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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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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11:26: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八章:河圖你為何這麼...

“聯姻?”

仙四區,盛京仙門駐地內,河圖道人萬分驚愕地瞪視著王陸呈上來的文件,驚呼聲脫口而出。

以河圖道人的眼界心性,這個世界上能讓他震驚的事物已經不多,然而此時他卻被面前文件上那駭人聽聞的題目震驚得張大嘴巴,手中的茶杯也不由搖晃,灑出清澈的茶水。

河圖道人的反應同樣震驚了他身邊的人。

兩位眉清目秀的小道童驚訝地瞪大眼睛,他們服侍河圖道人已經百余年,像這樣的情況可真是不多見,屈指可數。他們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文件能讓掌門真君如此失態,然而此時卻都壓著心中的好奇,不聞不問。因為他們的職責是聽候河圖道人差遣,而不是自作主張去探聽不該探聽的消息。

其實河圖道人雖然性格古樸刻板,但並不算是非常嚴厲苛刻的掌門人,在他面前偶爾逾越放肆一下,他也不會在意……然而此時屋內除了河圖和兩位道童之外,還有一個性格嚴厲的門派大師姐。

瓊華仙子。

“師父,請注意您的儀態。”

面容無暇的少女微微蹙起眉頭,毫不留情地指出河圖道人舉止失當的地方。然而在河圖的抱歉聲中,將目光轉向了他手中的文件。

身為盛京仙門的首席弟子,她擁有等同高級長老的權限,河圖手中的文件,她有資格直接閱覽。

隨著目光掃過文件,瓊華輕輕將題目讀了出來。

“關于提請河圖真君與地仙首領帝琉尊聯姻的請示?”

念到最后幾個字時,瓊華的語調不由高了起來,因為此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哪怕只是這樣一個標題,都讓人恨不得立刻殺上仙五區,把王陸揪出來質問他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而在瓊華念出標題后,兩位站在房屋側面的道童非常有默契地閃身離開。有些話,不該他們聽的,就算自己戳聾耳朵也不能聽。

片刻后,瓊華抬起頭來:“師父,請允許我與您一起閱覽這份文件。”

河圖點頭。

不多時,看過文件,師徒二人同時陷入深思。

雖然標題堪稱驚悚荒誕,但王陸在這份文件中陳述事實卻是嚴謹而認真的。他將與帝琉尊會面時發生的事情全部寫在了這份請示之中,然后再順理成章地提出自己的建議。

帝琉尊打算中止群仙大比,並提出了一個令人難以反對的替代方案。為了表示誠意,她願意和萬仙盟一方進行政治聯姻,而萬仙盟最具代表性的人物莫過于當今九州第一人的河圖道人。恰巧河圖道人不曾婚配,和帝琉尊簡直是天作之合。

“帝琉尊雖是女子,但性格剛直更勝男兒,做事于凈利索,說一不二,正與河圖真君您的行事風格相合。此外她雖是上古人物,外貌卻如豆蔻少女,面容清秀而不失威嚴,體態青澀卻已稍顯婀娜……綜上所述,建議河圖真君同意對方的聯姻要求,與帝琉尊結為道侶。妥否,請示。”

看完了整份報告,河圖道人沉默不語,瓊華仙子則輕聲嘆息:“事情的變化真是令人始料不及,想不到地仙一方竟會出現帝琉尊這樣的人物,可惜……師父,咱們該怎麼回復王陸?”

河圖道人沉吟道:“先將他叫來再說。”

得河圖召見,王陸片刻之后便出現在了他面前。

“見過河圖真君。”隨意一禮之后,王陸笑瞇瞇地問道,“真君想來是已經看過我的請示,不知意下如何?帝琉尊那等絕品少女,是否合您的口味?還是說您喜歡稍微成熟一點的……”

瓊華喝道:“不得胡言亂語”

河圖道人倒不介意王陸的調笑,說道:“叫你來的確是為了帝琉尊的事,此人于沉睡中異軍突起,一鳴驚人,著實打亂了我們的陣腳……然而你在報告中提到,她與你見面后提出要結束群仙大比,作為替代,她一方面將在比武場中獨斗萬仙盟一個月時間,另一方面則準備與萬仙盟一人進行聯姻……你這報告直接便士請示聯姻事項,是不是意味著,你已經同意了結束群仙大比的要求?”

王陸神色一正:“真君所言不錯。依我之見,群仙大比的確可以結束了。”

瓊華沉聲問道:“這場大比,我們費勁千辛萬苦才從絕境中逐步扳回局面,如今正處于優勢,為何要因為對方一句話就半途而廢?你認為她的強大已經到了難以抗拒的地步,還是你認為她提出的方案會對我們更有利?”

王陸說道:“其實與帝琉尊的替代方案無關,我同意她的方案,最重要是因為群仙大比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價值。”頓了一下后,王陸解釋道,“我設計群仙大比的初衷,並不僅僅是為了贏下這場比賽。我是希望通過一場比賽,能夠促進萬仙盟的內部交流,同時也拉近萬仙盟和地仙們的距離。如此一來,未來無論誰勝誰負,至少我們可以盡可能凝聚為一個整體。這樣才有希望去抗衡更為強大的對手。然而群仙大比延續至今,效果並不算理想。與地仙的距離非但沒有拉近,反而因為彼此間的殺戮醞釀了仇恨。同時萬仙盟內部也只是在高壓下勉強呈現出凝聚力,內部矛盾不減反增。從這方面看,我這個總策劃是失職的。”

聽王陸這麼說了,河圖道人沉默良久。

“此事怪不得你……”

話沒說完,就見王陸點頭應道:“真君明鑒,此事的確不能怪我。”

河圖道人頓時感覺像是被噎住,愣了半天說不出話。

王陸解釋道:“群仙大比才剛開始就被地仙們搞得腥風血雨,我就算有千般手段也是無能為力,合作是要雙方默契,他們不配合,咱們單方面用強只會摩擦出血。后來我策劃報復殺人,已經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不能和地仙們保持團結,至少也要團結住自己人,不能讓自己人失去信心。但是回顧我們的初衷,群仙大比真的已經形同雞肋,雙方手中都染滿了彼此的血,就算我們最后贏了比賽,地仙們口服心不服,又有什麼意義?單靠一份契約能約束地仙們到什麼程度?”

河圖道人一聲嘆息,默然無語。

王陸所說的情況,其實高層長老們早已心知肚明,從開賽后地仙們痛下辣手,他們就意識到這場群仙大比注定無法圓滿收場。

比賽中,河圖道人大力放權,任由王陸這種資歷尚淺,修為更淺的人掌控全局,多少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注定要失敗的東西,就讓王陸去折騰吧,說不定能有奇跡呢?

“當然,事情也不是就沒有回旋的余地。先前我的考慮是,拉一派打一派,一方面利用玄墨這個渠道來和地仙中較為溫和的逐步建立友誼,另一方面則是斬除血肉屠、小毒仙這種辣手之輩。雖然執行起來會很麻煩,效果也未必會好,可也算是沒辦法的辦法。”王陸沉聲說著,“但是現在情況又有了變化,玄墨等人被帝琉尊放逐,我們已經失去了和地仙建立私人友誼的渠道,原先的方案不再可行。群仙大比的價值也就進一步降低……然而帝琉尊的出現,反而讓我看到了一個轉機。”

“按照原先的方案,因為地仙陣營形如散沙,我們要盡可能去交好地仙中的每一個人。但現在帝琉尊統一陣營,我們只需要交好她一個人,如何團結地仙陣營,那是帝琉尊的任務。”

“原先,我們需要在千千萬萬個錯綜復雜的比賽項目中,戰勝一百余位地仙。期間需要耗費的資源非常巨大——而這也導致了許許多多的內部矛盾。而現在我們卻只需要全力針對帝琉尊一人,一個月時間,可以和她較量任何一個項目,而千千萬萬個項目,只要能贏下一個就可以。”

聽到這里,河圖打斷道:“她敢開出這樣的條件,必然有她的依仗。按照你在報告中所言,帝琉尊實力心計都是前所未有的強大,近乎全知全能。那麼你又如何能保證,一個月時間,我們就絕對能夠贏下一場比賽?”

王陸說道:“贏不了也無所謂。如果帝琉尊真的強到能橫掃萬仙盟無敵手,我們除了願賭服輸,還能怎麼樣?死不認輸可也太難看了。而且,帝琉尊所提的聯姻一事,正是為了這種情況所準備的。我們無法在正面戰場壓倒她,就只能期待與之聯姻的人能夠盡好自己的職責了。”

說到這里,王陸將目光轉到河圖手中的那份文件上。

“河圖真君您是萬仙盟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實力絕強,德高望重。這項重任,除了您,沒有其他人能夠擔當得起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連瓊華都感到無言以對。而河圖道人則是沉吟良久,表情一刻三變。

終于,在漫長的思考之后,河圖道人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此事……恐怕我只能說聲抱歉了。”

王陸一驚:“為何?”

“因為……我是練童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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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23:56: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她想玩三人行?

河圖道人的高塔之中,漫長的寂靜讓氣氛顯出幾分肅殺,偌大房間內僅有河圖、瓊華、王6三人,均是面無表情宛如石化。時間長河在流淌時仿佛繞過了這三人,令其獨立于時空之外。

不知過了多久,王6咳嗽一聲,開口打破寂靜。

“不好意思,麻煩您重復一遍,我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幻聽了。”

河圖道人非常認真地重復道:“我是練童子功的。”

王6緊抿著嘴唇,目光死死瞪視著面前的老人,半晌,他有些顫抖地問:“童子功……您就不覺得浪費麼?”

河圖道人眨眨眼睛:“什麼浪費?”

王6說道:“身體膚受之父母,偌大個器件您就這麼棄之不用,不覺得可惜麼?”

河圖道人說道:“我一直在用,何來棄之不用之說?若無它提供先天元陽之氣,這童子功又如何練的?”

王6心說也對,童子功又不是自宮,兩者確有差別…不過,還是覺得這好浪費啊。

堂堂盛京仙門掌門,九州大6億萬修士之,無數少女夢中都不敢意淫之的絕世高手,居然練什麼童子功難怪四相真君總是對盛京仙門,尤其河圖道人姿態冷淡,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王6也就是心里想想,九州大6修行童子功的修士不勝枚舉,河圖道人不算什麼特立獨行——真要說起來,靈劍派自家掌門似乎也沒怎麼充分利用自己身上的器件。

王6覺得不爽,是因為河圖道人若是修行童子功,想要慫恿他和帝琉尊聯姻可就麻煩多了。

“……是這樣,帝琉尊說,聯姻只是表象,她不會和任何人行魚水之歡,所以真君不必擔心聯姻之舉會破童子功,您放心大膽與之聯姻就是了。”

瓊華面現怒色,呵斥道:“王6,你這是將真君當作什麼了?”

