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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卷土) 天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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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17 00:53:12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布陣

“我贏定了!面前剩餘下來的這些人的鬥志已亂,恐懼佔據了他們的心靈,先前沖得唯恐不夠快,現在卻是退得唯恐不夠快,真是烏合之眾!”

是的,此時剩餘下來的四名珊延書院士子的心情,完全就只能用“烏合之眾”來形容,他們之前轟出來的最強攻擊明明擊中了敵人,敵人卻是若無其事,更是在瞬間對撼!割喉了兩名同門,最可怕的是,對方還是手持枯枝,就連他怎麼出手將兩名同門割喉的過程都完全沒有看明白,這是何等的強大!

所有人的腦海裡面都在想:假若那一擊對我而發,我擋得住嗎?假如對方有心殺戮,不再留手,一劍就梟首,我逃得過嗎?

所以這四個人一見何勁再次舉步,冷笑著大步走了過來以後,居然有一個人心理素質最差的,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有了他作為榜樣,另外的三人好得到哪裡去?也是轉身就逃!何勁鬼魅的身影閃動了幾下,便從後面毫不費力的將剩餘的四人刺倒在地。最後居然笑了笑,對著珊延書院剩餘下來的士子道:

“僥幸了,承讓。”

然後順手拋掉了那根枯枝,轉身就走,這時候全場才從鴉雀無聲當中反應了過來,掀起了一陣驚人的風暴,珊延書院的所有人臉上都覺得火辣辣的,覺得“僥幸了”,“承讓”這兩個字簡直就像是兩個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們的臉上,隔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大呼救人甚麼的。

在此時有神通的時代,割喉雖然是重創,但只要在沒斷氣之前及時救治,還不會死人。

受到打擊最大的,還是莫過於羽嘉白水,他本來是自仗恃身份,不屑於聚眾群毆,但剛才看了何勁動手的場面,忍不住背上都被冷汗濕透了,因為他忽然發覺,自己就算是在六人當中,也是一樣的束手無策,一樣的只能茫然等死!

其實這就是何勁借鑒了林封謹之前的戰術帶來的沖擊了,在敵人的最強點與之對撼,將其擊潰,這樣帶來的沖擊力,甚至連羽嘉白水也出現了誤判,導致他信心大潰,事實上,他現在上前去和何勁一戰的話,至少有四層勝算,可是他敢上去挑戰嗎?

他現在絞盡腦汁所想的,便是何勁在電光石火的那一瞬間是怎麼用一根樹枝將兩人割喉的。正因為未知,所以越發的神秘,越發的敬畏,越發的害怕,以至於心理上都會完全失衡,留下強烈的陰影。

何勁這一劍,震懾住的不僅僅是珊延書院,其餘的跑來圍觀的白鹿書院,橫渠書院,五德書院等人,也是一樣的覺得目眩神馳,令人呼吸都要為之奪。便自然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打聽何勁的來歷。

“這人是誰啊,以枯枝為劍,依然殺力如此強悍,恐怕在東林書院裡面也排得上號了吧。”

“那前日十大守擂的時候怎麼沒見他?他的實力我看比起那十個人也是毫不遜色啊!”(真相是何勁兩個時辰前才出關,而他的真正實力比起十大還差了一大截)

“東林書院果然是天下第一大書院,藏龍臥虎。”

“剛剛我表弟說,這是九淵門下的入室,姓何,男,二十四歲,入門五年,父母雙亡,有車有房,性取向正常,喜歡吃辣椒,身為舉人愛好書法,猶覓15~20歲,身高1.6米以上,性格開朗,漂亮大氣.......咳咳,打住打住,念錯了。”

“奇怪了,之前那個王成武不是陽明先生門下的?這個何勁身為九淵門下,為什麼會跑來這裡為他出頭,莫非兩人之間曾經龍陽斷袖?”

“你胡說什麼,我這裡有最新的消息,何勁是剛剛閉關出來的,卻是因為聽說了林封謹在這裡,所以來找他復仇,因為之前兩人在門內的比試裡面,林封謹勝了何勁,並且讓他被罰閉關........”

“什麼!!!!”這一下子被震撼到的是珊延書院的人!他們本來就十分沮喪,心灰意冷,這個消息更是若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子就狠狠的轟在了他們的心上。 “這,這何勁都不是林封謹的對手,那,那大師兄他,他.......”

總算此子還有幾分忌諱,沒有將“兇多吉少”這四個字說出來。

但就在同一時間當中,顯得游刃有餘,十分從容的人卻是潘玨銘,根本看不出來有半點兇多吉少的徵兆。

林封謹此時正在喘息著,他身上泥水淋漓,甚至半邊身體上都沾染了不少的枯萎葉片,臉上都有泥漿,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而在林封謹的眉毛上方更是有一道三寸長度的傷口,傷口雖然不長,可是極深,正在隨著心跳和呼吸一跳一跳的劇痛著。那是大概半分鐘前的半妖海東青的突襲造成了,端的是電光石火,那銳利無比的爪子本來是沖著他的雙眼去的,若不是林封謹擁有將時間流速放緩的能力,否則的話很可能會被那虐畜得逞,繞是如此,這傷口也幾乎掀開了他半塊頭皮,將下面白森森的頭蓋骨給露了出來。

藍公子此時已經在林封謹旁邊跳過來跳過去的,看起來十分慌亂,卻是心急火燎的傳達著信息:

“讓我上吧!讓我上吧,讓我好好的玩玩吧,看起來滿有意思的呢!”

林封謹微笑,搖頭。

這時候就讓藍公子出手,也太早了些,就連這潘鈺銘的面都沒有見到,這算是怎麼回事?林封謹還想要拿他練練手,摸摸底呢!

此時就在林封謹的東邊七八十米處,潘鈺銘正是一席錦袍,衣袂飄飄的負手前行,悠閑得就彷佛是郊遊出外踏青的翩翩貴公子,只是他的行動進退之間卻也是沒有發出半點響聲,並且可以看到,從他背著的雙手手指縫隙當中,更是會不時灑落一些光亮的粉末,落到了地上就消失不見。

同時每走出大概百餘步,潘鈺銘就會停下來,然後用手指在空中虛畫出一個個神秘的符號,這符號被畫出來以後,雖然是懸停在了虛空當中,卻是彷彿有若實體,慢慢的在空中變淡,透明,然後升到五米左右的高處。

此時潘鈺銘經過的地方,已經大概佈置出來了三十七餘個這種神秘的符號,這玩意兒被稱為是陣魂,一旦五十四個陣魂被完全布下,他擅長的十面埋伏大陣就已經初成!

這陣勢初成之後,對潘鈺銘就會產生相當程度的加持,幻術更是更加逼真,屆時若是對方不能在一刻內破陣而出,大陣就可以大成,大幅度強化潘鈺銘的生存力和移動速度,同時將敵人困在陣中,更會召喚出大量的泥兵木卒一擁而上,活生生將敵人累死當場!

“你就乖乖的呆在原地等死吧。”潘鈺銘此時和那半妖海東青是有神通聯繫在一起,產生了視線共享效果的,鳥兒看得到的東西,那麼潘鈺銘就看得到,這只半妖海東青正盤旋在天空上,銳利的目光監視著林封謹的一舉一動,只等他露出破綻,便會撲下再次狠狠一擊。

先前的那一次撲擊,半妖海東青未能將其眼珠子挖出來,那已經是平生第一次失手,已經被視為奇恥大辱,所以對於這只性格乖戾的半妖來說,那是無時不刻都在打算要狠狠給予林封謹以重創。林封謹也同樣感受得到這畜生無時不在的殺機,因此覺得芒刺在背,都無法專心的來搜尋潘鈺銘的下落。

同時,也因為這半妖海東青的牽制,才給了潘鈺銘足夠的布陣時間,令他可以好整以暇的從容佈局,這也是藍公子非常不爽,時刻都期望著跳出來大殺四方的原因,年輕人,火氣旺,脾氣就暴躁嘛。

林封謹忽然撕掉了衣角,然後蒙住了自己的雙眼,強行壓制了自己的視覺,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四神之力全開!

在這樣霧濛濛的叢林裡面,視線實在是被壓制得十分厲害,他這一來主動蒙住了眼睛,反而是心無旁騖的將自身的聽覺,嗅覺激活釋放到最大的程度!

“咦!這邊的空氣裡,有一點淡淡的香味,這傢伙喜歡扮偽娘,身上應該有搽脂抹粉,是他了。”

所以很快的,潘鈺銘竟是驚異的發覺,蒙住了眼睛的林封謹,居然筆直的對準自己走了過來,彷彿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似的,詭異的是,此人還蒙住了眼睛。

盡管潘鈺銘很果斷的連續變幻了幾條前進的路線,他發覺這種情況非但沒有得到改善,反而是越來越糟糕了比如說自己與對方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了三分之一。

“這傢伙!竟然知道我擅長幻術,所以提前就將眼睛蒙住了嗎?”潘鈺銘的瞳孔已經開始微微收縮,他“刷”的一聲展開了扇子,同時撕掉了一張紫色的符籙,頓時就見到一條黑影從其身後閃現了出來,看不清楚這黑影的五官什麼的,只是覺得若剪影一樣,和潘鈺銘的輪廓差相彷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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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逗你玩了.....

這張符叫做馭魂駕魄符,可以將自身的一魂二魄與主體暫時分離,使之形成分身,然後分身自去布陣,而主體可以留下來拖延遲滯時間。

就在分身飛快的撲入旁邊草叢當中的時候,蒙住了雙眼的林封謹已經一腳狠狠的踩踏在了地面上,分開了一從灌木走了出來,泥水四濺,腳下的枯枝敗葉哢嚓脆響,林封謹取下了蒙眼的布巾抬眼看去:

十餘丈外,潘鈺銘正長身玉立,微搖折扇嘴角含笑看了過來,他此時倒是顯得儀態端莊,悠閑風流,不知道比林封謹看起來從容了多少。

“逃啊?怎麼不再逃了?”林封謹看著對手笑了笑道。

潘鈺銘嘆了口氣道:

“若我是你的話,待會兒就一定會後悔,剛才為什麼不乾乾脆脆的被玉郎君給抓死,要知道,落在了我手裡,死反而是一件比較幸福的事呢。”

林封謹嘿然獰笑道:

“大言不慚!”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潘鈺銘的眉頭就是一皺,因為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居然詭異的顫抖了一下,這種心悸的狀態他竟是從未有過!正所謂事出反常則必然有妖,盡管潘鈺銘不知道這是林封謹已經在利用心神儡的詭異能力在“調頻”,連接他的心臟,但已經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所以潘鈺銘立即將折扇“嘩啦”一下子就甩開,扇面上竟是白霧彌漫,瞬間將他整個人都包住,緊接著,白霧裡面居然出現了一個潘鈺銘向左踏出了一步,緊接著又出現了一個潘鈺銘向右踏出了一步,白霧散盡之後,還有一個潘鈺銘留在了原地!

“這.......這是什麼情況?”林封謹忍不住也吃了一驚,如此惟妙惟肖的幻術,他還真的沒遇到過。

這時候,三個潘鈺銘已經從三個方向將他圍在了中央,同時出手,林封謹反手拔劍迎戰,“叮叮當當”的一連串顫抖的金鐵交鳴的聲音,他頓時感覺到有些意外,因為這三個潘鈺銘按理說有兩個都只是迷惑視覺的虛像而已,可是根據先前交手的情況來看,居然三個潘鈺銘的攻擊都是有傷害力的。

只不過林封謹乃是何等人物?只是轉念之間就明白了過來怎麼回事,他收招之後往後面一跳,便縱聲長笑道:

“你這傢伙也就只會裝神弄鬼麼?墨家在東夏國當中已經悄然滲透很深,你不過就是找墨家買了兩個機關人,然後用幻術將之模擬成了你的樣子而已,旁人心中先入為主幻像是沒有攻擊能力的,所以一來就吃了大虧。這種事情瞞得過別人,難道瞞得過我?”

