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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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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11:17:4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正戲即將開演

    “悠悠啊你這個人就是心太軟了,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都不忍心下手,讓人說你什麼好真是活該受窮”

    人五區醉仙樓,王舞的聲音透出几分責備,更多則是醉意朦朧。

    而與王舞對飲的悠久之歌,則滿是無奈地說:“哪有你下手那麼狠辣的?一口價五千万靈石,我們部落一年的開銷也就几千靈石罷了。”

    “呵,算上轉播觀眾,你在群仙城几百万人面前給王陸作硬廣告,五千万靈石又算什麼?你是不知道他現在手里握著多少資源只能要分潤出個三兩分給咱們,以后就可以每天都過紙醉金迷的生活了。”

    “……這麼赤裸裸的貪污不太好吧?”

    “難得當個領導卻不貪污,這是對整個領導階級的侮辱那才是真不好啊”王舞恨鐵不成鋼道,“悠悠你在戈壁灘當蠻女當太多年,腦子都被風沙吹傻了別的不說,你至少不該白白讓王陸占這麼大便宜啊接連四次勝利,尤其是你這次出乎意料的大勝,讓他聲望又一次暴漲,現在群仙城甲乙區已經有拜王陸邪教出現,很快就要和他的智教合流了,那都是上好的人形金礦啊。光是這一筆就不知賺了多少,你要他分你几千万靈石又算什麼?”

    悠悠仍是遲疑:“但是我也不算占便宜啊,的確是王陸告訴我可以用那一招來破對方的作弊嘛,不然真要跟杜笑笑硬拼力量,怎麼也是輸嘛。”說著,悠悠有些憤憤不平,“那家伙也是狡詐,腳下連著大地,借用天一區整個世界的力量,只要雙腳不離地,力量就是無窮大,也虧他們想得出這種無賴招”

    王舞說道:“整個群仙城的設計圖是万仙盟給的,上古地仙在執行的時候也是一絲不苟。這次大力王比賽的具体方案也是經過兩邊協商審定過的,想不到天一區比賽場中可能隱藏的陷阱,只能怪万仙盟自己低能。何況杜笑笑血脈中就有岩獸的血統,汲取大地之力是本能一般,也算不上作弊。真要說的話,之前見識了万獸之王慘敗以后,居然沒几個人能猜出杜笑笑的真正底牌,真以為是他是肉身力量無窮。只能說万仙盟這邊的智商也是不可救藥了。”

    悠悠好奇:“万仙盟這邊不是王陸負責嗎?”

    “他又是策划又是選手,哪有時間樣樣兼顧,何況万仙盟通天聖堂一直有人質疑他一個小小金丹權力過大,需要有人制衡才能保證群仙大比万無一失,哼哼,結果就是這個德行咯。腦殘還跟王陸爭權奪勢,也不想想真把群仙大比搞敗了,王陸完全能憑著自身才華在地仙陣營中混的如魚得水,他們那幫純官僚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悠悠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懂,部落里從來沒有這麼麻煩的事……反正我只是來幫你參加比賽的,把能贏的都贏下來就好了吧。下一場是什麼時候?”

    王舞說道:“早著呢,接下來几天的比賽要以小七和喵喵她們為主,你先安心養傷吧。真是的,為個比賽搞得自己筋斷骨折,氣血大虧,何苦來哉。為此要王陸五千万真是一點不多”

    悠悠憨笑一聲:“傷是傷了些,但有一場勝利作為回報已經足夠了啊。”

    “你這蠻女真是沒救了。”王舞恨鐵不成鋼,“不過也不要緊,我可以擔任你的經紀人,只要你放開授權,我會幫你把一切都經營地井井有條。”

    面對王舞閃閃發光的雙眼,悠悠顧左右而言他道:“說來,阿巫呢?”

    “正在百草園給你采藥。”

    蠻女嚇得從酒桌上挑了起來:“阿巫給我采藥?難道說她要……不用了吧這點小傷,我喝點酒就全好了啊完全不用麻煩阿巫的”

    “拜托你說這話的時候把捂著傷口的左手放開行麼?以金丹期的修為硬接太上元石,搞得霸体崩潰,這種傷勢要是喝點酒就能好,除非是逆轉生死輪回的‘醉三生,了你的洪荒霸体獨步天下,然而一旦霸体崩潰也格外麻煩,現在除了阿巫以外,照遍九州也沒有几個人能妥善料理得好。”

    悠悠苦著臉:“但阿巫的藥都太嚇人了啊,每次都搞得惡心巴拉的……”

    話音剛落,就聽身后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是這樣嗎?我的藥惡心巴拉的?”

    悠悠咕咚一聲就從座椅上跌了下去,轉過頭臉色蒼白,語音顫抖:“阿,阿巫?”

    “嗯,是我。”洪荒巫醫冷冰冰地點了點頭,腰間一排雪白的人頭骨隨著身軀顫動發出輕微碰撞聲。

    “我剛剛就是開個玩笑……”

    阿巫說道:“是不是玩笑我聽得出來,你覺得我的藥惡心?沒關系,我並不介意的,那只是因為你對于藥物缺乏基本審美,只要多吃一些自然就好轉了,所以接下來的療程,你的藥量加倍吧。”

    “阿巫”

    “怎麼,兩倍不夠?那三倍也可以啊。”

    “夠了夠了,一倍就足夠了我一定按時吃藥,求阿巫手下留情啊”

    就在悠悠和阿巫相愛相殺的時候,王陸正在迎來事業上的新巔峰。

    接連四次比賽的勝利,已經讓他在人們心中初步建立起了近乎迷信的信念——只要王陸出手,勝利就自然而然會到來。

    于是人們在做事之前就經常祈禱能有王陸保佑,祝自己旗開得勝。

    最初這樣做的是參加群仙大比的選手們,而很快這個習慣就通過選手們在各大門派流傳開來。不過几天時間,儼然已成為一種風尚,上到群仙大比求勝,下到治療不孕不育,人們紛紛在家中供奉上王陸的雕像祈求保佑。

    王舞所說的拜王陸邪教,指的正是這種現象。

    對此,王陸樂見其成。

    這股邪教一般的信仰風氣,若是能利用得好,對群仙大比非常有利。

    且不提安撫民心,穩定后方的功效,單單對場上人而言,一個懷有必勝信念的人,和一個忐忑不安的人,比賽時爆發的實力將有天壤之別。

    而隨著自己几次出手接連取勝,万仙盟一方雖然在積分上還是嚴重落后,但人們的信心卻漸漸恢復過來,不再像最初一個月似驚弓之鳥,一上場就先輸了七八分氣勢,用拉拉隊助威都提升不回來。

    到悠悠擊敗杜笑笑時,万仙盟雖然比賽上還是輸多贏少,但許多輸掉的比賽,場面上已經變得好看了些許,更有不少是微弱差距惜敗,令人完全能夠看到勝利的希望。

    而到了王陸參與的第五場比賽時,這個希望更是被徹底點燃。

    他參加了一場名不見經傳的小型比賽。比賽內容是種植靈草,元嬰級數。万仙盟巨樹宗宗主對陣綠仙陳耕——而這兩人在此之前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都只是陌生人,王陸也不曾和他們打過交道。

    比賽初始,巨樹宗宗主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距離勝利越發遙遠,但比賽到一半時,王陸卻飄然而至,坐在了觀眾席上。

    這一次,王陸一言不發,就連多余的眼神都沒有一個,只是默默地看。但是意識到有王陸在身后,巨樹宗宗主卻士氣大振,爆發出了驚人的潛質,以元嬰巔峰的境界,在短短兩個時辰內培育出了七靈草,硬是比綠仙陳耕還快上一分而且比賽之后,巨樹宗宗主直接晉級化神,多年瓶頸一朝而過

    這場比賽將王陸的神話推到了巔峰。如果說前面四場比賽的勝利,是與王陸的謀略策划有關,那麼這一場,王陸完全是憑借自身氣場就逆轉了勝負,這讓人對拜王陸邪教的教義不得不有几分信服。

    而與此同時,万仙盟還迎來了更加鼓舞士氣的一場比賽。

    張妙在書畫賽中贏了落雪仙子。

    這是自天輪真君以后,万仙盟第一次在落雪仙子身上拿分。作為通曉百藝的上古地仙,落雪仙子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几近于道,根本無人能及。万仙盟多少成名的大家在她面前折戟沉沙。就連天輪真君那場縱橫九十道的圍棋之勝,也是勝在天輪那堪稱恐怖的計算量上,單以圍棋本身的造詣而論他其實不如落雪。

    但張妙這一場卻是贏得酣暢淋漓,一副潑墨山水畫后,青山綠水躍然紙上,觀者竟能聞到大山的清新,聽到溪水流動潺潺。如此異象讓落雪仙子當即就停下了筆,怔怔地看著張妙的畫,悵然若失半晌之后,將自己畫到一半的千山雪付之一炬。

    如此碾壓似的勝利,讓觀眾大感暢快。張妙雖然此前名不見經傳,但這一戰后便聞名九州。

    而張妙的勝利,也是自悠悠戰勝杜笑笑后,万仙盟的首次三連勝,意義非凡。

    同時,也是從這場比賽開始,万仙盟在積分上終于逐漸追趕起了上古地仙,雙方的差距越變越小。

    張妙之后,代表万仙盟登場的人是七娘,她與食仙在醉仙樓比拼廚藝,最終以一道令食仙聞之立足不穩的紅燒狗肉贏得勝利。

    雖然食仙本人並不算非常精通廚藝——自群仙墓中蘇醒的地仙們恰好沒有擅長廚藝的,但在美食品鑒上做到極致的人,廚藝也絕非凡人可比。七娘這場比賽含金量也是不低,更何況這是万仙盟的四連勝。

    四連勝之后是五連勝。洪荒巫醫阿巫在金丹級毒术戰中,以七尾蠱贏下了小毒仙,更難得是當場毀掉了小毒仙的金丹化身,反溯本源傷到了他的本体。為昔日不幸慘死的赤血毒尊報了一箭之仇。

    三天內五場連勝,令万仙盟如欲沸騰,而上古地仙則第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面對突如其來的五連敗,無論是領隊玄墨,還是一貫的反對者白澤都有些說不出話。

    然而就在此時,王陸趁熱打鐵,終于拋下了最重要的一枚籌碼,將一封戰書送到對方手上。

    “兩天之后,仙一區,金丹級單挑戰,我將率隊恭候貴方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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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后天外出開會,提前請假

    距離群仙大比開賽,已經有兩個多月時間,然而真正夠分量的比賽其實屈指可數。

    例如含金量最高的單挑大戰,目前還一場都未完整的舉行過。

    理由很簡單,万仙盟這一邊完全沒有取勝的把握。

    完整的單挑戰,規則是五局三勝,雙方各出五人,一一對戰,先勝三場者為勝。這樣一場完整的比賽下來,積分足有五百分,抵得上一般比賽十几場,至關重要。

    但万仙盟無論是在金丹級、還是元嬰、化神、真君境界內,都難以找出五名以上堪與地仙比擬的强者。

    以真君級為例,群仙大比開賽時,河圖道人和玄墨曾在仙一區一場大戰,那一戰雖然是河圖贏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對方將勝利拱手相讓,純以實力而論,能夠輕易分割混沌,將陰陽各置一邊的玄墨明顯在河圖之上。

    河圖道人是九州大陸第一人,玄墨卻絕非地仙第一。兩方在戰斗方面的差距一目了然。

    唯一能夠穩贏下來的,迄今為止也只有靈劍派那個九州第一金丹。但九州第一金丹只有一個,除此之外就連她的徒弟,大名鼎鼎的王陸真人,從實力上講面對地仙時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事實上群仙大比開賽前的熱身賽中,王陸曾和白澤對戰一場,場面上不落下風,但終歸沒有贏。

    而連王陸都贏不了,整個九州金丹中就很難有人能贏了。如今金丹境界下最負盛名,實力也最為强勁的几個人:瓊華、朱詩瑤、項梁、斬子夜、琉璃仙……實力與王陸都在同一檔次。按照万仙盟內部的評級方式來算,這些人,以及其他各大門派中存在的一些老牌金丹,均被列為特級,也就是金丹境界內的最强級。以王陸的加值算法來表示,自身實力都在fl0以上,如果再算上裝備道具等因素,綜合戰力甚至能達到fl5以上,越級挑戰已是穩穩當當。

    但很顯然,就算是特級金丹,面對上古地仙也力有未逮。按照天輪真君和風吟真人的推算,金丹和元嬰級的而戰斗中,至少要有0左右的實力,才有可能穩吃下上古地仙。但是能達到如此誇張數值的,又能有几個人?

