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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張海帆] 五大賊王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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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12:56: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火邪之能(1)

 火小邪愣愣看著水妖兒,說道:“你剛才過來的手段,實在太邪門了!妖精也做不到啊!”

    水妖兒微微一怒:“這還要你說!”說著狠狠敲了火小邪腦門一下。

    火小邪哎呦道:“誇獎你還要挨打嗎?你這妖精婆真不講道理!”

    水妖兒低聲哼道:“別說話了!想讓人聽見嗎?臭猴子!爛猴子!”

    火小邪趕忙閉嘴,他朦朦朧朧知道些男女情愛的事情,對水妖兒這樣俊俏動人的女子,心裡也是喜歡的,但水妖兒一路上多次顯出自己的本事,火小邪自愧不如,總覺得低了水妖兒一頭,對水妖兒的言語多是敬佩、讚歎,絲毫不敢有曖昧之心。豈知剛才火小邪如果說水妖兒過來的手段,看著極美,水妖兒可就開心死了。火小邪哪懂得水妖兒生氣敲他腦袋的女人心思?

    後廚房子儘管沒有沉入地下,但因為靠著巨坑頗近,屋頂也崩塌了,除了沖著院子的半邊牆沒倒,其他各面牆都是殘破不堪。有的一塌到底,有的還剩下小半截。這樣的殘骸,倒是個隱藏、觀察的好處所。火小邪他們在山坡上看到地底有人鑽出來,正是在這後廚的房內。

    水妖兒探頭打量了一下,見錢掌櫃那邊並沒有什麼動靜,手輕輕一揮,示意火小邪跟上,自己一個貓腰,嗖一下從破牆處翻入。後廚院子的一側的牆沒倒,給了他們極好的遮擋。

    火小邪也翻入後廚房中,湊在水妖兒身邊。水妖兒環視房內,鍋碗瓢盆灶台櫃子,無不被掉下來的屋頂砸的稀爛,整個後廚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火小邪低聲愁道:“這可不好找!明明看著人從屋子裡鑽出地面來的!被埋住了?”

    水妖兒哼道:“笨猴子,這還不好找,明擺著在灶臺地下就是入口。”

    火小邪驚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水妖兒說道:“只有灶臺地下瓦礫最少不是?”說著已經貓腰鑽到灶台邊。

    火小邪琢磨了一下,明白過來,不由得暗暗點頭,跟到水妖兒身邊。

    水妖兒拿手一撫,就在灶台一角找到了一個暗黑色的把手,水妖兒拉了拉,紋絲不動,說道:“猴子,幫一把手!”

    火小邪也伸出手,緊緊拉住,兩人都使足了力氣,猴小邪更是憋的臉色通紅,兩人仍不能拉動分毫,好似這把手焊死在地面上似的。

    火小邪歎道:“不會錯了吧。”

    水妖兒哼道:“不會,你看把手下面,縫隙大著呢!定是還有一處機關,把這裡鎖死了。”

    火小邪一看,果然把手一側地上,有一道筆直的裂縫,赫然這把手連著一個碩大的蓋子。

    水妖兒說道:“你不要動,我在屋子裡找找。”

    火水妖兒正要起身去尋,小邪卻說道:“不用找了,就是一個粗苯的蓋子。”水妖兒一愣,只見火小邪順著裂縫摸到一堆瓦礫邊,用手撥開瓦礫,手掌往下一按,只聽“哢”的一聲,似乎是機簧彈開的聲音。火小邪再抓住把手一提,這蓋子就微微動了。

    水妖兒說道:“這麼簡單?”

    火小邪好奇的說道:“東北一帶地主家的地窖蓋子,都是這樣的啊,一個角有個撐子,按下去就開了,專門防豬狗、黃鼠狼子亂扒拉的。”

    水妖兒面皮微燙,只好說道:“哦,是我想多了。”水妖兒她們這些水家人,偷東西進出的場所,無不機關重重,需要費盡心思,僅張四爺家的天鎖地鑠,就有五五二十五道機關暗鎖。所以水妖兒事事都自然而然的以為有什麼隱秘的機關,反而繞了遠路,不及火小邪來的直白。

    兩人再次合力,蓋子儘管沉重,也還是被慢慢拉起。水妖兒湊在縫隙邊,淺淺聞了一下,並無異味,便和火小邪繼續用力,把蓋子一下拉出地面,蓋子與地面的咬合之力喪失,自然被使盡全力的火小邪和水妖兒猛的拉起了二尺高矮,“噗”的一聲,從蓋子下麵湧出滾滾灰塵。

    水妖兒低聲叫道:“不好!”一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出了灰蠓帳,一抖展開,把火小邪和灰塵一起蓋住,沒能讓灰塵揚起。水妖兒按住火小邪的背,說道:“再拉!這下面灰塵很大,揚起灰來會被人發現。”

    火小邪吃了一嘴的塵土,聽水妖兒這麼說也就心甘情願,忍著灰塵鋪面,再次使勁把蓋子完全提起。有灰蠓帳蒙著,地下湧出的塵土再不至於飛揚,就是可憐了火小邪,鼻子嘴巴大吃了一斤。

    別看這是一件小事,卻有十足的暴露危險,大量灰塵突然噗出地面,幾乎是個人都知道那邊有事情發生。做賊的人,若不知打開蓋子這件小事的其中厲害,極容易在此處被人發現。舊時一些大戶人家,為了防盜,有的在藏寶的地窖坑洞中會灌入氨氣,也有在其中點上一種叫“桂臭”的草藥,以這些烈性刺鼻的氣體充滿地下空間,若是賊人打開了坑洞的入口,這些氣味就會湧出,傳播極快,讓人聞到了,就知道有賊來偷竊。所以,一些有經驗的大盜,隨身都會帶著如同水妖兒的灰蠓帳這樣的道具,第一掩蓋氣味串出,第二能起到消味的作用。這種法子別看粗陋,卻極有效,可惜現代科技這麼發達,做的些金庫銀庫保險庫,紅外線紫外線放射線,反而繁瑣不實用,容易被破壞,俗氣點說,只要把電源切斷,什麼攝像頭鐳射槍感應環自動系統,瞬間統統完蛋。不過這些玩意,卻因為看著花哨,受人追捧,而且做賊的人也更不爭氣,早丟光了祖宗的本事,以至於這種舊時的防盜術,漸漸失傳。

    這種以氣味、材料的特性防盜的本事,五大賊王中的木家登峰造極,有的法子太過猛烈,世人甚至認為是妖術,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水妖兒明白巨坑陣從發動到錢掌櫃他們從地下爬出,時間並不長,他們出來以後,又是和鄭大川對打,又是忙忙碌碌四下搜尋,不象能返回下面再做手腳,所以放心去做。豈知啟動巨坑陣的這個地窖,十分巨大,有的管道和一些坑底相通,灰塵可倒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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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12:56: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火邪之能(2)

 水妖兒收了灰蠓帳,火小邪一頭一臉都是塵土,但仍然顯得十分開心,說道:“打開了!”

    地面上顯出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入口有一木梯通向下面,裡面灰塵滾滾,什麼也看不清。

    水妖兒看了看洞中,從瓦礫中抽出一塊破布,從背囊中摸出火信子點著,丟入坑中。破布緩緩下降,也未見熄滅。

    “不錯!可以下去!”水妖兒看了看,丟給火小邪一塊黑色紗巾,說道,“纏在口鼻處。”

    火小邪聽水妖兒叮囑,把紗巾綁好,紗巾湊到鼻子邊,才聞到異香撲鼻,精神也為之一振。

    水妖兒在前,火小邪在後,沿梯子下到坑中,火小邪反手一拉,把半掩著的蓋子拉下,緩緩蓋住,沒發出一點聲音。蓋子合攏,光線頓失,坑中伸手不見五指。

    火小邪與水妖兒順著梯子向下爬了五六人的高矮,才下到洞底。火小邪踩了踩地面,十分的平整,似乎將土夯實鋪成的地面。水妖兒在黑暗中說道:“火小邪,你先不要動,我聞到有燈油氣味。”

    火小邪應了,站住不動,儘管看不出這個地洞的大小,但能感覺到地洞中氣流急促,風從前方黑暗處吹來。水妖兒說話的聲音,回聲短促,似乎地洞並不寬敞,卻縱深很遠。

    水妖兒把手中的火信子拿出,晃了晃,火頭跳躍了一下,讓黑暗中一絲光亮閃過。還沒等火小邪注意,水妖兒已經蓋住了火信子,又是一片黑暗。只聽見水妖兒的腳步聲騰騰遠去,再無聲息。火小邪並非怕黑,但一下子看不見,聽不見水妖兒,還是有些發毛,不禁低低叫道:“水妖兒,你去哪裡?”

    遠處的黑暗中又升起亮光,隨即越來越亮,很快整個洞穴都明亮了起來。水妖兒撥了撥牆上的油燈,火苗跳躍著燒的極旺。水妖兒轉過頭對火小邪說道:“怎麼,怕了?怕一個人呆在這?”

