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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茗末]逍遙美男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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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8 23:36:08
第040章 我們試一試

    “是啊。”墨離道:“就是現在出發。這裡的商隊都是這個時候出發,走上半夜,然後休息幾個時辰,過了夜晚,大約淩晨的時候再上路。中午快到最熱的時候,會找個地方休息,直到晚上,天氣涼下來又不會太冷,再繼續出發。”

    “哦。”龍禹想了想:“沙漠裡白天太熱,晚上太冷,還真只有這樣,要不然的話,太痛苦了。”

    對沙漠,龍禹還是從來不曾去過的,墨離既然熟門熟路的知道這裡晚上會有商隊出發,也知道怎麼跟上商隊,那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

    一彎圓月掛在天上,駝隊不似馬隊,可以縱橫馳騁,一匹連著一匹,走的晃晃悠悠。此時天氣還不是很冷,龍禹靠在墨離胸前,仰著頭,心情不錯。

    雖然在東錦是身份顯赫的,可那並不是她習慣的生活,身邊的人又時時的提醒著,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這並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而到了這裡,誰也不認識,誰也不會對她有敵意,出了臨洛,墨離的態度似乎也軟化了一些,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墨離怎麼也是自己名義上的相公,就算現在還沒動真感情,也是不會離開自己的,生活的時間長了,自然便假戲成真了。

    龍禹想著,心情更好,勾著唇角,哼著小曲。

    駝鈴叮噹,月明星稀,一切都很安靜,剛剛出發,大家也有體力有精神,三三兩兩的交談著。

    龍禹他們身邊,也是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只能看見巴掌大的一點兒臉。聽著龍禹哼歌,不由的道:“小娘子是不是從來沒有到過沙漠啊,覺得新鮮吧。”

    “是啊。”龍禹道:“從來沒來過呢,大叔,沙漠裡,好玩吧?”

    墨離無奈笑笑,垂了頭,讓龍禹去問她這個有些傻的問題。她這樣的身份,不管到哪裡都是前面有人將一切準備的妥當,吃的喝的,就算是沙漠也要給佈置成綠洲,哪裡受過這樣的苦,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不願意了,就得打退堂鼓。

    不過龍禹說的,那樣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生活,卻真的是一種誘惑。一種雖然從來不曾有過,卻讓人無法抵抗的誘惑。

    聽了龍禹的問話,那男人也哈哈的笑起來:“小娘子,你真的是從來沒來過沙漠啊,當是踏青呢?還好玩兒?沙漠是可很怕的,白天熱的要命,晚上冷得要命,萬一碰上沙暴什麼的,一不留神就會丟了小命啊。”

    “是嗎?”龍禹從墨離懷裡伸出頭來,更加興致勃**來:“大叔,你經常在這沙漠裡來來去去嗎?”

    “走過七八趟了。”男人的聲音帶著些滄桑和嘶啞,很有大漠的感覺,雖然龍禹也是遮的嚴嚴實實,可是露出的一雙眼睛卻是靈活生動,說話也笑嘻嘻的,一聽便是個年輕的女孩子。而在大漠旅隊這樣向來是男人獨霸的隊伍中,鮮少有女人同行,所以男人打開了話匣子,便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說話間,很快便來到沙漠邊緣,回頭可以看到漸行漸遠的綠洲草原,但往前看,周圍的景象除千篇律的起伏的沙丘,便是黑暗低垂的天幕。風呼嘯的吹過,寒冷一絲一絲的透過衣服,吹在身上。

    男人說起他曾經幾鬥沙魔的事情來,口沫橫飛洋洋灑灑,龍禹也是聽的聚精會神,覺得冷了,便往裡縮一縮,隨著一隻胳膊橫過她身子,墨離將她整個環在了懷裡,頓時溫暖起來。

    龍禹抬頭對他笑了笑,再往裡縮一點,催促道:“然後呢,大叔,然後怎麼樣?”

    那男人呵呵一笑,打趣道:“小娘子,你相公這麼疼你,你和旁的男人說話的多了,他會不會吃醋啊?”

    墨離一貫是面無表情,龍禹看了他一眼,在心裡歎了口氣,旁的還需要擔心,這可就真不要擔心了。要是哪天墨離會因為吃醋對自己有什麼不一樣的態度,那還真是件好事。

    男人只是隨口說笑,胡扯幾句,接著神侃,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隨著風越來越大,氣溫越來越低,終於聽見前面傳來一聲不一樣的哨聲。

    “該休息了。”男人拉了拉韁繩繩緩下駱駝的步子:“這是原地休息的信號,今晚就在這地方過了,小兄弟,你們第一次來,現在還不覺得累,後面可未必吃的消,要抓緊休息。”

    說著,隊伍終於漸漸地都停了下來,人們紛紛跳下駝背,開始安營紮寨,墨離也卸下駱駝上的裝備,低聲道:“禹兒,出門在外的沒法太講究,你先隨意休息一下。很快帳篷就搭好了。”

    “說什麼傻話。”龍禹看了墨離一眼:“我們一起打吧,這東西我也會。”

    看著他們將東西搬下駱駝的時候,龍禹就差不多明白了,雖然不知時隔多久,可是帳篷這東西竟是大同小異,只不過做工粗糙一點罷了。和自己以前搭過的野營帳篷沒有什麼兩樣。

    龍禹挽起袖子,伸手抓起牛皮帳篷一角,這東西看起來很沉,還以為自己未必能拎的動呢,誰知道拎起來也不覺得太吃力,但是手上的分量,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龍禹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拎起又放下,顛了兩顛,墨離伸手按著她的手:“還是我來吧,您在一旁休息就好。”

    身邊那男人早已經驚訝的睜大了眼:“小兄弟,你娘子看起來小巧瘦弱的,力氣這麼大啊。這牛皮帳篷,可有大幾十斤,你娘子竟然能輕鬆抬得起來。就是大漠的女人,一般也沒這力氣啊。”

    “啊,呵呵。”龍禹笑道:“我娘家是開武館的,我雖然沒學會多少,可是力氣遺傳了我爹,天生就是神力。”

    “哦,原來是這樣啊。”男人也就釋懷了:“難怪小娘子性格這麼豪爽,虎父無犬子啊。”

    墨離實在還是不習慣,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和龍禹一起抖開帳篷,搭建起來。

    只有幾個時辰可以休息,所以一切從簡,只有帳篷必須固定牢靠。

    駝隊的人都是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手腳都是俐落,墨離雖然沒那麼熟悉卻也還行,男人又在邊上指點了指點,很快也就搭了起來,自我感覺還不錯,眼見著忙碌的人都一個個鑽進了帳篷,墨離也安置好駱駝,拿了些吃的喝的,跟著龍禹鑽進了帳篷。

    雖然將簾子遮的嚴實,可是外面的風聲就像是魔鬼的狂吼一樣囂張,就算是隔著帳篷,黃沙依舊能從縫隙被吹進來。帳篷布被吹得嘩啦啦作響,就像是外面的空中,有一個黃沙卷起的魔鬼,在狂暴嘶吼。

    溫度驟降,若是在旁的地方,還能生個火堆吃點熱乎的東西,可是大家都是冷水冷食的,他們便也不能與眾不同。

    墨離將水囊打開遞過去,再將他們帶著的餅和肉乾拿出來,一邊擺放一邊道:“公主,這裡條件是在惡劣,也沒法生活,您將就一點。”

    龍禹歎了口氣:“墨離,你若是一直這樣,那還不如回公主府去呢。若是自由的,只是你的身體,而不是你的心,那有什麼意思。我想要一個伴,相公也好,朋友也好,都不要緊,但是不是一個手下……我離開的時候,選擇了問你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如果你不想,那就回去吧。”

    墨離拿著饢餅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頓了頓,側身在龍禹身邊坐下,低了頭,留海長長的遮在臉上,形成一片陰影,看不清楚表情。

    帳篷裡,只在地上點了一盞非常暗淡的油燈,隨著風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

    墨離的聲音不大,還是一般的平緩:“公主,你從小呼風喚雨,高高在上,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所以你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追求,你覺得你想得到的,一定可以得到。但是我不同……”

    墨離沒有說下去,龍禹也不知道他具體說的是什麼,可是想了一下,卻也明白,這個年代的人,一個從來被壓抑不知道受過多少苦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自由是什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即使強如墨離,也難免有這樣的困惑。他和九方夏都一樣,只是他用來掩飾脆弱的,是冷漠和將一切都裝的無所謂。

    龍禹上前輕輕抱了一下墨離,低聲道:“試一下吧,也許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等你發現我無可救藥了,再不理我。試一下,對誰都沒有壞處,如果我真的變好了呢,那我們就嘗試著相處一下,好不好。”

    龍禹心裡不安的忐忑著,她比墨離還要緊張,生怕他會推開自己,冷冷的說一個不字。畢竟這個男人,自己以前傷他太深,他可以自由可以追求,但是,那個人可以不是自己。

    良久,墨離終於抬起了頭,黑邃的眸子看著龍禹,用從來沒有的認真道:“好。”

    墨離覺得自己是不該說出這個好字的,可是這些日子所見所聞,卻讓他心裡泛上些和以往不一樣的感覺。希望這種東西,一旦發了芽,便蜿蜒曲折,再是壓了千斤石頭,有了和風細雨,也能破繭而出。

    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字,龍禹卻是瞬間便笑開了,將還抓在手裡的水囊塞在墨離手裡,又從他手中拿過一塊肉乾,道:“抓緊時間,喝水吃肉,吃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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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8 23:36:30
第041章 大漠

    晚上休息的時間很短促,兩人吃了喝了,都抓緊時間休息。

    沙漠的地倒是不硬,熱氣也已經散盡,墨離鋪開一層被褥,疊了兩件衣服做枕頭,道:“休息吧。”

    駱駝背上負重有限,旁的人都是三四個人才帶一頂帳篷,擠在一起湊合著過夜,又暖和又減輕重量,便可以多帶貨物。但是墨離想著龍禹怎麼也不能和別人在一個帳篷,便自己找店掌櫃買了一頂,好在他們沒有貨物要帶,倒也並不顯得太累贅,只是衣被什麼的,就只能精簡了。

    鞋子擺在被褥邊,龍禹爬了上去,拍拍枕頭,十分坦然:“睡覺吧。”

    別說兩人現在是這個關係,名分實際都不必避諱,就算只是一般的朋友,在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只能將就。

    墨離也不磨蹭,脫了外衣躺下,扯被子將兩人蓋住。

    在黑暗中,龍禹閉了眼,知道要好好休息,可是怎麼也睡不著,帳篷外是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氣溫越來越低,雖然蓋著被子,卻還是覺得寒冷如潮水一般的湧上來。

    沙漠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白天和晚上像是兩個世界,白天的熱像是個火爐,夜晚的冷,卻又像是個冰窟。龍禹睡得縮成一團,摟著自己的肩膀。

    “冷嗎?”墨離輕聲問了句。

    “嗯。”龍禹隨口應著,眼睛都沒睜開。

    隨著感覺墨離側了身,伸手繞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身後頓時貼上一個溫暖的身軀。

    龍禹一下子睜大了眼,她可沒敢想墨離會主動,不但沒敢想墨離主動,連自己主動都不敢,怕是讓墨離更反感。這男人雖然冰冷不說,但是心裡彆扭著呢,對自己也指不定該恨成什麼樣子才對,就算自己一直示好,可是想要轉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態度,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將冬天捂成春天,捂的春暖花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駱駝負重有限,東西不能多帶。”墨離道:“沙漠的夜晚是很冷的,忍一忍。”

    “嗯。”龍禹應了聲,背後是暖和了,身前還是空蕩蕩的,不由的道:“是不能多帶東西了,不過怎麼我那麼冷,你那麼暖和?”

