心山。”

  天生心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海心山出了那麼大的事,隱劍廬都沒有過問。可是她如果沒有出過海心山,那六個少女又是從哪里來的?”

  怪叫化馮傑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因緣聚會,在海心山遇到了她,那個晶球,本是姓淩的老傢伙送給她的定情物。

  “她托你帶回來,那是說自己不久就要變成妖屍,哎,想不到她苦了三十多年,終於還是撐不下去了。”

  天生道:“她通知淩師伯,又是出於何意呢?”

  “這就是我要前往查探的了。”馮傑搖頭道:“老淩既怕老婆,又怕違背了當年的誓言,所以才求我代他去趟海心山,臭小子,現在你明白了?”

  天生道:“天生明白了,馮師叔,我們現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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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4:16
第133章 昆侖開府

    當下兩人聯袂向海心山飛來,天生按照上次行走的路線,帶著馮傑一路來到那個山谷上方,兩人同向“草地”落去。

  剛一穿越草地,第一層禁制便被引動,曾英立刻知道有人入谷,從穀底遠遠傳聲道:“是甚麼人?竟敢擅闖我‘離世穀’。”

  怪叫化馮傑遠遠叫道:“老妹子,是化子來看你了。”

  曾英冷哼道:“你也不是甚麼好人,姓馮的,你如果再向前一步,別怪我和你以死相拼!”

  馮傑聳了聳肩,沖天生眨眨眼道:“小子,這回要看你的了。”

  天生忙運足功力,向穀內傳聲道:“曾前輩,我是孫天生,我和馮師叔來看你了。”

  穀中沉默了一會兒,只聽曾英悠悠嘆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好吧,孫天生,看在你的面上,我就破一次例,姓馮的,你們可以進來了。”

  馮傑呵呵一笑,道:“多謝老妹子了。”

  兩人穿越山壁,來至穀底深潭邊,仍是那一聲清磬響過,潭水洞開,晶立如井,天生與馮傑沿晶井而下,不多時便已進入離世之地。

  曾英仍是無限嬌慵地半靠在錦榻上,身旁是那六名身穿紅肚兜的女孩相伴。

  天生聽了馮傑講述,再看曾英時,果然發現她眉宇間灰氣隱隱,不像正常人的樣子,不由心中暗暗嘆息。

  他躬身道:“天生見過曾前輩。”

  曾英道:“你替我把東西交給淩絕塵了?”

  天生道:“是的,天生已經將那個晶球交給了淩師伯。”

  曾英緩緩點頭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天生點了點頭,道:“是的,這次我和馮師叔來,就是想幫助前輩。”

  “幫助我?咯咯,咯咯咯。”曾英尖笑道:“連當初發誓說最愛我的人,在我出事後都離棄了我,你們又憑甚麼這麼說?真當我曾英是三歲小孩子麼?”

  馮傑道:“曾英,老淩是有不對,可當初如果不是他保住了你的性命,你恐怕早就被眾劍客殺死,形神俱滅了,又怎麼能活到今日?”

  他平日裏與淩絕塵嘻笑怒罵,百無禁忌,但是到了關鍵時候,還是要維護自己的老朋友。

  “他保住了我的性命?哈哈哈。”曾英狂笑道:“他只不過是怕被天下人說他忘情負義,才會把我關在這個山谷裏吧?我多活三十年又怎麼樣?是不是這樣他心裏就能好過些了?”

  馮傑道:“曾英,你還想讓老淩怎麼做?你中了無解的妖屍之毒,他冒著被天下劍客唾棄的可能,拼命保全了你,難道還不算有情有義麼?

  “難道你就沒想想,老淩為甚麼讓你住在海心山?他不過是想讓你離他近一些罷了。”

  曾英冷笑道:“他讓我住在海心山,不過是想就近監視我,他如果真對我好,為甚麼三十年都不肯來看看我?他如果真的愛我,當初的約定算甚麼?我布下的禁制又怎能擋得住他?”

  原來天下的女子在感情問題上都是口是心非,她嘴裏說不許淩絕塵踏入海心山一步,心裏卻不知有多麼希望他能來看望自己。

  天生聽得暗暗點頭,心道:“淩師伯確實有些無情,也難怪她這麼傷心。”

  “三十年,我三十年都不肯死去,與妖屍之毒苦苦相持,不過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無情無義,是否真的不肯來看我一眼。”

  說到這裏,曾英珠淚縱橫,“想不到他竟如此絕情,果然不肯來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馮傑嘆道:“好了,曾英,老淩三十年來也很痛苦,他也不是不想來看你,可又怕你真如當初所說,不許隱劍廬的人踏上海心山一步。

  “你真的以為他完全忘記了你麼?據我所知,他曾經數次偷偷前往G國,調查你當初受害的原因,也曾經四處尋覓救治你的良藥……”

  “不要說了!”曾英厲叱一聲,打斷了馮傑的話,“現在說這些還有甚麼用?我已漸漸不能鎮壓妖屍之毒,他派你來這裏,是不是要你在我變成妖屍前,先殺了我?”

  天生駭然望向馮傑,心道:“那可不成,如果馮師叔真要這樣做,我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止。”

  馮傑一時無話可說,他來此之前,淩絕塵雖沒有這樣說,但如果曾英真的變成妖屍,除了立刻殺掉她,又能怎樣做?

  想到這裏,馮傑肚裏暗罵:“好你個姓淩的老東西,行事也未免太惡毒了些。”

  “馮傑,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曾英哈哈大笑,粉面因激動而泛起一陣紅潮,“淩絕塵就這麼急著看我死嗎?好,好,我不用你動手,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天生與馮傑見狀大吃一驚,正要出聲阻止,那六名少女已同時跪倒,一個個痛哭失聲道:“娘娘……”

  曾英粉面垂淚,柔聲道:“好孩子們,你們本來不是人類,只是我在穀中發現的六枚一根同生的芝果,我幫你們變成了人身後,你們也陪伴了我三十年,我們可以說是互不相欠,你們也不用傷心。”

  六個少女哭得泣不成聲,同聲道:“我們不要娘娘有事,娘娘不要扔下我們。”

  曾英道:“靈兒,你是最懂事的一個,快去放了前幾天捉的那個T國人吧,他雖然貪心,甚至曾經想要傷害你們,但也比有些偽君子好得多。”

  先前那個曾為天生領路的少女道了聲是,逕自出去了。

  天生這才恍然,原來這六名少女都不是人類,聽曾英說她們是甚麼芝果,想來應該和精精一樣,是些草木成精。

  曾英向那幾個成形芝果交代完畢,厲嘯一聲,張口吐出一道金光,金光在空中兜了個圈子,驟然間暴漲了數倍,猛地向她胸前射來。

  馮傑正要發出飛劍攔阻金光,忽聽一陣悠長嘆息從洞外傳來:“小英,三十年不見了,你還是這樣性急……”

  跟著只見一片金霞閃入,將曾英發出的那道金光托住。

  曾英嬌軀一陣顫抖,“是你!”

  “是我,小英,三十年不見了,你好嗎?”金霞隱處,現出隱劍廬廬主空空山人淩絕塵來。

  曾英所放的那道金光已現出原形,原來是一柄金色小劍,此刻被淩絕塵抓在手中,像條小蛇般不停地掙紮蠕動。

  “你……你……”

  曾英嘴上說得雖狠,彷佛恨不得將淩絕塵千刀萬剮,可當淩絕塵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卻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你……你還來幹甚麼?”

  淩絕塵柔聲道:“小英,三十年沒有見你了,難道我不該來看看你嗎?”

  “誰要你來,誰希罕你來?”曾英淚流滿面,“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嗎?我現在要死,你幹嘛又來阻止我?淩絕塵,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原來天下男女,一旦陷入感情漩渦,任憑你是何等聰明厲害的人物也難免失態,曾英空有多年修煉之功,一旦面對這個令自己愛到極點,也恨到了極點的人,也難免儀態大失,露出了小兒女之態。

  “我不知道。”淩絕塵嘆了口氣,走到曾英身邊,緩緩摟著她道:“自從見到你要天生送來的晶球,我心裏想的就是要見你一面,只是要見你一面……”

  曾英流淚道:“你不怕被人笑話了嗎?你不怕有人笑你愛上一個妖屍嗎?”

  淩絕塵嘆道:“我不怕,我曾經怕了三十年,也騙了自己三十年,可是在三十年後的今天,我發現自己還是愛著你,還是想見你,現在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誰要笑我,就讓他笑去好了。”

  怪叫化馮傑拍手叫道:“好,老淩,你的功力雖在化子之上,可化子卻一直沒有服過你,直到今天,化子才算真正服了你。”

  曾英微笑著斜靠在淩絕塵懷中,柔聲道:“你知不知道,我當初雖然說出不許隱劍廬中人踏入海心山的氣話,可心裏卻不知有多麼希望你能來看看我。

  “你一天不來看我,我就恨你一天,你一年不來看我,我就恨你一年,我……我足足恨了你三十年,好在……好在你終於肯來了。”

  淩絕塵輕輕在她額頭一吻,低聲道:“那你現在還恨不恨我?”

  “從你擋下我的劍時,我就不再恨你了。”曾英無限幸福地微閉雙眼,“我真沒想到,身為隱劍廬主的你,竟然肯來看望一個快要變成妖屍的人,我……我好開心,絕塵……就算現在讓我立刻形神俱滅,我也瞑目了。”

  淩絕塵道:“小英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

  曾英幸福地微笑著,粉面卻漸漸變得灰白,柔聲道:“絕塵,我好開心,我真的希望你能永遠這樣抱著我,可是……可是……”

  淩絕塵驚覺到曾英的變化,忙道:“小英,你怎麼了?”

  “絕塵……”曾英慘笑一聲:“我恐怕撐不住了,在我還沒有變成妖屍前,求你快點殺了我,然後……然後煉化我的屍身和元神,否則會後患無窮的。”

  淩絕塵長嘆一聲:“小英,你知道我不能。”

  曾英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天生與馮傑。

  “孫天生、馮傑,你們幫幫我好不好?”

  馮傑知道她三十年的心願達成,隨著她對淩絕塵恨意漸消,只怕很快就要變成妖屍,忙道:“老淩,沒有時間了。”

  淩絕塵看了馮傑一眼,目含淚光地道:“你想我怎麼辦?難道要我親手殺死她麼?”

  馮傑道:“老淩,你該知道當機立斷,否則……”

  “不要說了。”淩絕塵風度全失,怒道:“我不能這樣做。就算她變成了妖屍,我也不許任何人傷害她,否則就是與我淩絕塵為敵。”

  馮傑搖了搖頭,往日冷靜決斷的老友,在感情面前竟也失去了理智,令他一時無話可說。

  “嘿嘿嘿,你們這些眼高過頂的C國劍客,也會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嗎?”一個粗豪的嗓音,忽然從遠處傳來道:“看來我孟猛來得正是時候啊。”

  話聲剛落,只見紅光一閃,一個頭大如鬥、獅鼻血口、頭戴一頂T國僧侶帽的大漢,已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的身後跟著三名“美女”,一個個身著性感紗衣,披?*闋悖瞧杖A蓮、蘭泰和拉瑪列提三名人妖。

  三名人妖見到天生,紛紛送上迷人的微笑。

  天生暗吃一驚,心道:“難道孟猛選在這個時候,來給弟子報仇?”

  淩絕塵見他頸掛一串用無數獸骨串成的項練,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大紅色的四邊褲衩,上身和雙腿生滿黑毛,赤著的大腳下冒出陣陣紅光,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有些吃驚地道:“閣下是T國的大降頭師孟猛?”

  孟猛哈哈笑道:“難得淩廬主還認得我,孟猛真是無上光榮啊。”

  馮傑瞪起那對牛眼道:“你這個妖怪不在T國害人,跑到這裏來幹甚麼?”

  孟猛冷笑道:“罵我是妖怪,你這個叫化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嘿嘿,叫化子你不用慌,我孟猛一生都在害人,今天偏偏想做回好事,救救這位花不溜丟的大嫂子,你看怎麼樣?”說著一指淩絕塵懷中的曾英。

  淩絕塵道:“你有辦法救小英?”

  馮傑冷笑道:“老淩,不要病急亂投醫,我們都沒有辦法,憑他一個只會下降術的三流人物,能有甚麼好辦法?”

  孟猛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我這些年潛心研究降術,創出了一套‘屍降大法’,這種降頭是用三十六個僵屍的屍氣練成,雖然不一定能讓這位花不溜丟的大嫂子痊癒,但以毒攻毒,說不定可以阻止她體內的妖屍毒發作。”

  淩絕塵雙眼一亮,道:“你是說,用這種屍降術可以暫時保住小英,不讓她變成僵屍?”

  曾英被他一口一個“花不溜丟的大嫂子”叫得氣憤已極,怒道:“絕塵,你不要聽信他的話,我寧願變成妖屍,也不讓他救。”

  淩絕塵道:“小英別說話,我自有主意。”說著問孟猛道:“你有甚麼條件?”

  孟猛道:“沒有條件。”

  馮傑冷笑道:“你有這麼好心?我叫化子第一個不信。”

  天生對孟猛的話也大為懷疑,無論怎樣看,這位惡名昭彰的T國降術師都不像是好人,如果他肯做好事,恐怕連太陽也會從西面升起了。

  孟猛冷笑道:“你們這些自命正派的C國劍客真是沒趣,我孟猛雖然害人,卻向來說一不二。

  “實話告訴你們,我肯出手救人,一來是感謝她放了我的弟子,二來是想用她試驗我新研究出的屍降大法,不然我才不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呢。”

  原來蘭泰與拉瑪列提等三個人妖,自從在J國敗給C國代表隊後,便奉了孟猛的命令,四處尋找僵屍供他練功。

  因為藏青高原上多有少數民族聚居,死後都是土葬,所以這裏出現僵屍的機率較大,為此三個人妖才來到此處。

  結果僵屍沒找到,卻在海心山碰上了化為少女形象的“芝果”,三個人妖不由動了貪念,想要抓幾個芝果回去交差,於是和曾英沖突了起來,結果普華蓮被曾英設計誘入穀中抓住,蘭泰則與拉瑪列提飛回T國,請孟猛來救人。

  剛才曾英在萬念俱灰下放了普華蓮,普華蓮在回國路上,剛好遇上了來海心山的孟猛等三人,四個人這才又殺回海心山,準備報一箭之仇。

  等孟猛見了淩絕塵與馮傑之後,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這兩人的對手,同時又見到曾英身中妖屍毒,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準備用曾英當白老鼠,試驗自己剛研究成功的“屍降大法”,否則他才不會這樣好心,肯出手救人。

  馮傑道:“我說怎樣,你怎會如此好心?原來是為了檢驗自己剛練成的降術。”

  孟猛道:“化子,你可要搞清楚,我並不勉強你們,如果淩廬主不同意,孟猛拍拍手就走。”

  曾英厭惡地瞪了孟猛一眼,道:“絕塵,我寧死也不要這種人救。”

  淩絕塵沒有回答,忽然出手如電,連點了她幾處大穴,然後將她緩緩放到那張錦榻上,低聲道:“對不起了,小英,這次不能聽你的。”

  孟猛哈哈大笑:“看來淩廬主是同意了?”

  淩絕塵點了點頭,道:“不錯,請閣下出手吧。”

  孟猛嘿嘿笑道:“出手可以,不過孟某的醜話要說在前面,如果你的老相好出了甚麼問題,淩廬主可不能怪我啊。”

  馮傑怪叫道:“老淩,你可要想好,誰敢保證這傢伙不會害人?萬一……”

  淩絕塵打斷了馮傑的話,道:“沒有萬一,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我們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孟猛道:“說的好,叫化子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姓孟的還沒有你想的那樣卑鄙!”說著低吼一聲,圍著錦榻上的曾英繞起了圈子。

  隨著他越繞越快,一陣陣刺鼻難聞的腐屍味道彌漫洞中,屍氣漸漸由有形化為無形,變成一層土黃色的氣體,向曾英身上緩緩落去。

  天生看得暗暗緊張,淩絕塵與馮傑則全神貫注望著孟猛,一旦發現他稍有異動,立即出手救人。

  孟猛倒沒有食言,果然是一心救人,只見他雙手齊張,一雙怪眼望定了曾英,口中念念有詞,那些屍氣在他的驅動下,漸漸鉆入了曾英口鼻中。

  大概用了近半個小時,屍氣全被逼入了曾英體內,曾英嬌吟了一聲,原先慘白如紙的粉面漸漸潮紅。

  孟猛圍著曾英察看了一陣,哈哈笑道:“淩廬主、叫化子,人算是暫時救回來了,但是我的屍降法能保她多久,那可就難說了。”

  淩絕塵走到錦榻前,替曾英將穴道解開,急道:“小英,你感覺如何?好些了麼?”

  曾英嬌吟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無力的點了點頭。

  淩絕塵知道她在孟猛行法之下,體內兩毒相抗,身體必然虛弱無比,忙道:“你先躺著不要說話。”

  他轉身對孟猛深深一躬,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淩絕塵感激萬分。”

  孟猛萬料不到淩絕塵以隱劍廬廬主之尊,竟會對自己行此大禮,不由有些受寵若驚,開心地合不攏嘴道:“淩廬主太客氣了,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哈哈。”

  淩絕塵是誠心感謝他救了曾英,笑道:“今日我淩絕塵算是欠了你一個人情,將來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淩絕塵一定幫忙。”

  後來世界遭遇浩劫,孟猛師徒被魔軍所困,淩絕塵率隱劍廬上下數十名劍客遠赴T國,救援孟猛,就是緣於今日。

  怪叫化馮傑笑道:“化子剛才多有得罪了,閣下請勿見怪。”

  孟猛哈哈笑道:“我姓孟的,一生和你們C國劍客勢同水火,你們突然這樣對我,還真讓我不太習慣。

  “好了,兩位就不用感謝了,我和三個徒兒還要去收幾個僵屍來用,等劍廬開府那天,再來拜會兩位吧。”

  馮傑狂笑道:“好!你是邪門外道,化子也從沒當自己是甚麼正道中人,我們兩個倒很對脾氣,到了開府那天,化子跟你喝個三千壇。”

  此時曾英得救,淩絕塵心情大好,聞言笑道:“化子你可要嘴下留情,你一個人就喝三千壇,不是要把我隱劍廬的酒都喝光了?”

  在場的眾人齊聲大笑,就在這大笑聲中,孟猛帶著三名人妖弟子,告辭而去。

  此時曾英雖然脫離了危險,但因為剛才體內兩毒大戰,精元損耗過劇,已是賊去樓空。

  淩絕塵一指點在曾英臉頰的“四白穴”上,令她紅唇大張,道:“化子,你與生兒為我護法,我要渡些元氣給小英。”

  到了他和馮傑這種級數,對體內元氣的控制已可收發由心,只不過元氣是人身根本,不像真氣可以隨時從體外補充,所以平日不肯輕用,不過此時為了救曾英,淩絕塵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馮傑道:“三天後就是劍廬開府的日子,你身為劍廬之主,怎麼可以妄動元氣,還是我來吧。”

  他倒不是要占曾英的便宜,而是真的擔心淩絕塵,再說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已經可以隔空渡氣,不用真的口口相交。

  兩人正在爭執時,那六個紅肚兜少女忽然低聲議論了幾句,同時拜伏於地,向曾英拜了幾拜,然後竟躍起身來,在空中化成大如拇指的六枚鮮紅色果子,一連串落向了曾英口中。

  曾英苦於被淩絕塵點中了穴道,只能眼睜睜看著六枚“芝果”落入自己口中,有心不吃,那六枚芝果卻是入口即化,已化成香涎落入她腹中。

  淩絕塵與馮傑沒想到這六枚芝果,竟對曾英如此情真,關鍵時刻不惜捨身救主,不由相視長嘆,天生卻看得連眼圈都紅了。

  等淩絕塵為自己解開了穴道,曾英已是哭出了聲來:“三十年,她們陪伴了我三十年啊,淩絕塵,你賠我的孩子。”

  淩絕塵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道:“小英不要傷心了,她們也算求仁得仁,真是想不到,區區的草木之精也如此重義輕生,她們的行為真要愧煞一些人類了。”

  他不說這些話倒好,這些話一說,曾英更是傷心,哭得也更兇了。

  馮傑哈哈笑道:“我說老嫂子,現在一天雲霧都散盡了,你還傷心甚麼?就不怕讓孩子笑話?咱們還是一同回昆侖吧。”

  淩絕塵道:“小英,我們這就回昆侖,開府之後,我便陪你去趟G國,替你報仇……

  “對了,小英,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當初在G國遭遇過甚麼事,為何會身中屍毒?”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曾英似乎有意回避當年的事情,道:“現在我體內的屍毒已經被控制住了,還提那些陳年往事幹甚麼?絕塵,我們回劍廬吧,我想吃劍廬的朱果。”

  淩絕塵見她不想提當年在G國遭遇的事,也就不再追問,笑道:“朱果算甚麼?現在劍廬連蟠桃也有了,讓你吃個夠就是了。”

  馮傑怪叫道:“好你個老淩,果然是重色輕友,我向你要個蟠桃,你心痛得不行,她就可以吃個夠,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淩絕塵哈哈大笑,對天生道:“生兒,我們走。”

  老少三人帶著曾英,徑直飛出離世穀,往昆侖而去。

  真一夫人黃翠翠雖是千年不遇的特大醋缸,但為人卻是個熱心腸,見到曾英如此遭遇,不但不再生淩絕塵的氣,反倒同情起曾英來。

  廬主和廬主夫人都對曾英的到來沒有意見,再加上曾英體內屍毒已被控制,不會再有隨時變成妖屍的危險,廬內眾劍仙自然也沒甚麼好說的,淩霓兒平白多了一個美麗動人的阿姨,更是開心極了。

  這時離隱劍廬正式開府,還有三天時間,國內的眾劍客紛紛趕來,有時一天就有數十人前來。

  這可忙壞了天生和一眾隱劍廬門人,大家在周雲鶴的安排下分成幾班,日夜不分的駕起五華雲臺迎接客人。

  天生因為曾在黃山和劍客例會上大出風頭,天下劍客多半認識他,更成了迎客主力,每日忙得團團亂轉,好在他此刻功力大進,還不致感到疲倦。

  到了開府前的最後一天,隱劍廬才將各處禁制打開,天生等人算是松了一口氣,不用再用五華雲臺將來客一一接上玉虛峰來了。

  各國修煉者也多在這一天趕來,除了J國的刀客、K國的正氣宗門下外,竟連美洲、非洲的一些修煉者也到了。

  這些國家的修煉者天生等從沒見過,只見他們一個個怪模怪樣,有些非洲的巫師更是只穿著件獸皮褲,連雙鞋子也沒有,頭上還插著些花裏胡哨的羽毛,說起話來嘰哇亂叫,有趣已極。

  他們的到來,倒是給天生這一干負責迎客的小兄弟,帶來了許多樂趣。

  在這些天裏,最開心的莫過於玄鶴大黑了,昆侖隱劍廬雖然是洞天福地,靈禽異獸卻沒有多少,大黑平日裏十分寂寞。

  眼下昆侖開府,四海之內的修煉者全數趕來。

  在這樣的大日子裏,這些人當然要講講排場,把平日不輕易騎的坐騎全帶了來,玉虛峰立時淪為了天下第一大野生動物園。

  大黑這回真是如魚得水,交了許多禽獸朋友,至於它借此機會泡到了多少異類靈禽,那是鳥兒們的事,就非人類所能得知了。

  在這個大日子裏,各方人物都沒忘了前來湊趣,不光C國元統與黃總理都發來賀電,就連軍方也派出代表參與盛會,其中自然也有鄭霸派出的軍方劍客。

  對那些軍方劍客,以及各國中一些別有用心的修煉者,淩絕塵也早做了安排,隱劍廬八位長老與林佩起的一些心腹劍客,便專責監視這些人,只要他們一有異動,立即出手制止。

  所以直到今日,昆侖隱劍廬雖然聚集了數百名來自各國、各地區的修煉者,卻絲毫不顯忙亂,也不曾出現過甚麼令人不快的事,各國前來觀光的修煉者,見隱劍廬佈置得井井有條,無不心中贊嘆,暗暗佩服。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時分,林佩起、藍天野等人才紛紛趕到。

  何昊等和三位老師也在其中,就連張大牛和諸葛尚雲,也乘坐著諸葛家的飛行法器,來到了玉虛峰上。

  見到當日曾並肩作戰的夥伴,天生眼圈一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畢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丟掉了冠軍獎杯,天生心裏怎能不難受?