    火小邪有點尷尬的說道:“那倒不是。”火小邪避開水妖兒看過來的眼神,趕忙走開幾步,四下打量。水妖兒輕輕一笑,不再看火小邪,也四處觀察起來。

    這個落馬客棧後廚下的洞穴,只有二丈方圓,也就是落馬客棧客房廳堂的大小,方方整整的,牆壁房頂也夯打的十分平整。在洞中一角,有一個二人高矮的巨大木質軲轆,直頂到屋頂,兩端都埋在土裡。這個軲轆不是水井上的那種橫躺著的,而是豎立起來,軲轆橫向纏著數十條粗大的麻繩,但大部分已經從軲轆上脫落,散落一地。洞中另一個角落,則堆滿了各式挖掘工具,數量龐大,鐵器已經鏽跡斑斑,木柄大多數也都斷裂了,落滿了塵土,顯然這些挖掘工具許多年都沒有人使用過了。再往油燈那邊看去,有一條和火小邪身高相差無幾的地道,兩人寬窄,筆直向內伸展,黑乎乎的,裡面什麼都看不見。

    水妖兒走到軲轆邊,拾起一根繩索拉了拉,又抬頭看了眼頂端,這些繩索是從軲轆上方的圓孔中鑽出,再被叉棍分了個向,這樣才纏到軲轆上的。

    水妖兒說道:“想必這個就是發動巨坑陣的機關樞紐,怪不得錢掌櫃的兩個夥計都是身高馬大,一般人還真對付不了這個軲轆呢。”

    火小邪也拉住一根繩索拽了拽,問道:“這機關是作廢了嗎?”

    水妖兒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巨坑陣運作的道理,不過我看這些繩索,似乎是從屋頂上面垂下來,穿牆而過。也許每根繩索,就是發動一個巨坑的導線。猴子,我們不用在這裡久留,再往前看看。”

    水妖兒去取了油燈下來,火小邪則繞到洞中一角,從廢棄的工具堆裡挑了一把還算完好的鋤頭,拎在手上,趕上前跟著水妖兒。水妖兒淡淡一笑,對火小邪撿鋤頭的行為不置可否,水妖兒舉著油燈,火小邪緊隨其後,兩人鑽入地道,又向前慢慢尋去。

    這地道十分狹窄,剛剛好容兩個人並肩通過,而高度和火小邪一般。水妖兒身材嬌小,走在前面倒很輕便,火小邪比水妖兒要高出半個頭,又拖著把鋤頭,只能低著頭緊緊跟著。

    地道前面二三十步地面牆壁還算平坦,越往後則越加坑窪不平,看得出越往後面,越沒有人來。他們兩人又走了二十多步,就看到前面現出一條四岔路口,通向三個方向,地面向下傾斜,似乎通向更深的地底。

    火小邪往三個方向都打量了一下,裡面黑洞洞的,絲毫看不到有盡頭的跡象,不禁說道:“水妖兒,不會是迷宮吧,怎麼看著無窮無盡的?”

    水妖兒說道:“什麼迷宮,迷宮可沒有這麼粗劣。”

    火小邪問道:“但你怎麼能確定呢?”

    水妖兒輕輕一笑,說道:“笨猴子,你沒有進過迷宮,自然不知道的,如果是地底複雜的迷宮,其中極為重要的一條,就是走進去以後感覺不到風,一絲一毫的風都沒有,因為連風都繞不出來,空氣都好像不會流動似的,非常可怕。不象這裡,能感覺到這麼強烈的山風。”水妖兒舉起手,憑空撫摸了一下,“這風直來直去,又夾雜著一股子山野土腥味,必然就是這條路吹過來的。”水妖兒指了指左手邊的方向。

    火小邪點了點頭,說道:“長見識了!水妖兒,那你曾經去過最厲害的迷宮是哪個?”

    水妖兒身子猛然一頓,突然緩慢而冰冷的說道:“成吉思汗陵下的十裡縱橫宮,土家第三十四代土王田士邱的傑作,分為十層,貿然進入,別說能夠出來,第一層還沒有探完,人就會窒息而死。”說著,水妖兒也不回頭,向著左手的地道走去。

    火小邪追在身後問道:“十裡縱橫宮?土家?成吉思汗怎麼會修這麼大一座迷宮?”

    “是因為成吉思汗,想守住一件東西,讓這件東西,永遠不要離開自己身邊。”

    “不是成吉思汗陵一直找不到嗎?”火小邪追問。

    “不是找不到,是你們這些俗人不知道方位和入宮的法子而已。有些地方,全天下也只有我們五大世家的人知道,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去找。”

    “可那是什麼東西?這個東西還在嗎?”

    “被木家的木王取出了。”水妖兒冷冷的說,並不願意回答前一個問題。

    “木家人能破了這個十裡縱橫宮?”

    “是,木家人是土家迷宮的剋星。”

    “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也不會去嗎?”

    “為了那個東西,就沒有萬不得已!”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五行聖……”水妖兒說到此時,頓時打住,有點焦躁的說道,“火小邪,你不要問這麼多了,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有好處!聽見了嗎?我已經說的夠多了!”

    火小邪看著水妖兒的背景,知道水妖兒又變作了那個冷若冰霜的樣子,也不敢再問,一腦子的疑問盡力揮開,默默跟著水妖兒又向前走。火小邪心想:“水妖兒啊,如果你只是副調皮樣子就好,變來變去的,真讓人害怕。唉,為何你如此變化無常呢!難道水家人都是這樣?”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程,一會向上走一會向下走,好在都不是陡坡。沿路上有巨石嵌在地道牆壁上,兩人不得不彎腰通過。繞過了幾塊巨石,風刮的越急,呼呼作響,果然抬眼看去,前方已經到了盡頭,這股風,就是從地道牆壁頂上的一個碩大的塌陷處吹進來的。

    水妖兒走到風口,用手探了探,說道:“怎麼破了一個洞?難道外面就是坑?”水妖兒一轉頭,看著火小邪,火小邪害怕她是冰冷冷的表情,嚇的脖子一縮,誰知水妖兒臉上卻是一副淑女模樣。水妖兒淡淡笑了笑:“猴子,來,給我墊個腳。”

    火小邪趕忙蹲下身子,說道:“來,踩我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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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12:57: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火邪之能(3)

 水妖兒盈盈一笑,說道:“謝了。”水妖兒把油燈往地下一放,蹬著火小邪的背,雙手一攀,半個身子探進塌陷的缺口處,停了片刻,就縮回了身子。水妖兒從火小邪背上跳下,又換成一副調皮的樣子,笑道:“猴子!如你所願,這地道果然和旁邊的大坑相臨!這裡的塌陷是因為掉下來的房子邊緣,勾住了土裡的大石頭,把坑的牆壁壓爆了所致。快!猴子,我們趕快沿路回去,找到嚴大哥他們掉下去的那個坑的方位,我們就能把鳥籠子的底弄開,偷出嚴大哥他們了!”

    火小邪一高興,伸出雙手,把水妖兒的雙手一握,興奮道:“太好了,太好了!”

    水妖兒一甩手:“哎呀,捏的疼死了!死猴子,這麼大勁!”

    火小邪連連告饒:“對不住,對不住!”

    水妖兒一笑,拾起放在地上的油燈,鑽到火小邪前面,趕緊沿路返回。

    兩人再次回到四岔路口,水妖兒停下四處看了看,指著來路的右邊通道,說道:“這個方位!沒錯!”

    兩人再往前走,這條地道並不長,走了約百來步,轉了兩個彎折,就已經到了死胡同。水妖兒一路摸著一側的牆壁,慢慢說道:“嚴大哥掉下去的那個坑,應該就在這面牆的後面。這牆壁上的土,顯然是後來填上去的。”

    “好咧!”火小邪把鋤頭一揮,就要鋤上去。

    水妖兒連忙阻止:“你這猴子,怎麼毛手毛腳的!你這樣亂挖,要挖到哪裡去?”

    火小邪愁道:“那不挖開,能怎麼辦?”

    水妖兒罵道:“就你這樣,還做賊呢?就算做賊,也是個笨賊!呆在這裡,我要測步!”

    火小邪說道:“測步?”

    水妖兒也不搭理他,從身後的背囊中取出一件東西,亮在手心中。火小邪湊近一看,只見水妖兒手心中的東西,是個圓形的羅盤形狀,中間是一個玻璃錶盤,裡面有一根指南針浮在寫著東南西北的盤面上,錶盤周圍,則是兩圈刻滿刻度的鋼環。水妖兒嗑勒嗑勒擰了擰最外面的一圈鋼環,讓兩圈鋼環上的刻度對齊。

    火小邪問道:“這是?指南針?”

    水妖兒說道:“沒錯,是個指南針,但也是水家用於測量距離的玩意,叫做雙環儀,本身並不稀罕,只能配合著水家的身法使用。這個雙環儀,上面的刻度衡量,都是以我的身形步伐長短刻制,所以說,只有我水妖兒用的准它。”

    火小邪看著這個雙環儀,又看了眼水妖兒移到胸前的黑色背囊,這個黑色背囊十分小巧,約有水妖兒半個肩膀寬窄,似乎是黑色皮草縫製,看著渾然一體,並沒有明顯的拉線開口,仔細一看,能看到背囊表面上有兩個細弱的縫隙,水妖兒應該就是從這縫隙中伸手進去,取出東西。背囊看著十分平伏,並不是鼓鼓囊囊的,貼身背在水妖兒身後,黑色衣服一襯,幾乎察覺不到。不禁贊道:“你這個背包裡,還有多少寶貝啊。”

    誰知水妖兒臉色唰的大變,一臉寒霜的說道:“你要敢打我背包的主意!立即要你的小命!”火小邪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水妖兒這樣,和水妖兒同乘一批馬的時候,水妖兒也是如此警告過他,火小邪心中一寒,連忙點頭。

    水妖兒臉色又唰的一變,變回調皮的樣子,笑道:“猴子,我去去就來,你呆在這裡不要動啊。”

    火小邪木納的應了聲,水妖兒沖火小邪做了個鬼臉,返身往外便走,即刻功夫,火小邪孤身一人,又身處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火小邪輕輕歎了口氣,索性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回想著自從出了奉天以後的種種奇遇,也感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做賊的人竟然差別也如此之大,賊的本事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火小邪尋思著,以嚴景天、水妖兒這樣的本事,想偷個錢包什麼的,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一定不象他一樣為了活命苦苦求生,那他們習練出一身的賊術,又是為了什麼呢?