自己的伎倆忽的被叫破,潘鈺銘的眉頭頓時皺了一下,林封謹卻是早就憑借氣味,還有心臟的波動頻率將其真身鎖定,身形已經是幾下閃動便沖上了前去,劍勢陡然閃動大盛,將潘鈺銘圈入到了攻擊的圈子範圍內。

只是潘鈺銘敢於來打這場生死之戰,自身難道會是軟腳蝦?定然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他的扇子格擋林封謹的利劍,居然隱隱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還有火光迸出,林封謹和他硬拼了幾下,握劍的虎口都覺得是十分酸麻,可見若論個人的真實修為,潘鈺銘還要在林封謹之上。

很顯然,林封謹既然都感覺到了這一點,潘鈺銘也沒可能感覺不出來,他也是在心道這小子莫非是個樣子貨?

便見到林封謹陡然一個空翻跟斗,劍光若匹練也似的上而下的斬了下來,氣勢大盛!這便是他新練成的垂簾斬,連瀑布都有要一斬而斷的霸氣!

而潘鈺銘冷哼一聲,卻是將扇子合攏,猛的對準了半空當中的林封謹拋擲而出,這鐵扇一出手之後,便見到空中都是萬千扇影蹁躚而至,若漫天花雨一般令人防不勝防!

在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音當中,林封謹這一記下斬之勢也不知道斬飛了多少把鐵扇,可是那飛來之勢卻依然彷彿若無窮無盡,瘋狂猛襲而來,那潘鈺銘貌似只投擲出來了一把扇子,卻彷彿是有萬千鐵扇飛舞而來,林封謹的一記垂簾斬,居然是被那彷彿無窮無盡飛來的鐵扇給活生生的擊潰!

這就是潘鈺銘自身的幻術混合神通的強悍之處了,可以說是亦真亦幻,亦虛亦實!比如此時林封謹看著潘鈺銘沒有動手,其實潘鈺銘卻是在不停的催發神通,拋擲暗器,只是在幻術的覆蓋下,這些暗器都看起來貌似鐵扇。

但就在林封謹發覺自身的劍勢即將被擊潰的時候,他忽然將手中的劍脫手猛擲向前,當做暗器拋擲了出來,同時雙腿陡然發力,整個人高速旋轉著凌空橫掠飛撲而至,這一撲可以說是令潘鈺銘意外至極,他當然知道林封謹在九淵門下學劍,這麼一觸即潰的就棄劍脫手,當然令他嗅覺到了莫大的危機。

而這一撲之下,林封謹已經是施展出來了人狩之術的精華部分,顯得鬼氣森森,無論是從選取的角度還是撲出的身法來說,都是掐準了對方的死角所在。只要一欺近潘鈺銘的身邊,那麼接下來一連串的狂攻再配合心神儡的妖異能力,必然令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就在這個時候,潘鈺銘的應對方法居然是吹了聲口哨!

這一聲口哨既不帶任何的幻術效果,也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林封謹的攻勢馬上就徹底崩塌,雙手在旁邊的樹幹上面一搭,整個人便做出來了單槓體操運動員也似的大回環,然後歪歪斜斜的橫飛了出去十來米,在地上狼狽無比的翻滾了幾圈以後再爬起來,臉上卻又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溫熱的鮮血汩汩流淌而下。

原來這一聲口哨,便是召喚那隻玉郎君發起進攻的信號!

林封謹回頭望了一眼這隻半妖海東青,笑了笑道:

“真調皮,一會兒慢慢收拾你。”

雖然林封謹說得是風輕雲淡,但這玉郎君身為半妖,還是通曉了大部分的人性,看著這人在此情此景下,居然可以說出來這樣的話,忍不住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寒意從內心深處升騰起來,久久都不能消散!

與此同時,潘鈺銘一聲長嘯,臉上已經有了喜色,最艱難的一步撐了過去,五十四個陣眼已經被埋下,他的十面埋伏大陣已經是初成,開始對潘鈺銘的本體實力產生大幅度的加成,此時的威力已經相當於三個潘鈺銘聯手!

而陣勢更可以自行吸納天地元氣成長,一刻鐘之後,五十四個陣眼將分裂為一百零八個陣魂,陣法的威力將會被推進到巔峰狀態!便會召喚出大量的泥兵木卒一擁而上,活生生的將人困死當場。

潘鈺銘居然拔出了一柄劍來,大笑道:

“你既然是九淵門下弟子,那麼我就用劍來送你上路吧。”

說話之間,潘鈺銘便是一劍刺了過來,這一劍刺出的時候光芒閃動,無論是速度和威力,都何止是之前的數倍!更是有幻術虛虛實實,掩蓋真相,有可能潘鈺銘刺出來的只是劍鞘,有可能此人還是使用的鐵扇,甚至有可能他施展出來的是神通,端的令人有一種無法琢磨,若夢若幻的感覺。

但林封謹見到了這一劍,卻是瞇縫起來了眼睛,嘆了口氣道:

“不逗你玩了。”

他這句話說完,右手當中忽然就多出來了一柄通體赤紅色的斧頭!這把斧頭的造型猙獰古樸,一被林封謹拿了出來握緊,將心中的殺意灌輸進去之後,整個叢林當中竟是一下子就靜謐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低沉到了極致的嚎叫聲,震蕩得人心旌動蕩。

緊接著,就連林封謹的身體上面也是浮現出來了一層淡淡的血光,他竟是悍然舉起了這把恐怖的血斧對準了潘鈺銘劍勢最盛的地方斬了過去!

“不好.......”潘鈺銘也未想到,林封謹的反擊居然是來得如此的快,但更重要的是,

.......竟是如此的強大! !

不是林封謹強大,強大的是他握著的那一把斧頭!

那把斧頭是如此的兇狠凌厲,雖然只是一把不到三尺長的單手斧頭,但是這簡簡單單豎劈下來後,斧刃上面綻放出來的血光,竟是有兩丈餘,被這血光照到的地方,都彷彿是被滾燙的開水給潑到的劇痛! ! !

而看那把斧頭劈過來的感覺,就只能用蠻橫霸道四個字來形容! !沒有任何道理,沒有任何的花巧,就是要一斧頭劈死你! !

潘鈺銘的劍勢雖然凌厲,但他握持的那把長劍剛剛和斧刃一碰,就很直接的碎裂掉了,請注意,是碎掉,不是斷掉,直接碎裂成了幾百片指甲蓋大小的鐵片激烈四射,緊接著潘鈺銘大驚之下,急吹口哨呼喚半妖玉郎君來援,同時果斷的用精鋼鐵骨扇去擋這可是會寧最有名的打鐵崔家訂造的精品啊,耗費了潘鈺銘三百兩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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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陣勢大成

在林封謹這猛惡無比的一斧斬下面前,結果扇子還好,沒有片片碎裂,只是哢嚓哢嚓的連響,大概在斧刃面前堅持了零點三秒,然後就變成了一團扭曲得不成樣子的鐵疙瘩!

好在有了這麼個緩沖,潘鈺銘總算大叫一聲,急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後退,但左掌終究還是被斧刃掃過,一長條皮肉連帶半根小手指帶著血光飛射而起,潘鈺銘也沒有注意到,在被斬到的那一瞬間,血色的斧刃表面居然還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晶光,而林封謹的臉色也是隨之白了一白,隨著斧刃見血後,那一層晶光便彷彿是被鍍在潘鈺銘的傷口上。

盡管受了傷,甚至都可以說是肢體出現了殘疾,但潘鈺銘的心中卻是充滿了心有餘悸的狂喜,是的,他覺得自己剛剛能從這一斧下面逃生,並且只受到瞭如此輕的傷勢,真的是運氣太不錯了,可以說上天都是眷顧!

他一面急退,一面從懷裡掏出來了外敷內服的傷藥急急的抹上,同時更是慶幸的發覺林封謹並沒有要追擊自己的意思,這一次潘鈺銘已經拿定了主意,堅決不再和林封謹正面作戰了,現在距離十面埋伏大陣大成也頂多只有半刻鐘的時候,到時候陣勢內會自動製造出泥卒木將,源源不斷的送上前去。

這時候,林封謹卻不是不想追擊,而真的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心臟都在瘋狂跳動著,彷彿是剛剛跑了二十公里又被東林三大美女輪番上陣榨了又榨身體裡面似乎都空掉了!

他之前在實驗的時候也未有什麼特殊的體驗,但是,只有在實戰裡面豁盡全力發​​出這一斧的時候,才感覺全身上下的力量精神,都在被斧柄上的饕餮心臟瘋狂的吸了進去,彷彿黑洞也似的貪婪需索,因此威力也才是如此之大!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饕餮心臟在那一瞬間發散出來了非常驚人的恐怖氣勢,所以那一隻半妖海東青玉郎君本來是要繼續俯沖攻襲的,被那氣勢正面一沖,立即就被驚得屁股尿流,歪歪斜斜的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林封謹此時需要回氣調息,但他卻也不願意被人看出來他在回氣調息,所以立即故技重施,揚聲大笑道:

“潘鈺銘潘公子,你剛剛不是意氣風發,很囂張的嗎?怎麼現在一下子就縮回去了?哈哈哈!”

“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很是痛苦?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你那兩把破玩意兒值多少錢?一把劍,一把扇子能值一千兩麼?你知道我這把開天值多少錢嗎?四百萬兩銀子,你姥姥你媽媽你老婆你小妾你女兒你全家女性賣了都遠遠當不了我這把斧頭的一根毛啊!哈哈哈。”

大概是林封謹的話實在是太過惡毒的緣故,逃掉的潘鈺銘也看出來了林封謹正在藉說話回氣的破綻,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殺了你,什麼東西都是我的了!”

林封謹一曬道:

“就憑你也想殺我?這只是我的第一張底牌哦!看起來你連我第二張底牌都逼不出來呢。”

潘鈺銘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他立即又想起了林封謹進入之前,鄭重帶進來的那一隻昂貴的盒子,這只盒子裡面,毫無疑問裝的就是他的第二張底牌。本來潘鈺銘就很是重視這張底牌,此時心中都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四百多萬兩銀子的開天斧,排名神兵利器譜的四階寶物,竟然是林封謹拿出來的第一張底牌!難道說,那隻精美無比的盒子裡面盛的東西,比這把開天斧更強大,更恐怖!!“

一念及此,潘鈺銘的鬥志都受到了極大的挫折,哪怕現在還木有網頁遊戲,也木有什麼手游,所以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被人民幣武裝起來的戰士是何等的狂霸酷炫拽,而林封謹現在走的依稀也是這種拿錢堆死你的路線!

偏偏潘鈺銘之前遇到的像是林封謹這麼有錢的對手也實在是太少了,因此這時候他才知道,本來以為沒有什麼用處的金錢只要達到了某種程度,突破了某個界限,依然是這世界上最無解的東西,沒有之一!

