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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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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容湮兒]傾世皇妃(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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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5:08:35 |只看該作者
死鱔除莫蘭

也不知是否我們細微的談話聲過大,外邊傳來莫蘭輕輕敲門之聲,“主子,您還沒睡嗎?”

一聽見莫蘭的聲音我與展幕天立刻噤聲,一定是剛才展幕天說到動情之處,聲音漸漸放大所致,我們兩都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中視線四處徘徊不定。又聽聞外邊傳來花夕的聲音,“你疑神疑鬼呢吧,這麼晚主子當然已經就寢。”

“不行,我得進去瞧瞧。”莫蘭有些生疑。

花夕壓低了聲音斥道,“你小聲點,別瞎嚷嚷吵醒了主子,吵醒了她可有你受的。”

漸漸的,外邊的聲音也漸漸隱通而去,我才與展幕天移步到後窗,外邊的雪花依1日紛飛如鵝毛。他一個翻身而出,雪順勢打落在他的全身,“姐姐保重,弟弟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我很鄭重的點頭,“朝廷風起云湧,你萬事小心。”說罷,立刻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明日你派個人去趟禦膳房為我辦件事”

我輕聲說道將事情簡單明了的說完,而展幕天只是點頭,並未多問。

看著他漸漸走遠,那淒然的背影漸漸淹沒在雪花之中,這才輕手輕腳的關上了窗。走到臥帷軟榻之上,將整個身子埋了進去。思緒飄飄忽忽的移到莫蘭身上,心婉與莫蘭都在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尤其莫蘭為最。每天夜里都要為我守夜,其目的不正是想寸步不離的監視著我嗎?夜里都這樣,那白天還不被她盯的死死的。我一定要想個辦法除掉她,一定要。

思緒漸漸開始神游,眼皮也開始打架,最後安靜的合上了雙眼,沉入了夢香次日,花夕早早的便進來為我梳洗,我身著裹衣端坐在妝台前,任花夕用象牙翡翠梳在我的發絲上一縷一縷的拂過理順。莫蘭打了一盆適溫的熱水進來,“主子昨夜睡的可好?”

凝望著境中的自己笑了笑,“睡的很好。”

“那就是奴才多疑了。昨夜恍惚間聽到主子屋里有男人的聲音,定然是聽錯了吧。”莫蘭不動聲色的筻道,輕柔的將水盆擱置下。

我平靜的撫上自己那烏黑的絲發,“莫蘭T頭還真愛說笑,深宮大院哪能有男人呀。”

而花夕也很平靜,理順我的發絲後,將象牙翡翠梳培教會妝盒內,然後走到金廚邊取出一件薔薇淡紅千辯裳,百鳥爭鳴蘭月裙,“主子快換上衣裳用早膳吧我點了點頭,“莫蘭,去幫心婉張羅下旱膳吧,我這有花夕就夠了。”

“花夕還真是討主子歡心,啥事都離不開她了,莫蘭也該學學花夕是如何侍奉主子的了。”她益發笑的放肆,隨後邁著輕微的步伐而離開。

花夕一聲冷哼傳出,“在主子面前都如此張狂。”

“沒辦法,誰叫我這個主子沒有品級呢。”我淺淺一笑,在腰間打了上一個蝴蝶同心結。

“讓奴才去教訓教訓她。”她的唇便劃起一個弧度,看似笑卻非笑。

“我自有辦法收拾她。我的身邊絕對不容許有這麼多奸細,必須培植出我自己的勢力。”將身上的衣裳穿好,轉身朝寢宮外走去,“對了,花夕你去為我尋一本書來,宋朝提刑官宋慈所著之書《洗冤錄集》。”

晌午之時,大雪依1日如常紛紛灑落,將小徑四處覆蓋。奴才們皆拿著鐵鏟與掃帚將積雪已被官人們清掃乾淨,那條直通的小徑才魁強能見,寥寥望去路面凍得似乎有些滑。簇簇白雪,暗香浮動,茫茫一片曼顯得昭風官的冰清玉潔。

祈佑上過早朝便來到我的宮里,看著他時常冒著大雪來到昭風宮不由得心中黯然,我屏退了四周的奴才,快快的陪他靜坐在窗前賞雪品茶。

“馥雅,你怎麼了,今天似乎總在神游之中?”他吮了一口龍井,再揉了揉額頭,昨夜似乎未睡好的樣子。

我指著窗台之上一盆葉色蒼翠有光澤的君子蘭道,“這花像你,含蓄深沉,高雅肅穆,堅強剛毅。”

他淡淡一聲筻,隨口接道,“也象征著富貴吉祥、繁榮昌盛和幸福美滿。”

看他眼底緩緩浮現出綿綿柔情,我心中巍巍一動。‘富貴吉祥’暗指我與他的高貴身份,‘繁榮昌盛’意指亓國的強盛,‘幸福美滿’是在指此時的我們嗎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所謂的幸福美滿?原來他眼中,這樣就是幸福美滿了。

我順手折下開的盛澤的君子蘭,拈起瑞放在指間輕輕旋轉了幾圈,“可是這花遲早是要凋零的。”

他沉默了片刻,後由我手中接過那采君子蘭,“馥雅,我知道委屈你了,連個名分都不能給你。很快……很快……”他的聲音蒙繞在‘很快’之上卻沒有說下去。

我在顧盼間微筻道,“祈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蘇思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麼位置。”

他聞我之言有片刻的怔神,似乎在思考著我這句話的含義。我見他不語,又道,“在我面前你表現的似乎很厭煩他,但是你包容了她許多。奸細的身份、刁蠻的性格。而且你信任她,甚至沒有傷害過她,而你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對過我。”我頓了一頓,又道,“而且,你將一個敵國派來的奸細留在枕邊,她隨時可能對你痛下殺手。”

我一長串的話竟然引來他的輕笑,我蹙眉嗔道,“你還笑?你今天不解釋清楚你對她的感情,你就別想用膳。”

聽到我這句話,他的筻聲放的曼大,蔭蔭之聲蒙繞在屋內。他拉過我的手,用了幾分力,將我拖進他的懷中,我順勢而倚了進去。

他在我臉頰邊落下一吻,“你是在擔心我吧。但是我要告訴你,我絕對沒事我知道他下面還會有話對我說,于是便安靜的倚靠在他懷中,聽他靜靜說話,心如明鏡。

“大概在三年前,長生殿出現了兩名刺客,若不是蘇思云與韓冥我怕是早就死在刺客的劍下。那時我才發現,培養一批保護自己的暗衛有多重要。這兩年我訓練了一批死士,分別為三太組織。”聽他娓娓道起長生殿的刺客,我的心‘咯噔’一跳,莫不是說那次我與曦一同前往長生殿盜畫“那批死士分為鴿組,主要負責為我收集情報與三國的消息。鷹組,主要女責埋伏在我四周保護我的安全。夜姐,主要女責接收我的命令暗殺追擊。所以我的安全一直都有鷹姐在守護著,任何人想動我,除非先殺了那批死士,所以,區區一個蘇思云絲毫威脅不到我。”他用只有我們兩人聽的到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著,似乎怕被人聽見。我也知道,這是一件極為保密的事,這也是皇上最後的底線,他告訴了我,這是對我的絕對信任嗎我回接著他的腰,輕輕笑了出聲,“那你對她那麼好?如果她的利用價值沒了,你會殺她嗎?”

“你希望我殺她嗎?”他不答反問,似乎……在猶豫呢。

“如果我要你殺她,你會殺嗎?”

“只要你說殺,我便殺。”

說的倒是堅定,但是我辯不出真假,于是乎淡淡的勾起一抹薄笑,“我哪有那麼狠的心會要她死,她畢竟是那樣愛你,從來都沒想要傷害過你。你不是魔,你也有人性,我相信你不會殺她的。”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才敏開口就聽見一聲,“皇上,主子,午膳來了。”

我立刻由祈佑懷中起身,站在窗前眺望著由心婉、莫蘭領隊,後面跟隨著五名奴才手捧禦膳小心翼翼的由路上走過,他們的步俐№,生怕一個不留神會在冰上打滑。這次我吩咐了他們只做家常小菜便好,只有我與祈佑二人同吃,根本無須鋪張浪費。

“祈佑,你處理了一天的朝政,餓了吧。”我拉著他的手朝小花梨木桌上而坐,祈佑神情有些不夠自在,許是剛才想對我說些什麼卻被心婉的突然到來而打亂了。

心婉與莫蘭拿著碗筷試吃著桌上的膳食,祈佑握著我的手接了下話,“不要再多疑了,對她我僅剩利用。”

莫蘭動筷的手僵了一下,似乎在想他這句話中的‘她’到底在說誰。我用余光掃了她一眼,她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趕忙夾了一塊鱔魚放入嘴中嚼著。我一直懸掛著的心緩緩放下,正目望著祈佑,“我知道,都知道。”

祈佑聞我之言似乎松了口氣,“吃吧。”他親自為我拿起玉筷,遞交給我手上.我的筷子首先停留在人參燉鱔魚,“這是鱔魚?如此腥的東西也拿上來?”

“奴才剛嘗過,禦廚已經去了腥味,肉質細滑可口,主子可以服下。”莫蘭謙和的回道。

祈佑卻是一聲冷喝,“你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太醫禁她吃過于油腥的東西嗎你們怎麼做奴才的?現在就給朕撒了。”

“皇上息怒,奴才該死。”莫蘭立刻跪下,心婉則是戰戰兢兢的將那盤鱔魚撒下,“這都是禦廚所做,奴才也毫不知情。”

“算了。”我擺了搖手,息事甯人。

用過午膳我送祈佑離開,就聽聞一個消息,莫蘭粹死。

件座草草檢驗了一下尸體,說是誤服有毒之物而死,祈佑聞言大怒,命人清查。

最後證實是責烹煮那盤鱔魚,是死鱔魚,所以當時的莫蘭腹痛難止,片刻後即死。祈佑將禦膳房的主廚撒下,還賜死了女責烹煮鱔魚的那位禦廚,這事就這樣了結了。

我安靜的在桌案前聿起那本花夕為我尋來的《洗冤錄集》,翻開一頁,笑望那一節字:鱔魚死後血凝固,食之易中毒,不可食用。

指尖輕輕劃過那段字,方才我還在擔心鱔魚會被心婉給試吃了,但是……就算心婉吃了,那也只能算是她命不好,替莫蘭受罪。誰叫她們兩同為奸細呢這只是禦膳房的一次失誤,誤將死鱔魚烹煮,送到主子這。他們該慶幸的只能是幸好我未服下,而不是懷疑,這是一次預謀許久的謀殺。觀且,莫蘭只是一個宮女,又有誰會為了區區一個奴才而大肆調查呢莫蘭死後,查出鱔魚有問題,祈佑立刻放下手中的朝政來到昭風宮。還未等我開口,他就已經將我緊緊擁在懷中,“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吃鱔魚。”聲音是那樣的真誠以及擔憂,我也不禁動客,清淚劃落。

傻祈佑,你堂堂一國之君,競害怕我會出事。那當初你又怎麼狠的下心對我用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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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賜婚

除夕之夜,那漫天的大雪已落了三日,終于停歇了下來。今日宮中來了許多誦經祈福的僧人圍繞這養心殿日夜誦經,直到夜里才散了去。祈佑在殿上宴請了數拉重臣參加了此次除夕之宴,有蘇景宏大將軍,禮親王祈皓與王妃蘇姚,冥衣侯韓冥,六部尚書、侍耶、侍中。後宮來了韓太後,三夫人,陸昭儀,妍貴人,蘇貴人。來的都是大名頂頂的朝廷重臣與後宮寵妃,我坐在蘇思云下席總覺得自己的身份不與這個場合不匹配,我可是個沒有品級的女子。

殿內一片歌舞升平,朝廷重臣相互飲酒,不時跪拜而下向祈佑敬酒祝賀。鄧夫人突然興起,含笑而望這對面而坐的蘇姚,輕聲開口道,“聽聞王妃是有名的才女,正好這兒同坐了一名誇科狀元,你們兩可得相互比比文采了。”鄧夫人言才罷,周圍的人都紛紛頷首而符合,一直催促著他們二人做首詩。

蘇姚側目望著祈皓詢問他的意見,而他則是用那溫柔的眼神示意她來一首詩。蘇姚兩靨連起絕美的笑,眼波一轉,脫口而道,“采蓮人在綠揚津,在綠揚津一闋新,一闋新歌聲嗽玉,歌聲嗽玉采蓮人。”

她的一首詩采落音,周圍都為她這首詩而發出一片叫嗟歎聲。我也暗暗輕歎她的才學,這疊字聯可謂詩對的既工整又雅高,詞中沒有華麗的修飾辭藻卻披露了尋常百姓女子的平凡之日,有著入世脫塵之感。

“展大人,該你了。”周圍頓時有官員嚷嚷著,我也將目光投放至展幕天身上,這應該難不倒聰明過人的他吧。果然,他立刻脫口接道,“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

好對,對的太好了。蘇姚對女子采蓮賞花歸,展幕天對男子飲酒騎馬歸。都是尋常百姓家的生活寫照,這便是尋常百姓家的生活啊,也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周圍一片喝彩之聲,就連祈佑都露出贊賞之色,“展大人與王妊之才學確實不相上下。”祈佑沉思了片刻又道,“展大人令年有二七之齡吧,可有家室?”

展幕天倏地一怔,似乎已經猜到祈佑下面要說些什麼,沉郁的回道,“暫未娶妻。”

“那朕給你指樁婚事可好?”

“回皇上,臣不……”他立刻離席而道,似有拒絕的意思,但是速中觸碰道我的眼神,將未完的話咽了回去,“謹尊聖命。”

祈佑將犀利的視線投放至蘇景宏身上,“蘇將軍,朕聽聞你府上還尚有一女,似乎剛過笈棄之齡,朕將你的女兒指婚給展大人如何?”