    地道之中,寂靜無聲,不可見物,火小邪也不知自己睜著眼還是閉著眼,就覺得有點困乏。迷迷糊糊中,火小邪只覺得,眼前有光亮越來越盛,定睛一看,卻見那光亮嘩的一下蔓延開,將他團團圍住,竟是無邊無際的大火,火小邪獨自一人,困在火中。火小邪想叫也叫不出,仍聽見自己不斷在喊爹娘救我,可無人答應他。火焰一晃,從火焰中跳出個持刀的蒙面人,一把明晃晃的彎刀向他砍來,乃是一把日本武士刀,刀身上刻著一字:影。

    火小邪悶哼一聲,翻身而起,頓時四周又是一片死寂。火小邪大汗淋漓,不住喘氣,心驚道:“難道又做了那個怪夢?影?怎麼夢中多了一些東西。”

    火小邪再也不敢大意,抖擻起精神,原地踏步來回亂跑。

    水妖兒拿著雙環儀,回到剛下來的地洞中,以下來的地洞口為起點,用雙環儀調整好南北方位,沿著牆慢慢直線行走。每走一步,都會旋轉一下刻度環,有時是外環,有時是內環。水妖兒腳步均勻,步伐大小一致,十分的沉穩。水妖兒走了一段,便在牆上刻一個記號,再返回來校驗一次,如此往復不停,慢慢向火小邪的方位走去。

    原來在偷盜深埋於地底的事物時,若是有土石重重相隔,儘管有地道通向大致方位,省了重新挖掘之苦,卻因為地道彎曲不直,往往差之毫釐謬已千里。所以有準備的大盜,通常要先在地面上測位,掌握好地面距離,這樣下到地道中才不至於丟了方向。

    水妖兒用雙環儀,在確定南北方位,起始點之後,外環為外偏角度,內環為內偏角度,輔以水妖兒穩定的步距,這樣才能走到火小邪位置時,大致準確的摸清該從哪裡挖。水妖兒也認為落馬客棧的大堂,極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所以最好能找准不設鐵條的門窗方位,這樣才能以兩人之力,偷出嚴景天他們。

    水家人對情報收集十分講究,繪製地圖、掌握地形都是水家必修的功課,水妖兒來到落馬客棧,在吃飯的閑餘時間,已經繞著大堂走過一遍,對房屋長短、門窗位置都有了較為精確的瞭解。倒不是水妖兒預感到以後會發生不測,只是水家人每到一處,若是時間充裕,都會做這樣測量的工作。對於水家人來說,掌握越多的情報,不管有用沒用,都能以備不測,預防萬一。

    水家人並不擅于挖坑掘穴地底游走,水妖兒這樣做,儘管也能成事,但土家人眼中,則顯得有些拙劣。一般來說,在陌生的地道中,尋找地面上的垂直方位,在地面上沒有人説明的情況下,有三點直線法和直角繩索法,但這裡水妖兒和火小邪也不會用,暫且不表。

    水妖兒用了不少時間,終於慢慢摸回火小邪的位置。火小邪在原地又蹦又跳,水妖兒十分奇怪,問道:“猴子,你跳個什麼?”

    火小邪終於見水妖兒回來,也歡喜的很,說道:“這裡太黑了,我蹦跳一下,不會走神睡覺。哦!水妖兒,你回來了?”

    水妖兒笑道:“這不是廢話嗎?我大活人站在著,當然回來了!”

    火小邪說道:“現在該怎麼辦?怎麼挖?”

    水妖兒把雙環儀調整了一下,在牆上用手摳了一個記號,說道:“這裡挖!如果沒錯的話,這面土牆後面,就是大堂的窗戶方位。”

    火小邪喝了聲好,提著鋤頭,走過去就是一鋤,噗的一聲,鋤頭紮進土中一指高矮。這土牆能吃勁,也沒聲響,火小邪手上一使勁,就把牆上的一大塊泥土撬下。火小邪喜道:“不難挖!”全身勁都象用不完似的,把鋤頭舞的呼呼作響,不斷鋤上牆面,片刻功夫,已經挖出一尺多深的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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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火邪之能(4)

 火小邪在地下揮汗如雨,地面上的鄭大川已經帶著人從後山空手而歸。

    此時日頭已沉,位於兩山環抱中的落馬客棧,更是黑沉沉的如同墨缸。錢掌櫃命賈春子、賈慶子,把院子中的松油火盆點了,把方圓百步之內照的一片通明。

    鄭大川一路罵罵咧咧,帶著人趕回落馬客棧院中。

    錢掌櫃一看鄭大川這個德性,就知道他一無所獲,起身對鄭大川抱了抱拳,說道:“鄭兄弟辛苦了!”

    趙煙槍好不容易盼到鄭大川回來,又有了靠山,趕忙倒了一碗酒,端到鄭大川面前。

    鄭大川大咧咧坐在桌邊,接過酒碗,一口幹了,擦了擦嘴,罵道:“那兩個兔崽子,明明看足跡逃去了後山,卻好像鑽到地洞裡了!媽的個蛋,找不見了!”

    錢掌櫃暗罵:“這個鄭大川,除了腿腳快點,腦子還是豬腦!還以為他十拿九穩才窮追不捨呢!估計是被那小媳婦和小子騙了,以為他們跑到後山去了!”

    錢掌櫃說道:“如果跑到後山去了,的確不好找。不過我猜想,會不會他們兩個,還在附近?鄭大川,你覺得呢?”

    鄭大川哼道:“我又沒見過這小媳婦和小子啥樣,也就是聽你描繪了一下,我哪知道他們是什麼脾性?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們就是往後山跑了!”

    錢掌櫃心想和鄭大川這個混球也沒啥好說的,於是說道:“跑了也就算了,我們還是守著坑底的四個,抓不到全部,能抓到這四個,張四爺也定會重重打賞的。”

    鄭大川如同沒聽到一樣,轉頭吆喝著:“兄弟們,都休息吧!趙煙槍,你安排人,給我們把這裡看好嘍!”

    眾人轟然應了,該巡視的去巡視,其他人則圍著一個火盆,席地而坐。

    趙煙槍安排好眾人,擠到鄭大川身邊坐下。鄭大川也不搭理趙煙槍,用手剝著花生,一粒一粒嚼著,目光遠遠的向大路方向看去。

    遠處的黑暗中,漸漸有馬蹄聲從極遠的地方傳來,然後驟然而停,聽到尖銳悠長的哨子聲,鄭大川眉頭一展,騰的跳起來,也從口袋中摸出一跟細長的鐵管,放在嘴邊吹響——滴、滴、滴滴……這聲音尖銳,刺的人耳膜生痛。趙煙槍他們明白怎麼回事,都站起身來,彼此臉上都是興奮。

    錢掌櫃微微皺眉,打量著鄭大川,賈春子和賈慶子湊過來,看著錢掌櫃,不明所以。錢掌櫃沖他們使了個眼色,並不說話。

    遠處有一樣的哨子聲音回復了幾聲,隨即又聽見馬蹄聲響起。

    鄭大川收了哨子,輕聲哼道:“六行道的人終於回來了!”

    馬蹄翻滾,揚起層層灰沙,七八匹快馬卷著寒風,齊齊沖入院內,人嘶馬叫,鬧成一團。

    這群人中打頭的一人從馬上跳下,迎著鄭大川跑過來,一看此人的動作,就知道身手極好。此人長相普通,就是精瘦,穿著打扮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來到鄭大川面前,低頭抱拳,報導:“鄭老大,六行道來報!一路順風!把信都傳到了!”鄭大川喝了聲好:“六行道,辦的好!”原來此人就叫做六行道。

    六行道一抬頭,看見落馬客棧前方空無一物,房子都不翼而飛,神色大驚,叫道:“鄭老大,這是怎麼回事?房子呢?”

    趙煙槍似乎對六行道十分敬畏,正一臉笑容的想上前說話,被鄭大川一把攔住。鄭大川貼近六行道的耳邊,低聲道:“把槍都準備好,你明白?”

    六行道微微一愣,馬上點頭說道:“是。”轉身退回隊伍中。

    六行道的人都下了馬,指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落馬客棧空地,無不驚訝萬分。有鄭大川的手下過來牽馬,都是神色凝重,並不多說。

    六行道轉身回到人群中,使了個手勢,重重拍了拍前面幾個人的肩膀,那幾人都是微微一愣,隨即平靜下來,動也不動。六行道走到自己馬邊,從跨囊中摸出個布包,突然轉身叫道:“鄭大老,接著。”甩手就擲過來。

    鄭大川上前兩步,哢的一下身手接著,雙手一揭布包,手上頓時多了兩把短槍。

    鄭大川哈哈大笑,把槍口一轉,指向錢掌櫃,喝道:“錢老賊,還我兄弟的命來!”

    唰啦唰啦連聲做響,六行道的人都從背後抽出長槍,拉上槍栓,槍口統統指向錢掌櫃等人。六行道手中也持著一把短槍,指著錢掌櫃他們,緩步走到鄭大川身邊。

    鄭大川高聲贊道:“六行道!辦的漂亮!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

    六行道微微點頭,也不說話,神情專注的用槍指著錢掌櫃他們。

    錢掌櫃面若凝霜,緩緩站起,賈慶子和賈春子也跑到錢掌櫃身邊。

    錢掌櫃沉聲道:“鄭大川,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大川冷哼道:“你說我啥意思?老子不要七成,老子要全部賞錢。”

    賈慶子嗷嗷大叫,從腰間抽出菜刀,鏘鏘鏘互相敲擊,那架勢隨時都能沖上前。

    鄭大川罵道:“錢老賊,讓你的狗崽子老實點,想試試老子的子彈夠不夠快?”