此時林封謹又大刺刺的回頭望瞭望天空之上,那隻半妖海東青玉郎君依然是在陰雲霧氣裡面盤旋,飛行速度依然奇快,可惜已經少了一股兇悍銳利的感覺,主要是它先前在飛撲的時候本來是志在必得的一擊,卻是被上古兇獸饕餮的兇威一激,立即受到了莫大的沖擊,甚至是有些惶恐得心神不寧。

林封謹此時忽的抽動了一下鼻子,然後整個人就彷佛是彈射一般猛撲了出去,因為他已經抓住了鮮血的味道,潘鈺銘被林封謹所傷,傷口上附著了詭異強悍的時光之力,會使傷口保持在了剛剛受傷的新鮮狀態,依照潘鈺銘的實力,要想驅除掉這妖異無比的時光之力至少也需要兩三盞茶的工夫吧。

對於林封謹變態的嗅覺來說,要循著新鮮的鮮血來追蹤敵人,那簡直是舉手之勞,一番銜尾直追之下。潘鈺銘這時候肯定是不可能和林封謹這個瘋子照面的,便瘋狂的逃。

偏偏在這個最需要幫忙的時候,那隻海東青也是畏畏縮縮的,潘鈺銘百般驅使,也只是沖下來襲擊了兩次而已,並且可以很明顯的感到攻擊的質量比起先前來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便是沖撲了下來,也是一見到林封謹伸手探向斧柄,便立即驚鴻一現的斜斜飛掠了開去,這樣能起到什麼狗屁的威脅,頂多能讓林封謹停停步而已。

這一路奔跑的時候,潘鈺銘也發覺了左手的傷口依然是在不停的流血,不過他認為是在激烈的奔跑當中傷口震裂的,急忙在跑路當中吞了兩顆丹藥,又草草的抹了點藥物,就在這潘鈺銘度日如年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若天籟之音的轟鳴聲,緊接著,大地開始微微的震蕩!潘鈺銘的眼前為之一亮,整個人都生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瞬間都幾乎要為之虛脫的感覺。

是的,在這個時候,十面埋伏大陣終於大成了!

此時從上往下看過去,就可以見到這陣勢上,一百零八處陣魂不停閃耀,正是印證了天外的摩羯星圖,緊接著陣魂飛出,在陣勢的上方,有三十六處陣魂組成了一處龐大的天罡漩渦形狀,在漩渦的中央彷彿是出現了一個黑洞,大量的泥土,樹木被捲吸到了無窮無盡的虛空當中去。

然後七十二處陣魂組成了一處龐大巍峨的祭壇形狀,在祭壇的頂端,也有著一個龐大的陣眼,在這個地方,每隔十個呼吸,便有一名土製的俑人動作機械的大步走了出來,表情僵硬有若兵馬俑,但體表卻是格外的光亮,看起來彷彿是被鍍上了一層烙似的。

而每隔六十個呼吸,便有一頭兩人高的木兵大步走了出來,其手腳都是十分粗大,有若原木,並且上面還有青苔藤蔓作為點綴,這些木兵看起來有些笨重,卻擁有了噴吐毒蜂,投擲木矛的能力,行動起來也是健步如飛,彷彿大地都在微微的震蕩。

潘鈺銘這廝居然也是沉得住氣,靠著“十面埋伏”陣法大成以後,給自己加成的大量生命力和速度,硬生生的繼續拖著林封謹又兜了好一會兒,這才忽然轉身,獰笑道:

“今日此地,就是你的死期!”

他話音落下,兩邊的叢林一陣劇烈的晃動,三頭木將面無表情的踏了出來,​​旁邊還有十八名泥卒!阻斷了林封謹的去路。

林封謹瞳孔微縮,就要舉步甩開這些貌似笨重的泥胎雕塑,但腳下猛然就覺得十分晦澀,彷彿被什麼東西揪扯住了似的,低頭一看才發覺,地面上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須根,蔓延過了自己的鞋面。

每當抬腳的時候,就得用力的掙斷這些須根的糾纏才能前行,而腳一落下,這些須根又頑強無比的粘附了上來,令人感覺到頭大無比,非常嚴重的遲滯了林封謹前行的速度。

這時候,十八名泥卒已經聚成了一個長排,邁著整齊的步伐大踏步向著這邊走了過來,他們手中握著的是前段被削得十分尖利的木槍,長達兩丈,平端在了胸前,看起來沖擊起來居然有一種戰陣廝殺的氣勢!

與此同時,三頭木將居然也從背後抽出來了一根也不知道是標槍還是擂木的東西,看起來也有五六十斤重,模樣彷彿是恐龍的大腿骨一般,然後對準了林封謹狠狠的拋擲了過來!

“這個是什麼鬼東西?”林封謹一時間也不敢硬接,急忙退後了三五步,腳上也是“嘩啦嘩啦”的不停脆響,也不知道撕斷了多少根須,只見這投擲過來的玩意兒居然像是陶瓷那樣的易碎,一落到了地面上,便是被撞得片片碎裂,從裡面更是冒出來了大量的無色透明液體,一流淌到了地面上就“吱吱”有聲,散發出來了大量的綠色毒煙,很明顯沾染到了身上的話,絕對不是一件會令人感覺到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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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秋山楓紅圖

這時候,林封謹已經要直面泥卒的圍攻,他也沒有怎麼動用開天斧裡面的威能,信手一揮,便將刺來的木矛給斬斷當場,並且斧刃鋒芒一閃,順帶還卸掉了兩名泥卒的腦袋。

只是就在被殺的時候,這泥卒整個軀體居然“劈啪”的一聲炸裂了開來!裡面也不是血肉,也是稀爛的彷彿黃土泥漿一般的東西,這一炸可以說是往四面八方都出去的,任你林封謹有什麼異能之類的玩意兒也是絲毫都不管用,一樣要被“嘩啦”的噴一身。

但林封謹被噴一身之後,立即發覺除了有一種額外的腥臭之外,還令人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有有些沉甸甸的,相反的是,那些被“泥漿”飛濺到的泥卒,反而行動輕捷了幾分。

這就是泥卒木將的三大特色,根須束縛,投擲毒莢和泥漿凝滯。

根須束縛是靠近了木將以後自行發動的,可以十分有效的遲滯附近對手的行動,相當於是光環類的能力。

投擲毒莢則是將木將身上的植物嫩莢拋擲出去,裡面的毒液會形成大面積的毒性傷害,

泥漿凝滯是泥卒死亡後的手段,則是死亡後對周圍進行,只要被泥漿沾染到的敵人,攻擊速度和移動速度都會下降少許,而被泥漿沾染到的友軍,可以額外獲得提升,並且這種效果是可以疊加的。泥卒傷亡得越多,那麼敵人被疊加上的負面效果就越驚人,而旁邊的泥卒木將則就會變得越發強大!到了最後,往往被困住的敵人乃是被活生生困死的。

當然,泥卒木將也是不可能無限的被生產出來,每當一名泥卒或木將被擊殺了以後,其被重新生產出來的時間都要額外耗費一倍,通常情況下,就只能重生三次,這和操控十面埋伏陣法的人的修為有關,最初修成這個陣法的時候,潘鈺銘頂多控制六頭木將,百名泥卒,而現在他經過了調整以後,則是可以控制十頭木將,兩百名泥卒了。

更可怕的是,此時十面埋伏大陣已成,在這陣勢的範圍內,這些木將泥卒當中有一大半都會具備傳動能力,只要在陣勢內,就會不時出現這些怪物直接傳送到身邊來追殺人的好戲,所以逃走閃避其實是沒有用的。

“有意思。”林封謹面對層層疊疊湧來的敵人,卻是一笑。

他的這一笑卻並非是隨意的,而是對準了黑暗當中的某個角落,而潘鈺銘則是早就去而復返,藏在了這個角落裡面,看有沒有機會“撿漏”。林封謹的這一笑,卻是真的笑得潘鈺銘很是有幾分心驚膽戰的味道: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現在怎麼還笑得出來?”

“不對,一定是巧合,這廝多半是在詐我,只是運氣好被他....”

就在潘鈺銘渾身上下都繃緊了的時候,就忽然見到林封謹伸手入懷,然後以驚人的速度掏出了那隻盒子。

那一隻精美無比的盒子! !

那隻很顯然是林封謹的最後底牌的盒子。

林封謹的動作奇快,也是極清晰,但潘鈺銘看著那隻盒子被林封謹取出來,託在了掌心當中下一秒就要對自己打開的時候,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整顆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他狂叫了一聲,大悔自己過於得意忘形了些!

還好潘鈺銘也是早有準備,他的右邊手臂上的袖子陡然炸裂,“啪啦”一聲化為灰燼,露出了一條的胳膊,那胳膊上可以見到有一條龍形的紋理,一下子就呼嘯翻騰,滾滾而出,在剎那之間化為了一條電線桿粗細,電光繚繞的雷霆之龍,鱗爪宛然,對準了林封謹搖頭晃腦的撲面而來,瞬間就將他手中的那隻盒子化為了灰燼,餘勢不衰,更是一頭撞上了林封謹的胸口!

林封謹托著的精美盒子化為灰燼的過程大概只在瞬間,也就是半秒左右,不過對於潘鈺銘林封謹這種人來說,半秒都已經是相當充足了,所以潘鈺銘驚愕的發覺,那盒子居然是空的! !裡面沒有任何東西! !

而他此時若是拿鏡子照一照自己的表情,便會發覺和之前的王成武有驚人的相似,那是一種氣急敗壞被坑被騙了的表情啊

潘鈺銘下一秒也明白了林封謹的第二張真正的底牌是什麼,就在他射出去的雷龍搖頭晃腦的撞到林封謹身前的時候,林封謹的體表忽然泛出了一層無法形容的清光,在這皎潔若月華的清光當中,一頭麒麟的幻象腳踏祥雲,緩緩的浮現了出來,和雷龍硬拼了一次!

轟然的爆炸聲當中,狂風席捲,雷龍化為了無數雷電,散逸而出,麒麟也是變成了點點清光,重新回歸到了林封謹的身上。就連不遠處的泥卒木將也是被吹得東倒西歪,一些距離戰團比較近的甚至都被雷電的餘波所觸,化為灰燼。

這一局龍爭虎鬥之下,最後形成的結局居然是兌子!與之相比起來,潘鈺銘還要吃虧得多,被林封謹用一個虛假的空盒子誘出來了底牌,而他的這一招雷龍擊是有限制次數的,這已經是他最後一次使用這招。

潘鈺銘還來不及痛心,就見到林封謹已經是埋著頭,趁著泥卒木將那邊一片混亂的模樣,對準了潘鈺銘直接沖鋒了過來,而他的右手,則是緊緊的握住了那一把驚艷而淒厲的戰斧。

潘鈺銘頓時又生出了一種“脖子被人狠狠扼住”的恐怖窒息感覺,之前的那一斧雖然只是輕傷了他的身體,卻是重創了他的心理!冷不防林封謹還多說了一句:

“難道你就沒有發覺,為什麼你的手上傷口還在流血嗎?