蘇景宏也立刻離席,“皇上,展大人年少才俊,配小女實委屈了。”

“蘇將軍,既然實皇上賜婚,你還要推脫?”太後凌然的掃向蘇景宏。

他垂首猶豫艮九,“臣,遵旨。”

這一次的賜婚來的突然卻又讓我感覺是蓄謀已久,如今展幕天正是培植勢力之時,祈佑突然將這手握重縣的蘇景宏之女賜婚給他,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正是在助其一臂之力嗎。而今展蘇二家一聯姻,那就等于又往上爬了幾分。我之所以用眼神示意展幕天讓他不要拒絕,正是猜別祈佑的用心,若展幕天拒絕了就明顯的在與祈佑作對,那祈佑令後還會信任他嗎?如果一位大臣連皇上的信任都無法得到,他就水遠只能做個默默無聞的小官。我不希望展幕天一時意氣,別時候便會萬劫不複。

除夕之夜就在一場賜婚下結束了,花夕在身後為我掌燈,寒風素素侵襲在我們身上。路上的雪依舊未融盡,濕了我的靴子,腳底冰涼。我特別希望能快些回到官里,這樣就能快些脫掉那被冰雪浸透的靴襪,烘烤暖爐,躺進被窩。

“辰主子,走的累了吧?”蘇思云乘這玉輦由我身旁而過,慵懶的躺靠著睨著我,“哎,誰叫你沒品級呢,只好委屈你步行而歸了。”

我莞爾一笑,“是呀,蘇貴人貴寵六宮,乘玉輦是身份的象征。”說別此處她得意的笑了起來,“知道就好。”

“但是男人的心您知道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通常都是喜新厭舊的,更何觀皇上?他身邊美女如云,三年一次選妃,來來回回徘徊在他的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你又怎能保證他對你十年如一?觀且的你的身份”我驀地將聲音頓住,注視著她漸漸變色的臉,“下面的,就不用我繼續說了吧?蘇貴人是聰明人。”

“只要我一天不吐露心中的秘密,皇上他就不會動我。”她的手緩緩拂上額問的珍珠花鈿,笑的格外清麗嫵媚。

“你跟了皇上這麼多年,競還是一點不了解他嗎?兩年多了,你若是再拖下去,皇上的耐性可是要被你磨光的。”我的步伐未停,同她的玉輦並肩而行。

“皇上不會動的我。”她放聲一笑,魅惑之聲回蕩在空寂的夜里,格外驚悚。此刻見別的她與往日見別的她根本就是兩個人,她終于在我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了,這就是蘇思云呀。她又憑什麼你們肯定,祈佑不會動她?她只不過知道幕後人的秘密而已,用的著如此張狂嗎“馥雅公主,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吧.你想單憑一人之力來報仇,簡直是異想天開,識時務就快些離開亓國。”

“很抱歉,讓您失望了。我還打算留下位皇上生個孩子。”

她的臉色因我這話而變色,冷聲冷語道,“那也要你生的下來。”

“試目以待吧,蘇貴人。”我的孩子已經被你們害過一次了,我還會那麼傻讓你們再害一次雪壓白絮飛,濃郁冷香撲。

最後我與蘇思云分道揚鑣,這一路上我同她的言語問充滿了火藥味,這是我們第一次正面叫板吧,或許我與她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我也期待著與她的這一場爭斗,我想,會非常有趣。

我與花夕轉入回廊的拐角之處,正見韓冥迎風而立,粱上搖曳的燭火映的他半邊臉忽明忽暗,影子也拉了好長好長。我迎上他,與他並肩立在風中,如刀的冷摩之風將我的臉蛋劃的有些疼痛。花夕很識趣的後退至拐角邊緣,避開了我們“冥衣侯是在等我?”我率先開口,淡淡之聲隨這冷風飄散。

“是。”

“有事嗎?”

“謝謝你沒有將姐姐的事抖露,那日,對不起,我必須保護我的姐姐。”

“我能問一句嗎?”見他點頭應允,我才開口道,“與太後,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姐弟?情人?”

韓冥的身子一怔,終于將仰望黑夜穹天的視線收回,轉投放在我身上,“恩人.”

得到答案我頷首了然,“還有個問題,能問嗎?”

見他再次點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上他那對殤淡的瞳,一字一句的問道,“五年前,我被靈水依毀容而跌下崖,你是如何發現我,並救別我的?”

他的神色不變,但是卻沒有說話,我淺淺一笑,目光幾乎能看道他的心底。

曾經我沒有詢問他如何救別我的,那是因為不向提那段傷心不堪的往事。而如今我的再次問起,卻是發現,這個問題已經不得不問了。但是我想,他是不會告訴我的,于是我又問道,“聽說天下第一神醫術高超,卻從不醫輕易救人。當日你居然能找到他為我整容,你真是挺厲害的。”

但見他微微啟口,只說了一句,“潘玉,不要管這些事了。”

“你讓我不要管?你要讓我的孩子白白死去嗎?”我略微有些激動的提高了聲音,想別孩子,眼眶有些濕潤。我強忍著淚水扯出笑容,放低聲音道,“你不懂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正如你當初欺騙我,祈佑對我下了麝香。”

“那件事,對不起。”他的聲音並無多大的起伏,我諷刺的一笑,“不要再對我說對不起了,我們早就兩不相欠了。”我將即將劃落的淚水逼了回去,側首道,“花夕,回宮。”

“是。”一聞我言,花夕邁著小步朝我奔跑而來。我沒有再看韓冥一眼,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回廊深處走去,花夕凝視這我的側臉,有些擔心的的問,“主子,您哭了?”

“沒有。”我矢口否認道,看著皚皚積雪堆積在樹權之上,聽點點滴滴劃落而下,聲音清脆悅耳,“幫我培展大人帶個話,查查蘇思云的身份。”頓了一頓,又想別韓冥,隨即道,“還有韓冥的身份。”

蘇思云,如此肯定祈佑不會動她,為什麼?

韓冥,眾多謎團似乎都凝聚在他的身上,何他有關系嗎?我不信,韓冥是個好人,至少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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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4-6-2 15:09:24 |只看該作者
歎暮顏花

元宵節那人,宮人都忙碌了起來,紛紛拿起細竹與紅紙做著燈籠,然後吊掛在樹干之上,等待夜幕來臨時燃起燭火許願。還有人折起紙船,中間端擺一支紅燭,任其隨波逐浪。宮人每到元宵佳節都會做這樣一件事,他們都希望願望成真,這也算是一種心靈的慰藉吧。

夜幕低垂,這個昭風宮被幻若流霞的璀璨之光籠罩著,豔紅的燭光將禿樹映的爍爍明豔。寒風侵襲將燭火搖曳,粘在燈籠上的願望被風吹的飄揚而起,我站在樹下沐浴著風中之光,望懸掛于樹的燈籠,一片祥和的紅耀花了眼。

我被那一個個願望吸引住了,不禁凝神而念起:

佑父母身體健康,女非常掛憊你們。

早日脫離這陰暗的深宮,恢複平凡的生活。

念了許多願望才發覺幾乎是千篇一律掛念父母,脫離皇宮,其中也不免有幾個期望自己飛上枝頭的願望。其實人各有志,有人期望平凡安逸就會有人期望榮華富貴。二者卻是永遠相互的,你平凡安逸注定要承受生活給你帶來的總總苦痛,你榮華富貴注定迷失本性而一人獨立孤獨之巔。

“主子你看,這是展大人費了好一番精力為您找到的暮顫花。”花夕捧著一盆藍色的花卉至我面前,“您瞧,多美。說是祝您元宵快樂,早日為皇上懷上龍子。”

我悻悻一笑,嗅著花散發出那強烈的香氣,曾經在書上看過所謂的暮顏花卻沒親眼看見過。曾經在他面前隨性感歎過暮顏花的花意很像我同祈佑的愛情,卻沒想到這麼難見的暮顏花卻被他找來了。據說它只有一夜的生命,那今夜就是它最後一夜的生命了?與曇花倒是很相像呢。伸手將花接過,指尖輕輕撫摸著那紫色的花瓣,“展大人有心了。”最近的他應該籌備著與蘇景宏的小女兒蘇月的婚事吧,聽說婚期是在二月初七,好巧不巧的與我的生展撞在用一日。聽說祈佑還會親自為他們主婚,如果可以,我真想隨祈佑一同前去看看幕天的妻子。但是,若我主動提廈定然會使祈佑懷疑我與他的關系。最好他能主動對我提起,如何能讓他主動提起呢帶著滿腹沉思來到碧波縈澡的湖岸邊,將暮顏花擱置腳邊,伸手探進冰涼的湖水之中,凍寒之感傳遍整個手臂,稍後才適應了水溫,將停靠在四周的小船紛紛朝湖心蕩漾而去。

看那一帆帆的小船,我想起了現在朝廷正商討的大事,以韓家為首上書請求祈佑立後,首選鄧夫人,其次陸昭儀。詳細的消息我倒不是很清楚,有些日子沒親自見到幕天了,興許是婚事的事太忙了吧。

“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我滿腹悲涼,猶自吟起,仿佛又看見多年前與連城共放孔明燈之景,他的愚望是我能夠幸福。幸福好像卻離我越來越遠了,本以為有了我們孩子,可以將對你所以的愧疚就補償在孩子身上,對你的虧欠也能少一些。

忽見湖中倒影,祈佑不知何時已立于我的身後,我錯愕的回首仰頭望他,他的目光深沉幽暗,“你在想什麼,來到你身邊這麼久都沒有覺察到。”

我立刻起身,雙腿間的麻木讓我險些沒站穩,他立刻扶住我,“小心。”

我的眼前竟然一片黑暗一下子沒了思考,無力的癱靠在他的懷中,晃了晃自己險些失去知覺的額頭。他擔憂的為我揉著額頭,“頭暈了吧,看你蹲在岸邊那麼久。”

含著七分的筻,三分的嬌嗔,朝他懷中鑽了鑽,“我在想,若能同你一起許愚就好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他見我的狀態稍有好轉,便將手移放至我的額頭鬢發之上,“你想許什麼願望?”

我稍作沉思,才道,“為你生個孩子,但我希望是個女孩……承歡。承歡膝下,我們一家三口共度天倫。”

他將懷中的我收緊了幾分,“不行,要生個皇子。將來你可是要做皇後的,做了皇後若沒有皇子會被朝廷大臣們議論的。”他的聲音有些強硬,我的笑容卻有些黯淡,苦筻一聲,“朝廷的大臣不正在給你找皇後嘛。”

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有著蓄勢待發的怒火。我剛就在奇怪他來到我身邊之時似乎有些快快不快,原來是因為封後這件事。我立刻問道,“怎麼了?”

“韓家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聯合眾多官員逼我立後,滿口的仁義大理說的頭頭是道。鄧夫人?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才推舉她。”他冷哼一聲,“這後官之事想來由太後打理太久了,我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我由他懷中掙脫而出,朝他露出甜甜的笑顏,“祈佑,到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是個好皇帝,你能將這個天下治理好,同時也能將這個後官整頓好。”見他臉色稍有緩和,我便蹲下身子將暮顏花捧起,“你看,暮顏花。”

他陪我一起蹲身而下,輕輕撫摸上花瓣,“很美,但是人比花更嬌豔。”

“貪嘴。”我巧然一笑,略有所指的笑道,“你可知道暮顏花的花意?”見他瞳中的茫然,我便徐徐而述道,“暮顏花的花意,為了愛能燦爛一瞬,隨之逝去。它的精神,就像曇花一現,美麗過,卻僅僅是那短短的一瞬間。”

他的眉頭因我的話而漸漸開始深鎖,似乎欲將我看透徹,“馥雅,我們之間的愛絕對不會是那一瞬間的燦爛。”

我亦默默,艮久只道,“希望如此吧。”

他見我有些黯然,便不再與我繼續談廈這個傷感的話題,只道,“你知道二月初七就是展幕天的大婚嗎?”

“略有耳聞。”

“知道為何要選在二月初七嗎?”他又問,這一問可將我問的驚愕,他的意思難道是他握著我的雙手,溫和的笑道,“二月初七是你的生展,我可沒有忘記。到時候我將親自為其主婚,順便攜你出宮。你不是一向喜歡宮外那自由的生活嗎我欣喜的撲到他懷中,急急的脫口而道,“君無戲言。”

方才我還在愁如何才能讓祈佑主動提起帶我出宮之事,卻沒想到,他早就准備好了二月初七攜我出宮。真是,用心艮苦啊。

而腳旁擱置的那盆紫色鮮豔的暮顏花在此時競開始慢慢枯萎而落,驀然將眼帝緩緩而閉,不去看它凋零的樣子。暮顏花,滄海一束,唯有一夜,璀璨過後,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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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發表於 2014-6-2 15:09:48 |只看該作者
笙簫冷華知

展府處處紅幃喜煅,熙來攘往的官員幾乎能將門檻踩破,個個衣著光鮮捧著手中的賀禮將展府的院落幾欲堆滿,可見如今的展幕天在朝廷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此刻有皇上親臨,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芝麻小官皆來展府湊上一腳。但眾多沒有接受到帖子的官員還是被隨行祈佑而來的禁衛軍攔在府外。

此時正值初喜,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給許多人造成了不便,也正是伴隨著這場霏霏細雨,一對新人踏看紅地毯朝正坐主位的我和祈佑漸步而來。兩側隨行的花童由手中拋出那血紅的玻瑰,那一片片花瓣灑在他們的發頸問,有些殘留而上,又有些滾落而下。

展幕天與蘇月皆是一襲紅妝嫁衣,但是木然的表情卻應正了二人時這莊婚事的不願。我細細打量著蘇月,頭頂厚重繁複的鳳冠,額前零落的珠翠隨著她的步伐相互交鳴,鏗鏘作響。她的身材甚為較小玲瓏,臉上卻散發著脫俗的靈動之氣,其氣質與蘇姚一般無二。

他們二人跪在我們面前奉上了茶,展幕天在我面前至始至終都很平穩,平靜的目光恭謹的掃過我與祈佑。而蘇月則是垂首而奉茶,沒看我們一眼。

一連串瑣碎的婚禮終于在一聲‘遙八洞房’下結束。我有些疲累的靠在椅子之上,祈佑則同蘇景宏說起了話,在他身邊的我總覺得蘇景宏對我頗有敵意,于是盈盈一拜借由煩悶便離堂而去。

綿綿小雨依舊,飄灑在我的發絲之上,沁涼的微雨拍打在我的頰上凝結成細微的水珠。我走入幽靜的小院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之香,是殘留著的梅香。

我覓香而尋,曲徑通幽,刹那問,數百株梅闖入眼簾。褪糟梅稍,歸來舊處。

“姐姐。”展幕天一臉黯然的佇立在我身後,競不知何時出現的,那樣無聲無息。

“你的府上競種植了這麼多梅。”看的出來,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對這樁婚事的極度不滿意。我也不便與他繼續提成親之事,轉而談起了這滿園的梅樹他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低的沖我勉強扯出一笑,“姐姐生辰快樂。”

我一愣,奇怪他為何會知道。轉念又想起元宵那日祈佑提起我的生辰,想必隨行的花夕也聽見了吧。于是了然一笑,“謝謝。”

他沉默片刻,“既然姐姐生辰,低低就遙你兩個消息。”他掃望了一眼四下無人的梅林,才道,“韓冥,是天下第一神E的徒弟。”

我一怔,天下第一神醫的徒弟?難怪能請到他為我整容呢,原來他們競有此等關系不對!若他是天下第一神醫的徒弟展幕天此時又開口低語道,“據聞天下第一神醫又禰神秘老人,他一生只收過兩名徒弟,一個精修醫術一個精煉武學。這個曦,相信姐姐已經猜到了,正是昱國的皇帝——連曦。”

婚禮完畢,祈佑本想帶我去好好觀賞下這繁華的金陵城,我卻借口不舒服推脫了。祈佑不疑有他,趕忙將我帶回宮,尋來禦醫為診脈。車太醫為我煎了一副藥,祈佑親自將那黑汁一口一口的喂進我的口中,直到碗見底他才放過了我。讓我好生休息,明日再來看我。

祈佑前腳剛走我便吩咐花夕去太後殿請韓冥于錦承殿相見,我將一身的綾羅綢搬,珍珠翡翠全數取了下來,丟至妝台之上。換上一件單薄的蓮荷素表,臉上的脂粉也全數由清水洗盡。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暗,樹影浮動,我才動身前往錦承殿。

那一路上,我走的很慢很慢,殘飛絮,深處杜鵑啼,如此悲傷的嗚叫似乎狠狠的敲擊在我心中。

直到錦承殿,在月光黯淡燈火微明的殿中,我看見了韓冥的背影。木然的朝他走去,他聞我腳步聲驀然會首,我的眼光在這已經黯淡無光的殿中掃視了一番,隨即輕笑,“你知道我為何邀你來此嗎?”他不說話,我繼續朝前走,聲聲腳步在空蕩的殿中來回不斷的縈繞,“這,就是祈星背叛我與他之間的友情之地。

他將我灌醉,套出了我的話,最後逼得祈佑不得不將你的妹妹,云珠推出作替罪羔羊。”

他的目光隨著我的步伐而動,當我說起云珠之時,他的臉色突然閃過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陰據之凜。我注意到了,同時也笑了,“韓冥,不讓我對祈佑說,云珠是你的妹妹,只因怕祈佑會因你與云珠之間的關系而開始對你戒備。其實你一直在恨祈佑,你恨祈佑將你妹妹當作替罪羔羊而推了出去。所以你選擇了與你的師兄連曦一同聯手對付祈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面無表情,神色並無起伏。

