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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01826 發表於 2014-9-15 17:54
第三章 散修營地
北望城離落魂谷有一萬七千餘里,常初謝小玉被官府徵召乘坐飛天船前往那裡,整整飛了半 ...
「不是他們有動作,而是土蠻好像有什麼動作。」陳元奇閃身進入,隨手將門關上。
「土蠻?」謝小玉有些意外,這幾年來土蠻被中土諸派壓著打,只能東躲西藏,沒想到居然敢跑出來。
「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可能又是一個圈套。」陳元奇在來之前也設想許多種可能。
謝小玉沉思片刻,他也一下子想到十幾種可能。
或許那個幕後指使者發現光靠恩義無法收買人心,所以乾脆借土蠻的刀將那些修士全都幹掉。
或許那群人想刻意製造一種同甘苦共患難的感覺,用來打動那些修士。
或許和那個幕後主使者無關,土蠻吃飽撐著,想出來找死。
或許有異族在背後搞鬼,想製造事端。
或許……
謝小玉越想越亂,他搔了搔頭,無奈地說道:「我們手裡的情報太少,沒辦時法做出準確的判斷,我先過去看看。」
謝小玉探頭看了看左右,和往常一樣,他家人都不在,綺羅也不見蹤影,顯然是陪他的家人出去了。
「青嵐,幫我把大家叫回來,告訴他們吃飯了。」謝小玉朝著左側的一間房間傳音道。
房間內傳來嗯的一聲,青嵐從來不出去,她是眞正的修士,一心只想飛升仙界,世俗繁華對她來說絲毫沒有意義,她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練中度過。
門一下子開了,出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另外三個人是姜涵韻、慕容雪和謝小釵,她們也在修練,沒有什麼地方比青嵐那幅畫是更好的修練場,現在有事要做,她們也一起出來幫忙。
緊接著,另外一間房間的門也打開,吳榮華和王晨跑了出來,他們也在修練,
一個練的是易算之法,另外一個練的是瞳術,謝小玉的傳音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們。
眾人都明白肯定是那邊有事發生,陳元奇和謝小玉都要將注意力轉到分身身上,可能顧不了這邊。
「放心,有老羅在這裡。」陳元奇拍了拍謝小玉的肩膀。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謝小玉為人謹愼,仍舊覺得將家人全都叫回來更安全。
門一關,謝小玉回到床上,仍舊像剛才那樣盤腿坐好,下一瞬間,他的意識就已經轉到萬里之外的分身身上。
此刻謝小玉的分身正在一頂帳篷裡,和本體一樣,分身也盤坐在床頭前。
從帳篷裡出來,謝小玉差一點撞上一個人。
那人看到謝小玉,有些驚訝地說道:「你這小子居然肯出來,沒必要練得那麼辛苦吧?」
謝小玉笑了笑,眼前這個人也算是鄰居,就住在旁邊的帳篷裡。
這裡的人都是按照軍隊的方式編制,四個人共用一頂帳篷,稱之為一夥?,五頂帳篷,二十人為一伍?,五伍,也就是百人為一隊;五隊,五百人為一營,這樣的編制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混入或者逃跑。
如果謝小玉是一個人溜進來,恐怕已經露餡,他的實力雖強,修練的時間畢竟太短,會的法術太少,好在有陳元奇在,陳元奇五花八門的法術都會一些,輕而易舉就改變同一營所有人的記憶。
「現在有這麼好的條件當然要用心一點,再說,大劫將至,多一分實力總是好的。」謝小玉很會演戲。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洞口有一大群人跑進來,全都神情凝重。
