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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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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4 20:25:1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每年11月11日的圣戰
“恭喜你成功挖到了一個金牌向導,如今九州大陸上西夷人士雖多,也不乏權貴出身的,但是能比阿婭更優秀的向導恐怕不好找。她在登上王位之前已經是學識出眾的貴族。稱王后視野寬廣,見識廣博,而且……因為天性原因,她對奇珍異寶有著非比尋常的興趣,在尋寶、收藏等方面是享譽一方的大家。雖然她離開西夷大陸已經近百年,但你又不是需要人幫你找時尚圣地,而是傳奇仙寶。那么再沒有比阿婭更合適的向導了。”
無相峰上,王舞不無感慨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能說動阿婭,真心不容易。實際上王陸想到的方法,她在許多年前也曾想到過,但很可惜她并沒有踐行的本錢。阿婭雖然性格上有偏執的一面,但絕非蠢笨之人,拿一套嘩眾取寵的理論試圖糊弄她,只會惹她不快。
阿婭的問題癥結是戰爭必勝之法,那么最快刀斬亂麻的方法就是找一套戰爭必勝之法出來。這一點王舞當年也想到過,但很可惜她實在沒法像王陸那樣猛拍胸脯,誓自己將贏下每一場戰爭,自己的人生軌跡就是戰爭必勝之法。
盡管那時她已經金丹大成,有了九州第一金丹的稱號。但這份修為恰恰來自早年間一場又一場的慘敗,要說戰無不勝,她實在沒有資格,同樣,無相峰上其他諸位長老也無不如此。

也只有王陸,這個從出道便勢如破竹,贏下每一場戰爭的天命之子,才有資格夸下這樣的海口,才有資格擔負起阿婭的信任。
“嘿,還差得遠呢。”

王陸端起茶杯,杯中茶水只有淺淺一層,他將茶杯在眼前晃了一晃,說道:“阿婭對我的信任,最多也只有這杯茶的程度。畢竟是見多識廣的王,想要一口氣說服她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循序漸進了。”
“但她好歹同意跟你下山了。”
“嗯,現在勉強可以離開地脈輔助而維持生存,但也僅限于最低程度的生存。大多數時候連實體都維持不了,我必須通過更多的勝利來證明自己,才能逐步恢復她作為英靈的實力。不過這實在不是三五日之功,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大概只能作為隨身攜帶的老奶奶而存在吧。”
“說到這個,聽說你為了請動她下山,誓一日不復國一日不金丹?”

王陸說道:“沒什么吧?本來金丹一事也是打算推遲幾年的,正好借這個機會刷一下阿婭的好感度。那家伙平時看起來好說話,內心還是封閉得很,好感度很難刷的……而且這次西夷之行,免不了要和當地勢力打交道,要是能有個國王做后臺,多少方便一點。”

“說得簡單,她亡國百年,想要死灰復燃談何容易?”
“那就要看復國的標準是什么了,這一點我倒是有幾分信心。事實上在我看來,阿婭是屬于很容易說服的類型,她認死理,道德感強,這就很好辦。”
師父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連最難的問題,看來你也有了解決的辦法,那么我只有一個問題了。”
“您說。”
對于師父的不斷提問,王陸顯得很有耐心。畢竟這一次能說動阿婭,師父提供的背景情報至關重要。

“我什么時候能喝你們的喜酒?”
“噗”

王舞冷靜地以元神駕馭劍光,擋下了撲面而來的茶水:“說真的,你那口茶都喝下去那么久,此時突然噴出來不覺得惡心嗎?”
“你才惡心喝你妹的喜酒”

王舞笑道:“難道你沒這么想過?阿婭雖然輩分高了點,個頭矮了點,身材貧乏了點,手藝慘淡了點,但不可否認仍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女啊,而且見識廣博,身世高貴,實力強大……最關鍵是英靈之體,不用擔心懷孕問題,你還有什么能苛求的?”
“這番話我會記得轉述給阿婭的,她在山上受地脈之力保護的時候,最多能揮接近合體期的實力,祝師父你好運哦。”
“……哼哼,大不了我去云游,怕你?不過說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二十好幾了,也該考慮人生大事了。”王舞說著,端起茶杯抿了口,而后輕描淡寫地說,“總不能真的單身一輩子吧?我看你身邊美女雖多,但其實真正和你相配的,大概也只有阿婭了。琉璃仙像是妹妹,白詩璇更是被你當女兒養,朱詩瑤就更不必說了……”

王陸搖搖頭:“少來了,阿婭跟我三觀不合,兩個人沒有未來的。”想了想,“最多當個炮友吧。”
王舞愣了一下,隨即忍俊不禁:“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什么?”王陸皺了皺眉,隨即心中直覺有異,回過頭,只見一身白衣的阿婭正提著一只餐盒,輕巧地站在自己身后,冷漠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慍怒。
然后,淡淡的聲音,從那兩瓣淡粉色的嘴唇中傳了出來:“炮友?”
“…”王陸想了想,剎那間腦中已經浮現出千百個可以敷衍過去的理由,然而看到阿婭那雙清澈的眸子時,一切虛偽的謊言卻都無法訴諸于口。
既然如此,那就實話實說吧。

“不來一發么,少女?”
下一刻,盛放著各色菜肴的食盒當頭打來。
王陸點齊隊伍離開靈劍山,已經是一個月以后的事了。
隊伍的構成并不復雜,王陸任隊長,阿婭任向導,琉璃仙、白詩璇、犬走棋作為隊員緊密跟隨。本來也曾考慮過大師姐朱詩瑤,可惜她已經被她師父風吟點名加入了管委的團隊,作為隨從一道西行去了。至于其他人如岳馨瑤、聞寶,雖然幾年來修為也大有進境,但因為兩塊大陸的法則問題,不足金丹境界的修士會遭到極大的壓制,也只有王陸等真傳級的弟子,才有膽量硬扛著大陸法則壓制在西夷冒險。

一個月來,隊伍的大部分時間用于準備各類物資,在阿婭的指點下,一行人收集了不少九州的奇珍異寶,盡量做到有備無患。同時,也對接下來的西夷之行做了充分的規劃。
“如果要找仙寶的話,第一站應該是黃金王的寶庫,相傳那里曾收集了天下所有的寶物,只是后來不斷遺失。許多傳說故事中的寶物,實際都來源于黃金王的收藏。當然,如今看來這只是后人的夸張處理,畢竟光是九州就有許多仙寶的傳承年代不晚于黃金王,但黃金王的寶庫卻始終有個奇特的性質,那就會匯聚天下無主之寶。任何寶物,一旦脫離了主人的庇護,都有可能受到黃金王寶庫的召喚,出現在寶庫之中。”

“咦,那不是很厲害嗎?”
“但黃金王已經死去很久,寶庫本身就是無主之物啊,所以就會有很多人前往寶庫之中去挖掘永不枯竭的寶藏。在我生前,寶庫所在的地方已經被稱為淘寶了。”
“哦對了,按照西夷公歷,每年的11月11日,黃金王的寶庫會更強烈地開放,找到寶物的幾率也會提高許多。”
“……相信只會有更多人在那兒傾家蕩產吧。”
“當然,寶庫雖然無主,但守護者還是有的啊,同時,一切在寶庫中死去的人都會成為寶庫的守護者。所以每年的11月11日,在大批寶物被掘的同時,也會有大批的冒險者永遠留在寶庫里。說起來,和你目前準備掘的群仙墓有些類似呢。”
“可見無論東西,哪里都有些無聊之人啊。那么,你認為群仙墓的鑰匙很可能藏在黃金王的寶庫中?”
“嗯,因為我生前所知,最符合你描述的寶物是黃金王的佩劍,那柄劍始終沒有在西夷大陸現世,那么很可能就藏在寶庫深處。同時,就算不是黃金王的佩劍——因為時間對不上。那么既然不為我所知,最大的可能還是出現在寶厙中。”

“很符合邏輯的推理,那么接下來我們就直接兵淘寶去吧”
帶上阿婭的優勢,在這一刻盡顯無疑。作為西夷大陸一個國家的國王,她所掌握的消息遠勝一般人。例如黃金王的寶庫,這在西夷大陸的確有不少人知道,但寶庫的原理就鮮為人知,更不必說黃金王的佩劍。
事實上,管委集合的隊伍便沒有將黃金王寶庫作為要目標,因為在他們看來,所謂黃金王寶庫只是一座被掘了許多年的遺產,并沒有太高的關注價值。管委的隊伍第一站是設在了西夷大陸龍之國的知識之都,希望在號稱藏有大陸八成知識的無盡奧秘圖書館中找到線索,然后再有針對性地進行尋找“知識之都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太多的知識只會增加分辨過濾的難度,想在那里找到需要的消息,恐怕要花很長時間……當然,如果我們第一站并沒得到想要的結果,接下來也是要去知識之都的。”

“放心吧,我有預感,事情不會那么麻煩,第一站一定就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不,甚至比預想得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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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4 20:25: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凌波微步,油盡燈枯

“哦,這里比我來時變得更繁華了,嗯,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一條寬敞的道路之,一襲灰色斗篷的阿婭,吃驚地看著兩側的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如今,她跟隨王陸等人一道,已經抵達了州大陸的極西之地,一座名為天路的城市。放眼所見,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這里是東西大陸的貿易樞紐之一嘛,而且是新建成的港口城市,自然日新月異。你來的時候是百年之前,這里才剛剛建成,比一個小漁村也強不了多少,現在已經是人口數萬的大城市了。”

繁華之余,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此地化風氣的混雜開放,東西兩片大陸的化隨著貿易的發展,人員的交往變得融匯貫通,隨之誕生的種種化結晶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可惜一行人沒有太多時間在此地逗留,觀賞景致,王陸的時間表安排得非常緊密,趕到天路城時,恰好是玄天館開往西夷大陸的商船船隊即將啟航的日。

如今東西大陸的貿易,一半左右被玄天館及旗下各商會統治,畢竟也只有玄天館這樣的龐然大物,才有足夠的資源和人手組織跨越大陸的貿易,無盡之海上的奪命迷霧,以及層出不窮的海怪妖魔,絕非尋常商會能夠應付得來。

王陸通過智教與玄天館多年合作的關系,成功聯系到天路城的分會,與該分會下屬的一只船隊約定好了時間,隨商船一道啟航前往西夷。這種船隊一年也只有兩三次航行,錯過這個機會就要再等幾個月時間。而除了玄天館的船隊外,盡管也有其他不少貨船,但安全性等問題就難以保障。

通過玄天館發來的聯系方式,王陸一行人在碼頭找到了船隊的領隊,便準備登陸出發,然而正如每一個老練的冒險者所熟知的定律:任何一次冒險,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處理突發狀況。王陸他們恰好就遇到了突發狀況。

“簡單來說,你們要坐地起價?原先約好的一千靈石都填不飽你們了?”

碼頭上,迎著溫暖潮濕的海風,王陸微微笑著,然而笑容之卻沒有半點溫度。

而站在王陸身前的,則是一位身材魁梧,皮膚紅的發黑,衣著華貴的年人,正是船隊的負責人聶洋。聶洋作為玄天館在天路城分會的副會長,在天路城擁有相當高的聲望地位,同時更有不俗的仙道修為,尋常修士見了他無不畢恭畢敬,然而此時被王陸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卻不由冷汗直冒,心發慌。

“說是坐地起價……或許也不算錯。”終歸是見慣大風浪,聶洋收斂了心神,開口解釋道,“但這實在也是迫于無奈,近期無盡之海上突生變化,風險倍增,為了應對風險,船隊做了大量布置,航行成本是成倍翻增的,原先約定好的一千靈石實在不夠支付,所以只好拉下臉來,行坐地起價之實……事實上,三千靈石的價格也是不足以支付成本的。”

王陸無意去和對方計算成本,而是冷笑道:“這東西大陸的貿易若是沒有風險,哪還輪得到你們來做?你們是生意人,該懂得契約精神。”

聶洋說道:“契約之也規定了,若有不可抗力發生,我們有權調整價格

“是啊,而不可抗力的定義也是隨便你們解釋。”

聶洋說道:“請相信我們絕對不是有意訛詐,實在是事出無奈,出了這等事,對我們玄天館的名聲也是不利的。若不是前段時間從西陵港出發的船隊,在無盡之海上激起了滔天風浪,我們也不至于行此下策了。事實上,現在肯出海的船隊已經不多了。”

眼見聶洋說什么都不松口,只是咬死了要將本就高昂的船資翻上三倍,王陸深深皺起眉。

他當然不在乎幾千靈石,或許對于一般修士而言算是巨款,但他身家難以計數,幾千上萬靈石根本是零花一樣。但他很不喜歡被人坐地起價。偏偏聶洋臨時漲價在契約上卻也說得通……

“若是為難,不跟他的船隊不就好了。”

沉默,站在王陸身后,一襲灰袍遮身的少女輕輕說道。

王陸搖搖頭:“無盡之海廣袤無邊,而且變化無窮,在海上遇到任何情況都不稀奇,沒有熟練的船隊引導實在很難渡海而過啊。”

少女說道:“也沒那么難,我昔日自西夷而來便是只身渡海的,當時我并沒找到合適的船隊。”

王陸驚訝道:“只身渡海?你是游過來的?”