林封謹這麼一說,潘鈺銘頓時就發覺左臂確實不大對勁,自己的體力也比平時下降得要快得多,盡管大敵當前,可以他也忍不住要抬起手來仔細的看一看,頓時就發覺傷口處居然有一層晶瑩剔透的東西,所以居然像是剛剛被斬傷那樣,鮮血雖然不是泉湧,卻還是一直倔強頑強的流淌著,絲毫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難怪自己的幻術時靈時不靈,甚至自己都會出現氣喘心跳,心慌意亂的尷尬狀況。

潘鈺銘還來不及多想什麼,這麼一分神耽擱,又被林封謹逼到了三丈以內,他此時已經是完全有些心神俱亂的感覺,也不願意再拖延下去,猛然大叫了一聲,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副畫。

這幅畫看起來很是有些年頭了,畫上的宣紙都有些發黃,並且畫技十分精湛,用的卻是水彩顏色的工筆,山勢柔和起伏的秋山上面,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漫山遍野楓紅點點,令人目不暇接,望而難歸。就連觀看的人也覺得心胸開闊,彷彿在同賞楓紅一般。

林封謹抬頭一望,陡然就覺得這幅畫居然是越來越大,越大越大,竟是鋪天蓋地而來,一下子就將自己吸了進去!

這便是潘鈺銘這一系幻術師門傳下來的至寶:秋山楓紅圖!

這一副圖據說乃是大衛朝之前的祝國才子:況雲意所繪,此人雖然是才高八斗,卻是時運不濟,一世落魄,籍籍無名,偏偏家道慘變,女兒被賣入妓館,妻上吊,因此而瘋癲。

而他有一天偷來了些繪畫的顏料,忽然僵死在寄住的破廟裡面,只是留下來了這一副畫,卻是況雲意將自己畢生的精血,憤懣都灌注聚集在了這幅畫上!據說他死的時候,骨瘦如柴,枯乾似千年老屍,死屍被人用一隻手都提走了。

說來也是有些詭異,這況雲意畢生如此淒涼,還遭遇了那樣的慘事,可是偏偏凝聚畢生的精力,卻是繪出來了這麼一副心平氣和,充滿悠然氣息的名篇。

不過之後,但凡是得到了這一副“秋山楓紅圖”的人家,往往結局都不好,要麼就有人死,要麼就家道中落,家破人亡的也不是沒有。可是,它就是有一種十分詭異的吸引力,讓人渴望得到它。

直到潘鈺銘的祖師拿到了這幅畫的時候,才解開了其中的秘密:

原來這幅畫看起來是一副,其實是兩副! !怎麼說呢?

況雲意確實是個天才,他居然研究出來了後世3D圖的繪制模式,初一看去,這幅畫是秋山楓紅圖,但用特殊的方法兩眼平視交叉看的時候,就可以發覺其中的奧秘,所謂的秋山楓紅圖的背後,竟是群魔亂舞圖,被吸入進去的魂魄,要歷經十八層地獄的考驗!

而況雲意那怨氣沖天的魂魄,就藏在了群魔亂舞圖當中,隱隱已經有器魂的樣子了。

潘鈺銘的祖師,就拿這幅圖來進行煉制,同時更是耗費了不少珍稀的材料,使其變成了鎮門之寶,絕非等閑,當真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恐怖力量,絕對不會隨意給弟子使用,只是這潘鈺銘練成了十面埋伏的幻陣之後,隱然就已經是下一代的領袖人物,不容有失,所以才給他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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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如來神掌

看著林封謹被秋山楓紅圖給吸了進去,潘鈺銘終於呼出了一口長氣,疲憊的坐倒了在地,背靠著樹幹休息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就像是被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左臂上的傷口居然還在不停的流血! !

雖然有著諸多補益的丹藥,在這個世界裡面不至於一直流血到死,但無論是誰看著自己的鮮血這麼不要錢的往外面冒也會心疼的啊!此時潘鈺銘已經可以果斷的判斷,自己傷口上的那一層亮晶晶的東西(他還不知道這是林封謹的時光之力)就是罪魁禍首。

但他採用了多種止血的方法,最後發覺要想這血停止不流幾乎是不可能的,倒是用腰帶將胳膊上面紮住以後,血流得至少沒那麼歡快了才是真的。

這時候潘鈺銘才想起來,要看一看群魔亂舞圖裡面的林封謹怎樣了,這一看之下,頓時啞然失笑了起來:

“小子的實力不錯啊,都突破到第三層地獄了。”

***

原來林封謹被那秋山楓紅圖給籠罩蓋住吸入以後,只覺得天旋地轉,等到回復神智的時候,才發覺自己處身於一座龐大的黑暗廣場上,這黑暗廣場上的柱子都是用不知名的巨大骨骼化石做成的,廣場上的燈座,都是骷髏頭大張開嘴巴,裡面的舌頭便扭曲成燈芯燃燒的模樣。

而林封謹的腳下則是覺得軟綿綿的,仔細一看,卻是發覺那乃是一張一張的扭曲臉龐組成了地面!看那些扭曲臉龐痛苦無比卻是喊叫不出來半點聲音的慘狀,林封謹心中也是有些惻然。

若是普通人來到了這裡,必然都會驚呆了,只是林封謹本來就知道這潘鈺銘擅長幻術,搞鬼弄出來的這些東西信了那才是中了他的奸計,所以只當踩在平地上面完全看不見就好了。

而林封謹對準了那黑暗廣場的盡頭望去。發覺完全都是被籠罩在了迷霧當中似的,緊接著,他眼睛微微眯縫了起來,因為他發覺不遠處的地面上,一群扭曲面孔的屍體已經掙扎著從地上爬了出來,發出恐怖的呻吟聲,對準了自己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裝神弄鬼!”林封謹冷笑道。他心中卻是十分情況,幻術這種東西對意志力越強的人就越難生效,在這種環境當中一個人的個人實力強大與否,往往都是和你自身的意志力有很大的關係。你認定了自己有多強,那麼在這環境當中,你就可以有多強!

無論是佛門或者是道門,都是有著“觀想”之術,便是與現在的環境有異曲同工之處。當然,除了意誌之外,想像力也是很充分的因素,比如你觀想出一把刀來斬敵人,敵人往往就會觀想出一個盾牌來防禦而不是豆腐。因為他潛意識裡面就覺得盾牌可以擋住刀。

但是,倘若敵人突然觀想出你沒見識過的東西來攻擊你,你拿盾牌來防禦很可能就會中招,因為他觀想出來的這東西很可能就是專門克制盾牌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閃躲,而不是招架。

面對眼前這種情況,林封謹忍不住也在自己的心中觀想了一下他觀想的是什麼呢?因為這是充分發揮想像力的時候。肯定他想的不是這一世的東西,而是上輩子看過的電影橋段。那便是裡面的如來神掌! !

林封謹洗腦也似的反復對自己強調了好幾次沒問題,這是幻境。我一定可以做到,然後便伸出手,對準衝到面前的幾百隻餓鬼一巴掌狠狠的拍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秒內,都沒有什麼反應,林封謹也是有些愕然,直到他聽到了空中忽然傳來了那奇特的聲音,就彷佛是民航客機靠近地面俯衝的那種巨大轟鳴聲!

哦,不對,應該就是客機降落時候的轟鳴聲!因為林封謹自己都沒見到過如來神掌是什麼樣,打出來的破空聲究竟如何,所以乾脆就腦補成了這聲音,在這幻境裡面,只要你的意志夠強,那麼只要你想,那就做得到! ! !

然後,空中一隻巨大的手掌,估計至少都有籃球場那麼大,就狠狠的拍蒼蠅似的蓋了下來,那些可憐的餓鬼,必然已經是灰飛煙滅!

這一記如來神掌打下來以後,世界一切都清淨了,林封謹發覺那遠處的黑霧已經散去,露出了一道猙獰骨骼組成的大門,應該是下一層的入口了,他便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不過在即將進門的時候,林封謹忽然覺得有些事情要做,就在本能的支配下重新走到了這廣場的中央,然後寫下來了“洸鳩懼”三個字,這才轉身離去,前往第二層,林封謹一直走出了七八步之後,這才忽然納悶道:

“為什麼我要寫這三個字呢?”

倘若有精通梵文的高僧在的話,就會知道“洸鳩懼”乃是十八層地獄當中第一層的梵文音譯!只能在最初的被翻譯出來的初始佛教經典當中看到

憑藉一招如來神掌,林封謹可以說是一招鮮,吃遍天,直接轟入到了第八層地獄當中,這已經令林封謹此時要面對的敵人:器魂況雲意十分震驚了,他成為器魂之前,便是博覽群書,若論想像力和意志力已經是鮮有人能及,並且他在這圖中每殺一個人,就可以吸收這個人的記憶,因此況雲意此時的知識之豐富,閱歷之廣博,完全都是令人驚嘆的。

可是,他在前八層的抵抗竟是完全潰不成軍,這說明什麼,況雲意觀想出來的各種強大攻擊手段,威力都在林封謹觀想出來的如來神掌之下!

因為這觀想的東西也不是隨便亂來的,具備兩大條件,第一,你要很了解你觀想出來這東西的詳細資料,具體威力,第二,你得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駕馭這東西的力量。

比如說你觀想一個核彈頭,這玩意兒威力巨大吧,但你還得潛意識相信自己的攻擊就是比核彈頭的威力還大,這是必須的,這是天經地義的,那才做得到這一點,並且繞是如此,很可能你會最先死!

為什麼,因為你的潛意識裡面就會覺得,這麼大一個核彈頭在距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爆炸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我多半會被輻射傷到而死。

只要潛意識有這種想法,那麼非常遺憾,就會真死。

由此說明,這種觀想之間的比拼其實也是凶險萬分的,實際上更是一把傷人的同時很可能傷害自己的雙刃劍!

林封謹也感覺到了隨著自己的推進,敵人的操控力度也是越來越強,根據林封謹的判斷,大概前十二層地獄,消耗的都不是這器魂的真正力量,而是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的怨念,還有聚集起來的陰氣,只有進入到最後六層才是這器魂的本源實力。

繞是如此,林封謹此時推進到了第十層地獄的時候,已經覺得是相當艱難了,因為他此時觀想出來的是一頭召喚物:綠巨人。

這廝卻是只有驚人的力量,面對敵人觀想出來的可以隨時幻變虛化的飛天妖女,卻真的是有大砲打蚊子,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慨,更重要的是,林封謹發覺觀想也絕對不是沒有代價的,像是他現在的腦袋就很痛了,就彷佛是有小刀子在神經上面來回的銼著!那種痛楚真的是令人有些無法忍受的感覺。

偏偏在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那就是潘鈺銘又設法止血了一會兒之後,忽然發覺自己傷口表面的那一層光芒忽然褪去了!林封謹施加在他身上的時光之力赫然消褪當然,潘鈺銘並不這麼想,他覺得是自己的治療終於生效。

所以潘公子就有空閒來看一看林封謹是否已經慘死在了鎮門的至寶當中,這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這王八蛋不僅僅活得好好的,竟然都已經衝入到了第十層地獄,這還了得?

所以潘公子立即念動本門的秘傳法決,將自己的心神也沉浸入圖中直觀一點的反應就是,林封謹非常不爽的看到,又有一隻飛天妖女現身了,兩隻擅長飛行,虛體化的飛天妖女將倒霉的綠巨人打得怒吼連連,自顧不暇,然後兩隻怪物對準了自己的本體撲了過來

很顯然,在這樣的情況下,林封謹的境況是相當不利的,或者準確的說,那就是死亡都要進入倒計時了。

“哎。”面對這種情況,林封謹長嘆了一聲,然後真誠的道:“你本來還可以多活些時候的,何苦這麼快就慌著找死?”

潘公子此時心神浸入到了這妖圖當中,當然聽得到林封謹的這一番話,他控制的飛天妖女忍不住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

“是嗎?你都一隻腳踏進了棺材,居然還跑來和我說這一番話,是失心瘋了麼?”