  反倒是何昊等人紛紛安慰起天生來,三位老師心裏一樣不好受,但看到天生難過落淚,也上前寬慰。

  天生傷心了一陣,也就想開了,忙上前拜見各位老師和林、藍二老。

  來到玉虛峰上後,自然有隱劍廬的門人分別領著眾人去居處休息,可是何昊等人好久沒見天生,見面下哪還能在房間裏待得住,大家便乾脆聚在一起,由天生做向導,欣賞起玉虛峰上的各處景觀來。

  天生帶著何昊他們,沿著玉虛峰主道,一路遊覽。

  玉虛峰經過幾十名劍仙多年經營,已是人間仙境,就連何昊、張宇這樣一貫穩重的人也看得連連喝采,更不用說陸離和張大牛了,兩人像兩只不安分的猴子般上竄下跳,大呼小叫了一路。

  聽天生說開府時,隱劍廬的眾劍仙還要重煉昆侖,將玉虛峰化成漿水,去除渣滓,煉成像水晶白玉一樣的純潔山體,眾小更是無不吃驚,便纏著天生,讓他解說重煉昆侖是怎麼一回事。

  天生也是現學現賣,對此並不十分清楚,聞言笑道:“這種煉山術,我也只是在《禁制大全》上看到過,是最頂級的禁制法術,如果一旦施展,還不知道要動用多少人力和物力呢,我也說不清楚。

  “不過聽說為了重煉玉虛峰,隱劍廬的幾位師伯、師叔已經運來了五座山峰,準備做煉山之用,我帶大家去看看好嗎?”

  何昊等聞言,齊聲叫好。

  天生這才笑著,帶大家走到了玉虛峰一側,用手指著下方雲海道:“你們看,那露出雲海的五座山峰,就是師長們運來的了。”

  眾人隨著他手指處望去,只見五座山峰巍峨屹立,峰頭竟還有無數樹木生長,當下無不咋舌,這樣的移山倒海之能,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又有誰能夠相信?

  張大牛伸出舌頭半天縮不回去,嘆道:“天生老大你不是亂蓋的吧?這麼大的山也是人力能搬動的?就是劍客,我看也不成吧?”

  天生笑道:“這算甚麼?如果你看到上次淩師伯他們,運來北海之水沖洗昆侖,恐怕會更加吃驚呢。”

  說著,講述起上次淩絕塵等人從空中運來北海之水的事,聽得張大牛目瞪口呆。

  陸離道:“天生老大,我還是不明白,重煉玉虛峰幹嘛要搬這五座山峰來?”

  天生笑道:“我聽周師兄他們說,因為要重煉玉虛峰時會剔除很多渣滓,為了讓重煉後的玉虛峰高度不至於降低,而且還要升高,所以必須添加這五座山峰。”

  張大牛笑道:“我聽著真是玄,怎麼跟大煉鋼鐵差不多呢?”

  梅玲被他逗得掩唇直笑。

  何昊笑罵道:“甚麼大煉鋼鐵?你這不是罵人麼?真是討打。”

  張大牛嚇得一伸舌頭,不敢多說了。

  眾人正玩得開心,忽然聽到一陣隆隆鼓聲,從遠方雲海中傳來,其中還夾雜著無數號角長鳴。

  眾人都是一愣,心道:“這是怎麼回事,在這個昆侖隱劍廬開府的大日子裏,有哪個不識趣的,又是敲鼓又是吹號?”

  天生道:“我們去峰頂看看。”

  玉虛峰頂,此刻已聚集了無數修煉者,淩絕塵、林佩起、藍天野等老一輩的劍客劍仙全數趕到,各國修煉者望著遠方雲海,都在竊竊私語,猜測著來者身分。

  天生走到周雲鶴身邊,低聲道:“周師兄,出了甚麼事了?知不知道來的是些甚麼人?”

  周雲鶴搖了搖頭,淩霓兒卻興高采烈地道:“是不是敵人?”她生來就好熱鬧,恨不得來人是隱劍廬的敵人,就此大殺一陣才過癮。

  周雲鶴笑道:“如果是敵人,那他們也太不開眼了,在這個日子裏找隱劍廬的麻煩,那不等於是自殺嗎?”

  淩絕塵目注遠方雲海,沉聲道:“來的是哪一路的客人,請表明身分,這樣藏頭縮尾,可不夠光明磊落啊。”

  雲海中無人答話,鼓聲卻更響亮了,過了幾分鐘,只見雲海一陣翻騰,竟有數十個龐然大物從雲海中穿出。

  等看清了那些物體,玉虛峰頂的近千名修煉者無不吃驚。

  那數十個龐然大物,竟是一些巨大的黃牛!

  鼓聲和號角聲,正是從牛腹中傳出。

  不過這些黃牛並不是真正有生命的動物,看不出為何物所做,一個個巨大無比,都有幾層樓高,如果牛內能夠藏人,容納個上百人絕無問題。

  “牛?”張大牛差點樂歪了嘴,狂笑道:“怎麼會是牛呢?哈哈,有趣啊。”

  不只是天生等人,就連林佩起和淩絕塵這些老一輩的劍客,也感到心中納悶,這種會飛行的牛倒是第一次見到,而且竟然一來就是幾十頭,實在是透著古怪。

  淩絕塵與林佩起經驗豐富,忙傳聲命令各自屬下小心戒備,以防不測。

  淩絕塵大聲道:“甚麼人,如果再這樣故作神秘,不肯露出真面目,就別怪隱劍廬要得罪了。”

  那些巨大的黃牛倒也不為己甚,前進到距離玉虛峰還有四五百米的地方,便即停了下來。

  只聽一陣“卡卡、卡卡”的巨響聲過後,一頭頭黃牛的牛背突然向上打開,無數人影從牛腹內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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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4:39
第134章 夜叉來客

    不多時,只見那幾十個黃牛腹中,先後躍出了數千個身影,一個個穿著古時盔甲,面目猙獰。

  陸離叫道:“天生老大,你看這些是不是萬妖幫的妖精啊?”

  天生早已看清了這些從黃牛腹中躍出的,正是萬妖幫所屬的“毛”、“羽”兩部屬下,不由心中暗奇:“它們怎會來到這裏?那些“黃牛”是它們所用的交通工具麼?”

  數千名妖精從黃牛中躍出後,在空中整整齊齊排成了數個方陣,同時高喊著“霍!霍!”聲勢震天。

  這次帶隊而來的不知是不是“麟聖”邱雲,指揮者顯然頗精統禦之法,數千名妖精隊列齊整,雖在齊聲高喊,卻沒有發出半點喧嘩聲。

  林佩起曾聽厲海等回報過北極遭遇,見狀已知是萬妖幫前來,心中不由暗暗吃驚,心道:“這些妖精來此何意,如果它們搗起亂來,那可麻煩了。”

  淩絕塵眼見玉虛峰前妖氣沖天,忙道:“大家戒備,待本廬主會它們一會。”說完便要飛身而起,向眾妖迎去。

  林佩起扯了扯淩絕塵衣角,低聲道:“師兄別急,先看看對方來意再說。”

  淩絕塵點了點頭,只暗中將護山禁制發動,同時用傳音之法暗中囑咐劍廬中人,要大家做好迎戰的準備。

  來自各國的修煉者卻是反應不一,有些與C國劍客關系良好,已準備萬一爆發大戰,助隱劍廬一臂之力,有些則是幸災樂禍,抱定了隔岸觀火的主意,要看看隱劍廬如何應付眼前危機。

  來自歐洲、美洲的一些修煉者,從沒聽說過萬妖幫的名頭,但看這些妖精來勢浩大,紀律嚴明,無不暗暗吃驚。

  這支妖軍看來並沒有攻擊隱劍廬的樣子,只是在雲海中遠遠列隊,沒有前進一步,大家正看得納悶,忽見居中的一隻黃牛牛背一翻,三條身影躍了出來。

  這三名妖精都是人類模樣,其中一個金盔金甲、身材高大,正是當日天生等曾在北極遇過的“麟聖”邱雲。

  另兩人卻是一男一女的模樣,女子生得身材纖細高挑、皮膚白膩、身穿一襲白色輕甲,外罩一條上繪七色彩羽的披風,一雙丹鳳眼寒光四射。

  她站在邱雲之前,顯然身分還在它之上。

  那名男子身著錦袍、峨冠博帶,看上去倒像C國古時的王侯模樣,只是身體隱隱裹在一層淡淡煙霧中,看起來多少有些神秘。

  它面無表情,隱透青色,如果不是身穿華服,只怕真要被人當成個千年萬年的古木精了。

  “麟聖”邱雲與那名女子緊隨其後,神態恭敬無比,看來它的身分絕不簡單。

  天生對這名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多望了它幾眼。

  那名男子也向天生咧了咧嘴,看樣子像是在對天生笑著打招呼,只不過表情僵硬,實在有些嚇人。

  天生看得心中一跳,暗道:““麟聖”邱雲已經是萬妖幫“毛”部之首,那名女子看來比它的身分還要高,一定也是四部首中人,它們兩個都對這個人如此恭敬,這人難道就是萬幻神君麼?”

  他正在猜想,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萬妖幫陣中傳來,只聽那個聲音高叫道:“萬妖幫幫主萬幻神君蒞臨昆侖荒山,山上大的小的、不大不小、不老不少的眾劍客,還不快來迎接!”

  說話者正是那位素來行事莽撞、苦修人類語言卻只得小成的“病妖”魅魁,只見它穿著一身招牌似的紫色長袍,像根竹竿般站在萬妖群中,正在大喊大叫。

  林清見它出言不遜,竟然辱及了父親和幾位師長,不由怒道:“你亂叫甚麼,當心我斬下你的舌頭。”

  聽到有人向自己挑戰,魅魁不由雙眼放光,它向來愛的是惹事生非,怕的是天下太平,正要反唇相譏,突然看到林清緊偎在天生身邊,意甚親密,不由吐了吐舌頭,沖天生眨了眨眼道:“原來是小兄弟的好朋友,俺老魅就不與他計較了,嘿,山上有活人沒有,有能喘氣的沒有,快滾出來迎接神君。”

  不出天生所料,那名男子果然就是萬妖幫之首——萬幻神君。它聽到魅魁大呼小叫,也不出言阻止,只是大剌剌站在空中,面上沒有一點表情。

  以淩絕塵的涵養,也不由看得心中有氣,眼看自己再不出面,只怕天下修煉者都要笑話隱劍廬沒有骨氣,當下躍身飛起,來到萬幻神君面前站定,沉聲道:“閣下就是傳說中的萬幻神君麼?隱劍廬廬主淩絕塵在此。”

  萬幻神君雖然是一名胎死腹中的“私生子”成精,卻有數千年的修為,如果只論輩分,玉虛峰上的各國修煉者叫它一聲“祖爺爺”也不夠格。

  淩絕塵曾聽師長說過它的來歷,既有些同情它的遭遇,又敬它這一身修為來之不易,因此心中雖然有氣,卻仍然保持著起碼的禮貌。

  萬幻神君望瞭望淩絕塵,帶頭道:“不錯,正是本神君。”

  說著,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邱雲和那名女子,以及魅氏兄弟,道:“這四位分別是本幫“毛”部之首“麟聖”邱雲,“羽”部之首“玉鳳”鳳心犀,以及本幫左右護法魅氏兄弟。”

  淩絕塵聽得暗吃一驚。

  萬妖幫屬下共有鱗、毛、羽、昆四部,其中尤以毛、羽兩部聲勢最盛,是其主力,部首更是古之神獸麒麟與靈鳳成精。

  想不到這次萬幻神君竟攜兩部之眾前來,它舉眾前來,到底是為了甚麼?難道要在劍廬開府之日,大舉進攻玉虛峰不成?

  淩絕塵正在思考,萬幻神君已毫不客氣地問道:“你就是隱劍廬主?你的老師是誰?”它一見面就問淩絕塵的師承,倒像是長輩向晚輩垂詢一般。

  淩絕塵還未說話,真一夫人已有些不滿地道:“佛手魔心古闌,就是外子的尊師!”

  萬幻神君仰天一笑:“古闌?老夫沒聽說過,嘿嘿,想不到老夫多年未到人間,當年的老朋友竟然都不見了,可嘆,可嘆。”

  它倒不是托大,它有數千年功力,成名也在千年以前,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多數劍仙中的前輩在大戰中或是兵解、或是形神俱滅,也有為數不多的幾人修成大道,成功升入劍仙的最終目的地——“靈空仙界”。

  因此現在人間最老的一輩劍客,就是與林佩起同輩的空空山人淩絕塵等,比起萬幻神君來,確是只能算後生晚輩。

  淩絕塵知道它並非托大,聞言倒是沒有動氣,笑道:“神君多年未到人間,人間境是人非,也不奇怪,這次不知神君是為何來到人間?”

  當年C國眾劍仙與萬妖幫一場大戰後,萬妖幫便遁入夜叉界中,或許是知難而退,又或是萬妖幫漸漸習慣了在夜叉界生活,多年來並未再次侵犯過人間,一直與人間劍客相安無事。

  這次卻不知是為了甚麼,萬幻神君竟率眾前來。

  萬幻神君嘿嘿笑道:“姓淩的小子,你說本神君如果有心攻下你的玉虛峰,憑你這裏的區區幾個人,能擋得住我萬妖幫的千軍萬馬麼?”

  它這句話說得未免有些托大,此刻玉虛峰上拋開來自各國的修煉者不算,光是隱劍廬中的高手及國家劍學會的眾劍客,也未必就輸給了萬妖幫的千萬妖精。

  不等淩絕塵說話,林佩起已忍不住冷笑道:“閣下未免太狂了,林某人倒很想見識見識萬妖幫有何高明之處。”

  林清自從得到萬載玄冰後,功力大進,早就躍躍欲試,見父親發了話,忍不住越眾而出,嬌聲道:“父親,讓清兒來。”

  萬妖幫眾見狀一陣騷動,在它們心中,萬幻神君就是不敗的化身,永恆的傳說,此刻見到一個毛頭小子竟敢妄言挑戰幫主,不由紛紛狂笑,極盡嘲諷。

  魅魁叫道:“小孩子懂個屁,還不快滾回去,要找死麼?”

  它與天生頗有情誼,剛才見林清與天生意甚親密,以為兩人是好朋友,此舉實有維護林清之意。

  萬幻神君此次率眾前來,倒不是為了爭霸人間,其實是有重任在肩,有心在隱劍廬開府的這個日子裏,將萬妖幫重臨人間之事昭告天下。見林清當面叫陣,正中下懷,大笑聲中,雙掌狂推出兩道赤紅如血的氣勁,向林清卷去。

  林佩起見萬幻神君所發氣勁有異,生怕林清招架不住,大喝一聲,已飛身閃至林清身前,雙臂一振,從胸前發出大片金光,將那兩道赤紅色氣勁硬生生擋住。

  兩股大力相交,半空中宛如響起了一聲炸雷,直震得在場者耳鼓發麻。

  林佩起擋下萬幻神君一擊後,立即反守為攻,口張處一道金線已化光射出,直襲向萬幻神君眉間。

  萬幻神君不閃不避,任憑林佩起的飛劍從自己眉間穿過,只是嘿嘿冷笑道:“好劍,可惜本神君已是竹木之體,你的飛劍就算再厲害一百倍,又怎能傷我?”

  林佩起暗吃一驚,他的老師佛手魔心古闌,也是一位博聞強記的不世之才,曾對他說過,這個世上的修煉者中,有修成過五行之體者。

  普通的修煉者往往是憑藉多年苦修之功,將自己的肉體煉得堅如精鋼,或者花大力氣凝煉元神,仗元神體攻敵。

  而修成五行之體者,則有所謂的“百金化身”、“蓮花化身”,不但不懼任何毒物,更可不懼一般的飛劍法器。

  只不過這類五行之體,終歸是旁門左道,說到底也還是要受五行生克,練起來又艱難無比,如果沒有一位功力高深的修煉者從旁相助,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很少有修煉者會去修煉,想不到萬幻神君竟會練成。

  林佩起當下收起飛劍,同樣報以冷笑道:“原來閣下已練成竹木之身,林某佩服,只不過五行之體也不見得就能天下無敵,閣下當真以為林某無法對付你麼?”

  萬幻神君立威已夠,目的也已達到,聞言笑道:“林會長太性急了,本神君此來並無惡意,剛才出手不過是試探當世劍客的功力,呵呵,玄門正宗,果然比我們這些邪魔外道高明了不少,哈哈。”

  它此言一出,林佩起與淩絕塵等都是一愣,萬幻神君前倨後恭,不知打得是甚麼主意。

  天生心中一跳,暗道:“萬幻神君看來已經恢復如初,功力更像是不退反進,它率眾來到人間,難道是找我的麼?”

  他正在猜測,忽聽萬幻神君笑道:“天生小兄弟,老朋友來看望你,你就躲著不出頭麼?嘿嘿,是不是被小姑娘纏昏了頭?只顧著兒女情長了?”

  邊說,邊神態曖昧地看了林清一眼,林清此刻雖是穿著男裝,但萬幻神君人老成精,林清的真正性別怎能躲過它的眼睛?

  林清輕啐一聲,恨恨地瞪了天生一眼,似乎在說孫天生你認識的這都是些甚麼人?真是討厭。

  天生只得硬著頭皮道:“神君還好麼?”

