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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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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9 17:54: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似是故人來

分別的時候?

對于劍魔突然的告別,王陸微微一愣,隨即釋然。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正如自己在之前就曾意識到的那個問題:劍魔鐘勝明的死而復生,有著非常明確的目的性,一是凈化元神,斬掉愿力侵蝕的部分,保證他死的清白。二就是踐行他對地仙們的承諾,為他們尋找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而現在兩個目標都已完成,要說,他活著好像也沒什么意思了。

一個合格的山谷大俠應當在傳功完畢之后一死百了,如今鐘勝明要做的似乎也大同小異。

想到這里,王陸心中復雜,與這老魔頭這一路來斗智斗勇,要說惺惺相惜,自然談不上,但要說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好像也不至于。考慮到老家伙臨死前給自己留了一個不明覺厲的遺產,再考慮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王陸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誠心實意:“我會想你的。”

劍魔:“你真惡心。”

“我靠你知道我能盡棄前嫌說出這么和藹的話有多不容易么”

劍魔冷聲道:“我對你談不上欣賞,你對我也沒有好感,兩人是敵非友,何必惺惺作態搞什么盡棄前嫌的把戲?說來若不是你如此**掙扎,乖乖被我奪舍,我還不至于就這么元神消散。”

“……你丫趕快去死吧”

“放心,我有預感咱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我可是再也不想看到你這衰人了。”

“是么?我倒是覺得要不了多久你就會開始想我的,雖然這種感覺讓我更惡心了。”

“嘖,既然這么惡心,那就早流早平安吧。”

兩人說話間,劍魔的身影已經漸漸淡去,變得越發透明,顯然維持元神凝聚的力量已經開始消散了。

事已至此,盡管心頭還有太多的疑問,王陸卻不想再多說一個字,只是默默地目送劍魔一點點消逝。

就算是自己對這位曾威震九州的頂尖劍修的一點敬意吧,無論兩人如何相斗相爭,都不能否認劍魔絕對是一個值得敬重的對手。

不知過了多久,視野之中再也沒有了劍魔的身影,王陸才有些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心中感覺有些空蕩蕩的。

“呃,那句古話怎么說的?人類會對每一個進入過他身體的人記憶深刻?

甩了甩頭,王陸講這句爛話拋之腦后,開始振作精神,收拾舊山河,運轉功法修復方才一場惡戰造成的種種瘡痍。

雖然如今**這片世界看起來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劍魔肆虐過的痕跡無影無蹤,但重新將玉府與肉身相連后,王陸便能清晰地感受到種種暗傷正在潛藏著,劍魔當初奪舍的意圖絕非作偽,他在取得身體的控制權后,立刻便進行了改造,以使這具身體更加適應混沌破天神劍。

如今劍魔不在,那些改造與王陸的無相功就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支撐天地的二百零六根無相劍骨有大半都出現了破損,還有不少于脆被當成垃圾一樣棄之一旁……這場面,只怕一時半刻都無法痊愈如初。

不過無相功的好處就在于適應性極強,哪怕缺胳膊少腿也能姑且維持運轉,王陸花了些時間將肉身做了初步調整后,長長出了口氣,開始思考下一個問題。

也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要怎么出去呢?

睜開雙眼,看著四周空蕩蕩的空間,王陸無奈地聳了聳肩。

按照劍魔方才展示過的立體地圖,這里是這座太古劍冢的最底層,與外界完全隔絕,除非**條件才會開啟通道。

但問題是,現在條件應該是**了,但通道呢?不是說只要找到繼承者就能離開么,現在繼承者活生生站在這里,通道呢?

是說,只有拿到那枚鑰匙才能順利離開?還是說,當初地仙設計制造太古劍冢時,通道是為劍魔所設?或許在他們看來,反正繼承人選定后劍魔就會與其一道出來,為誰所設都無關緊要……他們大概也沒想到,一萬年的時間,滄海桑田,太多的事情發生了變化。

難怪劍魔臨死前滿懷惡意地預言說,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懷念他,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呢

如今劍魔已死,想要再來一次死而復生只怕沒有可能,想要出去的話……

王陸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中倒是有了一點猜測。

按照劍魔的說法,他原先是準備奪舍王陸后,憑自己的本事打破地仙封印,脫困而出的。那么既然劍魔能做到,或許自己也能?

能才怪吧劍魔是因為有大乘期的元神,奪舍后很快就能恢復境界,但自己還沒度過金丹劫,在這種隔絕大道的地方修煉一萬年也沒戲啊

還是說……

王陸腦中靈光一閃,目光隨即向下望去。

身旁,朱詩瑤依然昏睡不醒,被大乘期元神強制奪舍的后遺癥還在。

說來,王陸倒是運氣不錯,劍魔元神在奪舍時只是入侵到肉身層面,就被王陸玉石俱焚的招數擋住了,連玉府都未能滲透,遑論紫府,否則被他那么一撐,自己的紫府只怕要比朱詩瑤還**幾分,而自己可沒光之所在,神之所在的本事……

好吧,閑話不多說,如今要說脫困的方法,或許還要著落到這位大師姐身

當然,并不是說朱詩瑤的星辰劍典就那么逆天,能以虛丹境界突破地仙封鎖,而是……

質不夠,量來湊,兩個虛丹當然無法與鐘勝明這等大乘巔峰相媲美,但如果是一千個,一萬個虛丹,是不是就好很多?至于哪里去找一千一萬個虛丹……那還不簡單,這無盡遼闊的空間內,不恰好有一男一女么?只要發揚愚公移山的精神,令子子孫孫無窮匱,相信地仙的封鎖也難不倒他們。

這么想著,王陸便越發認真地打量起師姐來。

雖然和師姐的幾次相處都不算愉快,但客觀來說,朱詩瑤還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當她昏睡過去,收斂起那淡漠而犀利的目光時,更顯出幾分女子的柔媚氣質,要不……于脆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回?

反正此時閑著也是閑著,王陸于脆謀劃起了未來的子女教育方略來,還拿出紙筆詳細記錄,正寫到鬼父一章時,忽然聽到朱詩瑤輕輕**起來。

“水,水”

王陸頓時停下筆,看到朱詩瑤似乎正經歷什么噩夢,秀眉緊蹙,臉se蒼白,面頰上已經掛滿汗珠,顯得痛苦萬分。

“水”

雖然搞不清情況,但朱詩瑤這么下意識地反復呼喚,想來是缺水了。但王陸聽了卻不由發愣:大師姐啊,這一片荒蕪的,你讓我上哪兒找水去?苦海的水你敢喝么?

作為專業冒險者,出門在外自然是補給齊全,芥子袋中一向是備足了飲水和糧食,但眼下那芥子袋卻打不開了,因為王陸被劍魔奪舍過的緣故,與芥子袋上的真名刻印略有不符,怎么也打不開了,當然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問題,要不了多一會兒就能解決,但……

“水,水”

我靠,催得這么急?那么……

王陸想來想去,一定要找水的話,也不是沒有,純凈水找不到,童子x還沒有么?

剛想到這里,忽然腰間一震,原來芥子袋已經開了。

也說不清是失落還是什么,王陸長長出了口氣,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飽滿水袋捧在手上,然后看著地上**不止的朱詩瑤,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來該怎么辦?喂水么?怎么喂?要不,在她張嘴**的時候,打開水袋將水倒進去?

唔,雖然朱詩瑤櫻桃小嘴,目標小了點,但當年有個賣油翁,能從銅錢里倒油,我身為修仙者難道還不如個老爺爺?

想到這里,王陸就站直身子開始認真瞄準,待瞄準妥當了,便打開塞子,頓時清澈的水柱流了下去,落點分毫不差,正是朱詩瑤那微張的小嘴。

恰好此時,朱詩瑤痛苦地搖了搖頭。

然后水就澆了她一臉,液珠沿著光滑的脖頸流淌下去,衣襟濕了一片。

“我靠,打死你個”王陸氣急敗壞,心說賣油的老頭倒油時,地上的葫蘆可沒給他搗亂

沒辦法,既然大師姐如此不配合,王陸也只能多操勞幾分,俯下身子,一只手臂將她上身抱了起來,手掌從后面扶住她的頭,另一只手持著水袋緩緩喂她喝水。

然而才剛剛將清水送入她喉嚨,朱詩瑤便激烈地掙扎起來。

“不,不要不要……淹我,不要”

我靠,你他媽之前水水水的,原來不是缺水,而是做惡夢被洪水淹么?

而正當王陸感覺自己仿佛被五雷轟頂時,一個無比熟悉的女子聲音,帶著令人感情無比復雜的笑聲,在頭頂天上響徹起來。

“查房了查房了你們兩個狗**在此地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是不是在非法從事皮肉生意咦,為什么瑤兒掙扎如此厲害?身上還被水浸過c魂光大泄?靠,大膽王陸,竟敢光天化ri之下強暴你大師姐,你這是要逆天啊”

說話間,一道清麗的白影從天而降。

看著宛如石化的王陸,又看了看依舊沉浸在洪水噩夢中,掙扎不休的朱詩瑤,女子冷哼一聲,面目肅然,義正詞嚴地說:“帶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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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9 17:58: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師父強而有力的貫穿

“師父?”

不知花了多久,王陸才從萬分的震驚之中恢復過來,他放下懷中的師姐,然后用力甩了甩頭,依然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事實上,經歷過先前無數次的神展開,王陸的神經早就被磨礪地異常粗大,在這太古劍冢之中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足為奇。

但他還是沒料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親愛的師父

白衣女子冷哼了一聲:“廢話,如此英明神武,如天神下凡一般,可不就是你敬愛的師父么”

王陸嘆了口氣:“聽到你這么恬不知恥地開場白我就放心了,應該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說完,王陸沉了沉面色:“情況怎么樣?”

對于師父的出現,王陸固然萬分震驚,但其實他早料到可能會有師門的長老前來救援,畢竟在深入這最后一層之前,琉璃和小白可是提早撤離了,她們必然會將情況回饋師門。同樣的,盛京、萬法、昆侖三派在遭到淘汰以后,也定然是在第一時間聯系師門長老,詢問后策。

而得知事情進展后,這幾派的長老只怕都不會無動于衷,尤其靈劍山上的諸位長老,應該很清楚自己和朱詩瑤遇到的難關。

領隊手冊,不但自己手上有,在天劍堂也是留著一本副本的,自己和師姐的狀態都是極度危險,考慮到兩人一個首席一個大師姐,無疑是靈劍派未來幾百上千年的中流砥柱,師門自然不會不救。

放任弟子歷經艱難是一回事,放任弟子去死就是另一回事,為此就算天劍堂長老齊齊出動都不足為奇,可王陸卻想不到第一個出現的會是師父。

若是這里只困著自己一人倒也罷了,誰家的孩子誰負責,但大師姐也在這里,難道掌門就無動于衷?

所以王陸很懷疑外面的情況到底怎么了。

“情況很亂。”王舞言簡意賅,“四大派都被驚動,長老團目前就在上面吵得不可開交。”

簡單一句話,時間地點人物都有了,外界情況的輪廓也隨之勾勒出來。四大派都被驚動無疑是壞消息,但總算是比最壞的預期要好,至少四大派的長老是吵得不可開交而非打得不可開交。至于為何是王舞獨自趕來,似乎也有了解釋:風吟真人以及其他長老顯然是在和其他幾派,尤其是盛京的長老們扯皮,他身份太敏感,不可能獨自深入。

“不,他們在外面吵,是因為沒人進得來。”王舞輕描淡寫地說道,“太古劍冢的最后一層布有特殊的禁制,除了特別選定的人外會阻止其他任何人進入,禁制之中暗含四九天劫,雖然微弱,卻是貨真價實的天怒,四派長老除非能以絕妙手法破開禁制,否則就只有拿命去拼四九天劫。我來的時候他們還在為破禁的手法爭執不休,萬法仙門獨斗其余三家,看起來穩占上風,可惜就算按照他們的做法,最快也要三五個月才能破開禁制。”

“呃,然后呢?”王陸一邊問,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師父,四九天劫的存在并不奇怪,當初鐘勝明重傷之際,元神之中很可能就摻雜了四九天劫的能量,而后被地仙提取出來,當作禁制來用。但是,對于地仙禁制,連萬法仙門都束手無策的話,師父又是怎么進來的?難道因為她的節操特別不值錢,已經遠遠低于人類的最低限度,所以在劍冢的識別系統眼中她根本不算人,只能算是碎石子枯樹葉之類的死物,所以特別放行了?