    金丹以下,或許還能用種種方法,例如超强的法寶、霸道的丹藥或者仙級的灌頂大法來打造0以上的變態戰士,但是一旦凝結金丹,修士的實力就越發難以速成。而目前万仙盟能有0以上實力的,唯有王舞一人,她的真實實力至少是0以上,完全粉碎了常識。而王陸若是狀態能全面達到金丹境界內的巔峰,也可以有fl8的水平,在賽場上算是有一搏之力,勝算可有五成左右。此外瓊華仙子和朱詩瑤在結束集訓丨后,各有fl7左右的實力,勝算大約在三成左右,而其他人就要更弱一些,勝算不足一成……按照五局三勝來算,万仙盟的整体勝率就是不到兩成,並不是一個值得冒險的數字。

    按照人們的預想,王陸恐怕要等到這些人在軍皇山集訓丨足夠的時間,將戰力提升到平均fl8這才有放手一搏的價值。

    可王陸如今卻仿佛等不及了,在大多數人還沒完成全套集訓的!情況下,毅然向上古地仙發出了戰書。

    仙一區比武場,兩天之后,金丹級單挑戰。

    約戰的消息很快就在群仙城內傳開,于是,五連勝帶來的狂熱還未退去,一股新的熱潮就席卷而來。群仙城的各個區域都開始討論這場比賽,仿佛它能決定整場群仙大比的輸贏。

    “王陸這麼著急,莫非有什麼新的底牌能保證他穩操勝券?我記得報紙上說過,王陸真人最初的計划是至少再拖延几個月時間,那些集訓的!金丹元嬰們才能有足夠的戰力啊。”

    “哼,這還不明白嗎?恐怕是王陸已經用不著軍皇山里那些人了。無相真人召集來的那几個朋友,無不是同境界內堪稱無敵的人物,有她們在,恐怕都輪不到王陸本人下場。”

    “也對,那個蠻女悠久之歌能以肉身硬接太上元石,有這股神力,金丹境界下根本就是無敵了。一拳下去,就算對手有再多神通,再强的仙法也要粉身碎骨。”

    “還有洪荒巫醫阿巫啊,那七尾蠱無形無色,能讓小毒仙都狂流鼻血不止,換了其他人還不瞬間就化成肉泥了?

    “這麼說,我們豈不是贏定了?”

    “哼,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王陸真人又怎麼會出手?只要他出手,哪一次不是大勝而歸?”

    與此同時,上古地仙們同樣在討論這場金丹級單挑戰。

    “看來王陸的雜技終于是表演完了。”地仙白澤手捧著王陸親筆書寫的戰术,冷笑起來,“黔驢技窮啊。”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胖大的地仙便不由笑道:“白澤你這是說反話說習慣了吧?人家剛剛五連勝,打得咱們毫無脾氣,到你這里反而成了黔驢技窮了?”

    說完,他變戲法似的憑空摸出一只熱騰騰的烤豬腿,大口撕咬。那直咧到耳畔的大嘴,以及豪放的吃相,不是食仙還能是誰?

    “呵,你這死胖子居然還有臉說我?到現在為止你參加的几場比賽可是全都輸了,我們地仙的臉面都要讓你丟光了”

    食仙一張嘴巴除了會吃,同樣也會說,聞言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要說丟臉,熱身賽的時候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王陸那小子戲耍地像傻逼一樣,可比我丟臉的多了”

    “夠了,你們不要吵了。”

    一位女子及時出面,阻止了這場爭吵。而聽到她發話,食仙和白澤頓時不再說話。

    因為發言的人,是如今地仙隊伍名義上的領袖玄墨,也是這次集會的發起人。

    玄墨說道:“白澤說得沒錯,王陸這封戰書,恰恰說明他已經黔驢技窮了。五連勝其實並不值得這麼大張旗鼓地宣揚,比起之前万仙盟曾經有過的二十多連敗,這場五連勝根本不值一提。現在群仙城里的狂熱完全是王陸一手煽動起來的,但如果他真有足夠多的底牌,完全可以⊥連勝的場數再多一些。區區五連勝后就親自下場,只能說明他沒有繼續贏下去的信心。”

    說著,玄墨看了看身邊的同伴,大家神色各異,大部分人相信了她的解釋,但也要少數人心存疑慮,例如食仙,就一邊啃著豬腿,一邊滿面狐疑。

    于是玄墨進一步解釋道:“那五場勝利中,巨樹宗宗主戰勝陳耕,是因為陳耕見到王陸入場后,一時恍惚,錯失了致勝良機,屬于偶然失誤。而其他四場,王陸均是借助了那几個外道的力量,並不是万仙盟自己的本事。那几個外道修士的確很厲害,但畢竟只有寥寥數人,而她們基本都已經上過場了。除了她們以外,王陸根本拿不出更多的辦法,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拋出戰書,試圖攜五連勝之勢,獲得士氣上的優勢,再贏下這場關鍵性的金丹大戰……試想,如果他真的對自家隊伍有信心,又何必非要如此辛苦造勢?”

    食仙聽了以后,點了點頭:“好吧,就當你說的有道理好了。”

    說完,他一口就將豬腿骨上的几條殘肉吮吸于淨,然后輕描淡寫地問道:“不過反過來說呢,如果你真有信心,說這場金丹大賽我們必勝無疑,那又何必召集我們所有人過來?先前几個月的比賽期間,我們參賽的人都是按照万仙盟給出的賽程各行其是,自己比自己的,很少彼此碰面——因為根本沒必要多說什麼,更沒必要為了人家一場五連勝,就滔滔不絕解釋這麼多。”

    玄墨聞言目光陡然銳利起來:“白凌,你想說什麼?”

    食仙一邊舔著油膩的手指頭,一邊淡淡地說道:“大概是因為我輸得太多了吧,有時候難免也會想得多些。比如我現在就在想,那天我去人五區參加美食品鑒大賽的時候,如果不是那麼自信滿滿,如果在賽前能稍微多几個心眼,多几分小心……我又怎麼會輸?”

    “同樣的道理其實也適用于你們所有人,只是你們運氣好,恰好沒遇到王陸而已。而這一次,王陸主動挑戰上門來,擺明了有必勝的把握,我們卻在這里說人家黔驢技窮,簡直是比我當初還要蠢。”食仙搖搖頭,“別的不說,如果這次金丹大戰,万仙盟排出王舞、蠻女、巫醫的陣容,只要三個人就足夠贏下比賽。我看不出我們這邊有什麼勝算

    食仙說完,一眾地仙皆是沉默不語。因為悠久之歌和巫醫阿巫的表現,他們很多人都看在眼里……金丹境界下硬接太上元石,七尾蠱破掉小毒仙的万毒不侵,她們的實力分明已和王舞同一個級數,是外道中的翹楚之輩,在限制境界的情況下,就算地仙也難以取勝。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插入進來。

    “如果王陸真的排出那樣的陣容,此戰我們就穩操勝券了。”

    說話的人,赫然是一襲黑衣,以罪人自詡,在地仙中隱隱作為真正領袖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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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明天外出開會,提前請個假

    “穩操勝券?”

    聽到黑的說法,食仙白凌頗有些不理解。

    王舞就不說了,那蠻女和巫醫,任何一個都是外道中的頂尖人物,實力遠不能用其表現出的仙道修為境界來看待,若是地仙們能全力以赴迎戰,自然不懼,可局限在金丹境界內……別說地仙,就算是真仙下凡,也絕非對手。

    難道說這位曾經屢屢創造奇跡的黑,准備親自出手可?但那樣的話,也只是地仙一方以强力壓倒對方,似乎和他所要表達的意思頗為不同。

    對此,黑只是簡單解釋道:“那几個外道修士劍走偏鋒,但專長唯一,只要稍微針對就能取勝。例如對陣蠻女,只要祭出虛体,她空有再大蠻力又能如何?記住了,外道修士並不意味著不可戰勝,除了王舞之外,其余几人不足為慮。”

    說完,黑衣地仙沉吟了片刻,卻又說道:“……不過,這一點,王陸應該也是清楚的,他沒有理由自投羅網。”

    玄墨說道:“可是不派這几個外道修士上場,他根本就無人可用啊?難道要派軍皇山里集訓的卩些人嗎?”

    黑衣搖搖頭:“趕不及的,短短几個月時間,他們還不成氣候,就算借助丹藥之力拼一時的爆發也還不夠。如果真要讓他們上陣,至少要再等兩個月才有意義,王陸不應該這麼早就發出戰書。”

    玄墨說道:“但是再等兩個月的話,他苦心營造的五連勝就要變得毫無價值了。”

    “嗯,王陸的確是沒有繼續連勝下去的方法了。我們兩方在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並沒有那麼容易就抹平掉……別塵,你怎麼看?”

    有算仙之稱的陸別塵說道:“對方有人蒙蔽了天機,我沒辦法給你天算,以#算來推,這一戰我方當有八成勝算,看不出里面有什麼陷阱。”

    黑衣地仙閉目沉思,輕聲說道:“天算是問蒼天,地算則是問九州……按理說,我們這些人以#仙為名,正是九州大陸的寵儿,地算的結果不應有誤。但恃寵而驕向來是敗亡之道,何況九州大陸的寵儿從不止是我們。我沒記錯的話,九州大陸自五十年前,絕世奇才就層出不窮。”

    陸別塵說道:“這一點我也算到了,所以我又以人算之术推衍了一次。”

    “結果呢?”

    “我們會贏。”陸別塵斬釘截鐵,“我們一定會贏。”

    與此同時,仙四區,皚皚白云之上,一座巍峨宮殿俯瞰眾生,而大殿之中,兩位修士端坐在一張造型略顯別致的棋盤兩邊,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棋盤上的變化,不時輕聲交談。

    “天輪道友啊,王陸這一手棋,你可看得出名堂?”

    “河圖道友說笑了,王陸的棋向來沒人看得透,如若不然,這些年也不至于有那麼多人栽在他手里。”

    說著,天輪真君移動了一下棋盤上的棋子,令河圖道人微微蹙起白眉。

    “連你也看不透的話,王陸的棋就真是耐人尋味了……”沉吟片刻后,河圖又問,“算紅塵也算不透他?”

    天輪真君搖頭道:“算紅塵算的是芸芸眾生,修士本就去紅塵而近仙道,更何況是王陸這樣的天命之子。如同貴派的瓊華,万法的斬子夜……這些人,都已不在紅塵之中。”

    河圖道人又動了一下棋子:“天上地下皆是紅塵。在飛升以前,沒有人能真正跳出這道樊籠。若是天輪道友算紅塵未臻大成之境,剛剛那番話倒有些說服力,但現在聽來,卻顯得有些推脫了。”

    天輪真君聞言一笑,也向棋盤伸出手去:“果然瞞不住河圖道友。算紅塵大成以后,的確連修士也能計算了。別說瓊華、子夜這樣的小字輩,我甚至推算過真君修士的命運,雖然朦朧,卻能管中窺豹。只是這一點還請道友為我保密,不然恐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另外……自始至終,我仍不能看透王陸,他仿佛從一開始就不屬于這天地之間。”

    河圖道人沉默良久:“……未嘗不是好事。”

    “哦?河圖道友對王陸倒是信賴有加啊。”

    “連靈劍派的人都信他,我又何須憑空質疑?不屬于天地,就不必受這片天地的限制。只是這一次,王陸這步棋似乎走得太凶險了些。”

    天輪真君說道:“富貴險中求,王陸一向信奉的就是這一點,何況這一次,他在賭桌上押下去的都是自家的籌碼,我們沒理由阻止他。”

    天輪說完,再次挪動棋子,而河圖道人顯然已經落入極其不利的境地,兩條長眉几乎擰到一起去了。

    “正因為他押下去的都是自家籌碼,我反而有些猶豫……如果他是擔心自己不受信任,所以才排出了這樣的陣容,那實在大可不必。這是關乎九州大陸全体的大事,任何一家都沒理由獨善其身,如果他需要其他門派的支持,我們應當不遺余力,沒必要讓靈劍派一家擔這麼大的風險。”

    天輪真君笑道:“道友多慮了,現在群仙城里就算是凡人也都知道,王陸是河圖真君的于儿子,可以為所欲為。

    說到這里,河圖道人也不由失笑:“看來王陸是有他自己的考慮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事,靜觀其變好了。

    天輪真君也點頭說道:“雖然我的算紅塵算不透王陸的未來,但勉强去推衍他身邊人的話……接下來,贏的一定是我們。”

    說完,天輪擲出了手中的骰子,一個六點呈現在棋盤上。天輪一聲輕笑,將手中雕刻成飛鳥的棋子向前挪動了六格。

    “道友,看來這局是我贏了,我的四只飛行信使都已經回歸泉水了。”

    河圖道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飛行棋還是天輪道友下得好啊。”

    一天后,万仙盟的選手名單正式公布。

    作為群仙大比開賽以來,關注程度最高的一場比賽。這場金丹級的單挑大戰也顯得格外鄭重,提前三天公布賽程,提前兩天公布選手名單,這都是先前數百場比賽不曾享有過的待遇。

    然而此時見到万仙盟定出的名單后,群仙城內多方人員無不驚愕万分。

    “王陸瘋了?”