“你不懂?連城死之前,我清楚的記得你對我說‘他的毒已侵入五髒六腑,你看看他的人中,早已被黑氣彌漫,是死兆’。試問一個不懂醫術的人怎會說出這樣一番看似普通卻大有深意的話來還有第一次,客棧中我對心婉下毒,而你給了心婉一顆解毒九,使穩定下她的病情。我還記得你說過‘幸好此毒的分量下的不多,否則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一介武夫競如此熟悉藥理。而那次巧遇連曦,並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吧他突然笑了起來,“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韓冥,你口口聲聲要我去追尋我自己的幸福,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好,其實你和連曦早就預謀好要將我送到昱國,你根本就知道孩子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因為你的姐姐也被人謀害導致不孕。你要借用我的仇恨來幫助連城,你要我用仇恨去對付祈佑,對不對!”我的聲音漸漸提高了許多,在空蕩幽深的大殿是如此淒厲。

終于,我的步伐在他面前停住,他的笑意愈發大了,卻不說話。我有些自嘲的笑道,“當年我被靈水依毀容,你為何能救到我?我記得早在數日前你已經離開了昱國,為何你害會出現在昱國?只有一個解釋,你還有未辦完的事,所以你逗留在昱國遲遲未歸。為何要在昱國逗留?是因為有熟識之人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隱瞞了。”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似乎將所有的煩悶之氣全教吐露而出。

“曾經,我是真心幫助納蘭祈佑奪得皇位,更覺得他是個好皇帝,所以我選擇了幫助他,忠心他。可是,他競利用了珠兒,我唯一的親人。

其實早在三王大婚那日我便與珠兒相認,我一度想放棄仇恨與珠兒遠走,過一些平凡的日子。但是珠兒說她不走,她想一輩子陪在你與納蘭祈佑身邊,因為,一個是她愛的男人,一個是她愛的姐姐。她對你們兩的情是我始料未廈的,所以我選擇留下,繼續複仇。

記得那日在太後殿外,珠兒突然暈倒嗎?其實我與太後對她說的是‘與納蘭祈星合作,將祈佑的所做所為全數摟露’,但是她不肯,她誓死都要保護納蘭祈佑的地位,只因她是如此的愛他。後來珠兒因一封匿名信而死在亂輥之下,我以為是祈星做的。于是我慫恿納蘭祈佑,殺其母後嫁禍祈星,來個一箭雙雕,一為我沈家報仇,二為珠兒報仇。

我以為一切都會就此結束,卻沒想到那日由你口中得知,送匿名信的人是納蘭祈佑身邊的公公!自那一刻起,仇恨就在我體內生根發芽,珠兒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納蘭祈佑,而納蘭祈佑卻對珠兒做出這樣不恥之事。我便找到了我的師兄,連曦。

是的,我承認是刻意要將你送到連城身邊,是想用你的仇恨來幫助連城。可是,你竟然懷孕了,我的謊言不攻自破了。我百般要連曦勸阻連城,絕對不能讓你會到亓國,但是連城卻因為愛你,放你回來了。我們的計劃正因為連城的一時心救,完全被打亂。

你知道我們的計劃是什麼嗎?兩國交戰之時,利用你來要挾祈佑,讓祈佑心神大亂,這樣,他自然就打不出好戰了。可連城偏偏要放你回來,真是……個情字弄人呵。”

他緩緩敘述著一切,時不時發出幾聲冷笑,幾聲自嘲。我呆呆的聽著他口中的一切,其實我早就心里有底了,可是當我親耳聽到韓冥說出真相之時我競還是如此傷心。連曦、連城、韓冥競一起欺騙了我,這次的陰謀可真是煞費苦心啊,自六年前就開始籌謀了,如今被我揭發了,那我是要死在他的手中了吧。

突然我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飛快的腳步聲,我才回首便見到蘇思云手握E首,朝我狠狠刺了過來。一個手臂將我摟過,一腳踢開了蘇思云的手腕,匕首飛了出去,‘哐當’一聲跌落在地。蘇思云撫著自L疼痛的手腕怒視韓冥,“早就叫你殺了這個女人,你卻偏偏要護著她!現在好了,她全知道,你還要護著她!”

“沒人可以動她。”韓冥冷硬的吐出這句話,我訝異的側首而望他堅定的表情,欲從他的眼中找出此話是真誠還是別有用心。

蘇思云聽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單手指著韓冥道,“你還責怪我沉溺于納蘭祈佑那虛假的愛中不可自拔,那你自己呢?不同樣為了一個女人,打亂了我們多年的計劃嗎?你比我可憐,至少我得到了納蘭祈佑的寵愛,我和他甜蜜的相處了三年。而你呢,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甚至連一絲絲的甜蜜都沒有。”

看著蘇思云近乎瘋狂的臉,以及那悲傷的神色,我持脫出韓冥的懷抱,低低的喚了一聲,“連思。”

她驀地怔住,狂笑之聲啞然而止,驚詫的凝視著我久久不能說話。我繼續道,“或許我該稱你為連思吧。連曦曾經對我說過一個故事,那個故事中卻沒有提及他還有個妹妹……”

她漸漸後退幾步,最後跌坐在地,輕笑了出聲,“好久都沒有人再叫我連思了,好像是連城大哥在陰山大敗那一次吧,六年了……我離鄉背井來到亓國整整六年,曦哥哥為我偽造身份,讓我接近納蘭祈佑,更想讓我蒙得他的寵愛。

到時候,我就能從他那刺探到更多的情報。

我苦心與你結拜為姐妹,只為學你的儀態,喜好,舉止,神情,因為納蘭祈佑愛你。若我能學到你幾分,得到納蘭祈佑的寵愛是輕而易舉的事。終于,你的逃跑給了我一個機會,那夜我故意在納蘭祈佑會途徑的地方用酷似你的聲音唱了一首《疏影》,他果真誤認我是你,當夜就寵幸了我。

往後,他待我真的很好,又賜長生殿,又日夜專寵,我不禁陷入了他的柔情之中。甚至幾度忘記了我來此的意圖,是奸細啊。我是來做奸細的,怎麼能胡亂動情呢?直到我懷上了納蘭祈佑的孩子,我選擇了放棄自L奸細的身份,我想與他長相厮守,我想有一個與他的孩子。于是我在他面前坦誡了自L的身份,他接受了我,也接受了孩子。我更加認為他是真心愛我的,幾度我想對他說出亓國的奸細,但是我不能,因為這是曦哥哥籌謀多年的計劃,我不能毀了它。

直到你的出現,納蘭祈佑對我的寵愛再不如前了,卻也還是時我百依百順。

直到曦哥哥用浣薇的手殺了我的孩子來警告我,可我仍舊一心一意的向著祈佑,因為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當我知道你就是馥雅的時候,才徹底明白,納蘭祈佑他從來都沒真正愛過我,他對我做的一切都是假象或許,他早就知道我是連思,他留下我只為來牽制曦哥哥。

多可笑啊,我的愛竟是如此卑微不堪。”

她最後一句自嘲之聲讓我的心一痛,我相信,祈佑早就知道連思的真實身份了,否則絕對不會如此包容她。是呵,我的到來確實壞了他們的計劃。

連思猛的瞪著韓冥,“早在她發現你與云珠的關系時我就叫你殺了她,你就是不殺,偏偏要用我孩子的死來驅逞她出宮可沒想到,她的孩子會被納蘭祈佑給弄沒了,哈哈!她的孩子可是曦哥哥一直想要的孩子,卻沒你們那愚蠢的計劃給弄沒了!”她笑的格外詭異,神情似乎害有些癲狂。

我驀地凝望著韓冥,“一直操控著所有事的幕後之人是你。”我早已經知道他的一切,卻還是想親耳聽見,聽見這個我從來不曾懷疑過的韓冥。

“是。”回答的即干脆又利落。

“當初靈月公主說的一切,也是你安排的?故意要我將視線轉移到太後身上”

“是姐姐她要是月說的,因為她知道你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不查出幕後之人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所以她背著我叫靈月對你說那些話,因為她想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罪名,她只為保我。她真傻,真傻。

為了幫我複仇,她卷人了後宮的權利之爭,與先後斗的你死我活也不罷休。

為了幫我妹妹報仇,競甘願背負奸細的罪名……她做的喲且都是為了我,她從來都沒計較過任何的回報。是吧,她真傻”

他不禁露以苦澀一笑,卻是比苦還難看的表情。他說的話更讓我驚訝,原來那天的一切都是太後自作主張。我改慶幸的是,這一切並不是韓冥所為,他並不是無情的人。但是仇惟真的會讓人變變的如此可怕,我不正是如此嗎?正因為仇恨,我溺死了浣薇,毒死了莫蘭……甚至想要利用祈佑的愛,來報複他故意將我推倒,害我的孩子死去。

“韓冥,殺了她。她已經知道我們的一切了,她不能留下。”連思突然恢複了自己的情緒,將跌落在地的匕首撿起,遞給韓冥,“她根本不愛你,從來沒有愛過你,這樣也就沒有什麼舍不得的。”

韓冥接過了匕首,凝望那閃著寒光的匕首良久,再將目光投放至我的臉上。

猶豫,矛盾在他臉上掙紮徘徊。片刻後,他拉過我的右手,將匕首遞至我手心,“我甘願死在你的刀下,你可以為那枉死的孩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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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闌珊殺

握著匕首的我之覺得雙手冰涼,微微有些顫抖,松了松手卻又用力握緊.他是真的讓我殺?還是又一次的苦肉計?當我還在猶豫著到底該怎麼辦時,只聽一聲聲雙掌相擊之聲蕩入大殿傳進耳中.我們三人齊目而望錦承殿之外那被漆黑的夜蘢罩著的外面,那黑暗中目出一個黑影,漸漸朝我們而來.“好一場精妙絕倫的計謀,真是精彩、精彩.”終于,那個身影走出黑暗,淒寂的只光他灑在他身上.是祈佑,他的全身上下部散發著冷凜陰鷙之氣,還有那始終無法掩蓋的殺氣.不止我驚訝他的到來,就連韓冥與連思都有些驚訝.他怎麼會來,難道他早就知道我會來見韓冥?難道他已經知道我與慕天的秘密聯系嗎祈佑在離我們十步之遙停下了腳步,“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他聲音方落,數十位黑衣鐵面之人由四面八萬湧現,將我們團團包圍著.難道,這就是祈佑口中所說的死士?什麼時候競無聲無息的埋伏進了大殿因周,由他們的身行步伐采看,都是頂尖的高手.“真沒想到,朕一向信任的韓冥克會是昱國的奸細.”他雙手置放在身後,睥睨著韓冥,瞳光深莫能測.“你以為我來亓國只是為了當奸細?你錯了,我故意透露出奸細之事,讓你分神去清理他們.這樣你才會漸漸忽略此時的昱國,好讓他們有時間儲備糧食整頓軍隊,只是沒有想到,我會暴露的這麼快.”韓冥上前走了一步,越過了我,遙遙與祈佑對峙著.“朕沒想到,你會是云珠的哥哥.”他清然一笑,卻沒有理會韓冥此刻說的話有多重要.目光悄然掠過我,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盡快脫離那危險之地.我—接受到他的目光,正欲邁步朝佑離開,卻被連思一把扣住,單手奪過我手中的匕首,“納蘭祈佑!”她沖著祈佑大吼了一聲,刀鋒狠狠抵著我的頸項.祈佑一見此刻的情量又朝前邁了一步,“放開她.”聲音帶著濃烈的警告意味.我會放開她,但是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連思挾制我的手又用了幾分力,“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連曦的妹妹?”

“是.”

聽了這個答案,連思沉默了—會兒,才輕笑一聲,我感覺到她的身子有些顫抖,“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

“是,當朕知道你是連思之時,就打算將你終身留在此處作為人後,將來若兩軍對壘你是一個很有利的籌碼.但是朕發覺,在你的背後還有著更大的勢力,所以打消了將你囚禁的念頭.”祈佑的目光漸漸由我身上轉向連思,“相處了近三年,說對你沒有感情是假的,但那只是一種習慣,習慣就成了自然.”

果然是知道的,我終于明白那日我說起連思會謀害我的孩子時,祈佑為何能保證地不會.是呀,這個孩子按理來說,也是連思的外甥,她怎會殘忍的去傷害大哥的孩子呢?再聽著祈佑當著我的面承認了他對連思畢競是有感情的,我競有些慶幸.慶幸的是,祈佑畢競還是個有情人.若他說對連思沒感情我還真會看不起他,與一個為他放棄付出如此之多的女人相處三年,競只是殘恩的利用,一絲的感情都不給,那就太可惡了.對祈佑是可悲,對連思是可悲,對我更是可悲.“習慣?”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呼吸略微有些沉重,“早就知道給我的是杯毒酒,可是我偏偏要奮不顧身的飲下它,是啊,我中毒了.”

有冰涼的淚水劃落我的頸項之上,冰涼刺骨,她哭了?為祈佑而哭嗎?事到如今,她依舊因為他而流淚.原來她對祈佑的愛一直都如此深,深到放棄了自己的責任,深到自傷都心甘情願.韓冥緩緩後退幾步,將我與連思一同擋住,出聲詢問道,“納蘭祈佑,如果今日我要利用潘玉的命來要挾你放我們安全回到昱國的話,你會答應嗎?”

“你們逃不了的.”祈佑冷硬的聲音毫無起伏.“你只要回答會不會放我們離去.”他豪無考慮的又問了一追,只聽得因周陷入一片安靜,我雖然看不見祈佑的表情,但是我能想像到他猶豫之色.是的,他是個天生的王者,但是,卻不會是一個好丈夫.韓冥倏然轉身,直勾勾的盯著依舊被連思用匕首抵著的我,“你看見了嗎,他在猶豫.如果今日換了我是他,一定不會猶豫,甚至毫無考慮的放他們走.因為……奸細放走了可以再抓,但是心愛之人若因此死去,就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了.”他緩緩伸出手輕易的將連思抵著我的匕首移開,“利用心愛之人的命去完成自己的野心,我韓冥做不到.”

此刻我最想看到的是祈佑的表情,但是看不到,因為一直被韓冥擋著.但是,看到了又如何,他對我的利用還少嗎?“他是皇帝,必須權衡此事的輕重,我能理解.”淡淡的一句話連我自己都聽不出真假.韓冥盯著我瞅了片刻,將我推了出去,“韓冥不會利用一個女人來保命.”