“然后我就趁他們吵鬧不休的時候先走一步了唄。”

“那四九天劫呢?”王陸明知故問,只因那實在是難以置信。

王舞若無其事地說道:“又不是完整版的四九天劫,直接闖進來就不就行了?”

“直接闖進來?”

王舞皺皺眉,反問道:“有什么難以理解的么?就是快刀斬亂麻嘛就好像如果你追一個女孩子,無論如何追不到手,那么下藥迷x不是理所當然的選項么?”

“……我覺得咱們的價值觀存在很大差異。”

“少來,你剛剛明明還在強暴瑤兒。”

“那只是一個誤會。”

“哦?這是一個誤會?你覺得等瑤兒醒來以后我跟她把事情一說,她會相信么?”

王陸低頭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大師姐,覺得在這個話題上大概很難戰勝節操低于人類下限的師父,于是只好轉移話題。

“也就是說,你硬頂著四九天劫,冒著生命危險跑來救我?”

這么一說,似乎師父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無論她節操上存在多嚴重的缺失,不可否認她畢竟是個難得的好師父。

王舞卻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也沒你說得那么偉大,區區一個不完整版的四九天劫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根本沒有什么生命危險啦。”

師父說得輕巧,王陸卻不由心中駭然,區區一個不完整版的四九天劫?那可是連劍魔鐘勝明都沒有十足信心能破掉的禁制,結果你一路平趟過來,視若等閑?師父你真他媽只是金丹,你是在逗我吧?

王舞卻不想就這個話題過多展開,聳聳肩問道:“總之,你這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對于師父,王陸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將事情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

對于王陸與劍魔的一場龍爭虎斗,師父雖然沒有訴之于口,卻微微點頭露出贊許之色,而聽到后來有關地仙的事情時,卻變了臉色。

“嘖,千萬墳冢?真是好大的手筆。”

出乎王陸意料的是,聽到地仙遺產時,師父并沒有露出貪得無厭的嘴臉,面上反而現出幾分厭惡之色,對于那千萬仙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王陸自然不會錯漏這個細節,他心中一動,猜到師父很可能是知道地仙的存在的,而且很可能和他們打過交道……不過,他們師徒十年都不曾提起這個話題,顯然師父也沒打算說。

“那么,作為正統的繼承者,你打算怎么辦?”師父甩了甩頭,問道。

王陸說:“還沒想到,但總不可能獨吞吧。”

王舞笑笑:“沒錯,這不是給一兩個人獨占的遺產。”

千萬仙寶,并不是老老實實躺在一處任人采摘的睡美人,而是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才能拿到手的副本掉落寶物,如果每一個副本都像太古劍冢一般艱難,王陸實在不覺得自己能有耐心連闖千萬關……

而且仙寶這種東西,并不是多多益善的,一般而言一名修士最多有兩到三件本命法寶就足夠了,再多就純粹是拖累。當然,九州之大無奇不有,也的確有些土豪修士身懷無數法寶,不過實戰之中也未見得比平民修士強多少。

所以就曾有高明的修士戲言道,法寶于修士而言,就如同道侶,廣開后宮,道侶千萬,聽起來很好很強大,實際上只會讓人精盡人亡。

因此,地仙留下的千萬仙寶,王陸并沒打算獨占,因為比起獨占,還有更好的利用方式。

“那個劍魔在死前給我留下了真正寶貴的東西。”

王陸說著,伸出手來將元神之中烙印的一副影像投射出來。

那是一張巨大的,璀璨如星河的網絡,同時也是千萬地仙冢的立體地圖。

“這才是真正價值連城的遺產。千萬仙寶只是虛的,但是,如果將這幅地圖高價賣給盛京仙門那種冤大頭,得到的好處可是實打實的哦。”

王舞說道:“沒錯,那群死土豪不宰白不宰。不過這也有個前提,就是找到那枚傳說中的鑰匙。”

王陸點點頭:“師父你有什么線索么?”

“我倒是想有呢。”王舞無奈地說道,“按照你的說法,那鑰匙至少也是仙寶級的寶物,我要是有線索,早就去搶來賣錢了。”

頓了下,王舞又說:“不過雖然我沒線索,但我知道有個人肯定會有……不過這件事咱們回山再說,現在掌門師兄他們肯定也等急了。”

說著,王舞一邊拉過徒弟手,一邊將朱詩瑤抱在身側,騰空而起,向著漆黑的天空飛去。

天上雷光閃耀,黑霧翻滾,越是靠近,王陸越是感到一陣震懾人心的力量,壓得他連呼吸都艱難起來。

那就是四九天劫的威能吧……盡管只是地仙們從劍魔元神中提取出來的正牌天劫的殘留物,但終歸是蒼天之怒,絕非凡人能夠挑戰,王陸的無相功其實造詣頗深,就連劍魔都無意之中著了他的道。但此時面對四九天劫,王陸卻感到深深的無力與恐懼。

再然后,一道無形透明的護罩將他包裹起來,頓時心頭的壓抑不翼而飛。

王陸笑了笑,知道那是師父撐起了無相劍圍,事實上她帶著王陸和朱詩瑤摶搖直上,可不就是為了展示她力抗天劫的神威么?

先前王陸說起劍魔傳授混沌破天神劍的經過,師父始終笑瞇瞇地一言未發,對于鐘勝明關于無相功的種種貶低之詞全無反駁之意。但王陸很清楚,師父并不是不在意,她雖然不算小心眼,但要說心胸寬廣嘛……也僅限于層面,精神上絕對不是寬厚之人。她不計較,只是因為鐘勝明本人不在場,空逞口舌之利又有什么意義呢?

但她可以拿事實說話。

你覺得無相功不夠好?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無相功真正的厲害唄

而眼看蒼穹將近,四九天劫近在眼前,王陸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本能的不安,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

下一刻,翠綠色的劍光直貫云霄,漫天黑云裹挾閃電呼嘯撲至,卻被牢牢隔絕在劍光之外,半步也不能入內。

四九天劫蘊含天道的無窮變化,王陸只覺得身周時而光芒萬丈,時而昏暗無光,無數的玄妙變化在眼前綻放又熄滅,一時間竟有些天旋地轉,頭昏腦漲

然而無論這天劫發動了多少變化,掀起了多少輪攻勢,在翠綠色的劍光之下卻一一煙消云散。師父雙手各提著一人,僅憑元神御劍,那劍圍卻完美無瑕,連四九天劫都不能動搖分毫。

片刻后,云破天開。

望著眼前久違的光明,王陸不得不感慨。

師父,你真是吊炸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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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9 17:59: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你聽說過星辰仙女么...

王陸跟隨師父沖破四九天劫,見到了久違的光明,也見到了久違的師門長老。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正帶著無比驚訝的神色出現在半空之中,顯然誰也沒料到無相峰上的師徒二人竟會在此時出現。

同樣,王陸也沒料到會見到這么多人。

長老們的到場并不令人意外,但出乎意料的是,天劍堂平日里常露面的幾個長老居然都到場了,包括掌門在內,劉顯、方鶴、陸離、華蕓……乃至傲觀海都悉數到場天劍堂簡直是舉家搬遷,陣容之奢華完全違背常理。

有誰家出門辦事,會將門派長老傾巢出動的?如今靈劍山上能打的修士全跑出來,山門空虛之際被人包了餃子怎么辦?縱然靈劍派位列萬仙盟五絕,地位超然,蒼溪州內也沒有天敵,但這種空門大開的行為,怎么看怎么是癡女風范,不侵犯一番都說不過去吧?

當然,要說靈劍山就毫無防備倒也未必,能打的修士雖然都出山了,但能打的普通人還有那么幾位,無論是山下正窮得雙眼發紅的老板娘,還是山上那位把技能點都消耗在劍術上的廚師,都是足以鎮壓場面的角色。但是此番天劍堂的出動,仍是足以顯出靈劍派對王陸和朱詩瑤的重視,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門派都難以比擬,王陸嘴上不說,心中卻不免感動,靈劍派人丁凋零,但門派的凝聚力實在無話可說。

見到靈劍長老們時,王陸也同時看到了其余三派的長老,情況的確如師父所說,目前正是萬法仙門一家用嘴炮獨斗其余三家,畢竟在禁制與破禁的研究方面,沒有任何人能與萬法仙門媲美……但另一方面,爭執之余,卻是盛京、萬法、昆侖三派隱隱聯手抗衡靈劍,那三家雖然爭執不休,但幾位長老卻湊成一堆,將靈劍派的幾人冷落在外。

原因很簡單,天劍堂非同尋常的傾巢出動,使得在此時此地靈劍派擁有了壓倒性的武力優勢。盡管這幾位長老最高不過化神巔峰,其余大多為元嬰,但在場中人誰也不是傻子,不會蠢到拿修為境界去衡量靈劍長老們的實際戰斗力。象征靈劍派最高武力的天劍堂一下子來了七人,差不多相當于其余任意兩派長老團隊戰力之和,那么三派為求平衡,一個松散的聯盟便水到渠成。

至于先前盛京弟子與其余三派弟子的矛盾,早就無關緊要了。當王陸淘汰其他所有人,與朱詩瑤同時進入劍冢最深層時,弟子們的競爭就已經結束了,三派人有再多不滿也只能愿賭服輸。但當王陸和朱詩瑤被困在劍冢之中,靈劍派長老直接打破劍冢外層,用來隔絕金丹以上的封印,前來救援時,就等于打破了原先不出動長老級修士的默契,于是新的競爭又拉開帷幕,原先的結果作廢,大家各憑手段。

眼下幾派長老均在盡力于這劍冢寶庫中多分一杯羹,先前掃蕩前幾層時,各自也都有不錯的收獲,只有靈劍派對沿途的寶物無動于衷,顯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最后一層。而任誰也知道,這劍冢最寶貴的遺產就藏在最深處,先前的斬獲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餐要留待以后。

當然,這頓美味佳肴無疑是要漫長的等待,按照萬法仙門的測算,就算四派合力,沒有幾個月的工夫也很難破開這仙級的禁制,期間有太多的變化可能發生,必須要特別小心……

而就在幾派長老各自提起戒備,準備打一場持久戰的時候,忽然腳下傳來一陣劇烈的震蕩,一股令人渾身刺痛、麻痹的氣息彌散開來。同時,正在認真測算這底層禁制的萬法長老驚呼起來:“天劫之力開始沸騰了”

對于在場的長老而言,這無比微弱的四九天劫在擴散之下,未必就能要他們的命,但任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劫雷劈個半死,聽說天劫有失控跡象,眾人紛紛飛上半空,并各自施加了防御的術法以策萬全。

下一刻,這些全神戒備的長老們,就看到了破土而出的師徒二人(某昏迷不醒的師姐被當成行李了),結果在極大的心理落差之下,紛紛瞠目結舌,全然不知所措。

若是此時被人偷襲,這一眾長老有一多半要中招吃虧,好在終歸修為不凡,很快便恢復了理智。

“怎么是你們?”