「發生什麼事?」謝小玉一邊問,一邊裝作尋找著陳元奇的蹤跡。
「你在找老陳他們吧?現在是他們的班,因為你閉關的緣故,你的班都是他們三個人幫你頂,回來後你可得好好謝謝他們。」旁邊那人心眼不錯,居然給謝小玉善意的提醒。
「頂班?怎麼了?」謝小玉繼續裝傻。
那個人神情一陣黯然,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半天才說道:「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土蠻在附近晃來晃去,恐怕是沖著我們來。」
謝小玉繼續套那個人的話,,問道:「上面的人有什麼反應?不是說這裡有道君坐鎭嗎?」
「有道君坐鎭是那幫人說的,誰知道是眞是假?搞不好只是為了嚇唬我們。」那個人怒氣沖沖地說道。
謝小玉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笑意,湊到那人的耳邊,低聲說道:「我看你平時對上面的人挺恭敬的,原本以為你眞心實意願意跟著他們,沒想到……」
「我有那麼傻嗎?」那人一臉很受傷的模樣,緊接著輕嗤一聲,說道:「別看這邊好吃好喝,還不時有人向我們講法,說穿了,只不過為了收買人心罷了!如果沒什麼想法,為什麼不給我們自由?」
那人的說話聲音顯然太大聲,驚動到旁邊的人,一個離得不遠的修士也湊過來,應和道:「這套東西還不是學自那位,偏偏還學得不像。」
「那位是……」謝小玉裝傻裝到底。
「守戊城的那位囉!」後來的這個修士越發壓低聲音。
「那位是眞漢子。」原先那個人點頭贊道:「跟著他,來去自由,而且他眞把你當兄弟看待,打仗的時候他身先士卒,從來不拿別人當炮灰,那三百多個跟100著他的人最後只死了幾十個,還都是出去各自闖蕩時死的,連他麾下的老弱殘兵也大多活了下來,這幫人能比嗎?」
雖然聲音壓得極低,但是此人的語氣很重,顯然都是眞心話。
後來的修士輕歎一聲:「我們是沒這個運氣,要不然早發達了!說起來,我和蘇明成還有過一面之緣。」
「我和吳榮華還是老兄弟呢!當初一起闖蕩東嶺溝,是我把他從影狼嘴裡拖出來的,你知道吳榮華是誰嗎?」原先那個人不服氣了,立刻開始比較起來。
「別再說了,先顧眼前吧!你們說上面會來人嗎?」謝小玉連忙阻止這兩個人的爭論。
「天知道,這幾天也就來了 一些眞君,反正我沒看過傳說中的道君。」原先那個人一臉不忿。
「別急,他們總得給個交代。」後來的修士訕笑一聲。
「如果他們不給呢?你能拿他們怎麼辦?這幫傢伙是借著官府的名義徵召我們,恐怕他們和官府沒有兩樣,別忘了,當初守北望城的時候,那些被徵召的人最後怎麼死的!」原先那人顯然悲觀得多。
謝小玉一直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讓他心中暗喜,此刻他有些慶幸那位心狠手辣的都護大人倒是做了 一件好事,讓官府的信用徹底垮臺,以至於和官府搭上邊都會招致別人的懷疑。
而在慶幸的同時,謝小玉也暗自警戒,無論如何都不能和官府扯上關係,官府的名聲實在太臭了。
傍晚時分,一群人走進來。這些人全都穿著盔甲,手裡拎著兵刃,其中一個人朝著謝小玉走來。
謝小玉想笑不敢笑,他從來沒見過陳元奇這副模樣。
陳元奇身上披著一件褡鍵甲,頭上頂著破頭盔,看上去像個老兵。
「我幫你頂了三天班,你得補還給我。」陳元奇沒好氣地說道,然後他鑽進帳篷,頭盔往床頭一掛,又解下褡楗甲往床頭一扔。
「外面情況如何?」謝小玉連忙岔開話題。
這時,又有兩個人走進帳篷,也戴著頭盔、穿著甲胄,他們各自往自己的床上一坐,滿臉陰沉地說道:「看來土蠻眞的要動手了。」
「怎麼回事?」謝小玉沒有之前的輕鬆。