    錢掌櫃捏住賈慶子的手腕,沖鄭大川喝道:“鄭大川,你還懂不懂江湖規矩?你以前說的話都是放屁嗎?”

    鄭大川罵道:“什麼狗屁江湖規矩,少他媽的拿十年前的江湖規矩說事!現在這個年歲,誰槍桿子硬,誰就是大爺!槍桿子,明白嗎?就是老子手中這十連發!老子說過什麼,你能信,只怪你腦子裡都是他媽的土坷垃!”

    錢掌櫃說道:“鄭大川,你要賞錢,全部給你就是!我潛地鼠也不稀罕那幾千個大洋,但人是我抓到的,你這個道理總該講的吧!我只不過想張四爺記著我這個功勞,還我一個自由身!鄭大川,你放下槍,我可以給你立個字據,憑字據說話,張四爺並不會管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鄭大川笑道:“錢老賊,少他媽的給我玩花樣,我饒你一條命可以,但是我要把你們綁起來!一直等到張四爺來,要不我也怕你玩什麼鬼花樣!”

    錢掌櫃:“鄭大川,你這又何必!”

    鄭大川叫道:“錢老賊,你如果不綁呢!我們立即開槍,把你們打出十幾個窟窿!如果你綁呢,還有機會活命!你賭哪個?”

    錢掌櫃猶豫不已,鄭大川繼續吆喝:“錢老賊,老子數十聲!快快做出決定!一!二!三……”

    眼看著鄭大川就要數到十,錢掌櫃慘聲叫道:“好!我就賭後者!丟繩子過來,我們自己把自己綁上!”

    鄭大川哈哈大笑:“好!算你這老磕巴腦子清楚!”鄭大川又沖趙煙槍高叫,“趙煙槍,丟兩卷繩子過去,讓他們自己給自己綁上。”

    趙煙槍連忙應了,跑去一邊的馬背上取繩索。

    錢掌櫃一口鋼牙都要咬碎,心中一橫,頭也不動一下的對賈慶子說道:“賈慶子,你怕死嗎?”

    賈慶子眼睛睜圓,說道:“不怕!”

    錢掌櫃說道:“好!你聽著……”錢掌櫃對賈慶子慢慢說話,賈慶子連連點頭。

    鄭大川聽不見錢掌櫃和賈慶子說些什麼,以為他們在商量怎麼綁起自己,心中得意,罵道:“趙煙槍!快點!”

    趙煙槍提了繩索,快步上前,把繩索丟在錢掌櫃腳邊,低聲沖錢掌櫃說了句:“怪不得我,怪不得我。”就趕忙退開。

    賈慶子一低頭把繩索撿起,往自己身上一搭,錢掌櫃和賈春子退到賈慶子身後,看樣子要先綁自己。豈知賈慶子突然眼睛一瞪,驚天動地大叫一聲:“捆你祖宗!”唰的一把將一大股繩索向鄭大川這邊擲出!腳下移動,雙手菜刀舞動的和車輪一樣,沒有向鄭大川他們撲上來,而是向後方火盆處快步退去。錢掌櫃他們三個,一直和鄭大川他們一夥以桌子為界,左右分開,鄭大川他們發動起來,六行道的人持槍在前,其他沒有槍的都見識過賈春子的厲害,並沒有立即合圍過去,僅是持刀躲在六行道的人身後,這也倒給了錢掌櫃他們一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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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火邪之能(5)

 鄭大川大驚,邊追邊罵道:“開槍!開槍!”

    槍聲頓起,砰砰砰連響,有幾顆子彈讓賈慶子的雙刀蕩開,叮噹做響,但大多數還是噗噗噗的打入賈慶子寬大的身軀裡。錢掌櫃和賈春子躲在賈慶子這肉盾後,隨著賈慶子的步子向後退去。

    賈春子在賈慶子身後哭喊:“哥!別死啊!”

    賈慶子仍然高聲大吼:“死不了!”

    鄭大川他們一輪槍過,見賈慶子還沒有跌倒,渾身浴血的擋著錢掌櫃和賈春子後退,如同凶神下凡一樣,驚的手中槍都微微顫抖。鄭大川撕心裂肺繼續大叫:“繼續開槍!打死他!”

    眾人回過神來,都朝著錢掌櫃的方向追去,又是一輪射擊。這次槍槍都打在賈慶子身上,賈慶子猛然一頓,停下腳步,噴出滿口鮮血,哈哈大笑兩聲,頭一低,雙手一垂,竟如鐵塔一樣站著死了,卻已經掩護著錢掌櫃和賈春子退到火盆旁邊。

    賈春子大叫一聲:“哥啊!”一腳上去,把火盆踹上半空,滿盆的松油在天空中灑出一片火雨,阻的鄭大川他們腳步一滯。鄭大川他們看到錢掌櫃和賈春子趁著他們一滯的功夫,已經向馬廄跑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過地上的火點,再次死命往前沖,邊跑邊胡亂放槍。

    錢掌櫃和賈春子飛一樣跑到馬棚邊,錢掌櫃一腳把飲水槽踹翻,下面現出一個地洞入口,錢掌櫃一躍而入。賈春子回頭又叫了聲:“哥啊!”,腳步上緩了緩,一顆子彈打來,正中賈春子小腿,賈春子哎呀一聲,翻倒在地,勉強一個翻滾,已經滾到洞口。賈春子身材巨大,肩膀卡在翻倒的水槽底部,竟一下子鑽不進去。

    鄭大川他們趕上來,七八人將賈春子按牢,擰住手腳,把賈春子從洞口拖了出來,立即綁了個結實。

    賈春子坐在地上撒潑一般放聲大哭大叫:“哥啊,你死的慘啊!我也不想活了啊!”

    六行道舉槍上前,對著賈春子的腦門,罵道:“再嚎我一槍崩了你!”

    賈春子根本不管,仍舊大哭大鬧。鄭大川把六行道拉住,說道:“錢老賊跑了,先留這傻大個一個活口,說不定有用!來人啊,把他嘴巴塞上!”六行道十分聽話,將槍收起,其餘人則上前用破布把賈春子的嘴巴塞緊。

    鄭大川走到洞口,趙煙槍正在向裡面張望,趕忙稟告鄭大川:“鄭老大,這個洞可深啊!咱們要不要下去追?”

    鄭大川皺了皺眉:“不要追了!這個地洞,我們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哼哼,好你個潛地鼠,竟能用這個法子逃脫!”鄭大川沖眾人喊道,“來人啊,把這個老鼠洞中灌滿柴火,點著了!熏死地底的老賊頭!”

    嘍羅們齊聲喝了,七手八腳搬來雜草乾柴,塞入洞中,用松油淋了個透,一把火騰騰而起。

    六行道看著火光,微微一鞠,問道:“鄭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怎麼和錢老頭和他的兩個夥計幹仗?落馬客棧又怎麼消失了?”

    鄭大川說道:“六行道啊!多虧你帶著人及時回來!來來,我與你講講,這個事情,可萬分有趣呢!”

    鄭大川領著六行道走開,趙煙槍緊跟在身後,其他人對賈春子連打帶踹,拖著賈春子,也跟了上來。

    眾人走過賈慶子的身邊,賈慶子仍然站在原地不倒,鄭大川側頭看了看,哼道:“你真是條漢子!老子佩服你!來人啊,把他拖走,挖個深坑埋了!”鄭大川說完,把賈慶子後背狠狠一拍,賈慶子如山一樣的身軀才轟然倒地。

    嚴景天他們四個,靜靜坐在下面,屏息靜氣,洞察著四周的一切。聽到坑外馬蹄聲陣陣,片刻之後又槍聲大作,吼聲如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嚴景天站起身,抬頭看天,從屋頂破洞中能看到火光閃爍,片刻之後又安靜下來,濃煙升騰。

    嚴景天疑道:“怎麼回事?”

    嚴守震也湊過來,抬頭望瞭望,說道:“怎麼鬧起來了?莫非是張四的人馬到了?和他們起了衝突?”

    嚴景天說道:“我看不象!”

    嚴守震哼道:“嚴堂主,咱們要不趁亂也作為一下?”

    嚴景天說道:“不妥!咱們還是以靜制動。”

    嚴守震歎了口氣,說道:“等啊等啊,真要等到天亮張四那傢伙抓我們出來嗎?”嚴守震十分不悅,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嚴景天再次觀察了一番,坑頂上的確已經沒有了動靜,皺了皺眉,坐了下來。

    嚴景天沉下心,細細感覺地面震動,餘光看著房後的窗戶,心中念道:“還好,這視窗牆後深處的挖掘沒有停下,真的是火小邪和水妖兒在地底,想挖通過來?”

    嚴景天環視了一下嚴守震、嚴守仁、嚴守義,又想道:“牆後有人挖掘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們,不然以嚴守震的性子,沒准又要胡來。”

    嚴景天不愧是火家高手,五感強過嚴守震他們三個數倍,從火小邪第一鋤頭鋤下的時候,嚴景天就已經微微察覺到了洞壁震動。嚴景天無法猜測到怎麼回事,也就一直不動聲色,暗暗感知,逐漸明確了就在窗戶一帶的洞壁深處,確實有人在用鋤頭之類的工具挖掘。鄭大川和錢掌櫃在坑外火拼之時,這挖掘只是停止了一小會,便又重新開始,看來並未受到外界的影響。

    嚴景天靜坐片刻,坑頂有人沖下面高喊:“嚴家的幾位兄弟!還好嗎?回話!”

    嚴景天分辨的出這是趙煙槍的聲音,抬頭答道:“上面的兄弟,我們還好!”