盛京仙門的領隊長老天月真君緊皺著眉頭,同時手掌已經放到了腰間本命靈寶,天月妖刀的刀柄上。

作為場內修為最高的合體期真君,他早就不滿靈劍派依仗人多勢眾的強勢。因為無論在盛京仙門內部,還是代表仙門長老對外處理事務時,天月真君一貫是強勢到底,何曾向外人低過頭?而他以妖修身份被盛京人挖去做長老,為的也是他強勢富有侵略性的處事方式。此次出行匆忙,沒來得及帶上配合默契的副手,跟著的三名盛京長老空有長老之名卻都是酒囊飯袋。在來的路上,他和靈劍派掌門發生摩擦,妖刀對靈劍,明明有著境界上壓倒性的優勢,卻沒占到便宜,加上靈劍派人多勢眾,于是他才不得不警惕收斂起來。

但天月真君并未就此放棄,若是能抓到機會,他不介意和靈劍派翻臉,反正他只是盛京長老,不像風吟那樣身負掌門之位做事不得自由。而天月真君也正是盛京仙門用來做臟活的長老,只要有合適的機會,他完全可以把事情做得夸張一些,而現在看來,做事的機會正好送上門來了。

先前四派被地仙禁制所阻,誰也闖不過去,后來在萬法仙門的發動下,幾派定下協約,先合力破開禁制,把人救出來再說。至于藏在最深處的真仙遺產,就以破禁時各派出力多寡來分配。而在合作期間,四派各自交流技術,不得惡意隱瞞,尤其是在破禁技術上有突破性進展時,更不能瞞著其余三派自行深

因為這是合作的基礎,四派長老,任何一方都難以獨力破開禁制,這就需要技術上的交流,而交流過程中一切皆有可能發生。比如靈劍派在純技術理論層面稍微薄弱,但很可能經過其余三派技術交流,激發靈感,先一步找到了正確的破禁手法。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如果不加約束,就沒有人會放心交流技術,合作也就不復存在了。

然而現在技術上的問題還沒有突破性的進展,靈劍派卻有人先一步深入到了下層并帶著弟子返了回來……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群臭不要臉的蒼溪土鱉終于開始作死了

若非如此,他還真難找到動手機會,畢竟沒有其余幾派人為他火中取栗,憑他自己不可能架得住天劍堂那么多人。但現在靈劍派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正好給了大家合理制裁的理由,而只要先把靈劍派打下去,余下三派之中,卻要數盛京的實力最強了。

然而就在天月真君準備動手的時候,萬法仙門的長老不可思議地問:“你們是怎么做到的?禁制還明明沒破開”

和一心渾水摸魚的天月不同,萬法仙門的長老關心技術更甚于關心深藏劍冢底層的真仙遺產,在他看來,既然禁制未破,那說明靈劍人并沒有撕毀協約,最多算是打了擦邊球,但比起計較契約精神,他更關心王舞憑什么能出入自如,所以一開口就是談技術,絕口不提先前協約。

天月真君當即在心中暗罵這群技術宅壞事

他又不是瞎眼,如何看不出王舞闖破禁制的方式有問題?雖然他不相信一個金丹能扛得住四九天劫,但他也知道靈劍派的人不會蠢到自掘墳墓,主動撕毀協約,這里面肯定是有能說得通的道理。但他可沒打算和靈劍派的人講什么道理。

動手只需要一個借口就足夠了。

“跟這群背信棄義的卑鄙小人有什么可說的?”天月真君一聲怒吼,手中本命妖刀投擲飛出,刀光閃爍,蘊含著他合體境界的神通,隱約間竟有天劫似的令人壓抑窒息的威能。

縱然王舞號稱九州第一金丹,但金丹上面是元嬰,元嬰上面有化神,化神再上面才是合體,合體期全力一擊,就算一百個金丹也都一起碎了。屆時就算有人不想開戰也不可能了。

所以天月出手特別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而天月真君自從功法大成,妖刀一經出手,也從未落空過。

就在天月怒吼聲出,心中猜測王舞必定要重傷之時,卻聽一聲金鐵相擊的震響,本命妖刀被一股沛然巨力反震而回。下一刻,只見風吟真人伸手召回了飛劍,面色冰冷。

天月的妖刀再快,快不過星辰神眼的捕捉,在天月出手前風吟便提前一步出手攔截,果然將他偷襲的一刀擋了下來。但這一劍之后,風吟卻有些為難,若是就此反擊那就正中下懷,但若是停手罷斗……天月只怕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猶豫間,果然見天月面露獰笑,妖刀便要再次出手。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意料外的變化打斷了天月。

“王陸,你還好意思出來”

盛京一方,某個弟子輩的修士見到王陸,可謂分外眼紅,也顧不得此時長老在場時弟子們需要謹言慎行,腦中火氣上涌,便是一生怒吼。

這一打岔,天月的刀也就揮不下去,話題轉到王陸身上,他總不能以大長老之尊欺負一個弟子輩的小人物吧?天月惡狠狠地瞪了那弟子一眼,卻見說話的是內門精銳,望月鸞羽。

望月鸞羽見到王陸時,滿面憤怒,咬牙切齒,而王陸見了這張熟悉的女人面孔,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自從吃了自己一次虧,簡直刻骨銘心永生難忘,活像是給自己生了孩子一樣。

媽的,我可不記得找過這么蠢的炮友

然而下一刻,卻見望月鸞羽收斂了怒火,面上帶著一絲惡意滿滿的笑容。

“王陸,你聽說過一個叫星辰仙女王璐璐的人么?”

此言一出,場內頓時響起一片噴水的聲音,星辰仙女,那恐怕是某人一生都難以洗刷的黑歷史,此番提起,頓時讓許多人來了精神,準備看看王陸要如何解釋。

縱然王陸再怎么輕視節操,眾目睽睽之下,他要么抵賴,要么承認自己做過那番難以啟齒的丑事,但總歸是陷入了窘境,不過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當初要不是他用星辰仙女清場,何至于此?

而在眾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中,王陸坦然成為焦點,然后笑了笑。

“星辰仙女王璐璐么?那是我師父啊。”說著,他伸手指了指正在看好戲的師父。

在一片死寂之中,王陸雄辯滔滔。

“眾所周知,靈劍派對門下弟子的關照和愛護是萬仙盟首屈一指的,此番太古劍冢的探索遍地荊棘,師門怎可能放任我們自行探索?所以出門前師父就化出一道分身跟著我,貼身守護。因為此地禁制,不允許金丹以上進入,因此這道分身沒有太高的法力,只是用來在需要時候進行策略上的指點。事實上我這一路來智商上碾壓你們,也多虧了有師父在我身邊指導。至于星辰仙女王璐璐,當然也是我美麗妖嬈的師父出馬,不然難道是我犯女裝癖么?”

“當然,或許有人要問,金丹境界的修士也能斬出化身么?這個問題我想仔細思考后都會得到解答:別忘了我師父是天下難得一見的雙金丹修士,所以斬出化身再容易不過,不信你們也可以修第二金丹,看看是不是也能斬出化身來。”

“最后,對于那些堅持認為星辰仙女與我有關的人,比如說望月師妹,我想說,祝你在腐女這條充滿前途的大路上越走越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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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有心苞不開
太古劍冢深處,王陸信心飛揚的聲音響徹四方,面對多位元嬰化神乃至合體期真君的注視,他不慌不忙,滔滔不絕。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像王陸那么安逸。

“夠了”

天月一聲怒吼,打斷了王陸的講話。

眼看王陸一番講演,簡直要博得滿堂喝彩——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他說的純粹是扯淡,但扯得如此精彩,真是不鼓掌都過意不去——天月知道,再不阻止,話題就要被他扯得沒邊,而自己也就再沒有渾水摸魚的機會了。

“我們對你是否有女裝癖沒有興趣,還是先說說你在下面的收獲吧。”

天月開門見山,于脆露出強盜一般的嘴臉,反正他在萬仙盟也算惡名在外,此時扮演惡人最合適不過。昆侖萬法的人不愿挑的頭他來挑就是,反正說的也是大家心里話,不擔心得不到呼應。

如果昆侖萬法對下面的真仙遺產沒有念想,何必大老遠跑過來幫靈劍派救人?他們有那么人道主義么?
事實上大家對王舞是如何突破禁制的,也沒有多大興趣——當然萬法的人除外——大家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這些變化,對于真仙遺產的分配有何影響果然,一言既出,雖然不少人都紛紛皺眉,卻沒人反對,目光依然聚焦在王陸身上,卻不是關心那個星辰仙女,而是關心他在下層收獲了。

按理說,王陸在下層有再多收獲,似乎也和其余幾派沒什么關系,但天下的事情往往就沒那么多道理可講。何況當靈劍派判定王陸和朱詩瑤難以憑自身脫困,將天劍堂的長老們派出來救人時,就意味著放棄了原先的戰果,遺產的分配要重新爭奪一次。當然,這個過程中,靈劍派的份額肯定比其他幾派要多,但想獨吞卻不可能了,而且看天月真君這番做派,顯然是要在其中大大分一杯羹,不過這也是萬仙盟通行已久的規矩,
對此,靈劍派的人雖然不爽,總不至于撕破臉皮視萬仙盟規矩如無物,接下來無非是和其余三派爭執扯皮,劃分利益。

然而在場中人卻沒人想得到,這最深處的遺產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想看收獲?”王陸點點頭,伸出手來將元神之中一副影像投射出來,展現在眾人面前,“看吧,這就是。”

眼前所見,是一片星河似的璀璨網絡,千萬個節點被道道細線連接起來,緩慢地移動著,軌跡之中仿佛帶有玄冥不可捉摸的規律。

王陸的大方展示,頗出乎人們意料,就連靈劍派的幾位長老也投來詫異目光,這位靈劍席雖然不算小氣,但依照他的性子絕不會這么好說話。尤其天月真君擺出蠻橫的嘴臉,是最容易讓王陸硬氣到底的。

不過,雖然大方地展示了這樣一張網,具體作用又是什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真仙級的遺產?
“這是地圖。”王陸解釋道,“一張通往更深處的藏寶圖,你們看,這就是我們所在的位置。”

隨著王陸心意的變化,那張網絡被急劇放大,但焦點卻集中在其中一個點

“這個點,就是我們所在的太古劍冢——事實上這并非劍冢,不過姑且這么稱呼。”王陸說著,現幾派長老果然紛紛變了臉色。
很簡單,如果這樣一座規模宏偉的墳冢,都只能在星圖上扮演一個點的角色,那么那千萬光點豈不是說……千萬仙寶?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能想到,同樣,所有人也都能想到其中的矛盾之處,如果說王陸拿出兩三件仙寶,甚至二三十件仙寶的藏寶圖,眾人吃驚之余也多半會選擇相信,但千萬仙寶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你這是在戲耍我們?”天月真君冰冷地說道,他畢竟還是沒放棄武力解決問題,手中妖刀簡直饑渴難耐。
王陸回應道:“是不是戲耍,大家有目共睹嘛。”說著,他將星圖繼續放大,將代表劍冢的那一點無限擴大為一個足有方圓數十丈的立體地圖。

“這就是這座劍冢的全景圖,記錄了其中的每一個細節,大家可以與自己的見聞相對照,看看是否符合。”
幾名長老仔細辨識后,紛紛點頭。

天月冷笑道:“你師父用了不知什么法子,瞞著我們潛入進去,自然會將沿途所見告訴給你,此時再印證無誤,有什么稀奇?能說明什么問題?”

“天月真君,你這就錯了。”一名萬法長老說道,“這圖中分明有不少地方,是我們先前都未曾現過的,待會兒若是確認無誤,的確能說明這圖的來歷。”
天月瞪了那長老一眼:“我們四派先后到來,靈劍派最先。而且這一路行來,你能確保靈劍派的每一個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在你掌控之中?他們趁人不備掘出劍冢的一些秘密,有什么稀奇?何況就算這幅地圖是正確的,也不代表其他部分也正確。千萬仙寶,虧他膽敢異想天開”

這番說法,就有些強詞奪理的味道,頓時讓萬法的長老擰起眉頭,準備好好與這位合體真君分辨一番。
不過天月真君哪有興趣和人分辨道理?他雖然強詞奪理慣了,但又不是魯莽無知的蠢人,否則盛京仙門早把這一天到晚惹禍的妖修鎮壓萬年了。他當然知道王陸的地圖真實性很高,但他偏要以此為突破,咄咄逼人,其實是為了要王陸拿出更多的信息去證明。

你說地圖是真的,總要有證據吧?而這個證據就是關鍵了。王陸肯坦然拿出地圖,自然是手里掌握著比地圖更關鍵的東西,天月想要的,也正是那更關鍵的東西,不然任憑王陸說什么就是什么,豈不是人家拋出一塊骨頭,天月就感恩戴德地跑去啃?貪得無厭,得寸進尺,這兩項品質盡管為人詬病多時,但作為一個出生于物競天擇環境下的妖修,天月真君能有今日成就,這兩項品質居功至偉。

“你若是能將千萬仙寶成品擺在我們眼前,哪怕你們靈劍派獨吞百分之九十九,我們其余幾派瓜分少數幾件,我也毫無異議。”天月真君目光閃爍,“但想用一副虛實難辨的藏寶圖來糊弄過去,可沒這么容易。”

而此時代表昆侖派的一位長髯長老也緩緩開口說道:“靈劍派的道友們若是有更多收獲,不妨明言。我們并非強盜,不會蠻不講理地搶占你們的戰利品,但至少要知道總共有多少東西。這是萬仙盟通行的規則。”

王舞聞言嗤笑:“規則?靈劍派好歹也算萬仙盟品門派,你拿萬仙盟的規則壓人,不覺得軟弱無力么?何況今日我就不守規矩,你們又能如何?經濟制裁,還是出軍討伐?”頓了頓,女子臉色越陰沉冰冷,“一群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有本事就正面上我啊倒要看看你們這群弱雞有幾分本事比四九天劫又如何了”

這番話,甚至遠比天月真君更顯得蠻橫無理,簡直霸氣側漏,一番話說出,在場許多人都變了臉色。這算是靈劍派撕破臉的宣言么?他們在下面到底拿了什么東西,竟讓他們有恃無恐?那千萬仙寶的藏寶圖,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人們更為關注的是風吟的反應,王舞說話再怎么難聽,終歸不能代表靈劍派,而且這女人的不靠譜之處也是人盡皆知。
誰知風吟卻嘆了口氣,轉而對王陸說道:“此事緣由恐怕沒某些人想得那么簡單,千萬仙寶,就算大6地脈枯竭也承擔不起。究竟怎么回事,王陸你但說無妨。”

王陸笑道:“我在下層的經歷復雜離奇,這千萬仙寶的遺產也有復雜的曲折,事情是這樣……”
接著,王陸就將這千萬仙寶的原理娓娓道來,當然,關于劍魔鐘勝明,混沌破天神劍乃至地仙的存在等問題自然是避而不談。不過光是那千萬墳冢的原理,就足以吸引其他所有人的注意了。

地仙手段之高明完全乎想象,扭曲天地大道,打造出一個永不枯竭,千變萬化的寶庫,此事若非親眼目睹,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然而此時若非確鑿無疑,又有誰能編得如此活靈活現?