此刻天寶州各派雲集,隨隨便便就可以湊齊幾十個道君,而土蠻那邊道君級的人物絕對不會超過十個,這時候他們躲還來不及,居然敢捋虎鬚,表示他們另有倚仗。
「有人看到了大旄。」左邊那個人搶著說道。
謝小玉和土蠻打過仗,自然知道大旄是土蠻聚兵的標誌,也意味著戰事將起,如果土蠻沒有打仗的意圖,那麼應該是豎起羽杆。
「你們累了,休息吧。」陳元奇輕喝一聲,語氣中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隨後,那兩個人就像著魔似的倒頭就睡,眨眼間發出鼾聲。
謝小玉看到陳元奇這樣做,立刻明白他另有發現。
果然,陳元奇隨手一指,一大堆記憶直接傳入謝小玉的腦中。
「這……這是獻祭!」謝小玉看著一大群瘦骨伶仃的男女老幼,顯然是前幾年被土蠻擄去的平民。
「土蠻不養廢物,連同族的人一旦殘了或老了,也會被驅逐。這些被擄去的人肯定不會被當人看待,這裡又遍地瘴煞之氣,幾年下來差不多都廢了。」陳元奇很平靜地說道,但這不是冷漠,而是無奈,他就算救下那些人也沒有意義,畢竟大劫一起,這些人仍舊是死路一條。
「你能發現,那個人肯定也已經發現了。」謝小玉指了指上面。
營地裡其他人不相信這裡有道君,只有謝小玉和陳元奇知道確實有道君坐鎭,正因為如此,他們才不敢硬闖,而是用計混進來。
「應該發現了!我只能待在哨位上不敢亂動,也不敢施展神通,這樣還能有所發現,上面那個傢伙再怎麼不濟也該有所察覺。」陳元奇這幾天裝小兵裝得一肚子火,說起話來多少有些怨氣。
陳元奇想問謝小玉有什麼打算,卻看到謝小玉臉上多了 一絲微笑。
「怎麼?你覺得這是好事?」陳元奇感到疑惑。
「幕後的人恐怕要動一下了。」謝小玉老神在在的說道。
陳元奇不笨,稍微一想,立刻明白謝小玉的意思。
血祭不同於正面交手,誰都說不出會有什麼樣結果,弄得不好,直接降下一頭凶魔,連道君都會有危險,這幾萬名徵召而來的修士更沒有活路,一旦造成這樣的結果,肯定沒辦法掩蓋,到時候璇璣、九曜諸派必然會著手調查,萬一調査出什麼,後果會相當嚴重。
陳元奇越想越有可能,不過土蠻想施展血祭讓他有點頭痛,萬一眞的降下一頭凶魔,他也只能跑路,好在這只是他的元神分身,逃跑的速度一流,他甚至用不著帶著謝小玉逃,反正謝小玉也是一具分身。
「靜觀其變吧。」陳元奇往床上一躺,不再多想。
這次倒是沒有等多久,傍晚時分,帳篷外就有人吆喝:「全都出來!全都出來迎接慧大師!」
謝小玉原本在床上打坐,一聽到吆喝聲,他猛地跳下床。
「什麼慧大師?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罷了!」一個修士懶洋洋地坐起來,
滿臉不屑地說道。
「原來是他。」陳元奇抬了抬眼皮,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隔著帳篷,其實謝小玉也感覺得出來,一群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個很年輕的眞人走進來,此人的氣息讓他感覺有點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這時,陳元奇的聲音出現在謝小玉的耳邊。
「他叫慧靜,是明通身邊的童子,現在是徒弟了,當初你也見過他。」
謝小玉立刻想起來了,當初他第一次遇到明通的時候,明通身邊確實有一男一女兩位童子,那時候兩個童子還小,也就十一、二歲。
童子不同于一般的師徒,關係親近許多,但是童子的身分相對卑微,所以不態可能被委以重任,想像洛文清那樣成為核心弟子幾乎不可能。
「好手段。」謝小玉自言自語道。
慧靜這個曾經的童子肯定不會是幕後之人,只不過是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可憐蟲罷了。