少女說道:“我有精靈祝福,能夠自由行走在水面上,所以是直接走過來的啊。當然,偶爾遇到海嘯和巨浪會比較麻煩,但大體上講只要瞄準東方直線前進,總會抵達目的地的。”

“……”王陸心一嘆,難怪你來到州大陸沒多久就油盡燈枯,真他媽是活該啊

王陸已經無話可說,而聶洋聽了少女的發言,心卻不以為然,勸說道:“的確高明的修士能長時間御空飛行,但就算不考慮海上方位問題,蟄伏在海洋的巨獸也非同小可,傳說就連元嬰真人也抵擋不住,若是不跟隨船隊,遭遇海怪可就麻煩了。”

王陸也好奇,問道:“阿婭,當初你有遇到海怪襲擊么?”

“當然,只是都被我驅逐了。不過海的確強者輩出,我應戰時也偶爾會感到不輕松。”

當初阿婭渡海時,理論上有接近合體期修士的實力,能令她也感到不輕松,那就不是目前王陸這支隊伍能正面應對的,既然如此……

“那就上船唄。”王陸聳了聳肩。

支付了一半船資后,王陸等人登上船隊。船隊的負責人聶洋親自帶領他們進入了領航船上的五間上等客房。王陸等人的客房都是特別改裝的,裝潢奢華,空間寬廣,占了巨大的領航船幾乎整整一層,那一層只有間空房,其五間都被王陸等人占了,只剩下一間客房空著。事實上這也是巨額船資的主要原因,否則區區數名旅人,船資如何能有上千靈石之多?

待船隊啟航不久,聶洋便殷勤地來找到王陸,一面是忙不迭地表達歉意,一面則是為他們介紹一位身份特別的鄰居。

這一層艙室,除了王陸等人外就只有一名乘客,正是此事跟在聶洋身后的那位。

“這是我們的領航員,阿云。”聶洋帶著熱情的笑容,將跟在身旁的少女推上前去,“她可是我們此行前往西夷大陸最大的安全保障”

王陸略有些驚訝地打量著名為阿云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有點像是多個種族的混血,五官兼具了東西兩個大陸的特色。少女擁有一頭如白云似的長發,皮膚白嫩透著紅潤,完全不像一般飽經風吹日曬的海民。同時,少女的衣著打扮也盡顯奢華,一身纖塵不染,用最上等的靈絲編織而成的連衣短裙,包裹住了稚嫩卻曲線玲瓏的身軀。四肢裸露在外,手腕足踝上都戴著名貴的玉石鐲。細嫩的脖頸上,則圈著兩串項鏈,一串是整齊光潔的貝殼,另一串則是碩大渾圓的珍珠。一身瑣碎的首飾,多半都蘊含著隱約的仙靈氣息,絕非凡間器用。

王陸認真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同時少女也抬起眼睛,看了看王陸,對他微微點頭致意,姿態顯得從容大方,全然不似一個十三四歲,不諳世事的豆蔻少女。而就是在點頭間,王陸卻看到在少女耳后,似乎隱約生著幾片鱗片似的東西。

聶洋注意到王陸的目光,便笑著介紹道:“阿云是海族人,無盡之海最專業的領航員。”

“海族?”

“嗯,傳說是天地的恩賜之族,他們誕生于無盡之海,對這片波濤詭譎的海洋有著獨道的感知和親和力。眾所周知,無盡之海變幻莫測,哪怕最老練的水手也難以預測下一刻會發生什么。但海族人卻能敏銳地察覺海洋變化,并提前做出預警。同樣,生活在海的兇獸們,通常也不會襲擊有海族人乘坐的船只。所以只要船隊有一名海族領航員,無盡之海的十成危險就去了成。當然,有這樣的本事,身價自然也高的可怕,別看阿云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嬌嬌怯怯,想要請她出面,沒有這個數是不可能的。”

聶洋伸出一個巴掌,比劃了兩下,示意一萬靈石。

王陸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聶洋帶阿云來見他們,顯然也是解釋他坐地起價的原因。

一萬靈石,嘖嘖,一般而言一只船隊的一次航行,利潤能有個幾萬靈石就很不錯了,這可是擔著生命危險做的生意。而海族少女只要一次出海就能拿到一萬靈石,果然知識就是力量。

聶洋拍了拍少女阿云的肩膀,不無感慨道:“一般情況,我們是不會請動海族人出馬的。但前段時間,西陵港的船隊在海上遭遇海獸,那船隊載了不少強大的修士,他們自恃武力強大,沒有按照慣例投放祭品,反而和海獸大打出手。結果……唉,的確將劫匪似的海獸清理地七七八八,但也惹來海兇獸們的眾怒。那只船隊通過以后,整片無盡之海都不安寧,在此之前已經接連有三只船隊被憤怒的海獸襲擊,全軍覆沒了。如今沒有海族領航員,實在沒人敢出海了。”

王陸擺了擺手:“行了知道了,花錢沒有花錢的不是。我們首付都付了,到地方自然會支付尾款,你還怕我們拖欠款項不成?我們可是很有契約精神的,不會隨便拿個不可抗力為由就修改契約。”

聶洋自然是苦笑連連,片刻后便帶著阿云告辭離去。

王陸目送著阿云精致玲瓏的背影逐漸遠去,心嘆了口氣。

西陵港的船隊……不正是發管委的隊伍么,由風吟真人帶隊,陣容特別豪華,外號夢之隊,結果簡直是夢遺隊啊他們前面自顧自打得爽了,卻留下爛攤把后人連累地夠嗆

只希望這多的兩千靈石能物有所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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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4 20:27:1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阿婭你要不要這么重色輕...

海上的日閑而安逸。

按照預定的航程,王陸等人將在海上航行一個月后抵達西夷大陸東部的港口,這個速度已經算是相當快了,若沒有海族少女阿云的領航,為了確保安全,船隊很可能要花上數倍的時間在海洋上尋找安全的航路。

海上大部分時間都是閑度過,離開州大陸后,天地靈氣漸漸變化,已經難以支撐幾人的修行需要,雖然不至于因此而散功,卻很難通過打坐冥想來增進修為,所以除了偶爾簡單習練一下劍法,大部分時間于脆用來休閑了。

海上的生活對于一行人而言都很新鮮,考慮到進入西夷大陸后很可能就要面臨艱巨的考驗,不如趁此機會放松身心,調整狀態。幾人要數琉璃仙玩得最歡,她自幼生長在靈劍山蒼溪州,還從未見過大海,而對于心思單純的她來說,無邊無際的海洋非但不會枯燥,反而蘊藏了無窮無盡的樂趣。只見她每日在甲板上跑來跑去,時而御劍飛行,在距離船隊不遠處乘風破浪。至于白詩璇和犬走棋,卻多半時間在客房安靜地沉睡,或許是仙獸之體無法像人類一樣快速適應大陸法則的變化,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至于阿婭,則明顯對海族少女阿云有著濃厚的興趣,經常主動上前搭話,詢問有關海族的種種閑聞軼事,可惜阿云的反應非常冷淡,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將自己關在房里,偶爾出來透氣時,也對人愛答不理。

阿婭碰了幾次釘,也只能強自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但終歸有些忍不住,所以顯得格外難受,王陸在旁看的有趣,搖頭對阿婭說道:“你問問題的方法不對,難怪人家不愛搭理你。”

阿婭認真地回憶道:“我有什么失禮的地方嗎?抱歉我對海族了解不多,有欠妥的地方還請指教。”

王陸說道:“我來給你做個示范,你就知道差在什么地方了。”

而后,王陸就帶著阿婭來到阿云的房前,輕輕敲開門,海族少女冷淡地站在門口看著王陸,目光流露出有何貴于的詢問。

王陸笑道:“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一百靈石,有沒興趣?”

阿云想了一下,側過身讓開房門,然后向房間里擺了下手,輕輕說道:“請進。”

阿婭在房外看得哭笑不得,心也不知是郁悶還是佩服。

王陸將一枚裝了數千靈石的芥袋丟給阿婭:“接下來你就盡情問吧,我到甲板上吹吹風。”

過了好一會兒,阿婭才意猶未盡地帶著空空如也的芥袋走到甲板上,貼近王陸身旁。

“多謝。”

“客氣。”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阿婭笑問:“你對海族了解很多?”

王陸聳肩:“哪里多,這是第一次見到活的海族人。”

阿婭問:“那么,你很擅長看人?”

王陸點點頭:“看人?還湊合吧。”然后打量了一下阿婭后說道,“甲罩杯,沒錯吧。”

如果不是此時阿婭的實體尚不穩定,一定是大打出手了。

饒是如此,阿婭也被氣得不輕,臉色異常陰沉,隱藏在兜帽下面,仿佛是即將降下暴風雪的烏云,然而就在此時,阿婭面色忽然一怔:“咦?”

正自驚疑時,一位赤足少女一路騰騰的疾跑,到了甲板上面,氣喘吁吁,臉色陰晴不定。

王陸伸著招呼:“阿云?”

阿云卻全然沒有看到王陸似的,徑直跑到船舷一側,雙手死死扒在船舷邊緣上,踮著腳讓自己的上半身盡量高出船舷,視野投放到了無盡遼闊的海洋遠方,目光四下張望,神色間盡顯張皇。

王陸隨之轉過目光,卻只看到在領航船的左側是風平浪靜,溫暖的日光灑在海上,仿佛一層碎金。

“這是……內急?”

阿婭跟上半步,拍了拍王陸的肩膀,沉聲說道:“小心些,有東西來了。

片刻之后,就連船隊的負責人聶洋也跟了上來,焦急地問道:“阿云,怎么了,有情況?”

阿云轉過頭,雙目已含著淚水,小女孩兒用力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卻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接下來,不必她解釋,所有人就都意識到,大難臨頭。

平靜的海面毫無征兆地升了起來,仿佛平地之上升起了巍峨的高山。一座遮天蔽日似的黑色圓丘在船舷一側陡然升起,下一刻,海水化作瀑布,沿著圓丘的表面邊緣轟然落下,露出水面后的猙獰巨獸。

那是一頭體型難以估量的超大型海獸,有著一個圓滾滾的頭,表面是灰黑色的堅硬外殼,頭顱下面則是數十條觸手,每一條都有數十丈長,隨著巨獸出場,觸手拍打著海面,激蕩起驚濤駭浪,顯示出極強的力量,這隨意一條觸手卷上來,都能將這條領航船勒成碎片。

“好家伙……這么大的章魚?”

見到這驚人的巨物,王陸也是震驚不已,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次。無盡之海遍地危機,這句話在州大陸的時候就聽得膩了,然而實際遇到了,還是令人悚然心驚啊。

“海獸,是海獸”

不多時,整條船隊陷入了恐慌,水手們的驚叫聲此起彼伏,人心惶惶之下,船隊很快就有些失控,原本排列整齊的陣型頓時散亂起來。

望著遠方浮出水面,遮天蔽日的海獸,聶洋簡直目眥盡裂,一口保養得當的雪白牙齒當即就咬出了血絲。

“阿云,這是怎么回事?”

阿云目光游離散亂,顯然也沒料想到本該和平的航路上為何會出現這不速之客她作為海族人,在出海前便對大海上的一切都有了基本的感應,而后隨時溝通海洋的生靈,避開那些充滿戾氣的海獸以及風暴覆蓋之地,選擇和平的區域前進。

而就在半天之前,她剛剛完成一次感應,確認附近并沒有海獸游蕩。為什么卻忽然來了這樣一個大家伙一般的海族人,恐怕終其一生都未必遇得到啊

就在此時,船隊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陰冷刺骨的寒意自心底涌上來,簡直要將整個人也為之凍結。下一刻,滾雷似的咆哮聲席卷而來。

許多體質只有凡人層次的水手當即雙耳流血,昏迷過去,就連聶洋也是慘叫一聲,被咆哮震得內息紊亂。

王陸等人倒不會被聲浪所傷,然而咆哮聲過,王陸卻不由皺起了眉,因為他感覺那似乎是海獸在說些什么?