  萬幻神君道:“托你小子的福,還死不了。

  “天生小兄弟,本神君欠了你一個大大的人情,這次率眾前來,一是向你當面致謝,二是要親眼目睹隱劍廬開府盛典,絕無惡意。”

  天生聽得暗暗搖頭,心道:“真有你的,你來參加開府盛典,也用不著帶幾千人馬來吧,更不用當面點我的名。這下可是麻煩了。”

  在場者凡與天生熟識的人,無不用詫異的目光望著他。

  一些不認識天生的修煉者,也紛紛用奇異的目光望向這個不名少年,不明白這樣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為何會與這個妖精頭子扯上了關系。

  “神君太客氣了。”

  天生不免有些汗顏,這些不過是諸葛武侯的有心安排,自己才賣了萬幻神君一個順水人情,自己其實並沒做過甚麼。

  萬幻神君當日被柳依依計算,三魂七魄中的二魂五魄被諸葛亮收入了青毗壺中,武侯有心藉機將它收服,這才不顧損耗功力,以先天八卦大陣配合壺中靈氣,洗去了萬幻神君本性中大半的兇厲暴戾之氣。

  為了讓它死心塌地的拜服,武侯放出它的魂魄後,又費了數日之功,用夜叉界特有的“苦勿竹”為它製成了一副“竹木化身”。

  萬幻神君出身可憐,當年它的母親因為與一名男子私通,懷下了它這個孽種,後來其母姦情敗露,被其父憤而殺死,它還未到人世,就胎死腹中。

  仗著一股怨氣不滅,它的魂魄未散,竟然別走蹊徑,被它用數千年光陰煉成了元神之體。

  如論對元神的凝煉功力,就連林佩起這樣研究元神學說幾十年的高手也難比擬,但元神體雖然厲害,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不耐久戰,所以當日與天生大戰時,萬幻神君才會上了柳依依的惡當,險些弄了個魂飛魄散。

  “重生”後的萬幻神君,思及自己以往作為,心中羞愧無比,對天生與諸葛武侯不但不再記恨,反倒無比感激,又經武侯大施妙法,一向只能以元神體示人的它,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身體,至此萬幻神君真心拜服,天生倒成了它的大恩人。

  這次萬幻神君正是受諸葛亮之命而來,這些日來武侯終日參究,雖然因本身也在劫中,不能完全推算出大劫因果,但憑著武侯天下第一的算術,嘔心瀝血之下,竟被他算出這次滅世之劫將自C國始,而後才會波及全球。

  更算出昆侖劍廬與大劫息息相關,因此武侯才命萬幻神君重回人間,以便助天生與C國劍客一臂之力。

  那些運載萬妖幫幫眾的巨大“黃牛”,正是諸葛亮的兩大發明之一的“流牛”,與木馬一樣,此物可以順利穿行於人間與夜叉界,木馬可用來供兩界通信,而此物則可供原本不能跨越兩界的人或夜叉乘坐。

  本來妖精並不受後羿禁制所限,可以隨意在人間和夜叉界穿行,並不是非用此物不可,武侯要萬妖幫帶來幾十隻“流牛”,其實是送給C國劍客的禮物,以防大劫來臨時,萬一戰況不利,也可利用這些流牛遁入夜叉界暫避一時。

  淩絕塵目光復雜的看了天生一眼,笑對萬幻神君道:“原來神君只是來作客,呵呵,隱劍廬上下無比歡迎,只是我隱劍廬地方有限,恐怕容不下神君的千軍萬馬呢。”

  萬幻神君嘿嘿笑道:“廬主不用客氣,本神君手下的這些兒郎只在空中駐紮就好,本神君已交代下去,這些兒郎將擔負起警戒之責,防範別有用心之人來破壞貴廬開府大事,廬主只管依計畫開府,讓我們一飽眼福就是了。”

  說完,只率領邱雲、鳳心犀與魅氏兄弟飛身落上玉虛峰,數千名萬妖幫眾只是在空中駐紮,果然沒有侵近玉虛峰一步。

  林佩起對淩絕塵低語幾聲,淩絕塵點了點頭,沖萬幻神君笑道:“神君請隨我來,淩某和師弟還有事請教。”

  萬幻神君哈哈笑道:“我也正有事要對二位說明,請!”當下隨著淩、林二人,直向聚仙堂走去。

  真一夫人黃翠翠,向聚集在玉虛峰頂的各國修煉者笑道:“明日才是開府之日,各位可去客舍休息,或一覽玉虛峰景色,請。”

  聚集在峰頂的修煉者這才紛紛散去,這些人個個都有奇技在身,哪里用得著休息,不免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在隱劍廬弟子的指引下,飽覽起玉虛峰的景色來。

  萬幻神君當眾點名,可給天生帶來了不少麻煩,不認識天生的那些修煉者還只是低聲猜測,這個少年與妖精頭子何以會扯上關系,何昊這些人乾脆扯住了天生追問。

  何昊與張宇少年老成,還好一些,陸離和張大牛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兩人圍住了天生追問不住。

  天生無奈之下,也只得略談了談自己在夜叉界的遭遇,好在這幾人都是信得過的好朋友,只是對月碧煙的事和自己的身世暫未談及,這倒不是他有心隱瞞,實在是因為這類個人私事,沒有必要公諸於眾。

  張大牛聽得大為過癮,連連挑著大拇指道:“天生老大,真是有你的,原來你那次失蹤是去了夜叉界,還認識了夜叉王,老大,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陸離則叫道:“天生老大,下次你要是再去夜叉界,可一定要帶上我,我要看看水鴟王居住的水下城市是甚麼樣子。”

  何昊等人都對天生這段奇遇大感興趣,你一言我一語,向天生詢問起夜叉界的風土人情,天生正有些招架不住,忽見林清與淩霓兒兩人勾肩搭背,說笑著向這邊走來。

  淩霓兒遠遠叫道:“孫天生,父親和林師叔要我們來叫你呢,你真是的,有時間也不陪著清妹……”

  她無意中一語道破天機,何昊等人只聽得瞪大了雙眼,張大牛叫道:“怎麼,天生老大,林清是……是個女的?”

  淩霓兒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吃驚地捂住小嘴,可惜說出的話好像潑出的水,易發難收,林清保留了十幾年的秘密,今日被她一語道破。

  諸葛尚雲拍拍天生道:“孫兄還不快去?林會長他們尚在等待。”

  林清紅著一張臉,拉了拉天生,低聲道:“還不快走。”

  望著林清與天生遠去,陸離喃喃的道:“不公平啊不公平,天生老大就有兩個漂亮女朋友,我怎麼一個都沒有,哎……”

  他尚不知道天生在夜叉界還有一個靠山強硬的未婚妻在,否則更不知要如何吃驚了。

  林清個性雖然剛強倔強,卻始終是個女孩子,十幾年女扮男裝的秘密被人一朝發現,總是難免羞澀,來到聚仙堂後,便拉著淩霓兒遠遠跑開。

  天生嘆了口氣,林清為自己受盡了委屈,自己對她也是感情日深,今後說甚麼也不能虧負了她,就算日後碧煙發怒,曉雯歸來,自己也要硬著頭皮,求一個三全其美的結局。

  好在身邊還有諸葛尚雲這個智囊,實在不行,就求他出個主意好了,諸葛尚雲善於謀略,想來這種事也難不倒他。

  他一路胡思亂想,打著如意算盤,不覺已走入聚仙堂內。

  主廳內早有一名隱劍廬弟子在此等待,當下便帶著天生,穿過主廳、偏廳,來到聚仙堂內的後花園中。

  該弟子將天生領入園中後,便自行離去,只見園內的臨水竹亭中,正端坐著林佩起、淩絕塵和萬幻神君三個人。

  林、淩兩人從幼時起便修習玄門正宗劍術,自然有一身道骨仙風,身在這花圓涼亭中,頗有一股飄然出塵之氣。

  萬幻神君出身雖然低下,但經諸葛武侯為它煉就“竹木之體”後,一身邪氣也消去了大半,只是面容僵硬,偶爾笑起來,卻是比哭還難看。

  見天生走入涼亭,萬幻神君首先笑道:“天生小兄弟快來坐下,哈哈,想煞本神君了。”

  天生望瞭望林佩起和淩絕塵一眼,忐忑不安地依言坐在亭內的玉石凳上。

  林佩起笑罵道:“好小子,原來你竟在夜叉界遇到了諸葛武侯他老人家,真是好大的福緣,小子,你瞞得老師好苦。”

  諸葛武侯死後避入夜叉界,天生並未對人談起,這是武侯交代,並非天生有意相瞞,聽到林佩起突然提起武侯,天生不由吃了一驚,將目光轉向萬幻神君。

  萬幻神君道:“小兄弟不用看我,武侯他老人家因為當年逆天而行,間接害死了百萬生靈,自認罪孽深重,死後才避入夜叉界,閉關思過,不願再和人間扯上關系。

  “不過,如今人間大劫將至,他老人家為了挽救天下蒼生,這才派我帶領手下幫眾來至人間。”

  “原來是諸葛叔叔派神君前來。”天生道:“神君現在完全恢復了麼?”

  萬幻神君點頭道:“不但恢復如初,而且本神君更得他老人家慨贈“竹木之體”,功力不退反進,說起來這還要感謝小兄弟你呢。”

  天生忙道:“天生不敢當,神君太客氣了。”

  林佩起忽道:“天生等一等,你把你當日在夜叉界與神君間發生的事再說一遍。”

  天生聞言有些奇怪,不明林佩起何以忽有此問,但老師既然詢問,自己也只有老實回答,當下源源本本,將自己如何與萬幻神君大戰,柳依依如何自爆而大敗萬幻神君,萬幻神君的二魂五魄又是如何被諸葛亮收入青毗壺的事說了一遍。

  萬幻神君滿意地拍了拍天生肩膀,轉首對林佩起與淩絕塵道:“兩位這次可以完全相信本神君的話了麼?”

  淩絕塵聞言哈哈大笑,沖萬幻神君一拱手道:“多謝神君來援人間。”

  原來萬幻神君此次前來人間,雖說是奉了武侯之命,但它畢竟惡名在外,林、淩二人仍不敢完全相信,所以才特地叫天生前來證實。

  如今已證實了萬幻神君經過諸葛亮“改造”,確實已洗心革面。兩人不由大覺輕松,如今有了萬妖幫做為奧援,應付將來的大劫也多了幾分勝算。

  林佩起一拍大腿,叫道:“好,有了萬妖幫的好朋友作為後援,多大的場面也應付下來了。神君,林某代天下蒼生謝謝你。”

  萬幻神君笑道:“林會長不用客氣,依武侯他老人家推算,這次浩劫為禍極巨,到時受影響的遠不止人間,萬妖幫此舉既是救人,也是自救。”

  林佩了點頭,想了想又道:“依林某之見,萬妖幫的朋友不用著急進入中原,就藏兵於玉虛峰好了。

  “師兄,重煉後的玉虛峰,是否可以容納數千人馬?”

  淩絕塵笑道:“師弟放心,玉虛峰重煉之後,將會增高擴大數倍,千孔萬竅,直接地幽,不要說是幾千人馬,就是全天下的修煉者齊聚於此,也盡可裝下了。”

  萬幻神君有些好奇地道:“淩廬主,本神君有些不明白,重煉昆侖的工程何等浩繁,不是本神君托大,就是集我萬妖幫之力,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到,僅憑貴廬的人力,是否真的可以在開府時重煉靈山,光大門府呢?”

  林佩起雖是淩絕塵的師弟,但國家劍學會與隱劍廬卻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大系統,國家劍學會是國家機構,隱劍廬則更像古時劍仙的修真別府,做事一向神神秘秘。

  林佩起多年來忙於國家劍學會事務,很少有機會與淩絕塵溝通,對劍廬開府之事也是知之有限。

  此刻聽萬幻神君提起,林佩起也忍不住問道:“師兄,愚弟也一直疑惑,據說當年隱劍廬正式閉府時,空中曾現出後羿前輩的金光留言“五十載後,劍廬乃開,舉世離亂,人間大劫”,既然劍廬開府將引至浩劫出現,那又何必開府呢?”

  天生聽得心中一動:“又是後羿前輩,從玄陰之氣到伏羲三寶再到劍廬開府,好像每件事都在他的預料中。他的本事這麼大,卻不知為甚麼不親自出手應付浩劫,挽救世人,偏要搞得神神秘秘,難道所謂的高人,都喜歡這樣麼?”

  淩絕塵笑道:“師弟有所不知,這正是隱劍廬的最大秘密,你雖是國家劍學會之首,也難得知。不過明日就是昆侖開府,光大門派之日,這個秘密已不用再保留,如果師弟想要得知詳情,為兄倒可為你詳細解說。”

  林佩起一愣道:“秘密,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淩絕塵道:“這個秘密關系重大,說起來,還與傳說中的伏羲三寶有關。”

  天生暗道:“怎麼又與三寶有關系了?”

  林佩起聞言大出意外,忙道:“請師兄指教。”

  淩絕塵笑著搖頭:“看來你這個國家劍學會的會長真是夠忙的,難道你把當年仙魔大戰的事也忘記了麼?”

  “仙魔大戰?”天生忙道:“淩師伯,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淩絕塵道:“那還是後羿前輩以元神化箭,射落十日後的事情。

  “後羿前輩射落十日,將夜叉封入夜叉界後,又仗伏羲三寶掃蕩了天下群魔,人類才算得以安居樂業,後羿前輩做完了這兩件大事,才將三寶禁制,自己則去了大宇宙中遨遊。

  “可是想不到過了三千多年,那三寶中的兩寶,伏羲鏡與問天鼎,卻不知為何沖破了後羿前輩所下的禁制,飛回了人間。”

  淩絕塵道:“這兩寶回到人間後,便引發了一場仙魔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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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5:06
第135章 薩滿祭司

    當日天生歷盡艱辛,深入後羿禁制三寶的太虛幻境,曾聽幻境主人寶哥兒言及,三寶中的伏羲鏡與問天鼎,確是入魔後飛回了人間。

  他正不知該去何處尋找兩寶,此刻聽淩絕塵話中意思,倒像是知道這兩寶的下落,忙著急的問道:“淩師伯可知道這兩寶飛到了哪里?仙魔大戰又是怎麼回事?”

  淩絕塵道:“後羿前輩掃平天下群魔,禁制三寶是在四千年前,三千年後兩寶飛回人間,距近大概有一千年之久。

  “當時還沒有今天的劍客,世界上的修煉者有我國的劍仙、佛密傳人及聖教高手等,除此之外,當時還有一些邪派修煉者,以及一心為惡的妖孽……我們統稱他們為魔。”

  說到這裏,淩絕塵笑著對萬幻神君道:“我可不是有心詆毀神君,請神君多多見諒。”

  萬幻神君當年已是萬妖幫之首,作為土生土長在C國的妖精組織,與C國古劍仙也不知大戰過多少次,正是位魔中之魔。

  它聞言哈哈一笑,道:“淩廬主不用客氣,千年前正是為了爭奪這兩寶,萬妖幫才與眾劍仙結下了梁子。

  “後來我幫連敗之下,才不得已遁入夜叉界。娘的,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難道還怕人說麼?”

  淩絕塵道:“這兩寶是伏羲與女媧所留,威力在當世任何一件法器之上,當時的修煉者誰不想得到?

  “於是,天下正邪各派的修煉者為了這兩件法器,大戰了數十年,死傷何止千百?天下修煉者也因此元氣大傷,漸漸不為世人所知,經過千年時間休養生息,直到近代才紛紛入世。”

  天生關心的是兩寶去處,忙追問道:“淩師伯,伏羲鏡與問天鼎究竟被誰得到了?”

  淩絕塵道:“伏羲鏡不知飛去了何處,各派修煉者最後都沒有找到,但問天鼎卻被留在了我國。”

  聽到這裏,天生險些驚呼出口,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問天鼎竟然就在C國?

  萬幻神君卻哈哈笑道:“本神君說怎麼找它不到,原來是被你的祖師爺們藏起來了。”

  林佩起聽得面上變色,道:“師兄這就不對了,我怎麼不知道問天鼎的事?”

  依淩絕塵所說,問天鼎在C國已有千年,他身為國家劍學會會長卻對此毫不知情,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淩絕塵知道自己這個師弟向來好勝,忙解釋道:“師弟不要誤會,這件事不要說你不知道,當世也沒有幾個劍客知曉,就連我也是在加入了隱劍廬後方得知此事,這也是隱劍廬最大的秘密。”

  林佩起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萬幻神君與天生都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望向淩絕塵。

  淩絕塵道:“當時我國劍仙付出了極大的犧牲,才算合力將問天鼎困住,無奈此物威力太大,合眾劍仙之力仍然無法壓制。

  “最後還是幾位劍仙中的前輩商議,由一百零八位劍仙費了半年時間,鉆通地脈,將全國各大名山的地氣精華引到昆侖玉虛峰下,抬峰而起,將問天鼎壓在了玉虛峰。”

  林佩起、萬幻神君與天生三人忍不住同時站起身來,齊聲道:“甚麼!問天鼎就壓在玉虛峰下!”

  淩絕塵點頭道:“本國劍仙眼見兩寶只不過在人間一現,就間接害死了無數修煉者,為了防止再有此類事件發生,這才由幾位劍仙中的長輩商量決定,以當時的昆侖劍派為主,擔負起鎮壓問天鼎的任務。

  “千年以來,昆侖劍派歷經幾代傳人,甚至經歷了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卻不曾擅離玉虛峰一步,靠著有地氣精華為助,漸漸化去問天鼎的魔性。”

  天生恍然大悟:“原來昆侖劍派就是隱劍廬的前身。”

  淩絕塵笑著點頭道:“不錯,後來眾劍仙入世成為了職業劍客,一些不肯入世的劍仙也紛紛加入了隱劍廬。

  “大家齊心協力,多年來為了鎮壓問天鼎,不知有多少劍仙力盡而逝,時至今日,隱劍廬中最長一輩的人,就是我和八大長老了。”

  萬幻神君道:“歷經千年後,不知現在的問天鼎怎麼樣了?”

  淩絕塵道:“經過千年鎮壓,問天鼎魔性漸消,所以五十年前隱劍廬才宣告閉府,不再與外界接觸,無非是為了研究在此寶恢復正常後,該如何正確的使用它。”

  林佩起一皺眉道:“當日隱劍廬閉府時,空中現出後羿前輩的留言,難道預言的大劫與問天鼎有關?”

  “後羿前輩的預言,當時沒人能夠明白,不過到了近幾年,我們卻漸漸明白了。”

  淩絕塵笑道:“轉眼又過了五十年,問天鼎終於魔性全消,對如何使用它,我們也漸漸有了認識,而屈指算來,離五十年的期限已不遠了。

  “原來這一切都在後羿前輩計算之中,他之所以用金光留言,不過是提醒我們,要我們在成功收服問天鼎後,利用此寶做好應劫的準備而已,開府不開府,與會不會發生大劫並沒有直接關系。”

  天生追問道:“淩師伯,不知道劍廬準備如何利用問天鼎來應付大劫呢?”

  淩絕塵笑道:“剛才神君曾問過,以我劍廬的人手,如何能夠負擔起重煉昆侖這般浩大的工程?

  “不錯,如果沒有問天鼎,憑隱劍廬現有的人力,就算是加上國家劍學會屬下的劍客,要在短時間內完此壯舉,也等同是說笑一般。

  “不過,有了問天鼎,再加上四處搜集來的五行之精,要在短時間內成此壯舉,就變得十分簡單了。”

  想起在富山時,周雲鶴曾與淩霓兒將火精收伏,原來是為了開府之用,天生點了點頭,隱劍廬看來準備充足,到了開府那日,一定有好戲看了。

  萬幻神君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到了開府那日,如有用得著本神君之處,淩廬主只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北都市。

  西郊。一座占地約有百畝上下的豪華別墅中。

  衛紅綰輕解羅衫,把一個如雪如玉的身子,泡在別墅中的溫泉池裏,粉臉兒紅撲撲地,舒服地低聲嬌吟了起來。

  溫泉水的天然滋養作用,使她那身原本就白凈滑順的嬌軀,變得越發膩滑了。

  衛紅綰微閉雙目,一面享受著大自然帶來的愛撫,一面回想著自己這次來到人間的經歷。

  做為被人類愛在心頭、恨在口中的狐貍精,自己也應該算是一隻最癡情、最傻的狐貍了吧?

  難道不是嗎?當初只是為了那個傻傻的小子對自己有兩次援手之德,自己竟然就苯到為他而背叛了組織,為他不惜得罪幫主,甚至粉身以報,香消玉殞,用生命換來他的安全……

  每當想到這裏,衛紅綰就說不出的自傷自憐起來。

  他會知道自己的心嗎?

  時至今日,這個傻弟弟還會像以往那樣,不解風情,只會讓人傷心地叫自己“姐姐”嗎?

  當他與心愛的女友甜蜜相處時,不知還會不會記得,在夜叉界中,曾經有一位癡情的姐姐為了他不惜自殘,為了他的安全而毅然自爆,化成滿天血霧,幾乎煙消雲散呢?

  傻弟弟啊,姐姐不要叫你弟弟了,你知不知道?

  都說是“最難消受美人恩”,我的傻弟弟,你究竟明不明白,女孩子也罷,女妖精也罷,當她們在感情上有所付出後,就一定要成倍的索回,我也不能例外啊。

  可是你真的不明白。

  如果你明白,如果你的心裏還有我,哪怕只是一點點我的影子,那個晚上你就不會對我毫無感覺,就不會令姐姐這樣傷心。

  “天生……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柳姐姐嗎?”

  衛紅綰越想越是傷心,兩滴晶瑩的淚水順香腮落下,落入水池中……

  當初為了他而粉身碎骨,如今為了他借軀還魂,衛紅綰輕撫著自己的新身體,這個身體確實可以顛倒眾生,就連那位A國總統和鄭霸面對這具軀體時,也要垂涎三尺。

  自己還可聊以自慰的也就是它了,至少它令自己有了做回那個柳依依的本錢,生前生後,柳依依永遠都是美豔蝕骨的妙人兒。

  一隻生滿黑毛的粗手,忽然從背後伸來,按在衛紅綰那高聳跌蕩的玉球上。

  熟悉的聲音嘿嘿響起道:“我的小心肝小寶貝,溫泉水舒服嗎?”

  不用回頭去看,衛紅綰也知道來人是誰,強壓著心底升起的厭惡,她極為配合地吃吃笑著:“將軍……不要……人家……人家正在洗澡呢。”

  來人正是北都軍區最高軍事長官鄭霸。

  此刻這位軍方要人一改往日的嚴肅表情,雙眼欲火升騰,恨不得將面前的妙人兒就此和水兒吞入肚裏,一隻毛手不老實地向下伸來,嘿嘿淫笑道:“小寶貝,我的可人兒,本將軍與你一同洗好不好?”

  嬌嗔著不依,衛紅綰小嘴兒一扁,竟是哭了:“將軍,你……你是在侮辱紅綰嗎?”