王6情真意切地說道:“當然是九州之楷模,億萬修士之領袖,此世當之無愧的第一任……所以唯有河圖道人才有資格與帝琉尊聯姻,換作其他任何人都是萬萬不能的。真君向來胸懷九州,想必不忍心因一己之私,妨礙了聯合上古地仙這樣關乎九州大6興衰的大事。”

河圖聞言一愣:“這話似乎也有……”

瓊華氣惱地打斷了河圖道人,沖王6怒道:“君子可欺以其方,你可是一點都不客氣說的冠冕堂皇,我看只是你在禍水東引那帝琉尊既然想要聯姻,為何不直接找我師父,而是先找到你?難道她不知道現在萬仙盟之是誰?她先找到你,只能說明在她看來你是更為適宜的對象”

王6心中暗道,不愧是盛京席,推斷的真是精彩。結論雖不中亦不遠矣,帝琉尊最先看上的雖然不是我,卻是我師父……可惜這個問題,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步的,今日就算說于口水,也要忽悠的河圖老道乖乖把帝琉尊娶回家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展示功力,就聽河圖說道:“聯姻之事事關重大,必須再三而慎重考慮。而且聯姻之事的前提是先結束群仙大比,而這件事我雖然並無異議,但是要執行下去,難度會很大。”

王6心中感慨,姜還真是老的辣啊,三兩句話連消帶打,就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河圖道人在老一輩修士中算是品性比較樸實剛健的,瓊華說君子可欺以其方,前提便是河圖道人有君子之品性,結果這位老君子在聯姻面前也毅然開始耍起手段,犧牲品性來抱童子功之貞操……聯姻之事阻力不小,還得自己多下些功夫。

至于說結束群仙大比的阻力,自己也早有預料。

群仙大比從籌備到執行,動員了修仙界在九州大6幾乎所有的力量,甚至有來自西夷大6的國際友人前來助拳。這樣一場盛事,就如同一輛重逾萬鈞的戰車,滾滾前行勢不可擋,哪怕是坐在車上的駕駛者,也只能稍稍調整方向,絕無可能讓它戛然而止。

尤其近期在王6的努力下,萬仙盟總算扭轉頹勢,開始向著勝利大步進,若是組委會此時突然聲稱,群仙大比已經失去意義,請大家偃旗息鼓各回各家……只怕瞬間點燃的怒火足以令萬仙盟崩潰。

所以就算要結束群仙大比,也必須要細水長流。今日他找到河圖道人,也是屬于上層通氣,真要執行下去,不知道要開多少次大會,經多少次討論。

“不過動作太慢的話,帝琉尊未必願意等。以我觀察,帝琉尊此人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是雷厲風行,很多時候甚至不在乎身邊人是否能跟得上。所以結束群仙大比之事,不能按照正常流程來走。”

“那你打算怎麼做?”河圖道人見王6說話時神色淡定自若,顯然已有成算,便直接開口詢問。

王6說道:“不必告知眾人實情,只說地仙一方要求變更比賽形式,仍將其當做群仙大比的一種。事實上,帝琉尊一人獨斗萬仙盟,某種程度上和群仙大比的確有共通之處。”

瓊華仙子沉吟片刻后說道:“可群仙大比的具體組織形式是當初經過多次討論才最終確定下來,並為人接受的。突然更改,總需要一個理由。尤其此事還是由地仙一方提出,阻力更大。”

王6說:“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能說服所有人的故事。”

瓊華:“願聞其詳。”

“我試著構想了一下,大概可以這麼說:群仙大比設立的目的,是為了在競爭中加強溝通,增進友誼。然而開賽后,以白澤、黑為的少數地仙,卻置大局于不顧,興風作浪,攪起血雨腥風,在萬仙盟與地仙間釀起刻骨仇恨,破壞了團結友愛的大好局面。帝琉尊曾是地仙中德高望重的前輩和領袖,因傷勢沉重陷入永眠,此次意外蘇醒后,很快了解了生的事情,對白澤等人的行徑感到憤怒和羞愧。于是她出手撥亂反正,放逐了前任政權。而后,她因為地仙同伴們犯下的錯誤,造下的殺孽深感愧疚,決定以自己的方式來贖罪,也就是將所有的比賽都獨自抗下。”

一連串的故事講完,王6抬頭看向河圖和瓊華:“這個故事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說服力了?”

河圖道人沉吟道:“這是將責任都推給了那些被放逐的地仙?這是否有些……黑是罪有應得倒也罷了,玄墨卻是無辜的。”

王6說道:“沒辦法,比起臺上的帝琉尊,再也的玄墨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這算是廢物利用,帝琉尊對那幾個人如有深仇大恨。只要她還在臺上,白澤玄墨等人就回不來。”

河圖道人又沉默了一會兒,不再說話,勉強算是默認。

瓊華則閉目嘆息道:“這只是你一家之言,如果帝琉尊不肯配合你講這個故事呢?我想,若是帝琉尊如你所說是個心高氣傲之人,應該不屑說這種謊話。”

王6說道:“所以這就又回到原先的問題了:請真君與其聯姻,利用枕邊風讓她放棄原則。”

“…此事,待我再思考一下。”河圖緊鎖眉頭,似乎隱約心動。

王6知道欲則不達,想要一口氣將河圖忽悠倒很難,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聰明才智絕不在他之下的瓊華。今日能讓河圖道人說出容我三思,已經是成功了。

于是王6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向河圖告辭,瓊華起身相送,待將王6送出高塔時,少女清冷的聲音送入王6耳畔

“如今你身處漩渦之中,可不要迷失了方向。”

王6聞言一怔,隨即展顏一笑:“放心。”

從盛京仙門的高塔一路御劍回到仙五區,王6心中輕松了許多,一路笑容不斷。

然而等到了家門口,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一位豆蔻年華,臉蛋上仍掛著青澀稚嫩的少女,斜倚在窗臺前面,一臉興致盎然地觀察著庭院內的裝點。

見到王6,她嘴角微微一勾,像是在用笑容打招呼。王6心中卻是一驚。

你堂堂地仙之王,不在自己家中耀武揚威,又來我這里做什麼?而且還是這樣一幅尊榮?

帝琉尊以帝王紫氣縈繞周身,如同光球時,意味著她在扮演帝王的角色。而當她顯出真身,則意味著要處理私事。可問題是她的聯姻對象已經設定為河圖真人,找王6來處理什麼私事?

“帶我出去轉轉。”帝琉尊永遠是開門見山。

王6聞言一怔:“出去?你是指……”

帝琉尊說道:“一萬多年沉睡,我想看看現在的九州大6是什麼樣子。”

王6苦笑:“大概沒什麼好看。”

不是不好看,而是不方便看。地仙之王突然走出群仙墓,踏足九州,這其中的意味,足以引起無數震動。

帝琉尊卻完全不予理會,上前一步拉過王6的手:“走吧,先帶我去看看你的門派。”

王6苦口婆心:“你先前答應與河圖聯姻,現在已經是準新娘,怎能與我這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帝琉尊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將聯姻對象改成你也可以。”

王6立刻改口:“靈劍派坐落于蒼溪州靈劍山上,景色秀美鳥語花香,我這就帶你去見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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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女人之間沒有友誼

“哦,這里就是蒼溪州?”

帝琉尊腳踏紫云,秀眉微蹙。

王陸在旁解釋道:“九州之中,蒼溪州居于邊陲,人口不甚稠密,資源不甚富足,靈氣不甚充裕,而且此地曾是仙魔大戰的戰場,所以看不到繁花似錦……不過話說回來,在你們這些上古人士看來,與仙道大興之日相比,九州大陸恐怕處處破敗。”

帝琉尊沉默著搖搖頭,而后俯瞰腳下大地,少女的雙眸幽深宛如莫測的大海,目光穿破層層云霧,將蒼生百態盡收眼底。

王陸御劍飛仙,站在帝琉尊身旁,目光卻沒有放在身下,而是凝視著少女的雙眸,看她那深邃眼眸中倒映出的蒼天大地。恍惚間,王陸仿佛與帝琉尊有了些微的共感,取得了這位地仙君王的視角。

蒼溪州億萬生靈在她眼中宛如螻蟻,濃郁的天地靈脈就像一條條細蛇,垂手可得。遼闊的大地、山川河流盡在掌握,就連明明不可捉摸的因果時光之線,都顯出了幾分端倪……

許久之后,帝琉尊收回目光,發出一聲感慨。

“這就是蒼溪州啊……”

王陸忽然意識到,帝琉尊其實並不在意末法時代以后仙道的衰落,也不在意九州大陸是破敗還是繁華,她只是在感慨自己一萬六千年的沉睡后,滄海桑田。

曾經的蒼溪州,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個時候沒有靈劍山,沒有靈劍派,更沒有什麼大明國東道府。但是卻同樣會有修仙界,會有許許多多的修士在此地修行、生活。而那才是帝琉尊所熟悉的蒼溪州。

然而帝琉尊並沒有浪費時間去做無謂的感傷,少女在空中駐足片刻,伸手指向西方,下一刻,層層云靄洞開,露出遠方天際一道孤傲的山岳之影,宛如利劍筆直貫穿蒼穹。

“靈劍山?”

王陸點點頭,帝琉尊所指,是蒼溪州地脈靈氣匯聚最密集的地方,除了靈劍山不會有第二處選擇。

“走,帶我去看。”

說是要王陸帶她,但帝琉尊話音剛落,便強橫地拉過王陸的手,兩人身形一閃,便跨過萬水千山,從蒼溪州靠近云州的邊境,來到了靈劍山腳下。

地仙的騰挪手段,的確了得。

落腳后,帝琉尊有些好奇:“這里還有個鎮子?”

王陸說道:“靈溪鎮,連接靈劍派與凡間的交點……”

帝琉尊打斷:“為什麼要和凡間有交點?靈劍派不是五大超品門派之一嗎?”

王陸想了想,印象中史籍記載,上古時代,仙道文明大興,但相應的,修仙界和凡間的隔閡也比現在要深。仙凡殊途,在那個年代可不是說說而已。

對此,王陸只能說:“時代變了。”

帝琉尊皺皺眉頭,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跟著王陸在鎮中小徑行走,然后很快就被這個糅合仙凡兩道特征的小鎮吸引了注意。

少女不時在某棟建筑前駐足,而后就是漫長的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王陸只負責在旁邊陪著,然后和鎮上那些熟悉卻已蒼老的面孔打招呼。

三十多年前,就在這個小鎮,一場升仙大會讓自己踏足仙道。半個多甲子后,他仍記得鎮門口那個連環解謎……只是當時守在門口的老大爺卻已在二十年前便壽終正寢了。他去世的那天,王陸親自為他主持了一場法事。

如今守在門口的,是老人的孫子輩,兩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見了王陸后非常熱情地打著招呼,只是熱情中多少有些市儈——對于凡人而言,一個筑基期的修士都是上仙,更何況是王陸?

王陸並不在意這些凡人的心思。修士的壽元悠長,時間觀念也不一樣,三十多年在修仙界是彈指一揮間,落到凡間卻足以間隔出兩代人。王陸心中也有些感懷,三十多年就如此,一萬六千年呢?對于帝琉尊而言,這個世界已經是全然陌生的了,同代中人,只有那一百多位同伴幸存——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被她親手給放逐了。

想到這里,王陸忽然想起一個地方:“帶你嘗嘗這里的特色美食吧。”

于是兩人就來到了如家客棧。

三十多年過去,靈溪鎮上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唯獨這間客棧一如既往。兩扇木門半敞著,透出幾分蕭瑟破敗。王陸推門進去,正看到老板娘在櫃臺上打著瞌睡,輕輕的鼽聲在安靜的店內格外清晰。

只是恍惚間,王陸眼前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客棧內人滿為患,來自九州各地的皇親國戚們齊聚一堂,為了一場升仙大會磨刀霍霍,彼此勾心斗角。而櫃臺后面的爽朗少女,則為這難得的客流量欣喜若狂……

吸了口氣,收斂心思,王陸幾步來到櫃臺前,一邊放下了一錠大大的銀子,一邊說道:“姑娘,起床接客了。”

下一刻,姑娘自瞌睡中蘇醒,然后想也不想就是一拳當面打來,王陸哈哈一笑伸手去接,結果砰一聲悶響,整個人倒飛三丈,半空一個翻身才穩穩落到地上。

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王陸嘆道:“果然時候長了容易忘事,竟沒想起你的鐵拳可破萬法。”

“哼,趕快把臉湊過來,讓你記憶深刻一點……說吧,于什麼來的?”