“它說,它在千里之外就聞到了咱們的味道,所以立即就趕了過來,它還說,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白詩璇的聲音淡淡地在元神之響起,為他做著翻譯,王陸驚訝不已:“小白,你聽得懂?”

“大概都是獸類的緣故吧。”白詩璇有些自嘲,“它像是尋仇來的。”

“靠,啥時候結的仇啊,難道因為午餐吃得是芥末章魚?”

與此同時,扒在船舷邊上的阿云卻忽然動了起來,少女雖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顯然也不好受,卻成功抵擋住了聲浪的震蕩。她站穩了身,奇怪地回頭看了王陸等人一眼,然后忽然用力扒住船舷木板向上跳,似乎要翻越船舷,跳下海去。

阿婭反應最快,一步上前將少女抱了下來,并警告道:“海面下面只有更危險在這里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你”

阿云卻用力地掙扎起來,不斷試圖向船舷那邊靠近,并尖叫道:“放開,放開我”

“冷靜一點”阿婭伸手牢牢壓制著阿云,盡管她此時不及全盛時期萬分之一,但壓制一個普通少女卻游刃有余,阿云怎么掙扎都脫不開。

“你在于什么?”此時幽幽回過神的聶洋驚叫起來,“快放開她不然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什么?”

此時那海怪說完了開場白,已經全力奔襲而來,滔天巨浪近在眼前,聶洋驚恐地說道:“快放開她不然我們都要死她可是平息海神憤怒的最重要的祭品啊”

“祭品?”

無論阿婭、王陸還是白詩璇,都非蠢笨之人,當即理解了聶洋的解釋。

難怪啊難怪海族人出動一次的價格如此之高難怪那小姑娘珠光寶氣,將自己打扮得像是入葬一般……原來在領航任務之外,海族人還是船隊的最后一道保險,一旦出現海難,例如海獸襲擊或者風暴來襲,海族人可以犧牲自己作為祭品,獻給無盡之海,平息海洋的憤怒

“海族人在出海前都已經做好了覺悟,你攔著她只會讓拖累所有人一起死,連阿云自己也隨之蒙羞,快放開她,要來不及了”聶洋狂吼著做最后的努力。

而阿婭,卻定了定神,同樣是通過元神對話的方式,對王陸說道:“王陸,幫我,救救她。”

王陸驚訝:“幫你救她?”然后伸手指了下那頭章魚海怪,“你是說讓我跟這種問號級的大怪單挑么?”

頓了頓,王陸說:“阿婭你不要這么圣母吧,雖然阿云的確很可憐,但這就是她的職責她的宿命她的覺悟,人固有一死,你不要大包大攬……”

阿婭說道:“這不是大包大攬,這海獸是沖我來的,我在百年前橫渡無盡海時曾遇到過它,當時將其重創。如今它養好傷報仇來了。”

“阿云是這一代海族最優秀的幾個后裔,她的感知和領航從不會有錯,這次若非是我,她不會遭遇這種必死之境,我難辭其咎,出手救援義不容辭。但我現在力量不夠。”

王陸驚道:“阿婭你要不要這么重色輕友?阿云命不該絕,我就活該去死

阿婭連忙解釋道:“我知道這頭海獸難不住你,你在山上準備那么久。雖然一定會有代價,但是……算我求你。”

王陸無奈得笑道:“既然阿婭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勇往直前吧。

“畢竟,我向你承諾過,戰無不勝啊。這就當做是咱們的第一場戰斗吧。

阿婭點點頭:“謝謝我雖然力量微薄,但會盡我所能,與你并肩作戰”

“并肩作戰?那倒用不著。”王陸說完,切斷了元神對話。此時那海怪已經呼嘯著撲到領航船旁邊。

然后,王陸從容不迫地伸手從芥袋取出一物,當空一揚。

那是靈劍天符,卻和一般的天符有明顯區別,只見符光閃亮,一道白色的倩影自光芒出現,下一刻,一層翠綠色的光罩籠罩了整條領航船,那巨獸撞在光罩上,山岳一般的身軀竟被反彈而回,跌落在海

“嘖,才剛出門多久,就開始呼叫場外援助啦,小陸你行不行啊?”

半空的聲音,幾分關切幾分戲謔,不是王舞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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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先吃飯還是……

改造靈劍天符,實現逆傳送效果,是王陸西行的幾張最厲害的底牌之一。靈劍天符綁定的不是自己,而是敬愛的師父,一旦遇到危險,便以事先留存的師父的法力激活天符,將她傳送過來。

通常來講,大部分門派都會給門下精銳弟留下這種保命的手段,在關鍵時刻呼叫師門長輩救命。但一旦離開州大陸,因為法則變化,這些靈符就難以生效。唯有靈劍天符一級的道具才能無視大陸法則的變遷。

不過根據師父本人的說法,因為她對靈符進行了改造,使得傳送效果并非永久,只能將師父拉來最多一盞茶的工夫,而無盡之海上法則變化多端,傳送時間就只有更短。

不過,時間再短,也足夠這威力無窮的召喚獸清場了。盡管無相功是出了名的善守不善攻,但熟悉王舞的人一定該知道,一般的道理在她身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這一次的戰例更是駭人聽聞,只用了幾次呼吸的時間,王舞就將那尋仇而來的憤怒章魚用翠綠色的劍光牢牢包裹住,然后卷攜著,隨她一道通過靈劍天符打開的通道回了無相峰,只留下一串爽朗之極的笑聲在海上回蕩。

“哈哈哈哈”

“唉。”

目送師父的背影消失在靈劍天符打開的傳送通道之內,王陸深深的嘆了口

一旁的阿婭依然為方才那場大戰感到暗暗心驚,沉默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道:“怎么了?為什么嘆氣?”

“我擔心師父。”

阿婭更好奇:“擔心你師父?她方才已經占據壓倒性的優勢,更何況回到靈劍山是她的主場,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王陸說道:“我是擔心她一個單身一百多年的剩女,扛著那么大一只觸手怪回去,欲壑難填之下,做些傷風敗俗之事,牽累我靈劍派的聲譽啊。”

“……你這種思維本身,已經在傷害靈劍派的聲譽了”

阿婭簡直忍無可忍。不過很快她就轉念想道:“是因為方才那靈符價值不菲吧?心疼了?”

王陸聳聳肩:“還行還行,如果拿去賣也就能賣個幾十萬靈石吧。”

此言一出,且不提阿婭心驚訝,單單是旁邊的聶洋就驚呼起來:“幾十萬靈石?這是拿錢砸啊”

這一整支船隊,其價值也無非是幾十萬靈石,畢竟船隊本身還停留在凡間層次,和玄天館最高級的仙級巨船有天壤之別王陸一張靈劍天符砸出去,等于讓一支船隊人間蒸發

想到這里,聶洋簡直痛心疾首:“這真是……太浪費了。”

“浪費?”王陸敏銳地捕捉到聶洋的意思,眉頭不由一蹙。

聶洋看了眼死里逃生的阿云,搖了搖頭:“公宅心仁厚,不忍心見阿云葬身大海,這份仁慈之心的確令人感動,但海族人的宿命就是如此,就算逃得這一次,終歸有一天會走上同樣的道路。而海族成百上千人都是以此為生,無不將性命置之度外。難道公能每一次都這么慷慨救人?唉,雖然我這話說得殘忍,但公此舉,實在沒有太多的意義。”

王陸卻笑道:“有錢人的妙處就是他們總是能用錢來做一些沒意義的事。反過來說,如果不能花錢去做沒意義的事,還做什么有錢人?”

聶洋聞言一愣,隨即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并不再說。王陸卻看了眼阿婭,意味深長地說道:“有錢的人如此,有權的又何嘗不是?不去做些別人看來沒意義的事,錢和權又有何用?”

阿婭卻不能認同:“那只是無謂地炫耀和浪費罷了,絕非正道。事實上,無論在哪片大陸,都斷然沒有提倡浪費的習俗。”

“嘿嘿,阿婭你這就太天真了。”

“天真?”阿婭冷笑了一聲,甚至不屑反駁。

縱然經歷過極大的挫折,她終歸是驕傲的王者。天真?王陸還沒有如此評價她的資格

不過王陸也沒打算多說什么,見阿婭不予理會,便閉口不言。

阿婭頓了頓,問聶洋道;“我們擊退那海獸,不會給你留下什么后患吧?

聶洋答道:“后患倒是不會,那超大的章魚顯然是單獨行動的,殺了它也不會有人來尋仇。那一日西陵的船隊,是生生殺散了一個海獸族群,這才引得海神震怒。我們大不了在西夷的港口多停留一段時間,看看風頭再返航回去。

“嗯,沒有后患就好。”阿婭這才放下心來。

而說話間,她雖然沒有言明,但原本有些虛實不定的身形,卻漸漸凝結穩固起來。

之后的航行再沒有類似的意外出現,在阿云近乎完美的領航下,船隊繞開了無盡之海上所有的風險,安全抵達目的地,西夷大陸東海岸的港口城市。聶洋帶領船隊在港口卸貨休整,王陸等人則登陸上岸,準備開啟新的冒險。

臨行前,阿云將自己的兩串項鏈摘了下來,分別贈給了王陸和阿婭,其更名貴的珍珠項鏈送給阿婭,貝殼項鏈則送給王陸。顯然小姑娘雖然沉默寡言,心里卻清楚,自己這條命究竟是誰給的。

最初阿婭堅持推辭不收,畢竟那章魚是因她而來,但阿云卻異常堅定,在地上磕頭不止,終于讓阿婭退讓了一步,將珍珠項鏈均分成兩串,只取其一,才讓阿云勉強點了頭。

告別阿云后,一行人就進入了港口城市深土城。

作為東西大陸的貿易樞紐之一,深土城擁有不亞于天路的繁華,城內同樣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而西夷獨特的化風情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但真正讓人在意的,則是充斥此地的西夷大陸法則。對于西夷的本地人而言,這種所謂法則無形無色,潤物細無聲。但對從州大陸而來的修士而言,這種迥異于州的法則,卻令人感到格外的難受。

就好像習慣了在陸上奔跑的生物突然被沉入海,又或者是水的游魚被拖到岸上。環境的極大變化簡直令人窒息。

這就是法則之壁,也是阻擋大多數修士前往西夷的壁壘。金丹以下的修士,幾乎無法透過法則之壁施展在州修行而來的種種神通,就連肉身的強度也要大打折扣,期間更是難以修行,完全就是廢人。

一般而言,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才能跨海之后依然保有修為,因為在晉級金丹時,會在金丹上凝塑大道,使得玉府自成一統,仿佛一個小千世界生生不息,不必借助外力。但即便是金丹修士,若是根基不夠穩固,同樣會遭到法則之壁的削弱。

大約只有元嬰乃至化神以上,才能完全無視法則之壁的影響,因為到了那個境界,修士將擁有極大的領悟和融匯能力,哪怕身處一個陌生環境,也能通過自身能力去推演并適應新的法則。

王陸等一行人,只有白詩璇勉強可稱是金丹級。王陸和琉璃仙都還停留在虛丹境界,然而作為靈劍派的真傳弟,根基深厚,倒也不怎么在意法則之壁。尤其琉璃仙適應最快,下船后不久,便漸漸適應了西夷的法則,袖飛劍雖然有些凝滯和飄忽,但卻基本能隨心所欲,在身旁環繞起來。

王陸修行無相功,法力內斂,不顯山不露水,行走在深土城,看起來也是淡定自若,只是偶爾行走時會停上半步,調整氣息。

“按照師父的說法,在金丹未成之時,見識更多的法則沒有壞處。而在西夷天地法則的壓制下堅持修行,更是事半功倍。”

阿婭與王陸并肩而行,走在隊伍最前面,聽王陸說起,不由點頭道:“你的確是比看上去要刻苦得多,難怪修行十幾年就有這樣的成就。”

王陸說道:“天才就是百分之十的智商加百分之一的靈感嘛……咦,好像沒有汗水的位置了?”

阿婭忍俊不禁。

王陸說道:“看來你現在狀況不錯?”