他的力氣很大,一把將我推出數步,我一個踉嗆險些摔倒,幸好我穩住了身于.鷹組數十名高手一見我安全脫離,立刻將他們二人圍的更加嚴實,我終于看見了祈佑,看見他那隱忍的表情.我步步朝他走去,眸光徘徊在他那張俊顏之上,從何時起我的記憶中卻對他如此模糊呢.是的,當祈佑說起他對連思有一種所謂‘習慣’的感情,我並不心痛.因為我對連城也有著如他那般異樣的情愫,或許就是他口中的‘習慣’.兩年與之日夜相處,突然之間他的離開仿佛少了些什麼,心中空蕩蕩的.恍惚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厮殺之聲,我的步伐停住,不敢往後看.我想,那會是—段非常血腥的畫面.韓冥,不論他的武功再高,若要面對祈佑精心訓練的這批死士還是會難以逃脫吧.我是在心軟嗎?他可是主導長生殿悲劇的幕後之人,我的孩子也是因他的計劃而死的.他該死,傷害我孩子的人都該死.一忘不了,雪地中曾背我走過那條艱難路連的人.忘不了,在我最淒涼那一刻說要守護我的人.忘不了,在我大婚那日背我上花轎的人.更加忘不了,那個為了讓我尋找自己幸福而撒下善意謊言的人.陷害祈星是我這輩于最後悔的事.所以我不會恨你,更不想祈星的忠劇發生在你身上.不.不能死.我驀地回神,幽幽的望著祈佑,他堅定的眼神以及身上的殺氣使我沒有開口求他.我知道,韓冥在朝廷中不論黨羽、兵權都是祈佑的一大威脅,今夜韓冥若不死,明日韓冥將會利用自己掌握的權利來對抗祈佑.唯有韓冥死,皇權才得以保證,所以祈佑對其必殺之.也正因考慮到了這點,祈佑才會對韓冥用我威脅離開時有所猶豫吧,皇權與愛情,他選擇的是皇權為重,所以成就了這樣一個成功的帝王.而連城選擇的是愛情,所以他注定失敗了.可連城的失敗卻又成就了連曦的崛起,將來……祈佑與連曦會是天下二雄,如當年劉邦項羽相互爭個你死我活,誰是劉邦誰又會是項羽,日後怎會有個答案的.我與祈佑就如此沉默相對而立,他的目光中有對我的虧欠,我盡量當作沒看見,我再也不能說服自己相信他了,期望他要美人不要江山?不,他不是商紂王,我更不是蘇妲己,他不是**暴君,我更不會惑亂天下.我要的,只是為我的孩子報仇,彌補對連城的虧欠.突然間,厮殺之聲停止了,我的思緒再也無法轉動,僵硬的轉過頭凝望身後.韓冥身中數只,全身下上有著猙獰的傷口讓我想到父皇,那時他也是身中無數刀,最後血流盡而死.我一步步的朝已經拜倒在地的韓冥走去,每走一步,心就漏跳一拍.連思站在韓冥身邊,他的血已經濺了連思慢慢一身,臉上也殘留著點點血垃.我在韓冥面前跪了下來,一股熱淚湧入眼旺,最後滴在光平的金磚之上,將那殘余的灰塵沖盡.他顫抖的抬起那滿是鮮血的手為我抹去臉上的淚痕,絲絲情意無疑展露在眸中.他用那氣若游絲的聲音笑道,“潘玉,我還是……喜歡那張平凡的臉……平凡乾淨的臉.”

我沒有躲開他的手,只是點頭,用力點頭.“記得在桃塬那一月一見……記得那日你為我吟唱《念奴嬌》……記得我背你上花轎……那時,真希望我使是你的新郎……迎著我心愛的妻子……回家”他為我抹擦淚痕的手漸漸沒了力氣,卻硬撐著想繼續為我將淚抹乾淨,“一直喚你為潘玉,只因……我愛的人始終是潘玉.”

猛的抽緊心,哽澀的望著韓冥的表情.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為何始終喚我為潘玉’,雖然這只是個假名,假到連我自己都忘記我還做過潘玉.可沒當他喚起潘玉之時,使提醒著我,我還做過潘玉,我還為了祈佑曾經不惜一切來到宮廷.潘玉……卻是早已經不複在,可韓冥卻仍舊要這樣提醒著我.“韓冥——”身後傳來歇斯底里的淒厲之聲,韓冥將即將緊閉的目光漸漸轉移到我身後,只喚了一聲,“姐姐……”臉上掛著安逸的笑,永遠的合上了雙眼我似乎從來沒見過韓冥笑的如此輕松,或許是因為已經徹底擺脫了仇恨給他帶來的壓抑,所以他才能這樣笑.是嗎,你終于能解脫了.可是我卻靠舊被那無底的深淵牢牢鎖住,這個枷鎖我是怎麼都甩不開了.太後想來到韓冥身邊見其最後一面,卻被鷹組死死扣留在原地,不許接近.“將蘇貴人與太後拿下,押進天牢.”祈佑踩著緩慢的步伐朝我們這邊走來連思木然不動,人鷹組之人將鐵拷將自己的雙手柑制住,她盯著祈佑,“你真的要將我關進天牢嗎?如誇我已經是你的習慣,突然沒了我,你還能習慣嗎?”

“任何習慣都能戒律的.”平淡一句話卻如此無情的將連思硬生生打入地獄,“在朕眼里,除了馥雅,其他女人一文不值.”

連思的目光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眸中競然有著羨慕!我無聲的冷笑,垂首望著臉色漸漸蒼白冷卻的韓冥.除了馥雅,其他女人一文不值.我是該為這句話感到榮幸嗎?不,一點也不榮幸,反而覺得很悲涼,很好笑.“朕不會殺你,你畢競是連曦的親妹妹.”祈佑在我身邊停下了步伐,彎下身于將我托起,“馥雅助朕順利將亓國潛藏的奸細全數捕獲,晉封為一品雅夫人我順著他的力道而起,雙腳的麻木令我不得不倚靠著他,卻感覺他的渾身如此冰涼,我的全身泛起簇簇寒栗.他今日能如此對待連思,難保他日不會如此待我……真會有這麼一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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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草碧何處

我看著祈佑將今夜所發生的一切處理好,隨後使拖著疲累的身于與沉重的心情與祈佑回到了昭風宮,翠微宛然風,絳幕掩香風.我環著自己微幣的雙臂跟在祈佑身後踏入高高的寢宮朱檻.寢宮之內寒氣甚重,但是看著他的背影我更覺得冷.仿佛那一刹那,我與他形同陌路,我不禁想問,這是我認識了八年的祈佑嗎“你現在一定在怪我借你口套出了韓冥所有的話,再次利用了你.”他背對著我站在寢宮中央,仰頭而望頂上那琉璃珠.離他有三步之遙的我無聲的笑了笑,怪?如今的我還有資格怪嗎?他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我,仍舊是有所保留.“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會與韓冥在錦承殿見面.”

“你應該早就知道,心婉是我的人.”他—語道破,隨後又道,“不要怪我事先沒通知于你,我知道你與韓冥的交情,若這事告知于你,你定然會心慈手軟多麼冠冕堂皇的一句話啊,將利用我的責任推的一干二淨.我朝前邁了好幾步,與他面對面而立,“你說的這一切,倒像是在為我好?”我嗤鼻一笑,對上他那深連的眸于,“利用我對付我的朋友,這是為我好?”

“他有當你是朋友嗎?你的孩子可是他……”他的話還沒落音,我使激動的打斷,“是你,納蘭祈佑!害我孩子的那個人是你!”咄咄逼人的語氣今他有些失神,片刻不語.而我便繼續道,“韓冥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我的孩子,他只是想利用這件事讓你懷疑我,讓你能將我送出宮.可他沒你聰明,更沒你絕情,當你發現長生殿發生的事有蹊蹺,當下使知道了事情的輕重,你故意推開了我,對不對.”

我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憋在心中多日而不能宣泄的憤怒,而他則是靜靜的盯著我,複雜的情緒充斥著全身.祈佑又一次的沉默,屋內靜謐的讓我覺得格外詭異,片刻後他帶著自責愧疚道,我承認,我是故意推開你,只是沒想到孩子會掉酸澀的熱氣頃刻間蒙上了我的眸,淚水在眼旺中打轉,他上前一步,我立刻後退一步.“馥雅,對不起.”他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你難道不知道,我虧欠了連城多少情?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我有多重要?你難道不知道,我多想將對連城的虧欠投放在這個孩子身上?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孩子足唯一支撐我活下來的理由?”淚水終于恩不住溢了出來,滴滴落在自己的手心,冷如寒冰.他伸出略微有些顫抖的手為我抹去臉上的淚痕,這次我沒有躲.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勉強的扯出一笑,“祈佑,每當我想起你對我的所做所為,我想恨你.但是你是我愛了八年的男人!如今我舍不得的,只有我們之間的那一份情而已.”

“你也是我愛了八年的女人.”他非常認真的說下這樣一句話,隨後將我狠狠擁入了懷中,我會補償你的.”

又是這樣一句話,記得什麼時候,他也對我說,會補償我.到如今,就是殺了我的孩子作為對我的補償嗎?我的手輕懷上他的腰際,聽著他的心跳聲,“你要真想補償我,就給我一個孩子吧,我真的很想要個孩子.男孩對嗎?這樣我才能做你的皇後,做你唯一的妻子.”

“你原諒我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手又收攏了幾分,身子有些顫抖,“馥雅,你會是我的皇後.只要韓家的事穩定了下來,我就會讓你做我唯一的妻子,我的皇後.”

“你知道嗎,我和展大人很早就認識了.”我試探的性的將我一直不敢心諸而出的事說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祈佑他一直都知道我與展慕天多次秘密見面.舌則,以展慕天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查出韓冥與連思的真實身份.只有以個原因,祈佑的人在暗中幫助了他.當展慕天告訴我這些事的時候,他猜測我肯定會去找韓冥,所以鷹組之人才會事先埋伏在那.他的身子—僵,隨後緩緩松弛,“我知道.”

果然是知道的,所以我現在對他坦承,正好可以去了他對我的疑一.佯裝驚訝的說,“你知道?”

“恩.”

“我與慕天算是舊相識了吧,記得那年我被靈水依毀容之後……”

就像是閑話家常那般,我娓娓的對祈佑敏連起當年如何被人毀容,如何易客,再如何與展慕天有過一面之緣.進說起在昱過,連城對我那種種的好.是的,我說這些,一為坦白,因為我與展慕天的事沒有事能瞞的近祈佑的耳目.二為讓他愧疚,更為讓他覺得,比起連城,他待我有多麼的可惡,多麼狠.只有讓他覺得對我有太多太多虧欠,我才能真正的生存在這個後官,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為所欲為.昨夜韓冥之死,韓太後蘇貴人被囚,舉朝震驚.翌日展慕天也被提升為兵部尚書,韓冥所屬的—般兵權歸他所有,另一半兵權祈佑自己收回掌控.速度之快讓朝野都無法接受,直到他們真正反應過來之時,大事已經成定局,無可挽回.韓家的殘余勢力刹那間群龍無首,成為一片散沙,相信祈佑會乘此機會逐個擊破吧.這就是祈佑的做事手法,雷厲風行,一刀見血.直到所有事情都解決之後,眾人才恍然太悟,這使是祈佑的手段.而昭鳳宮也接道了兩道聖旨,一是冊封我為正一品雅夫人的聖旨,而另一道則是放心婉離官歸家的聖旨.放心婉回家這道聖旨倒是另我有些驚訝,如今她才二十有四,提早六年離開皇宮是不可能的.除非,這是祈佑承諾給她的,只要她監視著我,將我的一舉一動都稟報給他知道,心婉就能提早離開這個皇宮.祈佑也說起昨日是她通風報信的,也就是說,心婉利用我得到了這個擺脫皇宮的機會.冷笑一聲,想離開皇宮?她在做夢.妄想利用我得到離官的機會,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當下我使吩咐了花夕為我辦—件事,乘此刻的心婉才離開昭風宮不九,去一處幽靜無人的地萬劫殺她.不論她親自動手也好,還是命令隱藏在四處為慕天命是從的人動手也好,我只要心婉走不出這皇宮.我的手緊緊攀附著窗檻,望淡香幾縷,玉宵云海露,香林森森.大概等了一個時辰,花夕踏著平緩的步伐回來了,附在我耳邊輕聲道,“主于,已經處理好了.”

我將手由宙檻上移開,轉身步至桌上,端起花夕為我准備好的龍井茶輕吮一口才問,“尸體呢?”

“拋尸枯井.”花夕冷淡的拋出這四個字,我便放心了.“主子……”她有些遲疑的喚了聲,隨後將手攤開擺在我面前,“這是她臨死前,掙紮著遞交于我的帕子.”

我疑惑的凝望著花夕手中那素淨的綠帕,一手拖茶,另一手取過帕子,那上面繡著幾行密密麻麻的字.

遼闊蒼穹,千林白如霜.

臥看碧天,云煙醃藹間.

細葉舒屑,輕花吐絮,綠陰垂暖,只恐遠歸來.

臨水夭桃,倚牆且酬春.千里暮云,瑤草碧何處.

隱隱青塚,畫戟朱翠,香凝今宵,遙知隔晚晴.

這詩……好熟悉.我的記憶開始一點一滴的轉動回想,對了,這詩是心婉為我作的詩呀.(詳見葬花亦心傷1)她為何要將這首詩繡在帕子上?她是祈佑派來監視我的人不是嗎?她對我的好,皆是為了能夠早點離開這血腥的皇宮啊.可她為何要將這些字繡字帕子之上“她臨死前說過什麼沒有?”我倏地回神,急急的問道.花夕沉思片刻,才道,“隱隱約約聽見她說著……‘皇妃’二字.”

聽道這,我的手一松,始終端在我手中的那杯茶狠狠掉在了地上,另一手的帕子也隨風飄散,在空中打了幾個圈才掉落在地,與那隨了的杯與蔓延的茶掉落在—起.皇妃難道她早就知道,此刻的辰主子,便是那日的蒂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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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5:11:05 |只看該作者
心緒暗淒迷

半年後長辛蟬韻請弦鳴,翩翩風雨落翠山.我登上東宮深處幽靜的‘遙攬山’望浮云瓤飄,風煙連茫.感受這夏未畦凰襲諜,蕭索風漫連眼.如今的我已經貴為正一品雅夫人,寵冠後宮半余年,無人敢與我當面爭鋒.在後宮我有皇上撐腰,在朝廷我有權傾朝野的展慕天維護,此時的我早已經貴不可言了.這半年間後宮發生了兩件大事,陸昭儀神秘失蹤,下落不明,宮中盛傳士鬼作祟.鄧夫人精神失常,時而征性大發虐打絳雪公主,皇上憤怒之下被遣送碧退宮.這一切的一切都印證著,那個皇後之位非我莫屬,只等今日展慕天的凱旋而歸了.三個月前,慕天受皇命與昱國大將在兩國的邊境開始了一場空前盛大的戰事.聽說,數日前傳來捷報,慕天勝利歸師.皇上對我說,只要慕天此次完勝而歸,那就封他為丞相.如今,他真的勝利了,那皇上說的話可是要兌現的.算算日子,今日也該到了.我聽花多說,登上東宮的‘遙攬山’使能一覽金陵之景,正好可以觀望到慕天的軍隊由金陵城而進入.我希望第一眼就能見到他,看見他安然無恙我才能放下懸幣著的心.這次他是自請出征,我自是不同意.他才十七歲,根本沒有打過如此大的烽火之戰,如何能與那身經百戰的昱國大將匹敵呢?而他卻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貴.即為保國也為一博,因為他需要更大的權利擁護我登上皇後之位.朝廷中,以蘇景宏為首,一直反對立我為後,口口聲聲說我是紅顏禍水,更何況我至今仍無所出,不能母儀天下.半年來,蘇家與展家由原本的親家變仇家,在朝廷分為兩大派,一方擁護我,一萬打壓我.但是他們的目光皆死死的盯著我的肚子,可半年來我的肚子根本沒有動靜.其實早在半年前我已經由太醫的口中得知,我身子異常虛弱,再加上有那一次的流產,我早已是不孕之身.這個消息我沒有准許他傳出去,我也不能讓他傳出去.叩叩叩一聲聲虛無的聲音蔓延了空寂的山谷,我不禁收回思緒,凝神傾聽.—會兒才辨認出這個聲音是木魚敲擊之聲,心中疑惑頓生,這荒寂之處怎會有木魚之聲呢“花夕,你聽見了嗎?”怕自己會聽錯,我問起一直佇立在我身側的花夕.聽見了.”花夕點點頭,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出聲為我解釋道,“那是屬子空明堂傳來的佛音,里邊居住的是頗有盛名的靜慧師傅.三年前,皇上命人將其請進宮,賜空明堂子她.”