「很高明,卻又不夠高明。」謝小玉的嘴角露出微笑,他一直為破局而煩惱,現在他不再頭痛了。
「什麼意思?」陳元奇抬了抬眼皮,斜眼看著謝小玉。
「那個幕後主謀找來這個可憐蟲,不過是為了將明通老道拖下水。慧靜身為明通老道曾經的童子,在外人眼中代表的就是明通老道。」謝小玉說出對方意圖的核心,這正是陳元奇剛才猶豫的原因。
就是因為不清楚明通在這件事中涉足多深,陳元奇才猶豫不決,畢竟明通和他的關係不錯,所以他有點投鼠忌器。
「為什麼說不夠高明?」陳元奇一下子坐起來。
「理由很簡單,你現在可以叫明通老道過來,讓他自己處理此事。」謝小玉一臉輕鬆。
陳元奇眼睛一亮,他已經明白謝小玉的想法,既然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乾脆將煩惱扔給明通,讓明通頭痛此事,如果明通將板子高高舉起卻輕輕落下,那麼一切都明白了,明通也不是好人,沒必要當成朋友看待;如果明通雷厲風行,問都不問,直接殺了自己的童子,同樣也能明白——殺人滅口,欲蓋彌彰,這種人不但連朋友都沒得做,還要小心提防.,如果明通打算査明眞相,那麼他們就在一旁拍手叫好,然後等結果。
「好,就照你說的辦。」陳元奇心中大喜,不過臉上卻沒顯露出來,畢竟帳篷內還有兩個人,緊接著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道:「眞是怪了,那個幕後主使之人心思細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疏漏?」
「恐怕他也沒想到土蠻會有所動作,如果沒有這件事,他根本就用不著將慧靜抬出來,以官府的身分就已經足夠壓制。」謝小玉早已想透其中的關鍵。
稍微一點明,陳元奇就懂了,這是沒有預料到的意外,按照常理,那些土蠻不該跑出來鬧事,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問題。
萬里之外,四方樓的客房中,另外一個陳元奇睜開眼睛,轉頭朝著牆壁喊了一聲:「老羅,你辛苦一趟,將明通老道帶去那裡。」
羅元棠就住在隔壁,聽到這番話,立刻將身外化身放出去。
瞬間羅元棠的身外化身就停在一片汪洋上,腳下海浪拍空,轟轟聲響不絕於耳。
下面其實是一座島,不過被禁制罩住,從外面看不出來,明通就在島上。到了道君境界,絕對不會出現訪友未遇這種事,只要稍微一算,就可以知道對方的位置,當然前提是對方沒有刻意隱匿蹤跡。
隨著一陣無形的波動,明通突然冒出來。
剛才羅元棠算他的位置時,明通就立刻察覺到,連忙迎出來。
不過看到羅元棠來的只是身外化身,明通心裡頗感奇怪,甚至還有一絲不快,臨海城離這裡也就一萬多里,以道君的速度片刻就可以飛到,本體不來,只有身外化身過來,實在不禮貌。
但是明通臉上卻沒流露出不滿,反而連聲說道:「稀客、稀客,你老弟今天怎麼有興致過來?」
明通確實有這樣的疑問,自從謝小玉和五行盟十位弟子大戰一場後,碧連天就被璇璣、九曜諸派有意無意冷落,順帶連他和羅元棠之間的交情也變淡許多,
羅元棠沒事不會來找他。
「你以前那個童子呢?」羅元棠一上來就直指主題。
明通臉上的笑容凝固,他感覺到有事發生,而且不是好事。
「你問的是慧靜還是慧馨?」明通皺起眉頭。
「慧靜。」羅元棠說道。
「他現在負責採辦。」明通越發意識到大事不妙,肯定有人利用慧靜打著他的旗號做了什麼。
「你跟我跑一趟北面吧,距離有點遠。」
羅元棠所謂跑一趟,自然不是眞身前往,到了道君境界,要去什麼地方全都是分身來去。
明通心裡格登一下,他自然沒理由拒絕。
羅元棠的身外化身、明通的元神分身並駕齊驅,朝著北面而去。
明通用來寄託元神的是一團水。這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他成道後遍遊五湖四海所聚集的萬千眞水,然後花費百餘年的苦功精煉而成的一團太元道水,同樣能變幻無窮,比起身外化身差不到哪裡。