  世上萬物相生相剋,不知衛紅綰是不是鄭霸的天生剋星,她這一珠淚雙流,鄭霸立即變得手足無措,連忙叫道:“美人兒,寶貝,心肝兒,可心人,別哭別哭,是我不好,是我該死。”

  一面小心賠著罪,鄭霸心裏也覺奇怪。

  自己自從十多年前進入了這個C國豬的身體後,一路青雲直上,坐上了北都軍區最高長官的位子。

  這十幾年來除了每日兢兢業業,完成“元首”的指示外,也不知享用過了多少美女,完事後,這些堪稱絕色的美女,就都成了自己獻給“元首”的祭品,自己從沒產生過半點憐憫。

  可不知為了甚麼,從自己第一眼見到這個叫衛紅綰的女人,就情不自禁地被她深深吸引,她的一顰一笑,無不牽動著自己的心,只要她開心,自己便也跟著開心,她傷心流淚,自己也就說不出的難受。

  此刻見她真的動了氣,鄭霸立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忙著賠起禮來,如果有人見到這位素來陰冷嚴厲的北都市最高軍事長官現在的表現,非大跌眼鏡,懷疑自己身在夢中不可。

  他不哄還好,越哄衛紅綰哭得越兇。

  如果說起迷惑男人,衛紅綰絕對是祖師奶級的人物。

  只見杏目垂淚,粉面悽楚,衛紅綰直哭得哀哀欲絕:“將軍這樣對紅綰,紅綰恐怕只有去死了,將軍……你……你好狠心。”

  鄭霸急地直搓手,滿頭都是大汗:“小綰,我……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我……”

  “這不怪將軍,要怪,就怪紅綰不該到你的別墅裏。”

  衛紅綰得理不饒人,“人家被將軍打動,以為……以為你真的是紅綰尋覓良久的人,本來還想……看來紅綰錯了,紅綰是看錯了將軍。”

  鄭霸聽得心裏發涼,忙道:“小綰不要這樣說,是我不好,我……我本來是想催你起行,想不到你竟然在洗澡,是我不好,是我錯了。”

  衛紅綰將他整治的也差不多了,才收起淚水,幽幽地道:“你還說,還不出去。”

  “是,是。”

  鄭霸忙道:“我這就走,小綰你快一點,今天是我設私宴宴請元統,元統希望你能坐陪。”說著忙轉身離去,因為怕她真的生氣,甚至不敢回頭再望一眼。

  出浴後的衛紅綰仍是那一副清水兒美人兒的模樣,身穿黑色晚禮服,足蹬黑色高跟露趾涼拖,美麗天然,不著脂粉,看得鄭霸直吞口水。

  望著面前欲火竄升的鄭霸,衛紅綰仍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道:“讓將軍久等了,這次是紅綰不好了。”

  “不久不久。”

  鄭霸忙道:“小綰,我們這就起行吧,元統應該快到了。”

  坐上鄭霸的專用防彈轎車,衛紅綰不輕不重地問道:“將軍,這次宴請元統,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談呢?”

  “當然。”

  鄭霸嘿嘿笑道:“孫天生他們輸了比賽,本將軍也該實行收編國家劍學會的計畫了,哼,這次看林佩起那個老東西還有甚麼好說的。”

  衛紅綰咯咯笑道:“看來紅綰真的沒有看錯人呢,面對林會長這樣的人,將軍似乎也有必勝的把握呢。”

  “那是當然了。”

  鄭霸嘿嘿笑道:“本將軍剛剛收到來自昆侖玉虛峰的消息,林佩起他們竟敢與萬妖幫論起了交情。

  “嘿嘿,我看他是想造反。這次黃總理遠在災區視察,林佩起沒有了內援,我看他在元統面前還有何話好說。”

  衛紅綰輕笑道:“將軍看來好開心哦,紅綰先要預祝將軍了。”

  鄭霸笑道:“小綰啊,你應該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肯下嫁我鄭霸,那才是我最開心的事呢。”

  衛紅綰俏臉一紅,不依地道:“將軍又來了,紅綰要生氣了。”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鄭霸忙著賠禮道:“是我不好,是我錯,我鄭霸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小綰你生氣了。”

  衛紅綰嘆了口氣,鄭霸如此癡情,令她多少也有些感動,心中自怨自艾地道:“弟弟啊,你如果能有鄭霸一半對我好,姐姐就算為你再死上一百次,一千次,又算得了甚麼?你可知道,姐姐受了這麼多委屈,都是為了你麼?”

  終於到了隱劍廬開府的這一天。

  為了應付傳說中的大劫,隱劍廬除了準備利用問天鼎重煉玉虛峰,將玉虛峰造成將來抵禦大劫的一處強力根據地外,也有意藉此機會,在全世界修煉者面前展示C國劍客的實力,從而將全世界修煉者凝聚起來,以備後日應付大劫。

  因此隱劍廬極為重視這次開府盛事,所有佈置極近奢華,甚至是鋪張的。

  天剛濛濛亮,來訪的各路賓客,便被請上了隱劍廬所設的瑯琊玉臺。

  玉臺設於玉虛峰上方的千米高空中,通體皆為昆侖彩玉所設,其上曲桿回廊,無一不有,玉臺正中則有一塊上萬平方米的寬大廣場,上有百餘張玉桌及無數玉石凳,此刻已坐滿了前來觀禮的各國修煉者。

  在百張玉桌中間,有一塊高約兩米、五十米見方的臺子,上面沒有玉桌,只是呈一字形擺放了十七張高背玉椅,看來是供大會主持者所坐。

  站在玉臺上向下方望去,只見下面便是金光隱現的玉虛峰,一些隱劍廬的弟子正手執金器,掌托玉盤,不停地飛上飛下採摘蟠桃,切開後送上各桌。

  天生與何昊幾位小兄弟圍坐在正中偏西的一張玉桌旁,親熱互敘別來情況。

  林清自昨日被淩霓兒無意中道破了女兒真身,今天乾脆換上女裝,旁若無人的坐在了天生身邊,何昊等人不免連連側目。

  天生大為尷尬,林清卻毫不在乎,反像個主人般,向何昊等人解說玉桌上各般果品的來歷。

  玉虛峰是天下地氣精華匯聚之地,所生靈果多不勝數,其中除了蟠桃最為珍貴,所生有數外,像是朱果、野參、靈芝、雪蓮這一類的果品不知有多少,一盤盤擺滿了玉桌。

  林清每解說一種,陸離和張大牛便像兩個野猴子一般搶著品嘗,完後還要打趣天生:“天生老大啊,這個嫂子真不錯,我喜歡,啊,老大別誤會,我是說喜歡這些水果。”

  天生被說得滿臉通紅,林清卻大方得緊,不但毫不在意,反而開心地咯咯嬌笑:“既然好,你們就多吃一點吧,反正今天就要重煉玉虛峰了,山上的果樹都要被拔起重新栽種,這些靈果不吃也會浪費的。”

  陸離與張大牛兩個傢伙見林清如此大方,再打趣也沒了意思,乾脆低下頭來,大吃起桌上靈果。

  林清得意地一笑,嬌軀向天生靠得更緊了。

  天生求助般望瞭望諸葛尚雲,卻見這個胖胖的精靈鬼笑著搖了搖頭,將頭轉向了一邊,不由心裏大惱,乾脆也抓起一枚朱果丟入口中,嚼也不嚼,便囫圇吞入了肚裏。

  這時各國修煉者已在瑯琊玉臺上落坐,其中以C國劍客最多,占了近三分之一的座位,J國高手、K國高手、T國高手以及I國高手人數較多,占去剩下座位的一多半,來自歐美等十幾個國家和地區的修煉者,則占了十餘張玉桌,聲勢最弱。

  萬妖幫中只有“麟聖”邱雲、“玉鳳”鳳心犀以及魅氏兄弟出現在玉臺上,萬幻神君至今還未現身。

  魅魁見到林清一身女裝坐在天生身旁,不由大為興奮,若不是魅成素來知道自己這個兄弟,最愛在這種場合耍寶搗亂,從一登上玉臺便嚴詞警告,只怕魅魁早就跑過來,詢問林清為何一夜之間變成女孩了。

  饒是如此,魅魁仍是不住地對天生擠眉弄眼。

  天生用心看了看,身為A國拳術家協會主席的舒克先生,並未與女兒貝塔出席這次大會,曾說過要前來觀禮的孟猛師徒,不知是否有事耽擱,也沒有隨其他的T國修煉者前來。

  這場大會可算是高手如雲,世界各國修煉者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全數趕到,有些人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對手,見面便相互打起了招呼。

  只不過亞洲這邊的修煉者向來自視甚高,其中尤以J、K兩國為甚,因此隱劍廬雖然為各國來客統一配備了“語言翻譯器”,亞洲方面的修煉者仍是很少與那些來自西方的客人交流。

  諸葛尚雲見狀不由搖了搖頭。

  張大牛和他混得最熟,邊大嚼口中水果,邊含糊不清地問道:“胖子,你又搖頭幹嗎?拜託,這麼高興的日子,請你不要總像個時代先知一樣好不好,看得人鬱悶。”

  諸葛尚雲笑道:“非也非也,尚雲只是嘆息,這些修煉者一個個自視絕高,又不肯與他人交流,若是世界當真遭遇類似兩百多年前的那種大劫,試問這些人又怎能聯手抗敵,力保地球呢?可惜、可嘆。”

  周雲鶴與淩霓兒等一干隱劍廬弟子這時剛剛忙完,落坐在天生等身旁的幾張玉桌旁,聽到諸葛尚雲感慨,周雲鶴笑道:“諸葛兄弟說得好,這正是恩師最擔心的事。

  “其實全世界的修煉者少說也有幾千人,其中的能人異士更不知有多少,就是真有甚麼大劫,這幾千名修煉者也未必不能應付。

  “壞就壞在大家向來有門戶之見,亞洲的一些修煉者更看不起西方人,不能夠同心協力,像這樣一盤散沙的樣子,那是甚麼事也做不成的。”

  諸葛尚雲點了點頭,“周兄說得是,若尚雲所料不差,淩前輩煞費苦心地借隱劍廬開府之機召開大會,用心便是在此了。”

  周雲鶴哈哈笑道:“諸葛兄弟真是個聰明人。”

  天生看了看那些趾高氣揚的亞洲修煉者,除了來自I國的佛密一派對人和善,沒有甚麼架子外,不要說J、K等國高手,就連一些C國劍客,也有些看不起那些來自西方的修煉者。

  他不由暗暗搖頭,心道:“亞洲一向是古武中心,在古武的世界中,地位一直是高高在上,現在要他們放下架子,恐怕是不容易的。”

  他一念未畢,忽見西面一陣騷亂,似乎有修煉者沖突了起來。

  天生忙把目光投向騷亂處,只見離自己約四五張桌子處,坐著五名頭插羽毛、臉繪奇怪圖案的黑人巫師。

  五人正滿臉怒色,向對面的一群J國劍客說著甚麼,通過翻譯器,隱隱可以聽到一名黑人巫師大聲叫著:“道歉!道歉!”

  坐在這幾名巫師對面的是七八名J國刀客,這些人毫不理睬那名神情憤怒的巫師,卻用手指著幾名巫師的腳下哄堂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的意思。

  那幾名巫師的腳下,錯落有致地擺放了幾個圓圓的木柱,木柱上畫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看不出畫的是些甚麼,倒好像畢卡索的抽象畫。

  在木柱頂部,則有兩個牛角般的東西彎向上方,看來極是古怪。

  天生心道:“這是甚麼?”

  那幾個木柱看上去倒像小孩子的玩具,他還是初次見到。

  只聽一名J國刀客大笑道:“黑鬼,這裏不是你的部落,就不要裝神弄鬼了,快把你的破爛收起來吧。”

  其餘幾名J國刀客跟著湊趣,也同聲大笑起來。

  何昊低聲道:“黑人是部落中的薩滿祭司,這幾個J國人有麻煩了。”

  “薩滿祭司?”

  天生從沒聽說過甚麼祭司,忙問道:“那些圓木頭又是甚麼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玉臺上?”

  “那是薩滿們的圖騰。”

  何昊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那些圓圓的木頭,在這些薩滿的手中,它們能發揮的威力絲毫不弱於我們的法器。”

  在二十二世紀的今天,文明的過度發展使非洲的部落紛紛消失,目前尚存的部落已不過五六支,每支不過幾百人。

  這幾支部落之所以能存在於現代,並保持著他們落後的文化,就是因為他們中還有一種人存在,這種人就是部落的精神領袖——薩滿祭司。

  薩滿祭司與強調自身修煉、追求至道的C國劍客不同,並不能通過某種方式把自身修煉得堅如鋼鐵,也不能練出甚麼元神和元嬰。

  但他們卻是與大自然訂立契約的人,憑藉他們特有的方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用大自然中空氣、大地、火焰與水的力量。

  他們同時擁有毀滅、建設、和拯救的特殊能力。

  而圖騰就是他們與大自然聯系的橋梁和紐帶。

  薩滿的圖騰同樣分為空氣、大地、火焰、與水四種,空氣圖騰用來輔助攻擊與輔助防守,大地圖騰主防禦,火焰圖騰主攻擊,水圖騰主治療。

  如果一名薩滿擁有了使用兩種以上圖騰的能力,他的力量將不弱於一般的劍客。因此在部落中,他們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力量,地位還在部落酋長之上。

  只是這些薩滿祭司雖然看似無所不能,卻因為只能夠“借用”大自然的力量,本身不能像C國劍客一樣進行一次甚至是兩次的質化,因此始終停留在“肉體凡胎”的程度上,又不會像西方拳術家一樣通過對“反沖漂浮術”的修煉,來達到飛行的目的,所以他們並不具備飛行的能力。

  又因為他們一向對現代文明嗤之以鼻,拒絕一切現代化交通工具,就連這次從非洲遠來昆侖,也是在“水上行走術”和“加速術”的幫助下,硬生生越洋而來,可以說從出生時起,他們就不曾在空中停留過哪怕一秒鐘。

  五名薩滿這次來到昆侖,先是有隱劍廬弟子用“五華雲臺”迎接,跟著又置身於瑯琊玉臺上,雖說只是在空中停留,並不是真正的飛行,但對這些薩滿祭司來說也是“人生第一次”,五個來自非洲的薩滿當即興奮的不能自己。

  身為部落中的“精神領袖”、“智者先知”,五個薩滿當然也不缺乏探索精神,當即決定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在空中試驗各類圖騰的效果,心想如果能因此破解飛行的奧秘,也算不虛此行。

  於是五名薩滿便輪流在這瑯琊玉臺上,試驗起了各類圖騰。

  其他各國修煉者見這幾個黑人巫師毫不懂禮貌,在人家的會場上亂插“木樁”,都忍不住發笑,其中以那幾個J國刀客笑得最兇,還不停指著那些圖騰評論,言中大有貶低嘲笑之意。

  對於薩滿祭司來說,圖騰便是他們的生命,就是他們自己,也不敢對其稍有褻瀆,這幾個J國刀客妄加評論,已是犯了大忌,幾名薩滿大怒,當即與其理論,要這幾名J國刀客當眾道歉。

  如果換作是部落中人這樣侮辱薩滿的圖騰,只怕當即就要被綁上木架,活活燒死,幾名薩滿只是要他們道歉,那是最輕的懲罰了。

  可那幾名刀客一向自大慣了,哪里看得起這幾名來自非洲部落的薩滿,不但不肯道歉,反而笑得更兇,雙方這才沖突了起來。

  一名薩滿見對方明明錯了,卻不肯道歉,反而口口聲聲諷刺挖苦,一時按捺不住,揚手放出一個滿溢藍色電光的圖騰,跟著雙手一搓,圖騰上立即射出七八道電芒,分射向那幾名J國刀客。

  那幾名J國刀客根本沒將這幾名薩滿放在心上,一心以為他們不過是那些非洲部落中只會騙人的土巫,萬想不到他們竟會發出這樣的強力攻擊。

  倉促之間不及反應,護身“天冥氣”也只提起兩三成,只聽“劈啪”幾聲暴響,有兩人功力較弱,竟被電光射穿了護體天冥氣。

  雖說電光穿透天冥氣後已是強弩之末,並不能對其造成致命打擊,但兩個傢伙身著的武士服卻被燒糊了一大片,也是顏面大失。

  J國民風強悍,好武成風,武士精神更是其立國之本,這些J國刀客在國內就是橫著走也無人指責,一向囂張無禮慣了,幾時吃過這樣的大虧?

  幾名刀客見同伴吃虧,同時怒喝一聲,斬出數道刀氣,向五名薩滿祭司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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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5:32
第136章 開府盛典

    天生等見那幾名J國刀客蠻橫無禮,不由均為那幾名薩滿祭司擔心,正想著要不要出手相助,忽見五名薩滿同時放出了數個紫灰色圖騰。

  每個圖騰上均發出強大的旋風,形成一道風墻,將五人牢牢護住,與刀氣一撞,竟將其消於無形。

  幾名J國刀客大吃一驚,正想再次出手,忽見那五名薩滿又變戲法般,放出幾個紅焰翻騰的圖騰來,每個圖騰上都射出一道火箭,直向自己攻來。

  這幾名刀客能被選拔來參加劍廬開府盛會,當然也不是泛泛之輩,見狀已知對方不可小視,紛紛用出五遁之法,相繼隱入攻來火箭中。

  五名薩滿見幾個J國刀客在火箭前離奇消失,不由都是一愣,跟著便見火箭攻勢一頓,竟向自己反卷而來。

  五人一時不知如何才好,只得又丟出幾個紫灰色的風墻圖騰,想要暫阻對方這種奇怪的攻勢。

  卻不知五遁之術練到一定程度,便可融入天下萬物中,他們所放的火焰圖騰不過是大自然的凡火,比起C國劍客的三昧真火大有不如。

  這幾名J國刀客隱入其中毫無困難,已化成了火箭的一部分,風墻圖騰不但不能相阻,反倒助長了火勢。

  只見數道反擊而回的火箭與風墻一觸,同時增粗了數倍,竟然沖破風墻,向五名薩滿卷來。

  天生暗叫不好,正準備祭起心燈,先幫這幾名薩滿擋上一陣再說,忽聽一個聲音大笑道:“松井會長,貴屬下好強的五遁術,會長既然不肯出手相阻,淩某身為事主,只好出面了。”

  跟著便見玉虛峰上同時升起十六道金光及一片耀眼紅光,向瑯琊玉臺飛來。

  天生認出那些金光中有三道應是淩絕塵、林佩起和藍天野,那片紅光正是老相識萬幻神君,不由松了一口氣。

  聲到人到,只見那片紅光與十五道金光一閃上了主臺,卻有一道金光飛射至五個薩滿身前,將那幾道火箭一卷,便見煙消火散,那幾名J國刀客已現出身形,一個個踉蹌而退。

  金光隱去,現出面含微笑的淩絕塵來。

  淩絕塵向J國刀客所坐的方向微微點頭示意,笑道:“松井會長,淩某急於救人,得罪之處莫怪。”

  J國刀道會會長松井不二雄在屬下刀客與眾薩滿大起爭執時,一直視若無睹,既未出面阻止,也未在五名薩滿遇險時出手救人,此刻才緩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道:“是我這幾個手下選錯了地方,不該在淩廬主的會場上出手教訓人,淩廬主不用客氣。”

  聽他言下之意,那幾名刀客只是錯在不該在玉臺上動手,至於他們出言嘲諷那幾個薩滿祭司,引起紛爭的事卻被他輕輕帶過。

  各國修煉者聞言一陣竊竊私語,均覺松井不二雄如此維護自己人,實在有些過分,但那幾個薩滿祭司不過是來自非洲的部落土人,在世界修煉者中向無地位,沒人願意冒著得罪松井不二雄的可能來為他們說話,最多也只是私下裏議論而已。

  天生看得肚裏有氣,不顧自己目前還只是一名“劍學生”,挺身站起道:“松井會長,我看貴屬下應該向這幾位來自非洲的朋友道歉,事實上是他們做錯了。”

  他話音剛落,萬妖幫席上的魅魁已大力鼓起掌來,叫道:“小兄弟說得好,那個甚麼松井,俺老魅說句公道話,你那幾個手下真不是東西。”

  松井不二雄自知理虧,只冷哼了一聲便即坐下。

  淩絕塵笑著看了眼天生道:“生兒先坐下吧,今天前來隱劍廬的都是好朋友,誰是誰非就不用再提了。”

  他素知J國刀客性情驕傲,自尊心過度膨脹,就算自知有錯,嘴上也是絕不肯認的,但這也正是該國能強立於世,成為當今大國的一個原因。

  反之C國人則過於中庸,凡事不愛力爭,不會力爭,國力積弱,也正是緣於此。

  眼下松井已算是道了歉,如果再一味追究誰是誰非,反為不美。

  天生心中不服,但見淩絕塵開了口,也只得憤憤坐下。

  陸離拉了拉天生衣袖道:“天生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的功力雖然強,可是為人一直有些……有些懦弱,想不到你今天表現的這麼酷,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天生笑罵道:“你少說一句行不行,這麼多好吃的也塞不住你的嘴麼?”