“靜慧師傅?為何請她進宮?”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十分好奇.“奴才也不知,只知皇上每月都會一次,一待就是一日一夜.”

“領本宮去瞧瞧.”

帶著三分好奇七分疑惑,我與花夕漫步下山,荒煙四起,青山暮暮.我們一路覓著清脆的木魚聲,花了好大一番精力才找到空明堂所在.堂外野草浸身無人打理,略顯荒涼.花夕領路,我們走進了小院,院由有—簇簇含苞待放的白蘭花正享受著暖日的拂照,濃郁無比的香縈繞鼻間.中間一片空曠小地上圍了一片菜園,里面青郁的菜開的盛澤.闌外灑了許多米粒,許多麻雀黃鶯子此啄米而食,這一切的景象如尋常百姓家—般無二.我突感自己仿佛身在一處世外桃塬,而非殘酷血腥的後宮.“施主來此處有何賜教?”一聲蒼老婦人之聲將正處子欣然之中的我喚過,我朝聲音源處而望,—名年近六旬的尼姑正手執念珠,用悲然的笑望著我.“您是靜慧師傅?”我亦然上前,恭謹的躬身而行了個禮,似乎很九都沒有對誰如此恭敬了,在後宮一向都是他人與我行禮.我也不知怎的,一見到她便有一種崇敬的心態.“正是貧尼,不知施主何許人?怎會出現再此?”她始終保持著那溫和的笑,似乎很九很九都沒有見到如此真誠的笑客了.在後宮,眾妃嬪奴才無不對我是阿諛奉承,帶著討好的微笑,九而九之我使認為那就是所謂的笑.可今日見到她,卻發現,世上的笑唯有她這般表情才能林之為笑,真的很乾淨.“她是雅夫人.”花夕上前一步,將我的身份托出.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從頭至腳的將我打量了一番,隨後舍笑而點頭,“原來是雅夫人.”

“師傅知道我?”

她不言不語,只是邀請我進入空明堂,堂內擺放了偌大一個用金砌成的彌勒佛,佛前供奉著香油.四周皆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燭香.靜慧師傅與我面對面盤腿而坐在彌勒佛前的兩出個鵝黃色軟墊之上,花夕則立在堂外守侯著.堂內安靜的出奇,但這份靜卻不會讓我覺得恐慌.這半年間,我獨處寢宮之時,怎會覺得身旁有人在死死的盯著我,所以不管何時何地我要花夕陪著我,要多和我說話.舌則,四周一安靜下來,我就會胡思亂想.“夫人自踏進空明堂那一刻眉頭使深鎖,可見心中有千般事.而夫人的雙手始終緊握戍拳,可見您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一聽她這樣說起,我才發覺自己的雙手真的是緊緊握成拳的,慌忙松開了.不自在的笑了笑,卻又瞧見原本帶笑的彌勒佛突然怒目而視,凶煞的瞪著我.我打了一個冷戰,心跳怦怦而加速,“它……為何如此凶煞的看著我?”有些後怕的問道.“施主,您請閉上眼睛.”她也不急著解釋,只是喚我閉上眼睛.我猶如著了魔般閉上了雙目,接著使聽見一聲聲木魚聲敲入耳中.“告訴貧尼,你第一個見到的是誰?”

“陸昭儀.”我喃喃脫口而出.腦海中目現出的是那夜我用三足白綾親手將其勒死後丟入與心婉同在的那口枯井.“現在,您又見到了誰?”

“鄧夫人.”畫面一轉,突然閃現出碧遲宮由鄧夫人大喊冤枉的淒厲之景.是我買通了鄧夫人身邊的宮女,在她飲的茶中投入幻靈散,只要飲下,腦海中便會產生幻覺,故而多次動手虐打兩歲的絳雪公主.“為何單單想到她們?”

“是我加害子她們.”

“為何加害?”

“為妹妹報仇.當年皇後、靜夫人、鄧夫人、陸昭儀四人將我的妹妹杖死子亂棍之下,我要為她報仇.”多年前翩舞閣內,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面再次闖入我的腦海.我跪著懇求她們饒過她,還有她們冷聲的譏嘲,還有始終保留著的血帕“夫人請想想快樂的事“沒有.”

“夫人現在的願望.”

“沒有.”

“您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倏然睜開眼簾,拿起衣袖拭了拭額頭,才發現汗水早已將衣袖浸濕,染了好大一片.我不住的喘息,平複內心的恐慌,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我克想不起來了,“靜慧師傅,我剛才說什麼了?”

她但笑不語,揚手—措那樽彌勒佛,“您瞧.”

順她所措而望去,萬才見到的凶煞彌勒佛已經不複在,依舊是那慈眉善目,喜盈盈朝我笑的彌勒佛.“為何會這樣?”我漸漸平複了心中的驚恐,出聲問道.“心魔所致.”她的手不停的撫弄著奄床,神情格外安詳,“記得三年前,皇上第一回踏入此處,與你說了同樣一句話,‘它為何如此凶煞’,與您一樣,目為心魔所致.”

“何為心魔?”

“恨念,貪念,妄念,執念使你迷失了做人的本性,你有**,野心,但是你的內心深處卻在掙紮矛盾.你害怕,迷惑,驚慌.二者相斥,所以導致了您現在的心魔.”她—針見血的將我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的拳握的更緊了,冷汗漸漸由額頭上滲出.“如何才能解開心魔呢?”

“擯棄心中的雜念,放下仇恨,不要再迷惑驚慌,這樣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放下仇恨?”我冷笑一聲,說的何其容易,怎能說放就放下的?“不可能,絕時不可能.”

她倦然歎了一聲,沉默半晌,“施主可有做過今自己後悔至今的事?”

她提起‘後悔’二字,我的腦海中頃刻間目現出祈星陪我—起捕捉螢火蟲的一幕幕,帶著傷感之聲點點頭,“有,我將他當作最好的朋友,因為他怎能逗我開心,逗我笑,更能理解我.我無條件的給予了他相信,但是他回報我的卻是背叛,他害了我的妹妹.所以我恨他,我選擇了嫁禍他.最後他死了,就在我的面前死了,那一瞬間的恨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卻是那悔恨.事到如今我仍不能釋懷,從此再也沒有人喚我做了頭了.”

“如今你還有恨的人?”

“有.”我黯然垂首,緊握成拳的手緩緩松弛而下,“他是我最愛的人,卻傷我最深.我不能理解,既然他愛我,為何要利用我達到他的目的.他明知道我身子不好,進要將我推開,今我的孩子流產,他這樣配說愛我?以愛為名在傷害我,利用我,這算愛?”

“那你想如何報仇?”

“他說過,月要我喜歡,就割下半壁江^子我軋樂.這是他說的話,就得兌現,不是嗎?現在我喜歡這個江山,我想玩這半壁江山了.”我帶著輕諷的笑客說著這句話.“就算你將這半壁江山玩沒了,之後呢?就為孩子報仇了嗎?你就能開心嗎”她的手突然握緊了我的雙手,很暖,幾乎將我那冰冷的心暖熱了.“夫人知道嗎?你在說起這一番話之時,目光迷離,複雜,矛盾,貧尼知道您的內心也同樣在掙紮.貧尼只想說,有了先前的後悔,應該吸取教訓,不該再犯同樣的錯誤.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子兩個相愛之人克相互仇恨利用,這條曲折複雜的道路您真的想用血腥去解決?將那份曾經滄海桑回的愛去扼殺?扼殺之後呢,您會如當年那般,後悔、自貴,這就是您想要的?傷了他人,同時也傷自己?”

禾禾的望著她的唇一張—合的啟著,我的雙手再次握拳,“不,他不能原諒她聽到此處,目光中含著忠憫,握著我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何苦將仇恨時刻埋在心里,為何不試著寬恕?這樣才能做回原來的自己,這樣才能解脫.”

峨找不到借口去寬恕.”淡淡的笑了一聲,那聲音連我自己都覺得迷惘,這就是笑嗎“夫人可知,如今烽火四起,亓呈二國的形勢嚴峻,勢如水火,—觸即發.而夫人卻不顧亓國此時的危機,依舊為皇上制造混亂,欲將其半壁江山毀了.您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大的威脅?亓國百姓何辜.夫人知道何謂大愛嗎?”

驀地一怔,我由軟墊上彈座而起,“靜慧師傅言重了,馥雅何德何能克會將亓國顛覆.當今皇上是個英明之主,他不但聰明而且很有能耐不是嗎?凡是對他有價值的東西,他都會不顧一切去利用,難道還愁贏不了昱國嗎?”

“夫人似乎對皇上有很深的成見.”

淡淡的望了她一眼,終子產生了一些戒備,“靜慧師傅是出家之人,相信並非多言之徒,今日我與你談的這些您不會四處亂傳的,對嗎.”我揮了揮沾了些許灰塵的衣袂,再整了整衣襟,看她真誠的目光,一顆懸幣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轉身朝空明堂外而去.貧尼期待夫人有空再來空明堂小坐,貧尼想為您解開心魔.”

聽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我的步伐沒有停頓,依舊幾步朝前而去.裙角帶起了一陣陣暗塵之昧,有些刺鼻.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說了這麼多隱藏子心的話,是因為她那悵鼻誠的笑在牽引著我對她說的吧……但是說出來,我的心情確實好過了許多,不再如曾經那般迷惘,恐慌.花飛柳絮殘,瀟湘昔日風定露.斜陽映風散,赤紅染穹覓行云.蕭瑟添盡未,恨與宵長絕纖塵.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空明堂,我在東宮內的游廊之上慢慢而行,緩緩游蕩.也不知繞了多少個丐卻依舊逗留在東宮的游廊之上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似乎在那一瞬間已經岳記了會昭風宮的路.我的步伐突然停頓住,腦海一片空白,定定的盯著游廊旁的朱紅石柱.萬才靜慧師傅—席話似乎深深種植進我的腦海之中,敲打在我的心上.我不禁自問若真的將祈佑的半壁江山玩沒了,我就能開心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恨他.恨他曾經對我欺騙,恨他對我利用,恨他親手害了我的孩子,所以我要報複他.我知道,這個江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所以我要毀了他最重要的東西,正如他毀了我最重要的東西—般.這半年來,我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勢力,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登上皇後之位,這樣才有更多的資本與祈佑對抗.可是靜慧師傅卻說我這是為了一己私利而置亓國百姓不顧,是的,如今昱國與亓國的戰事迫在眉睫,當時我想的就是乘此時形勢越亂,更好培植自己的勢力,乘機清除朝中那對我不利的大臣們.但是我卻沒想到,這樣卻是在惑亂亓國,將亓國的百姓推向水深火熱之地.難道我真的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何時起我已經變成了史書中那禍國殃民的‘禍水了頭一回,我後問起這半年的所作所為,真的錯了嗎?我,真的做錯了嗎?不,我沒有錯,我的孩子難道就該死嗎“夫人……”花夕望著呆站原地的我,細聲輕語的喚了我一聲,我黯然而回神.發覺現在的自己真的很失態,忙整理好紊亂的心緒,攏了攏披肩的白錦天蠶絲後披風,准備收拾心志會昭風宮,才欲邁出步伐,使聽見游廊的拐角另一處傳來竊竊私語之聲.“這次展慕天打了個大勝仗,皇上似乎很開心,聽徐公公說,皇上似乎有意將丞相之位給他.”低沉細膩的士子之聲若有若無的傳來.“若他真坐上了丞相之位,那展家可就是權傾朝野了,這雅夫人必然勢頭更大,做上皇後之位是遲早了.”另一個平穩的女子之聲也飄蕩而來.聽出其中一個聲音正是楊溪容,我的唇邊勾勒出淺淺的弧度,放慢腳步朝拐角處走去,耳朵也細細聆聽她們接下去要說的話.“皇後?哼.”一聲冷笑,“也要她能懷上龍子,若懷上龍子也不一定生個皇子,她離皇後之位還遠的很.”

“依皇上對她的寵愛程度采看,似乎並不打算等她產下龍子,使欲封她為後.”楊溪容有些焦慮的放寬了一些嗓子,“如今雅夫人在後宮—人獨大,在朝廷更有展慕天為其掉腰,如若再做了皇後,怕是咱們都沒好日子過了.一定要想個辦法阻止她做皇後……”

“這你不用擔心,她與展慕天的關系慎密,經常私下有來往.我們可以用這件事來大做文章……比如說,雅夫人與展大人之間的奸情……”

我饒富意味的聽著她們頗有興趣的談著我與慕天,她們還在為想到一個妙計而沾沾自喜時,我已經轉入拐角之處,映入眼簾的是香鬢云墜,嬌眸水玉的妍貴人.迎風舍笑,質雅高貴的楊美人.踩著倦然的步伐,帶著無起伏的聲音道,“預謀算計他人之時,最好現看清楚四周有沒有人.”

兩人臉上的笑客—僵,側目望著我盈盈朝她們走去,臉色慘白一片.半晌才回神,‘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顫抖道,“臣妾參見雅夫人.”

“這麼大的禮本宮怎敢受呢?”我走到她們面前,聲音依舊如常,垂眸掃視著地上已是冷汗連連的兩個人,“方才本宮聽見什麼來著?說誰與展大人有奸情”

“臣妾隨口胡謅亂編的……”妍貴人的仝身都開始顫抖著,似乎將眼前的我當作比豺狼猛虎更可怕的東西.我的臉色一‘凜,“胡謅亂編?你有幾分資格在這後宮胡謅亂鎬?”音量刹那間的提高,來回縈繞在這淒寂無人的回廊之中,“花夕,給本宮掌嘴.”

“是,夫人.”

花夕領命,正刻提步上前,狠狠就給了妍貴人一個嘴巴子.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巴掌之聲,妍貴人身子—偏,狠狠向右傾斜,撞上了那朱紅的石柱,悶響傳遍了四周.緊接著,揚溪容一聲尖叫在四處不斷縈繞回響,我蹙了蹙眉,看著妍貴人的額頭撞在石柱上,血液傾灑在其上,緩緩劃落自下,將雪白的地面染了紅紅的一大片,我心駭然.妍貴人在奴才的七手八腳之下抬回了寢宮,我沒有跟隨而去,更不擔心她的傷勢如何,因為這是她自作自受,妄想玎蔑我與慕天有奸情.是的,我的心早已經變的如此冷硬,再沒有任何事值輯我去牽掛擔憂.也許有吧,我的弟弟慕天.萬才聽起妍貴人陰謀著想散播我與慕天有奸情的消息之時,我的心立刻漏跳了好幾拍,我不敢想像,若這件事真被散播出去,子我,子他,會有什麼影響.盡管清者自清,但是誰又能堵住這幽幽眾口?傳多了,自然就會有人信.這宮闈的黑暗與爭權我早就領教過了,要在這個地萬長九生存下來,只能讓他人不能生存下來.慕天剛立戰功回來,若是在此刻引起了什麼亂子,我很擔心祈佑會做出什麼事來.深夜,花夕傳來一個消息,說是妍貴人的傷勢已無大礙,皇上親自前去探望親自去探望妍貴人?那妍貴人定會在他面前添油加醋的詆毀我了,若我沒有料錯,他馬上就套駕臨昭鳳宮.果然,一聲皇上駕到證實了我的精測,我起身相迎,還未站穩看清眼前之人就聽見他的一聲後問,“妍貴人做了什麼事使輯你如此動恕,競拽著她往石柱上撞?”隱隱壓下的怒氣卻仍舊無法格飾他此時的怒氣,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容恩我.我在期待,什麼時候,他是他的極限.我在等待,什麼時候,他再包客不了我了.拽著她朝石柱上撞?我輕笑一聲,她還真能將死的都說成活的.論嘴上功夫我地真是比不上她了,掛著淡淡的笑,正沉思著該如何回答他的話.是否認妍貴人的毓加之罪,還是直接將妍貴人欲散播我與慕天有奸情告知?應該是選擇後者吧,這樣,就沒有人再膽敢用這件事來大作文章.當我正欲開口時,他的臉色已經覆上了一層寒冰之霜,淡漠的凝視著我,複雜的開口道,“馥雅,不要將朕對你的客恩,g作你欺凌後宮妊嬪的資本.”