    “我是男人啊。”墨離感覺著龍禹微微的發抖,笑了聲,抱緊一些:“熱血男兒,自然是熱的。”

    “好吧。”龍禹無語了一下,然後突然轉過身,一頭鑽進墨離懷裡,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喃喃:“好人做到底吧,還是這樣暖和啊。”

    墨離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即鬆弛下來,反手在龍禹背上拍了拍,然後放在她腰上。。

    龍禹偷偷的笑了笑,將臉頰貼在墨離胸膛上,雖然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衣服下溫柔的皮膚和心肺裡的跳動。常年習武的人,胸膛寬闊,感覺到腰上摟著的力度,雖然帳篷外依舊是狂風肆虐,可龍禹的心,卻是覺得很安穩。

    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這個男人,是可以安心信任的,是無論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都會站在自己身前的。二他願意開始,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開始。

    狂風呼嘯中,龍禹安心的閉著眼,沒有一會兒便睡著了。

    帳篷中沒有一點光亮,墨離閉了眼,將下巴抵在龍禹頭頂,輕輕蹭了蹭,順滑的髮絲貼著皮膚,讓他心裡,湧上些陌生的感覺,就像是那日在公主府的沐浴,有種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龍禹感覺自己也沒睡多長時間,帳篷外便開始有了各種聲音,人走動的聲音,說話呼叫的聲音,一陣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

    龍禹朦朧的睜開眼,便正對上墨離黑邃的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的,正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

    “早。”龍禹伸手抓了抓墨離有些亂的頭髮:“你什麼時候醒的,駝隊是不是要出發了?”

    “你還能再睡一會兒。”墨離道:“我先去收拾東西,最後才收帳篷,你先睡。”

    “不要,我也起來了。”龍禹一下子坐了起來:“零散的東西我來收拾,你收拾帳篷就好。”

    墨離側著身子,用手臂撐起來一點,長髮如墨散在雪白的被褥上。衣襟半開,敞著露出健壯的胸膛。再配上墨離冰冷的表情,真是要命的誘惑。

    龍禹眨了眨眼,想著昨晚上他也沒有太排斥自己,嘴角勾出個笑容,然後撲了過去,在墨離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摟住他的腰,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嘟囔著:“墨離,你真的好帥好帥……”

    說完,沒等墨離有什麼表示,龍禹已經一軲骨碌爬了起來,一本正經道:“我去收拾東西。”然後不等他說話,便轉身掀開簾子,鑽了出去。

    墨離直起身子,想著剛才龍禹做的事情,這在以前,是很反感覺得很屈辱的,可是現在,也竟然沒有什麼排斥的感覺。肩上,有一絲剛才她留下的頭髮,比他的細而柔軟,捏在手裡,想著龍禹剛才一副撿了天大便宜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想了想,自己笑了笑,收起表情,也俐落的起身收拾。沙漠行進,時間就是生命,一點兒也不能耽擱,再說這是個團隊,也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整個駝隊的行程。

    除了墨離他們,其他的都是熟手,不過一時三刻的時間,便全部收拾妥當,吃了點乾糧,便重新上路。

    夜晚過去,隨著陽光的肆虐,沙漠開始顯露出她熾烈的一幕。

    真正的驕陽似火,太陽懸在天上,明晃晃的刺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昨夜的寒風和涼意好像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從來就不曾發生,空氣似乎凝固在一起,把每一粒沙子烤的火熱,除了駱駝的蹄子,根本不能接觸。

    涼意以前是很怕熱的,現在不知是不是有內力在身,雖然難捱,卻也並沒有覺得難以忍受。

    趕著清晨還不是最熱的時候,駝隊加快速度前進,一路無話,昨晚嘮嘮叨叨的大叔也沉默了下來,天氣太熱,動一動都是件讓人煩躁的事情。誰也不想開口。墨離不時的遞過水囊,讓龍禹哪怕是抿上一口潤潤喉嚨。他們不用帶貨物,所以帶的乾糧清水便別旁人多一些,只要駝隊正常行進,飲用水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

    就這麼走了三天,估計著快要接近沙漠中心了,駝隊更加沉默起來,前面兩天在晚上露營的時候,還能聽見大聲的說笑,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駝隊中,彌漫著種有些緊張的氣息。因為高溫,即使飲用水還可以保證,但是大漠風沙烈日,卻吹得皮膚粗糙嘴唇乾裂,即使每個人都將自己包的像個粽子一樣,也還是難以避免。

    龍禹也再不覺得新鮮興奮,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扶著墨離倒出靴子裡的沙,歎道:“這沙漠,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晚上冷的要死,白天熱的要死,而且半天半天的休息,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真難過。”

    墨離笑了笑,安慰道:“再忍一忍,走了一半了,嚴格的來說,這沙漠並不大,而且朱老闆帶著走的,是最直線的一個距離,如果沒有意外,再有四天就能走出去了。”

    中午的沙漠已經很熱了,眾人將帳篷撐起來,這帳篷與正常不同的,是四面都有打開的窗戶,可以空氣流通通風,雖然說這個時候的沙漠並不一定有風,但是不被太陽直接照射,總是要好上許多的。炎熱中人的體能消耗的也非常的大,一次走到筋疲力盡,是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龍禹也不和墨離客氣,灌了幾口水,便在鋪了一層薄毯的地上躺下,他們也算是奢侈的,先在地上倒了些水,散了散熱氣,這才鋪了攤子躺上去,熱還是熱的,總好過一些。

    墨離收拾了一下,挽起袖子,照例過來給龍禹上藥,那掌櫃老闆送的藥膏倒是真的很好,這才擦了三天,結的疤已經掉了。只是這一塊的皮膚和原來的皮膚還有些色差,能看出是新生。

    龍禹閉著眼不願睜開,安心的讓墨離給她抹藥,然後翻了個身,拍了拍身邊:“睡吧睡吧,抓緊時間。”

    身邊一沉,墨離也睡了下來,晚上兩人都是摟著,這個時候太熱,恨不得一人一邊才好,又不是那麼新婚燕爾,也不至於黏糊成那樣。

    太陽漸漸下山,空氣中的熱度也一點一點被抽幹,氣溫下降,還在睡熟中的龍禹也自然的翻了身,往墨離身邊湊了湊,墨離伸手摟過她,讓她半邊身子趴在自己身上,兩人都沒醒,繼續睡。

    又一陣鈴聲響起,兩人都一下從睡夢中驚醒,龍禹睜開眼,抓了抓頭髮:“這鈴聲怎麼和平時不太一樣?”

    駝隊有特別的鈴聲,到了該出發的時候,領隊便會敲響鈴鐺,相當於通知大家準備出發,到了目的地要安營紮寨或是臨時停下的時候,也會敲響駝鈴,這樣可以避免傳話不到位的顯現,這幾天下來一天聽幾遍,龍禹對那聲音已經相當的熟悉了。

    那聲音,是悠揚清脆的,而現在的這一陣一陣,卻是短促急切,和這幾天聽慣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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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8 23:36:52
第042章 引狼入室

    “這是駝隊遇敵的鈴聲。”墨離側耳聽了聽,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你在裡面待著。”

    “我跟你一起。”龍禹忙拍了拍衣服,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墨離轉頭看她,眼神中的不贊許,便舉起胳膊彎了彎,做一個健美的造型,想顯示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我天生神力的,不是非要躲在你後面靠你保護的。”

    這身體的過去,可是一個內力深厚的高手,不是什麼芊芊弱質的嬌嫩大小姐。而龍禹的性格,也從來不是躲在身後尋求保護的。即使享受被保護有時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可遇到危險,她也不會做縮頭烏龜。

    墨離失笑,伸手捏了你龍禹自以為很有力量,其實瘦瘦的胳膊,道:“好吧,那你緊跟著我。”

    龍禹是會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這一點墨離是承認的。但是自從大病一場之後,她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武功該怎麼用一樣,墨離有心想要替她回憶回憶,又一路倉促,每晚安營紮寨的時候都已經筋疲力盡,也實在不忍心再拖著她說這事情。

    何況這也不能操之過急,龍禹現在的情況,像是一個什麼也不懂得孩子擁有了巨大的能量,萬一掌握不好,可能是傷人傷己,不堪設想。

    帳篷外的聲音大了起來,然後又安靜下去,墨離帶著龍禹鑽了出去,便看見一路上跟他們有說有笑的古大叔拿著把大刀,面色嚴肅的站在一旁。駝隊裡的,除了龍禹一個姑娘家,其他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紛紛拿著武器,嚴正以待。

    而他們因為是在駝隊的尾上,所以還沒有明顯的騷動。往前看去,卻能看見有幾十人騎著高頭大馬的盤旋在最前面的帳篷邊上,領隊的朱老闆和幾個兄弟,正在和他們說些什麼。

    古大叔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小娘子,你別出來,去帳篷裡待著。外面危險。”

    “大叔,這是怎麼了?”龍禹墊著腳尖往前看:“那些是什麼人?”

    “是馬匪。”古大叔道:“在沙漠裡專門打劫商隊的,而且專門在固定的幾條線跑。有很多商隊之所以捨近求遠,就是為了避開他們。”

    “那商隊為什麼不避開他們。”龍禹的視力現在極好。雖然現在已經是傍晚,但還是能看見幾十米開外的地方,馬匹上拿著武器的人。都是一臉兇惡,不是好人的樣子。前面的一個,一臉的橫肉,四十來歲的樣子,手中拿個形狀怪異的兵器。像是一隻鉤子,有著鋒利的尖端。

    “這就是朱老闆能夠成為這一帶最令人信服的領隊的原因,因為只有他帶的商隊敢走這條線,而且從來平安無事”古大叔道:“朱老闆做的藥材生意,和一些江湖中人的關係很好,所以商隊中。每次都會有高手隨行,可以保證安全。小娘子,那可不是你在故事裡聽來的那種三流高手。我跟著走過幾次,也遇到過麻煩,朱老闆的朋友,那是真的厲害。”

    墨離心裡一動,道:“那知道這次跟商隊隨行的。是個什麼人嗎?”

    出發的那天,墨離還記得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背影。但是因為裹得嚴實又只是一眼,所以沒有看出是誰來。後來被龍禹一打岔,也就忘了這事情了。

    古大叔想了想,道:“具體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有天碰見過一回,是個很英俊的年輕人,不過沒說話。我也不認識。朱老闆就說是個很厲害的高手,很推崇他的樣子。”

    墨離想著那天見了一眼的背影,又聽著古大叔說是個很厲害的年輕高手,腦中不由的浮現出一個人來。

    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只聽前面的嘈雜聲大了起來,還有刀劍金屬碰撞的聲音,古大叔變了臉色道:“糟了,打起來了,莫兄弟,你帶著小娘子進帳篷躲一躲,可別給馬匪看見。他們是見貨搶貨,見人搶人的,小娘子長得這麼標緻,可別給輕薄了去。”

    “謝謝大叔。”墨離拉了龍禹的手:“我送你進去,別嚇著了。馬匪兇狠,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啊?”龍禹意外了一下,覺得墨離不該是這麼怕事的人啊,不過感覺他手上的力道不小,也就順著往帳篷裡走去。

    “怎麼了?”便走著,龍禹低聲的道:“出什麼事了。”

    “我在進商隊的那天晚上,看見一個年輕人的背影的,當時就覺得很熟悉,但是一時沒想起來他是誰。”墨離道:“剛才聽古大叔說起來,又聽見前面的聲音,我才想起來,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唐風。”

    “你說是唐風……”龍禹驚呼了半聲,然後掩著嘴,將聲音吞進去,四下望望,小聲道:“你確定?”