“畢竟是我熟悉的土地,在這里我能感受到力量在慢慢恢復。”阿婭閉上眼睛,握了握拳,然后輕輕說道,“我回來了。”

王陸聞言一愣,隨即皺起眉:“那是要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一行人在阿婭這個土著帶領下,在深土城找到了一家店面不大,卻內藏玄機的商鋪。根據阿婭的介紹,這是一個觸角遍及西夷東部的隱秘商會的分支,她憑著一枚特殊的印信取得了店主的信任,在地下室見得了一份特殊購買列表。而后王陸以在州備好的大量黃金等硬通貨,購買了一輛高檔馬車。拉車的是幾匹腳踏烈焰的夢魘獸,速度快得驚人,需要時更可飛天遁地。而且車廂內也用西夷的法術改造過,空間非常廣闊,與王陸在州大陸的私用公車凌云有異曲同工之妙。

購買馬車是為了方便旅行。在西夷大陸,許多州煉制的法寶法器難以使用,且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最好是扮成當地旅人。

從商鋪出來以后,一行人登上離城西行而去。按照預定的計劃,他們將在下一座城市稍事逗留,然后直奔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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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怒人怨仇家遍地的阿婭

兩匹神駿的夢魘獸拉著一輛造型精致奢華的馬車,行駛在深土城外光潔整齊的道路上,直直向著東部最大的貿易王國的首府而去。

盡管東部王國幅員遼闊,但夢魘獸踏步如飛,不出半天功夫便能跨越數千里的距離抵達首都。屆時,車上的人將做好最后的準備,直奔西夷大陸最負盛名的遺跡。

一般而言,哪怕在相對富庶的西夷東部,這樣的馬車也不多見,兩匹拉車的夢魘便非凡物,至于車輪上隱約繚繞雷光的車廂更能顯出主人的身世非凡。通常只有那些大城市的城主才能擁有這樣的馬車。而盡管馬車是輕便出行,沒有隨行護衛,可行走在曠野,也少有人膽敢不開眼地嘗試攔截。

西夷大陸的東部,因為資源豐富,加上貿易繁榮,秩序比更西部的地方要好得多,對于犯罪的打擊也更嚴厲。尤其各國各城的管理者更是彼此聯絡密切,一旦得罪了什么高官顯貴,走到哪里都是過街老鼠。

王陸一行人不惜重金購置馬車,也正是為了避免麻煩。

然而,或許真的是注定了好事多磨,在馬車離開深土城不久,就遇到了一伙兒劫匪。

膽敢出手襲擊夢魘獸牽拉的馬車,劫匪的實力自然不凡,在車廂人還不及反應的時候,天空便陡然變得一片血紅,前方暢通的道路也迷失在一片紅霧之。而在天空之,十道朦朧的人影安靜地漂浮著,居高臨下。

下一刻,電閃雷鳴,血色的雷霆從天而降,轟擊在車廂頂上,將立在車頂的一只異獸雕像崩得四分五裂,同時車體劇烈震蕩起來。

車廂,王陸等人都是一驚,這埋伏來得好快好狠辣血色雷霆一擊,就將馬車車廂的防護雕像摧毀,威力之強簡直不亞于……好吧,轉換成州標準,那就是金丹真人明)的全力一擊

馬車雖然高檔奢華,終歸不是戰車,車頂的防護雕像只有三座,而且無法再生。王陸抬頭只見頭頂雷云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密布,而血色雷霆降下后,更淅淅瀝瀝落下血雨,盡情污染著天地萬物,這手段,哪怕只是直觀一看,也能看出高明。

很難想象是隨機遇到的劫匪。

王陸心驚訝:“阿婭,這又是你百年前結下的仇家?你當年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才會如此仇家遍地?海上地上到處都是仇人”

阿婭也驚訝萬分,被王陸質問,張口結舌半晌才說道:“不是我”

“就是你不要狡辯不是你難道還能是我結的仇家?”

阿婭簡直有口難辯:“可,我根本不認識那些人啊”

“那就是你當年戕害了他們父母,如今孫孫無窮匱地尋仇來了”

“這……”阿婭愕然間,竟真的開始沉思,自己當年征戰四方,縱然馬蹄所向都是大義所在,但的確沒少造殺孽,難道真是不對啊,自己的國度遠在西方,哪有人能這么不遠萬里,而且未卜先知地就埋伏起來找自己尋仇的?

“真不是我”

王陸眼看阿婭真要急眼,只好擺擺手:“算了,甭管是不是,反正人家都殺上門來,不反殺回去也說不過去。阿婭,好感度留好,看我出門超神給你看

說話間,王陸伸手招呼上琉璃仙等人,一道出了車廂。

此時,第三座雕像已經被血雷擊破,第四道雷霆也在醞釀之,隨時可能落下。王陸迎著車外血雨踏步而出,然而才剛剛走出一步,就覺得身體猛地一沉,玉府之一顆虛丹劇烈動蕩,如要四分五裂一般。

“這?”

與此同時,緊隨其后的琉璃仙也咦了一聲:“法力有點不聽話了?”

“這是……法則壓制?”隊伍最后的阿婭感觸最是敏銳,立刻說道,“這些人以特殊手段,引動西夷大陸的法則對你們進行全面壓制他們是刻意針對州修士而來的”

阿婭不愧是昔日的王者,反應既快且準,一句話就道破了真相。事實上這伙劫匪的確是專門針對州修士。

而就在阿婭道破真相時,天上一人驚訝道:“哦?竟然還有本地人?”

那人說的是西夷東部大陸的通用語,王陸一行人在來之前已經做過功課,都能聽懂。

天上又一人道:“哼,本地人又怎樣?跟黃皮猴一路,顯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看起來也沒什么實力,隨手殺了就是。”

“嘿嘿,這一次倒是釣上了大魚,這幾人實力不強,但身家豐厚,咱們是要發財了。”

“殺這些黃皮猴果然是發財的捷徑,他們雖然實力不錯,但只要用這一卷血污卷軸,就能讓他們原形畢露,嘿嘿,那五百枚魔銀幣真是不虧”

短短幾句話,聽得王陸眉頭大皺。

西夷大陸有人在專門針對州修士?甚至開發出了這種血污卷軸,引動西夷法則進行壓制。這種壓制對西夷本地人全無所謂,但對州人而言就很致命了,哪怕是那些大道凝結的金丹真人,被血污卷軸引出西夷法則來,也會道心失守,被沖散了修為。

恐怕只有那些元嬰乃至化神修為的老怪們,才能無視法則,依然發揮實力。

但是如今從州前來西夷的修士們,終歸還是以金丹為多,除了風吟真人帶隊的夢之隊,大部分由各宗派組建的隊伍,都是一兩名元嬰帶著十幾名金丹,遇到這種血污卷軸,十有八抵擋不住。

王陸不禁感慨,西夷大陸果然也是遍地能人。這血污卷軸來之前從來不曾聽說,顯然是大批州修士進入西夷后,才有西夷的天才煉金術師們開發出來,并且四下傳播,五百枚魔銀幣的確不貴,按照同等購買力估算,可以折合成五百靈石,相對于斬殺一群州修士的收獲,簡直是牛一毛,物美價廉之極

那天上十人的實力不弱,依照西夷的標準來看,雖然職業各異,但也都是劍師、靈術師等高階職業上下,折合到州就是虛丹與金丹之間。

十人相加,再有血污卷軸打散對手的修為,別說王陸這一行數人,就算真有元嬰長老帶隊,十幾名金丹在此,也是死路一條。

“動手”

天上為首一人大喝一聲,背后閃爍著淡金色的翅膀俯沖下來。

那是這伙客串劫匪的冒險者的隊長,位階高達大劍師,最擅長沖鋒陷陣。而幾名隊友見隊長出手,也紛紛跟上,一時間仿佛烏云蓋頂,威勢驚人。

一般的州修士隊伍,被他們這么一沖,頓時就要散掉,而后就是一面倒的屠殺,然而這一次,他們實在是找錯了人。

王陸和琉璃仙的確是被血污卷軸暫時困擾到,但是,隊還有一名真正的殺手锏。

“可笑,想要依仗人多勢眾?看我關門放狗棋棋,給我吃了他”

王陸話音剛落,一聲驚雷似的咆哮聲炸響,一道灰色的巨影猛地膨脹開來,兩排尖刀似的利齒,在眾人面前閃過雪亮的光華。

下一刻,向下俯沖的劫匪們,忽然感到身邊似乎少了一人,彼此目光相接,片刻后,心驚駭欲絕。

“隊,隊長?”

俯沖的勢頭戛然而止,劫匪們紛紛停下了沖勢,滯留在半空。這一次俯沖沖鋒的有人,都是近戰職業,原本勝券在握,但方才灰影一閃,沖在最前面的隊長就不翼而飛了

定睛再看,只見地上,一頭體壯如象的壯碩巨犬,正用力咀嚼著什么,血液和碎肉從齒縫間不斷溢出,流到地上。

片刻后,那巨犬呸了一聲,吐出一個圓球似的東西,正是隊長死不瞑目的一顆頭顱

“隊長?”

幾人怒目圓瞪,簡直要撕裂眼眶。作為大劍師級別的隊長,近戰向來是無敵的絞肉機,想不到此刻竟被那異獸一口吞了,掙扎都沒掙扎一下

見鬼了,這些州的黃皮猴也好,他們的靈獸靈寵也好,在血污卷軸下應該被打散修為,毫無抵抗之力才對啊。

卻不知,如今這頭肆虐的惡獸,正是西夷天地法則凝結而生,在血污之下實力只會更強

而芬里爾,最擅長的就是近身作戰。傳說哪怕是神明,也不敢與芬里爾靠的太近。

在幾名專精近戰的劍師、狂戰士驚駭之時,那巨犬已經消化了隊長的肉身,咧嘴一笑,猛地撲上半空,再次開始了廝殺。它速度快極,令人完全不及反應,大嘴一張一合,便將一人囫圇吞下,半點反抗的余地也沒有。幾名近戰職業試圖反擊,兵器打在厚重的皮毛上卻渾然不受力。

一面倒的屠殺。

“啊快幫忙啊”

一名劍師慘叫一聲,咆哮著呼叫援助,他方才一個閃身不及,被那惡犬一口咬掉了一只手臂,知道這惡犬絕對是近戰無敵的異獸,此時只有天上的魔法師、牧師和靈術師等遠程職業才能勉強應付。

遠程職業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各展神通,有的凝聚天上血色雷霆,有的引弓欲射,箭矢匯聚神力,還有的念誦圣歌,降下神明的怒火。

若是被這些遠程攻擊集火,縱然犬走是仙獸出身也禁受不起,終歸還是修行成長的時間太少了些。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清澈的女聲音,然在心頭飄過。

那名劍師雖然并不懂女所用的語言,卻莫名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嗯,這片土地的法則,我已經理解了。”

白衣女飄然前行,伸手撐起一片褐色的厚土之光,將從天而降的一切攻擊都隔絕在外。

“大地母親的雙眼注視著我們。”

下一刻,女翻動另一只手,瞄向了天空,掌心間,象征毀滅的咆哮雷霆翻滾跳躍。

“元素之力將毀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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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當心你的背后

憤怒咆哮的雷霆自白詩璇手綻放,化作一團肆虐的風暴直刺天空,天上的四名遠程職業者全數籠罩在雷光之。

那四名遠程職業者實力不弱,但誰也沒料到這伙東方來的修士在血污卷軸的壓制下還有反抗的余力,因此先前并沒做太多的防護,將全部的力量都投入到攻擊之,此時被猝然反擊,完全是猝不及防。而且更令他們驚駭的是白詩璇反擊的手段。

那絕非任何一種東方修士的手段,他們這些時日來截殺的東方冒險者也有一些了,有勝有敗,但無論如何東方修士的手段已經大抵都見識過,那是迥異于西夷大陸的神奇力量。其,雖然也不乏招雷引電的手段,卻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在閃電風暴充斥著濃厚的元素之力,這元素的味道,分明是……

“見鬼,怎么會是元素薩滿?而且還是高階薩滿”

魔法師氣急敗壞地握緊魔杖,體內的魔力池瘋狂向外輸出力量,支撐起一面厚重樸素的絕緣護盾,拼著魔力池損毀,總算將所有的閃電能量隔絕在外。然而他的同伴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弓箭手根本沒有自衛能力,面對元素之力唯一的依仗就是身邊的魔法師和牧師,但他們自顧不暇,根本將弓箭手跑在一旁,他毫無防備下,只能盡力扇動背后的羽翼試圖后撤,但羽翼才扇動一下,就被奔騰的電流貫穿了軀于,慘叫著跌落下去。