    “五連勝以后他開始輕敵了嗎?這是完全不將對手放在眼里啊”

    “擺出這樣的陣容……他是想給自家靈劍派撈名聲嗎?小心玩火自焚啊”

    就連曾經最看好王陸的許多腦殘粉們,見到了名單后都忍不住開始質疑王陸的決定。

    因為名單上的內容,確是出人意料。

    王舞、琉璃仙、犬走棋、朱詩瑤、王陸……這就是名單的全部內容,竟是清一色的靈劍派出身。

    名單上的無相師徒算是意料之中,王舞在兩月前曾經對陣千幻童子,取得了一場毋庸置疑的勝利,此次無需再比。而王陸在先前的五連勝中,則始終扮演著第三方或者旁觀者,這一次終于親自下場,也算眾望所歸。

    但余下的三人又算怎麼回事?朱詩瑤和琉璃仙在九州大陸名聲不菲,此次更是被列為特級金丹,但終歸還顯得稚嫩,純以實力來講,遠遠不是金丹境界內的最優選——無論是掌握著戮仙劍的瓊華,還是來自一些上品大派的老牌金丹强者,都比她們更適合這種超越極限的挑戰。何況,就算她們真的資質驚人,臨戰時能爆發遠超常態的戰力,那也至少該等她們在軍皇山的集訓丨完畢才對,現在上場實在太早了。而至于犬走棋就更像是個笑話——連狗都派上場了,這是在侮辱對手,還是在侮辱自己?

    如果說這個名單是個玩笑,那一定是群仙大比一來最惡劣的玩笑。但是當人們意識到,王陸是真的將這份名單定為最終結果時……就寧肯它只是個玩笑。

    開設在甲乙等各個區域內的賭場,這一日也是大受震動。金丹大戰中王陸取勝的賠率直線上升,可見許多腦殘粉在狂熱之余,對待自己的錢包倒是非常理智。

    而不同于万仙盟一方的驚詫莫名,上古地仙們卻是出奇的凝重,玄墨再次組織召開集會,將諸多同伴聚集起來,商討對策。

    因為王陸的這一手,甚至超出了算仙陸別塵的計算。他既沒有派出七娘、悠久之歌這些外道修士,也沒有派出一些眾望所歸的老牌金丹。而就算只從年輕一輩的金丹中選,也只有王陸和朱詩瑤算是符合要求。琉璃仙和犬走棋明顯不夠資格,無論是瓊華還是項梁都比她們更强。

    “……王陸是想于什麼?”

    這是擺在人們面前的首要問題。如果是其他人,地仙們大可不必理會,比賽時以對的實力碾壓過去即可,但是在王陸身上,他們已經吃了太多次虧,任誰也不敢在賽前准備環節大意。

    “我看是故弄玄虛。”杜笑笑說道,“攻心术,反其道而行之,讓咱們浪費多余的精力。大概如此吧。”

    玄墨說道:“沒有意義,就算我們為此無端浪費了些精力,難道還會因此而輸掉比賽?那也太小看我們這些經歷過大時代的地仙的心理素質了。”

    落雪仙子推測道:“或者是他們有了什麼秘密武器?”

    “仙寶?仙丹?或者仙級功法?這些東西,我們掌握的只有更多。”

    于是眾地仙皆沉默,只有算仙陸別塵仍在不時撥動算籌,但几次計算的結果卻均不相同,或者勝利或者失敗,全無定數,使得計算完全沒有參考意義。

    “夠了,沒必要為此糾結。”關鍵時刻,黑衣地仙出面說道,“不必在意王陸有什麼手段,我們終歸是實力更强的一方。”

    “另外,既然他們先行公布名單了,咱們也開誠布公吧。”黑衣人說著,伸手在一眾地仙中點了几下,“小毒仙、血肉屠、貪狼,還有白澤,你們四人上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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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開會也沒能阻止我

    在万仙盟公布名單后不到一個時辰內,上古地仙也公布了自家的名單。

    這對于一向不屑于與万仙盟同步的上古地仙而言,無疑是件新鮮事,也側面證明了王陸在五連勝后,已經得到了對方的足夠重視。

    不過,上古地仙越是重視,万仙盟一方的取勝希望也就越渺茫。

    “小毒仙、血肉屠、貪狼……他們是認真的啊”

    在地仙將名單通過各個區域頭頂處,用以轉播比賽的招牌板公布后,群仙城內處處都能聽到修士們的哀嘆聲。

    名單上的四個人,任何一個如今都是如雷貫耳,在之前兩個月的比賽中,他們已經立下赫赫戰功。

    建立在大量九州修士屍骸上的赫赫戰功。

    因為黑衣地仙的一句話,群仙大比最初兩個月的場面非常殘酷,上古地仙們下手毫不容情,屢屢在戰斗中將万仙盟的修士殘忍殺害。雖然群仙大比不禁殺戮,但許多殺戮根本是故意為之。例如小毒仙對陣赤血毒尊時,赤血毒尊在本命血毒宣告無效后,已經有了投降認輸的念頭,但話沒開口就被小毒仙以化仙散化掉了喉嚨,一直到他胸腔里的血液噴涌殆盡,都未能將投降兩個字說出口。

    這顯然是刻意為之的虐殺,赤血毒尊死得慘不堪言,當初天書樓主聽風真君也是以此為切入點,開始質疑王陸的決策

    上古地仙此舉是為了壓制万仙盟的士氣和斗志,在他們心中種下恐懼的種子事實上,這個戰术一度是成功了,許多万仙盟修士在走上賽場后,甚至不敢直視對手的眼睛,十分本事只能發揮出五六分。直到王陸出面,以一場五連勝重新提振起了万仙盟的士氣。

    但是,當人們看到小毒仙、血肉屠、貪狼、白澤的名字時,仍會感到一陣寒意。

    這几個人,大概是上古地仙中最為殘忍嗜殺的了,其中尤以前三人為甚。

    小毒仙在加入地仙組織前,曾是個不折不扣的邪魔,為了鑽研毒术不惜犧牲千万人的性命。在如今的九州大陸被視為邪魔至寶的万靈血珠——用上万無辜生靈的屍骸靈魂煉制的魔寶,小毒仙手中至少有上百顆。

    血肉屠則根本是個瘋子,雖有地仙修為,卻茹毛飲血,形同野人。生平最愛人肉,修為越高的人的血肉,他越是喜歡。此次群仙大比,他曾擊敗過一位元嬰修士,然后當著觀眾席上數万人的面,直接生吞了對方的魂魄,再將其肉身抽筋剝皮。那場比賽險些引發騷亂,死者的親朋好友們不顧金甲力士的阻止,准備衝入場中為其復仇。但所幸最終被赤金力士出面攔了下來,雖然免不了小黑屋的折磨,卻總算是逃得性命……而那一戰,血肉屠和他那條由數十位元嬰修士的頭皮縫制的血肉圍裙,變得大名鼎鼎,同時他也放下話來,要趁這次群仙大比再縫一條新圍裙。

    至于貪狼,比起前兩位來要顯得于淨利索少許,他從不殘殺或者虐殺對手。但是迄今為止他出手過的三次比賽,對手無一幸存……哪怕是對抗性相對較低的比賽,他也能引發這樣那樣的“意外”,合情合理殺死對手。如果說小毒仙和血肉屠是地獄邪魔,貪狼就像是藏在陰影中的鬼魂,低調,卻同樣致命。

    按照對陣名單,對付這三人的將是琉璃仙、朱詩瑤、犬走……只要一想到三位風華正茂的少女很可能會隕落在几個殺人狂魔手中,人們心中的寒意和不忍就更甚了几分。

    一些熱心的修士,甚至想要主動去找到王陸,讓他三思而后行,不要為一時意氣,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不過這些人的努力當然是徒勞的,王陸一旦做出決定,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反悔?

    在觀眾們的擔憂中,比賽的日子終于來了。

    這一日,仙一區足以容納百万人的中央比武場座無虛席,來自九州各個地方的修士們齊聚于此,共同關注著這場決定命運的比賽。

    盡管整個群仙大比才剛剛進行了不到三分之一,但誰都知道,万仙盟是要就此逆轉頹勢一飛衝天,還是重新跌落深淵,徹底輸掉整場大比,就在此一舉了。

    主席台上,百余位地仙,以及百余位万仙盟長老均已落座。地仙一方沉默不語,万仙盟這邊卻議論紛紛。

    對于時局的議論,對于對手的議論,對于王陸的議論,對于河圖真君的議論……對此,河圖本人完全是置若罔聞,閉目不答。這場比賽他給了王陸令人驚訝的信任,完全放手任其施展,哪怕王陸給出了一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名單,河圖仍不改初衷。

    對王陸的支持,他是不遺余力。

    而河圖本人不肯配合,人們的焦點自然就轉向了靈劍派——也是今天賽場上的主角。

    “風吟真人,你家的首席弟子是真的勝算在握,還是想虛張聲勢啊?他這名單排得也太托大了吧,全都是你們靈劍派的人也就罷了,而且清一色的后輩弟子算什麼啊?沒記錯的話當初那場浩劫時你們門派內部也是有些幸存的修士,一個個都厲害得很啊,別藏著了,把他們叫出來打架啊”

    心直口快的紅袍老祖向來是有一說一,就連一些靈劍派並不公諸于眾的消息也下意識說了出來。而風吟聞言后,卻不方便像河圖一樣閉目不答。紅袍老祖和盛京沒有什麼交情,但和靈劍派的交情可是深厚得很,而這樣的盟友,卻沒必要平白疏遠開罪。

    “王陸自然不會打沒把握的仗,還請紅袍道友放心。”

    紅袍老祖得了風吟真人的保證,略感心安,但思忖片刻后仍不放心:“就算你們家的小琉璃和朱詩瑤天才橫溢,這修行時日也太短了吧?軍皇山那套突擊集訓的!東西我還不清楚麼?當初枯琴找來十几個人幫軍皇山完善那套集訓丨方案,我就是其中之一啊。就算小王陸有天大的本事能把那套方案再改良,效率提升也是有限,至少現在這時節,她們絕對打不過小毒仙和血肉屠”

    風吟無奈地搖搖頭:“紅袍道友,就算琉璃仙和朱詩瑤贏不了,也不意味著這場比賽我們會輸。”

    紅袍老祖聞言一愣:“……難道你是把希望寄托在那條狗身上?”

    可惜話音剛落,中央比武場上已經響起了比賽開始的清澈鈴聲。

    霎時間,百万人的注意力聚焦過來,就連好奇心重,心直口快的紅袍老祖都放下了心中疑問,安心等待場內的變

    首先是選手入場。

    上古地仙一方在鈴聲響起的瞬間,就集体出現在比武場的正中央。身材瘦小如幼童的小毒仙,体型壯碩,滿身血污的血肉屠,身如幻影,半虛半實的貪狼……以及十二枚黃金印簇擁的白澤。

    四人現身時,已經將實力壓制到了金丹境界,元神肉身無不局限為本体的万分之一,然而即便如此,仍令百万觀眾感到隱隱的窒息壓迫。

    這種迫力並非來自强橫的實力,而是來自屍山血海煉就的殘酷殺意,海量的屠戮讓他們成為了修士的天敵,從而使人們能夠感受到食物鏈低環對高環的天然畏懼。

    “……我們真的要和這樣的對手打麼?”