    “不確定,不過萬一是他,就比較麻煩。”墨離道:“唐風武功高不說,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你和他,還有過一段恩怨。若是在平時,我們倒是不至於怕他,但是現在是在沙漠裡,他與朱老闆是朋友,如果他真的想找我們麻煩,也確實還挺麻煩的。”

    “那怎麼辦?”龍禹想著那個雖然斯斯文文,但是確實不像好人的唐風,心裡有些發毛。臉上就寫著我是壞人的人,也許會是壞人。但是臉上沒寫我是壞人的人,一旦壞起來,會更可怕。

    “只能先躲一躲了。”墨離道:“我們在沙漠也走了好幾天了,雖然離的不遠,但是沒有來往,又都穿的多,他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我們。唐風的武功很高,打發一幫馬匪不是問題,只要唐風將他們打發走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該怎麼樣,我們還怎麼樣。出了沙漠,各奔東西,就不用擔心了。”

    墨離自然是不怕唐風的,但是現在他帶著自己,又沒有公主府做後盾,第一個要考慮的,就是安全。

    龍禹想了想,剛應出一個好字,便聽噗的一聲,帳篷大門被一柄長矛刺了個窟窿,操著半生不熟的漢化的男人喊道:“什麼人在裡面,快給我出來。”

    兩人都是意外,墨離第一個想的是,這幫馬匪竟然比唐風還要厲害。第二個想的是,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那個年輕人不是唐風,只是一個浪費虛名的江湖中人。

    只不過轉一轉念頭的時間,門簾已經被另一把長刀挑開,一個高大的身形,闖了進來。

    果然是馬匪,跟剛才遠遠看著的情形差不多,不過個個手裡拿的兵器都不一樣,五大三粗的,比墨離還要高上大半個頭,一看便不是中土人士。

    龍禹驚了一下,她畢竟第一次面對這樣真刀真槍的環境,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著闖進來的馬匪笑道:“哈哈,沒想到朱老闆的商隊裡,這次還跟了個女人,還是個這麼標緻的女人。兄弟們,快來……”

    龍禹他們是從睡夢中被驚醒的,自然沒戴面紗,素顏清秀,在沙漠這樣少見異性的地方,令人眼前一亮。

    看著馬匪垂涎的眼神,墨離臉色一沉,將龍禹拉在身後,執劍在手。

    大風大浪見的多了,他從來也不是怕事的人,何況看著馬匪赤裸裸的眼神,心裡騰騰的便湧上一陣殺氣,非常非常的不痛快。

    想想也好笑,以前都是龍禹這麼看別人,何曾有別人這麼看她的時候。

    “呦。”馬匪見了墨離的樣子,不由哈哈笑道:“還想反抗,男人,丟下你的武器,丟下你的錢財,還有……丟下你的女人。咱們就不殺你……女人,中原的男人有什麼好的,哪裡有大漠的漢子有味道。”

    馬匪在胡扯著調戲龍禹,並不把他們當一回事。說的話也漸漸粗俗,跟著進來的幾個人,看了躲在墨離身後的龍禹,也跟著葷素不定的說了起來。馬匪幫裡常年是沒有女人的,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什麼話說不出口。

    墨離一手抓著龍禹的手,長劍閃電一般的刺出,那幾個馬匪卻也有些出他意料,並不是酒囊飯袋不堪一擊,而是抬起刀劍擋住了他的攻擊,但卻還是被墨離劍上的內力逼的往後跌了去。

    墨離要的就是這一刻,幾個馬匪一跌開,帳篷口便讓了出來,他扯了龍禹往外走,道:“待會兒我想辦法搶一匹馬。”

    龍禹應了聲,害怕緊張刺激,幾種情緒揉成一團,讓她忍不住有些顫抖。

    一出帳篷,只見外面的情形已經完全不同,同行的人都已經被解了武器趕成一堆,呼喝聲中,有人喊道:“老大,有人打傷了弟兄……”

    “嗯,是什麼人,敢在我的地方找麻煩。”非常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身影緩緩踱來,那男人,竟然是唐風。

    朱老大請的保鏢的人,竟然是馬匪的老大?龍禹有些好笑,但是咧了咧嘴之後,就笑不出來了。唐風,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顯然唐風也有些意外,在看見龍禹之後,愣了一愣,隨即挑開了笑:“這不是尊貴的福甯公主殿下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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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8 23:37:14
第043章 沙漠中的土匪窩

    墨離從龍禹身邊走上前一步,道:“唐公子真是深藏不露,世人只知江湖中的唐風公子風流倜儻,卻不知在這邊陲大漠,還有這樣的家業。”

    唐風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墨公子常年在公主府,養尊處優,又怎麼知道民眾疾苦。討生活不容易啊,讓兩位見笑了。”

    “唐風,我真是瞎了眼,錯看了你。”在一旁,是被制服了駝隊眾人,倒是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但是都被繩索捆著,朱老闆跌在地上,一臉憤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卻沒想到,你竟然是馬匪。”

    朱老闆這個跟頭栽的大,原以為這一趟有唐風隨行,什麼馬匪也沾不了身的,卻誰知道,原來自己請的保鏢,竟然是馬匪頭子。

    唐風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揮了揮手:“把東西清點一下。在朱老闆的貼身衣服裡,有這次商隊的貨物清單。”

    “好嘞。”一群手下應了一聲,從朱老闆身上摸出清單,呼嘯著散開去清點戰利品,有個膽大的還吹了聲口哨:“老大,這女人不賴,不如帶回宅子裡去,做壓寨夫人。”

    “別胡說,幹你的活去。”唐風笑駡了一聲,回頭道:“讓公主見笑了,都是些大漠漢子不懂禮數。”

    “不礙事。”龍禹道:“不過唐公子若只是求財,我們也帶了些盤纏在身上,路過沙漠既然是唐公子的地盤,也該交些過路費。”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這是千百年來的慣例,古代現代都是一樣,把金銀首飾都給他也無妨。她和墨離都是右手右腳的。還怕養活不了自己?

    “公主這麼說,未免太瞧不起唐某了。”唐風笑道:“唐某雖然為財,卻也不至於不擇手段。公主千金之體,能離開東錦,到我這荒涼地方做客,真是稀客。不管怎麼樣,也該是我招待公主才對。”

    “有唐公子的招待,真是不勝榮幸。”墨離道:“既然如此,就叨擾了。”

    龍禹在身後扯了扯墨離的衣襟,墨離只是安撫著握了握她的手。

    唐風笑笑。道:“公主能夠光臨,是我不勝榮幸才是。正好,公主還欠我一件事情。我也有時間可以認真的想一想。到底有什麼是需要公主幫忙的。”

    “也好。”龍禹爽快應了,握著墨離的手,並不覺得心慌。

    馬匪收拾整理了一番,將所有的財務搜羅一空,連著幾個商人貼身藏著的珍貴物品也搜羅了一空。然後又留下些水和糧食。

    唐風踱步到朱老闆面前,將他的繩子解開,望著朱老闆噴火的眼睛,道:“老朱,我是馬匪,可咱們也是多年的朋友。所以你的貨物,我都收下了。但是我不殺你們,你們現在回頭。這些食物和水,足夠讓你們走出沙漠。”

    “唐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朱老闆還有些憤憤,也有些想不明白:“以你和我的關係,如果你缺錢。說一聲,難道我會不借。我會不給。你為什麼要打劫我們的商隊?”

    唐風笑了笑,站起身來:“因為我是馬匪,不是乞丐。”

    說完,唐風翻身上了馬,指揮大家裝好貨物,命令出發。

    墨離擁著龍禹騎在馬上,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環了她的腰,在呼嘯風聲中,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沒事的。”

    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氣溫也開始下降,唐風的馬隊迎風而去,根本不看方向,像是對這個地方,再是熟悉沒有。

    龍禹眯了眼睛,也低聲道:“墨離,我們真的跟著唐風走嗎?這個人,我總覺得不簡單。”

    “嗯,現在沒辦法。”墨離道:“我們對沙漠太不熟悉,就算是能搶一匹馬逃走,沒水沒糧食,也和找死沒有什麼兩樣。先跟著他走,看看再說。唐風不像是單純劫財的人,遇上我們,也只是意外,或許事情不必往最壞的方向打算。”

    所謂最壞的方向,就是指唐風對以前龍禹打傷他的事情耿耿于懷,心懷報復。但是這事情開頭雖然很難看,龍禹最後處理的卻是不錯,面子裡子都給足了,態度也好。

    何況龍禹的身份擺在這裡,逃婚的事情必然還是壓著不會往外宣揚的,唐風想要安安穩穩的在沙漠經營他這份事情,可也得掂量掂量,一個馬匪幫派,再是厲害,也不可能和朝廷的正規部隊相抗衡,若是真的老虎頭上拔毛,惹怒了東錦皇帝,為了龍禹出兵,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押了物資的駝隊便慢悠悠的跟在後面,唐風縱馬在隊伍的最前,不時的,還指點著沙漠裡的景象,一副真正地接嚮導的樣子。而往常的這個時候,正是商隊剛打算繼續啟程,收拾東西收拾的兵荒馬亂的時候,所以龍禹一直以來也沒有機會好好地看看風景,這下可好,雖然心境不是那麼安穩,可是倒在唐風的講解下,好好的領略了一回異域風情。

    當天色低沉下來,白天的熱能很快被風抽走,沙漠中的夜,帶著無法想像的寒冷呼嘯而來。

    唐風在疾奔的馬背上轉了轉頭,正看見龍禹又往墨離懷裡縮了縮,便道:“馬上就到了,轉過前面的那片沙丘,就是我的寨子。”

    竟然,還有個寨子,龍禹無語,又往墨離懷裡鑽了鑽。看唐風一個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卻是很難和沙漠中拿著玩到帶著面巾的粗俗馬匪聯繫在一起。

    確實不過轉過沙丘的距離,出現在龍禹面前的,便是隱約遠遠地一個寨子,燈火通明的,甚至還能看見一片片的綠色,這裡竟然是沙漠中的一片綠洲。

    墨離的神色也有些意外,唐風卻是頗為得意,呼嘯聲中,寨子的大門緩緩地打開,裡面有人沖了出來,迎接同伴又一次的凱旋而歸。

    眾人都下了馬,熱絡了幾句之後,唐風道:“這就是我的風堂,還是第一次迎接遠方的客人,沙漠裡一切設施都簡陋,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還請公主和墨公子不要介意。”

    “沙漠的綠洲,就是仙境啊。”龍禹四下一看,這地方果真是個天堂一般的地方,夜色中,雖然也覺得冷,但是因為四面修築的城牆擋風,所以比起外面要暖和的多,而且舉目能看見綠色的植物,想來水源也不是問題。