  “好好,我不說了。”

  陸離笑道:“天生老大你看,主臺上坐滿了咱們劍學界的前輩,嘖嘖,天下高手恐怕都聚集在這裏了。”

  此刻主臺上共有十七人落坐,除了萬幻神君外,其餘都是劍學界的前輩。

  國家劍學會方面有林佩起、藍天野、神眼鄧峰、怪叫化馮傑、駝劍客司徒朋以及“蓮心劍”羅素梅等六人。

  隱劍廬方面則有空空山人淩絕塵、真一夫人黃翠翠,以及八大護山長老等十一人。

  天生見曾英並未露面,想必是她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心道:“孟猛那個以毒攻毒的方法不知道能幫她多久。

  “她與淩師伯這麼多年相互怨恨,好不容易才和好,如果因為妖屍毒的原因而悲劇收場,那就太可憐了。”

  淩絕塵環顧在場的各國修煉者一眼,緩緩從玉椅上站起身道:“各位同道,我隱劍廬閉關五十年,今日重新開府,各位不遠千里萬裏前來捧場,淩某先謝了。”

  各國修煉者紛紛道:“淩廬主不用客氣,貴廬開府據說要重煉山河,我們都等著一飽眼福呢,就請快點開始吧。”

  淩絕塵笑道:“各位請不用著急,如果只是為了開府一事,淩某人又怎麼敢煩請各位趕來玉虛峰呢,這次隱劍廬不過是要藉開府之機,與各位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阿彌陀佛……”

  在I國修煉者中,一名身穿黃衣的I國老僧口宣佛號,緩緩自座上站起,用純正的C國語道:“淩廬主悲天憫人,老衲佩服,I國佛密傳人,願意無條件支持隱劍廬。”

  在座者見到這名老僧,無不暗吃一驚。

  I國佛密一派雖然一向行事低調,除了偶爾會參與一些世界性的古武比賽外,很少見他們拋頭露面,但這位曇雲大師,卻是無人不知。

  在當今I國的佛密一派中,以他的輩分最尊,據說他已成功修出“佛光”、“金光”、“靈光”等三光,成就了“金剛不壞之體”,是當今“活羅漢”。

  如果單論輩分,他比淩絕塵和林佩起還要高上不止一輩。只是他為人虛懷若穀,從不愛拋頭露面,這次淩絕塵也曾力請他到主臺就坐,他卻只是搖頭不願。

  見曇雲大師開口,淩絕塵嘆息道:“大師果然名不虛傳,原來您已經知道了。”

  曇雲大師雙手合十,緩緩地道:“阿彌陀佛,老衲與天下人一樣,都是身在劫中之人,雖有百年修為,卻也不能參透此劫,慚愧、慚愧。”

  各國修煉者聞言無不失色,曇雲大師向來料事如神,又從不打誑語,看來此事真的非同小可。

  “大師說得不錯,在場的各位,包括淩某在內,都將難逃一劫。”淩絕塵嘆了口氣,緩緩將後羿留言之事述說了一遍。

  整個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同時望向淩絕塵。

  “淩某不才,這次秉承古法,重煉玉虛峰,無非就是要將其煉成一個堅不可摧、可攻可守的防禦性堡壘。”淩絕塵緩緩地道:“萬一浩劫來臨,天下修煉者至少可以有一個容身之所。”

  自從古武之風復起,天下修煉者的數量也呈幾何級數增加,保守估計也有不下兩千人,力量之強無庸置疑。

  可如今淩絕塵竟說出“容身之所”這種話來,可見他口中所謂的大劫必是非同小可,在場的各國修煉者聞言,無不大感震驚。

  只見從K國修煉者中,站起一位高高瘦瘦的黑衣高帽男子,大聲道:“淩廬主,貴國劍派的後羿前輩我們都知道,他老人家說有大劫將來,那就一定不會錯,可是這所謂的大劫指的是甚麼,真的會影響到全球麼?”

  淩絕塵認出該人正是當今K國正氣宗第一高手,宗主金慶元,點了點頭道:“金宗主問得好,後羿前輩雖然沒有明言,但以他老人家的身分和修為,如果只是尋常小難,也不用這樣鄭重其事的警告後人。

  “依淩某猜想,這次我們要面對的劫難,比起當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只怕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慶元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當年希可勒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為了與其周旋,各國修煉者曾與希可勒麾下的妖屍軍團奮戰八年之久,當時也不知有多少修煉者壯烈犧牲,就連自己的師祖也應劫而亡。

  如果真像淩絕塵所說,這次更不知有多少應劫者要壯烈犧牲了。

  金慶元皺了皺眉,道:“淩廬主,我們該做些甚麼準備?”

  淩絕塵微笑著點頭道:“這正是淩某今天要與各位商議的大事,金宗主先請坐,聽淩某慢慢說。”

  淩絕塵環顧在場者一眼,道:“淩某曾經認真研究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經典戰例,其中有幾仗,表面上只是各國軍隊在較量,暗裏卻是各國修煉者在與希可勒的妖屍軍團大戰。

  “在這幾場戰役中,各國修煉者有勝有敗,但是勝利的幾場,卻也是慘勝,幾乎是無一例外地付出了極大的傷亡。

  “大家知道,當年參戰的修煉者都是我們的前輩,我們的師長,論功力無不在我們之上,以他們的功力,卻打得如此艱難,大家可知道是為了甚麼?”

  在場者此刻已聽得聚精會神,沒有一個人出聲,都在等著淩絕塵說下去。

  “那是因為沒有組織與配合,甚至……”淩絕塵苦笑道:“因為門戶之見太深,大家互不信任,各自為戰,結果當然是事半功倍,付出了本不該有的犧牲,否則那場戰爭又怎會拖上八年?”

  曇雲大師點頭道:“善哉善哉,淩廬主說得不錯,老衲深以為然。”

  “多謝大師。”

  淩絕塵向曇雲大師點頭致謝後,表情嚴肅地道:“而這次即將來臨的浩劫,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雖然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但從後羿前輩的留言看來,敵人聲勢之強,只怕比當年的希可勒更可怕。

  “可我們捫心自問,以我們現在的修為,能不能比得上當年抗擊希可勒的那些前輩師長呢?”

  在場的修煉者就是再狂,也沒人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強過那些前輩,當下紛紛搖頭。

  淩絕塵笑道:“正是如此,現今雖然古武之風大起,天下熱愛古武,修習古武的人多如牛毛,可真正能修煉到一定程度,能被稱為“修煉者”的人,包括我們在內,至多也不過一兩千人而已。

  “而這一兩千人功力修為,卻遠遠比不上當年那些抗擊妖屍軍團的前輩。可如今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卻很可能比當年的妖屍軍團更強大,淩某想請教眾位,大家有沒有把握應付此劫呢?”

  金慶元道:“淩廬主,金某自認為沒有把握,你有甚麼好主意,就請說出來聽聽好了。”

  淩絕塵見時機已到,笑道:“淩某認為,以我們現在的力量要應付將來的大劫,就只有拋棄門戶之見,精誠團結,只有天下修煉者齊心協力,才可與強敵一戰!”

  林佩起也站起身道:“林某代表C國劍客全體表態,我國劍客願與天下修煉者共進退。”

  金慶元大聲道:“好!淩廬主與林會長說得好,我K國正氣宗傳人,也願與天下修煉者共同進退。”

  當世修煉者中,以C、J、K三國實力最強,多年以來,這三個國家無形中已成為了世界古武術的代表,金慶元這一表態,在場的各國修煉者紛紛贊同,只有那些來自J國的修煉者不發一言,松井不二雄只是笑著搖頭。

  金慶元與松井不二雄素來不合,見狀冷笑道:“松井會長,你笑著不說話,難道是不願意與我們聯手麼?”

  松井不二雄道:“金桑誤會了,當年抗擊希可勒的妖屍軍團,我國修煉者也出了大力,又怎麼會不願與你們聯手呢?”

  各國修煉者有知道當年戰事的,聞言暗暗點頭,當年為了力抗希可勒的妖屍軍團,J國刀客曾假意與之聯盟,在關鍵時刻才倒戈一擊,大敗妖屍軍團,說起來也為當年戰事出力不少。

  金慶元道:“既然是這樣,松井會長為何不肯表態呢?”

  松井不二雄嘿嘿笑道:“C國人有句話說得很好,“鳥無頭不飛,蛇無頭不行”,天下修煉者聯盟之後,請問是由誰來當這個盟主?連盟主人選都沒有定,就談甚麼聯盟,不是很可笑嗎?”

  在場者不由一愣,松井不二雄說得不無道理,既然聯盟,就必須有一位號令天下修煉者的盟主,否則大家各幹各的,沒有人統一指揮,那不是成了沒頭蒼蠅,與沒聯盟前又有甚麼分別?

  金慶元想了想道:“依松井會長的看法,應該由誰來當這個盟主呢?”

  松井不二雄笑道:“我說了恐怕也不算,只怕淩廬主心裏早有主意了吧?”

  他說完似笑不笑地望著淩絕塵,意思彷佛在說:“你要當盟主就直說出來好了,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淩絕塵笑道:“松井會長誤會了,淩某生性恬淡,這次劍廬開府,也不過是為了應劫而已,並沒有做天下修煉者盟主的打算。

  “這倒不是淩某謙虛,淩某的性格不合適做指揮者,如果勉強去做,反倒會害了大家。”

  這番話聽得在場者無不點頭,松井不二雄也大感意外,但看淩絕塵語氣真誠,分明又不是作假,只得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本會長倒是猜錯了。”

  淩絕塵道:“不過淩某卻有一個提議,我們不妨先提出幾個人選,而後由所有到場的修煉者選舉其中一位作為盟主。

  “盟主人選定後,再由盟主選定副盟主一到兩位,以及盟中的主事人員,這樣一來,我們這個聯盟也就有了大致的雛形。不知大家對此有沒有意見?”

  松井不二雄道:“淩廬主這個提議看似公平,其實卻大有問題,要知道各國修煉者都有門派所屬,實力有強有弱,人數有多有少,如果這樣去選舉,貴國不是要大佔便宜了嗎?”

  他此言一出,當即有不少人暗暗點頭。

  誰不知道C、J、K三國勢大,其中尤以C國劍客人數最多,如果這樣去選舉,確實不公平。

  林佩起與淩絕塵如論功力,絕不輸於任何人,但談到政治權謀,卻不比常人強多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松井的問題,兩人對望一眼,均感頭痛。

  天生看得著急,低聲向諸葛尚雲道:“尚雲,你幫幫忙吧。”

  諸葛尚雲是傑出的軍師型人才,解決這類問題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諸葛尚雲笑道:“難乎哉?不難也。孫兄,你附耳過來。”

  天生見慣了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依言附耳過去。

  諸葛尚雲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笑道:“就照此行事,尚雲保證那位松井會長無話可說。

  “孫兄,去吧。”

  天生一呆,道:“尚雲……你要我去說?”

  “自然。”

  諸葛尚雲詭笑道:“尚雲素來不愛出頭,只喜歡背後耍耍陰謀,孫兄應該知道。”

  “可是……可是……”

  天生苦笑道:“可是我會緊張的,尚雲,還是你來吧。”

  諸葛尚雲搖頭不言,只當沒有聽到天生的要求。

  他太瞭解自己這個老朋友了,為人真誠,偏偏生性懦弱,此次是有意鍛煉天生,否則以他現在的個性,日後又如何能擔當大事?

  天生無奈之下,只得站起身,漲紅了臉道:“各位前輩,對於該如何選舉盟主,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松井不二雄見是天生,嘿嘿笑道:“原來是你小子,怎麼,你難道有好辦法嗎?”

  天生忙道:“我只是有個想法,想說出來供各位前輩參考。”

  主臺上的萬幻神君聞言哈哈大笑:“我早看出小兄弟不是凡品,小兄弟,有甚麼主意就快說出來,老哥哥支持你。”

  林佩起也道:“天生,今天到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你說吧,沒有關系。”

  天生道:“我想可以在選舉盟主時適用代表制度。”

  “代表制度?”

  林佩起一時沒反應過來,道:“你說詳細一點。”

  天生笑道:“代表制度其實是二十一世紀時,我國採取的一種人民選舉制度。

  “到了二十一世紀後期,因為人口的下降,我國人口從十五億減少到了現在的一億五千萬,再加上科技的發展,每個公民都可以通過先進的電腦網路投票,所以代表制度才被廢除不用。

  “可是這種制度也有其優越性,如果用來選舉盟主,倒可以解決松井前輩擔心的“不公平”問題。”

  像這種一百多年前的選舉方式,在當今恐怕只有歷史學家才能夠瞭解,諸葛尚雲果然是天縱奇才,竟給他想出了用這個老掉牙的方法解決新問題。

  林佩起等人聽也沒聽過這個所謂的“代表制度”,幾個人互視一眼,都是一頭霧水,林佩起道:“天生,說下去!”

  天生道:“松井前輩所擔心的,不過是各國修煉者人數有多有少,如果在場的所有人都參與選舉,像我國和一些古武強國就會占人數上的便宜,這樣對其他國家很不公平。松井前輩,是這樣嗎?”

  松井不二雄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擔心的。”

  “可是如果使用代表制度,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天生笑道:“我們可以規定,各個國家都只能推選出三名代表,然後由這些代表來投票選舉盟主。

  “這樣一來,無論該國有多少修煉者,他們也最多只能投出三票,這樣也就不存在前輩您所擔心的“不公平”了。”

  松井不二雄深深看了天生一眼,點頭道:“好小子,真虧你能想得出這個辦法來,好,如果是這樣來選舉天下修煉者的盟主,我沒有意見。”

  天生暗叫慚愧,忍不住偷偷望了諸葛尚雲一眼,只見諸葛尚雲向自己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滿臉都是詭笑。

  被天生一言提醒,在場者無不豁然開朗,越想越覺天生提出的這個代表制度妙用無窮,甚至有些奇怪這樣好的選舉制度何以會被廢棄不用。

  卻不知這世界上的任何政治制度,都必然有其優點和缺點,只是在不同的時期作用不同,並沒有哪一種可以“放之四海皆準”。

  這個代表制度用於眼下選舉盟主確實非常合適,但如果用來選舉國家政要,就遠不及現在使用的“全民公決”制度合理了。

  林佩起見自己這個弟子,不但在劍術修煉方面一日千里,竟還熟知百年前的選舉制度,實在是文武雙全的絕世之才。

  再想到這樣一個優秀人才已被自己收歸門下,他日還將是林家的乘龍快婿,不由大為得意,忍不住呵呵大笑道:“松井會長,既然你同意了林某這個不成材弟子的主意,那咱們就照這個法子辦好了,哈哈。”

  松井不二雄道:“代表制度雖然解決了選舉過程中可能產生的不公平問題,可是盟主候選人又該如何選拔,還請淩廬主指教。”

  對此淩絕塵早有準備,道:“依淩某之見,盟主候選人應該滿足兩個基本條件,第一要有較強的功力,第二最好是德高望重的人,至於具體如何選拔,淩某還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說著,又把目光望向天生。

  林佩起笑道:“生兒,你對此有何看法,不妨提出來。”

  天生事先已得到諸葛尚雲提示,聞言想了想道:“生兒以為,既然我們是要推選出全世界修煉者的盟主,可以要求每個國家的修煉者推選出一名候選人,然後由他們來競選盟主。”

  林佩起皺了皺眉道:“可是我們已經準備在選舉盟主時使用代表制度,各個國家的修煉者所擁有的票數是相同的。

  “如果每個國家都選出一名候選人,最後是否會導致各國都把票投向本國的候選人,結果造成大家票數相同的問題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在場者不由將目光全望向了天生。

  天生笑道:“生兒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不過我們可以通過規定投票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哦?”

  松井不二雄道:“你想怎麼規定投票方式呢?”

  “剛才我提出了每個國家可以擁有三票,就是為瞭解決這個可能出現的問題而設的。”

  天生道:“我們在選舉盟主的時候,可以要求每個國家的代表,最多只能將三票中的兩票投給本國的候選人,另外的一票則必須投給他國人選。

  “同時還可以規定棄權制度,各國的投票代表可以放棄選舉權。這樣一來,投票結果就會出現變數,只有真正在全世界修煉者中,擁有很高威望的人,才可能獲得最高的票數。”

  望瞭望在場的各國修煉者,天生又道:“為此,我們必須建立投票監督制度,由一些德高望重、又不想參與盟主競選的前輩來做監督。

  “他們既要統計票數,也要監督各國的投票代表有沒有違反規定,如果有,則該國的三票將全部作廢。”

  聽完天生的話,在場者無不暗暗點頭,天生提出的“代表投票制度”、“投票方式”以及“投票監督制度”,這三大方案面面俱到,確是可以解決選舉中可能出現的不公平現象。

  想不到這樣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竟能有如此識見,各國修煉者不由紛紛向天生投去驚異的目光。

  “阿彌陀佛……”

  曇雲大師沉聲道:“老衲不才,願為投票監督人員。”

  曇雲大師功高蓋世,為人又一向虛懷若穀,與世無爭,他來做監督正是合適不過。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接著又推選了C國的怪叫化馮傑、F國的波拿巴.拿特爵士,E國的太平紳士勞特男爵等,幾位在世界修煉者中享有較高聲望、又無意角逐盟主一位的人,來做投票監督人員。

  投票監督人員既定,全世界修煉者選舉盟主的行動,也就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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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5:58
第137章 造化山河

    淩絕塵已表明態度不願參與競選,林佩起自然是當仁不讓地成為了C國方面的盟主候選人。

  K國是金慶元,J國是松井不二雄,各國修煉者也相繼推選出了本國的代表性人物,參與這次盟主競選。

  經過長達四十多分鐘的投票,結果終於浮出水面。

  林佩起以五十三票的票數,當選為天下修煉者的盟主。

  “阿彌陀佛!”

  曇雲大師笑道:“恭喜林會長出任天下修煉者盟主一職。”

  林佩起哈哈笑道:“多謝大師,林某天生就是勞碌命,不過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林某也只能擔起這個擔子了。”

  接下來林佩起指定K國正氣宗宗主金慶元與松井不二雄兩人為副盟主。

  松井不二雄競爭盟主失敗,心裏正在懊惱,現在平白得了個副盟主的職位,總算聊可自慰,表面上謙虛了幾句,也就應承了下來。

  林佩起多年擔任國家劍學會會長一職,論到指揮調度正是他的拿手好戲,當下與兩位副盟主商定,又從天下修煉者中選拔出二十四位聯盟執事,專用來傳達盟主號令,調度各國修煉者。

  這些人都是各國修煉者中出類拔萃的人物,與各國政要關系良好,有了他們出力,將來聯盟行事時可以方便不少。

  同時又將聯盟按照亞、非、美、歐、四洲分為四大分盟,各分盟均設有分盟盟主一名,負責各自區域內的聯盟事務。

  他們有權在分盟內設立各自的分支機搆,與聯盟執事合力管理本區域內的一切事項,只對盟主林佩起負責。

  這樣一來,聯盟便可上下通達,林佩起管理起聯盟事務,也可如臂使指,不至於出現政令不通的問題。

  天下修煉者聯盟,至此成功創立。簡稱“天下盟”。

  當下有隱劍廬弟子將劍廬的窖藏美酒流水般送了上來,各國修煉者飽食各色靈果之餘,暢飲美酒,個個興高采烈。

  林佩起望著熱火朝天的會場,滿意地笑道:“師兄,想不到會如此順利,聯盟一事就這樣成了。”

  淩絕塵道:“這次能夠順利成事,說起來也有生兒一份功勞,師弟你的眼光不錯,這個弟子收得好。

  “呵呵,聽霓兒說清兒與他……”

  林佩起並不想深談此事,搖了搖頭道:“這事還有一些曲折,說來話長,師兄,正午就要到了,這次重煉玉虛峰,要不要我等協助。”

  淩絕塵望望空中紅日,果然正午將至,正是借助問天鼎,重煉玉虛峰的大好時機,笑道:“師弟不用費心了,隱劍廬為了今日,已經準備了數十年之久,絕不會有失。”

  說完將身輕輕一縱,飛身沖上高空,取出袖中玉磬輕輕一擊,聲傳數裏,同時大聲道:“隱劍廬八大長老,眾弟子候命。”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紛紛仰首上望,要看隱劍廬如何施展妙術,重煉昆侖。

  隨著淩絕塵玉磬聲響,真一夫人黃翠翠與八大長老同時飛身而起,以周雲鶴為首的十幾名隱劍廬弟子,則各自手執一面如銅鏡般的法器,飛上半空,侍立在師長身畔。

  林清嬌笑道:“生哥,我也要去幫忙了,等忙完了再來找你。”說著也飛至空中,與隱劍廬眾弟子站在一起。

  淩絕塵手指玉虛峰,喝道:“火無傷、金足赤、木乃移、水常有、土而厚,快快現身。”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玉虛峰頂猛地沖起赤、白、青、黑、黃五道光華,轉眼凝聚成人形。

  五個各放奇光的怪人,向著淩絕塵等人拜了一拜,便在空中停立不動。

  瑯琊玉臺上的各國修煉者看得聚精會神,其中有知曉五行精怪來歷的,無不吃驚,暗嘆C國劍派果然源遠流長,非他國修煉者可比。

  見五行精怪已至,淩絕塵喝道:“木乃移、土而厚,準備起樹!”

  說著與八名長老與黃翠翠一同,各自向玉虛峰峰腰處遙遙擊出一掌。

  只聞一連串的巨響聲響起,玉虛峰連晃幾晃,無數生長於峰上的仙樹奇草,與那些異花奇葩,同時根須離土,向空中激射而來。

  那些樹木花草剛一離土,空中那個青色與黃色的怪人便同聲尖嘯,各自化成青、黃兩色光雲迎去。

  只見青色光雲四面一繞,已將那些樹木花草緊緊裹於其內。

  黃色光雲自下而上,又將其托住,那些花木便好像栽種在了黃色光雲上面一般,沒有一株變色枯萎。

  這些花木是隱劍廬劍仙花費了多年時光搜尋得來,每一株都是無價之寶,更是玉虛峰靈氣所鍾。

  本來這些仙木只要一離地氣就會死去,平時要移種一棵也是千難萬難,淩絕塵為保留這些仙根仙種,才動用了木、土精怪。

  有此兩怪在,可保證這些仙種在一定時間內無恙。

  大家正看得出神,只聽淩絕塵手中玉磬再響。

  那名白色怪人清嘯一聲,晃身化成兩道刀狀白芒,向玉虛峰兩側與昆侖山脈的連接處狠狠切了下去。

  隨著一陣刺耳的土石破碎聲傳來,玉虛峰與昆侖山脈的連接處,現出兩個寬達數十丈的缺口來。

  淩絕塵等十名隱劍廬高手隨即飛身向玉虛峰落去,分別將雙掌貼於峰上,同時大喝一聲“起!”