老板娘明顯帶著起床氣,對難得光臨的客人惡言相向。不過待她看清了王陸身邊的少女,便又陡然換上營業用笑容:“這位客人,您是來吃飯,還是來住店?”

王陸嘆了口氣:“當著人面,變臉如翻書,不太好吧?我們是來吃飯的,拿手的酒菜只管上來。”

老板娘應了聲好,帶著營業的熱情跑到后廚,結果片刻后回來說:“后廚就剩下白飯鹽巴和井水了,要不然給你們做個鹽水泡飯吧。”

“…當年日均百萬營業額的客棧被你經營成這個鳥樣,也算本事了。”

“哼,我樂意”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拌著嘴,忽然帝琉尊目光轉向老板娘:“九尾天狐?”

老板娘一怔:“你能看得出來啊,眼力不錯哦,有好多年沒人能一眼看出我體內藏的小家伙了。不過別害怕,封印得嚴嚴實實的,蹦不出來的。”

帝琉尊卻不理會她,而是轉問王陸道:“靈劍派為什麼要在這咫尺之地收留九尾天狐?那是不可馴化的惡獸,災禍之源。”

王陸說道:“反正現在都已經封在她體內了,災禍不災禍也無所謂了。而且你看這個封印載體。”說著,伸手一比老板娘,“青春靚麗,賞心悅目,多才多藝,而且還有破法的鐵拳,留著多好。”

被王陸表揚青春靚麗,老板娘明顯得臉頰浮上紅暈,卻努力擺出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冷哼一聲:“無聊。”頓了頓,“我去買點菜回來。”

王陸笑道:“好啊,好久沒嘗你的手藝。”

然而帝琉尊卻冷聲道:“不必了,我沒有和九尾天狐同桌的習慣。”

老板娘聞言一愣,表情隨即變得有些復雜,談不上氣惱,更多是奇怪。

身為九尾天狐的封印載體,這些年她也遇到過一些異樣的眼光,但是這麼艷kuai裸的歧視和排擠,真的很罕見。

哪怕是當初受到九尾天狐傷害最大的靈劍派修士們,對她也是客客氣氣。事實上,作為封印的載體,承擔著九尾天狐破封而出的風險,承擔著無法修行的副作用,她應當是被人虧欠的一方,有什麼理由遭受歧視?

眼看店內氣氛迅速尷尬,王陸對帝琉尊嘆道:“你要我帶你參觀靈劍派,沒問題,但請你拿出點看客應有的姿態,不該說話的時候就閉上嘴。”

對于這毫不客氣的斥責,帝琉尊不以為意,嘴角微微一勾:“你們門派的事情,我的確是管不著,不過九尾天狐自洪荒時代就是不祥之兆,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她當先一步起身離開,向著靈劍山上行去。王陸向老板娘告了個歉,無奈跟上。

只是走得終歸有些匆忙,卻沒注意到身后少女面上浮現一絲難解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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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走馬觀花柳

    靈劍山上,一男一女並肩行走山路間,女子邊走邊看,目光穿透云霧大陣,直抵深邃處。兩人雖在山腳,但女子片刻功夫便將靈劍山看了個大概,就連山中修行的弟子也包含在內,于是她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就是你們靈劍派?作為五大超品門派之一,為何人丁如此稀少?”

    王陸想了想,這個問題若要解釋起來,非得長篇大論不可。例如靈劍派的門派文化是貴精不貴多,當年裝逼蔚然成風的時候曾經宣稱:至少要理論上足以破碎飛升之人才有緣入山。而坐落的蒼溪州也不算富庶,高端資源供養不起太多人。最重要是百五十年前經歷一場浩劫,令多年積累一夜成空,黃金一代和高層長老死傷殆盡,門內修士也多離散而去。后來人廢墟重建,當然人丁凋零。

    不過這些問題几乎都是靈劍派的傷心事,王陸也懶得多提,便一言以蔽之:“因為窮。”

    帝琉尊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王陸頓時驚嘆:你會不會聊天啊?我隨口扯個理由你不要就這麼信了好不好?

    不多時,兩人來到四相峰,王陸為其解釋此地乃交通中轉樞紐,又為其展示了靈劍派如今所用的傳送陣法。帝琉尊觀察了片刻,對這種陣法明顯有些興趣,試用后卻不予置評。

    沿著傳送陣,王陸首先帶她來到縹緲峰——此時天劍堂長老,包括掌門風吟大多在群仙城內,山中僅有兩位長老留守,考慮到他們性情,王陸也不帶帝琉尊去拜見了。何況以帝琉尊此時身份,也實在不宜和万仙盟中人多見面。

    私會地仙的罪名,自己一人承擔就夠了。

    所以他徑直領路來了縹緲峰食堂:如果說這靈劍山上還有誰能不在乎私會地仙的罪名,非她莫屬。

    “阿婭,貴客臨門,快出來接客了,拿手的仰望星空等速速做來几桌。”

    王陸一邊向食堂里面招呼著,一邊對帝琉尊解釋道:“這是我們靈劍山上最負盛名的傳奇食堂,有真君級的絕世强者在此地主廚……”

    話沒說完,帝琉尊就皺起眉頭:“真君級的修士,不思破關飛升,在此地做菜?”

    王陸說道:“人各有志嘛,何況三千大道,也未必只有仙道才能登頂。這食堂內的主廚就是醉心廚藝,試圖以此登峰造極的痴人。一手仰望星空可謂出神入化,足以令真君修士為之昏倒。”

    “昏倒?”

    “哦,傾倒。”王陸更正后,繼續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總之,此人以廚藝入道,已近乎得道了。”

    “外道論嗎?”帝琉尊聞言眉頭仍是緊鎖著,卻也不多言。

    只是進門后,見到那一頭金發的西夷主廚,帝琉尊卻真是吃了一驚。

    “西夷人?你們怎能將這種人放入靈山要害之地中?”

    王陸一愣:“怎麼?有何不妥?”

    剛剛系好圍裙的阿婭也是莫名其妙,自己是怎麼就招惹到這位貴客了?

    帝琉尊認真地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王陸聞言就笑了,想不到帝琉尊居然還是個標准的民族主義者。說來當初上古地仙在建造群仙墓時還遠渡西夷,與黃金王聯手合作,此事應是雙方互利互惠,而上古地仙們也完全看不出對外族人有什麼歧視。結果帝琉尊卻如此激進?

    還是說,正是當初與黃金王的合作中存在什麼隱患,才讓帝琉尊激進若斯?

    不過無論是哪個理由,今天這頓飯看來是吃不成了。王陸對此深感惋惜,別的無所謂,不能見識到上古地仙之王食用仰望星空的盛景實在可惜。

    而從縹緲峰食堂告辭后,王陸一時有些為難。

    接下來要去哪儿?

    這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點,使得王陸能夠帶領她游覽的區域非常有限,青云峰上的觀海長老就不必說了,昆侖奴為長老,在帝琉尊眼里恐怕是褻瀆大罪。而無相峰上,也有家養的靈犬若于……山靈白詩璇倒也罷了,某西夷魔狼的名聲比起九尾天狐可是更為惡劣。

    星辰峰是掌門居所,如今掌門本人不在,帶帝琉尊去了也沒意義思前想后,也只有帶她瀏覽一下縹緲峰和逍遙峰上那些粉嫩新人了。

    對此,帝琉尊倒是頗感興趣,無論哪個時代,年輕的修士都意味著將來。透過他們,可以更容易看出修仙界未來百年、千年的興衰。

    然而見識了縹緲峰和逍遙峰的內外門弟子后,帝琉尊卻極其失望。

    “他們……就是你們年輕一輩的平均水平?”

    王陸想了想:“倒也不是,因為現在是把我排除在外了,算我進去的話,平均水平能上升一個大台階。”

    帝琉尊聞言仍是搖頭:“完全不成氣候啊。”

    王陸說道:“你這是和我接觸多了,眼光變刁了,其實他們還算是優秀,比如這位朱秦修士,修行三十余載,如今已有虛丹巔峰的修為,頗為不俗。”

    說著,他伸手指向縹緲峰上一位俊朗青年,只是被王陸伸手指到的人,面色卻微微有些尷尬。

    朱秦……這個名字在三十多年前的靈劍山上,遠比現在有分量。

    因為那一次升仙大會后的兩年間,他是同一批修士中進度最快的——比王陸還要快事實上那個時候所有人進度都比王陸快,王陸的鍛体期修行讓他進度落后好大一截。

    同樣是那個時候,朱秦在縹緲峰風光無限,同輩人中對他仰慕有之,嫉妒有之,但無論何種態度,都更烘托出他地位不凡。同時,因為他善交際,前輩們也對他多有關照。

    說得誇張一些,雖然那個時候,他是內門弟子,而王陸是真傳,位階高過他,可在門派內部的聲望而言,或許他還要更强一些

    可是……現如今呢?

    一個是名動天下的年輕俊杰,另一個卻還在山中潛修,不為人知。虛丹巔峰的修為很了不起麼?比起某些師兄師姐們來說的確是要强不少吧,可是跟王陸比呢?跟其他兩位真傳比呢?

    想起曾經和王陸在滕云堂內互相譏諷嘲笑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如今的王陸,已經是他連仰望都會感到后頸酸痛的存在了。

    王陸當然不會和朱秦計較過去發生的些許不愉快,對于他而言,那時候的爭執反而更像是軼事,尤其是蘇醒了前世記憶后,又怎麼會和這些真正的小字輩們計較?

    可是如今王陸的大方姿態,有時候更讓人受傷……至少朱秦雖然面上强撐著笑容,心中的落寞卻快要溢于言表。

    而在此時,帝琉尊忽然伸手指著一名悄然在人群中撤步離開的人影:“那是誰?”

    王陸目光轉去,笑道:“王忠,同樣是靈劍派里備受矚目的優秀人才。雖然和朱秦等天才弟子相比頗有不如,但也在水准之上。”

    “水准之上?”帝琉尊明顯對這個評價嗤之以鼻,但是比起修為,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此人……似有叛逆的前科。”

    王陸聞言一怔:“這都能看出來?你也太了吧?”

    帝琉尊對這種廢話視若無睹——堂堂地仙之王審視一位虛丹境界的小修士,一眼就能看穿其前生今世,又怎會看不出這王忠與王陸曾有千絲万縷的聯系?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良禽擇木而棲,而王忠恰好有一次瞎了狗眼,跟錯了人。”

    帝琉尊問:“無論如何,背叛應是不爭的事實……既然如此,為何你要容忍一個叛徒在身邊?”

    王陸想起帝琉尊對叛徒的態度,倒是理解她的疑問,只是,並非所有人都像她那麼嫉惡如仇啊。

    而且,從實際講……

    “容忍他,是因為根本無所謂。區區一個王忠,還能翻過天去?”王陸笑笑,“說到底,他只是九州千千万万個平凡修士中的一員,難道要我和那樣一個卑微之人計較?”