    唐風笑了笑,叫過一個手下:“這位是東錦的福甯公主龍禹殿下,這幾日在我們這裡做客,你們一定要照顧好了,不得有半點怠慢。”

    “東錦的公主?”唐風喊過來的男人眼中閃過一道驚喜的亮光,似乎想到了什麼非常高興的事情,語氣中都帶了上調的興奮。

    唐風咳了一聲:“沙克,龍禹公主這幾日在沙漠風餐露宿辛苦了,不要多說,先安排好休息款待。”

    “是,老大,我知道的。”叫沙克的男人連忙應著,似乎知道了唐風話中的意思,道:“公主殿下,您這邊請,我給您安排。”

    唐風朝著兩人一抱拳:“公主,墨公子,你們先請休息。我還有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了,還有事情請教。”

    說請教是好聽的,唐風既然把他們帶了來,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有事相求也好,有事相逼也好,總之不是單純的做客。

    知道唐風要處理今晚搶來的這批貨物,龍禹和墨離自然是不便在場的,便跟著叫沙克的男子往寨子裡面走。

    這是一個建築群,看不出來有多大,但是四周都築起了一人高的城牆,裡面全是房子。

    沙克帶著他們兩七萬八轉,繞的龍禹都要暈了這才在一處房子前停下,推開房門,裡面雖然沒有什麼裝飾,可是傢俱卻是齊全。甚至於房子的後面,還有出噴湧的泉眼。

    沙克恭敬道:“公主殿下,你今晚就在這裡將就一下,一會兒我會讓人送吃的喝的過來。後面有水,可以洗浴。還有什麼需要的,喊一聲就行,前面的屋子就有人,您可以隨時召喚。”

    畢竟這地方不大,住宿的地方有限,屋子連著屋子,前面的屋子隨時有人可以召喚,也就是隨時有人在監視著他們。

    沙克說完,便退了下去,和跟著唐風打劫商隊的馬匪相比,這個男人倒是斯文一些,說話也挺溫和。甚至有點文縐縐的,

    待到房子裡只剩下龍禹和墨離兩個人了,關上了門,墨離這才道:“這個風堂,我們自己走不出去。”

    “為什麼?”龍禹奇道:“我覺得這裡倒是不大,因為繞的太厲害了嗎?剛才進來的時候,只覺得一直在轉圈。”

    “唐風的這個風堂,是這一片沙漠中心的綠洲,可我以前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這沙漠裡有綠洲的存在。”墨離道:“剛才唐風說快到的時候,還有剛才從寨門口到這房子的時候,我都留心觀察了,這些地方都被人布下了陣,簡單的說,就是施了障眼法,所以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找到這裡。”

    “要在沙漠裡隱瞞住所有人建一個寨子,那肯定是個大工程啊。”龍禹道:“那又是為什麼呢?你說唐風不是求財,那他是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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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美男出浴

    “求財,求權,求愛,求自在。”墨離道:“人生所求,不外乎這些東西。唐風不是求財,那就是求權。朱老闆這支商隊帶的貨品,大部分都是藥材,雖然值錢但是賊贓未必好脫手,也未必能賣到好價錢。所以我想,如果真是求財,還真的不如直接找朱老闆要來的痛快。”

    “有道理啊。”龍禹道:“朱老闆估計是個家財萬貫的主,那些商人家裡肯定也都有錢,要是真的單純的求財,唐風還不如把這些人都給綁架了,一人勒索上一大筆,也比自己還要去銷贓來的方便。”

    窗外涼風一陣陣的吹來,墨離從隨身的行李裡將衣服翻出來,找了件長外套給她披上:“唐風搶了這批貨物,也有可能是風堂自己需要,風堂裡這百十號人,自然需要給養,藥品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嗯。”龍禹點點頭,歎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真是想不到,唐風這樣英俊瀟灑的公子哥,竟然是個馬匪老大。太浪費了啊。”

    “怎麼,公主還惦記著唐風呢?”墨離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調侃道:“不過這可是唐風的地盤,在公主府裡,大好的機會錯過了,現在可就難了。”

    很難想像一板一眼的墨離會說這話,龍禹有些驚奇的挑起眉,轉過臉看墨離,然後忍不住的笑。

    墨離剛才那話只是一時出口,連他自己也有些意外,見龍禹這麼看他,不禁覺得有些尷尬,略側了臉避過,淡淡道:“墨離逾矩了,請公主贖罪。”

    龍禹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然後一下子撲過去,摟住墨離的脖子,笑道:“墨離墨離,你現在會跟我開玩笑了,真好。”

    不是會不會開玩笑,而是願意不願意開玩笑,當一個人願意對你說笑的時候,就證明在這個人的心裡,至少不是把你當做高高在上的另一個世界的人對待。兩個平等的相近的人,才有可能更加的接近。

    墨離被龍禹一鬧。板著的臉上也有些撐不住,見龍禹撲過來的勢頭有些猛,生怕她站不穩。抬手扶了她的腰,道:“好了,好了,不鬧了,你不是一直抱怨沙漠裡休息不好。睡半天走半天太辛苦,趁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反正一時也走不掉,好好休息休息。看看情況再說”

    “好。”龍禹松了手:“剛才那個人說這屋子後面就有泉水,我們去看看,洗漱一下休息。”

    衣服什麼的都是自帶的。這風堂雖然是個沙漠裡的寨子,條件不可能和公主府或是九方府裡相比,但是和這幾日的食宿相比。那又是天上地下了。

    屋子的後面,是個簡單的類似淋浴房的地方,想來這寨子裡沒有什麼女眷,都是男人也不用那麼講究,簡單的遮擋一下也就行了。泉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旁邊放這個水瓢,龍禹有些覺得鬱悶的皺了皺眉。

    就算是在沙漠裡。用冷水洗澡,也還是冷的。何況到了這個時候,沙漠裡的溫度也不高。再者這兩邊的遮擋都不過大半個人高,沒有屋頂的露天澡堂,讓龍禹實在是不太安心。

    站在泉水邊,龍禹用手撩起點水撲在臉上,這水質倒是不差,甘甜清爽,讓幾日未見新鮮水源的龍禹精神一陣,可是震完之後,卻有點沒勇氣在這種地方脫光了洗澡。竹子搭建的牆也不密實,透風不說,縫隙大的地方,幾乎可以伸出個手指過去。

    磨蹭了一會兒,想了想,把巾帕用水沾濕了,撩起衣服擦拭擦拭,冰冷的泉水將皮膚激起一層細小的顆粒,龍禹抖了抖,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房間裡是有枕頭被褥的,墨離倒也沒有堅持要去拿自己的行李,不過床上床下都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將被子鋪開。

    沒等一會兒,龍禹便打著抖回來了,還穿著穿去洗澡的衣服,乾淨的衣服抱在手上沒動。

    “這是怎麼了?”墨離忙迎了過去,看著龍禹的臉色有點發白,伸手握了她的手,冰涼冰涼的。

    “沒事沒事,就是水有點冷。”龍禹擺了擺手:“不過還挺舒服的,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

    這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龍禹擦了澡出來,也沒穿太多,只穿了一套權當睡衣的褻衣褻褲。

    “水這麼冷?”墨離皺了皺眉,抽走龍禹手裡抱著的衣服:“上床去捂著。沙漠裡若是得了風寒,就更麻煩了。”

    “恩恩。”龍禹手腳並用的爬上床,然後大眼睛看著墨離:“你也去洗吧,雖然冷了點,卻很舒服。趕緊洗了上床來給我當暖爐。”

    龍禹說這話,當真是自然之極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這幾日在沙漠裡,下午熱的時候兩人各占毯子一邊,晚上冷的時候,卻是管不了太多的,龍禹自開始發現墨離不那麼排斥自己以後,就大包大攬了上去,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墨離身上。

    墨離可是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第一個名正言順的夫君,自己又看的順眼,還藏著掖著的裝淑女,有什麼意思。

    “好,我馬上回來。”墨離將被角給龍禹塞好,拿了自己的衣服轉進後面的屋子,不一時便響起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龍禹緩過來一些,眼睛轉了轉,在被子裡動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扔出了她剛才的衣服。

    剛才實在沒勇氣在那四面透風的地方換衣服,所以龍禹穿的依舊是白天趕了一天路穿的衣服,乾淨衣服剛才給墨離順手接了過去,放在一側的凳子上。

    髒衣服脫了,龍禹舒服了許多,從被子裡鑽出來,伸長了手臂去夠凳子上放著的衣服,可是努力了又努力,先天不足胳膊太短,還是差那麼一點。

    龍禹探頭看了看淋浴的房間,聽著嘩嘩的水聲還在繼續,看樣子墨離還沒洗好,她便扯了被子裹在身上,跳下床去,踮著腳,也沒穿鞋,先挪到凳子便,將自己的乾淨內衣褲一把抱進了懷裡。

    嘩的一聲,似乎墨離正將一桶水從頭淋了下去,龍禹腦中閃過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麼驚鴻一瞥的看見過墨離的身體,那真是……相當的好看。

    嘿嘿笑了笑,龍禹腦中閃過一個不厚道的念頭,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不管自己還裹著被子,輕手輕腳的往門邊溜去。

    隔開兩個房間的,也是竹子排在一起紮成的牆,龍禹找了個縫隙大的地方,湊過眼睛去。

    不敢想,看看還不行嗎,美女出於是男人就喜歡,同理也是一樣啊,更何況是一直對墨離很有好感的龍禹呢。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並不明亮的月光淡淡的照著這片沙漠,月色下,龍禹看著一牆之隔的地方,墨離脫了衣服修長而挺拔的身形,水桶舉到頭頂,嘩的一聲淋下來,背對著,肩背上能看見漂亮健壯的肌肉拱起,水珠滑過皮膚低落下來,龍禹順著水珠將視線放低,然後只覺得鼻子癢癢的,不由的嗯了一聲,捂住了鼻子。

    就這麼一點輕微的聲音卻沒有逃過墨離的耳朵,只見墨離轉身道:“怎麼了,公主……公主……”

    龍禹不敢說話,這次連呼吸都屏住了,像做了賊一樣,一點一點的挪回床上。

    墨離沒聽見龍禹的回話,也不顧一身濕漉漉的,隨手在腰間裹了件外衣便轉了進來,正見著龍禹使勁兒將自己埋進被子裡的場面。

    眼尖的墨離只看見了龍禹露在外面的一點耳朵,感覺紅的有些不正常,忙走了過去,伸手想要拉開被子:“公主,你怎麼了?”