此刻明通和羅元棠所在的地方離北望城有三萬餘里,如果是本體飛遁,還是有點距離,但是對身外化身和元神分身來說,完全是瞬間即至。
不過羅元棠兩人沒有急著下去,羅元棠的身外化身虛懸在萬丈高的高空,從上面往下看,底下的一切都顯得那樣渺小,別說樹木之類的東西看不清楚,就算是山,也變成芝麻大的一個小點。
「就是那裡。」羅元棠朝著某座山峰一指。
「咦,居然有土蠻!他們在搞什麼鬼?」明通卻看到旁邊土蠻集結的地方。
「多虧這些土蠻,不然還不知道你的童子在搞什麼呢!」羅元棠嘲諷道。
明通倒沒生氣,他很清楚羅元棠不是陳元奇,並非尖酸刻薄之人,肯這麼和他說話,顯然還把他當成朋友,如果羅元棠一本正經那才麻煩。
「童子出身,你明白的。」明通輕歎一聲,臉上有幾絲落寞的神情。
所謂的童子其實也是僕役,就算轉成弟子,曾經的身分無法改變。
童子出身的人在很多方面或許占點便宜,比如各種資源絕對不會缺,想得到指點也比其他弟子容易,但是在其他弟子眼裡他們總是低人一等。
那些聰明點的童子知道要發奮,一旦成為道君,誰還看出身?可惜聰明人畢竟少,大部分童子沒辦法接受這種改變,他們以前身為僕役卻受到別人的奉承,現在成了弟子反而被人看不起,所以很容易受到誘惑,這也是童子出身的人在門派中地位不高的原因之一。
「先別說這些了,搞定正事要緊。」羅元棠看到明通的反應,心裡多少鬆了一口氣。
共事多年,羅元棠和明通的關係也不錯,如果眞的要翻臉他也不願意。
這時,底下突然爆發出一股凜洌的氣息。
羅元棠與明通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這麼快就打起來了,而且他們對那驟然爆發出來的凜冽氣息太熟悉了,除了謝小玉之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
山坳中,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眼睛瞪得最大的是一個身穿青袍的老者,在他面前,十幾把飛劍虛懸於空中,
這些飛劍全都被定住,不過最近的一把飛劍離他只有半寸之遙。
身為道君,卻被人逼迫到這樣的地步實在丟臉,但是他偏偏不敢亂動,因為眼前這個人不是輕易可以招惹;另一個讓他不敢亂動的原因是旁邊還有一位道君,而且是以好勇鬥狠出名的道君。他可沒信心對付得了這個人。
更讓青袍老者頭痛的是,這兩個人都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說不定會聯手對付他,到時他就更吃不消了。
青袍老者現在煩惱的是怎麼找臺階下,他不想打,卻拉不下這張老臉。
這時,半空中一陣波動,兩道身影憑空冒出來。
原本青袍老者以為是自己人,心中還暗自高興,沒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羅元棠,他的心頓時格登一下,好在旁邊還有明通,這讓他稍微有了點把握。
「好好好,了不起!老劉,我當你是朋友,你居然在背後搞了這麼多名堂。」明通指著青袍老者,滿嘴白鬍子全都亂顫起來,他轉頭又看著慧靜,這次他就沒有剛才那樣激動,甚至連話都不說,只用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
慧靜早已經面如土色。剛才謝小玉和陳元奇突然站出來,他已經感覺大事不妙,等到謝小玉悍然出手,那一劍讓在場諸人全都震驚不已,連他們當成靠山的劉道君都被逼得手忙腳亂,他更明白大勢已去,此刻看到明通懸空而立朝著他怒目而視,他頹然坐倒在地。
「謝小哥,這個孽障就交給你處置,我已經和他恩斷義絕,並且將他逐出師門。」明通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對策。