  那樣一個高達六千餘米、重過億萬噸的玉虛峰竟然應聲而起,被他們十個人緩緩拖向了空中。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包括松井不二雄與金慶元在內,無不看得目瞪口呆,自恃如果換了是自己出手,也未必能完成這樣的拔山壯舉。

  卻不知淩絕塵等能輕易將玉虛峰拔起,雖說是憑藉著深厚的功力,卻也靠著C國劍派的“移山禁制”相助。

  不過這是C國劍派的最高禁制之法,不傳之秘,非外人所能知。

  玉虛峰被拔起空中,才顯出其龐大來,此峰原本露出土面的部分就高有六千多米,土面下的山根也有兩千多米,總共的高度接近了萬米。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懸在空中,只看得眾人大為擔心,生怕淩絕塵等人萬一失手,將這一個巨大的山峰掉落地面,那樣豈不是要引起一場大地震?

  只見淩絕塵等拖著山峰,卻好似毫不費力的樣子,就這樣懸停在了空中。

  眾人回首向下望去,玉虛峰原來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半徑足有百里的大坑,其深難測,不知是否被淩絕塵等用妙法封鎖,這麼深的大坑中竟沒有一絲泉水冒出。

  天生卻知道玉虛峰下就埋藏著自己尋找良久的問天鼎,不由暗暗擔心,生怕此寶會自行飛出,現在各國修煉者都在,雖然結成了聯盟,但異寶當前,又有誰敢擔保他們不會出手搶奪?

  如果那樣,豈不是糟糕透頂?

  好在他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問天鼎這次倒是很乖,待在土層深處並未露面,只聞淩絕塵喝道:“引火!”

  火精火無傷隨即化成一道紅芒,猛地向那個深坑中探去,轉眼隱入坑中不見,過了幾分鐘,只聽“轟轟”幾聲大響,萬丈紅光從坑底透出,那樣大的一個深坑中已布滿了熊熊烈火。

  天生見那坑雖然是橢圓形,冒出的火焰卻呈現出長方形,正像是一個鼎口模樣,不由恍然大悟,心道:“火無傷應該是在問天鼎內,否則火光就不會是這種形狀了。”

  這也是因為他事先知道問天鼎就藏在玉虛峰下,所以才能夠想到這一層,而那些不知情的各國修煉者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誰會去想火光的形狀是圓還是方?

  只見空中的淩絕塵等人,各自騰出一隻手掌,一面穩住懸停在空中的玉虛峰,一面從掌心發出熊熊的青色火焰,向深坑中投去,正是C國劍客引以為傲、能煉化天下萬物的三昧真火。

  十名高手所發的三昧真火,與火無傷所化的火光相遇後,只聞“蓬”然大響,深坑中的火光猛然竄升起數百丈高,火光也漸漸由紅轉青。

  周雲鶴等隱劍廬弟子手持那個像銅鏡般的法器,在火光上飛來飛去,每當見到有火星濺出,要波及到兩側山脈時,立即從鏡上射出大片白光,將其擋住,這才算沒有引發一場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森林火災。

  像淩絕塵等這樣不停的向外發放三昧真火,最是耗費真氣,功力再高也難持久,十個人堅持了近半個小時,體內真氣已耗去了近半,正感到難以堅持,深坑中的火光也終於轉成了純青色。

  淩絕塵這才松了口氣,低喝道:“開始煉山!”

  十個人緩緩將玉虛峰拖至深坑上方,向下方輕輕放去。

  在問天鼎的作用下,火精火無傷所化的火光,已完全與淩絕塵等發放的三昧真火溶於一處。

  三昧真火無物不可煉化,轉眼間便將玉虛峰下部峰根煉化了近百米,化成無數滾燙的汁液,落入坑底沸騰不止。

  淩絕塵等一面運起劍氣護體,擋住下方不停向上攻來的火毒,就這樣提著玉虛峰在深坑上方懸停了一會兒。

  等玉虛峰被下方真火煉化了近三分之一,才同心協力,將玉虛峰輕輕放入坑中,坑下真火立即從下方竄出,將整座山峰包裹在內。

  成功將玉虛峰放入深坑後,淩絕塵等紛紛松了一口氣,各自飛起,停在玉虛峰上方約千丈處,一面大量從空中吸納五行真氣補充過度消耗的體內真氣,一面按一定節奏發出三昧真火,以維持下方深坑中的火力。

  周雲鶴等隱劍廬弟子則分執法器,四處阻擋飛濺的火汁。

  眼看一座高近萬米的玉虛峰在火海中漸漸融化,深坑中已全是奔騰咆哮的火紅汁液,兩側青山卻絲毫未受波及。

  亞洲一些古武強國的修煉者倒也罷了,來自歐、美等洲的修煉者,卻是聽也沒聽過世上竟還有這樣的煉山之法,不免對C國劍術佩服的五體投地,深感選舉了C國劍客為天下盟盟主,真是明智之舉。

  等到玉虛峰漸漸化成火紅的汁液,淩絕塵等人才將那分置在玉虛峰旁的五座山峰,依次放入火坑中。

  等到五峰漸漸煉化,下方積蓄的漿液已高出地表,淩絕塵等人忙又發出大片金霞,從四面封鎖漿液,漿液被禁制封住,不能向四面湧出,便向高空中堆去,不多時已長成八九千米的一座高峰,只是通體皆為火紅的漿汁構成。

  從瑯琊玉臺上望去,只見該峰火焰流離,晶瑩剔透,照耀得半邊天空都成了火紅色。

  峰下真火在火無傷的催動下,仍在不停鍛燒峰腳峰腰。

  如此猛燒了一陣,忽見這座高達八九千米的山峰上方,突然冒出無數個極大的圓形漿泡,泡內黑光流動,說不出的詭異。

  各國修煉者正看得奇怪,猜測著那些漿泡內為何有黑光流動,忽見一個漿泡“波”的一聲輕響,破了開來,一股濃黑液體從泡內流出,跟著無數漿泡紛紛破裂,無數黑液紛紛湧了出來。

  淩絕塵喝道:“水常有,清除渣滓。”

  那名通體幽黑的怪人早已不耐,聞言身軀猛漲百倍,大口一張,那些黑液便被它一陣虹吸,盡數收入了腹中。

  那些內藏黑液的漿泡紛紛碎裂後,漿峰上又跟著聳起三個巨大的漿泡來,三個漿泡之間,另有無數個小型漿泡聳起,星羅棋布,也數不清有多少。

  只是這些漿泡並不像先前那些內有黑光流動,看上去像是實心,有的長到一定程度便不再長,有的則不停向空中長去,那三個最大的漿泡尤其長速驚人,中間一個最粗最高,好像主峰一般,兩側漿泡雖也一樣巍峨高聳,比起它來卻矮了不少。

  淩絕塵等在空中發出十雙巨大的掌形金光,按住漿峰一陣揉搓,那座漿峰隨之漸漸成形,越發變得體態玲瓏,鬼斧神工。

  見峰體已成,淩絕塵再次大喝道:“火無傷,撤火。清兒,準備萬載玄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只見下方火勢漸弱,不多時已是煙消火散,一道火光從峰下沖天而起,化回人形回到空中。

  林清早已準備多時,見火無傷撤回,立即嬌叱一聲,玉掌伸處,一蓬寒光從掌心暴射而出,在空中張開如網,向仍是通體火紅的漿峰上罩去。

  林清掌心寒光一出,空中溫度陡降,瑯琊玉臺四周雖然有禁制防護,臺上的各國修煉者仍然感到陣陣寒氣透體,有些功力稍弱的已忍不住打起了噴嚏來。

  那座火紅的漿峰被萬載玄冰所逼,溫度銳減,顏色也由紅轉青,由青轉白。

  十多分鐘後,整座漿峰已轉成通體玉色,映著兩側雪嶺青松,尤顯得聖潔無垢,清秀喜人。

  林清見下方漿峰變成玉色,忙將萬載玄冰收起。

  淩絕塵等心知到了關鍵時刻,不敢稍有怠慢,各自從手指上發出無數道金光,射向下方漿峰上的無數個小漿泡。

  那些小漿泡有的分佈在三座主峰之間,有的則在主峰之上,被金光射中隨即爆裂,只聞嘩嘩之聲不絕,三分之一的漿泡中清泉奔流,不多時整座重煉後的玉虛峰,已被清泉洗刷得乾乾凈凈,便有一些殘留的渣滓,也被滌除一清。

  空中的土、木兩怪已等待良久,見玉虛峰重煉成功,忙帶著先前被拔起的那些靈木花草,飛向峰上,不多時已將那些仙種仙根栽種在了那些破開的漿泡上,峰上又變得花木繁茂。

  不知是不是重煉後的玉虛峰靈氣大增,那些花木一落地立即紛紛生長,竟比先前還要茂盛,陣陣木香花香溢滿空中。

  只見淩絕塵大笑一聲:“各位尊客,請看我重煉後的玉虛風光。”

  說著大袖一展,只見無數亭臺樓閣,紅軒綠欄從他袖中飛射而出,各按方位落回玉虛峰頂,眨眼間玉虛峰便又回復了往日勝景。

  眾人正要贊嘆,只聽遠方天空傳來一陣禽鳴獸嘶聲,不多時便見空中飛來無數靈禽異獸,當先的正是淩絕塵的愛騎玄鶴大黑,後面跟著許多鳥獸,有些是玉臺上某些修煉者的坐騎,有些則不知從何而來。

  在煉峰之前,玄鶴大黑便受命帶著一眾鳥獸暫離玉虛峰,在這段時間內又被它找到許多同類,一併帶了回來。

  淩絕塵只笑罵了一句:“孽障,我這靈山勝地,是這些凡物說來就能來得麼,下次不許自作主張了。”

  玄鶴大黑興奮的鳴叫幾聲,便帶著它的一眾禽獸兄弟落向峰上去了。

  淩絕塵大功告成,率領眾弟子落回瑯琊玉臺上,不等他開口說話,玉臺上已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各國修煉者紛紛道賀。

  萬幻神君哈哈笑道:“淩廬主,這次你可讓本神君大開眼界了,本神君一向自命不凡,從沒看起過誰,現在回想,原來不過是井底之蛙。”

  淩絕塵忙道:“神君是前輩高人,淩某不敢當。”

  萬幻神君笑道:“本神君只是實話實說,可不是奉承你啊。嘿嘿,你這座玉虛峰本來就很不錯,這一重煉更見靈秀了,本神君是住定了,你可趕不走我。”

  淩絕塵笑道:“玉虛峰重煉之後,不但三峰相連,山腹中更有千孔萬竅,可容納上萬名修煉者,神君及貴屬下正可以入住,淩某是求之不得。”

  有了萬妖幫數千人馬駐於峰上,玉虛峰就成了一座戰力驚人的堡壘,就是大劫來臨,也可一戰。

  萬幻神君哈哈一笑:“就這麼定了,我萬妖幫兒郎今後就住在這裏不走了,哈哈。”

  在場的各國修煉者目睹了隱劍廬重煉昆侖,造化山河的妙術,有些難免生出仰慕之心,當下紛紛要求在玉虛峰入住一段時間,以便與C國劍客相互交流,取長補短。

  淩絕塵哈哈笑道:“天下盟既然已經建立,大家今後就是一家人,玉虛峰歡迎大家隨時入住,切磋交流,以便共同抵禦將來的大劫。各位,請!”

  當下玉臺上的所有人隨著隱劍廬眾劍仙,向玉虛峰飛去,爭先欣賞重煉後的玉虛風光。

  重煉後的玉虛峰果非先前可比,共分為三大主峰,一十八處勝景,其中尤以“懸空瀑”、“千針林”、“落玉臺”為最。

  三大主峰之間,各有七色虹橋相連,虹橋下方則是萬裏雲海,到了日落之時,紅日如在腳下,雲海百光萬變,景色尤其壯麗。

  三大主峰腹內中空,內有千孔萬竅,無數洞府,近半的洞府內都有靈脈經過,洞中一樣有湖光山色,並不比山外遜色多少。淩絕塵說玉虛峰能容納上萬名修煉者,絕對不是大言欺人。

  天生等人隨著眾師長及各國修煉者瀏覽玉虛勝景,無不激動。

  那些萬妖幫的妖精接到萬幻神君命令,也移來峰上。

  它們本來都是一些披毛帶角、橫骨穿心的禽獸,見慣了窮山惡水,哪里見識過這樣的靈山勝景,聽說自己今後就可以在這裏修煉,更是興奮的不能自己,如果不是懼怕萬幻神君與兩位會長的威嚴,這些妖精只怕早就大呼小叫一番,以示慶祝了。

  勝景當前,各國修煉者不免留連忘返,倒有四分之一的人準備留下住上一段時間,隱劍廬中人一面要安排這些人和萬妖幫數千妖精的住所,一面又要忙著重設護山禁制,一時忙得不可開交。

  林佩起與藍天野身有職務,不能久留在玉虛峰,住了幾日便即離開;怪叫化馮傑、神眼鄧峰與羅素梅等人卻決定,今後就在玉虛峰修煉;同時一些在國家劍學會掛有閒職的劍客也留在了玉虛峰。

  這樣一來,玉虛峰上的各國修煉者、劍客、與萬妖幫的妖精加在一起,總數已接近了六千,實力可謂驚人。

  林佩起與淩絕塵商量之下,便決定將天下盟的總部設在玉虛峰。

  天生想著對村上真樹和惠子兄妹的承諾,本想同林佩起一同回轉北都,無奈何昊他們都想留在玉虛峰住一段時間,說甚麼也不肯放天生走。

  林佩起也主張天生留在玉虛峰修煉一段時間,玉虛峰是天下靈氣所鍾之處,對於修煉者的幫助極大,林佩起已準備替天生申報職業劍客資格,希望他能在這段時間內再有進步。

  天生見好朋友與老師都這樣說,無奈之下也只好答應。

  好在三寶中的問天鼎,就在昆侖玉虛峰下,加上自己身上的媧皇神甲,已經找到了兩寶,只要再找到另一寶伏羲鏡,就可揭開三寶的秘密,救出猴子和老色鬼了,有了他們兩個幫助,對付將來的大劫也更有把握。

  龍虎山上清宮內,那名神秘的中年人,暗黑劍盟盟主,正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手中那杯二0八二年的人頭馬,醇香的美酒入口,令一貫嚴肅的他,也不由舒服地瞇起了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侍立身畔的胡提調見狀,媚笑道:“盟主,這是鄭霸收藏的好酒,味道不錯吧?”

  中年人贊許地點了點頭,道:“很不錯,看不出鄭霸倒是個懂得享受的人呢,不過這樣珍貴的酒他應該愛若性命才對,你是怎麼弄來的?”

  胡提調道:“屬下只說了一句,我們盟主最喜歡美酒,他就乖乖地送給我了。盟主,依屬下看,這個鄭霸也沒甚麼了不起,不過是個沒膽量的鼠輩罷了。”

  “好酒。很多年沒有享受到了。”中年人忍不住又喝了口酒,緩緩道:“胡提調,如果因為這樣就小看了鄭霸,你可就千錯萬錯了,嘿嘿,只看他背後的主子,就知道他也不是易與之輩。”

  “是……是屬下錯了,多謝盟主教誨。”胡提調萬分恭謹地道:“屬下就算再跟盟主一萬年,也學不到盟主的萬分之一,屬下……”

  “好了。”

  馬屁當前,以中年人一貫的嚴肅冷厲,也不由露出笑意,“不用拍本盟主的馬屁了,冷劍姬來了沒有?”

  胡提調忙道:“冷劍姬已經來了一段時間,因為盟主正在品嘗美酒,屬下怕打擾了盟主雅興,才沒有回報。”

  “讓她進來。”

  “是。”胡提調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胡提調離開不久,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玉含萼輕輕走入。

  仍是那張清水臉兒,只是人卻削瘦了些,玉含萼見到中年人,嬌軀幾不可察的輕輕顫抖了下,躬身行禮道:“劍姬冷翠萍,見過盟主。”

  中年人看了看面前的玉含萼,笑道:“不用多禮,冷劍姬,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十年了。”玉含萼道:“十年前翠萍奉盟主之命,改名為玉含萼,混入國家劍學會中,這十年來一直掛念著盟主。”

  “哦?”

  中年人嘿嘿笑了起來:“你一直掛念著我?是真心話?”

  “屬下不敢欺騙盟主。”

  中年人哈哈笑道:“冷劍姬不用這樣認真,當年你就是本盟主的心腹愛將,今天一樣是,本盟主不信你還能信誰?翠萍,坐下說話。”

  說著,親自伸手替玉含萼拉過座椅。

  “翠萍,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中年人微笑道:“要我暗黑劍盟第一女劍客隱身於區區一個北都大學中,只享受二品劍客待遇,是本盟主對不起你啊。”

  玉含萼忙道:“翠萍受盟主大恩,無以為報,無論盟主要翠萍做甚麼,翠萍都沒有怨言。”

  中年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翠萍,本盟主知道你的忠心,這十年來你潛伏於北都大學中,使我盟年輕子弟得以學習北都大學最先進的劍術教材,我暗黑劍盟能有今日的壯大,你的功勞最大,等本盟一統C國劍術界之日,本盟主定要大力嘉獎你。”

  “屬下不敢,盟主,這次召屬下來,不知道有甚麼吩咐。”

  這段時間來玉含萼與牛天星的感情突飛猛進,她自知此舉大犯暗黑劍盟禁忌,生怕中年人知道了此事,要降罪於自己。

  中年人道:“我要你辭去北都大學的職務。”

  “甚麼?”

  玉含萼吃了一驚,她當年受命潛入北都大學,做一名劍學系的教師,還有些不情願,可這十年來在北都生活慣了,對北都已大有感情,如果要她突然離開,還真有些捨不得。

  “盟主,如果我離開北都,我們暗黑劍盟還如何能掌握北都大學最先進的教學方法,我盟的年輕子弟……”

  玉含萼不忍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更不願離開牛天星。

  中年人道:“十年來,我們已經掌握了北都那套教學方案,你在不在北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去做。”

  玉含萼暗吃一驚,不知這次盟裏又要交給自己甚麼任務,忙道:“盟主要翠萍做甚麼?”

  中年人道:“我要你去貼身保護衛紅綰。”

  “衛紅綰?”

  玉含萼奇道:“聽說她近來做了鄭霸的情婦,有鄭霸的貼身衛隊和軍方劍客保護,怎麼還會需要我?另外,孫天生那邊……”

  “如果鄭霸的人可以信任,本盟主就不會派你去了。”中年人道:“至於孫天生那邊本盟主另有計畫,以前的計畫暫時擱置。”

  “難道?難道衛紅綰是我們的人?”玉含萼像是明白了甚麼,“是盟主安排她接近鄭霸?”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中年人冷笑道:“這是一個很難看透的女人,現在她與我盟之間,只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才暫時聯手罷了。本盟主這次派你到衛紅綰身邊,既是保護她,也是監視她,你明白了嗎?”

  “可是……”

  玉含萼有些猶豫地道:“她現在是鄭霸的人,屬下要怎麼去接近她?”