    一位年老的修士忽然渾身顫抖起來。

    “這種屠戮天魔,根本不是我們能與之抗衡的,除非德勝太祖復生,否則他們在此界無敵啊”

    “屠戮天魔,你在說什麼?”

    那位年老的修士卻以近乎崩潰的語氣說道:“你們沒有經歷過仙魔大戰,根本不能理解這些魔頭的恐怖之處我們都錯了我們以為他們是人,但他們根本是魔族”

    “魔族?”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嘩然。這位年邁的修士雖然境界不高,只有元嬰水准,但壽元悠長,曾經歷過上一次的仙魔大戰,並幸存下來。單單是他的所見所聞,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價值遠遠高于他那顆四相元嬰。

    他年紀雖大,有時候神智都不甚清楚,但關于魔族的判斷,還從未錯過,因此當他說出屠戮天魔,並鎖定魔族身份時,人們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

    “風吟真人……現在這一幕,也在王陸的預料之中麼?”紅袍老祖張口結舌。上古地仙中有魔族,這一點他作為通天聖堂長老自然是知曉的。但怎麼也想不到魔族竟會有這麼多而且就連白澤都是魔族身份

    難怪他們先前下手時從不容情,甚至讓很多万仙盟的人懷疑,上古地仙們到底是不是真有合作抗擊墮仙的誠意。如今來看,答案不言而喻。人族與魔族的血海深仇,可絲毫不遜色墮仙。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悠然笑聲在紅袍老祖耳邊響起。

    “老祖不必擔心,這一切自然都在我預料之中。”

    聽到這個聲音,老祖的嘴巴張得更大:“王陸,你怎麼在這里?”

    “因為這邊視野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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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卡文成功阻止了我,補更

    當王陸出現在仙一區中央比武場的觀眾席上時,聚焦而來的驚愕目光几乎把他刺得千瘡百孔。

    通天聖堂的長老們,隨長輩前來觀戰的年輕修士們……乃至坐在旁邊的上古地仙,紛紛將目光轉來,不可思議地盯著王陸。

    王陸本人也是驚訝:“……你們這麼一副撞見老婆被人偷的表情,搞得我很為難啊。”

    于是人們又將目光投回場上。

    直面四位屠戮天魔的,是三位看上去嬌嫩欲滴的少女,琉璃仙、朱詩瑤、犬走棋……就在眾人方才錯愕不及的時候,她們已經進入了比武場,在地仙的威壓之下鎮定自若。

    只是,越是看到這一幕,人們心中越是感到困惑不解。

    紅袍老祖最先忍不住喊道:“王陸你可是這場比賽的參賽選手,現在怎麼都不應該出現在觀眾席上吧?”

    王陸哈哈笑道:“可是這場比賽根本用不著我出場啊。”

    “不用你出場?你難道不是主力麼?”

    王陸解釋道:“單挑比賽是五局三勝,兩個月前我師父先下一城,所以目前還剩下四場要比,只要能贏一半就是勝利,而我方出場順序是小琉璃、朱詩瑤、犬走,最后才輪到我。只要她們之中有兩人能贏,我就用不著出場……這個邏輯應該很簡單啊。”

    紅袍老祖簡直要被王陸噎得吐血:“你也知道前提是她們能贏才行啊万一輸了怎麼辦?”

    “她們取勝的概率是九成以上,沒什麼可擔心的。”

    聽了這話,紅袍老祖的下巴都要掉下去了:“九成以上?你開什麼玩笑?”

    王陸聳聳肩:“實話實說罷了。”

    几位地仙聞言,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九成以上的勝算?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來,只要一笑置之。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這麼覺得:這場比賽中占據絕對優勢,擁有九成勝算的只會是上古地仙。

    然而如今說出這番話的人是王陸,那就由不得人不去在意。因為無論對王陸有多少負面評價,人們都很難否認這樣一個事實:只要他開口說出來的話,少有不能兌現的。

    難道說,經歷了几個月的集訓丨以后,靈劍派的少女們真的擁有了足以壓倒上古地仙的實力?

    如果純從理論的角度來說,並不是沒有可能。算仙陸別塵曾經算過一筆賬,如果万仙盟不惜一切,將所有的資源都投注在少數几個人身上,那麼的確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打造出几個變態級的金丹、元嬰修士。地仙陣營中,唯有【黑】和其他寥寥數人可以與之抗衡。其他人如玄墨、白澤都不是對手。

    但是那也僅僅是理論而言,實際操作起來,需要承受的副作用太嚴重。一是大量的資源損耗——万仙盟再怎麼號稱資源豐富,能夠造就變態金丹的資源總是有限的。二來則是拔苗助長會毀掉修士的前程,令其今后難以突破境界。而以琉璃仙、朱詩瑤這些人的天賦才情,若是為了一場比賽就自毀前程,也太得不償失。

    考慮到這些因素,當初陸別塵提出,万仙盟有可能打造變態金丹和元嬰來爭取比賽積分時,地仙們並沒有想得太多,那實在不符合王陸的風格。

    然而現在來看,或許正是他在反其道而行之。

    又或者說,王陸只是虛張聲勢,試圖以此來打亂對方的陣腳?

    誠然王陸所說的話很少有兌現不了的——但那前提是他那句話是認真在說。如果只是用來故布迷陣的話,他的話自然就不必當真,甚至需要反向理解——或許王陸根本沒打算讓琉璃仙等人取勝,他的制勝法寶在其他地方?

    想到這里,地仙們的心情更是復雜沉重,因為他們忽然發現,王陸僅僅憑借一句話,就已經快要打亂他們的陣腳了,在場几十位地仙的想法不一,下一步的策略自然也各不相同,有謹慎的說不如推遲比賽,有激進的則建議場內的小毒仙等人一開場就全力搶攻,讓王陸的九成勝算見鬼去。而很快,因為意見不統一造成的爭吵,就漸漸激烈起來。

    一切,只不過因為王陸一句出人意料的發言。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說一位金丹修士能夠對上古地仙們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那無疑是個笑話,但現在只怕就沒几個人能笑得出來。

    王陸那場氣勢恢宏的五連勝,終歸還是對上古地仙的士氣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不過,就在觀眾席上,地仙陣營開始陷入混亂的時候,陣營中的定海神針及時出場了。

    “如果你們真的有了那麼强大的力量,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黑衣地仙一開口,頓時止住了場內的爭執。

    ……沒錯,比賽還沒開始,自家就先亂成一團,這也太不成体統了。王陸是真有勝算還是虛張聲勢,至少先打過一場再說。這又不是一場定勝負,五局三勝的情況下,地仙們還有斡旋的余地,完全沒有必要著急,落入王陸的節奏

    黑冷聲說道:“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比賽就開始吧。”

    王陸笑了笑:“好啊,不過,這場比賽你居然只派出這四條雜魚,本人卻不上場嗎?”

    “這種等級的比賽,用不著。”

    “真是遺憾,我其實很期待能與你交手誒。不如這樣,你肯下場的話,我就調換一下出場順序,提前下場與你一戰,如何?”

    王陸這番話,又是引來一片驚詫的聲音。

    這位自稱罪人的黑衣地仙,在地仙陣營中的地位之高有目共睹,實力之强也不言而喻。而王陸居然放言要和他單挑?這是哪儿來的膽量?

    換成是他師父,那個變態級的九州第一金丹,或許還有抗衡的本錢,可是他又憑什麼?

    面對眾人的質疑,王陸維持著從容的微笑,目光中略含挑釁,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另一方面,對于這種堪稱自尋死路的挑戰,黑沉默不語,令人猜測他究竟要作何反應?

    “黑,殺了他吧。”

    一位地仙忍不住出言建議,在他看來,既然王陸都說的這個份上,不如就依他所說,下場與其一戰。若是能在比武場上將他當場擊斃,這場群仙大比瞬間就會失去懸念,減少太多的麻煩

    然而黑卻毫無反應,只是冰冷地說道:“不必廢話了,比賽開始。”

    下一刻,比武場上空間輕微地折疊扭曲,兩方對峙的人逐一消失,被場地空間驅逐到了賽場邊緣看戲。只留下了琉璃仙,以及一個身材瘦小佝僂,宛如侏儒的身影。

    這是第一場戰斗的對陣雙方。

    見到比賽終于開始,觀眾席上霎時就安靜下來,所有的爭執都被放到一邊,無數雙焦灼的眼睛注視著場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變化。

    “前輩,請多多指教。”

    賽場上,琉璃仙大大方方擺出劍勢,但是手中破蒼穹卻是劍尖向下,行了后輩禮。

    “對付屠戮天魔何需這麼多禮?這琉璃仙也未免太迂腐了吧?”

    觀眾席上,紅袍老祖忍不住嘟囔起來。

    “哈,老祖誤會了,小琉璃這可不是迂腐。”王陸搖了搖頭,“她只是根本不知道面對屠戮天魔應該怎麼辦而已,因為我沒教過她如何向對手惡言相向,所以她只好乖乖執后輩禮。”

    “……這分明比迂腐還差勁吧”

    “老祖又誤會了,現在這個樣子對小琉璃來說,其實剛剛好。”

    話音剛落,只見琉璃仙手中仙劍不動,但一道紫青劍氣卻划破蒼穹,從天而降,宛如天劫刑雷,霎時間將小毒仙的細小身影吞沒在洶涌電光中。

    場內外一片震驚

    這一劍來得氣勢恢宏,破壞力之强直接突破了金丹級的極限,不愧是劍心通明的全力一擊。關鍵是動靜轉換之快速令人始料未及,方才那恭恭敬敬的后輩禮簡直就像是一道偽裝

    一向以憨厚淳朴聞名的琉璃仙居然會用出這等卑鄙伎倆,著實令在場很多人都大吃一驚。

    紅袍老祖瞪大眼睛,剛要開口,卻聽王陸提前說道:“老祖您又誤會了,琉璃仙並不是有意偷襲,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正常的銜接步驟。不過,這種無心的偷襲,得手率非常高,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幫她矯正這個問題。”

    “……遇到你這樣的師兄,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兩人說著話,同時也在觀察場內的形勢。

    琉璃仙一道天雷劍將小毒仙吞噬,但誰也不會覺得這場比賽就這麼完了。堂堂上古地仙,屠戮天魔,哪有那麼容易就死?

    果不其然,待雷光退散后,只見一道深坑之中,有一顆深綠色的卵,外表覆滿了筋膜和粘液,並且富有韻律節奏地膨脹、收縮,吞吐電弧。

    下一刻,這顆綠色的卵忽而開裂,從中走出一人,身材細小宛如幼童,正是小毒仙

    與最初相比,小毒仙毫無變化,就連那身黑綠相間的錦繡長袍都纖塵不染。琉璃仙的全力一擊足以⊥元嬰中的高手也為之動容,但在小毒仙面前竟毫無作用

    琉璃仙對此並不氣餒,只是將手中仙劍挑向上方,開始醞釀下一次攻擊。

    與此同時,小毒仙伸出于枯的手,指向琉璃仙。

    “我要把你做成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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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見識一下百合的力量吧

    在地仙陣營中,小毒仙算是相當特立獨行的一位,他其貌不揚:身長將將四尺,形如幼童,但皮膚褶皺枯槁,滿是毒瘤囊腫,丑惡不似人——當然,現在看來他也的確不是人類——此外,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為了精研毒藥而屠戮的生靈難以計數,手上人命甚至比血肉屠和貪狼這兩大煞星加起來還要多,一身煞氣令地仙們也感到難以接近。

    沒有人喜歡這樣的同伴,而小毒仙也不屑于他人的喜歡,加入地仙陣營,並非是為了抗擊墮仙,而是前任領袖許以重諾,才將他留了下來。

    小毒仙將畢生心血都投注到了毒术上,心無旁騖,不惜所有。如幼童一般的体型,以及脆弱的肉身並非是天生使然,而是在一次次毒藥試驗中,承受過的几次慘烈失敗,造成了永失無可挽回的結果。而無數次的試驗之后,盡管他對毒术的掌握已臻化境,但也終于耗盡了壽元。

    于是他于脆轉變了自己的種族,以億万生靈為祭品,將自己生生轉化成了屠戮天魔,從此便以生靈血肉精華來延長壽元,至此,九州大陸最為歹毒的邪魔也難以望其項背。

    這樣的對手,又怎麼可能是區區一道天雷刑劍就能擊倒的?