我微啟的唇因他這句話漸漸合上,手腳有些冰冷.這句話,是在警告我嗎他的目光鎖定在我的臉上,流連了片刻,默然轉身欲離開.我淡淡的出聲喊住了他,“祈佑,這就是你對我最後的容忍限度嗎?”

他的步伐僵在原地,沒有回頭,我細細打量著他的背影,等待著他說話.而他沉默了很九,才歎了一聲,“不是容忍.我一直在用·心去疼愛你,把你當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疼愛.”話罷,他未作停留,邁檻而出.我立刻追了幾步,卻又停在了門檻前.無力的倚靠在宮門之上,遙望他那毅然孤傲的身影漸漸離我遠去,豢香消,風漸漸,天慘黑云高.我的心底五昧參雜,異常淒涼.祈佑,你說的話依舊是如此動聽.如今我們的愛情還剩下了什麼?我想,僅僅是那最後的虧欠,與最後的仇恨十日後,兵部尚書展慕天受封為當朝丞相,權伸朝野.經過多日的爭論與皇上的堅持,今日對我的冊封聖旨與金印紫綬已經送到了昭鳳宮,宮中的奴才們一見聖旨到來,皆眉開眼笑的沖進了寢宮請我出去接旨.我聞訊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也不理睬身後已經跪了滿滿一大片請我接旨的奴才們,只是獨倚銅鏡妝台前慵自梳頭.鳳菱霞披,玲瓏翡翠,金凰鈿簪.望著鏡中致雅雍容,邪秉膩蔓的那{長臉,猛然將手中緊握的玉梳摔在地上.身後的奴才們皆戰戰托兢的伏在地上,花多開口道,“夫人,棘心心在外等侯您出去接旨.”

我用銳利的眼神掃了眼已碎成兩半的玉梳,再望望伏了一地的奴才們,不禁冷笑起來.自上回祈佑帶著憤怒離開了昭鳳宮之後到至今已經整整十日,他未再踏入過此處,而我也采再去見他.如今的封後聖旨與金印紫授送到這算什麼?一個貴任?一個承諾?一分愧疚我該出去接下那道聖旨的,這半年來我一直都在盼望這一天的到來,而今已經到來,我卻怯躡了.甚至覺得自己很卑鄙,覺得自己的做法竟是如此不堪,現在的我似乎與祈佑曾經對我的利用—般無二.從什麼時侯開始變的呢?是由空明堂回來之後使開始後退了.每日每夜我都在曰憶著靜慧師傅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夜都無法安然入睡,只要一以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因我而受害的人.浣薇、莫蘭、心婉、鄧夫人、妍貴人,沒日沒夜的糾纏在我的腦海之中,回想往事,我競親手害了這麼多人.這還是馥雅嗎?·心狠手辣,冷血無情,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雙手沾滿了一條條人命,更背負了一條條血債.曾經那個馥雅心主呢?天真無邪,向往自由,心系天下,如今在我的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了,有的只是那個追逐權利,立誓報仇的邪惡女子了.這就是我想要的?在仇恨中迷失人的扣陸,甚至放棄了做人誼有的原則.就算你將這半壁江山玩沒了,之後呢?就為孩子報仇了嗎?你就能開心嗎苦將仇恨時刻埋在心里,為何不試著寬恕?這樣才能做回原來的自己,這樣才能解脫.夫人卻不顧亓國此時的危機,依舊為皇上制造混亂,欲將其半壁江山毀了.您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大的威脅?亓國百姓何辜.夫人知道何謂大愛嗎“夫人!”花夕又喚了一聲.我一‘凜,猛將垂掛在耳上的玲瓏耳墜卸下,由子拉扯的太快,我的耳米一片疼痛之感蔓延著.我卻未感疼痛,又將紫金鳳冠取下,頓時青絲如云散落在頸邊垂至腰間.最後一把將身上那累贅的千褶鳳牧皇後衣脫下,掉落子腳邊,唯著薄涼的輕紗白衣子身.見此情景,花夕驚呼一聲,“夫人您做什麼.”

我不答,越過眾奴才,走至盛滿清水的盆邊,舀起—掌沁幣入骨的清水潑至腔上.清水將腔上那班厚的脂粉洗了去,刹那間我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對著清水中的倒影,我露出一抹笑容,很九很九,都沒有這樣輕松的笑過了.貧尼期待夫人有空再來空明堂小坐,貧尼想為您解開心魔.我想,我該去見見靜慧師傅了,我需要她為我解開心魔.我已經無力再承受每夜被夢魘糾鞋,夜夜驚醒,午夜夢回總是感莞身旁縈繞著那些因我而遇害的人.我總是時自己說,她們的死是罪有應得,是活該,但是我的心依舊不能平複.現在的精神已經大不如前,很怕,若繼續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精神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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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發表於 2014-6-2 15:11:39 |只看該作者
鸞鳳盡鉛華

我一身鵝黃素衣,未經傅粉拖朱描繪秀客,任青絲披肩飛泄.沒有讓奴才跟著我,獨自來到空明堂,堂內沒多大的變化,依舊是那燭香彌漫滿堂.白霧縈繞因周將我目目包裹,仿佛走進了仙境—般.放眼望了望空蕩的由堂,靜慧師傅不在里邊,子是我使子堂中等待著.目光游移在這空明的殿堂,最後停留在那樽彌勒佛身上,它似乎比曾經更加和藹可親了.上前幾步,我提起裙擺跪在了軟墊之上,雙掌輕合,閉上眼簾恭謹的拜著眼的彌勒佛.三叩之後,我聽見一十腳步聲平穩的傳來,我緩緩睜開眼睛望著靜慧師傅.她揭開里堂的錦皇簾幕而踏出,右手依舊執著那串念珠,眸中帶著讓我安魂的笑.“夫人來了.”她禮貌性的朝我行了個微禮,那表情似乎料定我會來.“靜慧師傅,我想,我需要你為我解開心魔.”我依日跪在軟墊之上,眸子深深的凝聚在她的身上,誠懇的請求.她與我同跪軟墊之上,仰頭望彌勒佛,現恭謹的磕了三個頭,才穩住身子,娓娓而連,“既然要解開心魔,必須現解開心結,能告訴貧尼,此刻您正在想些什麼?”

吟日,冊封皇後的聖旨來了,那是我期待已九的聖旨,但是我卻不開心.那一瞬間,我想到的是靜慧師傅您的話,更有那莫名的哀傷.”

“哀傷什麼.”

“我不知.似乎在心痛,曾經我願為之付出一切的愛情到如今似乎僅剩下了淡漠.他對我再也沒有愛,僅有的是最後—份虧欠內疚.我一直暗暗告誡自己必須堅定的自己的步伐,應該朝前走水遠不要回頭.可是今日我卻發現自己退卻了,克退退不敢朝前走.在矛盾之中,我想到了靜慧師傅,我希望您能為我解開心結.”聲音中無不帶著迷惘,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或許當初我就不該踏入這空明堂,不該與她暢聊了那麼多不足為外人道的心事.噴尼可以為夫人解開心結,但是,結果如何,夫人必須勇敢的去承受.”

她的語氣由最初的淡然轉變為認真自嚴肅.聽她話里有話,我略微有些遲疑,最終還是頷首而應,“我會承受的.”

良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娓娓道來.“記得您初來時自林雅夫人,貧尼有些訝異,您問貧尼為何會知道你.其實,每只皇上都會來空明堂一次,除了他的江山朝政,他談的最多的還是—名女子,叫馥雅.所以貧尼對您早已經是如雷貫耳了.三年前,他第一次見到貧尼就說起了夫人,他說,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他必須犧牲自己心愛的女人來完成大愛.而這個大愛就是天下蒼生百姓.要統一天下,首先要做的使是穩定朝錒,但是朝綱上杜丞相只手遮天.那時的皇上初登大寶很被動,手中的兵權並沒有完全鞏固,他根本沒有實力將杜丞相一家鏟除,所以他必須安心謀劃,他需要的是時間.沒有辦法,他只能找逐個擊破,他首先要對付的使是杜皇後,子是他狠下了心利用了夫人你.說完了這些,他為此祝下了幾行熱淚,並在佛祖面前跪了七日七夜,一直在仟悔他時你所做的一切.第一次見到高高在上的偉大帝王如此脆弱,貧尼感動了,所以會選擇進宮住入空明堂,皆因為想將他的心魔除去.他置身子權利之中,故自迷失了本性,做出了許多殘忍更令人發措的事.但是,這使是帝王呀,那份無奈與掙紮是常人所不能體會的.我的心有震撼,為那在佛祖面前跪七日七夜而震撼,沒有人對我說起過這件事,我更加不知道.原本無力的仝身漸漸緊繃起來,怔然的想著那場面,常規七日七夜仟悔嗎靜慧師傅平靜的瞥了我一眼,給了我許九緩神的時間,才繼續接道.“這三年間,每只貧尼都會為他講佛經,讓他接去那殘恩的本性,學會寬恕.因為一個皇帝若是連那僅有的包容之心都沒有的話,就不配登上帝王之位.他悟性很高,很快就學懂了,所以他去找回了自己的親哥哥,這是他懂得的包容之心.約一年前,他在貧尼面前萬寸大亂,皆因他親手將夫人的孩子害死了.那夜,他的眼底滿布血絲,不斷的時貧尼說,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將你度中之子g作自己的親生孩子,他沒想到你拽著他胳膊的手會那樣用力,更沒想到他一時未控制自己的力道將你推倒在地.我想,能讓這位帝王如此失去萬寸的人,只有夫人你一個.”

我的手不斷的握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握緊,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她的話.我知道他對我的愧疚,也正因為知道他對我的愧疚,所以我才利用了這份愧疚在後宮中我行我素,才得到了祈佑對我如此的包容不是嗎?如今的我與當年的祈佑有什麼區別呢我倦然的笑了一聲,“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夠將所有的責任推卸嗎?原本我可以做母親的,我會有個孩子承歡膝下.正因為他,所以我終身不孕,水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她一怔,泰然的日光漸漸轉為忠憫,“夫人是不孕之身?”

我自嘲的笑了笑,“很可悲吧.”

她倦悠長歎一聲,目光若有所思的盯著簾幕,似在沉思著什麼,片刻才點頭,“一個女人,若是沒有孩子,沒有愛人,沒有親人,更沒有信任的人,真的是—件很悲哀的事情.貧尼終子能理解,為何夫人會有如此深的仇恨.”

我黯然垂首,十措緊扣,用了很大的力氣.只聽的靜慧師傅念叨一聲,啊彌陀佛!”隨後由軟墊之上起身,子我身邊繞了一圈,“即使是如此,貧尼也希望夫人能兼顧天下蒼生,莫為一己之私而毀了天下,到時只會陷入無底自責的深.夫人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貧尼相信夫人本性淳樸善良,舌則,也不會得皇上如此憐惜.”

我閉目,目入腦海中的又是那一幕幕驚擾我深夜無法入睡的畫面.父皇,母後,皇兄,云珠,祈星,弈冰,溫靜若,連城,心婉,浣薇,莫蘭,韓冥,陸昭儀,鄧夫人,韓太後,連思……每個人的臉禮一遍遍的閃現,飛速轉動.我倏然睜開雙目,只覺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沿著臉頰滑落,“靜慧師傅,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她沉默了許九,似乎在猶豫著雙日,卻還是開口說道,“了卻塵裹,淡看世俗.”

“靜慧師傅在說什麼?”我一怔,十措驀地一顫,衛問了一追.“唯有如此,夫人才能解脫.”她恭謹的朝我深深行了一個大禮,“有些事,夫人必須承受,不為自己,為天下.”

我直了直僵硬的身子,緩緩起身,含著忠然可笑的目光望著她,“為何,定天下,要犧牲女人.”說罷,我轉身而去,沒有再回頭.疾步而行,漸漸遠離空明堂.徘徊過羊腸小徑,望柳綠青煙,水波蕩漾,殘絮散落在我的發間,我伸手去接那點點柳絮.突然間我止住了步伐,靜慧師傅怎會有如此太的膽子同我說下‘了卻塵寰世俗這句話.是祈佑,一定是他授意靜慧師太這樣時我說,美其名是‘為天下’,實際上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借他人之口讓我放棄一切,如今他克也要這樣對付我了嗎.如果這真的是祈佑的目的,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狠狠丟下手中的柳絮,我轉身朝空明堂自去,若我沒有痛錯,此時的祈佑定然在空明堂,他就曾躲在那簾幕之後聽到了一切.既然他已經聽到了一切,我已經再沒什麼還顧慮的了.有些事情,是要自己親自去解決的.我躡手躡腳的再次進入空明堂的小院,不出我所料,里迫侍來隱約的談話聲,我悄悄躲在空明堂外的石柱後,側耳傾聽里面的聲音.我的心漸漸混入了谷底,果然是祈佑子靜慧師傅的聲音.我沒有想到,這又是一次預謀,納蘭祈佑,你又一次欺騙了我.我無力的攤靠在水幣的石柱上,唇遍再次勾勒出自嘲的笑客,其實,世上最傻的女人就是我馥雅.我還如此自負,自認為能與祈佑斗.我果然是比不上他呵“了卻塵寰世俗,為何要時她說這些?”祈佑的聲音夾雜著‘濃烈的憤怒之聲噴尼也是再三考慮才說出這番話.皇上,貧尼看見了雅夫人的心,早已經被人傷的傷痕累累,這是她唯一的退路.若非如此,她水遠無法放棄心中的仇恨,將來……她必為心魔所折磨,痛不欲生.”靜慧師傅的聲音格外誠懇,“況且,皇上聽見了她對你的恨,您還放心將她留在枕邊?”

“靜慧師傅,你錯了,其實我一直心如明鏡.”他長長的歎了一聲,“早就知道如今馥雅對我的恨,自那日她狠心的用死蟮毒殺了莫蘭,我就知道,她的恨一直存在著.”

聽到此處,我不僅打了個寒戰,他知道莫蘭是我害的?他知道?我的思緒突然目現出那日祈佑緊緊擁抱著我,焦急的說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吃鱔魚”.“心婉,陸昭儀,鄧夫人,她做的一切,我都沒有去追究,只因那是我欠她的.終身不孕,是我給她最大的傷害,一輩子都還不完.但是,我依舊要冊封她為皇後,這不但但是對她的虧欠,更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承諾.想用愛子包客來淡化她的仇恨之心,更想將所有最好的都給她,但是,我才發現,再也不能進入她的心底.”祈佑的聲音有些哽咽.“皇上,如今正是烽煙因起之時,您不能將心思再放在兒女私情之上了.為了天下,貧尼請您放手.”靜慧師傅語氣中夾雜著焦慮,還有那勸慰,“您是明君,您應該兼濟天下,您的責任是統一天下.百姓再也不能承受連年來的戰爭,天下再也不能因分五裂了.”

“我很後悔.”

“後悔什麼?”