在漫長的沉默和震驚中,很快有人意識到了下一個問題。如果王陸所言不虛,這千萬仙寶是需要修士不斷深入墳墓,歷經考驗才能拿到手,那么靈劍派其實根本就沒有獨吞這份遺產的可能,更沒有必要。

就算將千萬墳墓都劃入自家領地,但靈劍派有能力挖掘出多少?靈劍派人丁稀少是出了名的,而這座星圖上那么多的寶藏,就算給靈劍派幾百幾千年也挖掘不完。

而既然沒有獨占的必要,那么……
想到這里,許多長老再一次變了臉色,卻不是因為吃驚,而是因為尷尬。

不能獨占的話,當然是要分享,這千萬仙寶,顯然是靈劍派早就打定主意要和其余幾派分享的,結果人家還沒說完,自己這邊就迫不及待要上去強搶……也就難怪王舞會如此憤怒。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

王陸冷冷地說道:“拜堂成親的前一天被新郎官蒙面強奸的感覺吧。”

王舞嘖嘖連聲:“你的比喻真是深刻入骨。”

“哼哼,做男人不深入怎么行。”

此時就算天月真君也愕然無語,放在妖刀上的手張合了幾次,還是頹然松開,他雖然蠻橫,卻非無謀,到了這個份上,他哪還能找得到借口開戰?只好緘默不言。

片刻之后,昆侖派的長髯長老開口打著圓場:“我想,先前的確生了不少誤會,但萬仙盟五絕同氣連枝,沒有什么誤會是解不開的。”

王陸冷笑道:“嘖嘖,事后送上潤滑劑的潤滑童子來了。”

王舞冷笑:“嘖嘖,以為潤滑了就不算強奸了么。”

王陸冷笑:“嘖嘖,那扇門已經被破壞,快樂再也回不來。”

王舞還要繼續冷笑,被風吟無奈打斷:“你們兩個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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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專門委員會

四派終歸沒有真正撕破臉去。

盡管無相師徒的冷嘲熱諷,讓另外三派十余名長老完全下不來臺,但是總算將場面維持在了嘴炮而非更慘烈的層面。

靈劍派并沒有撕破臉的打算,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大事,需要其他幾個門派,尤其是盛京仙門的支持。

就如所有人都意識到的,這龐大的寶藏,根本不是任何一家能夠獨吞的,甚至不是在場四個門派能夠獨吞的。按照星圖的展示,可能出現的仙寶成千上萬,而從理論上講,此地既然是地仙逆轉天地大道形成,其實仙寶根本是取之不盡的,所謂千萬,并非仙寶的總量,而是可供同時開采的數量。換言之如果有成千上萬個能與王陸相媲美的精銳冒險者分頭進入地仙墳墓,那就有可能一次性開采出成千上萬的仙寶。當然,找遍萬仙盟,又能找到幾個王陸?

這種洞天福地,絕對不是任何一家能獨占的,而且獨占也沒有多少意義,你能拿到的好處并不會變多,反而讓天下修士失去了一個絕大的機緣,完全是損人不利己,一旦消息走漏反而會惹來天下人的怨恨。

所以事情的解決之道,還在于分享,不只是與盛京萬法昆侖三派分享,還要與萬仙盟大小七千三百余個宗派分享這個消息。

靈劍派打算將這個消息公告天下。

當然,這不是出于什么急公好義,而是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

一個只要付出努力,就可能獲得仙寶的仙級墳冢,無異于洞天福地,足以令天下人趨之若鶩,而一旦天下人趨之若鶩,絕佳的發財機會就隨之而來。古今中外,最富有的從來都是財富的分配者而非創造者,與其冒著生命危險在千萬墳冢之中勤懇挖掘,不如直接招來天下修士進入墳冢,挖掘寶物,然后從中提成,算是坐享其成。

抽成的比例不會太多,十分收成中只要抽上一成,ri積月累之下就是異常豐厚的果實,當然這一成的抽成也要有個說法,不然就是明搶,初時或許大家還能接受,要不了多久就會質疑,我們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拿來的寶物,你們憑什么要分潤一部分?

但這個問題并不難解決,王陸投she出的星圖就是絕佳的理由。

我們有地圖,你們想不想要?想要就承諾拿出十分之一的利潤來,不想要?嘖嘖,真是勇氣可嘉呢,在這遍地危機,隨時可能死亡的地方,多一份情報就多一份生機,你們確定不想要?

至于說買了一份地圖后,就隨意盜版傳播的行為,一來有傷天和,閱讀倒也罷了,傳播盜版容易遭遇天劫,通常沒人敢試。二來這地仙墳墓的構造并非確鑿固定的,除了最初的太古劍冢外,其余每一個墳墓都要在修士進入以后,才會根據這些修士的情況來完成構筑。其中的考驗關卡,守護精怪以及最終的獎勵都是隨機生成,那么地圖的內容自然也不是固定,本質上更接近一套精妙的算式,只要將進入墳墓的修士情況套入進去,就能大體推測出墳墓中可能遇到的情況。地仙打造的千萬墳墓有千萬不同的算式,王陸一次只賣一張,那么單純的復制就毫無意義。

不過這些都只是技術層面的問題,想要真正統和九州修仙界的資源,建立這樣一個稅收機制,單靠一家門派是絕對不夠的,尤其靈劍派人丁稀少,更是力不從心,所以它必須要拉上盛京仙門這個仙道魁首。當然,昆侖、萬法這兩個五絕門派也不能落下,不然實際操作起來這兩大巨頭處處掣肘的話,也沒得玩。

當然,以上這些只是基本思路,想要真正建立起這樣一套游戲規則,還需要大量的工作。

“總之,先成立一個專門委員會。”

沉默之中,在場身份地位最高的風吟開口說道。

“以我們四派為主,帶上軍皇山,以及萬象宗等上品大派,共同組建一個專門委員會,全權處理這座地下仙冢的一切事宜。委員會不受任何組織管轄,duli運作,委員人數在五十人以內,設立五個常委席位,以及一名主席,任期和選舉方式待定,但第一屆主席就由我來擔任,以后再行輪換。”

此番話說出,其余三派長老面面相覷,并沒急著答話。

這種戰略層面的大事,他們也沒辦法代表門派做出決策,只好各施神通,立即聯系各自掌門人。

片刻后,另外幾派的掌門就都傳回話來,對風吟真人的提議并無異議。畢竟風吟真人的提議大體還算公允,雖然直接攬過首任主席職位顯得有些專橫,但畢竟這整套游戲規則,最核心的部分是靈劍派所有,他們多占些利益也是理所當然,相信ri后五十名委員之中,靈劍派雖然人丁最少,但所占委員比例卻絕不會低于其他任何一派。

當然,委員會的具體設立事宜還需要另行討論,但這個思路已經得到了萬仙盟五絕之四的認可,基本算是通過了。

而下面的問題則是:鑰匙呢?

無論大家如何興致勃勃地暢想未來,勾繪美好前景,但一切的前提是,大家至少要能進得去那千萬墳冢。如今開門的鑰匙不幸遺失,若不能找回來,大家說再多也是廢話。

而這也是靈劍派要聯合各派的重要原因,時隔一萬多年,想要找到一枚不知其形的鑰匙,簡直是大海撈針,就連風吟真人的星辰大衍術也摸不到線索。那就只能廣泛發動群眾,撒網式捕撈了,根據劍魔的說法,那鑰匙本體有仙寶等級,在大陸上應該不是泛泛之物,而且其神通威能與開天辟地有關,很可能是時空類的仙寶,特點還算鮮明。但即便如此,也只有幾派聯手,發動天下群仙,才有望在短時間內找到鑰匙。

同樣,尋找鑰匙一事,也是競爭與合作并存,大家群策群力不假,但最終拿到鑰匙的一方,無疑將在委員會中占據更多的份額。而這也是風吟真人方才沒有開口索要太多委員會權限的原因之一。若是靈劍派此時已經拿到了鑰匙,怎可能滿足于區區一個任期有限的委員會主席職位?五個常委至少要占三個才合理,但既然沒有鑰匙,那就等找到鑰匙再說。當然,大家都知道,在尋找鑰匙的過程中,靈劍派肯定占有一定的線索優勢,不過優勢也不明顯。不然他們將鑰匙的情報隱瞞下來豈不更好?

大事商議已定,接下來四派人馬就各奔東西,紛紛安排門下修士去大海撈針。靈劍派也收拾殘局,由長老們領著徒弟回山休養。

這一次太古劍冢的歷練,靈劍派無疑是最大的贏家,除去那還未能開發的地仙遺產外,幾名真傳弟子也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王陸和朱詩瑤自不必說,雖然各自受傷不輕,但傷勢痊愈后卻都能迎來修為的突飛猛進。

而琉璃仙則拿到了一口合用的上品靈寶級的飛劍,收獲之豐并不亞于王陸和朱詩瑤。雖然她手中飛劍已經不少,但其實品級都不算高,只是法寶。因為到了靈寶層次,通常便有自身的靈性,然而琉璃仙的劍心通明對飛劍的特性要求極為苛刻,少有靈寶能滿足得了,靈劍派雖然百般尋找,卻始終沒找到合適的,于是于脆用次一級的法寶代替。

然而琉璃仙這一次卻自力更生,在王陸深入最后一層后,她閑得無聊,在太古劍冢中隨意閑逛。若是王陸還在,必然要呵斥她這是自尋死路,但或許真是她福緣深厚,竟在一偏僻石室中找到了一口似乎被人遺棄許久的破劍,等她將劍拾起來,劍上卻綻放出耀眼的光華,露出了上品靈寶的本質,并且和琉璃仙高度相合。

后來經師門長老鑒定,才發現那根本是劍魔昔ri成名時的配劍破蒼穹,本是仙寶品質,然而在抗衡四九天劫的過程中劍靈隕滅,劍體破損,被主人帶到劍冢之中憑借地脈之力緩緩調養。萬年之后,劍體已基本修復,劍靈雖然未能重生,卻不影響飛劍的品級,而且恰好符合了琉璃仙對飛劍一片空白的要求。

這口仙劍雖然此時品質還未完全恢復,但只要琉璃仙勤加祭煉,早晚能重現舊ri輝煌,實際價值遠遠高于朱詩瑤先前所得的那一口,真正是無價之寶。對此,就連王陸都略微眼熱,雖然肯定不會去貪圖琉璃仙的便宜,但卻忍不住想要借來把玩一番。

琉璃仙當然答應:“好啊,阿喵就借你玩好啦”

“等等,阿喵是什么?”

琉璃仙說:“就是這口飛劍啊,師父說既然原先的劍靈不在了,就相當于一口全新的飛劍,要由我這個主人給她起個新名字。”

“……所以就叫阿喵?”王陸無話可說,搖了搖頭,接過琉璃仙遞來的阿喵劍。

他向琉璃仙借劍,主要是為了從這口劍魔配劍中,更多地領悟混沌破天神劍的神髓,如今既然劍靈不在,收獲恐怕就很有限,不過聊勝于無……

然而手掌才觸到劍柄,便感到頭腦一陣暈暈沉沉,仿佛被重錘敲過,任何念頭都運轉不開,完全沒有思考能力。

王陸連忙將劍丟回給琉璃仙,問:“這劍是怎么回事……”

琉璃仙說道:“師父說,這口劍一經祭煉,就與我心靈相通,人劍合一,雖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應該是好事?”