    帝琉尊卻正色道:“有些事,值得你去計較。”

    不過說完這句話,帝琉尊就轉過身去不再多說:“靈劍派我已經看過了,帶我去看看盛京仙門吧。”

    這家伙真是想到哪儿是哪儿啊……王陸嘆了口氣:“好,這就去盛京。”

    前往盛京仙門就不能像靈劍派這樣自在了,必須提前做足准備,進行預約才能得其門而入,不是一般的麻煩。好在王陸和河圖關系不一般,直接用個人渠道與河圖打了招呼,便一路暢通。

    盛京仙門遠比靈劍派要大,單單是盛京本部就有靈劍山的几十倍遼闊,人口也多,而且質量極高,真正是金丹遍地走,元嬰多如狗。

    如此盛景,令王陸都不由感慨,盛京仙門不愧是万仙盟之首,和其余門派的差距真是太大了,尤其是剛從靈劍派轉過來的話……

    然而帝琉尊參觀盛京仙門時,卻顯得漫不經心,甚至心不在焉。兩人持著河圖道人頒發的通行證,在仙門總部高空盤旋了几圈,帝琉尊連問題都沒問几個,便感到厭倦了。

    “這里已經看夠了,帶我去軍皇山吧。”

    王陸駐足道:“您這是想万仙盟五絕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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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帝王

王6一語成箴。

帝琉尊真的在一天之內跑遍了萬仙盟五大品門派。說她走馬觀花也好,別有用心也罷,總之她就是這樣旁若無人地完成了這一壯舉。

此舉自然瞞不過人,帝琉尊行動實在太高調,在靈劍派時還是以真容示人,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勉強也算其貌不揚。然而從盛京仙門開始,帝琉尊便恢復了帝王紫氣,仿佛一輪紫日當空,光芒萬丈,恨不得吸引天下人的目光來看她。

至此,全天下人都知道王6與地仙領攜手暢游九州,指點江山。期間自然八卦肆虐,有好無事生非者謠傳王6投敵叛變的,有心機深沉的猜測王6是借機刺探幾派機密的……當然也不乏王6的鐵桿粉絲聲稱王6是在下一盤尋常人看不懂的大棋,攜帝琉尊暢游九州雖然看似有些不妥,但背后定是為了九州全局的利益。

而目前可信度最高的猜測,是王6正在揮自己男性魅力,不戰而屈人之兵當然,這個猜測讓很多王6的女好者們悲痛欲絕,然而其中死忠們紛紛表示就算王6因此,但畢竟為了九州大業,她們絕不會因此改變對王6的愛……

于是自然少不了對其冷嘲熱諷的旁觀者,再之后就是一場關于王6是否值得如此熱愛的大爭論,支持與反對者們各執一詞,相持不下。

且不提因為帝琉尊這五絕一日游引的輿論戰爭,站在當事人的角度而言,這一天真是糟糕透了。

王6並不介意給人當導游,身為當代九州土著,向穿越了一萬六千年的前任土著展示熱情好客是應有之義。問題在于帝琉尊實在不是個好的游客。

這家伙實在太不會聊天了。

在靈劍山上,不和九尾天狐同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兩句就可見端倪,到了軍皇山上更是變本加厲,一進山就皺眉說:“為何此地蠻氣沖天?明明是修仙聖地,卻如蠻族部落一般……末法時代蒙蔽天機,枯竭靈氣,所以功法失傳,仙道衰落這不難理解,但怎麼后世修士連文化內涵也一並丟了?”

王6想了想,這個話題實在太復雜,軍皇山的興起至少要從仙魔大戰時期說起,只好一言以蔽之:“因為窮。”

倉廩實而知禮節,末法時代以后的九州大6如此貧瘠,就別用文化內涵那麼高端的東西來要求了。

結果帝琉尊非常認真地接受了這個解釋,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而待兩人繞著軍皇山盤旋一周,將此山情形大致瀏覽清楚之后,帝琉尊又做出了總結言:“你說軍皇山是尚武門派,在五絕之中武力突出,為何我看此地軍力也不過如此,並沒什麼特別之處。”

王6當時就驚了:“姑娘,你平時說話都這麼大聲麼?”

帝琉尊一句點評,當真如春雷初綻,滿山皆驚。原先他們二人繞山而行,雖然帝王紫氣非常高調,但山中修士已經事先得了通知,知道這是特殊情況,也就不予理會。但帝琉尊之后這一句話簡直囂張的令人指,頓時點燃了軍皇山的怒火,當時就有一群軍漢飛了出來要找帝琉尊理論,好在被項梁及時阻止住,不然后果難料。

實際上,帝琉尊的觀點倒不能說錯,軍皇山以軍力聞名,但純以軍力而論,它絕非萬仙盟之。

因為軍皇山之前,還有一個盛京仙門。

萬仙盟財富第一、勢力第一、影響力第一、綜合戰力第一……如同巨無霸一般的盛京仙門占據了幾乎所有榜單的榜。軍皇山雖強,也只能占據次席。不過這種情況對萬仙盟而言是常識,帝琉尊可不知道。她剛剛見識了盛京仙門,再看軍皇山自然覺得名不副實,而她直言不諱,也自然引來了軍皇山的不滿。

對此,帝琉尊坦然若素:“帝王之言,自當如雷貫耳。難道我有什麼意見還需要瞞著別人嗎?”

王6心悅誠服:“請問帝王陛下享受性生活的時候也是這麼坦誠到底,驚天動地麼?”

“……”帝琉尊聞言一愣,但是並不惱怒,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仿佛是在思考王6的問題該如何解答。

王6再吃一驚,這種問題還需要思考?難道帝琉尊你堂堂帝王沒有過這種經驗?還需要現想?

而越看帝琉尊的反應王6越覺得自己推測沒錯,心中不由肅然起敬,難怪能在眾星璀璨的上古仙道大興時代也脫穎而出,身為帝王,不思興建后宮,廣擴面,簡直是不務正業之極。而以她的年紀和修為來看,想必這童子功也是練到幾百重天,可以與河圖、風吟等人比肩了……

而有了軍皇山的教訓丨王6當然不想再帶她去昆侖和萬法找麻煩,然而帝琉尊堅持要做的事,又有誰能攔得住?

“你不去也可以,我自己去就是。”

考慮到帝琉尊這帝王性情,王6為了九州大6的和平與展只好跟上。

而結果自然不出所料,在昆侖仙山,帝琉尊點評道:“這就是現如今最古老最正統的修仙門派?還號稱是修仙起源之地?”

王6心中當時就咯噔一聲,仿佛看見了一個跑到開在異地的特色菜館踢館的蠻橫廚師,連忙解釋道:“修仙界要與時俱進,與時偕行。要將傳統文化中的優秀部分與現代技術相結合,揮所長……”

話沒說完,帝琉尊已經轉身離開了,讓話說到一半的王6感到格外不適……

又轉了一會兒,帝琉尊又說了:“既然你說這昆侖仙山是將傳統與現代結合,為何我在山中只見到沉沉暮氣?你所謂的與時俱進表現在哪里?”

王6想了想,信口開河道:“最近昆侖仙山組織新弟子春游,門派里留下的都是老家伙,故而容易讓人感覺暮氣沉沉。”

帝琉尊這次終于沒有輕易采信,

而到了萬法仙門,帝琉尊依然我行我素:“這就是如今九州大6修仙界功法典籍最全的圖書館?”

王6說是,帝琉尊說哦。

這聲哦實在太沒誠意,偏偏又說的人盡皆知,王6雖然高居云端,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萬法仙門無數修士灼熱的目光。

于是他只好代下面那些人問:“您覺得他們典藏不夠豐厚?”

帝琉尊毫不客氣:“單以古書而論,還不如我胸中所學。”

王6說道:“您一介古人,和今人比古書存量是不是有點不公平?我說幾本后來人寫的經典著作比如金瓶梅之類,你不是一樣沒看過?”

話說完,王6感覺下方的視線更為灼熱,不過他也懶得理會那麼多了。

帶著帝琉尊在仙門附近繞了一圈,見識了這仙門風范后,王6總結道:“萬法仙門在修仙界地位極其特殊,除了實力過人之外,他們是當今修仙界技術進步的最強推動力。他們明和改善的功法數量比盛京仙門更多……”

結果話沒說完,帝琉尊便問:“可有能直指飛升大道的改良?”

王6嘆氣:“您這是抬杠,末法時代以后,哪還有什麼直指大道的功法?”

總的來說,這一天時間里,王6疲于應付帝琉尊層出不窮的挑釁抬杠式問題。在瀏覽了五派風光后,身心俱疲。

好在帝琉尊沒有更進一步,要去看次一級的各大門派。在看過萬法之門后,她便要回到群仙墓。

王6于是終于忍不住問:“您今天這一天,到底是圖什麼?”

帝琉尊剛剛要走,聞言止步:“為了親眼確認九州大6的情況。在此之前,我只是聽提前蘇醒的人轉述你們的表現。而他們也不曾走出過群仙墓。”

王6問:“依你之見,現在這個九州大6,怎麼樣?”

帝琉尊沉默了一下,說道:“蘇醒時,是白澤第一個找到我,為我介紹了九州的現狀。他說現在的九州衰弱破敗,不堪造就。與我們期望中的后世判若云泥。”

“那麼依你之見呢。”

帝琉尊聞言,微微一笑:“白澤雖然是背叛者,但他當時那些話的確沒有錯。現在的九州大6,衰敗,弱小,就算繼承了我們的遺產,也絕對難以抵抗墮仙的降臨……說到底,當初的我們是失敗者,失敗者的布局,又怎麼會那麼容易算計到勝利者?”

聽了帝琉尊的評價,王6聳聳肩:“所以今天所見,更堅定了你統領全局的決心咯?”

帝琉尊笑道:“無論今日見或者不見,九州大6是強還是弱,都不會改變我統治一切的決心。我是帝王,注定君臨天下。”

頓了頓,帝琉尊又說:“然而今日親眼目睹了九州大6的現狀……就更堅定了我保護你們,幫助你們的決心。”

“啊?”

帝琉尊解釋道:“帝王君臨天下,既是無上的權力,也意味著無上的責任。我受眾生敬仰,亦要庇佑眾生。”

說完,她面向王6,正色道:“九州大6很弱小,單靠你們自己是絕對無法抗衡墮仙的。你們需要我的幫助,而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包括群仙墓深處的遺產,我也會與你們分享。”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你們需要臣服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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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馬上就是周一了……

    留下了一段關于帝王的感慨后,帝琉尊便獨自返回了群仙墓。

    王陸站在云端上,回味著她走前的那段話。

    帝琉尊……實在是個出乎意料的人。

    王陸在想,如果最開始蘇醒的人並非是白澤等人,而是帝琉尊,那麼還會不會有這場鬧劇似的群仙大比?