    趙煙槍趴在坑邊向下喊道:“嚴兄弟,天黑了,不方便看到你們!你們都坐過來一些,坐到屋頂的破洞下!正中間那個!那個最大的破洞,死人旁邊的那個!嚴兄弟,動作快點,要是慢了,我一失手,火把掉下去了,各位性命難保啊!”隨著趙煙槍的叫喊,十餘隻火把在坑邊點燃,照的洞內一片通明。

    嚴守震用手擋了擋光線,低聲罵道:“他奶奶的!看我出去不第一個捏死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受過這種氣!”

    嚴景天喊道:“上面的兄弟還不信我們嗎?”

    趙煙槍不耐煩的喊道:“嚴兄弟,好話不說二遍,快點都坐過來,讓我能看到你們四個!”

    嚴景天緊緊閉了一下眼睛,胸中也是惡氣翻滾。

    嚴景天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到破洞下,踢開地上的瓦礫,坐了下來。嚴守震嘴上不停的低聲咒駡,和嚴守仁一起,扶著嚴守義坐到嚴景天身邊。

    趙煙槍喊道:“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幾位嚴家兄弟,我們上面時時刻刻有人盯著,你們萬萬不要打什麼鬼主意!好好坐著別動,不要離開!”

    嚴景天沒有答話。

    趙煙槍嘿嘿笑了聲,從地上爬起,跑回鄭大川身邊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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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火邪之能(6)
 
 地道中的火小邪揮汗如雨,已經把外衣脫掉,只穿著一個短褂,光著膀子,奮力挖掘。水妖兒在旁邊看著,也幫不上手,只是聚精會神的看著火小邪幹活。火小邪幹起活來,神色異常專注,每一鋤下去,都微微抿嘴,那張十六七歲的臉上,倒顯出許多成年人的俊朗剛毅。水妖兒舉著油燈,看著火小邪額頭上密佈的汗珠流下,被燈光照耀著,在臉上劃出一道道閃耀著光芒的銀線,而火小邪的眼睛,也如同暗夜中的兩顆明珠一般,炯炯生輝,水妖兒看著看著,竟有些癡了,眼波不停流轉,或羞或贊或喜或悲,似有無數心思湧上心頭。

    火小邪專心挖牆,也不注意水妖兒到底什麼表情。地道中只聽見火小邪的重重喘氣和挖掘泥土的沉悶聲音。

    火小邪和水妖兒所在之處,極為隔音,有漫長地道擋著,又深處地下,裡面的聲音傳不到外面,外界的聲音也傳不進來幾微毫。可在鄭大川他們七八杆槍齊射的時候,火小邪還是微微一滯,停下手中的活,側耳用心聽了一下,並問了問水妖兒是否聽見槍響。水妖兒說沒有聽到,火小邪才放心下來,搖了搖頭自我解嘲了一番,繼續挖掘。

    豈不知,火小邪十六七歲就會“拿盤兒”,這可是讓東北大盜黑三鞭都曾經驚訝不已的天賦,而這“拿盤兒”最為考驗聽力,細微的撞擊之聲都必須聽的如同金玉脆響,差不得分毫。所以火小邪的聽覺其實比水妖兒更好,只是火小邪迷信水妖兒本事比他大,就處處比他強,水妖兒說沒聽到,火小邪估計就是自己耳鳴聽錯了。

    火小邪這一挖,就又是近一個時辰,牆上的洞已經挖了有三四尺深淺,但還見不到盡頭,火小邪筋疲力盡,默默坐下來休息。水妖兒看火小邪直咽口水,知道火小邪渴的厲害,問道:“猴子,渴了嗎?我出去給你找些水來吧?”

    火小邪連忙一揮手,喘著粗氣說道:“別去了!不礙事,我這個人,耐得住渴,以前,我在奉天城,偷店鋪裡的,東西,被人抓了,關了三天三夜,一滴水,也不讓喝,以為能渴廢了我,我也沒啥事,照樣生龍活虎的,讓我跑了!”

    水妖兒說道:“猴子,知道你就愛爭強好勝,編瞎話也得有個限度,我才不信呢!猴子,你是怕我去了上面,遇到危險嗎?”

    火小邪喘道:“那是,那是,你一個人上去,危險。我也不逞能,我是渴了,但還能支撐,沒准,再挖一尺,就通了,所以,現在你不要上去了,我能行,能行的。”

    水妖兒聽了火小邪的話,微微一笑,眼波飛揚,趕忙略略一低頭,不讓火小邪看到自己的目光,說道:“好吧,猴子,聽你一次,我也知道你能行,但你再幹一會,如果還挖不到盡頭,我必須給你弄些水來喝。”

    火小邪哈哈傻笑,突然說道:“其實,哈哈,我說什麼三天三夜沒水喝,確實有這件事的,也不是完全在吹牛,因為,如果不方便弄到水,把我逼急了,我喝尿也挺暢快。”

    水妖兒罵道:“你這流氓猴子,說這麼噁心的話!趕緊閉嘴!”

    火小邪抓了抓頭:“哈哈,對不住,對不住,我突然想起來了,就胡說八道,我自己掌嘴,掌嘴。”說著火小邪真的啪啪輕輕抽打自己的臉。

    水妖兒急道:“算了,算了,你還當個真……”

    火小邪笑了笑,咽了咽口水,慢慢說道:“有時候覺得,要是這世界上容不下我了,再也沒有我能立足之地,能找個僻靜的地方,就象這個地道裡面這樣的,抱著我心愛的小妞,那小妞也如我愛她一樣愛我,就這樣慢慢一起死了也挺好。”火小邪說者無心,但是聽者有意。水妖兒低著頭半晌不說話,側著頭不讓火小邪看到她的臉,火小邪感覺到水妖兒不對勁,趕忙說道:“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水妖兒搖了搖頭,還是不把頭轉過來,悠悠的說道:“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火小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抓了抓頭說道:“應該,應該是真的吧。”

    水妖兒猛然把頭轉過,目光犀利,牢牢盯著火小邪,咬牙切齒,聲音也變的十分尖銳:“什麼叫應該!”

    火小邪嚇的一愣,更是說不出話。

    水妖兒臉色一緩,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你要是休息好了,趕快幹活吧。”

    火小邪趕忙應了一聲,從地上爬起,撿起鋤頭,又幹了起來。

    後廚地下通道裝著巨大軲轆的房中一角,緊靠著軲轆的地面,微微顫動了一下,一把寬沿的扁平尖刀從地下刺出來,把地面割開一個圓弧,刀子收回,地面一下子陷下去,透出光亮,竟露出一個能容一個人鑽出的洞口。有雙手從洞口攀出來,一條瘦小的身影騰出地面,四下望了眼,才似乎松了口氣,站直了身子。

    此人正是這個落馬客棧的主人——錢掌櫃,他的真實身份乃是十年前消失於江湖的盜墓摸金賊團——潛地龍一脈中人,綽號,潛地鼠!

    錢掌櫃用賈慶子做肉盾,好不容易逃過了鄭大川的獵殺,鑽入地洞中,賈春子卻沒下來。錢掌櫃本想在地洞口稍作停留,一則聽聽上面的動靜,賈春子是否活命,二則搏殺掉追入洞中的人,剛聽到賈春子能暫且不死,卻見洞口火光熊熊,濃煙滾滾灌入。錢掌櫃氣得七竅生煙,也無可奈何,只好向地洞深處退去。

    本來錢掌櫃可以沿地道逃之夭夭,卻難以咽下這口惡氣。錢掌櫃對自己挖的地道,那是精熟無比,一直摸到後廚的地洞之下,打算挖開地面,再從後廚上去,殺鄭大川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就算解決不掉所有人,能把賈春子救出也行。錢掌櫃這般打定了主意,休整了片刻,從地道中翻出自己早已藏好的稱手工具,再花了一個時辰挖洞,才從軲轆機關地面中鑽出。

    火小邪和水妖兒正埋頭挖洞,兩人沉默不語,鋤頭鋤在泥巴裡,聲音不大,而錢掌櫃來的也是無聲無息,雙方相隔甚遠,一時間都沒有察覺到地底還有其他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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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火炙金融(1)

 錢掌櫃從地面中鑽出,他身處地下,又恢復了潛地龍一脈摸金盜墓的本性,一雙眼珠子中賊光四射。錢掌櫃從地下帶上來的油燈十分的小巧,只有巴掌大小,用玻璃罩子蓋住豆丁大小的火苗,光亮不足一根蠟燭,但對錢掌櫃這樣的盜墓賊,已經足夠。當時那個年代,手電筒之類的照明器具,還是十分稀罕的玩意,必須以火光照明。潛地龍一脈擅長盜墓,經常在地底穿行,知道墓穴之中,氧氣稀少,供人呼吸都難,哪有多餘的空氣點起火苗更大的燈具照明,所以經常備著這些氧氣消耗極少的燈具,稱之為“豆芽燈”。

    錢掌櫃綽號潛地鼠,可不是浪得虛名,除了鑽地打洞的本事,行事也是萬分小心。錢掌櫃上了地面,靜靜蟄伏了片刻,才站直了身子,無聲無息的向梯子走去。他本想就此從梯子上爬上,鑽出後廚,可鼠性中行事小心的習慣使然,鼻子深深嗅了嗅,下意識的退了回來,繞著屋子一轉,就很快注意到了不妥之處。

    屋子裡原本掛在牆上的油燈沒了。

    錢掌櫃心中一緊,手一晃,把豆芽燈弄熄了,屋中頓時漆黑一片。錢掌櫃眼力極好,稍稍適應了一下,便看到地道深處有絲絲光亮透出來,暗叫一聲:“裡面有人!莫非是那小媳婦他們!”錢掌櫃一把將腰間的寬沿扁刀抽出,持在手中,定了定心神,略略打量了一眼地道內,就毫無聲息的鑽了進去,立即就和黑暗融為一體,不見蹤影。

    火小邪賣力挖掘,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可水妖兒微微皺眉,有點心神不寧,總是回頭望向黑暗處。火小邪胳膊酸痛,略略停了一下,松了松筋骨,看到水妖兒的樣子,問道:“水妖兒,怎麼了?”