不,你師父的其實意思很簡單。

這口劍,除你以外,其他人拿了會降智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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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4 20:15: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日不落的要塞

回山后的生活并沒有預期的那么悠閑。

雖然是重傷初愈,最需要調理休養的時候,同時混沌破天神劍與無相功的結合也需要穩步研究推進,按理說王陸應當閉一次長關,但門派需要王陸參與的工作也實在太多,推脫不開。在回山短暫休息了一兩天后,王陸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設立專門委員會處理地仙遺產的提議,雖然是風吟真人提出來,但其實最初的框架來自王陸的創意,而且王陸還掌握著最關鍵的要素:星圖,所以王陸本人責無旁貸,必須參與其中。

可以說,靈劍派之所以能讓盛京仙門也認可其在委員會中的地位,最關鍵就是這副群星圖。劍魔當初在王陸元神之中投she出地圖影像,其實是留下了一顆玄妙之極的種子,越是研究越能發現其中的奧妙無窮,絕非一個簡單的投影。ri后找到鑰匙,開啟地仙墳墓,單憑這張星圖,靈劍派就能擁有遠高于其他門派的效率。

而這份好處,靈劍派并沒打算完全獨占,如今委員會成立之際,正好利用這份資源來拉攏盟友。而涉及如此重要的外聯工作,王陸作為當事人豈能置身事外?回山后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他都在跟著掌門風吟東奔西走,去各派聯絡,除了萬仙盟五絕之外,如萬象宗等上品大派也是頻頻往來,聯絡密切。

兩個月后,在無數次的會議磋商后,委員會的整體框架才真正確立下來。委員會名為九州群仙墓發掘管理委員會,簡稱發管委。五十余名委員中,萬仙盟五絕占了五分之三,共三十個名額,而靈劍派一家就占了十人,除了天劍堂常見面的九位長老外,連王陸都被算了進去。這種規格的委員會,按理說最次也是元嬰級修士才能參與,靈劍五長老能位列其中,還是看在她九州第一金丹的份上,至于金丹都不到的王陸也能排上座次,簡直是奇跡一般。這也側面說明了靈劍派在委員會中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單憑兩個月前,在太古劍冢之中初步達成的合作意向,當然做不到這一步,這兩個月里風吟真人和王陸這對組合的辛勤運作功不可沒。

至于常務委員,則由萬仙盟五絕分別派出代表,這五大門派影響力超絕,其他門派雖有微詞,卻也無可奈何。

待委員會名單完全確立,議事章程也初步擬定,已經是又過了兩個月后了

發管委成立儀式暨第一次會議,經王陸提議,安排在了一條船上。當然不是一般的游船,而是由盛京仙門贊助,堪稱九州豪華之最的巨型飛船。那是盛京人挖掘仙墓時偶然得到的上古仙器,在輝煌時期能如遮天蔽ri的烏云一般翱翔天際,并放出成千上萬的金甲力士,艦首更安裝了陸沉炮,別說破城滅邦,就算擊沉大陸一角都易如反掌。

可惜經歷過末法之劫后,飛船上所有的戰斗裝置已經損壞,而且因天地靈氣異變再也無法修復,如今經過盛京人的努力,總算能夠再次飛天,但一來沒有作戰能力,二來飛行速度極慢,缺乏交通運輸的能力,最后就被盛京人拿來當作門派福利,供門派長老和優秀弟子度假休閑用。盛京人財大氣粗,將這巨型飛船改裝地金碧輝煌,配套設施一應俱全,飛行之時金光閃閃,仿佛天上多了一顆太陽。盛京仙門充滿自豪地稱其為ri不落要塞,而其他修士則滿懷羨慕嫉妒恨地稱其為土豪金,天天盼望它在飛行時遭遇九天罡風或者烏云雷劫,就此墜落下來以大快人心。

王陸將會議地點選在此處,得到了盛京仙門的大力支持,盡管按理說靈劍和盛京有各種各樣的恩怨,但在大利益面前,過去的矛盾就都如過眼云煙。如今發管委初成,正是士氣凝聚,萬眾一心之時,盛京仙門為表示誠意,同時也顯示實力,在河圖道人的指示下,與發管委簽訂了長期的優惠租賃合同,幾乎是免費出租了這艘土豪金巨艦供公用,同時內部人士還能享受極低的折扣待遇用作私人用途。

第一次會議,五十余名委員幾乎全數到場,登陸到ri不落要塞上,大都感覺自己一雙狗眼有被閃瞎的趨勢。王陸也是嘖嘖連聲,心想自己那艘凌云舟不如低價處理掉算了。轉念又想,若是現在自己向盛京投誠,不知對面能開出什么價碼來?好歹也是九州知名人士了,盛京仙門這等財大氣粗的門派或許能開出相當豐厚的溢價……

至于會議議程倒是乏善可陳,首先是主席風吟真人致辭,并作工作報告,完成基礎性的建章立制工作,之后由王陸作為當事人代表,向大會作專題報告,詳細講述了群仙墓的生成原理等內容。再然后,大會就尋找鑰匙的工作進行了安排。初步了建立了信息交流渠道。

至于更進一步的工作,就只能留待下次會議進行討論。一天的會議之后,盛京仙門招待發管委在ri不落要塞上考察調研了三天時間,眾人這才賓主盡歡,暢快離場。

期間,盛京仙門的一位大長老還專程拜訪了王陸,送上了一份貼心的禮品

“聽說你有一位仙獸朋友,希望這本書能幫到她,同時也希望過去的一點誤會,不會影響今后咱們的合作。”

看著眼前笑意親和的天月真君,王陸真心佩服盛京人的臉皮。幾個月前還疾言厲se,蠻橫如土匪一般,今ri居然就能拉下臉來,以合體真君之尊向自己賠禮道歉……

也難怪天月真君以蠻橫無理聞名,卻到今天還能混得開。這家伙說難聽了就是裸的小人嘴臉,但說好聽些,這因勢利導的功夫也真是精深得很。

對于天月的饋贈,王陸還是安然收下了,那本書是天月本人所寫,記錄了他作為妖修,從開啟靈智到晉級合體期的修行體悟。雖然以根基資質而論,天月遠不能與仙獸級的白詩璇相比,但合體真君的修行心得依然有其價值。

收下筆記,姑且算是了結了一段恩怨。之后在飛船上玩了幾天,王陸便跟隨掌門師伯返回了靈劍山。

這一次回山終于能放松下來。發管委的重點工作:搜尋鑰匙,并不是三五ri就能完成的,不急于一時。風吟真人在忙碌了幾個月后也提議休息一段時間

所以王陸終于有了時間梳理自己的修行。

當然,不梳理也不行了。事情的直接起因,是他在會議之后回到靈劍山上,接到了大師姐朱詩瑤的戰書。

大師姐是個性格耿直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不會有太多的考量,她在太古劍冢中和王陸幾次交手,并未真正分出勝負。待她元神紫府的傷勢痊愈后,不由想起,便打算與王陸分出勝負,可惜王陸一直忙于委員會的工作,無暇應對。此時見王陸有了閑暇,朱詩瑤就再也按捺不住。

對此,王陸坦然接受,雖然大師姐的星辰神眼的確厲害,但他的殘劍世界也非同小可,作為太古劍冢的最大贏家,他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

然而一戰之后,結果卻多少有些出乎意料。王陸的確是贏了,但卻是因為對手的失誤而勝利。朱詩瑤在關鍵的一劍上出現了輕微的動搖,被王陸趁機擊敗。后來問起,原來是朱詩瑤的元神修為正在突飛猛進時,境界并不穩定。她求戰心切,也顧不得自己狀態不好,請師父幫忙鎖定了元神,只能發揮六七成的本事,結果鏖戰之中,戰意上涌,一不小心打破了師父的封印,頓時元神震蕩顯出破綻,輸得萬分遺憾。

于是這場勝利的成se也著實打了折扣,對手元神只發揮了六七成的功效,簡直勝之不武,但這也純粹是朱詩瑤咎由自取……總之,王陸知道自己的進步的確不小,但稍微松懈就會被人追上乃至趕超,朱詩瑤也罷,琉璃仙也罷,實力都在突飛猛進,而且前途一片光明。

但自己,卻仿佛正站在十字路口處,前途依然朦朧。

太古劍冢之行,最大的收獲是群仙墓,但作為個人而言,他的收獲主要就是劍魔傳承下來的混沌破天神劍。無論劍魔傳授這套功法,究竟是為了奪舍還是別的什么,功法本身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更難得的是……離開太古劍冢后,并沒有因天地靈氣的變化而失去功效。

這是一門能夠傳承千古的神劍,價值之高毋庸置疑,說是真仙級的劍法也不為過。但另一方面,就在自己眼前,師父親自展示了無相功大成時的凜然神威。令四派長老束手無策的四九天劫,她一路平趟,視若等閑,就連劍魔本人也對無相功贊不絕口,只說它未必適合自己。

但現在看來,若是將無相功修有所成,連四九天劫都能硬扛,似乎也是一條路。就如攻略副本時,當其他人辛辛苦苦研究如何推倒守關精怪時,自己卻能直接硬頂著精怪的攻擊開啟寶箱,取走戰利品轉身離場……想來簡直吊炸天啊。

“所以,你就來征求我的意見?”

無相峰上,王舞對徒弟的勤學好問已經無話可說。

“虧你好意思在我面前提起此事,我含辛茹苦教你修仙十年,對你是全心全意,結果你轉眼之間就見異思遷,被個莫名其妙的什么破天神劍迷得神魂顛倒,如今還恬不知恥地來征求我的意見?”

王陸沉默了一會兒:“說明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嘛。”

“呸毛的感情你這分明就是紅杏出墻”

王陸想了想,決定快刀斬亂麻:“最近智教那邊用錢比較緊張,向玄天館巨額貸款,流動資金基本沒有了。”

師父的凌厲氣勢頓時軟化下來:“哦,那算了,混沌破天神劍嘛,你想學就學,無相功畢竟是我當年在極端條件下所創功法,局限性也是不小的。你才華出眾,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

王陸說:“師父,這好歹也是仙級功法,你就沒興趣了解一下?”

“切,仙級功法怎么了,很稀罕嗎?”王舞無所謂道,“咱們靈劍派的仙級功法,其實也不止星辰劍典和劍心通明這兩項啊。修士修為到了一定水準后,就沒必要去貪圖人家的功法,仙級也好什么級也罷,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過你如今連金丹都未練成,談不上自己的道,廣泛涉獵并沒壞處。不過也正因如此,我建議你不要著急去沖擊金丹。”

王陸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在太古劍冢之中,吸收了劍魔留下的苦海之后,王陸完全可以借此機會快速突進修為,大概三五年內就能金丹有成。但成就金丹絕非小事,對于九州大部分修士而言,甚至是終其一生也難以觸及的夢想。而對于那些天賦異稟的修士而言,金丹這一關也是決定命運的一關。修士成就金丹,將初步結合天地大道,并形成自己的道,之后元嬰,化神等都是修士生命本質的變化,但不會再脫離金丹時確立的道的框架。

所以王舞的雙金丹才會令人震驚,如同忠臣不事二主,修士也不會同時走出兩條道來。如今看來,在其神威凜凜的背后必然也伴隨著極大的副作用,比如她至今未能晉級元嬰或許正與其有關。

王舞并沒打算讓徒弟重蹈自己的覆轍,所以金丹大道就不容有失。

“結合破天神劍和無相功的優勢,形成獨特的功法體系,思路的確不錯,但是不是真的合適,那就有待時間的檢驗了。你師姐這一次雖然沒有你風光,但她得到的好處并不比你少,混沌破天神劍她也會,而且劍靈根體質更容易吸收消化。她的元神修為一ri千里,很快就要凝結實體。實力可謂突飛猛進,所以……這幾年除了在山中苦修,你最好能抽時間再去歷練歷練,正好你們現在不是在找鑰匙么?公費歷練,機會難得啊。”

王舞說著,輕輕抿了口茶。

“不著急,慢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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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關門放老八

師父一語成箴。

發管委尋找鑰匙的工作進展非常緩慢。

從發管委成立,召開第一次會議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年時間。

按照第一次全體會議時出臺的委員會章程,委員會主席一任的任期也不過十年而已。恍惚間,風吟真人在第一次會議時慷慨激昂,展望美好未來的雄姿英發猶在眼前,可三年過去,初時的滿腔熱血漸漸淡去,問題則隨之浮出水面

那枚傳說中的鑰匙,到底在哪里啊?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遠不足以⊥發管委的修士們搜遍九州大地,這枚失蹤了上萬年的鑰匙,也注定沒那么容易被找到……但整整三年,連一分線索都沒找到,就難免令人灰心喪氣,甚至惹人微詞。這三年里,在風吟真人的帶領下,萬仙盟大大小小的門派幾乎都參與到了搜尋工作中,消耗的人力物力不計其數,單單是幾年來那艘ri不落要塞的使用維護費就快要成為天文數字。但工作一無所獲,那枚鑰匙依然不見蹤影,而且越是搜尋,反而越是讓人絕望,因為這三年來,人們排查了一樣又一樣的仙寶,盛京仙門甚至放開了藏寶庫,將門派所藏數十件仙寶——無論能用不能用——一一排查,最終卻連半點線索也沒有。

有個從西夷大陸流傳過來的古老寓言故事,說一個發明家為了選取合適的材料,做了三千多次失敗的試驗,但他將每一次失敗都作為勝利的基石,最終獲得了成功。然而實際上寓言故事終歸只是故事,實踐起來別說失敗三千多次,三百次乃至三十次就足夠多了。

不信的話,若是誰和女友行房之時忽然不行,一兩次也就罷了,連續失敗三千次,你猜猜對方會不會等你第三千零一次的時候能重振雄風?