    多半不會有了吧,如果是帝琉尊在,絕不會有王舞和白澤的賭斗。帝琉尊會直接站出來挑戰整個九州万仙盟,以一己之力將万鈞重擔扛起來……

    然后,就不會有群仙大比開場時那場血腥殺戮,更不會有王陸針鋒相對的反殺。而局面一定會比現在好看得多。

    不過,若是沒有群仙大比,恐怕也不會有自己今日的地位……群仙大比前,王陸算是勉强躋身于一眾前輩修士之中的新秀。現在卻已經與諸多高層長老並駕齊驅。如果說九州大陸上有誰應該要感謝群仙大比,王陸自當居首。

    “所以說……若是群仙大比就這麼結束了,我這邊就是眾矢之的啊。”

    王陸借著群仙大比摶搖直上,如今名利雙收了,卻配合上古地仙終結群仙大比,令無數人的精力和資源落空,玄天館那邊的龐大布局更是付諸流水……這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就算王陸能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帝琉尊也願意舍棄帝王的驕傲去配合他做戲,但是這場戲騙得過愚昧大眾,又豈能騙得過有心人和當事人?玄天館的損失實實在在,就算接受了王陸的解釋,但總要找個人出來對這一切負責

    不過,這些問題,在王陸看來其實也都不是問題。因為大不了引咎辭職。他因群仙大比而權勢滔天,但權勢從來也不是他所追求的目標。身為修士,仙道才是永恒的主題。唯有那些修行難有寸進,或者頭腦不清之人才會在修仙的世界中去醉心權勢。比起勞心勞神的總策划之職,其實他更有興趣探索金丹以后的世界。

    成為金丹巔峰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王陸早就在為元嬰境界做准備了……若非群仙大比的分境界賽制,他現在多半已經在突破的路上。

    “……無論如何,先將今日之事彙報河圖再說,台面上的九州第一人畢竟是他,沒理由置身事外。”

    “原來如此……這麼看來,帝琉尊雖有其暴虐肆意之處,但不失為一個合格的帝王。”

    盛京仙門在群仙城內的高塔中,河圖道人安安靜靜地聽完了王陸的彙報,對此也是不乏感慨。

    “相較而言,她比地仙們前面几任首領更容易交流。只可惜……”

    感慨之后,河圖便說:“更改群仙大比之事,我已經和多位長老溝通過,大体而言,可行。你不必有太大壓力。

    河圖道人這一句話,算是為此事定下了基調。王陸對此深感敬佩。他和帝琉尊外出只有一天,一天時間里河圖道人就能將此事基本定下調子,背后一定付出了相當的努力,乃至出讓了極大的利益。他說王陸不必有太大壓力,顯然是他自己將壓力擔了去。

    理論上,河圖道人不必做的這麼多。因為群仙大比是王陸提出並設計的,具体執行也多是這位總策划一手操辦的。而后來事情出現變故,也是王陸第一手接觸的……從始至終,河圖道人始終置身二線,將大權下放。所以他的確有置身事外的理由。

    然而河圖道人終歸沒有置身事外。

    他是万仙盟名副其實的第一人,享受著九州大陸至高無上的榮耀,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王陸的權力是他下放的,遇到問題,他也責無旁貸。河圖道人不是什麼帝王之尊,但卻同樣擁有帝王的胸懷和氣魄。

    王陸對此深感敬服。如今這万仙盟,身處領導崗位上的有許多人,但真正有領導魄力的寥寥無几。說好聽些,大家追求仙道進步,對所謂領導權威多少有些不上心,說難聽些就純粹是自私自利,胸襟不足。

    不過就在王陸對河圖好感大增的時候,河圖道人咳嗽一聲。

    “關于之前說過的聯姻問題,我想了很久……”河圖道人正色道,“此事的確不可行。我修行童子功,不僅對肉身和元陽有極高要求,對因果聯系也有要求。我若與人聯姻,縱然肉身不沾,氣息不交,但姻緣一成,因果就糾纏不清,童子功再不得自在。我嘗試了几種思路,均不能解決這個問題。而童子功是我多項功法之根基,輕易不可動搖。我思前想后,此事不能答應你。恐怕還需要你另尋其他人選。”

    瓊華在此補充道:“我看王陸你本人就不錯。”

    王陸立刻反擊:“我看你也不錯,帝琉尊只說要聯姻,可沒說限定男女。你一向以才貌雙全聞名于世,人稱九州第一仙女,和帝琉尊簡直是天造地設。何況她本來要和河圖真君聯姻,既然真君有難處,那麼你這當徒弟的責無旁貸要頂上,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瓊華說道:“我沒有意見,但帝琉尊恐怕不會同意。她是帝王之尊,若非具備一定地位的修士,沒有資格與其聯姻。”

    王陸說道:“這還不簡單?讓你師父隨便給你安排個什麼要害職位不就可以了?比如群仙大比組委會總策划一職就很不錯。万仙盟實權高層長老,勉强也能與其相配了。”

    “自欺欺人的手段,對帝琉尊只會有反效果。”

    王陸心想那倒也未必,以帝琉尊這童子功資深愛好者的身份來看,若是你器大活好,能讓她体會到別樣樂趣,說不定就算自欺欺人她也認了呢不過這麼想的話,王陸倒是瞬間想出了一個遠比瓊華、河圖更為合適的人選。

    不,應該說,從這個角度思考的話,河圖也好瓊華也罷,其實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一個是万年童子功宗師,一個是童子功宗師的親傳弟子,兩人一脈相承的青澀稚嫩,多半是難以⊥帝琉尊滿意。

    而靈劍山上,卻有一個條件得天獨厚,天賦異稟堪稱九州無敵的元嬰長老——黑長直傲觀海

    有觀海長老在,九州大陸怕是沒什麼本地人敢和他爭器大活好的頭銜……若是他本人也不介意,不妨就將他推銷給帝琉尊。豆蔻少女配觀海長老,那畫面簡直太美不得不看。

    然而與帝琉尊聯姻之事到底也沒有定論。

    河圖道人能頗具魄力地幫王陸將更改群仙大比之事扛下來,但卻不至于魄力大到把自己的終身性福也一道坑進去。而河圖不肯犧牲,王陸當然也不肯,而這兩人都不成,其余人選就更不靠譜,要麼是已經婚配,要麼是級別差了帝琉尊太多。

    王陸嘗試把本門長老傲觀海推出去以收奇兵之效,結果堂堂元嬰巔峰的七長老竟嚇得直接在青云峰閉死關去了,其嬌羞程度令人咂舌不已。

    總而言之,在所有人選都不能滿足要求的時候,此事唯有留待再議。相反,結束群仙大比的事情卻要盡快提上議程。

    令王陸感到欣慰的是,在這件事上,河圖道人給予了他不遺余力的支持。

    為此,河圖道人親自出面,連續召開十多次緊急會議,和各方首腦會晤磋商。

    任務重,時間緊,想要說服万仙盟大大小小上万個門派,以及散修乃至邪修接受這種戰略變化談何容易?期間無可奈何之下動用了不少權宜之計,妥協、退讓無處不在。更有甚者,遇到頑固不化之輩,逼得河圖道人以武力相威脅才能解決問題,而這顯然不會是河圖的本意。

    當然,並不是說河圖道人是和平主義者,正相反,盛京仙門的武力是九州第一,說句窮兵黷武絕不為過。但河圖道人始終認為,武力的最大作用在于威懾,而非威脅。到了威脅層面,就是落了下乘。可惜形勢所迫,他不得不為之

    總之,万仙盟一片雞飛狗跳,高層長老們無不是在混亂和急躁中度過了接下來的几天時間。期間,帝琉尊非常体貼地給万仙盟留出空暇,並未催促,也沒有阻礙群仙大比的慣性進行。几天里雙方又打了十几場比賽,互有勝負,但是關心勝負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結束大比的事情,在万仙盟內部屬于高度機密,除了最高層的少數人外,大部分人得到的消息,都只是群仙大比的比賽形式需要做些調整。不過九州大陸上從來不缺少聰明人,從風吹草動之中,已經有不少人嗅到了劇變的先兆。

    比如在群仙城內新近崛起的商界新秀,便在有心人的指示下悄然布局,准備下一次的收割。

    再比如,某個以王陸為趕超目標,期待在群仙大比中大展拳腳的光頭修士,則開始焦躁不安,預感到自己已經漸漸失去了全部的希望。

    再然后,一大批還在軍皇山特訓的!金丹和元嬰們,直覺自己這批人中,恐怕大部分人這半年來的辛苦恐怕要付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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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盼周末……

    軍皇山熔岩洞中,剛剛結束了一天緊張訓練的修士們,帶著一身疲憊來到了群山環繞中的一處幽谷清潭,洗滌火氣和污濁雜質。

    在軍皇山的地獄特訓計划中,清潭畔每日半個時辰的小憩時間彌足珍貴。而修士們也往往會借此機會聊聊天散散心,以調整疲憊的精神。

    這段時間,也是八卦消息傳播的黃金時間。

    清潭畔,一位眉清目秀,神采飛揚的少女腳踩祥云翩然落地,只是落地后便露出鄭重神態,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周圍几十人都能聽到。

    “聽說了麼,群仙大比好像有重大變化……”

    于是很快就有人圍了過來:“棠姐,又有什麼新消息啊?”

    這個被人稱為棠姐的少女真名唐棠,其實比在場大多數人都要年輕些,但她交友之廣泛卻絕非尋常人可比。上到万仙盟通天聖堂長老,下到凡間的販夫走卒,她的朋友遍布九州,消息也是無比的靈通。在這半年的特訓期間丨她總能帶來最為新鮮熱辣的八卦情報,為枯燥苦悶的特訓丨生活注入几分快活的空氣。

    只是這一次,唐棠臉上明顯沒有快活的表情。

    “我聽流云宗古長老說,現在通天聖堂已經召開了几次緊急會議,決定群仙大比現有的項目要大幅精簡,據說要砍掉一半以上”

    “什麼?”

    一言既出,幽谷中如同炸響了滾雷,潭水中有几名修士當即就飛了出來,完全不顧赤身裸体,沒有衣衫遮攔。

    “你說什麼?此言當真?”

    “小棠你可不要亂開玩笑啊,這種事情事關重大”

    唐棠白了那几人一眼,目光掃過他們的身体,略顯玩味。

    “你們啊……我什麼時候拿這種事情開過玩笑?古長老親口對我說的,還能有假?”

    有個不明真相的年輕金丹問:“古長老說的為什麼就不能有假?又不是什麼高層實權大人物……”

    唐棠聞言,俏目圓瞪:“就算他不是什麼最頂尖的大人物,但是想要哄人家上床總要有點誠意吧,拿假消息來蒙騙我,以后還想不想和我睡了?”

    “啊?”那問話的年輕金丹瞠目結舌,不可思議地看著唐棠,“你,你是說?你怎麼能……”

    正如這位年輕金丹所猜測,唐棠是依靠身体換來的八卦消息。

    她是這一批特訓丨修士中,最擅長享受魚水之歡的。

    唐棠是陰陽宗三十年前的大師姐,后因為不願受門規約束而獨立出山,如今以金丹巔峰的修為,以及不計其數的床伴聞名于世。

    她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絕色美人,但傳統意義的絕色美人卻絕沒有她那麼强大的魅惑本領。上到化神巔峰乃至合体期的前輩長老,下到凡間之人,沒有誰能抗拒唐棠的魅惑。唐棠享受男女之歡,只要她看得順眼,無須在意對方的美丑,窮富或是其他條件,都有一夕之歡。而反過來說,想要和她上床,也不需要太麻煩,只要不讓她看了不順眼,那麼只需要提供一些八卦消息,或者有趣的故事哄她開心,一樣有露水姻緣。

    想要和唐棠共度良宵的人很多很多,所以唐棠的八卦和故事總是講不完。如今幽谷中的修士大多知道唐棠的底細,有人贊賞她的灑脫,當然也有人鄙夷她的放蕩……這些人唐棠都見得多了,不以為意。

    而此時,一見那年輕人的神色,唐棠就知道他是自己最討厭的那種衛道士,一本正經,好管閑事。頓時有些不屑地說:“我願意跟誰睡是我的自由,我喜歡我快活,你管呢?”

    “這,話怎麼能這麼說?”那年輕人立刻擺出義正詞嚴的姿態,便要和唐棠理論,可惜話還沒開口,就被一群人推到一旁。

    “棠姐別理那個白痴,趕快說八卦,古長老到底怎麼說的?群仙大比要砍一半項目?這不是胡鬧麼為什麼啊?

    唐棠解釋道:“具体原因古長老也沒完全打探清楚,但據說是上古地仙那邊出了問題,有人發動政變,放逐了好多同伴。現在地仙陣營的規模已經縮小了很多。”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沒道理影響群仙大比啊。”

    “通天聖堂是怎麼想的啊,連續召開緊急會議,最后居然就和他們妥協了?”