而另一位靈術師也沒逃過一劫,她擅長的召喚術需要時間,但猝不及防下她恰恰缺少時間,在魔法師和牧師無暇他顧的時候,她隨身攜帶的道具完全不足以抵抗白詩璇的閃電風暴,掙扎了一個瞬間就轟然碎裂。靈術師本人也被雷光吞沒。

“阿卡,救我啊”

伴隨慘叫聲,靈術師灰飛煙滅。而被她在臨死前呼喚的阿卡,此時正持著魔杖,努力緩解魔力池的震蕩,連話都不敢多說半句,生怕壓制不住反噬,魔力池爆裂而亡。

然而作為隊僅有的兩名可以為隊友添加防護、增益的隊員之一,他不出手,頓時令形勢更加惡化。

待閃電風暴平息時,這支十人的冒險小隊已經死傷過半。魔法師阿卡勉強維持在半空,只覺得腦一陣陣暈眩,難以相信眼前所見。他們十人在西夷大陸雖不敢說是風云人物,但也見慣風浪,前些年甚至膽敢去龍穴探寶,想不到竟在這里折戟沉沙。

不過,至少自己還活著……魔法師阿卡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身旁那位信仰圣光的牧師,兩人是隊唯一還保有余力,并且沒被徹底陷在戰局之的,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浮現了同一個念頭:要逃,也就是趁現在了。

多年的默契令他們無需更多的言語,牧師立刻透支信仰,釋放了兩道圣盾分別加持在兩人身上。而后魔法師催動魔力池,為每人再添加一對羽翼,便要展翅高飛。

這是唯一的機會,那頭兇猛的惡獸正在與殘存的兩名近戰職業纏斗,雖然大占上風,但在隊友死前的爆發下也受了些創傷。而那位恐怖的高階元素薩滿,釋放閃電風暴后也因過載而陷入僵直。其他幾人或者還在被血污卷軸所困,或者并沒有遠程攻擊的手段,都不足為慮。

只是……真是活見鬼了,這些東方人為什么會有西夷人的手段?若是知道這伙人有一個能不受血污限制的異獸,一個高階元素薩滿,他們無論如何會提前有所戒備,怎么也不至于落到一個照面就死去一半人的地步

那個賣血污卷軸的大巫師,可是宣稱只要別招惹到傳奇級別的東方修士,憑借血污卷軸足以橫掃一切,但現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真是上了一個惡當

帶著強烈的困惑與憤怒,魔法師阿卡開始扇動羽翼,帶起強烈的疾風,托動他向更高更遠的地方逃去。飛行間,他已經開始盤算要如何復仇了,作為隊伍的智者,他不必像隊長一樣永遠沖鋒在前,但是當隊長隕落后,他就責無旁貸。

這伙東方修士,單論實力而言并不算太強,隊伍的失敗在于出其不意,那么只要回去重整旗鼓,招攬幾個同等實力的高階職業者,做足準備還是能夠戰勝對手的。畢竟對方有威脅的只有一人一獸。而到時候……今日所承受的痛苦,他會十倍百倍地施加在這些東方人身上

然而就在魔法師暗自發誓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入耳。

“得罪了方丈還想走?”

魔法師一驚,顧不得思考這聲音到底來自何方,全力催動羽翼,如同箭矢一般瘋狂向天上飛去。然而翅膀扇動兩下,他卻發現了一些異樣,頭頂的血云,似乎和最初有些不同了。淅淅瀝瀝的血雨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血污卷軸的效力消失了?不應該啊,才過去不到三分之一的時間而已

“阿卡,我們好像被困住了,我與圣光的聯系被切斷了”

牧師同伴略顯驚惶的聲音也在此時響了起來。作為高階職業者,這位牧師的靈魂早就和他所信仰的圣光之海有了密不可分的聯系,然而此時卻感到這股聯系被人斷了好在這種經歷不是第一次,在進入一些特殊空間時,原先的連接都可能被斷,只要再次禱告便能重新取得聯系,但問題是……他們什么時候進入特殊空間了?

“阿卡,怎么回事?”

魔法師面色陰沉,以魔杖為媒介釋放了幾個法術探查四周,冷冷說道:“我們被困住了,是一個類似迷宮術的法術。這里已經不是我們先前所在的空間了。”

說完話,他轉過身,俯瞰向地面。

原先那條整潔的石板路以及兩側靜雅的風景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殘破的大地,千萬口殘劍如墓碑一樣豎立在大地上,頭頂的天空與云層依然是血色,卻和血污卷軸那種陰暗恐怖的顏色不同,更多呈現出壯烈的色彩。

顯然,已經不是原先的空間了。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嘿,在西夷大陸要展開本命神通的確不易,好在你們西夷也有類似的法門,總算是讓我找到了。”

此時的王陸,已經全然不同于被血污卷軸壓制時,法力不能自主的窘迫。在劍林之他從容行走,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地踩在無數劍刃的空隙處,而劍林也隨著他的步伐輕輕顫抖,仿佛在表示臣服。

占據了絕對優勢,王陸并沒急著動手,似乎只是要將對方留在這里。

魔法師阿卡心念急轉:對方說你們也有類似的法門,總算讓他找到了,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說……

畢竟是以見多識廣著稱的職業,阿卡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法則共通,修為轉化

雖然匪夷所思,但這就是唯一的可能了。所謂法則共通,是指州大陸和西夷大陸,管看上去有很多差異,但本質上依然有許多共通之處,例如蘋果成熟總會落地,天之上是一片虛空,深海之處有萬噸重壓……盡管細微之處又有許多的分別,尤其是越強大的個體,差別越是明顯。例如東方的修士講究悟道,高明的修士會將天地大道融于玉府之,但西夷大陸的強者卻沒有這么統一的概念,通往至高的道路千奇百怪,并沒有州那么統一。

如此巨大的差異,結果就是踏上另一片大陸時,很可能會被法則壓制,修為散落。故此幾千年來盡管交往日漸頻繁,但更多的是凡間的交往,到了高階職業者,就會非常慎重。

但是在幾千年前,東西大陸明第一次激烈碰撞時,便有大賢者指出,在繁復的表象之內,兩片大陸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共通之處,只要能抓住這些共通點,就可能實現修為上的轉化,突破法則之壁。當然這需要異常高明的悟性,傳聞在第一次東西方大戰時,曾有州的高明劍手,在登上西夷大陸后轉職成為西夷劍圣大殺四方,完全無視法則的差異。同樣也有西夷的魔導師前往州后領悟州仙道的例。

不過,那都是僅存于史書之,真實性令人倍感懷疑的事例。事實上這些年死在異鄉的強者,無論東西大陸都數不勝數,也沒聽說有多少人能悟通法則,將修為轉化成功的,也就是一些修為不高的才做得到吧。越是實力高強,轉化難度越高,到了高階職業,盡管距離傳奇還有極其遙遠的路要走,但想要再轉化就非常艱難了。

而現在,就在他眼前,一名州大陸的高階職業者,在短短幾刻間就悟通法則,轉化修為了?這是神跡?

事實上,王陸倒也沒夸張到能在幾刻間悟通法則,打破法則之壁。在他隨船隊跨越無盡之海時,已經在逐漸接觸西夷法則,上岸后更是一刻不停地借著修行的機會進行感悟,嘗試著尋找西夷法則之,能與無相功相結合的部分。無相功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適應性強,很快就與西夷法則有了粘合,而當血污卷軸落下,西夷法則全方位進行壓制時,頓時成了突破的契機。

而此時魔法師阿卡也在思考,如今他所處的這殘劍世界,好像是傳聞的固有結界,與一般的迷宮術并不相同,突圍的難度要高上許多。但對方既然沒有立刻就下殺手,意味著有斡旋余地,不妨一方面以言辭拖延,另一方面再展開魔法陣,嘗試破解。

若是東方的陣法,他自問無能為力,但如果是西夷本地的法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立刻開口試圖拖延時間,然而才剛剛醞釀出臺詞,后心處就覺得一涼,胸前多出一截長劍劍尖。

牧師給他的圣盾,竟恍若無存

感受到生命的飛速流逝,魔法師竭盡全力轉過身,見到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一位清麗絕倫的少女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后,右手正持著一口州古劍緩緩收回,劍上竟不沾半點血污。

“當心你的背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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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為你而戰我的女王

“如何?”

收起本命神通后,王陸全然不在意自半空墜落的魔法師和牧師,笑著問身旁的阿婭。

阿婭說道:“很厲害,你總是能給我驚喜。”

對于阿婭而言,那一隊冒險者的覆滅并不值得驚訝。盡管他們的血污卷軸是個新鮮東西,在血污卷軸的掩護下,十人集火的威力也著實驚人。但如果王陸連這樣的危機都度不過,他也就不是阿婭熟知的王陸了。

然而即便如此,阿婭卻沒想到王陸等人竟是以最直接的手段解決了問題:法則共通,修為轉換

魔狼芬里爾倒也罷了,它本身就是西夷土著生物,不知什么緣故跑到了州,因為長在州,算是身兼兩家之長。白詩璇是山靈出身,對山川大地感悟最深,而且仙獸通靈,論悟性往往比心思繁雜的人類更強。但王陸和琉璃仙,卻是扎扎實實感悟通了西夷法則,并立刻學以致用。

修為轉換很難么?倒也未必,阿婭本人就是以傳奇職業者的身份在州大陸完成了修為轉換,從騎士王轉修了州的劍仙之道,雖然她在州時很少出手,但靈劍山上的人都很清楚,她在全力爆發時有著堪比合體真君的實力——當然,在她英靈之體殘破不全時,全力爆發等于自殺。

但阿婭完成轉化,用了足足十多年的時間,當然那是因為她的修為實在太高,所以才緩慢,但王陸短短幾日內(將海上航行靠近西夷大陸后的時間全部計算上)就悟通法則,也實在是令人佩服。

阿婭心有所感,忽而覺得自己的英靈之體又變得凝結了幾分,不由一怔。

顯然是因為自己對王陸的信任又多了幾分,對戰爭必勝之法的認同感得到強化,因此英靈也變得更加穩定。

呵,如果照這樣下去,或許真的有朝一日能……然而想起自己那已經逝去的國度,卻又令人看不到半點希望。

不過,那也不是現在要考慮的事,就姑且先看看王陸這孩能走到哪一步吧。

而對于阿婭的稱贊,王陸笑了笑,將右手握拳置于胸口處:“為你而戰,我的女王。”

阿婭愣了一下,看著那熟悉的禮節,恍惚間似乎回到了百余年前。她站在群臣環繞的殿堂之,光芒萬丈,殿下是一支鋼鐵一般的騎士團,戰無不勝,無往不利。國度最優秀的人才匯聚一地,狂熱地宣誓對他們的王永遠效忠。

不過只是瞬息間,眼前幻象就被阿婭以強韌的意志收斂起來,女點點頭,糾正道:“你的姿勢做的沒錯,但是嚴格意義上講,我并不算是女王。”

并不算是女王?王陸略有些疑惑,出發前,他發下誓言要助阿婭復國,自然也要查一查相關資料。州這邊資料有限,但阿婭昔日騎士王之名,也算威名赫赫,在一些西夷相關的史籍有所記載,怎么就不算女王了?難道是因為

想了想,王陸笑著安慰道:“不要這么妄自菲薄嘛,雖然只是甲罩杯,但至少你臉好看啊稱一聲女王也無所謂嘛。”

“你……”饒是阿婭一向以寬容謙遜等美德著稱,此時也覺得偶爾開開殺戒也不錯。

然而事關自己乃至王國的聲譽,阿婭還是認真解釋道:“我在位時,并沒有以女身見世人,除了少數人外,大多數人甚至不知道我是女性。”

這當然是為了維護君王的威嚴,若是阿婭是其他職業倒也罷了,偏偏以她那嬌小玲瓏的身體,卻走的是最為悍勇的騎士之道,一個少女騎士,若是在民間故事或許是美談,但終歸不如男性來得更有壓迫力。

不過阿婭剛解釋完,就覺得事情要糟,果然話音落下,就看到王陸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多了幾分同情。

“竟,竟然都不為人知道?我能理解你的痛苦,節哀順變。”

“節,節什么哀”阿婭簡直怒發沖冠,感覺自己多年堅持的騎士道精神都受到了侮辱。這若是放在百年前,少不了要一場決斗。

不過這一次卻來不及了,因為就在阿婭準備和王陸仔細理論一番的時候,又來了一伙兒不速之客。

那是一隊騎乘駿馬,盔甲銀亮的騎士,自遠及近,氣勢洶洶。阿婭回到西夷后實力不斷恢復,最先看到了這隊騎士的出現,目光不由一凜。

這些人實力相當不錯,每一個都處在即將晉升高階職業的門檻上,若是以州的標準而言,就是虛丹上下。身上的裝備以及身下駿馬都非凡物,若是放到戰場上,這樣一隊騎士沖殺起來,若沒有同等實力的對手,恐怕數萬乃至十數萬的軍隊都要被一沖而散。

哪怕在她的王國,那個以盛產優秀騎士著稱的國度里,這也是拿得出手的高手了,而放在此地,深土城附近,不出意外應該是深土城城主的親衛隊吧。

而在阿婭看到騎士隊伍后面,兩名身穿灰褐色長袍的盾衛之后,就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因為那是深土城的特產,深土衛士,一身重鎧,還能溝通大地,借用大地之力,這兩人的實力比前面十余人相加都不遜色,應該是城主的左膀右臂。

那隊騎士的坐騎非常神駿,片刻功夫就從遠處奔到近前,為首的一名騎士看了一眼王陸等人,尤其看到馬車旁的慘烈沙場,不由皺起眉厲聲喝問。

“這是怎么回事,老實交代?”