風吟真人面臨的就是這樣的困境,三年的工作可以說幾無寸進,除了發管委的組織結構越發臃腫,對前途的許諾越發美好之外,并沒有實質性的推進。于是人們就不由開始懷疑起來。

靈劍派的那位掌門真人,真的靠譜么?他縱然個人修為不差,而且也是五絕之一的掌門人,但靈劍派人丁稀少,與外界往來也不平凡,是公認的五絕之中相對落后封閉的一派,這樣的門派,管理水平自然沒法體現,而風吟真人作為發管委主席的三年來,工作進展幾近于零,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

這份壓力,對于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風吟來說并不算什么,但總不能真的無動于衷,于是這位化神真人便頻繁使用星辰大衍術,強行搜尋線索,以他的水準,若是認真推演,一般的仙寶根本無從遁形,然而三年以來風吟竟一無所獲,連他本人都有些氣餒。

這一ri,他再一次推演無功,無奈之下便將王陸叫了過來,要他轉述當ri的見聞,畢竟當初和鐘勝明對話的人是王陸又不是他。

“你再將那ri的對話說來聽聽,看看還有什么未發現的線索。”

王陸嘆息道:“掌門師伯,這個問題我都回答了不下十次了,我和鐘勝明的對話,你也能背下來了,何必再問?”

風吟說:“這次你換個語氣說說看,我來找找靈感。”

王陸無奈:“掌門啊,不行的人就是不行,哪怕床伴換出四十八種姿勢,也不可能讓太監雄起啊。”

對于這等將掌門比作太監的大逆不道言行,掌門人甚至都無力發火,想想王陸的話也不無道理,這段時ri以來,他真心是殫思竭慮,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推衍過,甚至不惜跑到荒蠻之地,仍是一無所獲,這就不是單純的努力勤奮能解決的問題了。

事實上,若是勤奮努力能解決問題,三年來何苦被人指責?

想到這里,掌門人心中一動,決定鋌而走險一次。

“什么,掌門師兄,你開玩笑的?你要找八師弟?”

靈池峰議事堂內,在即將結束例行的長老會議時,聽聞掌門師兄的要求,二長老劉顯驚詫不已。

其余幾位長老也都是瞪圓了眼睛,等待掌門師兄的進一步說明。

風吟也是一臉無奈:“還不是關于群仙墓的事。我這邊束手無策,只能考慮讓專業人士出馬了。”

“師兄,萬萬不可”三長老方鶴厲聲打斷,“群仙墓一事雖然事關重大,但地仙遺產畢竟只是身外之物,而八師弟他……代價太重,不可不慎”

風吟苦笑:“連你都說這種話,那只是迷信。”

方鶴聲音更高:“師兄,縱然沒有可靠的理論支持,但事實勝于一切理論,這總不會錯”

說完,方鶴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疾言厲se,對掌門師兄未免太過失禮,連忙道歉,而后放低聲音說道。

“八師弟他尋寶探物的本事的確是傲視天下,但每一次他外出探險,搜集到上古寶物的同時也必然惹出天大的麻煩。八十年前那次找到仙寶紅葫蘆,但也放出了仙魔大戰的魔族余孽金角大王。七十年前尋找召喚獸結果惹到了海外異獸辛,六十年前不慎打碎西夷蠱毒,釀成一次生化危機。五十年前上一次四十年前則是……”

“好了好了,八師弟的豐功偉績我們大家都知道。”二長老劉顯見議事堂內氣氛越發yin沉,連忙打斷三長老的回憶。

風吟嘆了口氣,點點頭道:“老三,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沒打算讓他出手,但他尋寶探物的本事放著不用又可惜,不如先找他來,征求一下他的意見。放心,只是問策,不會放他出山的。”

方鶴明顯還是不放心,但掌門師兄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便再反駁。何況他同樣是發管委的委員,師兄承擔的壓力他很清楚。

會議結束后,風吟真人便召喚八師弟前來星辰峰問策。不多時,一位身著華服的年輕人興致勃勃地跑了進來。

“師兄啊,聽說你正在找一件仙寶,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哈哈你盡管放心,都包在我身上只要把這東西的基本特征與我一說,一個月內我就給你找出來”

那年輕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解下腰間酒葫蘆,一氣兒喝了半葫蘆,臉上已顯出紅se,顯得興奮之極。

“師兄,你盡管說,我這就動身絕不拖拉”

這些年這八長老因外出探寶,惹禍不斷,被天劍堂下令禁止隨意出山,可是憋悶壞了。此時從五師姐處打探到門派禁令可能有松動,頓時興奮不已。

風吟真人見了這場面也是頭疼。

“唉,群仙墓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

“哦哦,群仙墓啊,好像我還是那個發管委的委員?不過就出席過第一次會議,還沒玩爽就被師兄你們給拖回來了……”

風吟怒道:“廢話,不然等你去夜探盛京仙門,惹出不可收拾的大麻煩么

“不會被發現的啦。”

“你當盛京人都是擺設啊?”風吟呵斥了幾句,便轉回話題,“群仙墓的鑰匙,至今都沒有線索,我用星辰大衍術推衍了上百次,而且親身游歷九州各地,始終不能有收獲。按照王陸的說法,那鑰匙必當存在,而且有仙寶等級……但三年搜尋未果,會不會是他所言有誤?”

提及正事,八長老的面se頓時嚴肅起來:“師兄,說來,當初王陸轉述鐘勝明的三條線索,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是搜尋鑰匙最重要的線索。所以一直以來都很奇怪你們為什么不重視呢?”

風吟奇道:“怎會不重視?王陸甚至以心魔大誓在發管委全體面前擔保他的線索絕無隱瞞疏漏之處,這三年來也一直以那三條線索為指引,不曾忽視過啊。”

八長老笑道:“那可就更不應該了,師兄,你還記得第三條線索是什么?

風吟說道:“第三,如果在已知的地區實在找不到線索,不妨將目光放得更遠些。一萬六千年的時間,足夠發生任何變化了。”

“沒錯,現在可不就是在已知地區找不到線索,為何你們始終不將目光放得更遠些呢?”

風吟苦笑:“還能怎么遠?前兩個月我才剛剛從蓬萊仙島跑回來,還跟島主打了一架,搶了她的水月寶珠查驗一番……結果被她生生詛咒了兩個月。”

八長老好奇道:“就是那個跟師兄你傳出緋聞的蓬萊島主?”

風怒怒道:“緋聞個屁還不是王舞那混賬東西胡說八道還膽敢管我要封口費”

八長老見師兄惱羞成怒,連忙轉移話題:“所以說師兄你們才奇怪,連海外仙島都跑了,為什么不于脆跑遠一點?”

風吟沒好氣道:“還要怎么遠?難道去西夷大陸么?”

說到這里,風吟忽的一怔。

然后八長老就點頭道:“是啊,我要是你們,早就去西夷了。”

風吟聞言,只覺得心中豁然開朗。

他媽的,果然是思維狹隘了,只以為九州大陸的寶貝只在九州尋,卻不想,一萬年過去,什么事不能發生?更何況這幾千年來東西大陸交往頻繁……山上不正有個西夷來的名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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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個正直高尚脫離低級趣...

發管委尋覓了三年都沒找到的鑰匙在西夷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墻,也或許是因為靈劍派最近頻繁尋找西夷大陸資料的消息不脛而走,更或許是世間總有擅長尋寶的高人和天劍堂八長老英雄所見略同……總之,關于西夷大陸的消息,成了近期九州修仙界的熱點話題。

西夷大陸,西指西方,渡過九州大陸以西那無盡汪洋后,呈現于海天交接處的土地就是西夷大陸。夷字更不必多說,九州的修士們第一次抵達西夷還是數萬年前,那個時候九州修士也才剛剛從洪荒時代走出來,遠赴西夷時本以為能找到世外桃源,然而看到的是一片荒涼,不毛之地。天地靈氣稀薄,更沒有九州大陸的大道法則,對修士簡直是絕地,失望之余便撤了回來,除了為那片大陸留下一個西夷的名號,并沒有更多的發現。

數萬年過去,隨著一艘遠渡重洋而來的貨船靠上了九州大陸的西海岸,九州人才驚訝的發現,西夷大陸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發展出朝氣蓬勃的文明,隨著兩塊大陸的交往ri益密切,越來越多的西夷人進入九州,人們對那片昔ri的不毛之地也漸漸多了幾分認識。

但時至今ri,西夷大陸對于大部分九州人而言依然是個謎一樣的地方,除了知道那里有著迥異的人種,迥異的文明,具體情況仍是一無所知。西夷人進入九州的不少,但大多是商人傭兵之流,而九州人更少有愿意離開故鄉,前往西夷的。畢竟西夷文明雖好,終不及九州繁華。數千年前,曾有幾位熱心交流的九州修士師徒前往西夷大陸,取來西夷大陸最大的宗教教義經書帶回九州,不但在九州發展起了西夷的宗教,更帶來了真正的西夷文明的種子。他們歷經千難萬險,西行取經的英勇事跡被后來的文人編寫成書,名為《西游記》,師徒幾人中,要數大師兄最得人喜愛,那位孫姓的修士以性如烈火,剛直不阿著稱。可惜好景不長,在他們取來經書,并依此習練,最終成立宗派后,擔任宗派大長老之位的大師兄走火入魔,被沖散了元神,后來雖然得師父施法相救,卻性情大變,由剛直不阿變得腦殘無解,整ri里說些聳人聽聞的言論,比如信主以后才知道九州的文明原是來自西夷……諸如此類,形象大跌,原先威名赫赫的斗戰圣徒也變成了逗比圣徒,師徒幾人費勁千辛萬苦成立的宗派也隨著時間流逝變得籍籍無名,一個好好的東西文明交流的契機中道夭折。

總之,如今的九州人對西夷的了解依然有限,接觸較多也僅限于和九州商貿密切的幾個國家,而西夷大陸的國家、城邦之繁多遠勝九州,大部分地區依然神秘。此番推測出群仙墓的鑰匙可能流落西夷,那么在點齊人馬奔赴西夷之前,自然要先做足功課,有備無患,一時間關于西夷的典籍在九州大陸風靡之極,經常往來東西大陸的行商們也變得炙手可熱。

這股熱插o持續了數月之久,最終發管委以委員會名義,整合了一支十余人的隊伍,帶著一眾隨從、翻譯等近百人遠征西夷,去尋找群仙墓的鑰匙。與此同時,大小門派也聞風而動,紛紛組織自己的遠征軍,畢竟這群仙墓的鑰匙事關重大,發管委開出的懸賞也格外誘人。

甚至就連萬仙盟五絕,也各自派出了私兵,以先一步拿到鑰匙,在發管委中爭取更大的話語權。

而靈劍派,這私兵的任務就著落到王陸頭上。

當然,準確的說,這項任務是無相峰毛遂自薦,努力爭取來的。

最初的時候,掌門風吟并不希望王陸參與到西夷遠征之中。一來這三年正是王陸鞏固基礎,為金丹做準備的關鍵時期,二來西夷大陸對修士而言絕非善地,因為天地大道以及法則的不同,一般的修士在西夷大陸根本發揮不出幾分本事,修為不夠穩固的甚至有法力崩潰的危險。只有晉級金丹,將九州天地大道凝結于玉府之中,才能在法則迥異之地依然維持實力不減。而無論是發管委的遠征軍,還是其余門派的私兵,隊伍中都是清一se的金丹以上,極少有虛丹級的修士。當然,以王陸的修行基礎之穩固,就算只有虛丹修為,也不至于進入西夷大陸后就玉府崩潰,最多是實力受限,但在他修為突飛猛進的時候,突然改變修行環境,也絕非好事。

不過王舞卻提出,正是要在王陸金丹未成之前,讓他多走動多見識,才有助于進一步的修行。她畢竟是王陸的師父,在王陸的修行問題上最具權威,風吟和她爭執幾句,見她好像是在認真提議而不是慣例性的節操流失,也就不再堅持,隨她去了。

“所以呢,遠赴西夷大陸,尋找群仙墓鑰匙,開啟地仙寶庫,充實我無相峰小金庫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重點是最后一句對……放心,此事我心中已有成計,十拿九穩。”

王舞特別驚訝:“這么自信?那可是神秘的西夷大陸,這次掌門師兄帶隊,各門派鼎力支持,群英薈萃,都未敢說有太多的把握,你哪兒來的信心?”