    卵狀的外殼是他的生化兵器,用以彌補自己肉身的不足。外殼表面堅韌的同時,還凝結了大量的劇毒之物。這種毒是小毒仙的本命毒素,能夠腐化世間万物,除了血肉之外,就連無形的能量也能腐蝕。

    琉璃仙一道天雷刑劍,有八成的威力都被毒素化掉,余下的兩成則不足以突破卵狀外殼,一劍之后,小毒仙分毫無損,相反,卻高度興奮起來。

    這場戰斗在他看來本沒有意義,然而見到琉璃仙后,他卻感到于枯已久的內心,隱隱悸動。

    澄淨如水,銳利如刃。少女手中仙劍曾飽飲鮮血,但自身卻不染纖塵,這種体質,在他漫長的生命中也是前所未見。

    這是一個前所未見的極品素材

    “我要把你做成毒囊。”

    說完,小毒仙便直接動手了,他伸出于枯的手指指向琉璃仙,下一刻,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影便化作了一地膿水。

    小毒仙的攻擊竟似比飛劍還快,然而一指之后卻沒有得手的喜悅,因為被化成膿水的並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對手留下的土石替身。而原先被他鎖定的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資料中,琉璃仙的劍心通明,最大的特點就是爆發力超强,輕而易舉就能用出越級的劍氣,卻沒提過她在速度和變化上也有所長。小毒仙的毒术能秒殺一般意義的金丹巔峰,但如果對手反應極快,還是有躲避的可能。

    小毒仙對此並不意外,漫長的生命中,他見識過太多的强者,與琉璃仙体質近似的劍修也殺過不止一兩個。

    小毒仙所處的年代,是修仙界的輝煌時期,九州大地上真君級的强者不計其數,破碎飛升者也時而能夠見到。而被小毒仙視為獵物的劍修,無不是一方强者,遠勝于此時的琉璃仙。

    那些劍修除了攻擊力强大以外,速度、反應和機變都是一等一的快,單調的攻擊很難命中他們,甚至連神魂詛咒都會被替身的法术擋掉,應付起來非常棘手。

    但如今的琉璃仙,不過是剛剛步入那些成熟劍修的境界,不再一味追求攻擊力,而是將自身特長發揮到極致,在任何環境下都能游刃有余。

    可惜,只是剛剛起步的階段。

    “你跑不了。”

    小毒仙說著,枯槁的手指向天上一指,比武場上蔚藍天空頓時變得幽綠起來,然后,淅淅瀝瀝的細雨落了下來。

    這些雨絲無不是劇毒之物,落地之后,草木枯萎,大地龜裂,片刻時間,方圓數十里的地區變成了死亡地帶。而在此雨幕中,有一道圓弧格外醒目。

    那是琉璃仙以破蒼穹撐起的劍圍。

    方圓數十里……這是第一場戰斗,比武場設定的極限空間,小毒仙一指便污染了天空,又降下毒雨。琉璃仙雖然在軍皇山特訓丨時,吸收了大量的實戰經驗,戰斗手段豐富了許多,但卻遠不能和對手相比,一招之間就被逼入了死地

    “我會將你的肉身練成毒囊,那將是我的下一件仙寶。而你的元神會被我剝離出來,作為我的毒姬,陪我度過漫長的時光。”

    小毒仙這麼說著,又向天上伸出一根手指,于是細雨加急,如同天河傾瀉,暴雨滂沱。

    劇毒的暴雨洗刷大地,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融化,褐色的地面化為深綠色的幽沼,比武場內原先設定的高山不斷降低,很快就被沼澤徹底吞沒。

    而在這片象征死亡的綠色沼澤中,漸漸卻多出几分生氣,由毒液組成的全新生命正在孕育當中。

    但小毒仙本人,卻漸漸消失在毒雨中,與天地化為一体。

    “本命神通這是他的本命神通?”

    觀眾席上,几位万仙盟的真君霍然起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場內小毒仙的驚天手段。

    以金丹境界推動本命神通,這並不稀奇,王陸當年能夠做的更為誇張。但如此强大的本命神通,卻真是聞所未聞

    金丹境界下,就可以毀滅方圓數十里的全部天地,並將其替換為自己的世界。若是他恢復巔峰狀態,整個九州大陸或許……

    “不,並沒有那麼誇張,不必過高估計他的毒素。”

    觀眾席上,王陸悠然自得地看著,並出言解釋道:“他只是投機取巧,將仙級的劇毒帶入到金丹級的戰場上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沒什麼了不起……你說得真是輕松啊。”紅袍老祖此時真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將不屬于這個境界的道具帶入戰場,要是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琉璃仙此時也不至于唯有一口破蒼穹了,而應該是渾身上下數十件仙寶齊備,一出手就是滅神雷毀天滅地才對。

    實際上,根本做不到。裝備仙寶對修士的負擔極重,除非是能夠完美祭煉,與本人高度契合的,才能在低境界時運用自如。否則强行裝備太多高階法寶,只會讓修士瞬間被抽空,形如自殺。

    小毒仙此時的實力被壓制在金丹境界,卻能動用仙級毒素,只能說明他對毒术的理解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境地

    不過,現在卻來不及想那麼多了,首當其衝的問題是,面對如此强橫的對手,琉璃仙要怎麼辦?

    强弱之勢一目了然……琉璃仙能在頃刻間用出天雷刑劍,特級金丹的評價實至名歸,但是在這個層面的比賽中,區區特級金丹,實在還差得太遠了些。

    暴雨中,琉璃仙的劍圍已經風雨飄零。

    天地之間,任何一滴毒水都能頃刻間取她性命,所以她不能讓任何一滴雨水落到身旁,而這毒水能夠腐蝕万物,琉璃仙劍氣離体便飛速消失,全然不能抵擋。所幸破蒼穹是仙劍質地,不會被毒素所化。而琉璃仙以金丹修為,舞出一道水潑不進的劍圍並不為難……

    難的是,除了毒雨之外,整個天地被毒化以后,就連空氣也沾染了毒素,琉璃仙身處其中,有千般變化也逃脫不掉,眼看那身七彩衣裙漸漸沾染鏽跡,手中的仙劍也開始微微顫抖,把握不穩。

    她畢竟不是以防御見長,一旦所有的手段都被克制住,就難以為繼。

    “夠了,王陸,讓她回來吧”

    “再撐下去也沒意義了,讓她回來啊”

    觀眾席上,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勸說王陸投降認輸,但王陸卻仍是淡然地坐在原地:“別急啊,現在回來不就輸了麼?”

    “總比死了要强啊”

    王陸擺擺手:“死不掉的,放心吧。”

    “怎麼可能放心?就算你有什麼底牌,但是面對上古地仙,你真的敢說一定有效?万一有個閃失……”

    “你平時不是一向最喜歡琉璃仙麼,居然忍心讓她冒這樣的風險?”

    王陸于是淡淡回應道:“是啊,我都忍心,你們還聒噪什麼……別吵了,琉璃准備要出手了,勝負在此一舉,看仔細了”

    眾人聞言,强壓下心中的不安,轉頭看向場內。

    暴雨變得更加凄厲了,大地化成的毒沼中,身長超過百丈的毒龍開始翻江倒海,單單是這些毒龍,實力就不亞于一般的金丹,而這還僅僅是這道本命神通的點綴。

    這種局面下,琉璃仙怎麼可能翻盤?她攻擊力的確强大,天雷刑劍如果接連斬出,毒素化之不及,的確可能給小毒仙造成麻煩。但此時對方本命神通之內,人與天地化為一体,根本連出劍的目標都沒有。

    而琉璃仙就算自爆金丹,也不可能破掉這方天地……除非她手中仙劍是貨真價實的破蒼穹,專破這種天地空間。可惜她手中仙劍缺少器靈,難以發揮全部的威能。

    然后,在人們焦急、困惑的目光中,琉璃仙終于出手了。

    出手的剎那,人們也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琉璃仙手中仙劍,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然而並非破蒼穹本体那勢要斬破一切的豪光,而是胭脂粉色的柔光。

    劍靈梁秋,在琉璃仙身旁,與少女合握劍柄,助她喚醒破蒼穹應有的威能。

    仙劍顫抖,仿佛從漫長沉睡中蘇醒時的呢喃。而隨著仙劍蘇醒,小毒仙的世界開始露出不穩的跡象。

    恍惚間,万年前斬破蒼穹的那道神劍,仿佛又要回來。

    天上地下,唯有梁秋才能做到這種事。她是仙劍器靈,而主人王陸又擅長使用混沌破天神劍,屢次以胭脂淚催動劍氣,梁秋對它再熟悉不過。

    唯一的問題是,她畢竟不是破蒼穹的劍靈,而且本身並非無主之物,此時只是暫時過來幫忙……想就這麼喚醒沉睡万年的仙劍,還欠缺了一些火候。

    仙劍破蒼穹,仿佛隨時都會蘇醒,但始終差了一步,未能將鋒芒完全展露。

    好在她身邊就有一人,能幫她將欠缺的部分彌補上。

    九州大陸最適宜修習劍术的人之一,能夠適應天下万劍,實現種種不可思議神通的劍心通明琉璃仙。

    少女微微動了一下,她轉過頭,嘻嘻一笑,在無數人緊張的矚目中,吻上了梁秋飽滿的嘴唇。

    下一刻,仙劍破蒼穹完全蘇醒,自少女手中脫手飛出,直抵天際。

    頃刻間,云破天開,小毒仙細小的身影似流星一般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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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11:19:0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章:成功百合背后是默默奉獻的男人

    “贏了”

    “竟然贏了”

    比武場外,千万聲歡呼同時綻放,然而就在人們准備瘋狂抒發內心喜悅的時候,王陸幽幽開口:“贏了?我怎麼不知道?”

    觀眾席上,不知多少人恨不得將王陸千刀万剮,這家伙破壞氣氛的能力實在太强。先前琉璃仙落入困境的時候,他不緊不慢,看得人心頭躥火。現在好不容易一舉扭轉局勢,他又給人潑冷水。觀眾做到這個份上,簡直比敵人更可恨

    但卻沒人敢輕視王陸的判斷,因為別的不說,琉璃仙喚醒破蒼穹就分明是王陸的手筆,他能算到這一步,難道還算不清此時的優劣關系?

    只是……都做到這一步了,難道還是贏不了?破蒼穹破掉本命神通,那是無異于斬首的重傷,難道還是贏不了區區金丹境界的小毒仙?

    “如果受點重傷就打不下去,他是活不到現在的,更不可能加入到地仙陣營之中,以屠戮天魔的身份與一眾人類並肩作戰。”

    說話間,只見半空墜落的小毒仙忽然調整過身形,雖然身受重傷,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滲出綠色粘稠的血液,但目光中刺骨的寒意並未消失。

    而反觀琉璃仙,雖然一劍破掉了本命神通,但也丟掉了破蒼穹,仙劍直飛衝天,卻遲遲沒有回歸。而且她方才一劍出手,一身真元消耗了九成,眼下就連入侵体內的毒素都難以壓制,狀況比起小毒仙還要糟糕,實在是無力再戰。

    雙方都是身受重傷,但在重傷下反擊搏命的手段,顯然會是小毒仙更高。

    而就在此時,王陸終于離開了座位,站起身來。

    “……要放棄了嗎?”

    “實在有些……可惜啊。”

    形勢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當小毒仙釋放出本命神通時,所有人都以為琉璃仙絕不會有抵抗的能力,但隨后一劍破蒼穹的凜凜神威卻讓人大開眼界。

    此戰完全可以說是雖敗猶榮,面對如此强勢的對手,能在絕境中求得一線生機,琉璃仙已經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接下來就算認輸也無可厚非。

    然而下一刻,來自王陸的指令卻讓人瞠目結舌。

    “琉璃,上吧。”

    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家伙還是人嗎?這是擺明了讓琉璃仙去死吧?難道他看不出琉璃仙此時根本沒有再戰之力,强行出手是死路一條?世間傳言他平日最是寵溺琉璃仙,難道都是假的嗎?