明通不是那種只懂修練,其他事情都不知道的人,否則也不會被派來這裡執掌一切,一開始他也為如何處理而頭痛,如果處置輕了,璇璣、九曜諸派肯定會以為他也參與其中.,如果處置重了,他有諂媚之嫌,雖然沒人會說他什麼,但是山門中肯定有人會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不過,最後明通還是想到辦法,就像謝小玉把麻煩踢給他一樣,他也不想接下這個麻煩,乾脆一腳踢回去。
身為師父,將弟子逐出師門絕對不能算過分的懲罰,但是要說輕也未必,如果弟子在外面如果有仇家,失去師門庇護,下場會非常淒慘,甚至有可能生不如死。
慧靜沒什麼仇家,但是他做這件事大大得罪謝小玉,而且謝小玉肯定會徹查此事,所以他的下場不會好。
明通也想知道誰在背後搞鬼,就像謝小玉指望他能挖出幕後主使者一樣,他也想讓謝小玉做這件事。
「師父,不要啊!師父——」慧靜跪在地上咚咚磕頭,他當然明白,一旦失去庇護將會有什麼後果,第一個不放過他的就是謝小玉。
然而明通根本不搭理慧靜,他算是明白了,可憐人之自有可恨之處,慧靜藉著他的名頭胡作非為,將來眞的出事,可就要算在他頭上。
「你如果把知道的事說清楚,我可以放你一馬。」謝小玉淡然地說道。
謝小玉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好殺,他明白有的時候讓-個人活著比殺了他更痛苦,而這個人淒慘的遭遇對其他人來說是警告,也是榜樣。
「我……」慧靜剛想開口,突然就掐住自己的脖子。
此刻在場的有四位道君,立刻看出不妙,這是禁制發作的表現。
明通畢竟和慧靜是多年的師徒,感情自然不淺,他連忙一指,護住慧靜的神魂和心脈?,陳元奇也搶步上前,一下子扣住慧靜的脈搏開始施法救治。
可惜明通和陳元奇都晚了 一步,一股赤紅色的火苗從慧靜體內躕出來。陳元奇連忙甩手放開,這火極為霸道,他還沒沾上就感覺燒灼得厲害。
能讓陳元奇如此忌憚,這肯定不是一般的火,只是眨眼工夫慧靜就化為一堆灰燼。
「好狠毒的心腸、好毒辣的手段。」羅元棠輕歎一聲,轉頭看向劉道君。
「這可不是我幹的,我是因為盤老頭的邀請才來這裡幫忙,盤老頭說這是明通的意思。」劉道君連忙解釋,他確實無辜。他來這裡完全看在老朋友的面子。
「你為什麼不問我一聲?」明通也被搞糊塗了。
「是這小子說的,此事不能張揚,一來是怕異族的探子有所警覺,二來……」劉道君看了謝小玉、陳元奇、羅元棠一眼,當中的涵義不言而喻。
此刻璇璣派和碧連天之間有紛爭,這個消息在道君之間已經人盡皆知。
聽到這番話,另外三位道君與謝小玉都有一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盤老頭是?」謝小玉連忙問道,他對有些事不明就裡。
「道府駐天寶州的二把手。」陳元奇說道。
「裡面果然有道府的手腳,不知道這是盤老頭一個人的想法,還是整個道府都捲進去。」羅元棠自言自語道。
「管他有沒有牽連,先控制住道府再說,找盤老頭問一下。」陳元奇做事直接,也多少有些霸道。
不過陳元奇這樣做確實說得過去,這裡已經有人被滅口,死的還是明通的童子,在這件事上稍微做點文章,道府肯定得低頭。
「我擔心的是那邊已經得到風聲,姓盤的說不定已經溜了。」
謝小玉將那個幕後主使之人看作勁敵,將心比心,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換成他,肯定也會讓姓盤的逃跑,這樣線索就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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