    水妖兒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發慌,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火小邪說道:“你可別嚇唬人,這裡已經夠慎人的了。”

    水妖兒說道:“我們下到這個洞裡,也二個多時辰了,一直沒有人來打擾,你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火小邪擦了擦汗,說道:“可能沒有人想到,我們兩個在下面吧。”

    水妖兒說道:“如果有人下來,我一定會察覺到。可從剛才開始,我感覺卻一直很糟糕,總是覺得有人在黑暗中盯著我們,但什麼都發現不了。”

    火小邪驚道:“什麼人這麼厲害?”

    水妖兒說道:“也許只是我的錯覺罷了,畢竟五行之中,土克水,水家人不擅于在地下坑洞中活動,若是碰見有土家本事的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火小邪問道:“這裡不會有土家的人吧?”

    水妖兒看了看黑暗之中,說話聲音漸大,說道:“起初我看到這個巨坑殺象,以為這個落馬客棧的錢掌櫃等人是土家的門生,後來仔細一想,土家人犯不著用如此下做的本事對付我們,看這裡的坑道佈局,只像是研究盜墓的摸金賊所為,呵呵,盜墓倒是土家賊術裡面的一個分支,要論盜墓,土家可是所有盜墓賊的聖祖先師了!”

    火小邪耳朵一豎,眼睛猛睜,他也覺察到黑暗之中有人存在。火小邪面色一緊,正想說話,水妖兒已經一下子站起身來,指著黑暗中叫道:“藏著偷聽的那賊!出來吧!!”

    黑暗中有人嘿嘿嘿陰沉沉笑了三聲,說道:“怪不得張四爺要玩命抓你們,感情你們是水家的人!”

    一條黑影閃出,並不上前,只是靠在地道彎折的角落處的明暗交差之處,正是潛地鼠錢掌櫃。水妖兒把油燈一提,把錢掌櫃照的清楚。

    原來這潛地鼠錢掌櫃,從地道入口尋著微弱的光線尋來,走過四岔路口後,就隱隱聽到了挖掘之聲。錢掌櫃一路尋來,並不聲張,直到接近火小邪他們挖掘的地方,才躲在地道彎折處的黑暗中,縮成一團,把呼吸都調整到極其微弱,偷偷觀察他們的動靜,並不著急動手。

    想要做一個上層次的賊人,極好的耐心是必備要素之一,只要能對自己有利,哪怕躲在險惡之處十天半月,也能心平氣和的不為所動。前面所說的東北四大盜之一的黑三鞭,別看他動氣手來,風風火火的,其實他的耐心也是一等一的足夠,他和火小邪趴在佛堂之上,張四爺他們沒來之前,眼看著女身玉就擺在下面,仍然靜若泰山,一動不動的趴了大半夜時間。就連黑三鞭前期做準備的功夫,都是耐心十足,潛入奉天城近一個月時間,找三指劉問張四爺家中的消息,細細推演全盤計畫,一絲一毫都沒有馬虎。錢掌櫃在十年前也是名震東北的潛地龍一脈中的頂尖人物,論耐心只比黑三鞭更高。

    做賊的人有耐心,並不是說他們是慢性子,該動手時,他們可要快如閃電,時機稍縱即逝,所有的耐心就為等待那動手的一刻。

    以錢掌櫃的身手,水妖兒的確沒有發現,全憑感覺,這感覺也稱之為“賊念”。也就是說做賊的人,如果都達到了一個境界,在某種特定的條件、場所中,是能夠互相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的。這“賊念”並不是封建迷信,更不是玄幻瞎編,而是確有可以考證的事實。古往今來的各行各業中的高手之中,也是屢見不鮮的一種情況,好比說現代社會中兩個頂尖的“炒股專家”,在操作同樣一件事情,儘管從未謀面,但彼此總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水妖兒“賊念”升起,心神不安,和火小邪說話,不僅僅是說出自己的感覺,回答火小邪的疑問,其實很多話都是刻意說出來給四周的人聽的。

    水妖兒說到水家、土家、盜墓等事時,錢掌櫃躲在拐角處,聽的也是心驚肉跳,腦海中翻騰不息,暗哼道:“居然這麼大的來頭,還知道土王土家的事情!媽媽的,他們果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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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17:08: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火炙金融(2)

 錢掌櫃想到此時,呼吸也驟然亂了,身子微微一動,發出微弱的摩擦聲。就這點動靜,距離又近,火小邪和水妖兒都立即發覺,錢掌櫃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也不想躲著他們,站了出來。

    火小邪把鋤頭一提,頓時罵道:“老雜毛,你想怎麼的?”

    錢掌櫃嘿嘿一笑,說道:“我想怎麼的?自然是把你們兩個抓了,綁起來送給張四爺。”

    水妖兒冷哼一聲:“錢掌櫃,說話好大的口氣啊。有種你過來試試?”

    錢掌櫃說道:“不著急,不著急,我倒有幾句話想問問?”

    火小邪罵道:“廢話少說,哪個怕你?”提著鋤頭就要邁上一步。

    水妖兒把火小邪一攔,說道:“錢掌櫃,我先問你,你再問我!”

    錢掌櫃把手中的扁刀在空中一晃,丟到另一隻手,說道:“行啊,小丫頭,見你說話口氣大的很,我老人家也不和你們計較,你先問就是。”

    水妖兒哼了聲,問道:“錢掌櫃,你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裡來?要做什麼事?”

    錢掌櫃說道:“問得好!我不妨告訴你,我十年前江湖人稱潛地鼠,潛地龍乃是我師哥!”

    水妖兒說道:“還有呢?”

    錢掌櫃說道:“嘿嘿,你剛才問了三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了一個,現在該我問你了!”

    水妖兒說道:“行!你問!”

    錢掌櫃問道:“好,你這丫頭,聽清楚嘍,你剛才不是說土家土家什麼的嗎,我問你,你是否認識現在土家裡的什麼人?”

    水妖兒冷冷回答道:“不認識。”

    錢掌櫃嘿嘿直笑:“丫頭,想清楚啦,不要說假話。”

    水妖兒一隻手背在身後,袖子中唰的落下一把快刀,握在手中,正是曾經給火小邪割開木桌底梁,松下牛黃繩的那把。水妖兒計畫著,錢掌櫃只要再回答一個問題,她就要先發制人!

    水妖兒罵道:“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錢掌櫃哈哈大笑:“好!不認識就好!”錢掌櫃身子刷的一閃,竟又鑽回到地道中,不見了蹤影!

    水妖兒一驚,隨即大叫:“好個臭賊!”拔足就追,火小邪追在水妖兒身後,罵道:“老雜毛,有本事別跑!”

    水妖兒和火小邪跑到錢掌櫃轉彎的那個路口,火小邪憋足了勁就要轉進去,水妖兒把火小邪一拉,叫道:“慢著!別進去!進去就中計了!”

    火小邪看著前方一片漆黑的地道,裡面寂靜無聲,絲毫不像剛剛跑進去了人的樣子。火小邪急道:“可是如果我們不追,這老雜毛爬上去,叫人下來,就糟糕了!”

    水妖兒想想的確如此,緊緊皺眉,說道:“你說的也對!我看他並沒有跑遠!猴子,拿好油燈,給我照明!跟著我!”水妖兒把油燈塞進火小邪手中,手中一抖,又從袖子中亮出一把尖刀,持著雙刀,慢慢走進地道。

    水妖兒全神貫注向前走去,邊走邊喊道:“錢掌櫃,該我問你了,你不要耍賴!你要是跑上去叫人,那就不是英雄好漢,是狗熊!我一個小女子加一個半大小子,都把你嚇的抱頭鼠竄,還潛地龍的師弟呢!你師哥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地道前方傳來嗡嗡作響的說話聲,似乎是從牆裡透出來的:“嘿嘿,嘿嘿,小丫頭,你不用激將我!你和那小子能找到這裡,還是有點本事的!我不會上去叫人,我以我自己的本事會一會你!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你們往前走!我不會跑,你們也別想跑!”

    水妖兒腳下不停,喊道:“錢掌櫃,我問你,你是不是土家的門生?”

    錢掌櫃的聲音傳來:“嘿嘿,我要是土家的門生,我會在這個落馬客棧苦守十年嗎?哈哈!小丫頭,你知道的真不少啊!實話告訴你,土家賊王是和我們有關係,乃是因為我們的師父,才是土家的門生!不過是落魄了,被土王逐出來的門生,哈哈!小丫頭,該我問你了!你們偷了張四爺的什麼寶貝?”

    水妖兒領著火小邪,已經走到了四岔路口,這個四岔路口還有一丈方圓,剛好能容水妖兒和火小邪站在中間。錢掌櫃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根本無法分辨方向。

    水妖兒飛快的低頭抬頭看了看頭頂、腳下,說道:“這個問題我不能告訴你,你自己去問張四爺吧!”

    火小邪也說道:“對!有本事你問張四爺去!我們不會告訴你的!”

    錢掌櫃的聲音說道:“嘿嘿,我知道你也不願意說!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嘿嘿,那我也就不會放過你們!”

    水妖兒哼道:“誰要你放過我們!你不要跑就行!”

    錢掌櫃的聲音說道:“你們周圍有四條路,包括你們剛剛走過來的那條,可現在只有一條是活路,另三條是死路,你們選一個吧!如果你們選對了,就能找到我!怎麼樣?要不要試一試?”