    唐棠說道:“其中內情,在通天聖堂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古長老說,好像地仙陣營新上任的領袖是個女人,不久前靈劍派的王陸真人帶著她游覽了万仙盟五大超品門派……”

    話音未落,幽谷內就一片嘩然。

    “不會吧?”

    “這是在說王陸真人出賣万仙盟的利益?這……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吧?他可一直都是万仙盟的大英雄啊。”

    “是啊,不久前他才設計殺了几名地仙,彼此有血仇,怎麼會莫名其妙湊到一起去?”

    “我看事情也不好說。沒聽棠姐說麼,地仙新任領袖是個女人。英雄難過美人關啊……王陸真人成名這麼多年,你們可曾聽說他和哪個女人特別親昵過?”

    “我倒是聽說他身邊美女不斷……靈劍派自家那兩個真傳也就罷了,據說他連自己的師父都不放過啊。”

    “都是瞎扯,據我所知,他身邊紅顏雖多,但和任何人都保持距離那家伙心高氣傲的很,同輩修士沒一個能入他眼。不然他一個金丹,為什麼老往長老輩修士中間湊?”

    “這……倒也有理。”

    “可實際上這一輩修士的天賦才情已經是近千年來最突出的了,他連瓊華、琉璃仙這等女子都看不入眼,那些前輩中恐怕更沒几個能讓他滿意的……而說起來,能在地仙之中發動政變,脫穎而出的奇女子,或許真的能讓他動心呢

    “那,那也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把其他所有事都置之不顧啊。而且就算王陸糊涂,還有河圖真君啊。”

    “算了吧,誰都知道王陸是河圖真君親儿子,他對王陸比對自己的瓊華仙子還要好,只要王陸的提案,他就沒駁回過……”

    一群人簇擁在一起,議論得熱火朝天,涌現出各種匪夷所思的猜測。可惜就在人們興致勃勃時,軍皇山的教官出現了,擺著一張冰冷的面孔對眾人說道:“休息時間結束,該進行下一項訓練了。”

    幽谷內頓時一片哀嘆,八卦交流也不得不中道而止。

    而之后的特訓丨眾人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若是唐棠的八卦沒有錯,群仙大比項目精簡過半,那麼他們這些人中,恐怕很多人的努力都會付諸流水——沒有出場機會的話,現在特訓丨還有什麼意義?

    半日之后,群仙城內四相宗駐地,一位光頭修士面色凝重地來到了四相真君的房間。

    “師父,關于群仙大比,我聽說……”

    “群仙大比很快就會結束了。”四相真君說道,“如今放出的消息是大比的方式發生改變,實際將是取消這場比斗,以往的分數也將失去意義。”

    “……”羅霄沉默不語,對于這樣的結果,換了其他人或許會万分震驚,但是他卻已經通過蛛絲馬跡,多少推測到了一些。

    “事情起因是有一名沉睡的地仙忽然蘇醒,之后……”四相真君身為通天聖堂高層,自然對這几天的變化了如指掌,擇要對羅霄講了來龍去脈。

    “所以,比賽依然會有,但規模會小很多。因為對手從一百余人變成了一人,就算帝琉尊本人不介意連戰不休,我們万仙盟總要給自己留些臉面。比賽的次數和規模都會有限制,如今絕大多數選手恐怕都難以得到上場的機會。”

    羅霄苦澀地說道:“包括我咯?”

    四相真君點頭:“包括絕大部分金丹級的修士。和帝琉尊的比試恐怕不會再强分什麼境界,所以修為太低的人上場也沒意義。”

    “那麼……這麼多人,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又算什麼?”

    四相真君皺起眉毛:“這個問題實在愚蠢。這個世界上付出努力卻沒有結果的事豈止一件?何況你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特訓丨難道就沒有收獲?”

    羅霄抬起頭:“師父,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斗戰神血需要的不是埋頭苦練,而是令人血液沸騰的連場惡戰。我需要與當世最强大的修士較量,才有望在勝利中不斷突破,最終超越王陸。而當世最强大的修士莫過于上古地仙。但是現在群仙大比說結束就結束,我唯一的機會也沒有了”

    四相真君沉默了一會儿:“機會永遠都有,只看你能不能挖掘得到。”

    羅霄苦澀地笑道:“現在的我,缺少的是合適的對手,合適的戰場,這些東西要怎麼挖掘?無故樹敵嗎?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嗎?”

    四相真君再次陷入沉默,而這一次,直到羅霄返身離開,他也沒有再開口。

    因為這個問題的確是沒有答案的。

    斗戰神血之所以滅絕,大概也是很久很久以前,血脈的繼承者們終于也沒找到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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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23:57: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開眼界

    很多時候,真相並非客觀存在,而是由上至下,人為制造出來的。

    人的觀察能力是有限的,一雙眼睛,不可能看透九州紅塵,一雙耳朵,聽不盡世間私密。大部分信息的獲取,無非是來自形形色色的旁人。

    如果將這些信息的傳播形象起來看,就會發現呈現一副立体的網絡狀,這個網絡就如同一座圓錐,自上而下,由一個點迅速擴散到多個層級,多個維面。在這個圓錐体上擁有無數個節點,其中,大部分節點上的人都以為自己所知便是真相,卻看不到在自己頭頂,遙遠的地方,才是一切的源頭。

    “唉,明天就是新賽制的第一天了,也不知万仙盟那幫長老們到底怎麼想的,居然比到一半了突然更改賽制……有人說是王陸被人收買了,但看新賽制,怎麼看占便宜的都是我們啊。”

    “是啊,上古地仙那邊也是腦子有病,這種條件也能答應下來……一個人,負責群仙大比所有項目,以為自己是大羅金仙不成?”

    “就算真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在所有項目上都力壓咱們万仙盟所有人。王陸真人設計的比賽項目咱們也都見識過了,若是沒有事前特訓丨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濟于事。”

    “啊啊,你是說那什麼究極强化版的行測申論?簡直活見鬼了,老子也算飽讀詩書,能倒背如流的典藏少說也有上万本,做那套破題,連三成的分數都拿不到”

    “哈哈,你還有三成,我做了三套,加起來也就是三成分數,太他麼惡心了做那種玩意儿,恐怕就算是真的大羅金仙也要頭疼。而且新賽制下,我看刁鑽程度與行測申論類似的項目還有不少,那個叫帝琉尊的有多大本事能壓過咱們這麼多人?”

    “我看純粹是腦子不清醒。據說那家伙是不久前才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醒來就狂性大發發動政變。多半是不知道万仙盟的厲害,真以為他們那些上古地仙就無所不能了……”

    “可是我聽說她醒來沒多久,就和王陸真人攜手共游九州,尤其是看遍五大超品門派,要說她對現在的修士一無所知,那也……”

    “說到這個,我聽人說王陸真人和那個帝琉尊關系非同一般,親昵程度似有男女之私……會不會對方答應這種離奇條件的根源就在這里?王陸真人還真是擅長釜底抽薪,嘖嘖。”

    “是啊,之前還有不少人議論說他那麼多紅顏知己卻不肯選擇一個,原來是將位置留給了上古地仙。這品位和境界,令人望塵莫及啊。”

    以上的對話,在如今的九州大陸隨處可見。群仙大比賽制更改,帝琉尊以一敵万,這就是大多數人所知的真相,這里的大多數人,是指混跡于群仙城的凡人,出身下品門派,資質修為平凡無奇的修士,某些機緣巧合下得到傳承的散修。至于背后的原因,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而在這之上,一些出身大派的修士,得到的真相就要更進一步。

    “……那個帝琉尊,還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蘇醒后發現同伴對万仙盟的人曾痛下殺手,深以為恨,出手放逐了凶手,還將所有的重擔都扛在自己肩上,這份氣魄……雖是女子,卻勝過無數須眉男儿。只是,她也未免太欠考慮了些,願意承擔責任是好,但這種比賽方式,只會讓人以為她目中無人啊。”

    “人家好歹也是地仙之王,稍微目中無人一下也無可厚非啊……而且群仙大比項目畢竟精簡了七八成,刁鑽古怪的雖多,但正當光明的項目更多。說不定人家就有本事贏下一多半的項目,讓咱們顏面無存呢。”

    “不過,如果是個好說話的人,就算輸給了她也無所謂吧。反正王陸這人早就釜底抽薪,都是一家人了哈哈哈

    對于大部分万仙盟的中上層來說,這就是群仙大比突然更改的真相,也是當初王陸與河圖道人商議后決定對外公布的版本。

    這是一份不折不扣的人造真相,然而饒是如此,万仙盟中已經是只有少數人才能知道……事實上,這個傳播技巧非常高明,因為身處底層的人永遠不會滿足自己已知的部分,而隨著他們不斷努力探索,最終這個版本的真相就會漸漸傳播開來,成為人們心中深信不疑的真相。

    而唯有最上層的少數人才知道,事情比大多數人想象的還要誇張。

    按照帝琉尊的要求,群仙大比根本就是結束了,過去的積分和規則完全作廢。新賽制下根本就沒有什麼項目限制,只要不是太過無聊荒謬的,都可以上台去和帝琉尊較量。而勝負也不是以積分總和而定。

    只要万仙盟能在這無數場比賽中贏下一場,帝琉尊就代表上古地仙拱手認輸。

    條件之優厚,令人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然而正因為帝琉尊開出的條件太好,反而讓人擔心背后隱藏了什麼名堂。與帝琉尊接觸過的人,不會懷疑她的能力和智慧,敢開出這樣的條件,她一定是真的有把握以一己之力壓服万仙盟全体。

    這份把握來自何處,直到今日仍是個謎。

    “王陸真人,依你之見,明日初賽……我們能有几分希望?”

    群仙城,通天聖堂的會議室內,臨賽前的最后一次會議即將步入尾聲。

    所有的事項都已經布置妥當。只待第二天一早,帝琉尊就會出現在仙一區的中央比武場上,靜候万仙盟的挑戰。

    理論上,屆時任何人都可以登台挑戰,帝琉尊並沒對挑戰者做任何限制,但實際上万仙盟當然不會放任隨便什麼人上台浪費時間,從最開始,一切就就都有條不紊地按計划進行。

    制定計划的依然是王陸,因為万仙盟中,只有他與帝琉尊接觸最多,最有可能做出針對性的布置。而被王陸安排在首輪上場的,有負責進行棋藝較量的天輪真君,對決毒术的洪荒巫醫阿巫,較量美食品鑒的食神琉璃仙。

    這三人看上去像是被人隨意點選出來,有男有女,修為從真君級到金丹巔峰不等。但其實這三人有一個共性:他們都是曾經在群仙大比中,以相當巨大的優勢取勝過的勝利者,換言之,就是在各自領域內登峰造極,無人可比,是万仙盟能拿的出手的,勝率最高的人選。

    所以從理論上講,這樣的陣容就是万仙盟所能做到的極限,等同于王牌、殺招。而比賽才一開始就翻底牌,著實有些令人看不透王陸的用意。所以在名單確認后,便有人向王陸詢問,明日之戰,万仙盟勝算几何。

    “你問我有几分希望,我很想說是十分,但可惜,明日之戰,我們多半是要輸的。”

    王陸面色淡然地回應著提問,然后又說:“做好長期斗爭的准備吧,帝琉尊不是那麼簡單的對手。”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會場,不再理會身后的追問。

    事實上,就連王陸都想不出,在現有的賽制下,帝琉尊究竟怎麼才能贏……她不可能全知全能,以一人之力就壓垮万仙盟億万修士。同時,以帝琉尊的性子,偷雞摸狗的勾當她是不屑為之的。

    既不可能力敵,又無法取巧,焉有勝理?