    但琉璃仙是何等聽話的人啊,王陸一聲令下,少女立刻用力點頭,然后深深吸了口氣,玉府內金丹瘋狂轉動,開始吸納四周的天地靈氣。

    金丹真人的法力真元可以生生不息,但再生的速度怎麼也有個限度,想要在短時間內恢復力量,就唯有吸納天地靈氣化為己用。其中,靈根品級越高,吸納天地靈氣的效率也就越高,琉璃仙的天靈根雖然比起王陸那變態的空靈根還略有不如,可也是當世一等一的水准,金丹一轉,頓時轉出一道漩渦,將方圓數里的天地靈氣都攪動起來。

    海量的天地靈氣被琉璃仙吸納入体,並以驚人的效率轉化為少女可用的真元,速度比起一般的金丹巔峰要快上數倍,几次呼吸間,玉府真元就填充過半。少女輕展彩袖,十几口輕靈的飛劍從中飄出,在空中划出道道彩虹。

    少女重整旗鼓的速度飛快,但場外觀眾見了,卻只是感到心頭一陣涼意,因為有眼光的人都不難看出,這分明是回光返照。琉璃仙在祭出備用的飛劍時,看上去氣勢如虹,但嫩白的臉蛋上卻蒙上了一層綠影。

    那是毒素擴散的征兆。

    少女先前体內就積累了相當數量的毒素,全力壓制下仍是蠢蠢欲動,后來她轉動金丹,將力量用于吸納天地靈氣,于是体內毒素也隨之流轉周身,深入骨髓。

    遠處,小毒仙在空中穩住身形,見到琉璃仙擺出劍陣,卻只是冷笑。

    “你已經死了。”

    毒素深入骨髓,卻還不知死活地加速運轉金丹,吸納靈氣。此時她恐怕五髒六腑都開始腐爛了,卻不自知

    當然,這也怪不得她。小毒仙的毒素,發作起來無聲無息,當中毒的人發現狀況不對的時候,早就為時晚矣。

    而見到琉璃仙自取滅亡,小毒仙原本醞釀的搏命一擊也就隨之散去。因為他沒有必要和一個已死之人以命博命,接下來只要能擋住她的最后一擊,勝利自然到手。而且以琉璃仙此時中毒的狀況來看,她未必能完成蓄力的過程。毒素發作后不但能融化血肉還能融化真元,或許到最后她的真元還入不敷出呢。

    想到這里,小毒仙心中已經隱隱期待得勝后的場面,待會儿只要他下手夠快,應當還來得及將琉璃仙元神剝離出來,煉成毒姬。他原本還擔心對手看局勢無可挽回,主動認輸下場,現在看來簡直是送上門來

    然而就在小毒仙內心略微恍惚的剎那,琉璃仙出手了。

    此時她分明還蓄勢未完,玉府真元只積累了七成上下,劍陣也沒完全擺成。但她卻果斷出手,放下十余口飛劍的劍陣,並指如劍,瞬息間身形化虹,宛如利劍疾刺而出

    這一劍來得快如閃電,而且毫無征兆。小毒仙怎麼也沒料到琉璃仙會在這個時候搶攻,不由大吃一驚。

    好在豐富的戰斗經驗,讓他不至于完全措手不及,細小的手臂一揮,便將防御用的毒卵召喚了半面出來。那毒卵連天雷刑劍都能擋住,就不信還擋不住對手蓄勢不全的一記突刺

    更何況琉璃仙動手前,小毒仙分明看到她臉上綠意更為濃重,已到了隨時可能毒素全面爆發的時候。只要毒卵能阻上她剎那功夫,可能她自己就堅持不下去了。

    然后,他將毒卵似盾牌一樣抵在身前,細小脆弱的身軀躲在卵殼后面,等待著勝利的到來。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劍光在他眼前閃過。

    小毒仙微微一愕,隨即心中生出不解:為什麼能看到劍光?毒卵遮蔽之下,應當什麼也看不到才對啊。

    然后他就感到頸上一涼,仿佛有什麼利物刺了進來。

    我被刺中了?

    無數次在生死關頭徘徊的經驗,讓小毒仙立刻意識到,自己視為王牌的毒卵殼並沒能保護住自己,一時的大意,讓他被對手乘機直刺要害,身受重傷。

    雖然不明白對手憑什麼能辦到,但小毒仙卻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被一劍刺穿脖頸,銳利的劍氣已經開始迅速破壞他的肉身,換做是人類時候是必死無疑,但他如今卻是屠戮天魔,並沒那麼容易就死。

    危急關頭,小毒仙將手抵在胸前,手指探入衣中,摸到了胸前一顆肉瘤。

    那是他隱藏的一顆毒囊,囊中還有三枚可以倍增毒素威力的万靈血珠——也是他以金丹境界能夠駕馭的極限,一旦引爆,這個比武場內絕不會有任何活人存在,而對方氣勢如虹的突襲也將戛然而止。當然,他本人會為此受到難以挽回的重傷。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在需要果斷的時候,小毒仙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果斷。

    下一刻,他捏破了毒囊,毒素瞬息間炸裂開來,衝擊波頃刻間橫掃方圓里許之地,之中天地万物都土崩瓦解,不復存在。

    然而一道銳利的劍光卻突破了這死寂的領域,仿佛夜空中划破黑暗的閃電。

    劍光沿著破碎的毒囊處貫穿小毒仙的胸膛,將胸腔內一顆赤色核心轟然粉碎。

    那是對于屠戮天魔至關重要的核心。魔族的要害有兩處,頭顱和胸中的核,兩者有其一就可不斷再生,可是此時小毒仙兩者俱毀

    所以他只有死。

    隨著小毒仙的屍体從半空墜落下去,琉璃仙的身影顯露出來,少女以身代劍,從小毒仙的劇毒領域中穿行而過,此時渾身都沾染上了鏽跡,露在外面的雙手和頭部更是一片慘綠之色。

    但她還活著。

    以小毒仙的毒术,此時琉璃仙早該變成一地膿水,別說最后小毒仙捏破毒囊釋放的劇毒領域,早在之前她不顧体內毒素,强行吸納天地靈氣的時候就該死了可她卻一直到現在還是活著,少女臉上雖然慘綠,卻難掩其燦爛笑容。

    “為什麼?”

    觀眾席上,地仙們齊齊站起身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場內的結果,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理由。

    但勝利者卻不會對此作出解釋。

    “師兄,我贏了”

    說完,琉璃仙一步就跑出了比武場,來到觀眾席上,帶著一身的鏽跡與王陸用力抱在一起。

    “我贏了”

    王陸點點頭,拍了拍琉璃仙的后背,又摸了摸她的頭:“去找七長老解毒吧,接下來好好休息。”

    琉璃仙嗯了一聲,一扭腰肢,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而在琉璃仙走后,王陸終于坐了回去,只是才剛剛坐下,身子就不由一晃,面上泛起一陣綠色,七竅同時滲出血來。

    “地仙之毒,我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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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其實差點就一屍兩命

    賽場上的變化兔起鶻落,轉眼之間,結果已經揭曉,而大多數人的反應,卻還停留在几個回合以前。

    看著活蹦亂跳的琉璃仙,以及賽場上身首異處,胸前豁然貫通的小毒仙,就算万仙盟一方的觀眾也紛紛感到不可思議。

    就這麼贏了?

    勝利的滋味當然很好,但莫名其妙的勝利就顯得有些古怪。人們願意為琉璃仙的勝利歡呼,可是……至少要知道為什麼吧?

    為什麼一向攻强守弱的琉璃仙能夠屢次禁受劇毒的洗禮?而且渾身上下都是毒發跡象卻混若無事?

    然后,為什麼在場外旁觀的王陸,卻一副中毒頗深的樣子,一臉慘烈?尤其最后那句領教地仙之毒,又算什麼意思?

    再然后,如果將這兩個問題連起來問,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意識到這一點后,人們再看王陸,先前的些許不滿頓時煙消云散。

    雖然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顯然是王陸將琉璃仙應當承受的傷害擔了下來,所以那個攻强守弱的少女才能硬頂住致命的劇毒,並且絲毫不受影響地將小毒仙斬殺。

    這一手堪稱絕妙,最重要便是此前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想得到。小毒仙身經百戰,死在他手里的修士難以計數,但小毒仙也沒料到對手還有這種能轉移傷害的手段,猝不及防,慘死當場。

    “王陸這小子……果然手段無窮,善于創造奇跡,難怪年紀輕輕就被無數人寄予厚望,成為群仙大比的核心人物

    一位通天聖堂的長老頗為感慨,此前他對王陸並不算十分看好,因為他的事跡雖多,但畢竟沒有親眼目睹過。而這一戰他卻是從頭看到了尾,心情也曾跟隨戰況的變化起起落落。小毒仙第一次祭出本命神通時,他便想著此戰敗局已定,到后來小毒仙被破蒼穹破掉本命神通后重傷不死,他又想著,王陸若是還知道好歹,就該讓琉璃仙盡快認輸,至少場面上還算占優……

    誰知最后的結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琉璃仙贏了,小毒仙死了……這在開戰之前,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而直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王陸究竟是如何做的。

    正想著,又有人說:“這一手置換傷害玩得真是漂亮,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傷害雖然換掉了,但終歸還是有人要擔著。那小毒仙的毒,別說金丹境界里,就算你我這種化神境界的,難道就敢純憑肉身去硬接麼?”

    于是那長老心中又是一驚,方才那場面,換成自己的話,雖然不至于被毒死,但少不得肉身要受些損傷。而若是換了元嬰真人,很可能當場就要肉身崩解,這王陸只是金丹巔峰境界,居然能扛得住那種劇毒……

    這一邊,万仙盟的修士們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勝利中。但與之相對的,上古地仙們卻是勃然大怒。

    “以二敵一,這就是你們万仙盟單挑的法子麼?”

    一位女子憤怒地指責道,而在她身畔,几只燈盞憑空浮動起來,釋放出令人不安的恐怖氣息。

    此外,還有七八位地仙大聲附和,對方才那場比賽極其不滿。

    王陸能以偷天的手段,將琉璃仙的傷害承擔在自己身上,這的確是厲害,但再厲害也要講規矩,說好的是單挑作戰,他這卻分明是以二敵一,將自己的力量疊加到了琉璃仙身上。這樣的勝利,自然不能讓人信服。

    對此,王陸閉目不語,而后深吸口氣。只見他臉上的綠意飛速消散,就連七竅中滲出的血絲也沿著原路流了回去,片刻功夫就恢復如初。

    然后他睜開眼,看了看對面的人,輕輕歪過頭:“你們確定要和我爭論這個問題?”

    帶頭的那個女子怒道:“今日你若是說不明白,我看這什麼群仙大比的游戲也就不用繼續下去了,群仙墓里的一草一木都跟你們万仙盟再無瓜葛,相反,日后我們倒要走出去好好領教一下你們這些后世修士憑什麼掌控九州大陸花花江山”

    “扑哧。”王陸聞言毫不客氣地就是一笑,“燃燈女,你腦子進水了吧?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放這種狠話?這群仙墓的事什麼時候由你做主了?”

    這話說得狠辣無情,如同當面抽人耳光,那燃燈女仙當即就變了臉色,身周七盞古燈光芒大放。

    但王陸卻反而變本加厲:“此時氣急敗壞,不過是掩飾你們的心虛。因為這場比賽終于暴露了你們的致命缺陷:那就是你們這些地仙也會死只要在賽場上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無論你們上場時將自己的實力壓制到了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一旦身死,就是煙消云散小毒仙巔峰實力勝過一万個琉璃仙,但他在比武場上卻被琉璃仙一劍斬殺你們地仙實力雖强,但只有一百余人,死一個就少一個,所以你們死不起,不敢死,所以開賽之后你們就喪心病狂地對我們痛下殺手,連基本的合作關系都不顧,只想把我們殺得膽寒,不敢在賽場上和你們搏命,因為那樣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所以現在你們怕了,怕從今以后每一場比賽,万仙盟都不惜搏命,和你們以命換命,而你們根本換不起

    然后,他轉過頭面對万仙盟一眾長老,大聲說道:“明白了嗎?從今以后,我們每一戰都要全力以赴,甚至豁出命去只要我們敢拼,對手就一定不敢拼,只有他們不敢再拼下去,這種毫無意義的殺戮才會終止”

    說完,面對一片驚愕的地仙,王陸輕輕一笑:“所以我之前提醒你們,真的要和我爭論這個問題麼?”