這種惡劣的語氣態度當場就引起了反彈,王陸一聲冷笑:“老殺人,關你們屁事”

“放肆”一眾騎士齊聲呵斥,有幾人于脆就抽出佩劍,準備以武力威懾了。

他們作為城主的親衛隊,大部分都有著豐富的歷練,見到這一地血腥,如何看不出事情的緣由?

深土城作為東西大陸的重要貿易樞紐,近幾個月已經接待了不少來自州大陸的修士,再然后針對州人的搶劫殺人事件也屢見不鮮。最初是從附近另一個更大的港口城市恒夏城,然后逐漸蔓延到深土。眼下這場面,顯然是殺人不成反被殺。

從現場情況看,這些州修士是在行車路上被打了埋伏——事實上最近發生的殺人事件大多都是這么開的頭,只是這些人卻有特殊的手段,沒有重蹈其他人的覆轍,而是令志在必得的埋伏者們紛紛喪命。所以從情理上說,他們是受害者。

可是在場的騎士們,實在沒法興起對受害者應有的同情,一個個臉色陰沉無比,尤其聽到王陸的反應,更是怒目圓瞪,恨不得幫那些埋伏者一把,將這伙州修士一網打盡。

形勢緊張的時候,處在隊伍后排的一名深土衛士開口說道:“我們是深土城城主的親衛,發現城外有激斗的痕跡,便趕來查看究竟。”

見這個深土衛士態度和善,王陸也換上笑臉:“哦,職責所在,可以理解,你們的出動速度還挺快的。”

深土衛士點頭道:“深土城周圍一定距離內發生任何大的戰斗,我們都會第一時間得到警報,尤其是像現在這個狀況。”

王陸說道:“哦,明白了,同志們辛苦,再見。”

說完就要轉身上車。

“站住,誰讓你走了?”

銀甲騎士隊長厲聲喝止:“殺了這么多人,想要一走了之?”

王陸回過身:“怎么,你們打算給這伙劫匪報仇雪恨不成?深土城什么時候和劫匪們沆瀣一氣了?”

“住口就算你是從異大陸來的蠻,總該知道,到了哪個地方,就要遵守哪個地方的律法。按照深土城的深土法典,發生兇殺案后,無論你是殺人兇手還是受害人,都要接受深土城的調查”

“哦,無論是誰都要接受調查?如果是你爹呢?”

“你”

見這兩人針尖對麥芒,戰斗簡直一觸即發,那名深土衛士連忙說道:“之所以定下這個規矩,是為了讓我們能掌握更多情報,更好地維護此地治安,避免更多的兇殺案發生。希望能得到你們的諒解和配合。”

見王陸等人毫無反應,顯然是不愿配合,那衛士又說:“關于最近一些冒險者截殺州修士的事情,已經引起了附近諸多城主的注意,深土城主大人曾說,若有人能幫助他解決此事,他愿意重謝。他說,現在跨海而來的州修士,大多是為了探寶,而西夷大陸最有名的探寶地就是淘寶城。深土城主年輕時曾在淘寶城經歷了許多冒險,他的經驗和收獲一定能給你們帶來幫助。”

于是王陸頓時心動。

一般意義上的重謝,他當然不在乎,作為五絕門派的首席弟,什么奇珍異寶拿不到?但如果是淘寶城的攻略……那可就值得關注一下了。

“好,帶路吧。”

深土衛士頓時松了口氣,若是和這群州修士沖突起來,勝負如何不說,城主那里一定是雷霆震怒。

而當王陸同意隨深土騎士們回城配合調查后,其余人自然也無意見。騎士隊長依然陰沉著臉,仿佛和人有殺父之仇。那個深土衛士則在路上為王陸解釋

“請閣下務必不要介意他的態度,他也是有苦衷的。前段時間因為州修士頻頻被截殺,你們的一位強者遷怒平民,屠殺了暴風城數萬軍民,而隊長的家人恰好就在暴風城內,所以他對你們州人就難免……”

王陸聽得悚然心驚,屠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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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信仰圣光吧

屠殺平民?

王陸當時就驚了,如今來西夷大陸的都是什么玩意兒啊?魚龍混雜也就罷了,自從群仙墓的開門鑰匙可能在西夷的消息泄露之后,王陸就沒指望那群雜兵們能體現出州修士應有的高素質。隨著大批二三流門派的修士遠渡重洋而來,低素質事件的發生簡直是順理成章的。

畢竟,在西夷大陸可沒有維持天下治安的萬仙盟,更沒有恐怖的天雷劫,殺人放火,生靈涂炭后只要事了拂衣去,安然度洋歸來,不沾州因果,根本就沒有任何后果。

難道西夷人還能為此組團去州復仇么?

從東西方明第一次開始接觸,類似的事情就時有發生了,只是做到屠城這個地步的卻著實不多見。就算西夷大陸沒有天劫,但回歸州后就不怕心魔劫么?還是說真有了哪個魔教巨擘也跑來湊熱鬧?

王陸想著,不由感慨:這簡直是拉低州人的下限啊,雖然我靈劍派從來不以州秩序維護者自居,但遇到這種事,總不能完全袖手旁觀,姑且先問問清楚吧。

嘖嘖,屠城誒,在州大陸都不多見,反而是在西夷大陸開了眼界

“所以還請閣下原諒他方才的無禮,暴風城事件后,附近幾個城市的人對州人的觀感都比較偏激,所以態度難免有冒犯之處……”

盡管最初的對話充滿了不愉快,但在回歸深土城的一路上,那名深土衛士都在反復向王陸賠禮道歉,令人也實在發不出脾氣。不多時,一行人就回到了深土城內,在一座厚重的堡壘見到了深土城主,阿道克爵士。

阿道克爵士是一位標準的西夷騎士,外表看來四五十歲,歲月在那張一絲不茍的臉上鑿出了一條條的皺紋,但修整的整整齊齊的胡須和短發,以及閃閃發光的雙眼卻顯示出他依然擁有極佳的精力。

見面時,他一身便服,除了腰間裝飾性的佩劍外并沒有任何稱得上武裝的裝備,但王陸依然在一個照面間感到了強大的壓力,這位深土城主至少是個高階職業者,而且在高階職業者也是相當了得的強者,他一人就比方才整支親衛隊加起來還要強。

而這也是西夷大陸東部城邦的常態。大部分高階職業者都和凡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城邦乃至國度之主通常都由高階和傳奇職業者擔任。這和州大陸的仙凡殊途有極大的不同。所以見到阿道克爵士時,王陸并不驚訝他的強大

但爵士一張口,就讓人吃了一驚。

“各位,你們的遭遇我已經知道了。”

幾乎是字正腔圓的州語,相較而言,就連阿婭這在州生活了數十年的英靈少女,似乎都缺乏了其的幾分韻味。

見到王陸等人驚訝的面容,阿道克爵士溫和地解釋道:“我發現與你們州人打交道,若是能操一口地道的州話,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優惠。你們對于化認同感的重視遠遠高于我們。后來才發現,我在騎士道以外也是有些天賦的。”

深土城作為貿易樞紐城市,東西大陸的貿易是重之重,阿道克爵士雖然是高階職業者,又是一城之主,仍是認真學習了州的語言。

閑話說過,阿道克爵士正色道:“相信來的路上,我的手下已經向你說了情況。最近一個月來,單單是深土城領地之內,遭遇截殺的州修士就超過二十人,其只有你們幾人活了下來。這種狀況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深土城的秩序,但是單憑深土城并不足以解決問題,我需要更多的幫助,當然,不會讓各位平白出力。”

阿道克爵士開門見山,沒有浪費時間去寒暄。

既然如此,王陸也直話直說:“你是深土城主,方圓千里之地的大領主,難道還解決不了領地內的治安問題?”

阿道克說道:“若只是深土城領地內的問題,我自然能夠解決,但此事背后還有更深的勢力。相信你也猜得出來,那血污卷軸,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

王陸說道:“嗯,看起來像是某位大能在刻意針對我們州人,爵士你有線索?”

“血污卷軸的來歷非常神秘,目前確鑿的線索并不多……半個月前,我手下的人混入一個冒險團隊,見到了一個卷軸商人。那種能壓制州修士的卷軸,只要五百魔銀幣就能買到一卷,價格低廉的令人難以置信。”

五百魔銀幣,對于低階職業者是天價,可對于高階職業者就不算什么了。憑借卷軸的壓制截殺州人,一旦成功,收獲將是十倍二十倍,自然引得趨之若鶩。

但是王陸親身體會過血污卷軸的霸道,那種操縱西夷法則進行壓制的手段,絕非五百魔銀幣能買的來的。至少放到州大陸,以王陸如今的修為也絲毫不敢奢望能如此操縱天地大道,只怕唯有天劍堂的長老們才有這種本事,可制作一卷卷軸,成本也要上千乃至更多的靈石。

五百魔銀幣,也就是五百靈石,基本是賠本做生意。

“應該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吧。”王陸推測道,“用卷軸來挑唆立的冒險者們前來截殺州人,自己卻藏身幕后。但這么做有什么好處?州人死的再多,戰利品也是歸冒險者所有,他們賣出卷軸,連本錢都回不來。”

阿道克說道:“我最初也是困惑于此。一般來說,會這么做的只有兩種,一種是極端主義者,對州的一切恨之入骨,但一來這些年極端分越發稀少,而且若是他們做事,不會這么藏頭露尾,巴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廝殺,讓更多人知道自己的主張。另一種則是某些邪神的教徒,通過特殊的儀式來取悅自己的神明,但這也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直到十天前,我才發現自己糊涂了,竟沒注意到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線索。”

王陸問:“怎么?”

阿道克爵士有些苦笑,將桌上一份報表拿了起來:“這是手下最新報上來的貿易數據,這些時日,我們和州人的貿易額足足下降了七成除去無盡之海上的狀況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深土城的治安急劇惡化,令許多州的商人、修士十分不安。雖然無盡之海上的風浪還未平息,但許多人已經打定主意要回歸州了,還有不少人則往西部內陸地區遷徙,因為那邊從未發生過針對州人的殺戮事件。”

王陸愣了一下,笑道:“等于我們州人是受了池魚之殃?”

“總之,我懷疑這是有幕后黑手在挑撥州人與我們深土城的關系。事實上不止深土城,我們東部城邦幾乎都遇到了類似的狀況,就算自己領地內沒有發生,但周圍的發生了,一樣會讓人心惶惶。”

王陸問:“這么做,誰能得到好處?你們東部城邦有什么宿敵?”

“我們東部的城邦普遍依賴貿易,做生意要廣交朋友,一般而言不會刻意與人結仇。但……要說敵人,的確是有的。”阿道克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圣光教?”

王陸想了想:“某種專攻女性裙底風光的福利組織?”