王陸笑道:“群英薈萃?我看是烏合之眾,風吟師伯這發管委主席也是當得糊涂了,他組建的隊伍里強者雖多,但彼此毫無默契,反多仇怨,到了西夷大陸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自相殘殺,互下絆子就算好了,指望他們精誠合作根本不現實,隊伍十分本事恐怕發揮不出四五分。嘿嘿,我聽說連天月真君都被點入隊中,實在令人懷疑掌門師伯到底有沒有找鑰匙的誠意。”

對此,師父微笑不語:“那你呢?你一個虛丹修士,難道能比他們做得更好?就算他們只有一分本事,也遠遠勝過你了。”

“嘖,虛丹又怎么了?你這個作師父的不也才金丹境界么?而且還是兩枚,加上你那柄寶貝翠竹劍,倒是條漢子了。”

“喂喂,我可是九州第一金丹,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總之,這是去找東西,又不是去打仗的,修為高低很重要么?找東西用的是腦子又不是拳頭……我看掌門師伯腦子就不太清楚,放著一條大好的捷徑不走,偏要找一群烏合之眾當隊友,找一群無知庸者當隨從。”

“這么說,你有捷徑?”

“當然,靜候佳音就是。”

結束了和師父的對話,王陸徑直來到縹緲峰食堂。

要說捷徑,這不是明擺著有一條么?此去西行,最大的問題就是人生地不熟,所以隊伍中翻譯、向導的作用其實還重過哪些徒有蠻力的真人、真君。而要說向導,這里就有一個現成的向導啊。

通過這些年的ri常交往,王陸很清楚那位西夷大廚絕非普通人,她的談吐舉止無不體現出了西夷大陸上等人的特征,偶爾聊得深入了,更能顯出她見多識廣,博聞強識。這樣的人在西夷也必然是帝王貴胄出身,可遠比發管委從九州西海岸重金聘來的所謂專業向導強的太多。那些向導無非是在西夷大陸東部地區生活過一段時間,多是平民出身,帶隊旅游勉強合格,想要在西夷大陸找一件遺失萬年的寶貝,簡直是異想天開。

進了食堂,王陸也不忙開口,點了幾道小菜,風卷殘云,令大廚喜笑顏開后才步入正題。

“阿婭阿婭,你有沒有聽說過,在你們西夷有什么能開天辟地的寶貝?”

阿婭眨著一雙碧綠的眼睛,微笑道:“當然有啊,多得是嘛,單我所知,西夷大陸各國各族關于創世的傳說不下千種,其中有實物支持的就有近百……

王陸說:“要靠譜一點的,那種真正能開天辟地的,依照這邊的標準,怎么也要有仙寶級數。”

阿婭這才驚訝道:“要求那么高?開天辟地,還要是仙寶……那就只有一件了,據我所知,只有黃金王的創世之劍是貨真價實的開天辟地之劍,你要找它?”

“正是,事實上若是可能,我希望阿婭你能與我同去。”

對于王陸的邀請,阿婭顯得頗為驚訝:“你要我同去?恐怕不行哦。”

王陸笑道:“放心,公款旅游,預算無上限,包吃包住包你爽”

話音剛落,阿婭的神se就是一肅:“抱歉,那就更不行了。”

“?”王陸好奇地看著阿婭。

阿婭正se道:“我反對公款私用。”

面對阿婭無限正義的神情,王陸愣了足足一刻鐘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你,你說反對公款……”

阿婭點頭道:“小到一家一室,大到一國一邦,做事都應依照規矩,至于公款開支,一分一毫都應細心謹慎,更決不能隨意挪用揮霍。這是我的行事準則。”

王陸問:“這話說的竟如此義正詞嚴……這些年,你縹緲峰食堂難道沒承辦過門派的公款酒宴么?”

阿婭語氣更淡:“從未有過,所以此事不必再說。食堂已經關門,請你改ri再來。”說到最后,聲音冰冷,已有逐客之意。

等到從縹緲峰食堂滾出來,王陸才暗罵自己糊涂。

就阿婭那手藝,誰家長老腦子抽了在縹緲峰食堂公款吃喝?就算公款是公家的可以不愛惜,腸胃總是自己的?

唉,難怪阿婭生氣,不過說到底,這真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廚師。

不過,越是如此,我反而越中意你了,嘖嘖,作為一個合格的廚師,拯救世界的重任怎能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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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4 20:18: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算...

“這位大廚,我看你腦袋大脖子粗,正是西行探寶的上佳人選,我這張貴賓餐券就交給你,護送我前往西夷大陸尋找鑰匙的重任就著落到你身上了”

“滾。”

能讓一貫謙遜有禮的縹緲峰大廚說出這等直率之言,也算是一種本事。這兩天偶爾路過縹緲峰的靈劍修士們,最常見到的就是王陸一臉興致盎然地走進食堂,片刻后又鎩羽而歸。幾天來已經引為笑談。

王陸的名氣在靈劍山上頗為響亮,入門不過十三年,已經有了虛丹中品的修為,實戰能力更是有金丹級數,遠遠凌駕于同輩修士之上,就連許多修仙二三十年的前輩都要瞠目其后。而更令人驚訝的則是他處理實務的能力,自出道開始,下山建立智教,抗衡萬法仙門交流團隊,推翻云臺山馭獸宗分舵,開發太古劍冢……任何一項都足以令其揚名立萬,如今別說靈劍山上,整個九州修仙界,王陸也是知名人物。

然而這個仿佛無所不能的知名人物,在縹緲峰食堂已經連續數次鎩羽而歸,頓時引起了人們的極大好奇。可惜的是每次王陸與阿婭對話都是秘不宣人,人們在好奇之余,也只能胡思亂想,比如王陸和阿婭其實早就私通款曲。早在十年前王陸就對阿婭一見傾心,幾年來不斷追求終于打動芳心——不然沒法解釋他為啥要經常來縹緲峰食堂就餐——而如今卻因感情不和鬧起了分手,幾次就墮胎分手費等問題談判,卻未能談攏。窮屙絲出身的王陸試圖以餐券賄賂,引起了阿婭的極大憤怒,事情由此陷入僵局……

諸如此類群眾喜聞樂見的低俗謠言在靈劍山上漸漸流傳開來,盡管王陸的名聲并不壞,但時間長了仍有不少人對此將信將疑起來。倒不是真信不過王陸的人品,實在是……據說此類謠言最初的發源地,正是來自無相峰這無疑極大加重了謠言的分量。

而王陸這些天被阿婭堵得七竅生煙,也懶得計較某無聊人士借機中傷自己的惡劣行徑。阿婭的問題不解決,他實在沒興趣考慮其他。

這段時間,他已經用了各種方法試探,阿婭似乎真的無意西行,別說西行,她甚至不愿離開靈劍山,怎么說也不通。

但這就奇了,依照王陸來看,阿婭和老板娘可截然不同,她完全不是那種閉門不出的死宅,雖然平日里在縹緲峰食堂過得恬淡自如,但偶爾聊天時卻難掩胸中那股女子罕見的豪氣。

這樣的人物,若是放到外面至少是一方豪杰,又怎么在食堂安心做廚師——關鍵是做得還頗不專業?

“阿婭,你到底有何難處,不妨與我明言,咱倆這么多年的酒肉朋友,難道我會不幫你?”

對此阿婭只是淡然笑道:“好意心領,但若真有難處,在你上山之前,難道我不會拜托其他長老出手相助?此事還是不要再談了。”

王陸也是沒轍,只好破罐子破摔道:“莫非是你被掌門那老不死強占了身子?放心我這就去給你在他茶水里下芹菜汁報仇……”

“滾。”

已經不知是多少次滾了,所幸每次滾完了,第二天待縹緲峰食堂照常營業時,他該進還是能進。但問題始終不能解決,也難免令人郁悶。王陸思前想后,只好用出殺招。

“師父,阿婭到底怎么回事?”

所謂殺招,自然是求助知情人士。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阿婭如此眷戀縹緲峰食堂,總有她的原因。而在原因不明時,王陸實在很多手段不能輕易動用。畢竟阿婭于他也算半師半友,他的無相劍法中便頗有幾分阿婭的劍術影子。所以在情況未明時,就難免束手縛腳。而要探明情況,首選當然是問本人,可惜王陸幾番試探阿婭卻都不予回應,而其他長老嘛畢竟沒有自家師父那么熟。

“嘖,終于知道求人,不一個勁兒逞強了?”

師父在無相峰可謂恭候已久。

“阿婭的問題其實很簡單,她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走不了?”王陸大吃一驚,直接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果然是掌門那老雜毛強占了她身子,然后用她兒子做人質嗎?”

王舞愣了一下,擊節稱贊:“好創意明天我便散布這個謠言去好了。若是那老雜毛不給我漲供奉,我便不予澄清。”

“……師父,不作死就不會死,你為何就是不明白。”

但見師父這般回應,王陸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恐怕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到底怎么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卻從何說起呢?”王舞用指節敲了敲桌面,在心中醞釀一番,開口問道,“你和阿婭也相識了十多年,該對她有一定了解,依你之見,她性格如何?”

王陸想了想:“大體來講,是個正直認真、謙遜有禮,責任心極強的人,看得出有些爭強好勝,只是因為什么原因而收斂了不少。此外,她談吐之間,雖無霸氣外露,但對許多人和事的淡然從容以及熟稔,分明是居于上位者才有的反應,給人感覺就像是貴族領主或者一國之君……實在很難想象,她來這里兼職廚師是何用意。”

“嗯,推測的基本都沒錯,她的確是王者出身……當然,現在只能算是亡國之君。”

王陸一驚:“因為她給自己的國民做飯的緣故么?”

王舞冷冷地看了徒弟一眼:“你可以試著跟她也這么說。”

“不作死就不會死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您繼續。”

“她的國家四分五裂,亡于人手,其中有太多的原因,但她本人的性子也占了很大一部分,這方面你應該料想得到,我就不贅述。”

王陸點點頭,很清楚以阿婭那副做事特別認真的性子,其實并不適合當一把手,尤其是一個國家的一把手……興國也罷王國也罷都不稀奇。

“但是,正因為她那副性子,亡國之后自不甘心。一門心思將眾生苦難歸咎于自己,悔恨難當。這其中又有不少故事,但總之,在她茫然之時,聽說了一個傳聞。在遙遠的東方大陸,有一種神奇的戰爭必勝之法。”

戰爭必勝之法?王陸皺皺眉,接口道:“開掛么?”

“……你再打岔,我就不講了。聽好,你我都是九州人士,自然對什么戰爭必勝之法不屑一顧,但對于當時的阿婭而言,那卻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所以她費勁千辛萬苦來到東方,只為尋找戰爭必勝之法,而在這期間,她遇到了天劍堂的師兄,機緣巧合下,便被留在了山上。”

“等等,這里面欠缺的信息太多了。她迷茫之下腦子不清楚,找什么莫須有的開掛法倒也罷了,遇到天劍堂長老被留在山上又是怎么說?難道長老誆騙她,只要做足一百年廚師就賞她戰爭必勝之法,期間再緩緩開導她放下包袱,走向新生活?她雖然性子直,也不是白癡啊。”

說到這里,王舞神色間也是微微暗淡:“哪有那么簡單,師兄們與她相遇時,她已是油盡燈枯,支撐她的全憑一股執念。她在九州云游多年,哪還不知所謂戰爭必勝之法全然是虛妄?然而這股執念一消,整個人也會隨之消亡。師兄見到她時,感慨她一生遭遇,便將其帶回山中,以靈劍山地脈之力助其凝聚魂魄,維持生機。不過……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一旦她離開靈劍山,立即就是煙消云散。”

王陸驚訝不已:“這是什么東西,竟然還能隨心意變化而聚散,一旦離山就煙消云散?”