    但是另一方面,王陸早就做好了輸的准備,只是,就算要輸,也要輸個明白,他將第一天比賽的陣容安排得極强,目的就是要看看帝琉尊手中的底牌是什麼。

    這場與帝琉尊的較量,万仙盟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因為人多,所以能放心大膽地派人試探。

    一天后,王陸大開眼界。

    “……我輸了。”

    仙一區,中央比武場上,天輪真君淡淡地留下一句話,起身棄子。

    在他面前,一張縱橫百道的龐大棋盤上,黑白兩色的陣營殺得難解難分,黑色棋子形如惡蛟,在棋盤上左右廝殺,凶神惡煞。白棋則如翩翩仙子,輕巧地化解著惡蛟的攻擊,顯得游刃有余。

    執黑棋的一方是天輪真君。

    棋盤上的場面,明明看起來是他稍微占據了主動,几次大的攻勢都是由天輪真君主動發起,帝琉尊倉促應戰,應對左支右絀,頗為勉强。而此時棋盤形勢雖然大致上平分秋色,但人們都以為天輪真君更占上風。

    誰知,天輪真君卻在此時棄子告負,令人瞠目結舌。

    縱橫百道的棋盤太過復雜,所以人們看不明白真君究竟輸在何處,只是……畢竟是輸了。

    “不錯,才下到這一步棋就算定自己的敗勢,我先前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天輪真君微微一笑,向棋盤另一方拱手一禮,飄然而去。

    與此同時,擺在場上的棋盤煙消云散,黑白棋子的激烈廝殺也戛然而止。

    “下一個,來吧。”

    帝琉尊收起棋盤,面上絲毫不顯疲色,仿佛剛剛與天輪真君長達兩個時辰的較量,對她來說完全不算什麼。

    第二個上場的是洪荒巫醫阿巫,少女面色凝重,帶著全套的巫术裝備走上賽場。她頭頂著一束五彩絢爛的羽毛冠,面上涂滿了血色的花紋。右手握著一只黑色的頭骨,左手提著一只燈籠……她的修為平平,但一身巫术卻是盡得洪荒傳承。蠱毒之术單從技巧而言,絕不亞于洪荒時代那些呼風喚雨的大巫醫,在巫术普遍失傳的情況下,就算是上古地仙也難以在此道上勝過她……

    這一場,万仙盟的勝算其實比天輪真君更高,畢竟會下棋的人有千千万万,但精通洪荒巫术的,找遍九州恐怕也沒有几個。

    然而……半日之后,這場被人寄予厚望的比賽就出了結果。

    “嗯,我認輸。”巫醫少女万分遺憾地看著手上那一堆黑色粉末——不久之前,那還是一顆蘊含了無限巫术力量的先祖頭骨,但此時卻是失去了絕大部分神通的骨粉。

    就算拿來當做養蠱的食材,質量都嫌不夠……一件上古巫寶,在這場比賽中被帝琉尊生生破去,毀了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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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23:57: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六章:在周三寫下呼喚周末的篇章

    “……好不甘心,不過我,我認輸就是了。”

    餐桌前,琉璃仙妙目泛紅,泫然欲泣,不甘不願地放下了手中的玉箸,轉過身對王陸輕聲抽泣道:“師兄,對不起……”

    王陸摸了摸她的頭:“不必說對不起,你已經盡力了,不是你無能,實在是敵人太狡猾。”

    說著,王陸看了看已經轉身准備離去的帝琉尊。

    帝琉尊不愧是帝琉尊,任何方面都强大的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第一場以算术贏了九州第一神算的天輪真君,第二場以洪荒巫术戰勝了巫醫阿巫,第三場……她在餐桌上以美食品鑒者的身份戰勝了琉璃仙,無論是食量,還是對美食的細微鑒定,她都表現的完美無瑕。

    甚至連王陸之前用來戰勝食仙的伎倆,在她身上也無功而返。帝琉尊全無破綻。

    輸給這樣的對手,的確不能說是琉璃仙的責任。甚至說,將琉璃仙派上這樣的賽場,本身就是一種殘忍。

    必敗之戰,何必為難琉璃仙?

    “可是……”琉璃仙聽了安慰,神色微微好過了些,但一雙秀氣的眉毛仍是糾結不展,顯示其心情仍很糟糕。

    “可是什麼?”王陸關切地問。

    “可是…我還沒吃飽呀,比賽就因為分數相差太多而結束了。”琉璃仙扁扁嘴,然后吞咽了一下,目光望向后廚,“據說最后壓軸的菜是孫不平大師的,我在雜志上看到過,期待好久了啊……”

    “……沒關系,我吩咐廚子把后面的菜給你上齊了。”

    王陸嘆了口氣,心中也是一松。好歹小琉璃沒因為敗北而落下心理陰影……若不然自己可罪莫大焉。

    第一天首戰三連敗……這個戰績真是慘不忍睹,但也在意料之中。所以派出的三人,也都是能夠將勝負置之度外的豁達之人:天輪真君早就算到今日之敗,算是知天命。阿巫性情古怪,不在乎什麼勝負之分。琉璃仙更是思澄淨……王陸派出名單時,可是做足了考慮,免得因為一次失敗留下慘烈的后遺症。

    如今琉璃仙安然無恙,今日首戰就可算圓滿告終。王陸笑了笑,轉身離場。

    而與笑容滿面的王陸截然相反,比武場外,百万觀眾啞口無語,目瞪口呆,被眼前這場三連敗震驚地說不出話。

    片刻之后,一陣陣喧囂打破寂靜,人們開始議論紛紛,更有甚者惱怒不已,在觀眾席上大喊大叫,打砸器物。很快的,金甲力士聞訊趕制,這些觀眾情緒激蕩,又與力士斗成一團,現場一片混亂……

    與此同時,群仙城內不知多少條街道上出現了類似的情形。通過招牌版的轉播,万仙盟首戰三連敗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于是質疑、咒罵、爭吵……不絕于耳。

    當然,這一切,也早就在預料之中。

    “……還不錯,騷亂程度比起預估的最高值要低上兩成,看來一開始有些低估他們的自制力了。”

    群仙城仙一區,穹頂之上,一名盛京長老輕輕撫著胡須,居高臨下地俯瞰腳下的亂象,微微頷首,與元神合化為一的法力真元輕輕鼓蕩,滲透到仙一區各個角落,掌控情況——這當然是化神境界才有的本事。

    “自制力?我看是低估金甲力士的戰斗力了,想不到進入紅色警戒之后,群仙城會有應激大陣,將所有力士的屬性提升近一倍……這低于預估的兩成數據,根本是被這些力士用大錘砸出來的。”

    站在年邁的盛京修士身旁的是一個年輕人,法力波動顯示其境界在金丹上品。外表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其貌不揚,一身盛京道袍顯得灰扑扑的,手肘處還打了補丁,落魄不看……然而此時此刻,能夠站在穹頂之上,就意味著其地位不凡。

    群仙城的每個區域都四四方方,全封閉結構,但區域之間其實留有空地,唯有極少數特權人士能夠在這些區域通行。除了通天聖堂那些高層長老,還有就是為組委會執行各項任務的精銳修士。

    能夠在群仙城被冠以精銳之名,必定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所執行的任務也事關重大。

    “不過,既然始終沒有高于預估值,就輪不到咱哥倆出手了……這趟加班費可賺的輕松自在。”

    年邁的修士活動了一下筋骨,已經顯得心不在焉,目光偶爾瞥到腳下,盡是鄙夷。

    “一群愚民,真以為我們万仙盟這麼多人斗不過一個女子?愚笨不堪”

    而身旁那個邋遢道人,聞言也是一哂。

    “蠢貨,真以為仗著人多就能贏了?三場比賽明明都看在眼里,硬是看不出那帝琉尊的恐怖之處,還以為是咱們讓著她?若是万仙盟都像你一樣廢物,就算有十万一百万也無濟于事。這場三連敗,恐怕只是個開始……”

    想到這里,邋遢道人向后伸手,喚出自己的坐騎——一頭肥大而丑陋的毛驢。

    “不看了,走人了。”

    “今日三場比賽,大家都已經看過。而我是全程跟進,近距離觀察……結論是,帝琉尊並沒有用任何取巧的伎倆,她是以堂堂正正的姿態取得勝利。結果毋庸置疑。”

    幽深的大殿中,王陸站在講台上,面對來自各大門派的長老,陳述著自己的見解。

    這個大殿是通天聖堂在群仙城內布置的最高規格的會議室,能夠在此地發言的,至少也是名動一方的大能。至于站在講台上主持會議,更是几大超品門派掌門才有的待遇。如今王陸是得到河圖道人和風吟真人的支持,以及其他几派掌門的默許,才能破格站在這里。

    因為他的意見實在很重要。

    王陸言簡意賅,一句話闡明觀點。很快台下就有人質問:“那麼如你所說,帝琉尊的勝利堂堂正正……豈不是說,她真的是全知全能,戰無不勝了?”

    首日的三場比賽,在賽前是沒有通知帝琉尊的。她是直到万仙盟的選手進入場中,才知道是誰來和自己比什麼。換言之,她不可能提前做出針對,純粹是隨機應變。

    然后,就在三個項目中戰勝了万仙盟的三位最强者……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三次的話,只能說明其中有著必然。

    王陸點點頭:“目前來看只能這麼認為:帝琉尊的確是全知全能。”

    “……世上哪有全能之人?”發言質疑的人用力搖了搖頭,“就連傳說中那些走到仙道盡頭,飛升上界的大能們,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全才。世間三千大道,任何一條都能通往至高之境,足以令人鑽研終身。帝琉尊區區一介地仙,連飛升上界都還做不到,怎麼可能全知全能?你能否解釋我這個問題?”

    王陸說道:“火源真君,你的問題我解釋不了,因為我也不明白帝琉尊憑什麼全知全能。但我想對待一個問題,正確的態度是先要承認客觀事實,再去尋找能解釋和預測事實的理論。而非用現有的理論來抹殺事實。我們親眼所見就是帝琉尊戰無不勝,我想沒必要糾結這個問題。”

    “眼見未必是事實。”火源真君不依不饒地問道,“或許她是通過其他渠道事先得知了我們定下的方案,並提前做了准備。也或許是她利用群仙城內的某些隱秘陣法,在比賽中得到了能力加成。可能性有很多,我們沒必要給自己找一個最難受的。”

    王陸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是在討論對策,而非彼此寬慰。真君提出的猜測,假設條件太多,采信價值遠不如我提出的猜測。”

    “好,你天才橫溢,總是有理,那你告訴我,既然帝琉尊全知全能了,我們還跟她比什麼?趁早投降認輸嘛”

    王陸正色道:“全知全能並不意味著就不可戰勝。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沒必要急著認輸。”頓了頓,王陸又說,“事實上,通過今日比賽,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火源真君:“我洗耳恭聽。”

    王陸向火源真君拱了拱手:“今日三場比賽,都是曾經在群仙大比中比試過的。上古地仙們當時雖然是輸了,但事后想必會痛定思痛,有了新的對策。拿過去的眼光來看現在的上古地仙,這其中出現偏差是很正常的。他們是在仙道最輝煌的時代,走在最前列的精銳。不客氣的說,論才華智慧,恐怕要勝過此間大多數人。”

    火源真君沉默不語,陷入沉思。

    王陸又說:“所以接下來我打算安排三場全新的比賽,都是群仙大比不曾進行過,而我方勝券在握的。其中有一場行測申論的綜合測試,一場洗碗大賽,還有一場馬戲表演。”

    聽了王陸的這三個項目,場下安靜了好一會儿。

    “王陸,你這三個比賽……好像都有點太儿戲了,對方會同意麼?”