“篡位奪嫡.曾經以為那個皇位是我水遠無法放下的一個夢,可事到如今,我累了.為了做這個皇位,我弑父,弑母,殺兄,利用我最想保護的女人.只為了鞏固這個皇位,為了這個皇位真的犧牲了太多太多……就連我心愛之人也對我懷著仇恨之一.”祈佑的聲音入狂風驟雨來的那般猛烈,救動的嘶吼著,“這一切只為了這個皇位!只為了這個皇位!多少次我想丟棄這個皇位,帶著馥雅遠走天涯,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但是我不能,因為我是皇帝,我對亓國有責任.噴尼一直都知道,您是個好皇帝.”

我更是不可置信的捂著唇,他原來,一直都知道.不要將朕對你的客恩,變成你欺凌後官妃嬪的資本.原采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才會時我說這樣的話,原采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後宮的所作所為,而且一直都在包客.淚水終子無法克制的由眼旺中滴落,灼更了我的臉頰,最後滴在手背.既然他都知道,還要留我在身邊,他既然知道我想危害他的江山,還是要留下我,甚至要封後.封後……只因,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承諾.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我要你做我納蘭祈佑名正言順的妻子.九五之尊也是凡人,他也向往天倫之樂.捂著唇的手悄然垂下,我邁步由石柱後走了出來,帶著淚水子哽咽,我問,“這些話,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二人驀然側首朝我望來,眼中皆有著驚訝.我一步一步的朝祈佑走了去,淚水滴滴滾落,朦朧的目光怔怔的盯著眼旺帶著淚水的祈佑,“如果,這些話你能親口時我說,或許現在的我就能少恨一些.可是,你從來沒有時我說過,從來沒有.”

“馥雅……”他動情的輕喃一句,溢滿眼旺的淚水悄然滑落.啊彌陀佛.”靜慧師傅緊緊握著手中的念珠,“皇上與夫人之間似乎存在著很多難以解釋的誤會,貧尼只想說,若一時相愛之人不能敞開心房,午夜促膝長談,那是—忤很悲哀的事.”她歎息連連,唏望此刻,你們能放下一切,將心中所想道出.”

深深鞠了個躬,轉身離堂,揭開簾幕走了進去.空蕩蕩的大堂之中唯剩下我與祈佑,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水波透明碧如鈧,殘陽鋪水玉塵塘.我與他再次泛舟湖上,黃昏日暮斜暉如火,鋪在我們身上,將半個身子染紅.他說,一直都想再次帶我來到這,想與我並肩去看那兩株由我們親手種植的梅樹.我的心情有些悵惘,忠幣.腦海中目過的是那七日的平淡生活,若要說真正的快樂,唯有那短短的七日而已.在湖面之上,祈佑並沒有動手劃槳,自是靜坐不動,任風將水面卷起陣陣漣蒲,蔓延至遠萬.我們自都垂首睇望著水中的倒影,沉默了有大半個時辰,依舊相對無言.夏未的暖風棘徐而吹,我們的小舟始終徘徊在湖中因擺,始終到不了岸邊.“靜慧師傅說的對,若一對相愛之人不能敞開心房,午夜促膝長談,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仔細想來,我們真的從來沒有真正交遷心,曾經覺得自己很失敗,從來都沒有真正走進你的心底.但是後來,我了解了,你的身上水遠都留著那道防線,那道防線沒有任何人能夠_逾越介入,包括我.”最先開口說話的是我,水遠都是我.他從來都不會主動時我交心,除非我時他後問,舌則,他永遠都是那個被動的那個人.“我以為,你都知道的.”他由水中的倒影瞧過我,直視我的眸,聲音中有淡淡的苦澀.“是的,我都知道.”好笑的點點頭,他這話說的對,我一直都知道的,“但我等待的是你親口對我說.”

我用力揮手,打破了平靜的湖面,更將我們二人的倒影打碎.水花溉起,濕了我的袖,也濕了我的發,“那次我因為你的利用而逃去昱國,可沒想到又被你抓了回來,你用七日的平凡生活想將我留下,可是我沒有留下.不止是因我有連城的孩子,不止是因我時連城有深深的愧疚,還有一十更重要的原因.”頓了頓,才道,“那七日,你確實對我很好很好,但是你對我的好只會將我推的更遠.七日,我一直在等,等你親口對我解釋皇陵下毒之事,但你始終沒有開口對我說起只字片語,說明你還是不相信我.”

他的身上也濺到許多水漬,點點落在他的臉上,他未伸手去抹擦,而是很認真的在聽我說這些,然後深沉的給了我一句,我以為,不用我解釋,你能理解的.”

“是,我都知道.”我的一窒,一股惱火之氣湧上心頭,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湖面之上的水波.剛恢複甯靜的湖面再次被打破,我的全身已經溉滿了殘珠,激動的朝他吼著,“每次你利用完我之後,就說【對不起,我會補償你的’你不知道,在我眼里,這句話是對我莫大的侮辱.你以為我要的是補償嗎?不是,我想要你的解釋,我想聽你對我說出你的苦衷……雖然那苦衷我知道,但是我想聽你親口說!”

“為什麼不問?”他的臉色漸漸浮現出迷茫,殤然,不解.“問?你要我拿什麼顏面去後問那個我最愛的男人?”原本蜷曲而坐的我倏地由舟上起身,低頭俯視著依舊靜坐的他,“問你,為什麼當初要你們狠心的對我下毒?問你,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要利用我去鞏固皇權?你告訴我,情何以堪?我是個心主,請你讓我給自己留下那最後一絲驕傲好嗎?”酸澀的淚水襲上眼旺,一層層霧氣迷蒙,我再看不清他的表情,真的好模糊.他似乎動了動口,我黯然的打斷而接下,“就像那日在長生殿發生的一場變故,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故意推開我的.而你,也明白,我早已經知道.但是你沒有解釋,你只是再次時我說【對不起,我會補償你’,對,你的補償就是讓我做皇後.那時,又一次讓我感受到自己被你侮辱.我的孩子,換來的競只是皇後之位,你知道的,皇後之位我從來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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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5:12:02 |只看該作者
淚水無聲無息的滑下,淚痕蔓延,我的聲音愈發的顫抖著,“而剛才,我在空明堂所聽到的話正是我一直想要你親口告訴我的話.如果,那一番話在半年前你能親口時我說,或許……我對的你恨就不會來的如此洶湧猛烈,更不會折磨的我痛不欲生,讓我踏上了那條不歸之路.”

祈佑緩緩站了起身,與我面對面相望,他的表情是痛苦,自責的,眼眶也是紅紅的,在那一瞬間似乎老了,更滄桑了.他問,“如果現在,我再對你說,進來的及嗎?”

他懇切的表情讓我一怔,這個表情是信任,不悔,與當年的漢成王—般無二.他由窗口攀爬而入,他對我說“所有計劃,停止”,是的,那是九違了的表情.自他登上皇位之後,再沒對我露出過此等表情,如今再見,我的內心洶湧澎湃無法止住.我用力咬著下唇,沾了水漬未干的手緊緊握拳,盯著眼前這個他許九都不說話.直到舌尖感受到那‘濃濃的血腥昧,我才松開了緊咬著的唇,仰望蒼穹,大雁劃過.我悠悠開口吟道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舂風百事非.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只又西.(選自納蘭容若《采桑子》

娓娓念罷,因周只剩下微波蕩漾,潺潺水聲.天色漸晚,風勢更大,這才將我們的小舟吹至岸邊.他率先上岸,後朝我伸出手厚實纖長的手欲拉我上岸.我盯著他的手半晌,終子選擇將手交到他手心之中.我們的手都很涼,交握在—起卻更顯水寒連骨.踩著‘濃濃的野草,清晰的泥草昧闖入我的鼻間,我的心情由最初的緊繃而逐漸放開,僵硬的步伐漸漸放開,隨他一步一步的朝那曾經有著屬子我們七日回陋的小竹屋.夜風拍打在我們身上,將衣袂卷起,衣角飛揚,他伴著我的步伐,緩緩而行.他遙遙望著初露頭角的明只被烏云遮蓋著,烏黑散落在頸項的發絲隨風微微搖動,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而今才道當時錯,會晚嗎?”

他見我沒說話,使苦澀一笑.看在我眼里克有那絲絲的疼痛,以及莫名的傷感,動了動嘴角沙啞的說道,“不晚.”

聞我此言,他淡淡的句起了一笑,終子將沉著的臉松弛自下,不氍不徐的對我娓娓道來,“就從那日云珠死後說起吧……”

“將云珠推出去頂罪我也子心不恩,但是沒有辦法,祈星知道的太多.直到那日我查到,祈星一直在民間因處尋訪那位幫你易客的神醫,想用這件事與包藏沈家之女的罪名來對付我.你知道,祈星已經不得不除,所以我利用你到天牢,將他逼死.其後杜家在朝廷為禍,後宮由杜莞把持,朝建由杜文林掌控,這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我知道,要打壓杜家必須從杜莞身上下手,逐個擊破.原本我打算利用靜夫人來對付杜莞,可是當我發現她與弈冰克私下有染,還懷了一個孽子,我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事到如今,我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找尋一個對皇後如此仇視,又有足夠的智慧與杜莞斗的女子,不得以,我選擇了你.因為云珠的死,你早對杜莞有恨,所以我順水推舟,用皇陵下毒之事將你的仇恨更加點燃.更為了名正言順的給你寵愛,我選擇由你來揭發靜夫人與弈冰的奸情,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對他們手下留情了,那一刻我就知道馥雅始終是馥雅,你的心不夠狠.正好,那日你為我推薦了一個女子叫尹晶,她的氣後高傲脫俗,頭腦聰慧,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顆陰狠無比的心,所以我選擇了她.而我更不想再利用你,所以我將你冷落,再也不見你.在長生殿,我看見大皇子的慘死,又見蘇貴人一口咬定是你害死了孩子,我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圈套.當你要對我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時,我必須阻止你說,否則我在連思身上下的功夫就全毀了.所以我佯裝憤怒將你推開,但是沒有想到,你會因此而流產.那一刻我就知道,與你之間好像再也無法挽回了.從莫蘭之死開始,我就知道你對我的恨,你對這後宮的恨,我每日每夜的自責愧疚,回想多年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克是如此卑鄙,一次又一次利用了我最想保護的女人,將她傷的體無完膚.你恨我是理所應當,為了補償你,我對你所作所為置若罔聞,因為這些都是我欠你的.你就算真的想要毀掉我的江山,我也不會怪你.這半年來,每每午夜夢回由噩夢中驚醒,我都會不禁回首多少年來我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保住這個皇位,穩定朝錒.這個皇位就是一個惡塬,它讓我做了太多太多無法挽回的錯事,想就此丟棄,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我既然用這麼多人的血穩固了這個皇位,若就此丟棄,那使是一個昏君,天下百姓將如何看待我?我對亓國有責任,所以我不能自私.”

聽他將那幾件事清楚明了的敘述,我的心結也已經慢慢打開,這些話我等了太九太九,今日能聽見他親口時我的解釋,所有的怨恨似乎消散了不少,“這些解釋正是我想聽的,但是你從來都不與我提及.所以我恨你,帶著那份恨,我也走上了—條不歸之路.”

“你還恨我嗎?”

我不知道.但是靜慧師博說的對,如今亓國與昱國的交戰迫在眉睫,我不能執意欲豇你江山.百姓何辜.”

感覺到他握著我的手有些顫抖,我不禁用了幾分力氣回握著他.追踏過漫漫草叢,將螢火蟲驚飛,漫天縈繞.那一瞬間的砰然心動,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幕,我松開了他的手,伸出手心,幾只螢火蟲停留在我的手心.我舍笑而望著對面的祈佑,有兒只螢火蟲停留在他的發梢之上,他的眼中印著滿滿的熒光,眼底深處藏著我.“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喃喃吟出,我雙手用力—揮,停留在我手心的螢火蟲翩然而去.我在原地輕旋個一個圈,發絲舞動,“祈佑,我為你再舞一曲鳳舞九天,謝謝你對我這半年來所作所為的包容.”

他的目光中舍那屢屢柔情,頷首而應.我後退數步,驚起了更多的螢火蟲,綠光包圍著我們兩人,猶如身在仙境.翩翩若飛鴻地張開雙骨您然而轉動手臂,右腳足尖為軸,身輕年旋轉,鵝黃輕紗裙如花蕊進放吐燦,飛揚如絲.我沒有著華麗的年衣,未佩戴繁複的首飾,一切都是如此簡單清平.此舞,我—生只舞過三次,第一次在馥香宮,第二次為了仇恨而在養心殿起年,這是唯第三次,也會是最後一次.翩舞而起,帶著輕巧的步伐,一連三個飛躍,宛然天成,連貫如一.幾次對上他那秉情深鎖的目光,我盈盈而回視,驀然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切,恍若初見那般,他對我說,“馥雅心主是嗎?我們談筆交易如何.”

人生若只如初見.這句話不該用在我們身上,我與他的初見就是一場交易,一次利用.帶著微微的喘息聲,一年終罷.未站穩,我已經被一雙手臂牢牢的鎖在懷中,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將我箍在腑前,暗啞之聲由頭頂傳來,“馥雅,以後我什麼都和你說,不要再恨我了,好嗎?”

聽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我點頭,“好,以後我們都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你說真的?”他壓抑不住的激動脫口而出,倏地松開了我,用銳利的眼光直視我的眼底,打算從我的眼中看出真假.我用唇邊的笑客,和毫無起伏的眸告訴他,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放棄仇恨不止是因為祈佑時我的坦誠以及那包容,更是為了天下的百姓.亓國與昱國遲早是要開戰的,不論誰是最後的霸主,對天下百姓都是件好事.我不該再為一人之私而惑亂朝錒,有些事我是該放下了.那夜,他帶我去看了我們種植的梅樹,經過一年來陽光的拂照,露水的洗滌,它們開的很健壯.祈佑時我說,以後每年都要與我一同來此,親眼看著梅樹的成長.深夜蟬聲鳴鳴嘶啼,我們相擁而睡在竹屋之中.桃在他的臂丐中,我一夜未眠,腦海中千絲百緒的回想了好多好多.初見,他溫秉的抱我上馬,我已經被他那深深柔情的眼神吸引.他大婚那日,不顧一切沖進屋內,他告訴我,如果這個皇位要用我來交換,他甯可不要.毀容後的再次相識,他說,生死闊契,情定三生亦不悔.大婚那夜,他說,我愛你.後來,我們的愛情使在大婚後慘變,他對我無情的下毒,甚至子利用我們之間僅剩的愛情.這是對愛情的背叛!我雖然可以原諒,但是這份曾經純真的愛情早已經被歲只斑駁的痕跡所毀,變的傷痕累累,我早已無力再承受這份愛了.多少次倚靠在祈佑的懷中,我捫心自問,我與他真的能回到從前嗎答案卻是‘不能’.是的,愛情—旦失去了原本的純真,就算我與他再怎麼相愛,始終都會有一屏障檔在我們之間.那道摒障正是‘欺騙’這半年來,每當與他在—起,我想到更多的不是愛,而是欺騙.總會問,他這次又會有何目的?難道又是一十陰謀的開始?沒日這樣的猜忌,我早已經累了.還有一道致命的屏障,正是我那逝去的孩子與連城,我無法說服自己安心的與一個殘害我孩子的男人在—起.孩子不會允許,連城更加不會允許.靜慧師傅說的時,唯有擯棄心中的雜念,放下仇恨,不要再迷惑驚慌,這樣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既然這份愛情早已經漸漸離我遠去,我與祈佑又何苦將愛強留在身邊,這樣的情只台拖累了兩人的身心,從此更加陷入矛盾掙紮.一陣晨露幣風由宙口劃入,我打了個寒戰,迷茫的望著蒙蒙亮灰沉的天色,我再次側首望著祈佑臉上那分明的線條.他睡的很安靜,臉上進掛著淡淡沐人的微笑,與他同床共枕這麼九,從來沒有見過他睡覺時掛著如此安靜的微笑.不禁伸出自己的指尖,輕輕撫摸過他的臉,他動了動.我立刻抽回,生怕驚醒了他.很快他又安逸的沉入夢鄉,看著他的樣子,我的臉上劃出甜蜜的笑.我真期望每日都能見到他這樣安詳不帶面具的笑客,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我們之間的阻礙太多太多.即使心中會有遺憾,但那卻套是永遠的牽掛,子我子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想到這,我悄悄的下床穿好鞋子,輕手輕腳的走至竹n邊將其拉開.盡管我用了很小的力氣,依舊發出了一聲細響.我回首而望,祈佑依舊安靜的躺在床上,睡的很酣甜,我深深的凝望著他,低聲道,“祈佑,一定要做個好皇帝.”