林封謹仰天長笑,然後便見到,一直都懶洋洋的臥倒在他身邊打瞌睡的那隻貓睜開了眼睛,不滿的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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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太能幹了,所以要死…

緊接著,從這只看起來貌似又懶又肥的大貓身上,陡的散發出來了無法形容的暴戾氣息!這氣息在瞬間就膨脹到了極致,然後就出現了大團朦朧不清的水霧,等到水霧散去以後,一頭獠牙若劍,有著碗口大小的淡黑色斑點,水藍色皮毛的巨豹兇然現身了,它的雙眼當中陡然有光芒一閃,顯然也是在觀想自己心中​​最強的力量。

而藍公子心中最強的力量,則是源自上古天妖血脈當中的記憶片段啊! !

緊接著,一股幾乎要令人震懾到窒息的力量陡然逼來,然後空氣裡面彷彿有極其尖銳兇利的聲音尖嘯著傳來!

空中的兩隻飛天妖女,一下子就攔腰斷折成了兩截,藍色的鮮血混合鮮豔的內臟到處飆射,就連這龐大的殿堂的牆壁上,也是出現了三條清晰無比,長達十餘丈的爪痕,甚至可以見到外面那深邃無窮的黑暗。

非但如此,就連秋山楓紅圖的本體,也被“嗤”的一聲撕扯出來了一條兩三寸長的裂口! !那器靈況雲意發出了一聲慘叫,也感受到了那隻巨豹身上傳遞過來的若淵海一般的恐怖煞氣。

“這這是天妖血脈的箕水豹啊,天哪,比我的道行起碼高了幾百年,它觀想出來的是上古獸神的攻擊,天哪,和有天妖血脈的怪物比觀想,比意志力,我這不是引狼入室找死麼?”

所以況雲意二話不說馬上就將箕水豹和林封謹兩人一起從幻境裡面“嘔吐”了出來,秋山楓紅圖更是“刷拉”一聲化作了一道光芒逃逸而去!

觀想出來的飛天妖女陡然被殺,對本體的傷害也是十分之大的,潘公子陡然就彷佛重度腦震盪患者那樣,陡的癱倒在地,劇烈無比的嘔吐了起來,同時還在劇烈的抽搐著,等到他恢復了本體的意識的時候,便見到林封謹那張微笑著的臉,而周圍則是一圈牢不可破的冰牆,自己的那些泥卒木將的數量都達到了極限,在瘋狂的攻擊著這一圈冰牆,看起來卻是沒有半點用處。

“你你!!”潘公子的眼神都已經是完全絕望了:“這怎麼可能,你居然收復了一頭千年道行的天妖血脈的妖怪做奴僕!!”

然後潘公子就一下子就被凍結成了一塊冰雕。

接著藍公子就心急火燎抱怨道:

“耽擱得太久了!六福居的素餡兒包子說不定都賣完了,真是磨嘰!主人咱們快點走了吧!”

林封謹哭笑不得的道:

“那你也得解凍他啊,你看你把他凍成這麼大的一個大冰坨子,我怎麼弄得開,得拿了它身上的半片玉符我才出得去。”

藍公子一下子也傻了眼:這廝現在的修為越發精深了,要叫他將人凍成一塊大冰坨子,那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要解凍的話,卻還當真是沒轍了。所以它想得到的最好辦法就是一爪子拍下去,將這冰坨子砸得粉碎。不過正當它打算這麼幹的時候,林封謹就流著冷汗制止了他:

“喂喂喂,要是那半片玉佩被你弄壞了,我們豈不是要在這裡等一輩子?”

不過這時候,林封謹懷中又發出來了微弱的光芒,那一塊可以將人的精魄打出體外的神秘石頭自動漂浮了起來,上面也開始凝聚出來了那一團清澈無比的液體,直接飛到了藍公子的面前,藍公子之前經常和這滴液體一起修煉,所以互相也有所默契。

它們兩個似乎交流了一會兒,就見到這滴液體忽然落向了潘公子的體表,然後向著冰雕內部浸潤了進去。同時,藍公子那龐大的身軀慢慢的隱匿在了空氣裡面,在從林封謹的視線當中消失之前,可以見到它優雅的向著遠處走去。

林封謹在旁邊看著,心中頓時一動道:

“難道,藍公子是要去抓那一副秋山楓紅圖回來?莫非這神秘的清水對它也感興趣?”

這時候,那液體已經瞬間就將冰雕融化了,可憐的潘公子癱軟在了地上,雖然相貌之類的還是栩栩如生,不過已經是一具屍體,林封謹老實不客氣的上前搜索,找到的第一件東西,就是他們用來當做賭注的那件法寶,這東西很可能是用陸九淵殘缺的佩劍煉製的,所以說志在必得。

不過林封謹拿到這件法寶以後,也是嘆息了一聲,原來這裡面蘊藏的劍氣已經幾乎是要消耗殆盡,完全都催動不了了,而這劍氣則是必須要陸九淵本人才能夠填充,難怪得潘公子之前都一直不肯使用。

而藍公子此時的道行太深,所以發出了寒氣太過凌冽,因此潘公子身上有不少的東西都是被徹底的凍壞了,林封謹一碰之下,就是變成了大團大團的粉末散落下來,幸運的是,那半塊當做鑰匙的玉佩還是完整的。

接下來林封謹又在潘公子身上找到了一塊獸皮,看起來應該是來路不凡,所以完好無損,林封謹翻過來一看,頓時就發現了這上面用細密的針法書寫出來了許多文字,原來竟然是十面埋伏幻陣的煉製方法。這東西對林封謹來說還是頗有用處的,所以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還沒等到林封謹清查完畢的時候,藍公子已經迅速的奔返了回來,叼著那一副已經成精了的秋山楓紅圖,裡面的器靈正在很沒節操的瘋狂求饒,同時藍公子的背上托著還有一團蒲扇大小的冰塊,裡面正是那隻半妖海東青玉郎君,這傢伙自從見識到了林封謹動用了開天裡面的恐怖殺力以後,立即就被嚇破了膽子,瘋狂逃走,不過在這自成天地當中能跑到哪裡去?

值得一提的是,藍公子也並不是像表面上那麼大大咧咧的,它本來是可以饒這隻半妖一命的,那啥,妖怪何苦為難妖怪對吧?

但正是這只玉郎君苦苦哀求,說什麼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幫你們做很多事情的話語,比如飛在天上偵查什麼的,卻是徹底打動了藍公子的殺意。

在藍公子的心裡面,有一種奇妙的邏輯,它覺得自己在和林封謹交往當中,付出的東西其實是很少的,林封謹平時騎的是皮墊子,也不是騎它,不被林封謹騎難道自己就不活動筋骨東跑跑西跑跑了麼?所以自己是沒有損失的。

除此之外,雖然林封謹有時候也要讓它殺人幫忙做打手,但藍公子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就算是不認識林封謹,自己難道就不去打架不去獵食了麼?區別就在於對付的獵物身份不一樣而已,因此說到這裡,自己一樣沒有付出啊!

但反過來說,若是不認識林封謹,自己一個人生活,可能度過雷劫嗎?可能道行暴漲幾百年嗎?可能吃到這麼多美味的東西嗎?可能有這麼多的人來服侍嗎?最重要的是,可能被這麼多妹子抱在胸前用富有彈性的擁抱頂著麼?

因此,藍公子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堅決的認識到,自己是絕對不容許還有妖怪可以跑到林封謹麾下效力的了,林封謹就是藍公子的禁臠,這個人類弄出來的一切好吃的,一切的美味丹藥,一切的可心僕人,一切的香噴噴的富有彈性的擁抱都統統是自己的!絕對不允許有妖怪可以跑來分享! !

“你這隻海東青這麼有用,那你就可以去死了!”這就是藍公子的可愛邏輯。假如這位玉郎君聰明一點的話,將自己說成是廢物,那麼還有幾分生還的希望,遺憾的是,它什麼都不懂,那就只能變成一個大冰坨子。

而見到了那一副秋山楓紅圖以後,那滴清水​​就忽然的躍了上去,然後從一小團水跡慢慢浸潤了開來,詭異的是,水跡浸潤過去,畫上面被浸潤的地方也開始變成了空白,器靈求饒的聲音也是戛然而止,就彷佛是這畫正在被迅速的褪色一般。

這一戰說實話,這潘鈺銘的實力,確實是比林封謹想像的還要厲害許多,尤其是那一副秋山楓紅圖的攻擊,更是令人目不暇接,倘若不是林封謹多出了上一世的廣博見識,否則的話,單是那器靈的進襲他也是抵擋不住的。

潘鈺銘一死,雖然十面埋伏大陣還在自行的運作,卻是失之呆板了許多,林封謹按照記載的,將那一個一個的陣眼都隨之毀去,自然也就慢慢的停止了下來,這時候他才從容不迫的取好兩片玉佩,將其對好,開啟了那一道可以外出的門戶,然後仔細的打扮了一下,讓自己變得更加狼狽一些,這才折斷一根樹枝當做拐杖,撐在了地下慢慢的走了出去。

林封謹和潘鈺銘這一戰消耗的時間乃是相當的長了,在場圍觀的人至少都散去了一大半,能留下來的當然都是關係極好的同門,還有一些有心人,見到了林封謹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以後,毫無疑問,珊延書院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變得可以說是十分難看!

當然,林封謹吃力的將那一塊凍住了海東青玉郎君的大冰坨子拽出來以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的還有那位妖怪專家劉真人,還有可憐的曹祭酒,兩人的嘴唇劇烈的哆嗦著,然後怒吼一聲道:

“小賊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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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和老王挑你們全部

當然,與此同時,憤怒出手的還有珊延書院的那一位帶隊的學正,因為他知道,一旦那一副秋山楓紅圖失落等待自己的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並且還是失落在了東林書院這種龐然大物手上的時候。

很遺憾的是,他們也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選對了出手的天時和地利,唯一沒有考慮周全的地方,那便是沒有考慮到“人和”的因素,這裡不是別的地方,乃是東林書院的腹心之處,在這裡鎮守的書院大儒,又怎麼可能坐視本人的精英弟子被殺?

所以盡管貌似一開始是這三人聯手攻擊林封謹一人,不過十個呼吸以後,情勢立即就急轉直下,變成了十人聯手準備對付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了

六十個呼吸之後,護犢子的陸九淵也駕臨當場,對於陽明先生來說本來覺得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陸九淵聽了都十分火大殺了過去,總不可能讓林封謹這個得力的弟子有什麼芥蒂,所以陽明先生也一起前來。

陸九淵更是氣勢洶洶的怒吼道:

“什麼?你們覺得我們人多欺人少?好!我和老王聯手,你們珊延書院的人一起上總好了吧!”

現場鴉雀無聲,似乎根本就沒有人回應看起來怒火正旺的九淵先生的話

於是此事就不了了之,事前被寄託了很大希望的珊延書院鎩羽而歸,非但沒有將神戒取回來,還搭上了最有前途的弟子的性命,而那一副鎮院的寶貝:秋山楓紅圖必然也落入到了對方的手中。

話說這東西若是落在其他的地方,估計還有幾分希望收回來,不過很顯然,既然是落到了林封謹的手裡面,還有王陽明和陸九淵撐腰,想要採取非常規手段拿回來的幾率估計就非常之小了。

哦,對了,曹祭酒還繳上了一頭半妖海東青,這個仇想要報回來的話,估計也是有著巨大的難度,更令人痛心的是,林封謹帶進去的那隻又肥又懶的貓死死的撲在了那塊凍住了海東青的大冰坨子上,一看就是護食的模樣,估計這隻半妖就連屍骨想要保存完好也有巨大難度啊!