    王陸說道:“先試了再說,但我想同意的可能很高。她今天連贏三場,氣勢如虹。以她的性子,多半會考慮順水推舟,更上一層樓。贏得讓我們更加無話可說。所以就算項目偏一些,她也多半會應下來,然后嘗試在這些偏門上贏過我們。”

    “……這麼說倒也說得通。”

    王陸說道:“而且……明日三場比賽,也正好驗證一下我的猜測。”

    “猜測?”

    王陸正色道:“其實從我本人而言,也是不太願意相信,帝琉尊真的全知全能……不提她能不能做到,單從必要性來講也說不通。她以#仙中的帝王自居,請問大家見過誰家的帝王是什麼事都自己精通的?保證每個領域自己手下都有精通的人才就夠了,其本人需要精通的唯有帝王權术。帝琉尊的全知全能,顯得有些多余了。當然,今日三場比賽,比的是算术、毒蠱、美食品鑒,勉强都算是能和帝王的生活沾點邊,所以她精通了也說得過去。但明日的三場比賽,她若是同樣精通,就顯得太多余了。”

    火源真君說道:“這不就是我說的道理嗎?而且假如她真的就是那麼全能,你打算怎麼辦?”

    王陸笑道:“當然是找出她全知全能的秘密,然后嘗試模仿咯。如您所說,帝琉尊雖强,但自古以來比她强大的修士並不算少。所以,她能做到的事,或許我們也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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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1 23:57: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六章:在周四寫下呼喚周末的篇章

    “……出乎意料,真心是出乎意料。”

    手捧著新鮮出爐的試卷,作為閱卷人的王陸眉飛色舞,贊嘆不斷,一杆朱砂筆在試卷上勾勾畫畫,寫的盡是好評

    然而在他身邊,與其一道閱卷的几位宿老,卻明顯臉色鐵青,青筋暴綻。更有甚者下意識迸發怒火,點燃了考場,讓一群小字輩的修士們滅火滅的手忙腳亂。

    “一塌糊涂,成何体統”

    一位閱卷老道搖頭嘆氣,惋惜不已。手中一份厚厚的試卷被他翻了又翻,只見試卷上面字跡密密麻麻,每一道題都有極其詳細的論證解答,思路清晰條理分明,一絲不苟的一筆一划間充斥著作者的深思……雖然只是一份應答的試卷,卻如精致的藝术品。

    然而老道手捧藝术品翻閱良久,最終卻一聲長嘆,將其撕成了碎片。

    周圍有人勸道:“万卷真人不必著惱,你家大弟子建木真人答得已經很好了。如此刁鑽的一份試題,最終能拿到六成分數,已經遠遠超出了大多數的考生,並不負你們衡水派的英明啊。”

    老道面色灰敗:“然而終歸是輸給了那個帝琉尊。”

    勸解的人苦笑道:“帝琉尊可是地仙中的帝王,天賦全能,無人可比,別說你們衡水派,那些眼高于頂的万法仙門的修士們不一樣鎩羽而歸。他們的得分還不如建木……”

    老道有些激動地抬起頭:“可是我們衡水派的修士,還從來沒在試卷上輸給過任何人無論對手是人還是仙這是我們衡水派立派的根基啊”

    “唉……”勸解的人也無話可說。衡水派的人在這個問題上向來是走極端的。三十年前,衡水派大弟子雪跋與万法仙門的天樞道長賭斗于書海之畔,二人一夜間看盡書海半數典藏,而后各自出題,一問一答,兩人連斗三日三夜,最終雪跋真人以一題之差險勝,但回歸山門后便元神枯竭,嘔血而死。天樞道長雖然輸了比賽,卻因此大徹大悟,一舉突破元嬰與化神之限,更進一步……

    那場比賽,在大大多數人看來,真正的贏家無疑是万法仙門的天樞道長,可對于衡水派而言,雪跋真人卻是值得大為推崇的典范,因為他身上擁有衡水精神——做題,絕不輸任何人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如今建木真人雖然在一份試卷上勝過了万仙盟諸大門派的才子,卻完敗給了帝琉尊……考場之敗,衡水派的人如何能忍?

    万卷老道咬牙切齒:“這次的事……絕不算完,回去以后,我就讓門派所有弟子閉死關,不將這套試題琢磨透徹,勝過帝琉尊,我們就絕不出關”

    旁邊人大驚失色:“真人千万冷靜此事万万不可莽撞。那帝琉尊將此套試題做到正確率九成以上,堪稱匪夷所思。而建木真人先前特訓丨了整整六個月,在諸多選手中獨占鰲頭,正確率也將將六成,期間差距已經不是單靠閉關努力就能彌補的了啊”

    万卷老道目光堅毅:“世上絕沒有努力克服不了的難關任何難題,在題海戰术下均要俯首稱臣建木敵不過帝琉尊,只是因為他做題仍不夠多。我回去后便將他送上題海之舟,遨游十年,不信還會比不過帝琉尊”

    “……十年以后,群仙大比早就結束了好吧?”

    万卷老道仍然堅持:“但帝琉尊一定還活著她是上古地仙,壽元悠長沒那麼容易會死,屆時我再讓建木前來復仇”

    “……好吧,隨便你了。”

    對于這等奇葩門派的奇葩理念,人們想要勸解也是無從勸起。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能讓這麼一個極端到奇葩的門派都束手無策……帝琉尊的强大,的確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就連行測申論這種偏門項目,她都能擁有相對万仙盟而言,壓倒性的優勢。

    這場行測申論測試,是王陸真人親自出題,親自組織考試,並親自閱卷的。

    關于行測申論,這種奇特的考試形式,是近百年來才漸漸在九州大陸流行起來的,而在王陸手中,又得到了極大的改良,能夠有效測試應試者的智力水平和辦事辦文能力。只不過為了應付群仙大比,王陸將考試的難度千百倍的提升,難度接近匪夷所思。

    而為了表示公平,在群仙大比開賽前,王陸就通過策划書,將行測申論的題型和例題交給了上古地仙……只不過,同一時間,他也將大量的教輔書籍交給了万仙盟,進行更有針對性的特訓丨

    至于出題閱卷的過程,自然不會造假,因為理論上毫無必要。万仙盟的人占盡優勢,怎麼也不該輸……可惜,事實就擺在眼前。

    連衡水派的建木真人都輸了,還有誰能贏?或許王陸能做到,但題是他出的,閱卷也是非他不可,又怎麼可能讓他上去考試?

    “好了,大家不必沮喪,昨天連輸三陣都挺過來了,今日首戰失利又算什麼?”

    就在眾人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王陸拍了拍手,說出了完全算不上安慰的話。

    再之后,他離開書桌,走入場中,作為主持人向眾人說道。

    “接下來准備下一場比賽。由万仙盟最擅長家政服務的十六夜山庄首席侍女領銜,共三十七人參加的清潔團隊,與地仙之首帝琉尊,共同進行一場洗碗大賽。”

    說著,王陸手臂一展,頓時一陣叮叮當當的碰撞脆響,一座由各種各樣的碗堆積而成的高山出現在賽場正中。

    而轉瞬之間,一股令人窒息的餿臭氣味彌漫著整個場地。清潔團隊中,几位看來正值芳華的少女身子微微一晃,已經變了臉色。

    “這里一共有三百万只碗……如大家所見,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污物沾染,惡臭難當。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在限定時間里,將這些碗清洗于淨,清洗數量最多的人獲勝。溫馨提示,這些碗的材質不同,污染物也不同。需要因地制宜才能將污垢清除于淨。此外,還有少數碗內污物具有隱蔽性,若是未能發現,將其當做于淨碗,與其他洗好的放到一起,很可能造成大范圍污染,前功盡棄。所以,考驗各位家政功夫的時候到了。究竟誰能最為准確、細致而迅速地將這些碗清洗于淨,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王陸的主持詞簡明扼要,說完后便閃身離去。留下一眾女仆和侍女們摩拳擦掌地看著碗山。

    至于帝琉尊,則饒有興致地望著王陸的背影:“洗碗大賽?居然敢讓我這地仙之首做這種低賤之事……你是真的膽大包天,還是說,你已經看出什麼來了呢?”

    而就在帝琉尊喃喃自語的時候,十六夜山庄的首席侍女已經帶頭扑向了碗山,兩步之間,便換上了全套裝備——口罩、頭巾、手套以及白色的圍裙,素手招揚,全然不顧惡臭和肮髒,從碗山上摘下一只瓷碗,目光一撇,便對其污垢了然于胸。

    而后,一道清泉自掌心處涌出,在碗中一轉,便將其中污物溶解帶走。再一轉手,情結的白碗就被她放在一張小桌上。

    周圍几名女修士看了,既羨慕又佩服。剛才那只碗,以及碗中污垢,可都不簡單,碗是白玉天荷瓷,碗如荷花,尋常油污不能沾。而能在碗中留下污垢的,非得是特殊物品。而根據她們目測,那碗中黑霧膠膏的殘留,粘性極强,又不溶于一般液体,非常難以清理……說的誇張一些,沒有虛丹以上修為,根本拿黑霧膠膏沒有辦法。

    然而十六夜山庄的弟子,只用一道清泉就將無垢清了下來,那清泉顯然不是凡品,應當是門派特產的清潔劑,功效真是非同尋常。而也只有以家政服務為核心的十六夜山庄,才會有這種特產吧……

    不過,能被派來參加比賽的,任誰不是家政領域的佼佼者?只見其他几十位女弟子各顯神通,紛紛從碗山上摘取污碗,迅速清理于淨。她們的動作極快,在一般人眼中只能看到道道殘像……不多時,這些弟子身邊就堆積起了于淨的碗山,規模宏偉。

    而在此期間,帝琉尊始終沒有動手,只是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其他人的努力,仿佛完全沒有參與的興趣。

    王陸給出的規定時間並不多,一共只有半個時辰。以這些污碗的數量和清洗難度而言,大部分人不出失誤的話,能夠清洗掉几千只。如十六夜山庄的精英,則能夠清洗兩万以上……當然,對于三百万只碗組成的大山而言,仍屬于九牛一毛。

    那麼,不辭辛苦准備這麼多髒碗,王陸是故意留有余量,還是……

    就在此時,帝琉尊終于動了。

    她只做了兩個動作。

    第一個動作,伸出右手,微微向上抬起。

    于是整座碗山都被她抬了起來。

    第二個動作,左右手分向上下,猛地一掙

    于是,整座碗山嗡嗡顫抖,無數細碎污垢,從碗山內各個角落處蜂擁而出,被無形之力生生從碗中剝離,彙聚,繼而急速抬向天空。頃刻間,天上便多出一道烏云。但天邊卻在此時飛來一道流火,頃刻間引燃了整片云,將蒼穹染上血紅。

    血色籠罩,整座碗山在重力作用下,向下跌落。

    砰

    好一聲悶響。碗山落地,震得大地微微搖晃,然而這卻遠遠比不上眾人圍觀全程時,心中的震撼。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眾人心神動蕩時,帝琉尊卻不等人。

    “好了,洗完了,這場鬧劇可以結束了吧?”

    說著,帝琉尊目光轉向賽場正上方。

    王陸早就在那里等候著。

    “哈哈,真不愧是全知全能的地仙之首,陛下妙手無敵,令人大開眼界。不過今日賽程緊張,就不多浪費時間。下一場,馬戲表演,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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