阿道克愣了很久,無奈地解釋道:“圣光教是西夷大陸最大的宗教組織,勢力主要集在西部地區,他們信仰圣光,總的來說還算是正派的組織,但近些年卻呈現出極強的侵略性,對于異教徒毫無寬容憐憫,為了擴張勢力無所不用其極。能夠武力征服的就以圣戰之名武力征服,若不然則以種種手段進行內部破壞。例如現在這個血污卷軸,就很可能是他們的手筆,論及對大陸法則的感悟和操縱,又有誰能比得上與神明最近的圣光教?同時,他們嘗試吞并東部王國也非一天兩天了,只是始終沒能得逞。”

“原來如此,既然你們已經鎖定了真兇,那就立刻聯合東部王國的諸多城邦力量,組建聯軍虐死他們啊,把所有的圣光教徒都架在火刑架上烤之類的。

阿道克說道:“圣光教勢力太強,我們自保尚且不足,主動進攻更是找死。他們單單明面上的傳奇強者就有五人以上,遠遠凌駕于東部王國之上。”

“傳奇五人?嘖嘖。”王陸連連搖頭,傳奇強者,折算到州大陸就是化神巔峰乃至合體真君,一個教派五名傳奇,這基本上是萬仙盟五絕的級數,惹上了這樣的對手,那不是找倒霉么?

“順帶一提。”阿道克爵士說道,“諸位此行的目的地淘寶城,是圣光教的圣地之一,進行著嚴格的管理和統治……所以對于各位來說,圣光教這一關無論如何是繞不開的。”

我靠?還有這種事,阿婭可從沒說過啊

阿婭也皺眉:“竟有此事?百多年前,淘寶城還是諸國聯合治理,什么時候成了圣光教的圣地了?”

阿道克回答:“八十年前,現任教皇領下神諭,說淘寶城是圣光教的圣地,然后就出動圣光騎士團把淘寶城攻占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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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我是要成為黃金王的男...

按照深土城主阿道克爵士的說法,圣光教已經成為王陸等人繞不開的一道關卡。

除去發生在身邊的血污卷軸事件,他們還占據著淘寶城,以主人自居。近幾十年,大陸對于淘寶城的開發盡在圣光教的掌握,事實上,占據淘寶城后,圣光教才真正成為了大陸首屈一指的強大組織,在此之前,他們的影響力還只停留在一國之地。

“毫無疑問他們在淘寶城得到了極大的好處,傳聞是教的某人得到了黃金王寶庫的認可,成為了類似管理員一樣的存在,雖然不能隨意調用寶物,但權限也非常驚人。”

王陸問:“他們占據淘寶城,難道其他勢力沒有想法?”

阿道克淡淡地說道:“當然有,不過被打得疼了,也就沒有了。”

雖然爵士說的輕描淡寫,但王陸也可想象當年一定伴隨著血雨腥風。而付出絕大犧牲才占據此地的圣光教,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不過,王陸此行前來,也不是要將黃金王寶庫搬走,他只要那枚鑰匙就足夠了,沒必要和圣光教拼的你死我活,唯一的問題是,圣光教會允許王陸等人輕輕松松去他們視為禁臠的王之寶庫里取走一枚仙寶級的鑰匙么?

從現在的狀況看,圣光教對州修士簡直欲除之而后快。

“圣光教并沒有刻意針對州,但是在他們看來,州人毫無疑問是異教徒,是異端,而將異端在火刑架上祭獻,化為圣光之海的一部分,是天經地義的。他們稱其為凈化。”

王陸嘲諷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般的凈化?”

阿道克爵士說道:“在圣光教看來,世人是污穢且有原罪的,只有皈依圣光才能解脫。至于皈依的方式么,跪地叩拜是皈依,在火刑架上被化為熊熊圣火也是皈依……無論如何,想要達到你們的目的,就不可避免要和圣光教打交道。”頓了頓,爵士又說,“當然,單憑你們幾人之力,想要抗衡圣光教這樣的龐然大物,顯然不夠,但你們的師門一定可以。”

王陸好奇:“你看得出我的師承?”

阿道克爵士解釋道:“師承何方我當然看不出,但我至少知道,一個年紀輕輕,還沒有跨過高階職業門檻的州修士,卻能悟通法則共通,修為轉化,他的出身多半不同一般。”

王陸笑了,阿道克爵士不愧是一城之主,雖然是騎士出身,但更依賴頭腦而非肢體的蠻力。

“爵士,你是想要借助我師門力量,對抗圣光教?”

阿道克說道:“我絕對不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只是因勢利導。圣光教是我們兩方共同的敵人,當然聯手抗敵才更好。你的師門在州一定擁有強大的力量,但缺乏本地的支援。而我們擁有西夷大陸的種種地利,實力上卻不夠強大。我們正好能彌補彼此的缺陷,那么為什么不合作呢?當然,我知道這件事或許你也無法決定,但可以代為傳達我的誠意……不單單是我深土城,在我身后,是東部王國三十余個城邦的共同意志。”

王陸點點頭,承認阿道克的說辭的確很有說服力。

能在西夷得到本地力量的支持,無疑是很有助益,但是得到助益的代價卻是得罪一個勢力驚人的圣光教,利弊得失就不好算了,尤其他很清楚,靈劍派,乃至萬仙盟五絕,都沒有興趣投入大量的精力在西夷大陸上。

畢竟不是州,畢竟沒有州大陸的天地大道,這里可以作為極佳的歷練之地,卻不是家,也不會是家。所以西夷大陸的種種紛爭,只要冷眼旁觀就好,為了西夷本地人投入寶貴的力量去火取栗,根本沒有必要。

西夷大陸的人喜歡擴張,喜歡殖民,但州人的興趣就沒那么濃厚,阿道克想法雖好,卻注定是鏡花水月。

不過,聯手的思路是沒有錯的。

“想要說動師門很難,不過些許小事,又何須勞動師門長老?”

見阿道克爵士微微皺起眉來,王陸笑著解釋道:“圣光教如今一個重要根基是淘寶城,而淘寶城的統治權,一方面是多年殺伐立威,另一方面是王之寶庫本身對它的認可,而后者,并非沒有動搖的可能。”

阿道克爵士眉頭鎖得更緊:“抱歉,我沒有聽太明白。”

“簡而言之,就是讓王之寶庫不再認可他們就行了。黃金王留下的遺產有著自己的規則,圣光教成為管理員,一定是取悅了寶庫,那么只要我比他們做得更好,不就有機會奪走管理員的位置了?傳聞黃金王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拋出賞金,讓麾下勇士們為之爭奪廝殺,他是極端鼓勵競爭的王。那么按理說,圣光教的管理員就絕對不是世襲罔替的。”

阿道克連連點頭:“不錯,是這個道理。但想要奪取管理權限談何容易,圣光教之前,那么多年都沒人能統一淘寶城,得到王之寶庫的認可……”

王陸淡淡打斷:“那是因為我沒來。”

王陸等人從深土城出發,是三日之后。期間,深土城主阿道克爵士接受了王陸的提議,配合執行王陸的特種作戰。

也就是潛入淘寶城,顛覆圣光教對圣地的統治。

單單用一句話來描述的話,這作戰計劃近乎玩笑,但王陸非常堅持,近乎頑固,阿道克爵士也不愿無謂得罪一名州來的少年天才。更何況三日間,王陸也展示了他所擁有的強大力量。

或許從等級上看,他只是個徘徊在金丹以前,也就是高階職業門檻前面的年輕人,而不到金丹,沒有凝塑州天地大道于體內,在西夷發揮的實力終歸有限。修為轉化,轉化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很強,強到阿道克爵士親自出手,都拿他無可奈何。

阿道克爵士作為深土城主,在東部王國三十城邦也是一流的強者,雖然距離傳奇遙遙無期,可一般的高階職業者在他劍下走不出三五招,他單憑天騎士的強大肉身就能橫掃千軍萬馬,一劍蕩出,劍勢如驚濤駭浪,足以破城滅邦,無論是魔法師的詭異奇術,靈術師的珍禽異獸,或者薩滿的元素之力……他都一劍斬之。

若是以州的標準而言,他是不折不扣的元嬰高手,而且是元嬰品,還有加值的高手。

然而這樣的高手,在王陸展開本命神通后,也是束手無策,雖然不至于落敗,卻也拿王陸完全無可奈何。王陸在固有結界攻防一體,雖然本質更傾向于防守,卻能借助殘劍之力不斷削弱,擾亂對手,令阿道克爵士空有更勝數籌的絕對力量,卻無從下手。偶爾抓到機會硬碰硬一次,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大地之劍根本無法瓦解他的三尺劍圍,反而在反震之力下感到手臂隱隱發麻…

單打獨斗算是不分勝負,可一旦王陸和其他人聯手,無論是配合琉璃仙,還是白詩璇,抑或犬走棋……都將迅速取得壓倒性的優勢,令阿道克爵士無奈認輸。

其實從理論上講,如果說阿道克爵士的戰斗力是十,那么王陸巔峰水準也就是八到,其余人較之王陸也不會更強。就算兩人配合,也最多是勉強壓制一下阿道克,畢竟戰斗力不是簡單的加法。

那么實戰之,那壓倒性的優勢自然來自于王陸這個指揮者對戰斗的把握

也是憑借這一點,才讓阿道克爵士認可了他的計劃。

“個人的戰斗力是基本,卻不是關鍵,我是專業冒險者,以有限的實力攻略重重險關才是我的真正絕活。”

認可了王陸的能力后,阿道克爵士便將自己的副手之一克里夫派了出去,與王陸同行。

那是一名身材矮小的暗夜行者——盜賊系的高階職業者,陪伴阿道克爵士多年,曾經一同在王之寶庫探索,并輔助他得到了關鍵性的寶物,令阿道克日后在東部海岸建立了自己的城邦,成為千萬人之主。

論及寶庫的探險經驗,他與阿道克爵士幾乎是等同的,阿道克將他派來,也足以顯示出對王陸的重視。同時,還派出了有深土城標記的馬車。

而有了深土城主的庇護,這一路上就再也沒有遇到麻煩,倒不是深土城主的威名真的足以震懾宵小,而是所有人都明白,出手截殺一伙兒在西夷沒有根基的州修士是一回事,對東部城邦的人動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半個月后,深土城主的馬車載著王陸一行人,穿越了東部城邦,進入了西夷大陸的部地區,來到了淘寶城外。

淘寶城,西夷冒險者的淘寶天堂,以王之寶庫的遺址為心,歷經數千年形成的一個巨大城邦,方圓千里之內,大大小小的城鎮鄉村不計其數。而這些都是為了心的那座巍峨雄城服務——淘寶城。

那是一座遠比想象更為宏偉巨大的城池,阿道克爵士辛苦經營幾十年,占據港口貿易樞紐之利的深土城與之相比,都顯得格外渺小。城人口恐怕有數百萬之多先前在淘寶城沒有絕對統治者,被多個國家分別治理時,還顯得散亂,如今被圣光教劃為圣地后,權勢統一,卻爆發出驚人的壓迫力。

站在城門口,王陸仿佛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圣光海洋……

以及,站在圣光海洋之上,位于更高處的黃金王。

耳邊,更仿佛聽到了古代王者的笑聲。

“雜種們啊,想要朕的寶物么?那就去拿吧,我把一切都放在王之寶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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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4 21:43: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養我喂我取悅我

深土城主的馬車趕到淘寶城外,克里夫開始為王陸認真介紹淘寶城的情況

“淘寶城的核心是黃金王的寶庫,城一切設施都是圍繞寶庫探寶而造,而這座城市建得如此宏偉巨大,是因為寶庫的入口不是唯一一個,而是近乎無窮多個,而且是分散的,遍及方圓百里之地,無跡可尋。在最初的時候,人們甚至會在一塊巨石,或者一顆古樹之內就發現寶庫的入口,后來才漸漸將這些入口整理歸納并標記出來,后來為了統一管理,就有了這座城市。”

王陸問道:“入口是分散的?那么通向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嗎?”

“不同,王之寶庫的內部結構非常玄妙,里面分割出了大大小小許多個空間,每一個入口對應一個空間,但對應關系并不固定,哪怕是同一個入口,不同次進入都可能通向不同的寶庫空間。不過依照如今世人對寶庫的認知,這里面還是有跡可循的,一來寶庫空間并不是無限多個,數量應該在百萬上下,二來入口與寶庫空間的對應關系,也不是完全隨機。大體來講,百萬個寶庫空間可以分為層,每一層所藏的寶物等級和考驗難度都是大體相當,并層層遞進。淘寶城內的入口,則只能通往固定層次的寶庫空間。”

王陸點點頭表示理解:“同一個入口,就算進入的空間不同,但等級是固定的。”

克里夫說道:“王之寶庫的層空間,最開始所藏只是普通的金銀珠寶,但逐層遞進,到了第三層第四層,就會有非常珍貴的寶物出現,對于一般的冒險者而言,那是足以為之拼命的奇珍異寶。而從第五層以后就更了不得,高階職業者也會為之動容。我的主人阿道克爵士,就是在第層拿到了深土神印,建立了自己的城邦。”

王陸輕輕嘆了口氣,深土神印?令阿道克爵士建立城邦?依照爵士本人的實力推測,那大概是品靈寶吧,先前在深土城切磋時,并未見他用出來過,顯然是性命攸關的寶物,輕易并不見人。而第層就有品靈寶,第七八三層又是何等景象?