但是珊延書院能做什麼呢?事情是他們先挑起來的,卻是偏偏選擇了林封謹這麼一個對手!最重要的是,林封謹背後的勢力十分龐大,大到了珊延書院根本就沒辦法賴賬的地步啊。

經過了這麼的一系列事情以後,書院之間的交流也就和氣多了,在明知已經沒有辦法將東林書院拉下馬來的情況下,也步入了正常交流的正軌。什麼?為什麼非攻書院不直接來找林封謹討回門中的至寶?

咳咳,想那須彌芥子戒乃是何等神物,我墨門的機關術又是何等的高超,一個東林書院的區區士子,怎麼可能獲得如此至寶?那我大墨門的臉往哪裡放,所以這些都是謠言,都是東林書院千方百計想出來要往自家臉上貼金的假話,誰信誰是王八蛋!

既然墨門都根本不承認有這種事情,那麼當然就不可能有墨門的高手在明面上站出來找林封謹討東西的事情發生了,當然,另外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林封謹背後的兩條鋼鐵大粗腿也實在是很有分量,墨門當中很是商量了一番,覺得哪怕是用強也沒有把握將戒指奪回來所以只能在暗中行事,事實上欺軟怕硬這種事情從古到今,從兒童到成人,從小國到大國,從小說到現實都是屢有發生的了。

風平浪靜,無驚無險的結束了書院之間的大比以後,東林書院總算是清靜了下來,平時往往是書院大比之後,就要選定外出遊歷的人選,這種事情自然是和林封謹沒有什麼關系,無論是九淵先生和陽明先生都達成了共識,不能讓這小子到處亂跑,他的閱歷倒是早就夠了,反而學問和根基現在正是需要紮實的時候,兩位名師和嚴師當然也看得出來這一點,不會讓這個飛揚跳脫的弟子出現如此大的缺陷。

不過貌似孫向又被選中了,他這一次卻是因為才具有限,在才學和武道方面上升空間不多,不過外出的經驗豐富,所以書院裡面的師長便指定他去做領隊當保姆的,大概一個月後出發。

這件事情若是弄妥當了的話,最後卻是可以給孫向帶來一個較高的評價,在日後大比的時候可以被書院推薦到遠離鄴都的浩零,營漳等地方,這些地方應試的士子數量少,水平低,至少在初試的時候競爭不會太激烈,所以孫向也是趨之若鶩。

“唔,這件事我可得抓緊了。”林封謹在背地裡沉吟道:“孫向這一去一來的話,不出意外都要半年,半年以後這傢伙的姐姐是否得寵就很難說了,君王的恩愛是最不靠譜的東西沒有之一,唐玄宗對楊玉環說什麼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結果馬嵬坡兵變還不是直接把楊美女乾脆利落的丟出來,讓亂軍勒死。孫向還有一個月時間要走,那我就趁著這段時間運籌帷幄一番就好了。”

話說第三天,孫向又帶著一幫人到天下第一樓海吃胡喝了一番,話說孫向其實也不是什麼紈絝,只是功利心重了一些,而且一聽恭維話以後頭腦容易發熱,交遊也是十分廣闊。臨走的時候也是照常掛賬,不過這一次孫向喝得有些多,所以把客人送走的以後又去茅廁嘔吐了一陣,再出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笑瞇瞇的掌櫃:

“孫公子,本店是每三個月都要盤一次大帳,您老要是手頭方便的話,這幾天就把積欠了的銀子結了怎麼樣?”

孫向此時還有幾分醉意,大手一揮便咕噥道:

“拿,拿,拿來!你們是是林兄弟的屬下,我,我也不能讓你們作難。”

掌櫃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道:

“是是是,孫公子最是仁義大方的,外面人都說說您老人家是當世孟嘗君一流的英傑人物。 ”

不過,當孫向拿過帳本以後一眼,頓時八分酒就醒來了一大半,完全是被那個驚人的數字嚇的,忍不住顫聲道:

“怎的會這麼多的!”

掌櫃便陪著笑,將一條一條的小賬給列舉了出來,這其中可不僅僅有飯錢,還有孫向有時候手緊會從櫃臺上面帶些錢財,每一條小賬上面,如果沒有孫向的手印和簽字,就有他隨手拋下來的信物為證據,孫向越看越驚,心中卻是越看越涼,只能尷尬的笑了幾聲道:

“我這就回​​去籌錢。”

他一路上可以說是絞盡腦汁,卻也是完全拿這筆巨款沒有辦法,長嘆短噓之際,賴賬這個念頭不是沒有,而是剛剛升起來就徹底的破滅了,林封謹的錢是那麼好賴的?他背後的兩尊神誰惹得起?這廝初入書院的時候,就連刁小侯爺也要走避三分,何況是自己?

當天晚上孫向整整一夜都彷彿是在煎烙餅那樣,每隔一會兒就要翻身一下,一直唉聲嘆氣輾轉到第二天天亮,卻依然拿不出這一筆錢財來,事實上除非他老頭子馬上回去賣房子賣地,否則的話勢必添補不了這樣的虧空,而孫向哪裡有膽子說出這種話來?

結果又隔了三五天,一大早起來,就有人跑進來稟告,說是林封謹上門來尋,孫向更是六神無主,只道林封謹是來要賬的了,立即焦躁若熱鍋上的螞蟻那樣團團轉,那種嘴裡叫哥哥背地裡抽刀子的人他可是見多了。

沒想到林封謹一進來,便是爽朗大笑道:

“孫賢弟今日是不是有空,聽說你在馬道上也是有所賞鑒,我家在草原上面的掌櫃趁著兩個部族交戰的時候得了一筆好彩頭,運了幾頭畜生回來,據說裡面有一頭牲口,似馬而非馬,具有大食那邊的血統呢,好像還有自己的特殊名字,叫做佩格薩斯。”

“大食寶馬?”孫向也是喜歡賭馬的人,對相馬之道頗為精通,聽到了這四個字,兩隻眼睛都亮了起來,就彷佛賭徒明明欠了一屁股債,卻又聽說了一種新的賭法,那是一下子精神煥發,說什麼都是要圖謀染指一番的了。

此時在北齊國內,對於大食寶馬的諸多認識都是來自於西戎,畢竟​​那一邊具有得天獨厚的地利優勢,這種寶馬據說通體雪白,並不高大,卻是天生就擁有抗衡天地元氣神通的能力,最典型的特徵,就是額頭上生長出來有獨角。是的,這就是後世被稱呼為獨角獸的動物,不過現在北齊人因為它的模樣酷似馬匹,所以起了個大食寶馬的名字。

“那牲口是什麼樣子的啊?”孫向已經急急的開始追問了起來:“真的有角嗎?”

“有。”林封謹很肯定的道:“他們在這方面是絕對不至於欺瞞我的。”

孫向便立即驚嘆道:

“我曾經看到過記載,說是最上等的大食寶馬身體是白色的,頭是深紅色,眼睛是深藍色。它們的角從額頭正中伸出,大約一尺半長,更重要的是,角的顏色是金色的,這就意味著它們擁有強大的單方面豁免神通的能力,但同時卻還可以施展神通攻擊敵人。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接近於大牧首的特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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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引誘

林封謹道:

“那麼其它顏色的角呢?”

孫向道:

“我只記得銀色的角表示擁有豁免神通的結界,但它自身也沒有辦法用神通攻擊對手,黑色的角表示對陰邪,鬼類具有十分強悍的殺傷作用。”

很快的,兩人就緊趕慢趕的來到了林家在鄴都外的固定馬場,這裡早就聚了一群人,就彷佛是嗡嗡亂飛的蒼蠅一般,這些人被稱為是“馬蛆”,而鄴都裡面有兩類特殊的人:“馬蛆”和“拾話屎的”。這兩種人都是屬於當時特定環境的催生出來的產物。

適時賭馬之風盛行,這些人都是些被派來打探消息的閑漢,比如誰家的馬傷了蹄,誰家的馬配種了因為這些人都是無孔不入,嬉皮笑臉,不擇手段,所以就被稱為馬蛆。

而另外一類“拾話屎的”的身份格調略微會高些,都是些舞文弄墨,善於逢迎的清客,每逢大考,這些人便會去圍繞主考官,看主考官說話的時候喜歡些什麼內容,愛好誰,厭惡誰,最後呢,根據這主考官的洩露的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擬定出幾個考題出來,升斗小民便將這些人叫成是“拾話屎的”,還不要小瞧了這些人,他們弄出來的東西,往往每一屆還是都能掛沾著些邊。

話說自從鄴都的幾家大的賭馬老闆在被太子坑了一次以後,這些探聽消息的“馬蛆”隊伍則是更加壯大了,哪裡有什麼關於馬匹的事情總逃不開他們的耳目。

林封謹和孫向也不理會這些人,走到了門口以後,自然有一幫兇漢湧出來將那些“馬蛆”趕散,然後兩人便去瞧來的這批新貨,這一看之下,孫向都是艷羨不已,還沒見到那大食寶馬,單是天馬血脈的駿馬又有兩匹送了過來,十分矯健雄壯,等到見了那一匹大食寶馬的時候,孫向更是要叫一聲好!

這馬兒通體雪白,鬃毛悠長,自有一種悠然的氣概,額頭上的那支獨角雖然不是金銀色,卻也是難得的水藍色,這表示它可以加持一些輔助類的神通,接下來自然是將它牽出來做一系列的測試,最特殊的是,這“大食寶馬”根本就不用韁繩,隨口令便可進退自如,根據一同前來的馬夫說,此馬天生就智慧不凡,具備半妖水準,靈慧非常。

這一趟弄下來,也就是堪堪中午了,不消說肯定是要一起吃頓便飯,在吃飯的時候,林封謹卻是露出了有些鬱鬱不樂的樣子,只是喝悶酒,孫向也是乖覺,知道自己欠的錢對林封謹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單是今日運來的這幾匹馬兒販賣出去,自己的欠債簡直都是不值一提了。所以他料定林封謹也不是為了自己欠的那筆錢,便主動開口詢問道:

“林兄有什麼不暢快的地方,可是和苻敏兒有了生分?”

話說林封謹和苻敏兒兩人之間也是經常有吵鬧的,好的時候若蜜裡面調油,不過苻敏兒家裡面嬌縱長大,免不了就要發些小性子小脾氣,只等人來哄,林封謹卻沒有興趣來做這等水磨功夫,兩人之間也是吵吵鬧鬧,分分合合的,孫向也是司空見慣了。

林封謹此時卻是看起來喝得有了六七分酒意,長嘆了一聲道:

“兒女情長本來只是小事而已,算得了什麼!哎,這件事我一不相信答應了某位大人,本來以為是舉手之勞沒想到現在竟是出到了二十萬兩銀子加一匹寶馬也沒人敢做,罷了罷了,大不了去給他老人家負荊去,喝酒喝酒。”

孫向一聽林封謹說的條件,心裡面竟是“咯噔”一聲,端起了杯子走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道:

“什麼事情,竟然出到這樣大的價錢都辦不了?”

林封謹苦笑道:

“也不是什麼謀逆篡位,殺人放火的大事,說得不好聽一點,這種事情他老人家需要我來做嗎?我這是喝多了,你就當沒聽到就好,來來來,吃菜吃菜。”

但是人都有犯賤的逆反心理,總是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何況還有二十萬兩銀子! !一匹寶馬? ?

