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道聽途說
“萬木之森?”火鳳驚訝地叫起來,“那裏早被燒了,青龍肯定不會在那裏了,你去有什麼用?而且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想要對戰青龍也是不可能的啊!”
玄武心中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不是找青龍。”項昭寧笑了一下,“小丹華或許在那裏。”
火鳳愣了愣,想到那兩個人說的關於古丹華木族的話,又道:“古丹華木族已經滅族了,小丹華……你是說萬木之森的異動是小丹華搞出來的?”
項昭寧點頭,“我也只是猜測,具體情況要到了那裏才知道。”
丹餮抖了抖身上的黑毛,“走吧。”說著趴到項昭寧的身前。
項昭寧摸了摸丹餮獅耳邊黑亮的長毛,丹餮便似依戀地在她掌心蹭了蹭。
項昭寧笑了笑,於是抓起玄武放在掌中,側坐在了丹餮的身上。
以她現在的狀況來說,比起走路,自然是讓丹餮背著她來得快些。
火鳳撲扇著翅膀立在丹餮的腦袋上,丹餮抖了抖腦袋便想把它抖下來,可火鳳卻牢牢抓著它腦袋上的長毛哈哈大笑道:“出發出發出發啦!”
看著丹餮不勝其擾的樣子,項昭寧將火鳳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萬木之森在遙遠的東方,洪荒天地廣袤,現在他們從處於北地的北海出發,以丹餮的速度馬不停蹄地日夜趕路也需要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萬木之森。
萬木之森自從被一把火燒了之後,便變得人跡罕至起來,而由於棲身萬木之森的許多上古神木遭遇毀滅,那片本來靈氣充裕的土壤也漸漸荒蕪起來。而在項九長生魂飛魄散後,青龍也並沒有回到這片自上古過去之後就一直棲息的地方。
項昭寧一路往東走,遇到大的城鎮便停下來,一來補充或交換些路上需要的東西。二來也可以打聽些最新的消息。
而在他們離開北海不久,一個戴著有火焰紋路的黑漆面具的人出現在了北海邊。他的身後跟著幾個擁有黑暗氣息的魔修。
“門主,我們派出去的兄弟自兩天前就再也聯系不上了,很可能已經喪身北海。”其中一個魔修道。
“他們只是探聽消息,即便遇上海妖甚至玄武也不會迎戰,這件事情查清楚了嗎?”帶頭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沉聲道。這個人便是司清烈。
另一個魔修道:“聽說兩天前北海上曾經浮起一座光禿禿的孤島,然後沒過多久那孤島又沉下海底去了。屬下算了算時間,門中派出的弟兄們失去訊息正是在那個時候。”
“孤島?”司清烈藏在面具的雙眉皺起,他陷入了沉思。
與項昭寧直接奔赴北海尋找玄武和禦水神劍不同,司清烈由於在魔門之中看到了那樣的指引。所以他只是派了門中弟子來北海探路,自己卻把重心放在了尋找項清寧上。在他看來,那樣的指引分明是在說:只要找到了項清寧。就能得到玄武神獸守護的神器禦水神劍。可是他尋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項清寧,而這個時候門中又傳來消息——北海異變。
他於是急急忙忙趕過來,心裏有些焦躁,又有些期待,那感覺很複雜。可是等到了北海,卻發現撲了個空。沒有項清寧,沒有玄武,也沒有禦水神劍,北海一如既往地平靜,實在是太平靜了——除了失去消息的那些修士們。他們很可能已經喪失了生命。
“這是聽誰說的?”司清烈問。
先前提供消息的魔修道:“離北海近的幾個城鎮都這麼流傳,具體是誰流傳出來的還沒有查出來。”
司清烈想了想,“消息的來源不必再查。如果真是異動,恐怕玄武神獸和禦水神劍已經不在北海。”
一人道:“門主怎能確定?聽說當時並未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也沒有神器的氣息出現。如果真有人趁異動得了神器,此刻一定隱藏不住氣息。”
司清烈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心想真是新養的狗喂不熟。居然敢這樣質疑他這個魔門門主的意思。不過再不熟的狗現在也還有作用,魔門新立。到底還是急缺人手的。想到此處,他又想到了項清寧,想到在南方沼澤地與項清甯之間的對戰,他從心臟深處慢慢升騰起一股熱度,這股熱度傳遞到他的掌心,他摩挲了下手掌,有了揚斧殺人的沖動。
司清烈沒有回答那個魔修的話,他高傲地冷哼一聲道:“此事暫時不要管了,我讓你們放出去的消息怎麼樣了?”不管怎樣,司羽烈還是覺得問題的關鍵在項清甯身上。
他身後幾人對望了一眼,一人道:“門主,屬下不太明白這麼做的意義。”
司清烈一手捋了捋另一邊的袖子,冷冷道:“這件事情你們不需要明白它的意義。終有一天你們能享受到它的好處。天機不可洩露。”話音剛落,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高修爲者的威懾力。
那幾人低垂下頭單膝跪地,很快應道:“是。”
於是嗖嗖幾道黑影消失在北海邊,只隻留下司清烈一人面朝大海,似在沉思。
北海依然黑沉,在夜色中更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瑩白月輝映照在海水之上,從那倒影可以看得出海浪小幅度地波動著。這時候已經看不到什麼孤島,也看不到哪怕一個修士在海面上尋找著什麼。
良久,司羽烈冷冷哼道:“談笑,躲得聊和尚躲不了廟,我倒要看看,若是你的師父出了事,你還能這樣無動於衷藏起來嗎?”