黃金王,不愧是西夷大陸號稱最古老的的王,統治自己的國家長達萬年之久,留下了數不勝數的史詩和傳說。直到他壽命耗盡,國度才土崩瓦解,但影響力依然永遠地流傳下來。

同樣是王,阿婭當年也是威名赫赫的騎士王,其本人的實力更是傳奇級數,但是和黃金王比起來,哪怕驕傲如阿婭也是自承不如的。

不過,無論黃金王的傳說再怎么神奇,王之寶庫的名聲再怎么顯赫……但那終歸是距今數萬年前的事了,地仙的群仙墓建造時間是在一萬千年前左右,其實時間是對不上的,但是……王陸卻有強烈的預感。群仙墓的鑰匙,就在此處。

而黃金王昔日威震西夷,雄圖大略,要說他的目光從來不曾越過無盡之海,從來沒見識過州風光……可能么?

這兩者有多少聯系,暫時不得而知。不過只要深入寶庫之,王陸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答案。

而按照自己的攻略能力么……就先從第層開始好了。

克里夫皺眉道:“恐怕不行,現在三層以上的入口基本都在圣光教的掌控之,想要進入王之寶庫,必須要在圣光教處登記備案,而要進入第五層以上,更需要圣光教在此地的主教進行審批,以咱們的來歷,基本不可能通過審批,甚至登記備案都通不過。而第七層以上更根本不對外開放。”

“然后呢?”

克里夫說道:“沒有一個統治者能完美地控制領地的每一個角落,淘寶城雖然是圣光教的圣地,但如此龐大的城池,總會有他們顧及不到的地方。三層以上的入口雖然大多都被控制住,但一層和二層的入口太多太分散,他們根本管理不過來。現在這些入口,大多在兄弟會的掌控之。”

“兄弟會?”

克里夫解釋道:“地下世界的統治者。”

“哦?圣光教的圣地所在,還有地下世界?”

克里夫微微一笑:“再強烈的陽光,也不曾洞穿大地,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光與影。”

王陸說道:“你是暗夜行者,和這兄弟會應該有聯系吧。”

克里夫說道:“有,所以主人才會派我來。我可以和兄弟會聯系幫你們取得入場的資格。但是我的關系也僅止于此,兄弟會不可能為你們去得罪圣光教,簡單來說,不要信任他們。”

王陸點點頭,心說我其實也沒信任過你啊

“兄弟會只控制了寶庫的一二層入口,但寶庫內的空間并不是完全隔絕的。如果你在某一層的空間進行試煉時,取得了驚人的成績,那就可以通關進入下一層,理論上完全可以在寶庫內逐層深入,第一層進入直達第層……當然,這很難,從低層入口進入,在寶庫不斷深入,遠比直接從高等級的入口進入更難。據我所知,在寶庫通過試煉而跨層的,最多只是深入到第層而已,而你們想要的寶物,至少也是在第七層以后。不過主人說你是專業冒險者,應該不會在乎這點困難吧?”

王陸輕輕點了點頭:“當然不在乎,由底層逐層深入直至通關……專業冒險者最喜歡這種從零單排的游戲了。”

“好,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帶你去見兄弟會的人吧。”

進入淘寶城后,馬車在城內低調地行使,就連深土城的印記都被隱藏起來。城到處都是巡邏的圣光騎士以及圣光教牧師,東部城邦的印記只會帶來麻煩。

在克里夫的引導下,幾人來到了一間破舊的酒館。說來淘寶城內到處都是前來尋寶的冒險者,酒館、洗浴心等服務業也隨之興旺,但這間酒館卻破敗冷清,顯得格格不入。

王陸等人隨克里夫走進酒館,里面除了吧臺后面一個邋遢的酒保,就只有兩三個百無聊賴的壯漢在看場,見到王陸等人進來,幾人眼皮都不怎么抬

克里夫靜靜地在胸前比劃了一個手勢,輕聲說道:“愿陰影庇護我們。”

那酒保這才認真起來:“東部來的暗夜行者?有何貴于?”

“我們要進入王之寶庫,第二層。”

酒保打量了一下這一行人,見到王陸等人的東方面孔,心也就了然,不過他并不多話,只是點點頭:“可以啊,知道規矩吧?”

克里夫說道:“當然,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顯然,要從兄弟會的入口進入王之寶庫,是需要買門票的。

酒保又問:“買斷還是分成?”

克里夫回過頭,等待王陸的決斷。

“等等,買斷分成?這是什么意思?”

克里夫解釋:“分成,就是指根據探寶的收獲,兄弟會按比例提成,二到五成不等。買斷則有兩種,一種是一次性繳清門票,之后所得多少都和兄弟會無關,另一種則是按時計費,根據探寶時間多少計費,具體收獲多少就不考慮。一般而言,對自己實力有信心的可以買斷,分成則比較穩妥。”

“……好吧,收費服務還挺人性化的,但如果是死在里面呢?”

那酒保陰測測地笑道:“我們不收死人錢。”

換言之,若是冒險者死在寶庫里,兄弟會就顆粒無收,不過本來也是沒本錢的買賣,算不得虧本。

“以你們的情況么。若是分成,我們要收四成。”

克里夫驚訝道:“這么高?”

“一群東方來的修士,想在淘寶城里尋寶,現在也只有通過我們兄弟會。我們沒理由不漫天要價,如果不是看在暗夜行者的份上,我們至少要開五成以

酒保說道:“買斷的話,魔銀幣計費,一小時兩百,包夜一千。”

王陸驚道:“等等,這收費標準的說法就非常古怪呀“

“抱歉是包場不是包夜……不好意思前幾個月都在洗浴心值班來著。”酒保拍了拍光頭,“總之,價格是沒錯的,你們怎么選?”

“當然是包夜……不對,包場”

“呵,包場?看來你是想接連通關了?祝你好運吧東方人。”

酒保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兄弟會所定的價格其實很有門道,一小時兩百包場一千,也就是至少在寶庫停留五個小時以上才劃算,但一二層的考驗絕沒有那么復雜,一般一兩個小時就能過關,選擇包場的,都是有信心在一二層拿到極其優秀的評價,令寶庫開放更深層通道,在三層以后繼續探索的

但是依照兄弟會這么多年的經驗來看,想要獲得通向更深層的鑰匙,那可能性……嘿,今晚真是賺大了

不多時,一行人在兄弟會的帶領下,在酒館地下酒窖見到了王之寶庫的入口,那是一只巨大的木桶,打開桶蓋后卻是一片虛空,一道深邃的漩渦緩緩轉動。

而漩渦后面,則是一條狹長而深邃的走廊,兩側是整潔的磚石墻壁,一只只火把照亮了前方,卻終歸隱沒在黑暗。

見到這場面,克里夫說道:“狹路相逢之關么?運氣真是不錯。”

“狹路相逢?”

克里夫解釋道:“這一條長廊的盡頭會有一名黃金衛士,實力大約等同一名剛入門的高階職業者,只要擊敗就能過關,若是特別順利就能進入下一關。屬于比較簡單明了的寶庫空間,很適合你們這些戰斗能力強大的探寶者。”

“這么簡單?”

“前兩層的考驗只是雜兵等級,當然簡單。王之寶庫的存在,有些像是在為死去的黃金王招攬臣,前兩層招攬的只是最底層的雜兵,只需要有一定的武勇就能過關,真正復雜的空間要到第四層以后。”

一行人邊走邊說,克里夫話音剛落,就見通道前方出現了一個金光閃閃的人影,那是一個身材高大壯碩,小山一樣的巨人,渾身穿著厚重的黃金盔甲,手持一柄巨型戰斧,氣勢驚人。

的確如克里夫所說,是高階職業者的水平,一人就能破千軍萬馬,不過落在王陸等人眼,也就是個大號木樁。

畢竟才第二關,沒什么難度可言。

然而就在王陸等人準備出手過關時,忽然通道盡頭傳來一個囂張的笑聲。

“哈哈哈,又有不自量力的雜種闖入朕的寶庫?”

我靠,什么東西這么裝逼?

克里夫有些緊張地說:“這是黃金王的幻影,在寶庫無處不在,但并不是經常遇到。然而每次遇到都意味著會有意外事件,有時他會降下災禍,有時會向探寶者提出要求,有時則會于脆地打賞,禍福難料。但總之我們務必遵從他的旨意,因為這里是他的寶庫”

王陸說道:“簡單來說就是隨機事件的發布者咯?”

說到這里,忽然通道盡頭的黃金衛士發出一聲怒吼,渾身燃燒起了血色的霧氣,實力暴漲一截

“哦,怪物狂暴化?這是降下災禍的意思?還真是個毫不友好的發布者啊

下一刻,黃金王的笑聲在通道內震蕩:“蟲們,盡情地施展本領來取悅朕吧”

王陸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求取悅么?”然后他抬起頭,邁步向前,本命神通——在西夷大陸已經變為固有結界的殘劍世界豁地展開,將整條通道都容納了進去。

鎮守此關的黃金衛士有些困惑地看著四周的血色世界,他只是黃金王寶庫守衛最低階的一種,哪怕被黃金王的意志激發了力量,依然缺乏足夠的智慧理解這種變化。事實上,如果換成寶庫守衛比較高階的存在,絕不會任由對手將自己拉入固有結界之。

而這名黃金衛士,只是本能地感覺面前的年輕人有著極大的威脅,需要他拿出全部的力量應對。他將兩柄巨斧交錯持在胸前,采取了守勢,因為他感覺面前的年輕人似乎善守不善攻。

下一刻,背后一陣劇痛,厚重的盔甲被銳器洞穿,一截雪白的劍尖從胸前透了出來。

“當心你的背后哦”

在最后一刻,他聽到了一個純真無邪的少女聲音,再之后就陷入了無盡的漆黑。

而在一旁觀看了全程的克里夫,驚訝不已,張口結舌:“這,這就解決了

在他看來,那個黃金衛士的實力不弱,被黃金王激發后更是強悍絕倫,雖然在第二層,實力卻堪比第三第四層的衛士,怎么也該苦戰一番,甚至可能連他這個導游都要下場,卻不想……

想起琉璃仙那神出鬼沒的背后一劍,作為暗夜行者的他都有些膽寒。

不過,解決了黃金衛士并不意味著結束,方才既然黃金王的幻影出現了,那么接下來要怎么做,就要聽從黃金王的指示。

然而過了很久,直到通道盡頭的黃金衛士已經化作一捧細沙,金甲和肉身全部腐朽,黃金王的聲音都沒再響起,通道的盡頭也沒有打開。無論是離開,還是進入下一層,前路都是一片茫然。

“這是怎么回事?”王陸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克里夫苦笑搖頭,這黃金王的幻影何其稀有,他和阿道克爵士昔日在淘寶城冒險上百次,也只遇到了一次幻影。那是在第層,主人阿道克得到了黃金王的賞識,賞賜了一枚深土神印,之后才有了深土城但整個過程都是莫名其妙的。他對黃金王幻影的了解,也是與其他探寶者不斷交流所得。

要他解釋現在的狀況,實在愛莫能助。

想了想,克里夫猜測道:“方才黃金王陛下要咱們取悅他,現在……或許是對方才的表演并不滿意?”

王陸怒道:“一招秒殺還有什么可不滿意的?難道要我們扒光了那個衛士觸手出凌辱調教么?”

克里夫大吃一驚:“怎可在這里口出褻瀆之詞?”

王陸又怒道:“那就是瞧不起速攻打臉流咯?男人快一點有什么不對?

“我覺得……”

“日,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怎么這么難伺候?求取悅,那不就是圖個樂么?”說著,王陸猛地暴喝一聲,“小妞兒,快給大爺我樂一個”

就在克里夫目眥盡裂,簡直要被王陸活活嚇死的時候,黃金王的聲音再次激蕩。

“哈哈哈哈好有意思的小蟲,來吧,到寶庫更深的地方來吧,讓朕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若能令朕滿意,就饒過你方才的無禮”

說話間,那黃金衛士所化的細沙又逐漸凝聚,變成一塊巨大的金磚——通關的獎勵,以及一枚金光閃閃的鑰匙。同時通道盡頭也出現了一道門。

通向寶庫第三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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