    “沒事。”龍禹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的傳出來:“我沒事。”

    沒事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墨離皺了皺眉,才浸在冷水裡的手,試探著貼了貼龍禹的耳朵,只覺得燙的厲害,然後被子裡的人,也打了個抖。

    “到底怎麼了?剛才有人來嗎?”墨離的聲音嚴肅起來,伸手探進被子,想將龍禹挖出來,觸手被子底下,卻是光滑細膩的肌膚。

    龍禹啊呀了一聲,又往被子裡縮了縮,不過好歹把頭露了出來,轉了過來:“我真的沒事,剛才沒換衣服,現在想換衣服來著。”

    話說完,龍禹的臉更紅了,因為墨離急急忙忙的出來,只在腰上胡亂的圍了件袍子,胸膛上甚至還滴著水珠,剔透的水珠順著結實分明的胸肌紋理滑落至腰間看不見的地方,這半遮半掩的,甚至比全光著更有種致命的誘惑。何況還離得那麼近,龍禹幾乎能感覺到墨離的呼吸。

    “你怎麼洗了一半就進來了。”龍禹隔著被子推了推墨離的手臂:“沙漠的晚上很冷,你也會著涼的,快去洗好再來說。”

    對墨離來說,在旁人面前赤身裸體自然是不行的。可是龍禹,那是對彼此身體都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現在開始不好意思,也未免太虛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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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多久沒侍寢了

    “我沒關係。”墨離不甚在意道:“你真的沒事,有事情的話,不要瞞著我。”

    龍禹躲在被子裡猛點頭,現在還是沒事的,墨離要是再不肯走,可就不好說了。

    墨離又看了幾眼,並沒有發現這房間裡有別人進來的跡象,龍禹臉上雖然紅了點,卻也並沒有痛苦的神色,便有些狐疑的繼續去洗澡。

    這下倒是很快,沖了沖,隨意的擦乾了,也只穿了件白色內衣,墨離便回了房間。

    龍禹已經在被子裡拱啊拱的穿好了衣服,也差不多恢復了正常的臉色,見著墨離進來,習慣性的往床裡面讓了讓,空出點地方來。

    這床比他們在帳篷裡鋪開的被褥大上一些,可卻也只是個略寬的單人床,兩個人只能勉強並肩,再想寬敞可是沒有了。

    連著在一起睡了幾萬,墨離知道龍禹現在武功還沒有完全恢復,內力也不會用,晚上氣溫下降,身體便冰涼,於是也不多拖延,抬腿便上了床。

    可誰知這次被子裡一點兒也不冷,甚至於龍禹的身體還有些發燙,剛剛沐浴過的墨離身上還帶了涼氣,頓時讓渾身燥熱的難受的龍禹覺得舒服了很多,便自覺地貼了過來。

    墨離微涼的手掌在龍禹脖子上貼了貼,有些擔心的道:“公主,你身上有些燙,平時不會這樣的,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龍禹搖了搖頭,將頭埋墨離胸前,微微睜開眼,入目的是他敞開的衣領,睡覺嘛,又老夫老妻了,自然不會穿的太嚴實。何況墨離還是個男人。更沒有道理把自己裹得一點兒不露。

    於是龍禹自然的想起剛才那一幕,自然的,從耳根開始,又泛了紅。

    墨離垂了眼看著趴在自己胸前動也不動的龍禹,看著她又開始發燙的耳朵,想了想剛才的事情,腦中一亮,挑了挑眉,正要說話,門外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從遠極近。走到房間門口停下,然後敲了敲門:“公主殿下,墨公子。休息了嗎?”

    這聲音極清淡,正是那個龍禹橫看豎看也覺得不像是馬匪的唐風。

    敲門聲顯得很有禮貌,輕輕響了兩下,便停了下來。

    龍禹搗了搗墨離,墨離點了點頭。應了聲:“唐公子稍候。”

    說著,墨離起了身,披了件外袍便出去開了門,但是人攔在門口,並不讓開。

    “公主已經休息了。”墨離道:“唐公子有什麼事情,可由屬下代為轉告。”

    雖然現在這裡不是什麼可以講究的地方。但是莫說龍禹還是福甯公主,便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已經睡下了。房間裡又怎麼能放進陌生男子。唐風自然不是粗魯的大漠漢子,而是風度翩翩的英俊公子,這個道理,自然是懂的。

    果然唐風並沒有進門只是站在門口道:“既然公主已經歇下了,那在下就不打擾了。只是怕手下粗鄙。有什麼招待不周,所以來問一聲。”

    揮了揮手。下人捧上一盤吃的,唐風側了側身:“這是沙漠中的一些特產,給公主嘗嘗鮮。自是沒有公主府的精細,不過是風堂的一番心意。”

    託盤上,有水果糕點,剛才在進門沒多久,就已經有風堂的人送來了晚飯,也都是沙漠裡特有的東西,口味兩個人都不太習慣,也是勝在新鮮,也還吃的有滋味。

    墨離接了東西,道:“多謝唐公子招待,麻煩了。”

    “不必客氣。”唐風微微一笑:“我也是正好有事想相求公主,本來還想不日前去拜訪,卻沒想到今日偶遇,實在是讓我很高興。”

    又客氣了幾句,唐風便告辭了,墨離關上門,拿著託盤看書,看著床上睜大眼睛看他的龍禹,道:“公主不必擔心,唐風既然有求於你,那我們自然也能跟他談條件。先靜觀其變,看看他有什麼事情再說。”

    墨離說的是輕鬆,可是心裡卻並不輕鬆,唐風是個極精明的人,雖然龍禹私奔的事情在東錦和臨洛一定是壓下來的,但是他們出現在這裡,唐風一定會派人去查,而這事情,普通老百姓能隱瞞的住,可是還有那麼多瞞不住的人,只要略施手段稍一打聽,自然也就打聽出來了。

    剛才那段時間,唐風一定已經將打探的人手派了出去,快馬加鞭,不管到臨洛或是到東錦,回來也只是幾天時間。如果一旦唐風發現龍禹和東錦女帝鬧僵,那他會選擇繼續有求于龍禹,還是選擇將龍禹送出去和東錦女帝談條件,這誰也不敢保證。

    畢竟現在的龍禹只是一個逃亡的公主,離開東錦,她什麼也做不了。

    將託盤放在桌上,墨離挑了幾樣水果,到淋浴房裡用泉水重新洗了回來,削了皮切成塊裝在碗裡,這才拖了個凳子,將果盤放在上面。

    龍禹看著墨離十分自然熟悉的做著這事情,心裡湧上些難以言喻的感覺,當墨離重新脫了外衣上床之後,用手肘撐著支起身子,撿了塊看起來很是可口的蜜瓜,送到墨離嘴邊。

    墨離愣了愣,剛想開口說話,蜜瓜便送了進去,龍禹笑眯眯的:“嘗嘗這個,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

    蜜瓜確實很甜,沒有嚼便有絲絲香甜進入口中,墨離含著瓜,微微的有些不解,有些含糊的道:“公主。”

    這幾日的相處,墨離已經放開了許多,雖然時不時的還是喊公主,不過這也只成了一個稱呼。或許是覺得連名帶姓太過不敬,而禹兒這樣的稱呼又有些過於親密了。他只是龍禹的一個夫侍,在正常的情況下,是她府中無數的夫侍中並沒有特殊地位的一個,唯一和男寵不同的是,他還是龍禹的貼身侍衛,在需要的時候,要站在前面,為她擋風擋雨,當槍擋劍,要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

    龍禹自己也塞了一塊進口,覺得實在很甜,看著墨離還有些僵硬,便下巴搭在他胸前,笑眯眯的看著他。臉頰上鼓起一塊來嚼著,一動一動的。

    看著龍禹清亮的眼睛,墨離長長的呼出口氣,伸手手來,手指輕輕拂過她臉頰上那塊燒傷,那店老闆給的藥膏雖然很好,可也還有塊淡淡的新生肌膚的痕跡。在白玉般的臉頰上,行成一塊淡淡的紅暈。

    風堂的建築基本上都是竹子搭建的,四處都透著光,房頂上,星光月光撲灑下來,在房間裡鍍上了淡淡的一層。龍禹趴在墨離身上也沒多想,這幾天因為冷,晚上都是這麼滾在一堆取暖的。她是規規矩矩的,墨離也都是規規矩矩的,溫暖卻並沒有曖昧的氣息。

    “很難看嗎?”龍禹也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的覺得有些心慌,墨離的眼神和往常有些不一樣,拂過她臉頰的手,也有些不一樣。

    “不難看。”墨離搖了搖頭,手掌蹭過龍禹的臉,滑向她後頸,輕柔的在她衣領外摩挲。眼眸中,有點深邃,聲音,也有些低沉。

    墨離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以前因為被龍禹強迫著歡愛,用許多自己不願意的方式歡愛,即使有快感,也被羞辱恨意所遮蓋,所以從來對那情事都非常厭煩,看到什麼樣的女子都沒有一點興趣,對龍禹更是非常厭煩。

    但是這些日子走來,龍禹卻沒有半點公主的架子,也沒有半點以前的影子,墨離從僵硬著任她接觸到漸漸地放鬆下來,也開始覺得自己的排斥並沒有那麼厲害了。

    而剛才那一瞬,看著龍禹眼中光芒閃亮笑意然然的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剛才在被子裡胡亂換上的,挪動中領口扯出了一大半光瑩的肌膚,粗糙帶著薄繭的手掌心在她頸後細膩的皮膚上摸索,絲絲癢癢的感覺,從心裡彌漫上來。

    更要命的是,在這個時候,龍禹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臉的茫然疑問,全沒注意她當肉墊的男性身軀已經漸漸地繃緊。

    又一陣寒風順著竹牆的縫隙灌了進來,沙漠裡封氣溫開始明顯的下降,龍禹小半個肩膀露在被子外面,被風一吹,便冷的自然的往下縮了縮,也順帶著,在墨離身上又蹭了蹭。

    這一下蹭的墨離心頭的火一下子燒了上來,那種以前只有吃了藥才有的感覺,鋪天蓋地的湧上。

    “公主。”墨離輕輕呼出口氣,語氣輕柔。一根手指抬起龍禹的下巴,低低的道:“您多久……沒讓屬下侍寢了?”

    “啊?”龍禹傻了,微微張了嘴,啊了一聲,然後腦子裡轟的一聲,徹底的傻了。

    她還從沒見過墨離這個樣子,一頭的黑髮披散著,衣衫不整胸膛半露,挑著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眸子深邃的不見底。其實完全不像是九方夏那樣挑起眉便是自帶著的嫵媚,墨離即使這個時候,也還是冷清著一副臉孔,可是那冷清之中,卻說不出來的讓龍禹心慌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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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8 23:38:14
第046章 不會傷害你的人

    墨離半垂著眸子,手指摸索著龍禹因為吃驚微微張開的唇:“怎麼那麼吃驚的表現,我是你的夫侍,侍寢也是份內之事,以前的福寧公主……可不是這麼清純懵懂的樣子……”

    龍禹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眼睛突的瞪大:“墨離,你什麼意思……說好以前的事情不再提的,你不是想報復回來吧。”

    說著,龍禹支起手肘撐在墨離胸膛上,重心偏移,身体已經有了往外挪的跡象,准備万一有什麼不對,隨時逃跑。

    喜歡墨離歸喜歡墨離,但是不代表喜歡到可以不明不白替身還債的份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几天自己太溫柔太溫和了,讓他起了可以反攻的心。

    墨離一眼看穿龍禹的想法,有些好笑的,手上突然用力一按,龍禹撐不住的扑通一聲趴了下去,下巴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哎呦了一聲,牙齒撞到嘴唇上,紅了一片。、

    抬了頭,有些委屈的看著墨離,眼眶紅了一圈,這倒不是委屈的紅的,是痛的紅的。

    墨離輕輕嘆息一聲,抬起龍禹的下巴,低下頭去,湊了過去,像是安慰一般,輕輕在她唇上觸了觸,然后溫柔的吻住,溫暖濕潤的舌輕輕滑過龍禹自己磕紅了的唇,在唇縫間徘徊。

    雖然背后按著的手强勢而有力,可是墨離的動作是溫柔的,龍禹有些全身發軟發呆的被他親了几下,也不知怎麼的,腦中竟然閃現出那日和九方夏在世外桃源中的夜晚。

    雖然當時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但是意識並不算模糊,她知道那個人是九方夏,也知道他在做什麼,只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迎合。