王舞冷冷道:“還能是什么,亡靈啊。”

“亡靈?”盡管從理性上看,根據先前的線索推理,這個答案簡直順理成章。但想起平日阿婭的音容笑貌……等等這個詞有些不對,但總而言之,王陸實在難以想象那位英氣勃勃的少女,竟已是個死人

“當然不是一般的游魂野鬼,你見過跟真人一般無二的亡靈么?有心跳,有體溫,有影子,思維清澈……她是英靈啊。”王舞嘆息道,“生前立有絕世功勛,受萬人敬仰祭拜,生平剛直不阿,性情正大光明,又有執念,死后便可能成為英靈。當然,尋常的英靈絕沒有她的程度,非得是魂魄澄凈不染,受眾生愿力極強,又與自身貼合,同時元神無比強大,加上極特殊的條件,才能凝結為這般生動的英靈。”

王陸點點頭:“修士到了合體境界,精氣神三者合一,元神與肉身相互轉化,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了吧。也就是說阿婭生前是合體期的高手?”

說到這里,王陸簡直肅然起敬。

“她生前是在西夷大陸,法則不同,不能這么簡單換算,但大體應該差不了多少。”王舞說道,“但她生前目睹國破家亡,生靈涂炭,元神震蕩之下其實無力轉化英靈,是滿足了一個特殊條件,才能死而復生。簡單來說,就是類似心魔大誓,她發誓要完成一件事,在此之前不會魂飛魄散。”

聽到這里,王陸已經理清了來龍去脈:“就是找到戰爭必勝之法,再加上光復祖國吧。只是在九州行走時,卻漸漸感到戰爭必勝之法杳杳不可求,于是心魔大誓松懈,英靈之體也就難以凝聚,再然后遇到師門長老,以#之力配合特殊法術為其穩固體魄。但其間不能離山,對不對?”

王舞說道:“除此之外,長老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出于感恩之心,便留在山上。”

“幫了大忙?”

王舞滿懷同情憐憫地說:“其實就是請她吃了一頓大餐,結果把她感動壞了。她以英靈之身孤身前來九州,孤苦伶仃,行走多年甚至都沒飽餐一頓。那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品嘗九州美食,驚喜之下差點直接魂飛天外。后來她認為自己受了絕大的恩惠,便決定至少要報了恩再死——她恩怨分明嘛。可惜留在山中,她能做的事并不多,反而食欲難忍,頗吃了不少靈劍山的存糧。后來她自感慚愧,便主動請纓接過了縹緲峰主廚之位,說是說什么也不能再平白受人恩惠,同時這么好吃的美食,也要由她親手烹飪出來才更有價值,結果……你也看到了,憑她的特殊體質,這輩子大概是報不了恩了。”

“總之呢,阿婭的故事差不多就是這些,你若是能從中得到線索,將她解放出來,也算是功德無量了。”說到這里,王舞頗為玩味地笑道,“怎么樣,有信心搞定嗎?”

王陸哼了一聲:“聽了這樣的故事,我還可能有別的答案么?”

九州歷56年的秋天,王陸在無相峰默默下了一個誓愿,決心執行一個偉大的計劃。

拯救大廚阿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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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4 20:20: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我已經可以看到結局了
阿婭妹子別怕,專業冒險者來救你了
在從師父那里聽到了阿婭的故事后,王陸就下定了決心。
當然,此事光有決心是沒用的,阿婭的遭遇在靈劍山高層并非秘密,與王舞同輩的長老們基本都知曉內情,對其抱有同情的人并不少,但卻沒人能真正解決這個難題。其中,既包括神功蓋世的掌門真人風吟,也包括王陸的師父,在各方面都凌駕徒弟之上的王舞。
師父雖然沒有明言,但以王陸的了解,若是她真有辦法,斷然不會袖手旁觀——哪怕是開出天價勒索之類的,她總不至于完全無動于衷。而既然師父一直沒有出手,那就意味著她自覺無能為力。同樣,掌門真人和其他長老就更不必說了。
那么多有能之人都搞不定,王陸憑什么就能搞定?
理論上,這也是幾乎無可破解的難題,阿婭的問題是英靈層面的問題,至少相當于化神級的難題,以王陸區區虛丹境界,根本差了十萬八千里。技術上完全沒有操作的空間。不過,此事也非全無希望,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是王陸在聽完了阿婭的身世之后,腦中恰好就閃過了一道靈光,雖然微弱,卻照亮了黑暗。
王陸并不是盲目自信的妄人,立志歸立志,靈感歸靈感,實際操作起來,卻要小心謹慎。阿婭的情況畢竟非同一般,如今可以說她的性命就寄托在這座山上,處于微妙的平衡態,若是王陸魯莽行事,隨意就將阿婭帶下山,一旦她魂飛魄散,那可是百死莫贖了。
所以在真正動手之前,王陸認真將已知條件理了一遍,然后在臥室中細心推演,足足三日不曾出門。
三日后,王陸將一大摞稿紙付之一炬,笑容滿面推門而出,已是成竹在胸
“阿婭,我又來了。”
帶著輕松的招呼,王陸再一次推開了縹緲峰食堂的大門。而見到王陸那張滿懷赤誠的笑臉,縱是見慣風浪的阿婭也感到有些無力起來。
“你……又來了?”
對于這個言談舉止時常出人意表的年輕人,阿婭心中頗為復雜,一方面對王陸的死纏爛打她有些不勝其煩,但十多年相處,她又如何看不出王陸其實是有心相助?雖然方式令人難以接受,但是……想必再過些時日他也就厭煩放棄了,屆時自己又能恢復清凈。
“哼哼,這一次我可是帶著必勝的信念而來的。”
聽到這話,阿婭不由頭疼。必勝的信念?恐怕是必掉的節操……王陸這小子,從本性來說的確不壞,但他歪點子太多,簡直讓人應接不暇,前幾次死纏爛打已經讓人身心俱疲,這次所謂必勝信念,又是什么鬼點子了?
一時間,阿婭甚至恍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凄涼的劍丘上,面對眾叛親離的場面,她一樣是眼下一般的無力。
然而片刻之后,阿婭卻驚訝地發現,這一次的王陸與眾不同,神色間沒有了過去幾次的輕佻,而是無比的嚴肅。
“阿婭,這一次,我是帶著必勝的信念而來。”
同樣的話語,語氣的重心卻落在了必勝二字上。阿婭聞言一驚:“你知道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該知道的當然要知道。”
對此,阿婭有些意外,畢竟她的英靈之體雖非禁忌,也不是方便隨意宣揚的事……不過,如果是王陸的話……
“既然知道了,那就請回。”
王陸再一次重復道:“我是帶著必勝的信念而來。”
“你……”阿婭終于理解了王陸想說什么,于是默然不語,等待他的下文。因為王陸并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若是他拿這件事開玩笑,阿婭會對他非常失望。
“我有戰爭必勝之法。”
“哈。”阿婭不自覺地吐出口氣,不知該笑還是該怎樣,她來九州大陸這么多年,幾乎所有人說的話都是截然相反:世界上并沒有戰爭必勝之法,倒少有像王陸這樣,敢宣稱自己有的。當然,類似的話倒是聽過幾次,無不是別有用心的騙子。
阿婭并不覺得王陸是想要圖謀自己什么,畢竟自己早不是那個麾下有千軍萬馬的王,以王陸現在的情況,自己身上也沒什么可圖的。他這么說,是想給自己一點安慰?
哈哈,可惜自己并不喜歡別人的同情或者憐憫,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不,我不是在玩知心姐姐的游戲,戰爭必勝之法,我真的有。”王陸再一次重復自己的觀點,然后微笑著看著阿婭的神情越發嚴肅。
“在你開口質疑之前,我先來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看來,戰爭必勝之法如果存在,會是什么呢?”
阿婭聞言一愣,思忖了一會兒說道:“最初的時候,我曾以為會是一本書,記載著無上玄妙的兵法,以及其他的東方神奇法術。那時候,我聽說東方人非常能征善戰,在我的國度,賭上國運的大戰役,在東方或許只是山寨間的戰斗……不過實際走來就發現那實在是言過其實太多了。九州大陸的兵法的確有其獨到之處,但要說戰爭必勝……。”
王陸笑道:“沒錯,哪有記載在書上的戰爭必勝之法?若是一本書被對陣雙方都看到了,那不就成悖論了嗎?”
阿婭點點頭:“是的,我在九州見證了許許多多的戰爭,有發生于九州人之間的,也有九州與西夷人之間的,有的精彩,有的蠢笨,但無論怎么看,與戰爭必勝之法都相差很遠。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心中有了疑惑。”說著,她還主動問起了王陸,“你看,如果真有戰爭必勝之法,九州大陸會怎樣呢?我先前也曾想過,如果真有這樣的方法,九州大陸應該會有一個無比強盛的帝國,帝王能征善戰,征服四方。這樣的國家,我在九州也見到過幾個,但是……顯然他們也沒有戰爭必勝之法。”
“他們當然沒有,他們也配?戰爭必勝之法就算在九州大陸也是很稀有的,怎可能在凡間隨意流傳?阿婭,你從一開始就打錯了念頭,當然找不到。戰爭必勝之法既不是書本也不是口耳相傳的什么口訣,更不是在九州大陸隨意逛逛就能看得到的尋常景觀。”
“那么,在你看來,戰爭必勝之法是什么呢?”
王陸說道:“很簡單,先有戰無不勝之人,才有戰無不勝之法。或者說,所謂戰無不勝之法,就是對戰無不勝之人的生平總結。”
阿婭愣了一下:“你這是倒果為因的說法,而且沒有任何意義啊。”
“不,這是唯一正確的說法。任何理論都要經過實踐的檢驗,因此若沒有戰無不勝之人,那么一切吹噓戰無不勝的方法必然都是虛假的方法。這一點不難理解?事實上,當你尋找戰無不勝的國家時,也是基于這個邏輯的,不是嗎?”
“那又如何呢?”
“如果認可這一點,就可以進入下一個問題了。你想找戰無不勝之法,那只要找一個戰無不勝的人,而我,恰好是戰無不勝。”
“這……”王陸的話中,信息量實在略大,阿婭愣了一下,失笑道,“你戰無不勝?這卻從何說起呢?”
“小打小鬧不算,規模可稱得上戰爭級的,你倒是說說哪一次我輸過?只要我認真想爭的,又有哪一次我沒爭到手?而且我經歷的冒險,哪一次不是歷盡艱難,你易地而處,能做得比我更好?”
阿婭愕然無語,她一生也是波瀾壯闊,經歷的風浪絕非王陸這出道不過十幾年的年輕人可比,但要說易地而處能比王陸做得更好……卻也未必能夠。可是真要說王陸就此戰無不勝了……
“比如,就算此時我向你挑戰,你也沒多少勝算啊。”
王陸笑了:“第一,你要找的是國戰必勝之法,而不是小打小鬧的必勝之法,第二,你會向我挑戰嗎?生死相搏那種?”
阿婭笑了笑:“的確不會,但是……總之你這戰無不勝的名頭,似乎名不副實呢。”
王陸說:“戰無不勝,也要先有戰才分勝負,不打無把握之仗,這是智者的基本功。換了是你,身邊只有三五親衛時,會直擊敵軍本陣的千軍萬馬么?
“會啊,而且經常贏。”
阿婭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很感謝你說這番話。但……”
王陸不想聽但是了:“別急著下結論嘛。我知道空口白話不能取信于人。但無論是與不是,至少要先經實踐檢驗才能蓋棺定論。我有沒有戰爭必勝之法,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只有事實說了才算。所以,阿婭,接下來就請你親眼見證好了。”
“親眼見證?”
“是啊,請你親眼見證我是否戰無不勝。”
“這……”阿婭很想說,我現在甚至不能離山,又要如何見證你是否戰無不勝?而且你戰無不勝與否,與我又有多少關系呢?
王陸見狀默然起身,仰首向天,沉聲說道:“我王陸在此起誓,此生將勇e往直前,贏下每一場經歷的戰爭。”頓了頓,“然后,為阿婭復國,一日國不復,一日不金丹。”
“你?”阿婭大吃一驚,同樣是站起身來,綠色的眼眸中映she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王陸坦然以對,笑道:“所以,現在可否隨我一起下山復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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