  “放心吧,派你到她身邊,是本盟主的安排,衛紅綰就算心裏不情願,也無法拒絕本盟主的好意,本盟主自然會通知她,要她以私人身分雇傭你,這樣就是鄭霸也說不出甚麼。”

  中年人道:“按照現在C國的規定,在政府沒有職務而又擁有劍客資格的人,可以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成為他人的私人保鏢,你辭去北都大學的職務後,正符合條件。”

  無奈之下,玉含萼只得道:“是,屬下遵命。”

  “你是本盟女性劍客中的第一高手,本盟主相信你有能力應付一切。必要時,你可以不必再像以前那樣隱藏功力。”

  中年人笑道:“好好幹吧,如果你做得好,本盟主或者可以成全你與那姓牛的好事。哈哈哈。”

  玉含萼粉面變色:“盟主,是屬下該死,請盟主放過天星吧。”

  中年人又是一陣大笑:“翠萍不用怕,本盟主不是說了,只要你做得好,我自然會成全你們,否則……嘿嘿……你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玉含萼嬌軀一顫,低聲道:“屬下知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去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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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6:24
第138章 同門較藝

    不知不覺,天生等已在昆侖玉虛峰修煉了近一個月。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國家劍客資格考試,也為了應對傳說中的大劫,何昊等這段時間都在跟隨隱劍廬眾弟子修煉。

  玉虛峰靈氣充沛,就連空中的五行真氣也比別處濃厚,再加上有眾多的仙果可以食用,所以這段時間內何昊等均進境神速,何昊、張宇自不必說,就連一貫不肯用功的陸離與張大牛,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天生在這段時間內,則開始試著沖擊“層神階”。

  自“層神階”往上,已進入了劍術中的高級階段,再沒有系統的教材可以參考,完全要靠前輩的口傳心授,以及學習者的領悟能力,天生雖然福澤深厚,又有許多前輩愛護提點,但要成功,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

  “層神階”以和合神光為代表,和合神光以元神與元嬰為媒介,以五行真罡劍氣為基礎,修煉者必須首先將元神或元嬰修煉到一定程度,而後再將五行真罡劍氣逼入元神或元嬰中。

  因為元神或元嬰相比肉身而言,對真罡劍氣的耐受性更強數倍,所以也就能凝聚更多的真罡劍氣。

  當真罡劍氣的含量到達一定程度,密度增大後,就會產生出不同於真罡劍氣的和合神光,無論是用它來攻擊敵人,或者是馭使飛劍和法器,都會威力大增。

  和合神光也是成就劍氣的基礎,要將內丹修煉成劍丹,就要反覆不停的將元神或元嬰中產生出的神光逆運回肉身,鍛煉內丹,所以能否練成和合神光,對於一名劍客來說至關重要。

  而要練就和合神光,首先就要將元神或元嬰修煉到一定的程度。

  修煉元神就不必說了,不但見效緩慢,而且比修煉元嬰難上不止一倍,就是修煉元嬰也頗為不易,通常是易學難精,二三品的劍客就能修煉,但真正能將其修煉到可以產生和合神光那種程度的,卻沒有幾個人,最多也就是能像玉含萼那樣使用元嬰力而已。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世能夠練成並使用和合神光的劍客屈指可數,能夠練成者多半是那些六品以上的高級劍客,而有些劍客就算花上一生的時間也難突破,只能停留在中下級徘徊不前。

  能否練成和合神光,完成“層神階”的修煉,對於職業劍客來說,就是一道分水嶺,決定該劍客是走向輝煌,還是一生平庸。

  天生目前連職業劍客的身分都還沒有,便已經達到了“大宇階”的程度,林佩起卻還要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進入“層神階”,可見對他的期望是何等之大。

  要練就和合神光,首先要確定的就是主修元神還是主修元嬰,元神和元嬰都可起到超量負載真罡劍氣,並將其轉化為和合神光的作用。

  但是從威力而言,以元神為基礎練出的和合神光不但威力更大,而且轉化速度快,將來修練劍氣更可事半功倍。

  不過修習元嬰比起凝煉元神更容易一些,像藍天野、馮傑甚至是羅素梅,當初修煉和合神光時,都是選擇主修元嬰。

  身為林佩起的得意弟子,媧皇神甲又有利於元神的凝煉,天生自然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主修元神。

  自從成功進入了五燈境界後,天生不但功力激增數倍,就連體內的天煞之力也跟著增強了不少,媧皇神甲也真是古怪,隨著天生功力增加,神甲內的那個宇宙也跟著成長了起來。

  天生運用元神進入神甲後,發現神甲中那個藍色的太陽又明亮了不少,藍色的陽光照在他的元神上,元神也漸見堅凝。

  沒用多久,天生的元神中,已可容納一定量的真罡劍氣,有幾次天生試著將元神發出體外,用元神體發出真罡劍氣,竟然頗具威力,雖說還不能比擬肉身,但比起當日在黃山時,已是大有進境。

  淩絕塵與馮傑等一些前輩師長曾來察看天生進境,見在短短的時間裏,天生的元神竟可堅凝如此,無不大為吃驚。

  像馮傑一直是主修元嬰,論到對元神的修煉功夫,還遠不及天生,見狀更是怪叫不止,連叫:“後生可畏,林老頭兒這回揀到寶了。”

  林清這些天來,忙著在真一夫人黃翠翠的指導下修煉萬載玄冰,也很少有時間來看天生,何昊等也在忙著修煉,天生落得一個人清閑,乾脆集中精神,一心修煉,準備不練出和合神光誓不出關。

  他本來天資聰明,又有異寶相助,竟然被他在短短的二十多天裏再次沖破極限,凝聚在元神中的真罡劍氣,終于成功轉化為和合神光。

  雖然還不能自如運用神光,更談不到逆運和合神光、成就劍丹,但二十多天能有此成績,也足可自慰了。

  天生滿心喜悅地將元神歸於神樞,剛睜開雙眼,卻見何昊等人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不由一愣,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何昊笑道:“還說呢,我們幾個早就出關了,就等你醒過來呢,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裏等了你半天了。”

  天生不由一愣,自己潛心修煉,竟然不知時光流逝,忙道:“真對不起,我不知道,讓大家久等了。”

  陸離呵呵笑道:“天生老大,我們聽說你在修煉和合神光,這可不是誰說練就能練的,就連厲海老師都沒有練成,怎麼樣,你不是真的練成了吧?”

  天生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小有成就吧,但是還不能熟練運用。”

  聽到天生真的練出了和合神光,何昊與張宇互視一眼,不免搖頭苦笑。

  他們兩個與天生雖然是好朋友,卻也一直視天生為競爭對手,不過天生進境太快,兩人再怎麼努力,到了最後,還是會被他甩下一大截。

  何昊嘆道:“算了,張宇我們不跟怪物比,否則會難過死的。”

  天生臉一紅,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雖說與自己的努力密不可分,但說到底,還是得益於自己那些別人沒有的奇遇,這對何昊他們多少是有些不公平,忙道:“我們不要在這裏說個沒完了,出去走走吧。”

  何昊等人這才想起自己已傻站在天生練功的洞內半天了,都不由笑了起來,陸離忙道:“天生老大,周雲鶴他們正在落玉臺論劍,我們也去看看吧。”

  “哦?”

  天生精神一振,道:“太好了,有快一個月沒見到他們了,我們快走。”

  每月一次論劍,是隱劍廬弟子的常規功課,每當到了這一天,隱劍廬門下弟子便要聚在一起,彼此互相述說這一個月來的修煉心得,以求共同進步。

  在這一天中,大家可以口談,也可以動手較量,對於整日悶在峰上修煉的劍廬弟子來說,這個例會倒像是節日一樣。

  天生等趕到時,周雲鶴等早已開始半天了,目前口談已畢,一些隱劍廬弟子正在落玉臺比鬥飛劍。

  天生沒見到林清,卻見淩霓兒正笑盈盈地望著場中正在鬥劍的兩名隱劍廬弟子,時不時地鼓掌叫好。

  一些隱劍廬弟子見到天生等人到來,紛紛鼓動周雲鶴,要與天生這些北都大學的“高材生”鬥劍。

  周雲鶴笑道:“天生,你們願意接受隱劍廬弟子的挑戰嗎?”

  天生與何昊還沒答話,陸離已忍不住跳了起來,道:“比就比,誰怕誰?”

  何昊等人也是少年心性,當下紛紛表示贊同。

  陸離第一個沖上場,只可惜他近來雖有進境,卻還不能馭使飛劍,只能手執長劍在空中與對手的飛劍相抗,如何能夠不敗,因此不過三兩個照面,便被對手飛劍震脫手中長劍,敗下了陣來。

  跟著梅玲也敗在了淩霓兒手中,何昊與張宇見己方連輸了兩場,心中不忿,先後上場參戰,連敗了隱劍廬兩名弟子,算是扳回了兩場。

  雙方四場較量下來,剛好打成了平手,隱劍廬眾弟子又推出了大師兄周雲鶴來。

  周雲鶴望著天生道:“天生,請上場指教。”

  天生望望周雲鶴,心裏很是為難,他曾在麗山上空見過周雲鶴的功力,知道他功力高強,自己不與他較量便罷,一旦上場動手,就要全力以赴。

  可是自己自從成功進入五燈境界後,還從沒有與人正式動過手,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飛劍已經強到何種程度,萬一誤傷了他,豈不是要傷了和氣?

  “天生,上,這回看你的了。”陸離與張大牛兩個好事之徒,忙為天生打氣加油。

  天生有些猶豫,道:“周師兄,還是不要比了吧,萬一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周雲鶴以為天生小看自己,心裏未免不快,道:“天生,你不肯與我動手,是怕我不是你的對手麼?”

  天生見周雲鶴面露不快之色,心知如果再推託,難免要引起誤會,只得長嘆一聲道:“好吧,周師兄,那天生就請教你的高招,還請師兄手下留情。”

  周雲鶴身為隱劍廬大師兄,一向受到眾多師弟師妹愛戴,師父、師母等前輩師長也一向對他青睞有加,在隱劍廬眾弟子中可算是天之驕子,地位無人能及。

  而自從天生來到隱劍廬後,不但是淩絕塵夫婦,就是後來移居劍廬的馮傑、羅素梅等前輩劍客,也無不對天生關愛有加,相比之下,周雲鶴這位隱劍廬大弟子反倒受了冷落。

  周雲鶴為人慷慨好義,行事也有長者之風,雖然不會因此嫉恨天生,但多少也有些不太服氣,早就想找機會,與天生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師長眼中的紅人較量一番,所以這次才會挺身而出,邀鬥天生。

  見天生終於肯答應,周雲鶴心中暗喜,他一向自恃功力高強,是如今玉虛峰上小一輩中的第一人,絕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天生,於是笑道:“天生你先出手吧。”

  他是大師兄身分,要天生先出手,自是理所當然。

  天生笑道:“好吧。”雙掌於胸前一合一分,兩道五色光華撞向周雲鶴。

  周雲鶴見天生竟然不是用飛劍攻擊,不由暗暗冷笑,心道:“孫天生,你也太小看我這個隱劍廬的大師兄了。”當下也不用飛劍,雙掌推出一道青光,向天生所發的五行真罡劍氣迎去。

  他卻不知天生不肯用飛劍攻擊並非是小看他,而是因為天生的兩柄寶劍都是當世神器,一般的兵器遇上了難免損傷。

  天生曾見過他的飛劍,雖然也非凡品,但比起青暈劍或藍電含鋒掣來卻遠遠不如,天生不肯放出飛劍,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損傷了他的愛劍,傷了和氣。

  天生的打算雖好,卻想不到周雲鶴自重身分,竟然也不肯使用飛劍法器,只用真罡劍氣迎戰。

  天生的真罡劍氣是以五行真氣為基礎練成,是真正的五行真罡劍氣,周雲鶴所練的乙木真罡劍氣雖然厲害,但在五行生變之下,立即被天生克制。

  兩方的劍氣剛一接觸,只聽“哧”的一聲輕響,天生所發的真罡劍氣已輕松破開周雲鶴的乙木劍氣,向他全身激射而來。

  周雲鶴萬想不到天生竟如此厲害,大驚之下再也顧不得甚麼大師兄的身分,心念到處,背後“射日劍”化光飛起,在身前布下一層護身劍幕。

  一陣波波氣爆聲響過,才將天生所布的五行真罡劍氣驅散,周雲鶴卻同時感到射日劍如遭重擊,險些難以控制。

  天生忙道:“周師兄好精湛的功力,天生佩服,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他不說還好,周雲鶴聽他如此說,仰天一陣大笑道:“天生,你不用顧及我的臉面,剛才你只用雙掌就逼得我出了飛劍,要單論功力,你早已經超過我了。

  “不過,我周雲鶴天生一副厚臉皮,還想見識你的飛劍功夫,天生你不會令我失望吧。”

  說完不等天生答話,用手一指射日劍,射日劍頓時化作一道數米長的青光,向天生攔腰斬去。

  見周雲鶴動了真怒,天生怕誤會加深,越發地不敢出劍了,忙拔空而起,躲過了這一劍,口裏急道:“周師兄,請住手。”

  見天生只是身形一閃,竟然就避過了周雲鶴的飛劍一擊,落玉臺上的觀戰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像天生這樣以肉身閃避對方飛劍,如果不是功力高過周雲鶴兩倍以上絕不可能,通常只有前輩師長才可對後輩施展,天生卻成功避開了周雲鶴的飛劍,這哪里像是一個連職業資格也沒有的劍學系學生?

  周雲鶴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怒喝聲中,空中那道青光猛然炸成五道,從四面向天生卷去。

  “是五指擎天!”

  隱劍廬弟子一直看得氣悶,此刻才紛紛興奮了起來,“大師兄竟然練成了師父的獨門絕技,哈哈,這次看你還躲不躲得過。”

  淩霓兒本來看得津津有味,不知為何,別的隱劍廬門人都希望周雲鶴獲勝,她卻偏偏希望贏的人是天生,此刻見到周雲鶴盛怒之下,竟然使出“五指擎天”這記狠招,不由大驚失色,尖叫道:“師兄你怎麼了,難道忘記了我父親的話,你想被他老人家逐出隱劍廬嗎?”

  在呂洞賓故後,世上的劍仙過多追求自身功力修為,看不起“飛劍技擊術”這種旁門左道的功夫,所以現代的劍客在馭使飛劍時,多半是直來直去,完全憑功力決高下,很少去注意技巧。

  而淩絕塵卻是繼呂洞賓後,唯一一個注意到“飛劍技擊術”的人,雖然他不像是呂洞賓那樣的絕世天才,不能創出像“斬天十八劍”這樣的蓋世絕招,但幾十年嘔心瀝血下,卻也被他創出了一招類似“斬天十八劍”的絕學——“五指擎天”。

  這一招練到絕頂,可以在鬥劍時將自身飛劍一化為五,使敵人措手不及,這又與同時馭使五柄飛劍不同。

  後者只會使每柄飛劍的威力大減,最多只是花巧好看,而“五指擎天”卻是以一口元氣催發全身真氣,在瞬間幻化飛劍,幻出的四柄飛劍不但威力不減,而且速度奇快,如果用此招對付與自己功力相當的人,往往可以一擊成功,將對方斬殺當場。

  由於這一招修煉極難,而且易發難收,所以隱劍廬門下的眾多弟子中,只有周雲鶴一個人得到傳授,不過當日淩絕塵將此招傳于周雲鶴時,就曾要他立下誓言,不到萬不得已、生死攸關時絕對不許使用,否則就要被逐出隱劍廬。

  周雲鶴為人一向老成敦厚,壞就壞在好勝心太強,因為一心想勝天生,挽回自己這個大師兄的顏面,竟然忘記了當日所立的誓言,當眾在同門較藝時,使出了這種殺著。

  現在被淩霓兒一言提醒,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再也顧不上計較甚麼輸贏,忙大聲叫道:“天生快躲開,快!”

  飛劍臨體,天生已避無可避,腦海中忽然閃過自己剛參悟不久的那招“天光一線”,這招正是“斬天十八劍”第二式,專能破各類飛劍,天生不及細想,意念微動之下,竟將此招發出。

  眾人只見天生沉喝一聲,周身冒出一圈圈淡淡金光,突然陀螺般在空中急轉起來,一藍一青兩道光華繞身飛起,投入到金光中,跟著便覺眼前一亮,只見無數道藍青色光芒從金光中發出,向空中的五道青光射去。

  落玉臺上的眾人只覺雙目難睜,不由自主地紛紛低下了頭去。

  那些藍青色光芒形如細線,速度極快,眼看便要與五道青光遭遇,忽聽空中傳來一聲怒喝:“兩個小傢伙都是糊塗蛋,難道不想活了嗎?”

  跟著只見大片金霞閃過,空中則響起無數勁氣交擊帶來的氣爆聲。

  眾人半晌才回過神來,只見滿天光華都已不見,天生與周雲鶴正傻呆呆地站在那裏,臉色都有些發白。

  穿了一身破爛、渾身散發出不雅氣味的怪叫化馮傑,正滿面怒色的站在兩人中間,左手中抓著周雲鶴的那柄射日劍,右手中則握著一藍一青兩柄寶刃。

  他一臉怒色地瞪視著周雲鶴與天生,罵道:“兩個小糊塗蛋,還要不要命了,如果不是我老人家及時趕到,你們兩個之中勢必有一個要血濺當場,弄不好還要兩個小鬼一起沒命,娘的,你們這也叫同門較藝?我老人家看著倒像是仇人火拼。”

  天生低下頭道:“馮……馮師叔,是我錯了。”

  “我老人家知道你錯了。”馮傑劈頭罵道:“你當然有錯,不過最錯的還不是你,周雲鶴,你有沒有話說?”

  周雲鶴見馮傑似有追究之意,他素來知道這位馮師叔,是當今老一輩劍客中性格最古怪的一位,平日裏嘻笑怒罵,不分上下尊卑,但是真要惹火了他,他可是誰的帳也不買,就是自己恩師和林佩起見了他,也要退讓三分,就更不用說是自己這個小輩了。

  想到這裏,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道:“馮師叔,雲鶴身為大師兄,不應該好勇鬥狠,更不該向天生下殺手。”

  “哼哼,好得很。”

  馮傑冷笑道:“虧你還知道自己是大師兄,是他們中最大的一個,竟然向師弟下手,好威風,好煞氣,好厲害的“五指擎天”啊!

  “以你師父那樣的功力修為,這半生來也沒用過幾次這樣的狠招,你竟能在同門較藝時用它對付自己人。周雲鶴,連我老人家都替你臉紅!”

  周雲鶴聽馮傑的口氣越來越重,不由驚出了一身大汗,低聲道:“馮師叔,雲鶴錯了,請師叔可憐可憐雲鶴,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恩師。”說完,撲通一聲雙膝跪倒。

  天生看得心酸,想到事情鬧成這樣,自己也有很大責任,忙道:“馮師叔,這件事生兒也有責任,請您不要再怪周師兄了。”

  “你小子住口。”

  馮傑怒道:“你是你的錯,周小子是周小子的錯,我化子可不能對不起老朋友,周雲鶴,跟我去見淩老兒。”

  周雲鶴聽得心裏慘然,想自己幼年時便父母雙亡,是師父、師娘將自己揀回劍廬,不但將自己撫養長大,更傳以劍術,自己早就將隱劍廬看成了家。

  身為大師兄,自己一向循規蹈矩,從沒做錯過事,這次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也就罷了,偏偏又被馮傑這個出名難纏的人抓住,一旦被他將此事告訴師父知道,恩師只怕立即會將自己逐出師門。

  想到這裏,不由一陣心酸難過,竟然落下淚來。

  見周雲鶴如此,在場者無不同情,包括天生在內,所有人跪了一地,齊聲懇求馮傑放過周雲鶴這一次。

  馮傑睜開一雙怪眼看了看在場眾小,忽然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大家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正在奇怪,忽聽馮傑道:“哈哈,我化子這才知道,原來人老有人老的好處,輩分夠高就可以嚇唬小輩,哈哈,過癮過癮,痛快痛快,臭小子們還不快起來,老人家我逗你們玩兒呢。”

  眾人一聽,無不在心中大罵馮傑缺德,竟然如此逗弄後輩。但因畏懼他的身分,眾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紛紛站起,謝過馮傑。

  馮傑把手中長劍擲還給周雲鶴與天生,沖兩人眨了眨眼道:“兩個小子打得不錯,我老人家喜歡,嘿嘿,不過下次還是不要出這樣的狠招為好,除非你們是不要小命了。”

  周雲鶴擦了一把汗,恭恭敬敬地道:“是,雲鶴謹遵馮師叔教誨。”

  馮傑怪眼一翻,笑罵道:“謹遵個屁,剛誇過你,又拿出少年老成這一套了,我老人家最煩這一套!嘿嘿,要說做事荒唐,我老人家年輕時更是荒唐,你們這算個屁!”

  天生等人不由聽得啼笑皆非。

  周雲鶴見此老行事顛三倒四,不能用常理衡量,生怕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他,乾脆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馮傑看了周雲鶴一眼,搖頭道:“沒趣沒趣,你這小子經不起逗,我老人家走也。”剛要起身,忽似又想起了甚麼,對天生道:“你小子跟我來。”

  天生心裏一驚,生怕他出甚麼絕招整治自己,怯怯地道:“馮師叔,我……”

  “我甚麼?”

  馮傑怪眼一翻,瞪了他一眼,“跟我老人家來,化子有事問你。”

  無奈之下,天生只得跟著他,來到昆侖山脈中一個隱蔽的山谷中。

  天生道:“馮師叔,你帶生兒到這裏來做甚麼?”

  馮傑笑道:“這裏夠隱密了吧,小子快說,剛才你用的是甚麼招數,他奶奶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我老人家竟然沒有見過,小子,你教給我好不好?”

  馮傑一生好武成癡,當日見到淩絕塵的“五指擎天”,就曾經纏著淩絕塵不放,要他傳授,淩絕塵知道他生性古怪,這樣的狠招如果被他學會,難免生出事來,因此最終還是沒有教他。

  如今馮傑見到天生的“斬天十八劍”比之“五指擎天”更見玄妙,不由心癢難熬,竟不顧自己身為前輩,反要天生這個後生小子傳授劍法。

  天生嚇了一跳,自己還從沒聽說過長輩要向晚輩學功夫的,忙道:“這個……生兒不敢。”

  “甚麼不敢。”

  馮傑怒道:“他奶奶的,我老人家要你教,你敢不教?不對不對,這樣豈非成了我馮傑以大欺小,傳出去不太好聽。小子,現在我不是逼你,只是……只是求你,好天生,你就教給我吧。”

  天生堅決搖頭道:“不教。”

  馮傑連連哀求,天生只是不肯,這倒不是他挾技自珍,而是因為這套“斬天十八劍”本是前輩劍仙呂洞賓所創,他是機緣巧合才得以學到,如果隨便就傳給別人,是對呂洞賓的極大不敬。

  馮傑好話說盡,見天生仍是不肯,一時也沒了辦法,他再是行事顛倒,但總是天生的前輩師長,總不能逼著天生答應,無奈之下只得求道:“好天生,你不肯教我,那就耍兩招來看看好不好?”