    那一刻和這一刻的場景重疊起來。一樣是這樣安靜沉寂的夜晚,一樣是和自己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九方夏眼中帶著的,似乎也是這樣,有些冷漠,有些深情,還有些疑惑和遲疑。

    龍禹一下子推開了墨離,自己往后倒去。

    墨離有些意外,這些日子龍禹對他如何他心里有數,要不然心里也不會泛上這樣的情意。這旖旎氣氛中,兩個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的男女,親熱一番是再正常不過的。就算龍禹不再是以前那個龍禹。不是看見英俊男子就移不開眼睛的荒淫公主,也不至于就從此葷腥不占了吧。

    眼見著龍禹這一下腦袋就要撞上身后的牆壁,墨離眼明手快的身形一動,上身前傾,手臂伸長。扑了過去,手掌墊在龍禹腦袋下托住了她的后腦勺,咚的一聲,隨著她的体重,跟著倒了下去。

    這一下姿勢驟變,變成了龍禹在下。墨離在上的姿勢,雖然是兩手撐在床上,並沒有壓在龍禹身上。可是高大的身形卻是種無言的壓力。

    龍禹側過臉去,頭發遮了臉,看不清表情,伸手推了推墨離,低聲道:“起來。”

    “怎麼了?”墨離終于覺得龍禹的聲音有些不對。湊過去一些:“公主……”

    龍禹不說話,用遮著臉。不願意把頭扭過來。

    墨離的神色一暗,手臂一撐,便從龍禹身上翻了起來,站在床邊,冷淡道:“公主若是不想要屬下伺候,明說就是。屬下怎麼敢勉强。”

    墨離心中冰冷一片,嘴角勾起個嘲諷的笑意,站在床邊。他還以為這些日子的相處,龍禹對自己而言,是與眾不同的,以為能有一場兩廂情願的纏綿,不一定非要是纏綿,便是親近一些,她也不至于這麼慌亂排斥。

    龍禹從指縫中看見墨離挺直的背影,心里壓不住的難過,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墨離。”

    “公主有什麼吩咐?”墨離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神中一片冷冽。

    這男人從前的時候便是如此,像戴著個冰雕成的面具,沒有一點感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龍禹知道這些日子墨離的轉變非常難得,這是他無比艱難說服自己的一個嘗試,是冒著巨大風險的一次接納,一旦兩人現在這溫和的關系出現了裂縫,被打回原形,再想讓墨離敞開心扉,那會變得更加困難。

    自己不願意去還前世的債,可是卻不可能讓別人將傷前傷后的自己分成兩個來看待。一旦有了什麼風吹草動,自然地,過去那個深入人心的形象就會重新浮出水面,墨離的心原本便結了厚厚的冰,這剛有融化的跡象,要是再灑在一陣冷水,那后面可就真的難以接近了。

    墨離僵著不動,龍禹手上力氣大了些,將他扯下來些,然后伸長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墨離。”龍禹將頭埋在墨離頸邊,含糊道:“剛才……不是因為你。”

    墨離彎著腰就著龍禹的姿勢動也不動,聽著她這麼說,不由的皺了皺眉,聲音溫和下來:“那是怎麼了?”

    龍禹又抬起些身子,一手摟上了墨離的腰,將他拉扯上床來。這個時候外面多冷啊,墨離也只穿了件睡覺的內衫,衣襟還是敞著的。而他一下床,被子里頓時也冷了,龍禹一個人可捂不暖這個時候的被窩。

    看著龍禹還是不願意抬起頭,墨離心里有些不安,也不勉强,握了她的手,輕聲道:“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龍禹嗯了聲,這事情是真的不願意再去想,可是這事情卻也不想瞞著墨離。雖然說她和九方夏有點什麼,這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可想到這事情,龍禹心里那是一個委屈,那是一個難過。

    龍禹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委屈,墨離更是心驚,伸手撫上她臉頰,將聲音放得更輕:“到底是怎麼了?”

    龍禹沉默著,墨離也不再催,等了一會儿,方才聽她道:“那天,我們去找九方夏,然后被人追殺,他帶著我進了一處山谷,說是他從小學藝的地方。”

    “嗯。”墨離應了聲,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

    “然后……然后……”龍禹支吾了一下:“我一直以為九方夏很討厭我恨我的,應該是和你一樣,想離我遠遠地才是。可沒想到那天晚上……他對我下藥……”

    “下藥?”墨離一驚,反問了一句,隨即將龍禹的腦袋掰了過來,看著看著她的眼睛:“什麼藥。”

    龍禹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羞到極致,有些惱羞成怒,咬著牙道:“就是你吃過的那樣的藥。”

    只覺得墨離周身的氣息一下子冷了下來,順帶著,連聲音也冷了下來,手臂收緊了一些,緩緩道:“你是說,九方對你下藥,逼你……和他親熱。”

    龍禹打開墨離的手,轉過臉去,有些賭氣道:“我知道你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和九方夏從來都不是清清白白的,但是……但是我難過……我不討厭和你再一起,可我想到那晚上的事情,就覺得難過。”

    “我知道。”墨離的聲音沉沉的:“被强迫的情事,總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龍禹怎麼忘了,墨離也曾經深受其害,被强迫的歡愛,他也並不少經歷。對其中之恨,也是恨之入骨。並不比九方夏少。

    一時間,房間里沉默下來,兩人都不說話,龍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心中實在委屈難平,又不想有事情瞞著墨離,邊咬咬牙說了。說完之后,卻才想到,讓一個在自己手里受過同樣苦的人來安慰自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沉靜半響,墨離突然道:“你臉上的這道燙傷,是不是也是九方夏做的?”

    墨離這聲音冷的几乎結成了冰,龍禹甚至覺得自己從中聽到了血腥的味道。

    “不是。”龍禹忙道:“這是我自己弄的,九方夏說我欠他的,我就說那一筆換一筆好了。然后就燙了自己一下,他攔的慢了一步,所以才傷著了。”

    墨離點點頭,臉色總算好些,手指蹭了蹭龍禹臉頰的傷疤:“既然我們現在離開東錦,那麼以前的一切,也都別在意。即使以前的事情你記得不清,對九方,你也確實虧欠良多,罷了也就罷了,別想太多。現在在你身邊的是我,試著接受我,我……也會試著接受你。”

    連墨離都說她對九方夏相欠良多,那看來真的是一筆說不清楚的帳。;龍禹有些低靡的抱著墨離的腰,將腦袋重新埋進他懷里。

    有點郁悶,在通常情況下,一個男人在聽說自己的女人被別人下藥用强之后,不該是這麼云淡風輕的反應吧。可墨離除了在剛才以為龍禹臉上的燙傷是九方夏所為時衝上一股殺氣,反應便趨于平和了。吃醋憤怒什麼的,几乎沒有什麼表示。

    龍禹悶悶道:“墨離,如果對我下藥的那個男人不是九方夏,而是別人,那……”

    “那我會將他碎屍万段。”墨離冷冷的:“我不能容許這世上,有任何傷害你的人存在。”

    而和九方夏的歡愛,即使是在龍禹不情不願的情況下,也真的不算是一種傷害。墨離看著龍禹有些失望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對過去的記憶,你只是模糊了,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到那時候,你就會知道,九方夏,是無論如何不會傷害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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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爭

    “哎……”龍禹長長的歎了口氣,縮進墨離懷裡:“睡吧。”

    從理論上說,墨離是對的,失憶只是失憶,這是一種極偶爾發生的狀況,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突然就好起來。而即使她不會好起來,她也不能因為自己不記得而將過去的所有一概撇清,全部抹殺。

    可是對龍禹來說,這卻是件很鬱悶的事情,因為過去的種種,她覺得與自己並沒有一點關係。負了誰欠了誰的並不是自己,可如果還債的,卻是自己。別人還總說,誰對她情深似海一片忠心,卻只有自己沒心沒肺萬惡不赦。

    但你不能解釋,你可以解釋你失憶遺忘,你不能解釋你借屍還魂。

    看著龍禹閉著眼,臉上難掩失望,墨離心中明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卻還是猶豫了一下,道:“若是你不喜歡,以後便只有我守著。”

    剛才那粉紅旖旎的氣氛漸漸消散,溫馨彌漫上來,龍禹環著墨離的脖子側過去,閉著眼道:“嗯,墨離,你答應我的,要說到做到。”

    “好,我說到做到。”墨離低下頭來,在龍禹閉著的眼睛上親了親:“睡吧,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裡。”

    如果只是墨離一個人,就算風堂機關重重,離開也不是問題。但是帶了一個龍禹,還不能有一點閃失,就比較麻煩了。

    龍禹閉上眼睡覺,這些日子都是筋疲力盡的。現在能展平身體躺在床上,而且不是那麼冷,實在是已經很幸福了。

    墨離也閉了眼,卻只是閉目養神,一邊警戒著,一邊想著怎麼離開這裡。而且他怎麼也沒想到,唐風竟然是沙漠裡有名的馬匪頭子。那麼在商陽裡,怕是也有他的勢力,那便看來也不是久留之地了。

    不過商陽再往裡走,有無數的小國和部族聚集,想找一處安生地方,倒也應該不會太難。

    這一夜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沙漠裡的夜,不管是帳篷裡還是房間裡,都還是只有風聲呼嘯。只是已經習慣了睡半夜走半夜的龍禹,晚上醒了兩三次,每次醒來都感覺到墨離正摟著自己睡的正熟。便眼睛也沒完全睜開,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風堂裡便有了各種聲音,這寨子不大,雖然龍禹他們住的是挺靠裡的房子。可還是不清淨。

    龍禹在呼喝聲中把眼睛睜開,使勁揉了揉,正對上墨離也剛睜開的眼。

    “什麼聲音?”龍禹側了耳朵:“好像有好多人在喊什麼……”

    墨離笑笑:“操練呢,我昨天看唐風這些手下,雖然只是馬匪,但是身手也還不弱。百來號人。怕是每天都要訓練的,聲音自然不小。”

    “哦。”龍禹的眼睛又眯了起來,原來人家全民運動呢。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她在公主府的時候,還看見公主府的侍衛訓練來著。當時從身邊走過,那感覺像進行閱兵儀式似的,就差一時激動喊出同志們辛苦了。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墨離伸手將被子拽上來一點。

    “睡不著了。昨天睡太多了,不過也不想起來。”龍禹還沒全醒。帶著睡意軟軟糯糯的哼著,腦袋在墨離胸膛上蹭了蹭:“對了,我想起來個事情。”

    “什麼事?”墨離應著,坐起來一些,側著耳朵聽窗外的號子。

    龍禹道:“你還記得那天在那個小鎮的時候嗎,我記得你去跟店老闆說我是大皇子家的丫鬟,逃跑出來的。然後那個就馬上變得很有同情心,甚至是義憤填膺起來,馬上就願意幫忙了。這是為什麼啊?你跟那個大皇子很熟嗎?”