銀子便可以解孫向的燃眉之急,剩餘下來的更是足夠他揮霍好幾年!

一匹寶馬林封謹雖然沒有明確說什麼,但孫向知道林封謹的大手筆,肯定至少也是天馬血脈的,搞不好那頭獨角獸也有得談。孫向又如何不愛馬啊,那一日他騎著林封謹的那一匹寶馬招搖過市,人人恭維的風光,現在都幾度在夢中出現! !

所以這好奇心被吊起來了以後,孫向就千方百計的要林封謹吐露真相,林封謹看起來有些醉了,卻是口風守得極嚴,只是在喝悶酒,然後很乾脆的醉倒了,趴在桌案上打起來了呼嚕。

孫向此時正是心急得和貓抓似的,忽然見到一個矮小邋遢的道士溜了進來,一看到了林封謹就翹著老鼠胡須連聲急道:”哎呀,怎麼喝醉成這樣了,來人來人!”

見到了這邋遢道士,孫向眼前頓時一亮,他卻認識這道士乃是林封謹的心腹管家,十分信重,更關鍵的是異常貪財。孫向立即就從腰間摸出了一個小銀元寶,笑瞇瞇的塞給了付道士,低聲道:

“聽說你家主人最近遇到了難題?給我說說?看我能不能為他分憂。”

付道士立即眉開眼笑的將小銀元寶接了過去,同時嘆了口氣道:

“那還真是遇到了一件麻煩事,我家主人拍著胸脯在一位大人面前接的差事,哪裡知道這差使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我們開出來的賞格一漲再漲,都沒人肯做。”

孫向急道:

“快說說看什麼事情?”

付道士左右望了一下,低聲道:

“有一位大人無意當中,找到了前朝的一項重要的隱秘,具體的隱秘是什麼也沒對我們說,只是說要解開這隱秘的鑰匙,卻是被前朝的衛烈帝藏在了北都的皇宮當中,你知道的,現在君上對於各位王爺可是忌憚得很,哎呀哎呀,我在胡說什麼,王宮裡面可以說是水洩不通,而這差使就是將這鑰匙從裡面取出來。”

孫向聽了以後,心中一陣激動,他的姐姐正受寵,王宮裡面什麼地方不能去?而且這種事情既不是謀逆,也不是殺人,還不是偷盜!所以他就發覺一片光明正在向著他覆蓋了過來,只剩餘下來了最後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鑰匙是放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付道士大大咧咧的道:

“怎麼不知道?就放在前朝的桂麻軒裡面,就是現在的給宮內的太監瞧病的醫坊當中啊。”

孫向頓時有一種熱淚盈眶時來走運的感覺,他只覺得漫天神佛在這時候都在保佑自己了,好在這廝還是有一些城府的,沒有當場就大包大攬。但是,當孫公子第二天一大早頂著一對熊貓眼,提著早飯眼巴巴笑瞇瞇的在林封謹的書寓門口候著的時候,就連藍公子這麼單純的貓也看得出來他心中的渴切了。

孫向還是沒有去找林封謹,因為愛面子的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和林封謹維系這麼一個朋友的身份,所以便繼續和付道士談,孫向也是懂得一些談判技巧的,所以一來就叫價五十萬兩銀子,三匹寶馬,可惜他選錯了談判對象,或者說,用錯了談判方式,他絲毫都沒有表露出要給付真人半點回扣的意思,所以惱羞成怒的付真人也肯定是寸步不讓,甚至壓價到了十兩銀子,一隻毛驢

最後還是驚動了林封謹,因為好歹孫向也算是個朋友,所以兩人之間的談判也是頗有君子的爽快,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這事定了下來。

首先,孫向之前掛賬的幾萬兩銀子免單。

其次,二十萬兩銀子不變,但林封謹額外添十萬兩的門包錢,這是用來疏通那些宮女太監的。

最後,孫向可以選擇兩匹寶馬或者是一頭獨角獸,不過孫向最後還是選了兩匹天馬血脈的寶馬,因為他覺得自己目前的實力也只能夠庇護住寶馬這個級別的玩物,刁小侯爺的前車之鑒可是歷歷在目了。

接下來自然就是孫向和他姐姐去商議細節了,最後林封謹發覺自己依然是低估了這位孫才人的受寵程度,她居然說再加五萬兩,就可以讓林封謹派遣個信得過的女人進去宮中一起行事,順便她也好多個幫手。

林封謹卻是有些茫然,自己哪裡去找個信得過的女人心腹?讓苻敏兒去?兩人吵架都七八天沒有聯繫了,再說這還沒圓房娶過門的女人也不能相信,最後林封謹想了想,發覺這一次三里部送馬過來的人當中,娜熱赫然在場,這女人之前被草原上面的大喇嘛念經洗腦以後,深信林封謹是龍象菩薩轉世,基本上算是他的狂信徒了。

俗話說得好,用宗教武器武裝起來的人就是最可靠的同志,而娜熱本來就是漢族混血,也會說漢話,打扮一番以後和宮女的相貌也是差不離,林封謹便將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交託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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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順利到手

接下來孫才人如何具體操作之類的,林封謹都沒有去關心了,他只要結果就行了,盡管林封謹知道,這件事無論從任何角度上來說,自己可以說都是做得盡善盡美,竭盡全力,那麼剩餘下來的事情就只能用天意來形容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要是老天爺不作美,那麼說到底也是白給。

相反孫向對他的姐姐倒是充滿了信心,大概是因為孫才人平時的表現實在太給力的緣故,她平日里可一勁兒的將宮中的東西往娘家倒騰也從未出過事,並且這些事情也沒有瞞著國君呂康,平時老呂也就是一笑而過,何況現在拿的根本就不屬於是老呂家的東西?

因此,此時在孫向的心中,那就更不算個什麼事兒了,輕輕鬆鬆的舉手之勞,那些醫坊裡面的太監敢攔著?支支嘴就能打個臭死!是覺得活得太舒坦嗎,敢來擋小爺的好事?

事實證明,林封謹的擔憂是多餘的,孫向的判斷是準確的,大概還不到一個時辰,作宮女打扮的娜熱就被太監送了出來,手臂上面挽著一個籃子,上了馬車以後,便恭恭敬敬的將籃子遞了過來。

籃子當中放著兩樣東西,一件便是衛烈帝的衣角,一件便是一個林封謹看起來有些眼熟的木頭盒子,看到了這玩意兒,林封謹甚至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沖動,自己耗費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頭,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這才終於將這該死的三個盒子三條線索湊齊啊!

付給孫向的報酬林封謹早就給了,也不怕他賴賬,此時孫向也是乖覺,等林封謹確認無誤以後,便笑吟吟的拱手告辭下了​​馬車,肯定是要去和姐姐分贓了。而林封謹則是迫不及待的將拿到的那個盒子拿了出來,放在了馬車裡面的桌案上,然後打開。

頓時,林封謹就見到,新得到的盒子的底部也刻著有四個字,也是衛烈帝的手跡:“走,卻把青”,這四個字單獨看起來或許沒有什麼,但是,將三個盒子並排起來以後,又在三個盒子的側面浮現出來了“倚門回首”四個字,略一組合,便拼湊出來了剩餘下來的小半闕詞。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而這一闋殘詞則是被徹底補完了,加起來便是: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襪橫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林封謹將這首詞念了又念,然後仔細的端詳著這三個盒子,還有那烈帝龍袍上被撕扯下來的一袂衣腳,眉頭也是越皺越深好一會林封謹才焦躁的道:

“真是見鬼了!不是說我只要找到了這三個秘密,就可以拿到一件神兵利器譜上排名前二十的寶物嗎?這寶物在哪裡?更不要說什麼隱藏著天大的秘密了!這真是滑稽無比,難道我竟然被那群亡國了的鮮卑人給糊弄了?!”

“不對讓我再想想!仔細的再想想,當時他是這麼說的:這個隱秘,卻是涉及到一件至寶的下落!據說只要根據這線索順藤摸瓜,便可以獲得這件至寶。而它穩穩當當的可以排入神兵利器譜前二十的行列!更重要的是,這件至寶,與另外一件神兵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我現在拿到了的這三個秘密,是將龍袍衣角上的這一闕殘詞重新補全補全!咦,這盒子上面所寫的字體,卻是陰文啊,難道這秘密的關鍵,就在於補全上?”

林封謹是想到就要做的人,他仔細的將盒子研究了一下,然後就決定將這三個盒子給拆掉。

他這動手一拆盒子,立即就發覺了其中的奧秘,結果發覺果然是這樣,盒子外面的凹陷陰文字體彷彿是被強行沖壓進去的一般,因此直接影響到了盒子的內部,裡面就變成了凸出的陽文字體,卻像是照鏡子那樣是反向的,將其沾上墨汁然後似蓋印章那樣,蓋在了龍袍那闕殘詞的後面,不就正好補完了嗎?

並且盒子的四壁都是若夾心餅干那樣中空的,乃是有著夾層的存在,夾層當中有著類似於海綿的物質,裡面吸飽了某種未知的黃色液體,這豈不是就恰好是上等的印泥?

林封謹便用盒子底部的陽文字體,蘸著這隱藏在盒子內部的神秘液汁,根據補完這闕殘詞的順序,將其似蓋印章那樣,重新印到了龍袍殘角上面。

這一蓋之下,那盒子中的液體與本來是水火不侵的龍袍一接觸,立即出現了十分劇烈的反應,嗤嗤作響,然後在龍袍上面腐蝕出來了一條一條的焦痕。

林封謹又拆掉了另外一個盒子,發覺裡面也是有著夾層,不過其中隱藏的液體呈現出紅色,林封謹依樣畫葫蘆,蘸了這液體蓋了上去,這紅色液體也繼續在龍袍上面腐蝕出焦痕。

最後一個盒子也是大同小異,除了其中隱藏著的液體是藍色的之外,三種液體在指定的位置接觸到了龍袍殘角,最後燒灼出來的焦痕完美的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副地圖,旁邊還有焦痕形成的寥寥幾個字:

“萬牲園,和羞走。”

林封謹這時候又茫然了,說實話,這六個字他都認識,並且也明白其中的含義,但組合起來的話卻是一頭霧水,萬牲園這地方在大衛朝的時候非常有名,因為它是和上古時候商紂王的鹿臺,酒池肉林相提並論的。

這地方顧名思義,就是有一萬種牲口禽獸的地方,最初的時候,是作為皇家的獵場而存在的,不過隨著大衛日益強盛,威風甚至是凌駕於海內外,所以前來朝拜的國家也就越來越多,中華地大物博,這些來朝拜的國家就肯定要獻上特產,這其中就包括了各種的珍禽異獸。

當然,假如當時的大衛君王是和卷土一樣的吃貨,那麼不消說,肯定是每種珍禽異獸都必須要宰掉,然後嘗嘗味道怎麼樣,遺憾的是他不是,所以這些稀罕的動物都被統統放到了萬牲園內,交給專人來照料,形成了一個現代動物園的雛形。

後面這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就成為了衛帝荒淫無道,窮奢極欲的罪證之一,所以毀於兵火當中。不過遺址肯定還在,其地址,便是位於中唐的北面重鎮陸豐兩百里外。

不消說,這張焦痕形成的地圖還相當的詳細,山脈走勢,河流走向都標注了出來,應該就是萬牲園的地圖了,在地圖的中央,還有一個清晰的紅點,這玩意兒顯然就是藏寶的所在。

林封謹經過一番研究,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和羞走”三個字。

這三個字明明就是衛烈帝寫的那一闕詞當中的三個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地方?