說罷,我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屋子,外頭下著茫茫細雨,天空格外灰暗.我的臉上發上皆彌漫著飄飄雨珠,始終沒有停住步伐,踏過滿是晨露的草叢,有漫身的葉草劃過臉頰,帶有絲絲的疼痛.燭花搖影,冷連疏衾剛欲醒.待不思量,不許孤眠不斷腸.茫茫碧落,天上人間情一諾.銀漢難通,穩耐風波願始從.抵達岸邊,我扶起菜使承舟而去,泛著連寒的湖面,霧氣皚皚升起,迷花了我的眼眸.乘著小舟漸漸遷入湖心,伴隨著微風我回首望岸邊那屬子我與祈佑兩人的竹屋.以後,那兩株梅,只有煩你每年去看看了,馥雅再也不能陪你了.你是個好皇帝,不論最後你能不能統一天下,你依舊是我眼里的好皇帝,一定要兼濟天下,不要再被心魔控制.即使我與你一別兩萬,請你一定要珍重,珍重.了卻塵裹,淡看世俗.是的,要除去我心中的仇恨與迷惑,我必須了卻塵裹,淡看世俗.“馥雅!你不要走.”

一聲隨風飄蕩而來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我驚詫的看著在湖岸邊焦慮的呼喊著我的祈佑,心中隱隱作痛.他何必追出來,他有他自己的責任,不能在枉顧兒女私情了.我更不想牽絆他的腳步,他應該去走他自己的路.曾經你能時我如此狠心,那麼這次,請你再狠一次吧.我朝他揮了揮手,向他告別.始終保持臉上的笑客,並不想表露悲傷.隨著小舟越飄越遠,在岸邊的他漸漸模糊在我的視線之中,我緩緩回身,更加用力的劃著小舟朝對岸而去.而聲後那一聲聲的“馥雅”伴隨著涼風冷雨打濕在我的臉上,我已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滴滴滑落,透心涼.納蘭祈佑與馥雅緊緊擁在竹床上,我雖IW著眼睛卻一夜未眠,而馥雅也一夜未眠.我想了許多關子i扒年來發生的事.親手將母後送入冷官,將身為太子的哥哥逐出皇宮,將父皇用慢性毒藥一點一點的毒死,最後為了鞏固皇位將對我情深義重的云珠推了出去.再派韓冥殺我母後嫁禍祈星,派人溺死明太妃,利用馥雅欲除去杜莞……我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馥雅,你真的能原諒我曾經對你做的錯事嗎?你真的能夠釋懷那個孩子被我親手殺了嗎突然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略帶顫抖的手撫挺L我的眉心,我的呼吸一室,但是很快使平靜了下來.突然感覺她立刻抽回了手,周圍安靜的讓我恐慌,第一次這樣的安靜克讓我覺得……我仿佛要失去她—般.良九,只聞馥雅輕聲一歎,細到讓我覺得她是舌曾經有過歎息.她悄悄的爬下了床,拉開了竹門,我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我不知道是否該留住她,如果離開我是她的選擇,這樣她能開心……那我使放你走.可是,為何心卻如此疼痛.“祈佑,一定要做個好皇帝.”

她低低的說了一句話,我驀然睜開雙眼,由床上彈坐而起,望著那敞開著的竹n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是要走了嗎?她真的要走了她要我做個好皇帝……可是她不知道,我也想做個好丈夫,想將曾經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補償回來.如果可以,我甯願不要這個皇位.若早知道搶奪到這個皇位要失去犧牲這麼多,我斷然不會選擇要這個皇位.她一直想要自由,從第一眼見她開始我就知道,她不屬子皇宮,她屬子這個乾淨的荒原山間.是我硬將她拉幾這個血腥的權利之爭,將原本純真無邪的她變的如此世俗.我該放她走的,我該讓她解脫的,可是……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不可以走!

一想到這里,我臉鞋都未穿使急急的追了出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若此次放開了她,我會後悔一輩子.當我追到岸邊時,只見馥雅已經乘舟漸漸離我遠去,涼風襲襲拍打在身上.我知道馥雅要去空明堂,靜慧師傅對我說過,如今唯一讓她解脫的辦法,只有了卻塵寰.我不想放手,更放不開.“馥雅,不要走!”我放聲朝湖中央喊去,她朝我望了過來,沒有說話,只是朝我揮了揮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似乎……在對我笑.良九,她轉過身,留給我一個淒楚的背影,漸漸朝岸邊移去.我一聲聲的喊著她的名字,但是她沒有回頭,毅然踏上了對岸.不能走,不能走.我縱身一躍跳入湖中,奮力朝湖對岸游去,沁涼的湖水與點點細雨將我的眼眸浸濕.二十七年來,我從來沒有如此恐慌過,到此刻我才知道,原來馥雅在我的心中競如此重要,甚至超越了我苦心經營的皇位.片刻我才游向對岸,帶著疲累與**的身子一刻也未停,朝空明堂奔去.此時的雨卻越下越大,我赤足踩過坎坷泥濘的小徑直奔而去.可是,當我抵連的時候,空明堂的門卻是緊緊而閉著的,我用力拍打著厚重的朱門,帶著喘氣聲大喊道,“馥雅,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也不知道拍打了多九,里面卻沒有任何人回應,我無力的將額頭靠在朱門之上,雙手緊緊握拳,深深平息著內心的激動,“馥雅,我求你,朕求你……求你出來與我見一面.我有話對你說……”

大雨不斷的拍打在我身上,雨珠一滴滴的由我額頭上流淌而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只覺得眼眶酸酸的,很疼.“咯吱”

門緩緩被打開,我欣喜的抬起頭,見到的卻不是馥雅,是靜慧師傅.她雙手捧著—把烏黑的長發朝我鞠了一個禮,我憤怒的盯著她,“馥雅是朕的雅夫人,你沒有資格落地的發,你有什麼資格落地的發!”第一次對她如此不敬.“皇上,貧尼並未落夫人的發.這半截青絲是夫人親手剪下要我交給您的,她說,斷青絲,斷情絲.”

我顫抖的接過她手中那半截情絲,目光流連而上,再次掠過靜慧師傅,朝她身後的內堂望去.馥雅背對著我雙手台掌跪在彌勒佛前,原本美麗烏黑的發絲已經被剪了半截,她的心意競如此決絕“馥雅……”我沙啞的喚了一句,她沒有回頭,平穩的朝彌勒佛磕下一個重重的響頭,“皇上請回,貧尼已經落發,與皇上之緣就此斬斷,請不要再糾纏.”她的聲音很是平穩,毫無起伏,似乎真的決心要遁入空門.我深深的凝望她的背影,“你真的能放下?八年的感情?”

“能.”沒有猶豫,很肯定的一句話讓我的一室,呼吸仿佛都無法平穩.“我知道你想要過平凡的日子.”我頓了頓,心中下了一個很大決定,“只要你現在時我說,我一定放下一切與你遠走”

不止馥雅的身子猛然—僵,就臉靜慧師傅都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望著我,頃刻間跪下,“皇上!您不能沖動.”

馥雅的身子松弛而下,開口笑道,“皇上,您明知道馥雅絕對不會開口讓您放下一切的,您現在這樣說,不是在為難我嗎?”

“我說的是認真的.”

“不,你是沖動的.你不可能放下皇位,因為你是個兼濟天下的帝王,為一個女人放棄江山不是你會做的事.你現在這樣說,只是想將我留下,盡一切所能將我留下.如果我真的點頭同意了你會後悔的,你不屬子平凡,你屬子天下.所以,皇上請離開吧,拿的起放的下才是一個帝王真正該做的事.今日我的斷發就是了卻一切,仇恨,情愛,以後皆與我無關.”

我愣愣的聽著她的一字一句,心里有著無法說出的苦澀,或許……她說的是真的.在皇位與愛情中,我不可能放棄皇位.如果此刻,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王爺,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放棄皇位.但是此刻的我是皇帝,我的無奈與苦澀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對這個天下有責任,我對百姓有責任.“皇上可聽過‘當時只道去尋常’這句話?如今清你放下,多年之後再次想起此事,卻只會是—件很平常的事.”馥雅依舊背對著我,用那清淡如水的聲音道.我無力的後退幾步,腳踩入冰涼的泥水之中,冷笑出聲,“好,好,朕放你,朕放你……”我重複著這句話,猛然轉身,投身在茫茫大雨之中,離開了空明堂.始終面對彌勒佛閉目漠對的馥雅依舊如常跪在佛前,合起的雙掌有微微的顫抖,一滴淚水由眼角滴落.執念,怨念,妄念,恨念,愛念今日,她終子能將它全部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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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5:13: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十一年前夢一場

第一章:天下

元五年,七月初,昱國主動挑釁亓國,在其邊境搖旗擊鼓呐喊示威。亓宣帝盛怒之下命蘇景宏大將軍揮師而下。

元五年,十月中,昱亓二國交戰多日,兩軍縣力相當,烽火硝煙下雙方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元五年,臘月初,亓昱二國戰事連連,風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街頭巷尾落葉分灑異常淒涼。

元六年,正月初,亓宣帝廢黜曆來三年一次選秀大典,兢兢業業處理政事,遠女色,近賢臣。

元六年,四月下旬,戰事迫在眉睫,亓宣帝領數十萬痛縣親征,眾將士氣大增,捷報飛來,完勝歸朝。

元六年,八月中,連年征戰,死傷無數。白幡飄飄,舉國同殤,哀樂遍野我在空明堂待了一年又三個月,我為靜慧師傅的俗家弟子,所以她替我取了個名號“靜心”,如今的我正如這個名字一般,心中那份夢魘早已經在這一年問被靜慧師傅所洗滌,對于這紅塵我早已經不再有過多的眷戀。

祈佑那次的離開便再也沒有進入空明堂,也沒有來找靜慧師傅,我知道每天朝中都有紛亂的戰事,他早已經應接不暇了。還有對我的失望吧,看來他這回是真的要放我了。在心中我是欣慰的,因為他能看開,所以我的內疚也好沒有如此深刻了。倒是花夕與幕天經常會來空明堂看我,我卻是閉門不見,若真要了去世俗紅塵,就不要再與塵世間的人有任何瓜葛。否則,我如何靜下心來洗滌心中的心魔。

我承諾過靜慧師傅,待到祈佑統一了天下,我便會將剩下半截青絲徹底削去。撫上自己頸邊的發,冰涼柔軟的感覺縈繞在我的手心,半年前已經被我揮剪而斷,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發梢上又新長出了些許新的發絲。

關于朝政之事是在一年之後靜慧師傅才向我提起,因為那時的我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塵世間的事她再對我提廈,已經沒有當初那份沖動與記掛,或許這就是佛家的真正境界目空一切。

雖然自問不能目空一切,但是對于曾經的傷痛我卻是早已忘卻,每每想起再不會是痛徹心扉,只是莞爾一笑,當作世間之戲來看。

孤雁劃過淡淡浮云的蒼穹,嫋嫋青煙將半山腰,深不見底,恍若懸空。天邊的瀲灩云彩映紅了半邊天,那幻火流光的晚霞將這個秋映照的更加淒涼。

今日是國殤日,我與靜慧師傅一同登上了那座遙攬山,望金陵城內一片淒涼之景,靜慧師傅潸然落淚,“天下之爭,百姓何辜呀。”

“師傅還是沒有真正做到佛家所謂的看破紅塵,你的心還是牽掛著這個天下。”手中撥弄著憊珠,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感歎著。

那道淚痕依日掛在她那略顯滄桑的面容之上,她沒有伸手去抹那道淚痕,任其蔓延著而下,“靜心,你會怪為師嗎?”

“師傅何出此言?”我深為不解,用疑惑的目光瞅著她。

“當年在你踏入空明堂,自稱雅夫人之時,貧尼就打算點化你出家。是貧尼自私,希望你能離開皇上,甚至貧尼第一眼就認定你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她滿目的愧疚之色,垂首盯著手中那串憊珠,繼續道,“如今與你相處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為師才發現,當初為師為了天下大義慫恿你遁入空門確實是一個錯誤。你本有很深的慧根,本性卻又是如此善艮,只要為師稍稍為你點化,解開心結,你就能成為一個好皇後,母儀天下輔助皇上的好皇後。”

聽到此處,我嫣然一笑,“師傅認為,靜心若真放棄了仇恨,還會願意做上皇後的位置嗎?不,皇後的位置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想要過,我想要的只是要一段平凡的生活與一段乾淨的愛情。皇上給不了我平凡的生活,皇上更給不了我乾淨的愛情,所以我與他終究是要一處相隔,兩地相思。這是一段遺憾的愛情,但是遺憾也是一種美,對嗎?”

“你是真的看開了。”她抬起始終低垂著的頭,眼眶中有閃閃的淚光,盯著我異常冷靜的眸,“靜心,國破家亡已經在千鈞一發之際,不是亓國亡,便是昱國滅。”

“師傅,你一定是希望亓國勝,對嗎?”

“你不希望嗎?”

“身為亓國子民,固然希望自己的國家能稱霸天下,祈佑若一統天下,百姓定然不會再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但是師傅能說昱國的皇帝便不是個好皇帝?記得九年前的昱國,領土稀少,只是在縣力上稍勝一籌。而誇的昱國,自連曦登位,短短兩年的時間已經吞並夏國,縣力更是能與亓國匹敵。您說,若昱國的皇帝不是個好皇帝,怎會將那個國家領向空前盛世呢?您又敢說,連曦若統一天下一定就會比祈佑做的差?”

靜慧師傅的目光深深鎖定著我,似乎想將我看透,目光變化莫測讓人費解。

良久,她才收回視線,“你比為師看的透啊。”她長歎一聲,邁步朝前走了幾腳,深深凝視那淒涼的街道上早已經沒有了孩子的游玩,小販的叫賣,這就是戰爭給天下子民帶來的傷痛啊。

“興許是為師根本不了解昱國的皇帝吧,如靜心你所言,或許他會做的比亓國的皇帝更好,但是貧尼的心中卻早已認定,統一天下,能為百姓帶來安樂的,只有納蘭祈佑。”她口的肯定與目光中的堅定深深的打動了我,我知道,靜慧師傅一直都很心疼祈佑,甚至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在疼愛。

祈佑是可恨的,但是也是孤單的,他的半生幾乎沒有快樂,他的夙願只是統一天下,彌補自己曾經篡位弑父殺母的悔恨。他必須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地下的父皇母後,他做這個皇帝做的很好,就算是百年之後離開人世,也有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

而連曦,他有帝王之才,卻是因仇恨而生。

他要統一天下是為了幫連城報仇,為了踏平亓國,殺了我與祈佑。光這一點,他的胸懷就沒有祈佑寬廣,他只為恨,而祈佑只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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