    水妖兒罵道:“誰要試!錢掌櫃,你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就出來面對面的較量。”

    “嘿嘿,嘿嘿,嘿嘿……”錢掌櫃的聲音竟漸漸遠去,隨即毫無聲息!

    火小邪和水妖兒愣在當地,絲毫挪不開腳步。兩人愣了片刻,火小邪才低聲說道:“這老雜毛……”

    水妖兒把火小邪一拉,輕輕噓了一聲,在火小邪耳邊低語道:“別大聲說話,他一定躲在什麼地方,能偷聽到我們說話。”

    火小邪趕忙也壓低了聲音:“到底怎麼回事?我們追不追?”

    水妖兒低聲哼道:“四門四向陣,確實是土家入門的迷宮陣法之一,只是這裡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的。按理說,這地下坑道面積不大,根本擺不出四門四向陣。”

    火小邪只能低聲問道:“那我們朝哪個方向追?”

    水妖兒指了指,說道:“那邊!”

    火小邪看著右手的地道口,問道:“為什麼是那邊,那邊我們從來沒有去過!”

    水妖兒說道:“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去過那條路,所以才走那邊!”

    火小邪說道:“那好,我們就去吧!”說罷就要動身。

    水妖兒略略一想,說道:“猴子!你留在此處,不要動!我一個人去!”

    火小邪急道:“那怎麼行?”

    水妖兒上前握住火小邪持油燈的手,認真的看著火小邪的雙眼,小聲的說道:“你留在這裡,也許真出了什麼事情,還能有個照應。”

    火小邪急道:“可是,我……”

    水妖兒把一把刀塞入火小邪手中,說道:“你坐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亂跑!這地道看著尋常,但如果是地道的主人來了,就很難說了!”

    水妖兒把油燈從火小邪手中摳下來,繼續說道:“我們兩個分開,一次他只能抓一個,剩下的一個還有機會!”

    火小邪聽著有理,緊緊抿了抿嘴,重重點頭。

    水妖兒深深看了火小邪一眼,拿著油燈向右手邊那條從未走過的地道中慢慢走去,很快轉了一個彎,看不見人了。

    火小邪一個人留在原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火小邪依照水妖兒所說,慢慢坐了下來,把刀緊緊握住,擺在腿上,深深吸了兩口氣,讓心裡靜了下來,豎起耳朵,使出“拿盤兒”的身手,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四處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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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17:08: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火炙金融(3)

 水妖兒走出片刻,火小邪就猛然聽到頭頂有耗子飛速穿行而過的聲音,從頭頂一晃而過,竟向著水妖兒的方向去了。火小邪暗叫一聲:“不好!”正想站起身,卻又感覺到地底也有什麼東西咕隆咕隆的快速滾過,也向著水妖兒那邊過去。

    火小邪忍不住,大叫一聲:“水妖兒!”一咕嚕爬起,就想向水妖兒所去的地道跑去,可火小邪想起水妖兒的叮囑,狠狠咬了咬牙,沒有邁出腳步,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可火小邪剛一坐下,就聽到水妖兒“呀”的一聲驚呼,從地道中傳出來,隨即隆隆做響,再無聲息。這地道本來就十分陰森詭異,再加上這一遭,不禁讓火小邪全身寒毛直豎。火小邪牢記著水妖兒的叮囑,愣是沒有起身,心想:“糟了!水妖兒出事了!那條路真的是死路嗎?”

    火小邪大叫道:“老雜毛,滾出來!老子還在呢!快來抓我。”

    並沒有人回答,火小邪再次大罵:“老雜毛,出來啊,不出來你就是我龜孫子!孫子,別躲著你爺爺!”

    “嘿嘿,嘿嘿,嘿嘿……”錢掌櫃的聲音又由遠及近而來,環繞在火小邪周圍,還是辨不出方向,“小子,你呆在這裡幹什麼?怕死啊?剛才那小丫頭已經死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火小邪罵道:“老雜毛!我的乖孫哎!我去可以,你快出來給爺爺我磕幾個響頭!”

    “小子,口氣不小啊,你當你有多大本事?就你這德性,我看你連偷五鈴的功夫都沒有!”牆內的錢掌櫃聲音四面八方的說道。

    火小邪反倒哈哈笑了起來:“孫子!你是不知道爺爺的厲害!你知道你爺爺是什麼人?”

    “哦?小子,你是什麼人?”

    火小邪笑駡道:“想知道?說出來嚇死你,你滾出來,爺爺就痛快的告訴你。讓你心服口服的給爺爺磕幾個頭,爺爺饒你不死!”

    錢掌櫃的聲音沉默一下,問道:“小子,那小丫頭是你什麼人?”

    火小邪罵道:“你爺爺我不和泥巴說話,想知道就滾出來!”

    “嘿嘿,嘿嘿,嘿嘿,算你狠。”

    火小邪還想罵,只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從自己挖洞的那條地道中傳出來,一個豆丁大的火苗冒出,錢掌櫃已經站在了這四岔路口的地道口。

    火小邪不動聲色,穩坐如泰山,哼道:“孫子,算你聽話。”

    錢掌櫃把“豆芽燈”放在地上,並不走上來,站在地道口問道:“小子,不要耍貧嘴,我問你,你是何人?”說著手中的扁刀一晃,已經亮在胸前。

    火小邪也學著錢掌櫃的樣子,陰沉沉的說道:“告訴你吧,我是木家人!”

    錢掌櫃一愣,罵道:“小子,少胡說,就你這下三濫的模樣,還木家人?”

    火小邪哼道:“說不說由我,信不信由你,另外告訴你!你玩的些鬼把戲,在我木家人的眼中,簡直是,雞毛蒜皮一樣!”火小邪不知道“不值一哂”這個詞,只能用雞毛蒜皮充數。

    錢掌櫃眼中凶光亂冒,罵道:“臭小子,冒充五大世家,你膽子不小!看我上來把你剁碎了喂野狗!”錢掌櫃說著,刀子一橫,就要跳上前。

    火小邪指著錢掌櫃罵道:“有種你過來,你爺爺我警告你,老子不僅僅是木家的人,而且還有個綽號,叫做木毒邪!你有膽就上前試試!小樣,看你剁碎了我,還是我毒死你!”

    錢掌櫃身子一頓,本來已經跳過來,聽火小邪這麼一吹,頓時騰騰退後了兩步,凶光閃爍的盯著火小邪。

    火小邪說瞎話的混蛋招數,乃是在奉天城裡練就出來的,純粹為了嚇唬住逮住他的人,以求少挨點打或者能趁機逃跑,火小邪說瞎話騙人,向來臉不紅心不跳,說的應情應理,猛一聽都是真的。偷張四爺家的點心被劉管家他們逮住,火小邪吹自己綽號拿破天,乃是奉天城一霸;被嚴景天帶走時在山頂吹自己有個自殺的本事,能夠一張嘴黑血噴別人一身;和水妖兒挖洞的時候,又吹自己三天三夜不喝水還能生龍活虎的逃跑。火小邪並不靠騙人生活,平日裡也不是滿嘴跑火車的人,他不到緊要關頭,輕易不說瞎話,但逼急了他,他能夠把最近所聽所見的一切事物都擰在一起瞎說,還能說的極為順溜。

    火小邪之所以說自己是木家人,乃是聽水妖兒說過木王破了土王田士邱的十裡縱橫宮,又記得水妖兒走之前說這裡可能是土家的四門四向陣,再瞎編自己叫木毒邪,會用毒,則是隨意發散思維,專門嚇唬人的。

    火小邪這通瞎話,換了是鄭大川這些江湖混蛋,可能早就幾顆子彈喂上來了,而換了潛地鼠錢掌櫃,則聽了心驚肉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錢掌櫃這個人性格陰沉,但不是一個心思縝密、玲瓏剔透的傢伙,光看他兩個傻乎乎的夥計賈春子、賈慶子就知道一二。如果錢掌櫃這個人有水妖兒腦子的一半靈光,就不至於讓鄭大川這種只會用武力的混蛋,用槍趕到地洞裡去了。錢掌櫃就好象老鼠的性格,的確有機靈的一面,但要是路上碰到一個瓷器做的貓,也能嚇的魂飛魄散,管他真貓假貓,退避三尺再說。況且,錢掌櫃說自己的師父是土家逐出的門生,這可是一點不假,他從拜師學藝時起知道木家人是專克土家地宮的,而且木家人擅用毒攻,也正好和火小邪所說一致。

    錢掌櫃惡狠狠盯著坐在地上的火小邪,腦子裡細細琢磨他剛才說的話,越想越覺得是真的。錢掌櫃給自己找的理由有三,其一,火小邪的確與水妖兒這種水家高手在一起;其二,火小邪面臨這種局面,還能坐著一動不動,毫不慌亂,根本不尋常的半大小子;其三,火小邪坐在四門中間,正是破他這個半吊子的土家四門四向陣的法門。

    錢掌櫃口氣略緩,問道:“木毒邪木兄弟,呵呵,久仰了!我就說嘛,你們怎麼會知道在那個位置上挖掘,乃是救人的良策,原來是木家高人在此啊。”

    火小邪哼道:“既然知道了我是誰,還不放了坑底我那幾個兄弟!”

    “放!放!肯定放。不瞞你說,我也不想這樣做,廢了我一個客棧,心疼的很哪。”

    “那你為何還要這樣做?”

    “還不是因為張四爺的吩咐,呵呵,其實吧,只要木家兄弟你告訴我,張四爺為什麼要抓你們,是不是你們偷了他的寶貝,那寶貝又是什麼,我一定去把坑中的幾位大爺放出來。”

    “告訴了你,你又能如何?”