盡管知道了具體的地點,並且還有地圖可以按圖索驥,心焦若焚的林封謹卻也是只能乾等著。

為什麼,道理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兩位師尊此時都絕對不會給他假期去一趟中唐的最近他們把林封謹管束得極其嚴格,雖然沒有閉關的時候那麼緊張,卻也導致林封謹要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是爭分奪秒,因此苻敏兒都吃了好幾次閉門羹,搞得兩人的關系已經直接進入了冰點狀態。

當然,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主要還是和王成武有關。

這其中就有些納悶了,為什麼林封謹和苻敏兒之間鬧得很僵會和王成武扯上關係呢?肯定各位在第一時間就會聯想到三角戀,第三者,小三,基友,三P,哦掌嘴掌嘴,本書不會出現限制級鏡頭的。

但真相往往都是相當復雜的,王成武沒有任何要勾搭苻敏兒的意思,也沒有愛上林封謹,只是因為他的老媽有四個姐妹——這話貌似越扯越遠了,不過還是得講明白不然大家聽不懂,因此王成武就有大姨二姨三姨五姨。

而他的五姨家裡面則是有兩個女兒,大的已經出嫁了,小的卻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許配人家,這種情況在當時來說,差不多就和現在的女博士,大齡剩女等等可以掛上勾。這位姨妹倒不是有什麼惡疾隱疾比如不孕不育天生兔唇之類的,並且還生得貌美如花,還是個遠近聞名的才女,問題就出在這一點上,才女的眼光高啊!

所以這位王姨妹的擇偶要求就肯定水漲船高了,雖然不至於苛刻到有車有房父母雙亡這種極品條件,但至少得有人才,並且還得有家財。

王成武就認為林封謹很合適自己的姨妹,

重點是,林封謹這麼有名的人,王成武的媽媽也見過,並且和兒子迅速達成了共識。

甚至王陽明的潛意識裡面都覺得,讓林封謹這個弟子和自家成為親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師徒的關系已經很緊密了,不過若是林封謹枕頭旁邊還有個王家人的話,那麼就相當於多了一條保險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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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客自遠方來

而王門的心學有著王成武繼承,林封謹這個親戚在旁邊輔佐,那麼至少可以繼續發揚光大兩三百年呢。

所以可憐的苻敏兒面對的是王家父子連同阿姨的聯手堵截,並且後者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怎麼可能佔據得了先機呢?

日子一天一天的就這麼過去了,林封謹的學問倒是精進得很快,不過個人實力卻是陷入了瓶頸,他的七沖門一日不破,那麼妖命氣運的容納上限就得不到增長,偏偏林封謹的面前還有那妖命氣運脈輪可以隨時吸收啊!不用到處去冒險在月下宰人最難辦的這個條件反而不成問題,這真的是令林封謹最為覺得尷尬頭大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陽明先生忽然接到了一封書信。

這封書信卻是來自於一個人,一個此時正算得上是當紅炸子雞,甚至連陽明先生也不方便推脫婉拒的人。

這個人便是崔鉞漠。

話說崔鉞漠此人也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了,三十五歲之前,一世蹉跎,什麼行當也做過,下過苦力,幹過鏢師,當過打手,甚至在最落魄的時候,老婆分娩了急需補身體,還去偷過農戶家的打鳴雞,滿身雞屎的跑回家,給老婆做好了雞湯,然後一個人捂著臉在角落當中無聲大哭! ! !

可憐崔鉞漠如此精湛的武藝,卻只能拿來偷雞!

然而在三十五歲以後,崔鉞漠也是時來運轉,忽然遇到了貴人,哦,不對,應該是貴馬。

當時呂羽讓兵部的人幫他看馬,誰知道這人撇下汗血妖馬紅先生自己去好吃好喝了,結果紅先生發了性子,聞到了酒香便開始尥蹶子,一蹄子就踹在了當時最大的五味居的門柱上!

這妖馬的力氣何等之大,哢嚓一聲小壇子粗細的樑柱很乾脆的就斷折了下來,本來三層的酒樓呼啦一聲就直接傾斜了少說二三十度,上面的人立即狂叫著往下面跳,這時候妖馬發了性,哪裡踹一腳就捨得罷手?索性又是第二腳對準了另外一根柱子踹了過去。

當時崔鉞漠的渾家卻是在酒樓裡面打雜,崔鉞漠來給渾家送飯,見到了這情況,這漢子二話不說,大叫了一聲使不得,因為樓塌了只怕老婆也有危險,便吸了一口氣,運起了家傳的鐵甲功撲上去,硬生生的承受了這汗血妖馬一蹄子,並且也就只是手臂上烏青了一塊而已。

要知道,馬匹的力量都在後腿上,一旦被它踹一腳,就算是老虎獅子都承受不起,所以你看但凡獅子,老虎,狼之類的猛獸捕獵馬群,絕對沒有從屁股後面摸上去的,幾乎都是側面三十度角或者四十五度角接近,然後直撲上去咬咽喉順勢撲倒。敢於從後面上的膽大貨幾乎都是留下了慘痛的回憶。

這普通馬匹尥蹶子都是令人有些談虎色變,何況是這汗血妖馬故意踹出來的一腳?可見這崔鉞漠的一身硬功蠻力,也實在是修煉到了巔峰之處。

他這一擋,便恰好被聞訊而來的吞蛇軍的掌旗官看到了,便覺得此人是個可造之材,就修書一封推薦他去了邊軍,從此崔鉞漠便時來運轉,屢立功勛,在戰場上斬將奪旗,此時已經積功升任一軍的統領。

這時候崔鉞漠為了報恩,便投入了英王的門下,又得黑色妖駱駝為坐騎,最近組建了一支潑喜軍,乃是將小型的投石機安放在駱駝上,用來襲擊敵人“石下若落雨”端的是十分厲害。此時崔統領卻是跟隨著英王外出,悄然到達了北齊的西北重鎮房城。

因為有內應說,西戎最近有異動,很可能會趁著新年來襲擊房城,並且來襲的敵人也是西戎有名的大將青室陰鬼器,此人據說祖上乃是墨門當中的大師匠,其身份僅次於首領鉅子,所以身懷十分奇特的機關術,其麾下的三千親軍背後都背負一個巨大的葫蘆,葫蘆當中乃是盛有火油機關,按動機關便可以出陰火毒焰,可以說是當者披靡。

所以北齊也是十分重視,橫波將軍田武要鎮守北疆,便讓呂羽出征,希望能夠護住房城平安。

但這種兵家之事關林封謹什麼事情呢?卻是因為此時英王獲得了龍氣庇佑,氣運大盛,自然聚集各方奇人異士,麾下的將領獲得妖怪坐騎的人也是足足有六七人了,這些妖怪坐騎都是非常難侍候的主,有著汗血妖馬壓制雖然鬧騰不起大風浪,但強行壓制總是不好的,好歹也是要軟硬兼施吧,這些妖怪都是大爺,逼急了就跑他娘的這才令人欲哭無淚。

所以崔鉞漠就想起來了林封謹這個貌似對妖怪很有一手的傢伙,至少貌似他弄出來的東西妖怪很喜歡吃,便請他去軍前臨時主持畜牧司這一系列的事情,被歸在後勤,輜重這種輔助人員當中,並不去前方廝殺。所以便寫了一封信過來,雖然裡面的字句都很委婉,但是最後卻蓋上了英王的印章,說明這件事英王也有點頭。

在這種情況下,陽明先生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將這封信轉交給林封謹,讓他自己斟酌,林封謹看了表面上愁眉苦臉的,其實卻是心花怒放。

他此時正是對萬牲園裡面的那寶物心癢難耐,這種事情又不可能假手外人,雖然前往軍隊當中的時候肯定有人催促監督,沒什麼機會,但是,依照吞蛇軍的桀驁殺力,要打完一仗絕對不會拖延太久,所以回返的時候自己隨便找個理由不就前往中唐的萬牲園去了?來迴路程頂多也就是多輾轉一個月而已。

不消說,林封謹這邊沒問題,陽明先生也只能放人,不過林封謹問明白了自己只需要在年前到達以後,還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來綢繆,便修書一封去了草原上,讓藍公子來做信使,讓拓跋徳兩人都送些得力的手下過來,人數不要多,加起來兩三百人就可以了,尤其是草原上面的狂信徒這種可以多來點。

林封謹這卻是未雨綢繆,吞蛇軍也不是百戰百勝的,此時恰好李虎又派了二三十人來送年禮,這二三十人卻是他的親兵死士,林封謹自然就不會放人,讓這二三十人為核心,來對草原上的這些悍不畏死的精銳進行整訓。就算是吞蛇軍戰事不利,有什麼不對的話,這三百精銳就可以護住林封謹在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來。

臨走之前,林封謹肯定是要去對苻敏兒講一聲的了,不過這一次苻敏兒也是小性子發作,連林封謹的面也堅決不見,她咬著下唇恨恨的想,一叫我我就出去,本姑娘又不是青樓裡面的頭牌!除非是連續三天都來叫我,不,明天來叫我我就理他。

不過林封謹卻是有些沒心沒肺的,苻敏兒不理會他他也不惱,心想的是女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啊,自己第二天去再哄哄不就得了?不過第二天林封謹正要出門,老頭子卻是找了過來,王門當中的子弟攔誰也不能攔林員外啊,林老爺見到了林封謹以後,便擺出了老爹的威嚴呵斥道:

“整天就在胡混什麼?這是要到哪裡去?”

林封謹當然不大方便說要去找妹子花前月下,便說去和幾個朋友飲酒,林老爺立即便皺眉呵斥了幾句,然後正色道:

“去換上你那件錦緞長袍,隨為父去吃飯!”

林封謹哭笑不得的道:

“你的應酬叫我去做什麼?”

卻見到老頭子把臉一板,林封謹立即就只能苦笑妥協,無論如何這點面子也是要給老爹的啊,總不能為了這種小事父子倆生分起來,同​​時他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一定要自己去作陪,所以便老老實實的換衣服打扮了一番,跟著老爹出門了:

吃飯的地方不消說,肯定是在林家現在的天下第一烤,等待了一會兒之後,便有人來低語了幾句,林老爺便迎出門了去,迎接到了兩名客人,林封謹一看,便在其中找到了一張熟臉龐,這人卻是禮部的一位郎中左中庭,平時和林老爺的關係就是相當密切的,兩人一直都很是談得來。

林封謹甚至隱隱約約的聽說,似乎這位左郎中在今年吏部大詮(考核)的時候,林老爺便在裡面出了一把力,本來這左郎中是犯了個大錯,必然要拿個差評,這差評的意思,最後多半是要降級調任的,結果最後吏部的堪合評定下來,居然是個中平,穩中有升的態勢,可見林老爺現在弄出來的能量也很是不小了。

當然,這種出賣風雲雷雨做中人的事情,林封謹覺得老頭子既然喜歡,並且能夠在其中尋找到人生的價值而樂此不疲,那麼也無所謂,並且根據林封謹對老爹的了解,他是為人小心謹慎得很的,肯定也出不了什麼大錯,所以就放之任之,沒有怎麼多打探。

而左郎中旁邊則還跟隨著一個人,大概四五十歲,眉眼和左郎中頗為類似,也是時下鄴都裡面的官宦人家打扮:他身穿一種叫做直裰的對襟長衫,袖子大大的,袖口、領口、衫角都鑲有黑邊,頭上再戴一頂方桶形的帽子,叫做進賢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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