  天生為難地道:“可是我也只學會了兩招。”

  馮傑不由大為失望,想了想道:“好吧,兩招就兩招,總比沒有的強,快耍給我看。”

  天生被他纏得無奈,只得將“天光初現”與“天光一線”分別施展了一遍,道:“馮師叔這次滿意了吧,我要回去了。”

  “等等,天生好孩子,再等一會兒。”

  他不施展這兩招給馮傑看還好,一旦施展,馮傑竟如老饕聞肉香,酒鬼遇佳釀,看得更是心癢難熬,拉住天生衣袖道:“好小子,你這兩下子還真是要得。

  “不行不行,光看可不行,我叫化子非要見識一下你這兩招的威力不可,來來來,我們兩個先打一架再說。”

  他剛才還一本正經地數落周雲鶴,現在卻拉住天生要打架,行事之顛倒,當真無人能出其右。

  天生聽得有些苦笑不得,連連搖頭道:“馮師叔別鬧了,我不能和你動手,萬一被林老師知道,會罵我不懂得尊敬長輩的。”

  “放屁放屁,你不聽我的話,才是不尊敬長輩。”馮傑道:“你和我打一架,我才開心。”

  天生仍是搖頭道:“不行,還是不可以。”

  “娘的,你小子怎麼跟淩老鬼一個樣子,婆婆媽媽倒像個女人?”馮傑罵道:“你打不打?好,你不打,我就……”

  馮傑見軟硬兼施均不奏效,轉而威脅天生:“我就把你和周雲鶴的事告訴淩老鬼,嘿嘿,到時周雲鶴那小子因為你被趕出劍廬,我看你小子會不會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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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36:52
第139章 玉人何處

    天生心裏一驚,馮傑行事亂七八糟,自己若是不肯答應他的要求,說不定他一氣之下真去告發周雲鶴,如果周雲鶴因此被逐出了隱劍廬,豈不成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自己可真要內疚一輩子了。

  馮傑見天生默不作聲,心知自己已抓住了這小子的痛腳,不由他不答應,嘿嘿笑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沒有?答應不答應?”

  天生無奈地道:“馮師叔,天生還能選擇嗎?”

  “當然不能。”

  馮傑見目的已達,興奮地滿臉堆笑:“你小子總算明白了,快來快來,咱們這就動手,你放心,你可以用劍,師叔我只用一對肉掌,絕不會傷到你的。”

  既然非打不可,面對怪叫化馮傑,天生突然生出了爭勝之意,有心試試“斬天十八劍”究竟有多大威力,當下清嘯一聲,身子已盤膝而坐,輕飄飄飛向空中,雙手十指如輪飛舞,蕩出層層金色漣漪。

  馮傑大笑著用單掌揮出大片金霞,將金色漣漪化於無形,叫道:“小子不錯,只是還不夠勁,再來!”

  天生雙手疾舞,全身金光大盛,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同時飛起空中,交搭急轉,轉眼便幻成一個極大的金色光球,向馮傑猛地砸來。

  “來得好!”

  馮傑怪叫一聲,雙掌狂推,已用上五成功力,大蓬劍氣化成滿天金光霞彩,向金色光球迎去。

  “轟——”

  巨大的氣爆聲過後,金色光球雖然聲勢略減,卻仍能穿過馮傑所布的劍氣護幕,向馮傑繼續飛來。

  “好劍法!”

  馮傑心裏暗驚,他心知天生雖能將雙劍化成金色光球,本身卻並未練成劍氣,而他竟然能沖破自己所布的劍氣護幕,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當下雙掌再推,以八成功力發出兩道劍氣,迎向光球。

  馮傑以八成功力出手,威勢果然非同小可,金色光球終於在空中轟然炸裂,這招無堅不摧的“天光初現”第一次被人正面擊破。

  天生悶哼一聲,盤坐在空中的身軀連晃幾晃。

  馮傑哈哈笑道:“夠味道,小子,你還行不行?”

  天生一言不發,盤座在空中的身軀,竟然像陀螺般急轉了起來,全身金光大盛,一青一藍兩道劍光,掉頭回射于天生所發的金光中。跟著便見無數道細如絲線的藍青色光芒從金光中發出,向馮傑簇射而來。

  馮傑仍是照舊推出大片金霞,滿以為可以成功擋下攻來的無數道藍青色光線,想不到他發出的那些金霞,只是將那些光線阻了一阻,那些光線便穿過金霞,向他射來。

  他怎知這招“天光一線”講究的就是聚力於一點,他所發的劍氣護幕再強,以面敵點,怎能不破,大驚下竟忘了天生是自己後輩,竟從劍丹中逼出和合神光,向天生反攻。

  天生眼看就要得勝,突見馮傑大喝一聲發出大片七彩光華,依稀像是和合神光,自己所發光線被神光一阻,紛紛消散,神光跟著暴漲開來,轉眼已到身前。

  天生知道神光厲害,不由驚道:“馮師叔!”

  馮傑一愣,突然想起天生沒有抵禦神光能力,只是此時要收手也是萬難,不由急地一頓足,“完了,這回我老馮如何向林老鬼交代?”

  眼看天生就要被和合神光重創,奇跡卻在此時發生了。

  只見大片藍光從天生衣上放出,如有靈性般向攻來的和合神光迎去,交接之下,和合神光竟被無聲消去。

  馮傑見天生無事,不由大喜,叫道:“哈哈,好你個臭小子,原來還有絕招未出!你這藍光是甚麼東西?”

  天生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只見衣上藍光不停向空中射去,轉眼升到百丈高空,在空中張開好大一片。

  馮傑一愣:“小子你幹甚麼?”

  天生卻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泥丸宮中冒出一條淡淡虛影,那條虛影到了空中便由淡轉濃,眉眼皆俱、膚色宛然,正是天生的樣子。

  “你小子把元神弄出來幹嗎?”馮傑只當天生發了瘋病,大叫道:“快歸竅,臭小子不要瞎鬧了。”

  他口中叫罵著,心裏卻在暗暗吃驚,天生的元神竟然眉眼清楚,更奇的是天生的元神體竟仿佛肉身一樣,居然還有層薄薄的皮膚。

  在馮傑的記憶中,修煉者的元神就是再怎樣修煉,看上去也不過是一條淡淡虛影,就是像林佩起這樣凝煉元神的高手,也只能將元神練的眉眼稍微清楚一些而已,像天生這樣把元神練得好像肉身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你小子搞甚麼?”馮傑不由搔了搔頭,“你這元神是怎麼練出來的?”

  天生的元神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在空中向西張望了一陣,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竟在那些怪異藍光的環護下,向著西面天空飛去。

  馮傑一呆,急地頓足道:“小子你胡跑甚麼,還不給我老人家歸竅?”忙一縱金光,向天生追去。

  想不到天生元神在那些古怪藍光護衛下,飛行速度竟是奇快無比。

  馮傑堂堂一名當世九品劍客,竟然無法追及,反倒與天生元神越距越遠,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越過C國西面邊境,一路向西飛去。

  馮傑追不上天生的元神,又怕天生的肉身有甚麼危險,無奈之下,只得又飛回昆侖,為天生的肉身護法。

  天生的肉身在那種奇異藍光環護下,已緩緩落回地上,馮傑不敢遠離,只得一屁股坐在天生肉身旁,口裏不停罵道:“娘的,林老鬼怪,教出的徒弟就更怪,老馮真是背運,竟然要替你這小鬼守屍,他奶奶的。”

  天生之所以會突然用元神向西方飛去,並非沒有原因。

  剛才馮傑打得興起,竟對天生突然用出了和合神光,天生當時因為連用兩招“斬天十八劍”,真氣損耗太大,眼看已無法抵禦,想不到媧皇神甲竟然再次救了天生一命。

  就像上次在精英游戲中大戰古德里希一樣,神甲竟然自行救主,天生這次留了心,一見藍光出現,立即用內視之術探向藍光,想要瞭解藍光的秘密,以求在今後可以自由使用它,免得總是要它“自發救主”。

  想不到天生的意識剛透入藍光,就發現一陣奇大奇強的力量,從遙遠的西方向自己這面湧來,他吃驚之下,將意識退出藍光,便感覺不到那股力量存在了。

  天生奇怪已極,將意識再與神甲所發藍光相合,用心體察那股奇怪的力量,細查之下,卻是又驚又喜。

  那股強大的力量中,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樣熟悉,那樣親切,那樣溫柔……

  那是只有何曉雯才能給他的感覺。

  “曉雯!難道真的是曉雯?”

  天生欣喜若狂,曉雯難道在遙遠的西方?她為甚麼能夠發出這樣強大的能量?為甚麼我在平時感受不到,要借助神甲才能發現她呢?

  一連串的問題,與多日來對她的思念,使天生再也不能等待了。

  可是如果用肉身前往,在運功飛行時必須要將意識退回,很可能無法再感受到何曉雯的力量所在。

  天生怕因此錯過了與玉人相見的機會,只得冒險用元神出遊,不顧利害地向西方天空飛去。

  沒有神甲幫助,就是怪叫化馮傑這樣的前輩高手,也不能感受到何曉雯發出的強大力量,自然以為天生是發瘋了。

  天生的元神在藍光環護中,沿著藏青高原一路向西飛去,不多時已飛臨歐洲上空。

  天生無心瀏覽下方景色,一路向那股力量出現的方向飛速趕去,不覺已越過了阿爾卑斯山脈和如玉帶環繞的萊茵河,來到了G國上空。

  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幾乎彌漫了整個G國上空,天生心中大喜,暗暗叫道:“曉雯,我來了!”

  就在他欣喜若狂,以為就要見到何曉雯的時候,那股充滿了何曉雯氣息的力量卻奇怪地消失了,就像它產生時那樣,那麼的突然。

  天生發瘋般在G國上空四面尋找,最終還是毫無線索,玉人仿佛近在咫尺,卻偏偏不能相見。

  此刻元神離開肉身已久,雖然有神甲所發奇光的幫助,天生也開始感覺到陣陣虛脫感,心知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只得滿心失望的返回C國。

  見到天生元神歸位,馮傑忍不住埋怨道:“臭小子,你去哪里了?竟然元神離體這麼久,奶奶的,你還要小命不要了?”

  天生回首望向西方的天空,喃喃地道:“是她……是她……”

  “她是誰?”

  馮傑上下打量了天生一陣:“還有你小子身上冒出的藍光是甚麼?”

  “我終於知道她在哪里了!”天生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可是她去G國幹甚麼?為甚麼又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她還是個小女孩,我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國外?不行,我要去找她。”

  馮傑聽得莫名其妙,叫道:“臭小子是不是發瘋了,甚麼強大的力量?我老人家怎麼感覺不到?小女孩是誰?你說清楚點好不好。”

  天生自顧自笑了一陣,像是下了決定,突然道:“我要去趟G國才行,不,不,我要先到北都,向林老師請教。

  “馮師叔,請幫我告訴何昊他們,我先走了。”

  不等馮傑開口,天生已飛身升起。

  馮傑急道:“臭小子,你還沒回答我,那古怪的藍光是怎麼一回事,臭小子!”

  梅雨季節還沒到,北都市已經連下了幾場豪雨,鄭霸的心情也像這天氣一般的陰霾。

  近來發生的事情真讓鄭霸煩躁不已,本來他已取得了元統的支持,眼看收編國家劍學會的計劃就要成功,到時不但國家劍學會下的劍客都要聽他調令,就是各大學劍學系的學生也將被軍方優先選擇,那時就可從根本上控制住C國的修煉者。

  這對完成元首的計劃,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想不到黃總理竟早已料到了他這一招,雖然人不在北都,卻已預先做了安排,國事院上下無不反對這個收編方案,國家體委更是一反往日的軟弱,態度強硬,連元統的帳也不買。

  目前國家劍學會還屬於國家體委,算是C國國事院的下級機構,沒有黃總理點頭,就是元統也不好多說甚麼,因此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剛在收編國家劍學會問題上碰了釘子的鄭霸正在懊惱,被他派往昆侖玉虛峰的軍方劍客就帶來了天下盟成立、林佩起成為天下修煉者盟主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鄭霸的心情一時落入了谷底,林佩起這個對手本來就不易對付,現在他又成了天下修煉者共尊的盟主,今後要對付他,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裏,鄭霸狠狠喝幹了杯中酒,一把將酒杯擲落地上,將目光望向正在游泳池中暢遊的衛紅綰。

  看著水中那副毫無瑕疵的美妙玉體,鄭霸的心情才多少好了些。

  自從進入了這個C國豬的身體後,自己最成功的就是將這個尤物收入金屋,使她成了自己的女人,每當想起這件事,鄭霸就忍不住得意起來。

  衛紅綰是個令他捉摸不透的女人,時而像個貞潔烈女,時而又像個最放蕩的淫婦,曾經對自己愛理不理,卻又在某個夜晚突然自動送上門來,沒有任何理由的做了他的女人。

  鄭霸喜歡這樣的女人,越是看不透的女人就越有味道,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了她,甚至答應她在沒正式娶她之前,絕不有過分的要求。

  換了其他的女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沒人能在他面前討價還價,一夜風流後,她們就會成為他送給元首的祭品,連骨頭都剩不下。

  衛紅綰卻是個例外。鄭霸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能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快感,自己真的被她迷住了。

  衛紅綰暢遊了一陣,看來是有些累了,嬌喘細細的走出了泳池。

  取過放在池邊的浴巾,披在自己那僅穿著比基尼泳衣的性感胴體上,衛紅綰嬌笑著走到鄭霸身邊,先送上一個甜甜的香吻,跟著輕輕坐到了鄭霸那雙生滿黑毛的粗腿上,嬌嗔道:“將軍又在想甚麼不開心的事呢?這已經是你今天摔的第三個酒杯了呢,真是嚇著紅綰了。”說著伸出玉手,輕輕拍了拍酥胸。

  美人在懷,鄭霸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用手環住她的小腰道:“哎……有你這個絕代尤物在身邊,偏偏又吃不到,我怎麼能不煩呢?”

  她“噗哧”一笑,道:“將軍又來了,人家要生氣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或許日爾曼人天生就沒有駕馭美女的能力,鄭霸也不能例外,交手只一個照面便投了降,“可是紅綰,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嫁給我呢?”

  “紅綰有過一個心願。”衛紅綰水靈靈的大眼睛轉了轉:“紅綰要嘛不嫁人,要嫁就要嫁一位當世英雄,最少,他也要是一國首要。”

  “一國首要嗎?”鄭霸嘿嘿笑了起來,“不難,一點也不難,我鄭霸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真的嗎?”她吃吃地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替鄭霸刮羞,“將軍好大的口氣啊,你該不會為了紅綰發動政變吧。”

  “嘿嘿。”鄭霸乾笑了兩聲:“我當然有我的計劃,紅綰就不要問了。”

  “了不起麼?紅綰才懶得問呢。”衛紅綰嬌嗔道:“不理你了,我要去逛街了。”

  望著她窈窕的背影走遠,鄭霸站起身剛要走回自己的臥室,一陣陰冽的寒風忽然升起。

  “我親愛的上校先生,你好。”

  鄭霸全身一顫,忙單膝跪倒在地:“元首。”

  “很好的女人啊。”

  那個聲音尖笑著:“很好,我的上校,雖然你不幸地寄居在這個卑微的C國人的身體中,但你的表現仍然像個真正的日爾曼男人,咯咯咯。”

  “元首……”鄭霸忙道:“她是我真心喜歡的女人,請元首……”

  “放心,放心。”那個聲音道:“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們日爾曼的男人是不能缺少女人的,對嗎,我的上校?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你愛上的是個日爾曼女人,你知道,C國人是最低賤的人種,她會破壞我們純正的血統,那很糟糕,是的,很糟糕。”

  鄭霸偷偷抹了把汗,“元首,我真的很愛她,我想她做我的女人。”

  “好吧好吧,我親愛的,看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你的心,我尊重你的決定。”

  那個聲音熱情洋溢地道:“可是你知道,小羊永遠欽佩著雄鷹、獵狗在猛虎面前才會低頭,女人只會愛上成功的男人,忘記了自己使命的男人是不受女人歡迎的,我的上校,你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沒有?”

  “我不敢,我尊敬的元首。”鄭霸大聲道:“格菲爾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使命,萬歲!希可勒!”

  “你讓我流淚了,如果我現在可以流淚的話。”那個聲音有些神經質地嗚咽著,“謝謝你為日爾曼民族所做的一切,哦,親愛的,那麼就說說你最近都做了些甚麼吧。”

  “元首,近來不太順利。”

  鄭霸低下頭去,輕聲把事情述說了一遍,“想不到全世界的修煉者竟然結成了同盟,我對此很擔心,擔心他們會成為元首復出後最大的障礙。”

  “悲劇,真是個悲劇啊!”

  那個聲音尖聲叫著:“這些低劣的人想做甚麼?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行為已經極大的妨礙了我——一個偉大的導師,傑出的賢者、英明的領袖、這是犯罪,我的上校,任何阻礙我們清洗低劣人種的行為,都將是一種犯罪!

  “不!我們不能再忍耐、不能再沉默了,現在,就是現在,我勇敢的格菲爾上校,日爾曼民族最優秀的孩子,帶領你的士兵,去清除他們,我要把他們送上絞架,是的,絞架!”

  鄭霸皺了皺眉,自己這位元首雖然擁有傑出的頭腦、令人贊賞的人格魅力和強大而準確的判斷力,可有時卻會像個孩子一樣生出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並且會不顧後果的蠻幹,他曾經因此取得了許多場偉大的勝利,也因此遭到了徹底的失敗。

  現在看來,他這個毛病還是沒有改,又再不切實際地亂下命令了。

  “怎麼了,我的上校,難道你懼怕了嗎?”那個聲音憤怒起來,“在那些卑微的低等人面前,日爾曼民族的孩子退縮了嗎?回答我!”

  “尊敬的元首,格菲爾沒有退縮。”鄭霸道:“可是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對付那些低賤的敵人,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那個聲音冷靜下來,“可是有一件事,你必須去辦。”

  “請吩咐,元首。”

  “還是那件聖物,我的上校,你知道,當年就是憑借著那件聖物,我才擁有了偉大的力量,如果能夠再次找到它,我就可以真正的復活了。”

  那個聲音道:“我很需要它,你必須替我找到,上校。”

  “可是……”

  鄭霸為難地道:“我們已經尋找它很久了,一直沒有結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可能遭到了毀壞,或者被人藏了起來,又或者它已經不在地球上了。”

  “不!絕不可能。”那個聲音道:“聖物是不會被毀掉的,它更不會拋棄我,如果被某個人得到了它,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搶回來。

  “上校先生,我感覺到了,我能感覺到它還存在,這幾個月來,我的力量一直在緩慢的恢復,一定是它,是我的老朋友要回來了,我需要它,去G國吧,它應該在那裏。”

  鄭霸無奈地道:“好吧,我的元首,我會派最得力的人去尋找它。”

  “謝謝,我的上校,我累了,讓我們下次再見吧,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帶來我要的禮物。”

  天生一路疾趕,回到了北都市,直落向林佩起家。

  林佩起剛好在家中,這段時間他要操心的事不少,天下盟的四大分盟已紛紛建立,大事小事都要回報給他由他處理,同時全國劍客資格考試既將開始,身為國家劍學會會長,林佩起忙得是不可開交。

  天生能這麼快趕回,倒是大出林佩起意料,道:“生兒,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天生興奮地道:“老師,我……我知道曉雯在哪里了。”

  林佩起心裏一沉,道:“你找到何曉雯了?”

  “還沒有……”天生滿臉興奮之色地道:“我只是感覺到了她,她應該就在G國。”

  “你感覺到了她?而且她還在G國?”林佩起一皺眉,“你一直在劍廬,怎麼可能會發現她在G國?天生你說清楚點。”

  天生想了想,索性將自己身懷媧皇神甲的事向林佩起說明,並說到如何與怪叫化馮傑在黃山較藝,神甲如何發出藍光護體,自己才感覺到了曉雯在G國。

  林佩起聽得聚精會神,半晌才道:“原來三寶中的媧皇神甲在你身上。”

  天生忙道:“我一直沒把這件事告訴老師,是因為三寶關系太大……”

  “我明白,生兒你不用自責,這件事老師自會替你保密的。”

  想起當日天生走火入魔時,曾發出像是“原力”的強大力量,令自己大吃一驚,原來那種力量是神甲所發,林佩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種藍光的威力竟如此之強。

  “可是為甚麼何曉雯也會發出強大的能量,並且可以與神甲互生感應,這我就想不通了。”

  天生道:“生兒也想不明白,但是……那一定是曉雯,不會錯的。”

  林佩起雖然是當世高人,卻還沒有修煉到無情無欲的地步,聞言嘆道:“生兒,你是一定要去尋找她的了,一旦找到何曉雯,你是否就此不再理清兒了?”

  天生臉一紅,道:“老師,生兒現在只想快些找回曉雯。其他的事,我……還沒想過……”

  “豈有此理!”林佩起聞言大怒:“孫天生,你把清兒當成甚麼?我……”

  “老師,對不起。”

  林佩起瞪視著天生半晌,臉色漲得通紅,半晌才慢慢平靜下來,嘆息道:“算了,說起來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只怪清兒所托非人,還有甚麼好說的。”

  “老師……”

  “去吧生兒,不過我如果是你,這趟前往G國,一定會拉上諸葛尚雲哪個胖小子,要論頭腦,這小子比你至少強上十倍,有他陪你尋找何曉雯,應該可以事半功倍。”

  林佩起道:“至於你與清兒的事,以後不用再提了,怪只怪清兒命苦。”

  天生只聽得心中慚愧,想了想突然果決地道:“老師放心,天生一定會給清妹一個交代的……老師,生兒先去找尚雲了。”

  望著天生的背影遠去,林佩起搖了搖頭,“傻小子,真不知你究竟是多情還是無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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