    “我哪兒跟臨洛的大皇子熟啊。”墨離道:“我只是知道那個大皇子在臨洛其實是天怒人怨的,貪財好色,連著府中稍有姿色的丫鬟也不放過。可偏偏皇妃又是不能容人的。“

    “那他把皇妃休了就是了。”龍禹道:“這年代,他不可能指望以後皇子成了皇帝,還那麼專一吧?”

    無所謂對不對,時代的特色在這裡,誰也不能反抗。即使是龍禹,她可以丟下一切,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生廝守。但是如果現在身份換一換,她不是公主,墨離卻是皇子,想來,那也是不可能要求他和自己一個人長相廝守的。

    萬丈紅塵,有多少紅顏可以讓上位者予取予求,便是在自己那個時代,有錢有權者也是小三一堆,又何況是這個名正言順的朝代。

    “大皇子可不敢休了他的皇妃。”墨離勾了勾唇角:“大皇妃的父親手握重兵,可是大皇子的一個有力後盾。若是休了這個皇妃,他的勢力可就得不到保障了。”

    原來是這樣,龍禹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權與權的聯姻,也算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皇妃雖然不能拿大皇子怎麼樣,但是大皇子也不敢拿皇妃怎麼樣,除非,等到他翅膀硬了,不再需要依靠他這個岳父的時候。

    墨離道:“所以在臨洛國中,有狠鬧過幾次。大皇子看上的女子,便搶去了府中,再被皇妃害了的。雖然沒人能拿他們怎麼樣,可這事情一旦傳出去,卻是勝敗名裂的,而那個邊陲小鎮,就曾經有過鬧得很凶的一次。”

    “怎麼?”龍禹困頓漸漸消去,聽得入神,扒著墨離的胳膊:“那個小鎮,出過什麼事嗎?”

    墨離嗯了一聲,道:“是大皇子經過辦事的時候,看上了當地一戶富戶的女兒,人家已經許了親事,沒有兩天就要出嫁,管你什麼皇子太子,自然都是不肯的,大皇子當時也沒說什麼,大家便以為這事情過去了。誰知道臨走的時候,大皇子竟然派了人沖進那家裡,擄走了姑娘,後來,那姑娘在他府裡,不甘受辱含恨自盡。去都城想為女兒尋一個公道的富戶夫妻,也差點沒能活著回來。那小夥子倒是情深意重的,聽說未婚妻的不幸之後,便將姑娘的靈位迎娶回門,供奉起來,哎……”

    這世上最令人唏噓的事情,莫過是如此,被強迫分開的情人。而最令人氣憤的,也不過如此了。

    龍禹一下子坐了起來,怒道:“那大皇子怎麼是這樣的人,這樣草菅人命也沒有人管的嗎?不是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做爹的,也不教訓教訓兒子?”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誰能管?”墨離安撫的順了順她的背:“即使鬧得再厲害,皇帝下不了臺不管不行,也不過是禁足罰些俸祿做做樣子,自己的兒子,還能夠怎樣?”

    就像是以前的龍禹,在大街上看見中意的英俊男子,還不是軟硬皆是也要弄到手。只有一個沒弄到手的唐風,還鬧成了這個樣子。不過是龍禹府中沒有另一個強勢的可以制約她的人,所以才沒那麼多悲劇。

    而東錦女帝對龍禹的態度,比臨洛皇帝對兒子的態度還要放縱。還不是都覺得自家的兒女,天生高高在上,便該是性命都比別人要精貴十分的,別人若是傷了他們便是罪該萬死,他們若是傷了人,也不過笑一笑責備兩聲就過去了。

    “那富戶在鎮上本是十分與人為善的,所以這事情,鬧得一個小鎮都群情激奮。”墨離道:“但是那又能怎麼樣,都是平民老百姓,再是恨也只能忍氣吞聲。所以當我說你是從大皇子府中逃出來的時候,他們都是願意幫助的。”

    龍禹點了點頭,突然道:“如果大皇子做了皇帝,那臨洛的人以後豈不是不要過日子了。別的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豈不是要弄個七百二十妃?”

    “本來是有可能的。”墨離道:“但是現在九方夏回去就不好說了。臨洛有四個皇子,大皇子品行不佳。二皇子喜歡寄情山水無心政治。四皇子又年輕,勢力單薄。只有九方夏,手腕狠戾,做事果斷,而且沒有惡習。如今他回了臨洛,臨洛將會有一場什麼樣的風暴,真是無可預計。”

    也是難怪大皇子對九方夏恨之入骨,好容易觸手可及的皇位,突然這麼冒出個競爭者,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可這些事情對龍禹來說,還是遠遠地沒有任何感覺,像是明星八卦一般。八卦完了,感歎一番,也已經完全清醒了,便和墨離起了床。

    風堂畢竟只是沙漠中的一個寨子,即使唐風安排了人伺候,也不能指望一群粗手粗腳的漢子能怎麼精細。好在龍禹的起居是墨離打理慣了的,並不願意假手於人。

    梳洗過了,吃了早飯,不遠處傳來的呼喝聲這才漸漸小了下去。然後又開始有了歡呼起哄的聲音。

    龍禹和墨離坐在屋裡喝著粥,龍禹放下手裡的碗,往外看了看:“這沙漠了的生活,看來是很熱鬧的呢,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墨離笑了笑,還沒說話,便聽唐風在外面接著道:“公主若是有興趣,不妨讓我帶您親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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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漏了馬腳

    唐風還是一身白色衣袍,和這沙漠的顏色倒是挺搭配。但是在這個地方,粗獷的建築粗獷的馬匪,他這麼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樣子,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唐風看著龍禹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不由的道:“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妥?”

    龍禹搖了搖頭,笑道:“沒有什麼不妥。就是在沙漠待了好幾天,見到的都是灰頭土臉的人。突然看見唐公子你這麼有風度的,有點不適應。突然感覺……眼前一亮。”

    龍禹說的挺認真地,唐風聽了,只是呵呵一笑:“公主說笑了,公主閱人無數,怕是眼界之高,又豈會將在下這樣的凡夫俗子放在眼裡。”

    墨離只是向唐風抱了抱拳,沒有說話。他並沒有直接和唐風打過交道,但是對這個人的防備之心卻是不低。

    客氣幾句,唐風道:“剛才早上的聲音,是寨子裡的兄弟操練。公主在我這裡也無事,不如去看看熱鬧,打發打發時間也好。公主武功蓋世,若是心情好,說不定還能指點他們一些。”

    龍禹扯了扯嘴角,武功蓋世,要是真的倒是好了。莫說什麼蓋世不蓋世的,只要有個差不多,也不至於會拖累了連墨離也走不了。

    龍禹還沒出聲說好或是不好,墨離便先道:“也好,反正閑來無事。公主,不如就去看看。你還從未見過這樣操練,也是新鮮有趣的。”

    龍禹有些以後的看看墨離,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不過想著他說要去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便應了好,讓唐風在前面帶路。

    這寨子確實不大,但也確實能走,龍禹一路跟著唐風。只覺得路過的房子花草都是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帶著在風塘裡多繞了幾圈混淆視聽,還是這地方為了混淆視聽,就是所有的路上風景都是一樣。不過卻也明白了墨離的意思,墨離這是在探路,想要逃跑,就得先能順利的出去。

    也沒走多久,七萬八轉的,推開一扇大門,便是一大片空氣。兩邊還有竹子搭起來的架子,像是體育場的看臺一般。

    此時的場子裡,鬧哄哄的擠了許多風塘的弟兄。圍成了一個大圈,見到唐風的時候,大家紛紛喊著老大,讓出路來。圈子中間,是兩個男人正在比武。一個拿著九環大刀,一個擎著把長槍,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原來這是集體操練完了之後,單兵對打呢,龍禹心裡哦了一聲,算是明白了。

    唐風介紹道:“在風塘。能者居上,所有的副手都是靠自己的實力拼出來的。如果在威望上不相上下,那便靠比武分勝負。勝者為王。輸了的,也不得有不服氣。”

    此時圈子中,酣戰正熱,連唐風來了也沒能影響兩人。不過刀來搶檔的,卻並不傷及性命。畢竟都是平日裡天天見面的兄弟,點到即止。分出勝負即可。一邊觀戰的眾人,也都是激動的很,一個個摩拳擦掌,呼喝四起,直恨不得下場比拼的人能是自己才好。

    唐風道:“說了公主可能不相信,我這風塘裡的人,都是被沙穆皇帝逼的走投無路家破人亡的,為了逃脫沙穆暴政躲進了沙漠,拼了,還有一條活路,不拼,便是死路一條。”

    看來那沙穆也不是個和平的地方,龍禹歎了口氣,覺得唐風有些在給自己漂白,不由得道:“唐公子的意思,你這寨子裡,都是好人?你們打劫過往客商,也都是逼不得已。”

    龍禹這話裡難免有一些嘲諷的意思,唐風聽了,卻並不在意,爽朗一笑:“做馬匪的,還能自稱好人,公主這是取笑我了。我只是想說,人生在世,有許多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若是可以安穩度日,誰也不願意在這沙漠荒蕪的地方遠避人世,偷偷活著。”

    龍禹聽出唐風的話中之意,道:“唐公子的意思,是想帶著你的唐風一干手下,離開這個地方,去過耕種的普通日子。”

    “正是這個意思,而這一切,需要公主的説明。”唐風正色道:“公主是個爽快人,我也就不饒彎子了。我在沙漠經營這些年,便是為了輔佐沙穆王朝的一股勢力,而若是有了福甯公主的幫助,只要東錦能略施援手,比起我們努力多年,更要事半功倍。將沙穆人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從此以後,沙穆會對公主感恩戴德。”

    龍禹不禁苦笑,不知這個唐風哪一隻眼睛從哪裡看出,她可以幫助他將沙穆人民從水深火熱裡解救出來。以前是福甯公主,這也還罷了,還可以問問皇帝能不能派個遠徵兵什麼的支援一下臨國,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的時候,就是想幫,也無能為力啊。

    龍禹苦笑著,轉臉看著墨離,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援助。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動用東錦的力量幫助,這明顯是做不到的。而拒絕,即使是實話實說,即使唐風相信她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麼沒有利用價值的自己,也怕是會有麻煩。

    而唐風一旦知道了自己逃離臨洛的事情,也難保不會將她作為籌碼威脅東錦。

    見龍禹不說話,唐風道:“那日離開公主府的時候,公主曾經說過,在能力所及之內,答應我一件事情。那麼現在,公主能否兌現承諾?沙穆不過邊陲小國,即使易主,也不會對東錦帶來一絲一毫的威脅。而且唐某也懂得知恩圖報,若是公主援手,不單是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唐某還欠公主一個人情,日後若有差遣,義不容辭。”

    見龍禹為難,墨離道:“唐公子,公主對沙穆的情況並不瞭解,如今你要求的,不是一件小事。而是關乎一個國家,甚至兩個國家的大事。想來公主實在沒法那麼快給出答案。”

    “不錯,是我心急了。”唐風摺扇在手上一拍,笑眯眯道:“如此大事,豈能兒戲。既然公主難下定斷。不如在風堂小住幾天,等有了答覆,再議不遲。”

    龍禹皺了皺眉頭,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啊,自己和墨離,這就算是被軟禁起來了,什麼時候答應了,什麼時候放人。

    話已經攤開說了,剩下的,就是龍禹的答應與不答應了,幾人沒再說話,站在練兵場上看中間兩人鬥得正酣,各想心事。

    龍禹正恍惚間,卻見正在鬥爭的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用長槍的一槍刺在大刀的金環上,一聲清脆鏗鏘聲,大刀脫手飛了出去,、好巧不巧的,直直的向龍禹刺來,轉眼便到了面前。