    “我就是特別想知道為什麼張四爺這次,如此興師動眾的抓你們。實話告訴你,我對張四爺也是恨的牙癢,如果我能知道張四爺的什麼秘密,我幫你們對付張四爺,也不是什麼問題。木家兄弟,你看這個交易如何?”錢掌櫃如意算盤還打的挺好。

    火小邪把手中刀拿起,亮在眼前,說道:“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此刀!”

    錢掌櫃一驚:“這把刀?”

    “對,這把刀裡有張四爺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錢掌櫃更是吃驚:“驚天動地的大秘密?木家兄弟,這秘密到底是什麼?”

    “你想知道?”

    “想知道想知道!”錢掌櫃連連點頭。

    “那你過來。”

    “不不,木家兄弟,你就這麼說。”

    “那我就不說了!”

    “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木家兄弟,如果你說了,我就幫你把坑裡的兄弟救出來,你要知道,上面的鄭大川他們那些人,十幾個,還都拿著快槍,他們執意要把人送給張四爺的!”

    “可我憑什麼相信你?”

    “以木家兄弟你的本事,殺我易如反掌,你之所以沒動手,還不是想著我能幫你?你說我猜的對不對。”錢掌櫃這時候腦子轉的飛快,就是根本不上正路,在歪路上越跑越遠,他還覺得起勁的很。其實錢掌櫃儘管對火小邪有些忌諱,但根本不信火小邪能易如反掌的殺了他,可錢掌櫃這麼一說還暗自得意,以為自己拿捏住了火小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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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17:08: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火炙金融(4)

 火小邪略一遲疑,心想:“如果我不繼續編下去,恐怕他會對我生疑,但如果就這樣僵持著,我言多必失,一定會露出破綻,這可如何是好啊!”

    火小邪猶豫了一陣,還是拿不定主意,錢掌櫃也不著急,一直用心的看著他。

    火小邪向錢掌櫃看去,突然一笑,說道:“好吧!我信你這一回!刀子拿去,自己擰開刀柄,抽出裡面的紙條去看!你若是敢起歪心,立即要你的小命。”火小邪說著站起身來。

    錢掌櫃微微一愣,緊張道:“木家兄弟起身何事?”

    火小邪罵道:“不是要你的命,囉嗦!”說著把刀子在地上一滾,滾到錢掌櫃腳邊。

    錢掌櫃飛快的彎腰撿起刀子,心中更是踏實,把刀柄捏在手中,全神貫注的去擰,一下子擰不開,不禁微微皺眉。

    火小邪罵道:“用點勁!你真是老胳膊老腿了嗎?要不要我上前幫你。”

    錢掌櫃連忙說道:“不用不用!我繼續,我繼續。”

    錢掌櫃用了吃奶的勁,還是擰不開刀柄,燈光昏暗,也看不清楚,他不甘心,把刀湊到眼前仔細打量。

    火小邪突然噗哧一樂,錢掌櫃一抬頭,嘴中嘀咕道:“怎麼?”話剛說出口,就覺得腦後風壓襲來,頭還沒偏過去,腦後就挨了重重一擊,哼都沒能哼出聲,就一骨碌跌倒在地,不醒人事。

    火小邪叫道:“水妖兒,你也太慢了!差點急死我了!”

    水妖兒從黑暗中走出,把手中的石塊丟下,踹了癱倒在地的錢掌櫃兩腳,拍了拍手,笑道:“猴子,真有你的啊,居然能拖住他這麼長時間!不錯不錯!”

    火小邪不悅道:“你上來一刀殺了他,不就行了!還費勁撿石頭來砸。”

    水妖兒說道:“留著他,用處多多!我們不是還沒有偷出嚴大哥他們嗎?”

    火小邪走到水妖兒身邊,兩人蹲下,將錢掌櫃腰帶解開,牢牢綁了。

    火小邪說道:“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怎麼能從後面出來的?”

    水妖兒笑道:“他這個破陣,最多困住我一時!多虧了你,把他騙出來穩住,要不我在坑道中,還真不好對付他!他只要現形,換成我在暗處,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火小邪問道:“那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從他身後出來了?”

    水妖兒說道:“要是換了普通人,恐怕也要丟了性命。”水妖兒便細細說了自己離開後的經歷。

    原來水妖兒進了地道以後,走了幾個彎折,就已經依稀看到地道盡頭。水妖兒心中奇怪,這一路風平浪靜,也沒見到什麼古怪,難道真的是條活路?水妖兒又向前走,即將接近地道盡頭之時,卻覺得腳下一震,地面下陷,水妖兒叫了聲不好,急急後退,誰知落腳之處,都在下陷。只聽轟隆一下,地面一塊足足二丈長短的蓋子打開,竟是一個和地道一般寬窄的深坑,水妖兒驚叫一聲,直直向下墜去。

    若是換了普通人,估計要一跌到底,水妖兒遇見此事心中仍能絲毫不慌,就在下墜初始,水妖兒就已經收好身形,用腳使勁一蹬洞壁,下墜的速度滯了滯。水妖兒一團身,手中刀哧一聲就刺入土裡,而原本提在手中的油燈,則跌入坑中。水妖兒雙手抓著刀柄,全身貼著洞壁,又往下滑了一尺,這才停住。水妖兒長長喘氣,又聽見隆隆作響,幾塊圓形大石從側面洞壁的槽中滾出,砸入坑中,悶然做響,若是人掉在洞底,定會丟了性命!

    水妖兒本想著儘快爬上去,趕回去和火小邪會合,但想到錢掌櫃還在泥巴裡不知何處,就這樣回去仍然不是辦法!水妖兒索性一縱身,仗著自己身材小巧,攀住滾出大石的洞槽,鑽了進去。果然應了水妖兒的猜測,沿著洞槽爬不了多遠,就摸到一個機簧室,有幾條孔洞通向四方。頭頂上火小邪正在說瞎話勾引著錢掌櫃,水妖兒在下麵聽的一清二楚,簡直哭笑不得,又不得不佩服火小邪能夠臨危不亂的本事。水妖兒順著一條孔洞爬上,鑽出來正在錢掌櫃身後不遠。原來錢掌櫃突然消失的法子,並不高明,只不過在地道壁下方,用了一塊沾滿了泥土的板子,蓋住洞口,別看法子笨拙,在光線不足的地道內,若是不知道方位,還真是很難發現。

    水妖兒若在暗處隱藏,錢掌櫃想發現還差了十多年的火候。水妖兒直到貼近錢掌櫃的後背,錢掌櫃仍渾然不覺。可火小邪卻看到了水妖兒,不禁大喜過望,便把刀子丟給錢掌櫃。錢掌櫃用心擰開刀柄的功夫,水妖兒已經撿了石頭,將錢掌櫃砸昏。

    水妖兒說完,火小邪贊道:“若換了我,一定被石頭砸死了!”

    水妖兒笑道:“我還佩服你呢!你要不把這老雜毛騙出來穩住,只怕更多麻煩!”

    火小邪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嚇蒙的而已,咳,我們還是趕快回去挖洞吧!”其實火小邪第一次聽到水妖兒這樣誇獎他,心裡如同喝了一大罐蜂蜜一樣甜。

    水妖兒點了點頭,說道:“稍等片刻,我把這裡的機關關上。”

    水妖兒鑽回地底機簧室,將機關閉合,又從機簧室裡摸到一個比“豆芽燈”略大一點的油燈,返身回來,測了測地面的確鎖死,錢掌櫃所謂的三條活路一條生路,純屬勾引著人冒險一試,其實四條路都是深坑陷阱。在土家迷宮術法裡,有一條叫做“驚蠅術”,乃是在你鬱悶之極難尋出路的時候,故意現出一條看似可以求生的道路,讓你大喜過望,以為這條路可以出去,可一頭紮進去,才真正會萬難脫身,困死在地宮中。錢掌櫃所用的三死一生法子,實際只能算作騙術,為土家人所不齒。

    水妖兒檢查完畢,這才由火小邪拖著錢掌櫃,水妖兒拿著豆芽燈,再次回到挖掘之處。

    火小邪將昏迷不醒的錢掌櫃丟在一邊,揚起鋤頭繼續挖掘,剛挖了幾鋤,水妖兒突然叫道:“糟了!”

    火小邪連忙問道:“怎麼了?”

    水妖兒指著錢掌櫃,說道:“他如果一直綁在這裡,恐怕那兩個傻大個的夥計要下來找他!”

    火小邪一拍額頭,恨道:“真是如此!那怎麼辦,總不能把這個老雜毛再放出去吧!”

    水妖兒突然一笑,說道:“我倒有個法子!”

    “快說快說。”

    “我變成他的樣子,上去編個瞎話,騙住他們,不就得了!”

    “你變成他的樣子?”

    “猴子,今天讓你開開眼界,見識一下水家的真正絕學——易容術。”水妖兒平平淡淡的說話,又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所謂的無巧不成書,便是如此。火小邪和水妖兒哪裡知道,錢掌櫃其實是被鄭大川趕到地下。而地面上,鄭大川若要再次見到錢掌櫃,很可能會不假思索的痛下殺手。

    水妖兒把錢掌櫃扶正,就著燈光細細的端詳了一番,又拿手在錢掌櫃臉上輕輕撫摸,用手指丈量了錢掌櫃鼻翼、臉龐、下顎的高低長短,又把錢掌櫃的眼皮翻起觀察,這才從身後的背囊底部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盒,啪的打開,雙手一分,這鐵盒便分成了三層,每一層都有一格一格的小槽,容積或大或小,裡面裝著顏色各異的顏料和細小物件,有顆粒狀的、毛髮狀的、粘稠狀的等等,不一而同。

    火小邪在一旁看得愣了,也不敢說話。

    水妖兒把自己的一頭秀髮,用黑巾罩住紮緊,露出整個面部,說道:“幸好抓到的是這個錢掌櫃,他和我身材相似,要是那兩個夥計來了,怎麼易容都不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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