很快,司羽烈也離開了北海。他敏感的直覺覺得禦水神劍一定不在北海了。雖然現在他還不能通過指引便肯定禦水神劍在項清寧的手中,但是這與她一定脫不了關系。他只想快點找到項清寧,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而爲了找到項清寧,耍些手段自然是必要的。司羽烈很清楚依著項清寧的性子,怎樣才能讓她自己尋過來。
想到那個女扮男裝在天華門修行了那麼久的那個女人,司羽烈心中古怪地有些沸騰的感覺。他很難忘記與項清寧那些不愉快的過往,而奇異的是,那些並不美好的過往在現在的司羽烈看來頗有些值得懷念的味道。
司羽烈離開北海便回去了魔門,他緩緩進入了魔門地獄,那裏鎖著許許多多的修士。他走進去的時候,那些落魄的修士有很多尖叫著揮舞手腳道:“大魔頭,滾開!不要過來!”
司羽烈不屑地看著他們,如同在看著脆弱無比卻在苟延殘喘的螻蟻們一樣。他不在意地伸出右臂,右手手掌打開,然後猛地一縮,隻聽一聲慘叫,他的對面立刻有個人斷了氣,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歪在肩膀上,一看就是被掐斷了脖子。
司羽烈冷笑,他蹲下身子,面無表情地將手伸進那個死人的丹田,然後只見他手臂轉了轉,一個像是人參娃娃一樣的泛著柔和白光的東西被他抓了出來。
其他修士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有的聰敏的修士臉色刷地全白了,他們齊齊後退避開司羽烈的身體和眼神,有的修士已經忍受不住尖叫起來。
司羽烈似在享受般掃視了一圈,然後將那個“人參娃娃”塞進了張大的嘴裏。
尖叫聲更甚,有人怒道:“瘋子!瘋子!罔顧天地人倫,簡直傷天害理!”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說第二次這樣的話了,因爲司羽烈已經如法炮制,將他變成自己的“美餐”了。這麼連續殺了幾個人之後,司羽烈離開了魔門地獄。厚重的門在他身後重重關上。他看了看四周一片灰敗的景象,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雖然那裏並沒有什麼鮮血之類的東西,可他依然覺得很髒,很髒……
孽火紅蓮,這個剛入魔道不久的魔修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力量和永生了。
項昭寧又在一座大的城鎮停下來了。她用打到的妖獸的皮毛、內丹等東西換取了一些路上需要的東西,然後帶著火鳳、玄武和丹餮上了茶樓。
上界修士的許多生活方式其實比下界的修士還要原始,比如這茶樓,這客棧等等。
能在上界混的人自然都不是一般人,可是他們更崇尚天人合一,所以很多生活方式是接近甚至是等同凡人的。他們隻在沒有條件的時候才會使用法力整理好自己。
茶樓裏很熱鬧,都是些在行路中修煉的修道者們。項昭寧要了杯茶便靜靜坐在那裏,丹餮卻是耳朵一動一動地接收著修道者們提供的大量信息。
本來他們以爲應該沒有什麼新的消息了。可是就在項昭寧`要起身走人的時候,有人說起了魔門。
“聽說那個魔門門主在下界是個什麼什麼門派的弟子。”一個人道。
“你說的是天華門。”有個人補充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天華門。聽說那個魔門門主在天華門做弟子的時候就與天華門門主不太對付,那時候他們還是師徒呢。”
“是啊,現在看來還不隻是不太對付呢。”又一人插嘴道,說著做出無限唏噓的模樣。
“可不是嗎,不然既然師徒同樣都到了上界,應該互相幫襯才對,怎麼會背地搗鬼,聽說了嗎,那個魔門門主抓了他師父要祭旗呢……”
項昭寧渾身一凜,手便頓在了那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