    龍禹哪裡有這樣的反應,看著在太陽下光芒刺眼的大刀迎面刺來,只覺得手腳都是僵硬的,腦子中的第一個念頭是跑,可是渾身沒有一處是聽使喚的,根本動也動不了。

    不過只是驚慌了那麼一瞬,腰上一緊,墨離已經抱著她側身轉了個全,那柄大刀倏地一下刺了過去,被唐風伸出摺扇在中間一攔,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濺起一地黃沙。

    這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情,比武的人反應過來,連忙的跑了過來。

    墨離看著懷中臉都嚇白了的龍禹,低聲道:“公主,沒事吧。”

    龍禹做了個深呼吸,平緩了一下情緒,輕輕推了推墨離,道:“沒事。”

    墨離便又站在了一邊,並不出聲,也不多話。

    “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小心一點。”唐風轉過臉裝模作樣的斥責手下,然後再轉過臉回來,一臉關心道:“公主沒受驚吧,是我這些手下學藝不精,一時大意,差點傷了公主。”

    龍禹擺了擺手:“我沒事。”

    墨離動作快,一點兒也沒碰到,不過是嚇了一跳罷了。再看那人的樣子,倒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個意外。

    唐風這才放心下來,吩咐人送公主回去休息,千萬小心伺候了。

    待到龍禹和墨離的身影消失之後,那個使長槍的漢子方才過來,此時他已經是風堂新一任的副堂主了,只聽木副堂主低聲的道:“老大,這人真的是福甯公主嗎?您不是說福甯公主的武功和您不相上下,可就算是受了傷還沒好,剛才這個公主,也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啊,會不會是冒充的?”

    唐風也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想了片刻,勾了勾手指讓輸了的那人靠過來些,湊在他耳邊,如此這般這般的叮囑了一番。

    那漢子一臉的驚愕,張大了嘴:“堂主。”

    “找我吩咐的去做。”唐風搖了搖摺扇:“我確信不會認錯人,不過今天這事情確實蹊蹺。還是要試上一試。真的假的,到了時候自然知道。”

    “是。”那漢子道:“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安排。”

    唐風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眾人都散了。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斂去,撫著手中的扇子,若有所思。這事情,是冒了點風險的,可這事情,可由不得一點冒險,還是得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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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試探

    卻說龍禹和墨離又在風堂的人帶領下,千折百轉的回了住所,墨離留意著來回的路線,卻發現這唐風確實有些本事,至少這迷魂陣設的不是一般人可以破解的,連著出去進去算是走了三趟,沒有一趟路線相同,這也就是說,陣勢是在不停的變化中,而且還不知道這陣勢能有多少次的變化。

    有些陣勢會每過半個時辰一變。要觀察上一天一夜,才能找到破解之法。而現在很明顯的,墨離沒有辦法每個時辰出來一趟,也就難怪了風堂在沙漠這些年,從來都沒有人知道這裡還有這樣一個綠洲存在。看來這是他的一個特長,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破解的。

    回了房間,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前幾天的這個時候,商隊已經開始準備安營紮寨,然後各自窩在帳篷裡,動也不動的裝死,熬過這段酷熱。

    龍禹進了房間,墨離剛打算關門,門外有人喊著等一等等一等,卻見兩個人抬著個大木桶走了過來。

    “這是給公主和墨公子消暑的。”風堂的人道:“咱這寨子裡沒有湖,但是有泉水,泉水終年都是清涼,下午要是實在熱的厲害,可以權當降溫。”

    在炎熱的季節裡,在涼水清澈的湖水裡泡上一泡,這當然是件舒服的事情。不過這是沙漠,再是貴客也沒法強求不存在的自然條件,弄個大浴桶,在桶裡泡泡泉水浴,這也算是很不得了的享受了。

    再是沙漠裡的綠洲,依然也還是沙漠,雖然唐風說這泉水水源源源不斷,可是這風塘裡的人,應該還是都有節約用水的好習慣的。

    墨離看了看天,想著這也不錯。便讓人將浴桶搬了進來放在昨日淋浴的房間裡。然後才關了門。

    住沙漠裡行走的時候,無論再熱,也是不能有一絲皮膚裸露在空氣中的,一來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會受不了陽光的照射被灼傷,而來,隔了一層衣物,衣服和皮膚間會有空氣流通,反而涼爽。

    不過在照射不到陽光的地方就不一樣了,這房子屋頂雖然也是竹子拼搭的,透光透雨卻未必能透過陽光。因為不缺水,這寨子裡種了許多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的。將一座座房子護在陰影中,更重要的,這些樹木成了天然的屏障,也成了迷魂陣勢的一個重要部分。

    早上出去的時候,龍禹還是穿著正正規規的袍子的。不過進了房間,關了門窗以後,她就開始脫了。

    墨離連眉毛都沒挑一下,這幾天他已經非常習慣了,知道龍禹這行為跟曖昧無關跟挑逗無關,單純的只是因為太熱了。

    龍禹脫了外袍。又脫了白色的褻衣,再脫了褻褲……墨離已經習慣了,每次龍禹脫完之後。會只剩下一件短小的上衣和一條自己剪了褲腿只剩下小半截還不到膝蓋的褲子。然後她就這樣穿著,在帳篷裡來來去去,還會招呼墨離,穿那麼多幹什麼,男人嘛。有什麼怕人看的,穿個內褲不就行了?

    龍禹甩開裹在身上的衣服。穿上自己改制的背心短褲,往竹床上一趟,呼出口氣:“墨離,後面我們怎麼辦?”

    唐風提出了一個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她還不能說她做不到。

    “別擔心。”墨離道:“至少我們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考慮,再者,實在不行也可以假裝答應唐風的條件。”

    “可是唐風會信嗎?”龍禹坐在竹床上,盤著腿道:“我剛才還在想,唐風這麼精明的人,他一定不會輕信我們。那如果我答應了,他是不是就會放人呢?他肯定也會防著我出爾反爾。說不定會繼續把我扣下來當人質,讓你去跟東錦聯繫。”

    “這個我也想過。”墨離一邊舀了水沖洗木桶,一邊道:“而且這個可能性很大,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們要想辦法讓你離開,如果能讓他信任,將我留下來做人質,那就好辦了。”

    沒有了龍禹的顧忌,墨離想離開這裡就容易多了,大漠雖然兇險,可是只要搶一匹馬,稍微帶上些糧食和水,單人匹馬的,認准了方向,還是容易走出去的。畢竟這沙漠,實在不算大的。

    “可是唐風怎麼會同意你留下來呢?”龍禹愁道:“他知道我可以制約你,也可以威脅到東錦。可是把你留下來,萬一起不到那麼大的作用呢。”

    這是很實在的事情,因為龍禹是東錦的東錦的公主,是不能夠被犧牲的,所以留她在手,是一個極重要的籌碼。而留了墨離在風堂有什麼用呢,他不過是龍禹身邊的一個男寵,可有可無,是可以代替的,東錦女帝又怎麼可能為了他出兵。

    墨離看了眼龍禹,壓低聲音道:“他自然是不會相信的,但是我們得讓他相信。你得讓他相信,我對你而言,已經重要到了不能沒有的地方。我們兩人私自離開這事情,本來是件壞事,現在反而便好了,等唐風打聽出來之後,若是覺得你願意為了我丟棄東錦的一切,或許會再多信任幾分。”

    龍禹想了想,有些明白了墨離的意思。可是又想了想,道:“還是不好,唐風若是扣了你下來,定會封了你的武功什麼的,那樣你在這裡也會有危險。墨離,我不要你為了我遇險。”

    墨離看在沖水,聽著龍禹這麼說,抬起頭來看了看她,呵呵一笑,起身走過來。

    在床邊坐下,伸手撫了撫龍禹的臉頰,墨離道:“這只是最壞的打算,等一會兒我們想一想,能怎麼樣說服唐風,那才是最好。走……去泡一會兒,水很舒服……”

    “好。”龍禹應著,自然的便伸手勾住了墨離的脖子,讓他把自己抱起來。

    這浴桶很大,足足可以容得下兩個人,墨離將龍禹放在浴桶裡站著,先舀了點水在她身上,適應一下溫度。

    清涼的泉水灑在身上,只覺得全世界的溫度都降了下來,龍禹舒服的歎了口氣,在桶裡坐了下來,然後扯了扯墨離的袖子:“你也進來泡著,外面好熱好熱。”

    “嗯。”墨離應著,也不除衣褲,只是脫了外衫,便抬腿邁了進去。說起來,有些時候他還真沒龍禹那麼豁達,雖然說誰沒看過誰,可是讓他只穿著一條褻褲光天化日的走來走去,卻還有些彆扭。

    浴桶裡的水因為兩個人的體重而漫上來一截,外面陽光酷熱,連著吹進來的風都帶著火焰的溫度。但是房間裡只有陰暗的光線,浴桶中的泉水清澈涼爽,比起那幾日在帳篷中熬過中午,那真是再舒服也沒有了。

    兩人泡了一會兒,開始說正事,墨離的聽力極好,知道周圍若是有人過來自己是能聽見得,所以安心的和龍禹說話。

    沙漠裡最熱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墨離將龍禹抱出來,也不擦乾,用一條大浴巾裹著送回床上去。自己又舀了些水,將房間的地方澆了一遍,只覺得都涼爽透了,這才換衣服。

    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晚上,唐風親自陪著吃了晚飯,陪著在風堂裡繞了一圈,便送兩人回來休息。

    夜色陰沉,龍禹雖然不是很困,卻也躺在床上閉上了眼。在這個寒冷的時候,裹著溫暖的被子,被子裡是同樣溫暖的人,這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夜深了,整個風堂裡都靜悄悄的,只有狂風呼嘯吹過樹梢房屋的聲音。

    閉著眼似乎在熟睡的墨離,突然睜開了眼。

    他聽見有聲音,在狂風呼嘯的聲音中,還有人靠近的聲音。那腳步很輕很輕,但是,卻還是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墨離沒有動,只是靜靜的聽著,直到那人的腳步越來越近,靠近了他們住的小屋,然後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臺階。

    龍禹也暮然驚醒,她現在的感覺也比往常要敏銳許多,或許是因為這身體本來就是身經百戰的,所以在許多時候都有本能的反應,只不過她沒有這方面的意識,所以無法發揮出來。

    龍禹半睜著的眼對上墨離的眼,眨了眨,眼中全是疑惑。

    雖然她的聽力不是那麼好,可因為門外的人已經離的很近了,所以在風聲之中,龍禹也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

    墨離伸手擋在龍禹嘴上,搖了搖頭。

    龍禹乖乖的眨了眨眼,又將眼睛閉上,兩人一動不動的,繼續裝睡。只是這下她的人往下滑了點,放開了抱著的墨離的胳膊,免得擋住了他的行動。

    墨離的劍就斜靠在床邊一伸手就能夠著的地方,他仰躺著,一手垂在被子邊緣,只要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就能讓長劍出鞘。

    房間的門是拴著的人,那人在外面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輕輕的撥弄的一下,哢的一聲輕響,門便開了。

    夜色迷離,這是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臉上蒙著黑布,看不清楚長相。但是墨離能感覺到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慢慢的向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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