    “一派胡言”燃燈女仙想要反駁,但氣勢怎麼看都比王陸要弱上許多。

    王陸也再不理會她,而是將目光轉向別處,然后輕聲解釋道。

    “說回方才那一戰的話,其實原理很簡單,琉璃仙和我体內都養了一只同身蠱。”

    “同身蠱?”一位地仙皺起眉頭,怎麼也想不起這是什麼東西,轉眼看同伴們,也是紛紛表示摸不著頭腦。

    過了片刻,有人請到了通曉百藝的落雪仙子,仙子沉吟片刻,便說道:“那是相傳只存在于洪荒時期的神奇蠱蟲,成對出現,而只要植于兩人体內,便可從此互相分擔傷害。的確和方才一戰的表現相同。只是這種蠱蟲理應絕跡已久,想不到竟還有人能培育出來……沒料錯的話,是那位阿巫姑娘吧?”

    “阿巫?”周圍几位地仙不由問道。

    此戰之前,阿巫曾經和小毒仙斗過一場毒术,並輕松取勝。只是后來小毒仙說那一戰時他恰好在試驗新毒,分心旁騖狀態不佳,所以才會被人偷了一局。至于那個阿巫,實力平平,不值得在意。

    但是小毒仙那番話,落雪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一個畢生心血放在毒术身上,以毒仙為名的屠戮天魔,怎麼可能會接受自己毒术不如人的事實?就算自欺欺人,他也會找足夠多的借口。

    那個阿巫,絕對是群仙大比中,地仙們的大敵……這一點她早就和黑說過,也得到了認可。

    “阿巫姑娘掌握著洪荒巫术,造詣精深,能令小毒仙落敗而不自知。若是她能培育出同身蠱,也是理所當然。”

    王陸笑了笑說道:“阿巫姐的確是厲害,但也不必過分神話洪荒巫术,單說這同身蠱,效用雖然神奇,但其限制也多。首先要兩人修為境界相仿,這就令它實用性大減。其次還要兩人能夠無條件地互相信任,哪怕死在對方手里也心甘情願……”

    聽到這里,落雪有些不可思議:“你會無條件地信任一個人?”

    資料中,琉璃仙對王陸的確是無條件的信任,可反過來卻未必,王陸對琉璃仙雖然寵溺,但那是居高臨下的姿態,要說這個心計百轉的人會無條件信任誰……

    “當然會。”王陸淡淡笑道,“我很信任自己的調教能力,小琉璃被我調教這麼多年,就和我自己的手足一樣,信任自己的手足,有什麼稀奇的?”

    “……總之,同身蠱神奇與否,和我們討論的問題並不相于,回到正題,你以二敵一……”

    落雪的話沒說完,就被王陸打斷了。

    “落雪仙子看來是誤會了。”對待落雪,王陸的態度就要好上許多,“此戰中,發揮作用的無非是琉璃仙体內的同身蠱,那蠱蟲將傷害轉移出去,她便可放手作戰。卻與我並無關系。”

    落雪說道:“若沒有你,她的傷害要轉移到何處去?你在其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當然要算你一份。”

    “這思路不對,照仙子這麼說,若是沒有小毒仙的爹娘,自然不會有小毒仙,那麼難道要說方才比賽,小毒仙是帶著自己的爹娘一起來作戰的?”

    “扑哧”當場便有万仙盟一方的修士笑出聲來。

    落雪聞言也是皺眉:“你這就是詭辯了。”

    “是不是詭辯,其實一目了然。方才一戰自始至終我都在觀眾席上,你們卻非要說我參與了戰斗,這才是詭辯。若是你們不服,也可以坐在觀眾席上對場內施加影響啊,這比武場是你們自己造的,要是能夠瞞天過海對場內施加影響的話,請做就是。”

    這番話卻是切中要害。

    講道理,你是講不贏的,反正事情我是做了,有本事你也來啊。

    地仙一方當然做不到,洪荒時期的法門神通,對于上古地仙們而言也極其稀有罕見,不然的話,怎麼也會考慮到同身蠱這種逆天的東西,並盡量做出預備。

    落雪仙子一聲嘆息,又細聲和几位同伴商議了一下,抗議的人群便逐漸散去。

    眼下,對于地仙們而言,也只有將這悶虧咽下去了。好在同身蠱的限制條件極大,這場金丹大戰中,除了琉璃仙外,其他人恐怕誰也滿足不了和王陸共同植入蠱蟲的條件。接下來還有三場比賽,仍有取勝的希望。

    至此,一直沉默不作聲的黑也點頭道:“下一場准備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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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11:19: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拼命

    隨著黑的一聲令下,金丹組單挑戰第三場戰斗正式開始。

    先前被强制關入邊緣地區的朱詩瑤和血肉屠被同時放了出來,置于場地正中。

    朱詩瑤依然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在百万人聚焦的場地正中,身材顯得纖細而單薄,宛如嬌怯少女,唯有手中大日金煌劍的煌煌劍光,才讓她顯出几分凌厲氣勢。

    相對的,血肉屠的氣勢卻要强大許多,這位屠戮天魔渾身,只披著一條人皮圍裙,那圍裙沾滿血污,邊角處還掛著几條血淋淋的肉片,相隔遙遠就有一股血腥氣味扑面而來。

    換做往常,血肉屠開戰前必用大量的血肉屍骸來恐嚇對手,那人皮圍裙中縫了一個兜,兜里有一血肉乾坤。只是親眼目睹了方才小毒仙的慘敗后,這位以狂妄奔放著稱的屠戮天魔,卻出奇地小心起來。

    有些底牌,寧肯藏到最后沒有用武之地,也比拿出來后卻發現無效要强。

    小毒仙胸前的毒瘤有多毒,血肉屠是心知肚明的,一万六千年前他和小毒仙一戰,那一顆毒瘤曾化掉了他一百座骨肉山,一百條沸血河。然而方才毒瘤引爆,無所不化的劇毒領域卻被琉璃仙長驅直入,一劍而破。小毒仙最為信賴的底牌卻沒能救下他的性命。

    血肉屠比小毒仙殺性更重,卻也更怕死,他喜好屠戮修士,割下血肉,是因為他篤信他人的血肉可以化為己用,而自己的血肉多了,便不容易死。他有地仙境界,屠戮天魔之体,是地仙中最不容易死的人物,哪怕當初與墮仙交手,受其全力一擊也能幸存下來……

    但在這群仙大比的賽場上,他卻忽然發現自己最大的依仗似乎正在消失。被强制限定在金丹境界下,他雖然比照同境界的修士仍然顯得無比强大,但比起巔峰狀態下的自己,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小毒仙同樣是個不容易死的人,他雖然不怕死,卻不願死,而他一身毒术登峰造極,同樣是連墮仙也殺不死的存在。

    可他卻死在了死場上,死在一個卑微的金丹修士劍下。方才那一戰,王陸說是為了震懾對手,讓地仙不敢再輕易搏命。燃燈女說他一派胡言,其實王陸說的一點沒錯,因為血肉屠心知自己是真的不敢再輕易搏命了。

    事實上,這群仙大比于他而言也沒那麼重要,無論最終是誰贏了,對他都沒什麼區別。

    地仙一方贏了,他也不會得到更多的認可,人們只會當他是一條瘋狗,將最苦最累的活儿丟給他,不需要的時候再將他一腳踢開墮仙威脅下,人魔的確可以合作,但屠戮天魔卻不在此列。

    而若是万仙盟贏了,他也不至于因此就遭人排擠,地仙中堪稱一流的戰力,讓他在任何地方都能受到重用,就算人們再不喜歡他,待曉得了墮仙的厲害,也不得不求助于他。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為一場無關緊要的勝負去拼命?對他可有半點好處?

    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血肉屠的氣勢就顯得不那麼咄咄逼人,那條人皮圍裙雖然可畏可怖,但他真正賴以成名的仙寶“切肉刀”卻沒有拿出手。

    這番姿態,對于万仙盟一方而言或許還察覺不到什麼,可上古地仙們卻紛紛皺起眉頭。

    “血肉屠想于什麼?他好像沒什麼戰意?”

    另一邊,万仙盟修士中有聽到這話的,頓時汗顏:這叫沒什麼戰意?那衝天的血氣讓場外觀眾都感到不適了,若是戰意盎然,那得是什麼場面?要知道這還是群仙大比中等級最低的金丹組,換成真君級,這場地還壓不壓得住了?

    至于場上,情況就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血肉屠擺明了不想認真打,就連輸贏都可以無所謂,但對手卻似乎並不領情。朱詩瑤始終將大日金煌劍緊握在手中,兩只清澈的眼睛認真注視著對手,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少女的氣勢雖然不强,卻給人一種綿里藏針的危機感,仿佛是在面對一頭伺機待發的猛獸。血肉屠不想打,朱詩瑤看起來卻戰意昂揚

    這讓血肉屠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已經這麼明白地要准備放水了,你卻一副求戰若渴的姿態,莫非以為我真怕了你?簡直是不知好歹

    不錯,對我而言,此戰勝負都無所謂,但正因為無所謂,所以我就算這一戰里真把你這小娘皮宰了,也沒人能說我什麼

    想到這里,血肉屠兩條濃密的眉毛漸漸舒展,心中一陣癲狂的殺意翻涌上來,在他眼中,一片血紅逐漸籠罩了視野。而視線中那位身材修長窈窕的少女,也變成了一堆骨、血、肉的集合体。

    朱詩瑤,靈劍派大師姐,劍靈根,星辰神眼……血肉屠眼中的骨血肉,逐漸又變成一片上佳的素材。他沒有小毒仙那麼貪心,要把對手的肉身和元神都占據過來,但之后交戰,只要能取對方几滴血,几塊肉……那也是不錯的收獲了。

    一万六千年的沉睡之后,九州大陸的墮落令人驚愕,但末法時代以后的修士們,卻著實有不少驚才絕艷之輩,那個王舞就不提了,她的徒弟也是了不起的人物。而眼前這位少女,才智上沒有那麼鋒芒畢露,可是以修行資質而論,卻絕不在王陸之下。那劍靈根的体質,在修士的輝煌年代也異常罕見。

    血肉屠于是終于抽出了刀,令場外的地仙們稍稍松了口氣。

    刀是切肉刀,血肉屠賴以成名之寶。刀長兩尺,刀身寬厚,形狀完全不似戰場上的戰刀,而是屠戶的屠刀。只是此刀上凝結了天地至理,刀出必見血肉,任憑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法則約束。

    曾經他與一位大乘期的真君交戰,對方練就了一副金剛不壞的肉身,質地比一般仙寶也不弱,可恃之硬撼天劫。但血肉屠的切肉刀連出一十三刀,便將其雙手雙腳的血肉全部切割下來,只剩下四條白岑岑的骨骼。

    如今這刀自然沒有巔峰時的銳利,金丹境界下,切肉刀對肉身的崩解能力要弱上許多,但仙寶的法則哪怕只發揮出微不足道的一絲,也足以戰勝一個小小的金丹真人。

    血肉屠抽出刀后,看了眼對手的反應。因為他要根據少女的反應,來決定待會儿出刀的時候,是多切一些,還是少切一些。

    只是就在他抬眼的瞬間,眼前的少女忽然消失不見了。

    血肉屠毫不猶豫,抬手就是一刀。

    這一刀沒有什麼驚人的威勢,甚至連三尺刀氣都激不起來,但是刀出便會見血。只見切肉刀行至一半,刀刃上便染滿殷紅。一道血線自半空灑落,方才一步消失的朱詩瑤顯出身形,那道血線從左肩到右腿,竟似要將她的身軀分成兩半

    然而朱詩瑤的目光卻不曾有絲毫動搖,身上的傷勢如同不存在一般,她人在半空,距離血肉屠只有一丈之遙,大日金煌劍向前挺刺,三尺青鋒頓時划破空間,直逼血肉屠的眉心要害處。

    這一劍來得雖無琉璃仙那番劍心通明的氣勢,但出劍的角度和力道卻恰到好處,讓首當其衝的血肉屠感到異常的難受。因為他無論怎麼應對,仿佛都是錯的。

    切肉刀一刀將朱詩瑤重傷,想不到反而被她硬拼著搶了先機,此時他刀勢已盡,對方的劍勢卻方興未已

    血肉屠不想硬接這一劍,雖然以他肉身强度,完全可以放手一試,但小毒仙之死近在眼前,他豈敢大意?

    下一刻,人皮圍裙就被他抖了起來,這圍裙中藏了一方山河,血和肉的山河,相當于億万生靈的精華凝聚于此,除非對手能一劍斬盡億万人,否則就傷不到他一根寒毛。

    曾經小毒仙以一顆毒瘤化掉了一百座肉山,一百座血河,但相對整個血肉山河卻仍只是一小部分。如今的人皮圍裙沒有那麼大的神通,可對手也絕不會有小毒仙的强勢。

    區區金丹之劍,又能斬得几人?千人?万人?對于血肉屠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與此同時,血肉屠更加謹慎,腹部一只暗藏的手臂悄然握住了一口藏在脂肪中的小刀。

    那是先前很少示人的一口刀,刀名剔骨,長六寸,刀身單薄,以無厚入有間,靈動輕佻,卻是防御的利器。

    不過下一刻,大日金煌劍陡然穿透了圍裙,劍勢之快令剔骨刀都反應不及。

    血肉屠回神之時,劍鋒已沒入額心三寸,同時一道星河般洗練的劍氣,沿著額心一路向下,直扑胸口的核心

    朱詩瑤的劍不殺千人万人,只殺一人,那個人叫血肉屠,如今性命已經懸于劍下

    血肉屠從未見過星辰神眼的威力,更不知道朱詩瑤一旦出劍,將比琉璃仙的劍還要難擋。

    但在危機時刻,他反而加倍冷靜,這個時候,任何逃避都不能奏效,既然他現有的手段都擋不住對手這勢在必得的奪命一劍,那就只有換個法子了。

    拼命。

    只有豁出命去,才能保命,對手這一劍再强,也是由人來催動的,若能提前一步將人殺了,再强的劍勢也要煙消云散。

    所以一向怕死的血肉屠,這一刻反而不再怕死,强忍著劍鋒入体的劇痛和恐怖,將注意力都放到了右手,手心里正有口切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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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11:19:4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不要懷疑她的食量

    越是怕死的人,越是要思考如何才能不死。血肉屠在地仙中大概是一等一怕死的人,所以他保命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强大。

    所以他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明白一個道理:關鍵時刻,只有豁出命去,才能保命,對手這一劍再强,也是由人來催動的,若能提前一步將人殺了,再强的劍勢也要煙消云散。

    所以一向怕死的血肉屠,這一刻反而不再怕死,强忍著劍鋒入体的劇痛和恐怖,將注意力都放到了右手,手心里正有口切肉刀。

    然而就在他要將刀鋒橫引,將對手一刀兩斷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朱詩瑤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他額心內插著的三尺劍鋒也不翼而飛。

    血肉屠大吃一驚,顧不得狼狽,接連揮動了三次切肉刀,的確是刀刀見血,但全都是自己的血。

    因為對手已經從比武場中消失了,切肉刀切不到朱詩瑤的肉,只能反噬主人。而血肉屠意識到這一點后,不由愕然。

    難道說……對手是棄權認輸了麼?

    與此同時,觀眾席上,人們驚訝地看著王陸高高舉起手,宣布本場比賽棄權。

    而在他身旁,渾身浴血的朱詩瑤,正非常不滿地看著他。

    但王陸哪里會在意朱詩瑤怎麼想,人都被傳送出來了,她還能怎麼辦?難道衝自己拔劍相向麼?那也可以,反正自己對她的星辰神眼知根知底,她是打不過自己的。

    關鍵是,總不能讓她死在場上。方才的戰況可謂千鈞一發,但王陸看得清楚,最后的結果最好也無非是兩敗俱傷,朱詩瑤獲勝的概率不到兩成。

    究其原因,並非朱詩瑤實力比琉璃仙更弱,也不是血肉屠比小毒仙更强……朱詩瑤實在是沒有一口趁手的兵刃,若是破蒼穹在她手中,方才血肉屠一定是先死一步。

    可惜的是,朱詩瑤有絕世的劍靈根,卻沒有足夠好的運氣,琉璃仙能在太古劍塚中撿到破蒼穹,但朱詩瑤卻一口大日金煌劍一路用到現在。

    万仙盟空閑的仙寶不是沒有,可惜都不適合她。

    這一場戰斗終歸是輸了,王陸不以為意地搖搖頭,便要開始下一場,但此時上古地仙們卻不依不饒起來。尤其那燃燈女更是充滿惡意地冷笑不止。

    “方才話說得好聽,結果你到底還是惜命不敢拼啊。琉璃仙敢拼,因為你早用詭計擔保她性命無憂換了沒有同身蠱的朱詩瑤,你根本不敢讓她拼”

    這番話說的一點不錯,但王陸卻回以加倍嘲諷地笑聲:“說你蠢你還不認,方才我棄權比賽,為的是保你方人命。血肉屠雖然是屠戮天魔,卻是抗衡墮仙時的重要戰力,殺一儆百之事,有小毒仙的前例就足夠了,所以我出于全局考慮不惜犧牲了自家的一場勝利。本不指望你這智商能夠理解,卻想不到你身邊的人竟也佯裝不知,放你出來狂吠

    這話說得一眾地仙簡直驚為天人,所謂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無外如是出于全局考慮?方才明顯是快要兩敗俱傷,而朱詩瑤的勝率還要小些,怎麼反而變成万仙盟一方手下留情了?

    王陸對此只說了一句:“你們憑什麼肯定,朱詩瑤体內就沒有同身蠱?她被血肉屠當胸一刀,臉上不露痛苦之色,你們真以為是她自己的本事?”

    燃燈女聞言一愣,隨即爭辯道:“可你身上也沒有半點傷痕”

    王陸以鄙視白痴的眼神看著對方:“誰跟你說另一只同身蠱就必須在我身上?”

    這番辯解實在是合情合理,令人無話可說,燃燈女被噎得沉默許久,完全不知如何反駁。

    好在尷尬沒持續太久,黑衣地仙便說道:“准備下一場吧。”

    于是准備下一場。

    貪狼對陣犬走棋,看上去雙方的實力差距前所未有的巨大,貪狼是此次出場的四位地仙中最强大的一個,犬走棋卻顯然是万仙盟陣營中最弱的一環。實力、智計和名聲都比其他几人差得遠,唯一拿得出手的特長也唯有歌聲尚算甜美,這特長卻與戰斗無關,將她派上場去,這一場怎麼看都有些直接放棄的意味。

    不過經歷了前兩場戰斗以后,沒人再敢小看王陸的布置,就算是條笨狗,經過王陸的手放出來,也難保就不會咬死人。

    犬走棋入場后,並沒立刻變出原形,而是以少女的姿態好奇地四下張望,顯得對仙一區中央比武場充滿好奇,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登場的貪狼吸引過去了。

    看著惡名昭著的對手,犬走棋哼了一聲,少女略顯憨態的聲音,卻吐出了粗獷直爽的言辭。

    “王陸之前你說過,只要我于掉這廝,小白就歸我了,沒錯吧?”

    觀眾席上,王陸哈哈大笑:“沒錯,只要你能于掉他,我幫你向白詩璇約炮。”

    “真的?如果你敢誑我,小心我咬死你”

    王陸淡淡地說道:“你敢咬我,小白這輩子就不會再理你了。”

    “我靠,王陸你這人太卑鄙了”

    “是麼?那你去求別人幫忙吧。”

    “啊啊啊,小白怎麼會看上你啊?”

    就在一人一狗開始自顧自地吵起來的時候,貪狼依然維持著半虛半實的幽魂之体,默不作聲,目光不斷在對方身上打量,然后漸漸顯出貪婪之色。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你是我的了”

    他名為貪狼,人如其名,最大的特點就是貪,對任何事都很貪,在任何時候都很貪。

    貪吃,好美食,貪色,好美女,貪財,好天材地寶。

    而眼前的犬走棋,無疑是個值得他全力去貪的對象。

    西夷魔狼,異大陸的頂階神獸,其血肉精華無疑是世間最頂尖的食材,那香甜的滋味隨風飄入鼻端,令貪狼食指大動。此外,眼前少女雖不似先前登場的琉璃仙那麼明艷照人,也不似朱詩瑤一般清冷無瑕,但也是清雅秀美,一雙圓潤修長的腿沿著驚心動魄的腰臀曲線延伸下來,格外勾人。再然后,這種已化人形,通九州教化的西夷魔狼,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價值連城,貪狼相信就算是開價達到一件仙寶,都有人願意來換

    無論哪方面,這犬走棋都是不容錯過的目標,所以貪狼這一刻已經下定決心,要將對手收入囊中。當然,這並不容易。

    先前上場的小毒仙和血肉屠也很貪,尤其是小毒仙,一開場就聲明要將琉璃仙的肉身煉成毒囊,元神煉成毒姬,結果死得最慘。血肉屠好些,卻仍是放不下對手的血肉,結果被一劍刺穿額心,若非應變還快,同樣是死了。

    貪狼不想死,因為在他諸多貪婪之中,貪生也是要排到首位的,所以他不動聲色,只是默默等待犬走棋和王陸吵架吵完,帶著一臉的緋紅轉回頭來。

    “喂,你這家伙,洗于淨脖子等死吧”

    然后少女就扑了過來,半空中咧開小嘴,露出一對尖尖的,明晃晃的小虎牙。

    貪狼並不大意,面對這魯莽無謀的扑擊,毅然選擇了后退,他是幽魂体質,一動念身形便閃動到了數里之外。

    但閃爍之后,貪狼卻驚訝地發現,那對略顯俏皮的小虎牙竟然還在身前不遠

    貪狼于是再閃,一連閃了三十次,每一次的騰挪距離都超過十里,每一次也都是轉眼之間。因為他的騰挪,比武場將空間瞬間擴大到了方圓五百里,但似乎仍有些不夠用。

    但三十次閃動之后,貪狼眼前,仍是那對令人唏噓長嘆的小虎牙

    犬走棋一次看似隨意的扑擊,竟如跗骨之蛆,甩之不脫。這和貪狼最初的預計相差太遠,他並沒想在開局時就搶占先機,但也沒想過要在一開局就喪盡先機,現在這樣子,簡直就像是他被人窮追猛打,無力反擊一樣。

    所以他終于不再閃動,而是將身体由虛化實,然后轟出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

    貪狼的重拳,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沉重,因為那拳頭行至一半,已經變成山一樣巨大。

    場外,無數人驚呼不可思議,因為很少有人能在金丹境界,將自己的肉身變得如此巨大。

    但是貪狼當然與眾不同,他最大的底牌,並不是很多人猜測的陰毒詛咒,也不是悄無聲息的暗殺,而是肉身的强大。

    他貪吃,饞癮發作時,恨不得連續吃上一年,所以他需要一個極大的胃。

    他貪色,恨不得將天下美色都盡收眼底,這當然需要一雙銳利的眼。

    他貪淫,荒唐時曾聚斂十万佳麗一齊淫樂……如此眾多的美女,顯然金箍棒不能只有一根。

    如此多的貪婪造成了如此多的需求,而將如此多的需求肉融合到一具肉身中,這肉身的强度也就不言而喻。

    貪狼同樣不是天生的魔族,轉生成為屠戮天魔,看重的是天魔那沒有上限的肉身成長,而結果也的確沒讓他失望……半虛半實的幽魂之体只是一個偽裝,如果他顯出真身,哪怕只是金丹級別,也足以震撼全場。

    現在貪狼只釋放出一只拳頭,便如同放出了一座山,這是最為直接而粗暴的手段,卻足以⊥絕大多數金丹修士屁滾尿流。

    頂尖的金丹劍修能一劍開山,但真拿一座大山當頭砸下,能頂住的卻沒有几個。

    犬走棋在金丹級別中,似乎都算不上特別强,除了剛才那扑擊顯得神出鬼沒意外,完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那麼相信這一拳之后,她那兩顆小虎牙至少要崩掉一顆。

    但下一刻,貪狼卻感到拳上一陣劇痛,匆忙收回來時,卻見一座山只剩下了半座山。

    犬走棋的小虎牙仍然尖利,牙尖上卻染上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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